忽然,只听蒋正楠的声音懒懒地响了起来:“调个头,去海边别墅……”贺君心里“突”的一下,老板怎么会这么奇怪,居然这个时候要去海边别墅。
蒋正楠是在自己的书房看到这个被囚禁的女人的。今天是黑色的大毛衣,灰色的紧身袜,脚上套了双可爱的红色居家靴子。缩在他大大的躺椅里头,好梦正酣,手里还握着他的书……
肤色雪白,睫毛纤长,唇色浅红,仿佛是春日里樱花般的粉……这倒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端详她。他静静地看了数秒后,走到了原木色的书桌后面,拉开了原木色的椅子,双手环抱,坐了下来。蒋正楠在头昏耳热中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幽微的怪异,自己心血来潮的,一时冲动到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个能够这么吸引叶英章的女人看个清楚而已吗?
不过他还没有想清楚,她已经有醒转的迹象了。
看来她的警觉性不错,不过几十秒光景,只见她猛地睁开了眼。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她初睁眼的一刹那,眼里闪过的是满满的茫然无助之色。
连臻确实在梦里隐隐觉得不安,像是有什么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惊醒过来的。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吃惊地看到了他。“嗖”地从躺椅上站了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清亮如水的眼眸中戒备十足。
他闲适地维持着双手环抱的动作,眯着眼亦望着她。
连臻很想就这样与他对视的,敌不动,我不动。可是他的眸光太幽深了,这么望着她,黑地犹如不远处那片波涛汹涌的海,深不见底。
她败下了阵来,垂下了眼帘,问道:“蒋先生,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
他忽地一笑,修长的双脚调换了一个交叉姿势,闲闲地道:“怎么,后悔没有接受我当初的提议了吧?”她沉默不语。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都跺近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可惜,现在想反悔也是不可能了。”
他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压迫感十足。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你到底什么时候肯放了我?”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等叶英章跟我妹妹结婚吧。”
她以为她听错了。结婚,那要到什么时候啊!他疯了不成。她抬头,眸光里头有碎钻般的隐隐粼光:“那请问叶先生什么时候跟蒋小姐结婚呢?”他没有回答。大约也回答不出来。
她不由地轻笑了出来,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道:“那如果叶先生一辈子不和蒋小姐结婚,或者叶先生以后跟别的女人结婚,你是不是就打算在这里关我一辈子呢?”
蒋正楠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齿,居然敢这么地跟他说话。
因昨晚蒋正璇的事,他今日本来心情就不佳,先前喝的酒意此时似乎渐渐涌了起来,只觉得的头涨涨的,有些迷蒙的昏沉。他不由地怒极反笑,一点点都俯下身去,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如果不是你,明年6月我妹妹一毕业就会跟叶英章结婚的。双方父母早已经敲定结婚日期了……”
他的指尖温热,因用了力,她无法挣脱,眼睁睁地看着他薄薄的唇一点点的接近:“你知不知道,叶英章居然为了你,跟我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分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冰过一般:“我这么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连臻冷冷地笑了出来,反正已经被他毫无自由都囚禁在这里了,她亦无所畏惧,抬了头,道:“蒋先生,你的调查报告这么详尽,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告诉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叶英章主动来招惹我,来找我的……不是我去纠缠她的。如果蒋小姐有本事,就请她好好看着自己的男人。如果蒋小姐没用的话,你绑了我也没有用,绑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有本事绑得了那么多吗?”
蒋正璇比蒋正楠小整整十岁,在蒋正楠眼里,一直是他最可爱的宝贝,当妹妹又当女儿疼的。一听连臻的话,脸色一沉,手一扬,不由自主地甩了上去:“凭你,凭你也敢这么说我妹妹!”
她的脸上“啪”的着了他一掌,就算他方才只用了八分力道,但她白皙水嫩的脸上已经现出了红红的指印,甚至嘴角隐隐有丝血迹……


蒋正楠一时错愣了起来,自己从来没有打过女人的。而且这些年打滚下来,他早已经练就从容不惊了。可她就几句话,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撩拨的他怒火大升呢?然后他居然就这么打了过去……他反常了不成。
他手指微动,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她冷冷别过了头,唇线抿的像是绷紧的弦,好似随时都会断裂……不过一两秒的光景,只见她亦扬手,朝他甩了过来。他一避,她的手落在他的胸上,发出闷闷地响声……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带,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她的鼻子重重地撞在他胸上,像是撞在钢板上一样,疼!脸上也是,热辣辣的,只有一个疼字。

她似发疯了一般,死命地拽着自己的手,抬脚踹他:“你给我放开……你……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的手……坏蛋……”
她涨红着脸,憋着气,半天居然只会骂“坏蛋”两个字。蒋正楠也服了她了。这就是走私大鳄的女儿,不过如此而已。他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他就是不放。她挣扎地力气都没有了,可是他低着头,看着她,像似猫看着老鼠,一副你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模样。
是,她是走私犯的女儿,她在他们这种人眼里或许是比蝼蚁还不如,比蟑螂还低贱!所以叶英章算计她,从一开始就算计她……所以他肆无忌惮地把她关在这里……可是她无论再怎么也好,也轮不到他整个姓蒋的来作践!她恨,她恨他们每一个人。
这么久以来的怨和苦一下子涌上了脑来,连臻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个劲地往脑部涌去。她头一低,狠狠地往他手上咬去。
他大约没有想到这个,只觉得手腕处一阵的疼。这女人,真是想咬下他的肉来……怪不得古人言: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骑虎难下的时候。一下子也真不知道自己要动手推开她,还是扯开她……
最后,他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隔轻软的毛衣,只感到她的腰肢极细,似能一折而断……她抬脚,他顺势用腿夹着她好似疯了一般,不停地挣扎,拉他,扯他……他本就只用了几分力,被她一带,两人朝厚厚的地毯上摔了下去……
她毛衣的领子是V字型的,领口其实不大。但由于纠缠的缘故,领子被拉至了手臂处,露出精致圆润的肩膀和一大片莹白的肌肤,被深灰的毛衣和黑色的蕾丝肩带一衬,如上好的玉石般隐隐泛光……

蒋正楠只觉得昏昏的脑中“嗡”一声轻响,身体的血液尽往一个地方冲去……最近手上事情也多,接连不断地出差,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近女色了……
偏偏被他压在下面的身子单薄温软,曲线柔腻,似与他处处伏贴……她的呼吸又急又促,湿湿热热地打在他的耳畔……
他目光停在了她微张的红唇上,大约因气愤和方才的纠缠,此刻晶莹粉嫩至极,美好的犹如枝头上正欲盛开的杏花……他不知道自己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了,他就如同中蛊一般,压了上去,点燃了这场叫他猝不及然的大火。
她瞪大了眼睛,倒抽气的很大,接着是用力的反抗,呜呜呜地在他口中抗议……她的味道极好,香甜可口,嫩的叫人想起那最诱人的果冻……
那些女人欲拒还迎的样子他见的多了,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犹如一张拉至极点的弓,正破势待发……而他从不忍耐亦不想忍耐自己……手不受控制一般,从毛衣的下摆滑了进去……手法娴熟在她洁白柔软的肌肤上轻轻重重的掠过……
最后,他快准狠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她被剧痛给震得直接张口就咬住嘴前的肩膀,双手死掐入他的肩背,泪水粉然滚落……
蒋正楠觉得肩膀上一直隐隐在疼。洗澡的时候一看,果然伤痕历历在目。这女人,也真会咬,除了肩上,他脖子上也有,当然最明显的就是手上的,血迹隐隐,他想遮也遮不了。
思及方才在别墅的激情,又怔然了许久,怎么自己竟会如此失控了。
事情大大超出了他原来预计的范围。
果然,第二天,底下的秘书送咖啡,呈资料的时候,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在他手上停顿了数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又隔了两天,蒋正楠出席了一个哥们的私人派对。被人发现了手腕上的伤,楚随风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调笑道:“蒋正楠,你也太拼了吧!现在好这一口啊!”
她确实拼了命的咬了,恨不得撕下他的肉来。到现在还牙印森然,触目惊心。原本红的地方现在也发黑了,好似更显眼了些。
他只淡淡一笑,并想在“这一口”的问题上多加纠缠。这群人,向来放纵,什么没有玩过,什么不敢说。他一接口,反倒是给他们机会了。


聂重之倒来了兴趣:“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瞧瞧?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位美女,可以让我们蒋少如此放纵!难得啊!”
他含笑不语,转了话题朝路周易道:“你的新欢不错……”
路周易下巴微仰地一笑,道:“自然,刚上大一……水嫩的很!怎么,有兴趣,帮你介绍几个?”他淡淡摇头:“谢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脑中不由地忆起她一身白嫩的肌肤,细腻柔滑的仿佛是最好的牛乳。
那日她躲在了浴室,再不肯出来。
他停顿了片刻,便将衣服穿好,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口。指尖碰触道房门的金属把手的时候,冰凉地触感使他顿了顿,转头,那扇浴室的门依旧紧锁。他只望了一眼,便压下了把手,开门而出。


chapter04 温暖的悲凉

一晃,真的只是一晃,人生都已经颠覆了。

一晃便到了年节了。蒋正楠从热闹的公司年会上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有些多的缘故,居然想到了她。
打开了电脑里头的很多画面,却都没有她。他摸了摸晕乎乎的头,半晌才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肯定睡了。别墅所有的房间里头,就她卧室和卫生间里头没有装监控器。
手微动,调出了整幢别墅的画面。显然她还没有睡,卧室里头灯光还亮着。
贺君想到一事,沉吟了一下,方道:“蒋先生,我前两天去过海边别墅……那边的人说许小姐最近一直房间里……”蒋正楠没有说话。贺君道:“许小姐有一次曾问过可不可以给她弄条小狗?”
外头一瞬即逝的街景,商家为了抓住商机,纷纷打出了各种的大幅广告,红红的横幅,红红的灯笼,一片的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好像天地间除了这个过年,已经别无他物了。
好半晌,蒋正楠的话缓缓地在车子里响起:“你就去给她弄一条吧。”。
贺君愣了愣,片刻才应道:“好。”有那么一瞬,他还真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蒋正楠有轻微的动物过敏症,他不喜欢小动物也是出了名的。就算他一直住在自己外头的别墅,但小姐蒋正璇到现在都还是不敢轻易在蒋家大宅里头养宠物。
连臻在房里的时候,隐隐听到了车子驶入的声音。她心一颤,第一个动作就是跳下沙发去锁门。
她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日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可是就算她不去想,但事后几天,身体残留的酸痛感还是不时地提醒她发生过了什么……
甚至第二日,她还在浴室的大理石台的明显位置上看到了一盒药,上头大大的几个字“左炔诺孕酮片”,她一开始还有丝疑惑的想着,这是什么?但是眸光轻移到下头,居然是五个略小的字“紧急避孕用”。
那一瞬,如果他在面前的话,她当真会冲上去与他拼命!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呆呆地在屋子里头待着。要不是最后肚子饿的呱呱呱的叫,她在窗帘背后抱着双膝几乎快要成为了石像。
思绪起伏间,只听车子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又驶了出去。
她胡乱按这遥控器,根本没有一台电视可以看。门口传来“窸窣窸窣”的声音,好似有东西在挠门。这声音她曾经很熟悉。当年的小白,她每次生气将它关在门外,它就会在门上抓啊挠的,发出如此的声音。
她倏得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果然,是一条贵宾犬,咖啡色的毛发,一双可爱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她小心翼翼地弯下了腰,温热柔软的触感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明知道这不是小白,当年的小白现在或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就算在,也不知道在五福市的哪个角落了。这辈子,她估计是再也见不着它了。
怔然望了许久,这才缓缓地抱了起来,将它又松又紧地抱在怀里:“小白……”泪就这么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溅在咖啡色的毛发之上,晶灿的犹如水钻。
曾经有个人笑着对她说:“明明小白是咖啡色的,却给它取这么二的一个名字……小白,小白……一听就知道是条狗啊!”。
她薄怒道:“二……你才二呢!小白这名气多好啊……对不对,小白。我就觉得小白好听,小白好……”边说边给小白挠痒痒,而小白乖巧地“汪汪”几声以表示同意。
那人又气又好笑:“好吧……你说好就好……”小白又“汪汪”了两声。他凝望着她,只是笑而已……。
那天的阳光正好,如箭般在头顶直直地照射下来,日光潋滟,将两人笼罩其中。她和他亦好!
可谁知道,后来才不过短短数月光景,两人走上了不归路。再也回不去了!

年三十的那天晚上,照顾她的鲁婶要回家与家人团聚。回去前特地烧了四菜一煲,说是给她过年。
整幢屋子大约就剩两个保镖吧,只是他们从不进屋与她接触。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极了。她抱着小白,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一点一点的凉下去。
往年这个时候,父亲总是会围着围裙,拿着勺子亲自下厨,做满满一桌子的菜。个个都是她爱吃的。罗姨呢,在酒柜前,隔着大厅,远远地喊过来:“阿坤,小臻,晚上喝什么酒?”她抱着小白,蹭在父亲身边,每曰其名:端菜。实际上就是偷吃。
然后会喊回去:“罗阿姨,我不喝酒。你陪我爸爸喝,今天一定要喝茅台。”父亲年三十喝茅台,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而父亲呢,总会乐呵呵地望着她,赶她出厨房:“去,去,去,一边去。不要在这里捣乱。”
她死皮赖脸地就是不肯走:“爸,我在偷师呢。以后等我会了,做给你吃。”父亲有时候就会给她吃一颗“爆栗”,笑出了声来:“就你……还是算了吧。我宁愿啃白饭。”她跺着脚步不依:“爸,有你这样的爸爸吗?不鼓励鼓励,还在一个劲的泼冷水……”可还没有说完,自己都抱着小白笑岔了气……
那样的光景,此生不可再了。不由地悲从中来。抱着小白,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屋里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她就这么怔怔发呆……忽然间,感觉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滑了下来。一摸,满手的泪。终是再也忍不住了,头抵着小白,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蒋家这个时候,则正是大团圆的光景。蒋父平日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每年这个时候蒋家的团圆饭是雷打不动的。
按规矩,吃好饭是拿红包。蒋正楠虽然三十出头了,但因未婚,蒋父蒋母还是照规矩给了他红包。但他也亦包了给父母。蒋正璇当然是全家最幸福的一个,拿红包都拿到手软。
蒋正楠见她洋洋得意地样子,似笑非笑的逗道:“说不定我们家小璇啊,今年是最后一年拿了,所以哥特地给你包了个特大的。”按洛海市的规矩,女孩子一结婚就不能再拿父母老辈的红包了。
蒋正璇自然听得懂大哥的意思,娇羞地低下了头,红红的小嘴一撅:“哥……”蒋父蒋母含笑着望着一双子女。对于叶家的叶英章,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所以也乐见其成。
倒是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蒋兆国和陆歌卿对望了一眼,对儿子的脾气自是了如指掌,他的事情啊可没他们两个老人插手的余地。
许连臻倒是没想到大年初一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蒋正楠。由于晚上睡的很晚的缘故,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极晚了
以往每年年三十的晚上,她都是整夜不睡的,倒也不是守岁,是陪父亲去M市的法华寺烧头香。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父亲虽然嘴上从不漏半点口风,但心里头还是诚惶诚恐,怕有报应,所以每次烧香拜佛捐钱,都是极虔诚极虔诚的。
那个时候她不懂,有一次还笑话他:“爸,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信这个!”许牟坤听了,难得的对她沉下脸来,训斥着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说着,还会朝佛像多拜拜:“小孩子不懂事。菩萨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给她多磕几个头当赔罪。”
一晃,真的只是一晃,人生都已经颠覆了。
她洗了把脸,瞧见镜子里头的人,大约是昨晚大哭的缘故,眼皮肿肿的,像颗小核桃。大年初一的,好气色才会有好兆头。虽然她不大信这个,但是今天终归是新年的头一天。她的目光落在了大理石台上摆放的彩妆上。
略刷了点睫毛膏,涂了点粉色眼影,还在唇上点了点唇蜜。气色果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扯了扯嘴角,镜子里头的人也清清一笑。
抱起了小白,低低地问道:“小白,好看吗?”小白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有吭声。她叹了口气,汲着拖鞋,慢慢地出了房间。
脚步忽然在楼梯上猛地停顿住了。有人双手枕在脑后,脚搁在几上,闲适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远眺着一望无尽的大海……她身子反射性地僵硬了起来,发现这人正是别墅的主人!。
她脑中一刹那空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他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唯一的反应就是小白抱紧了些,拔脚转身要回楼上房间。
那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继续维持着舒服的姿势。
她才跑了几阶楼梯,只听那人的声音淡淡懒懒地从身后传来:“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身上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还躲什么?”
她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身,木然地道:“姓蒋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贺君一直叫他蒋先生,罗叔,罗婶都是。所以到目前为止,她还真的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
蒋正楠没有说话。室内一片安静。
她知道她拿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就跟贺君上次说的,就算你报警,就算告上法庭,法院会相信以蒋先生这样身份的人会非法禁锢你吗!那么这次也一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子的情况!。
本来她今年就会大学毕业,然后跟大家一样找一份勉强能糊口的工作……也或许按父亲说的,你喜欢就开家咖啡店,不想工作,就在家里玩好了……可是,可是,一切都已经不是原先预计的样子了!她毕不了业,甚至还坐了牢……她被他关在这里,然后……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有时候,她真的好希望这只是她的一个梦,醒来,发现一切如旧。
那日她在别墅,望着楼下枯黄的草坪,有想过跳下去会怎么样?可是理智告诉她,什么也不会改变。父亲不可能从牢里出来,一切都回不到过去---跳了也是白跳!
她以前总以为情到深处,她会把第一次给叶英章的。现在想来当初给了叶英章,那真的叫是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所以和这个人,至少还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她望着窗外灰蓝的大海,悲凉地安慰自己,反正已经再没有可失去的了。多有阿Q精神啊!她对于这既成的事情,甚至比上次坐牢接受的更快。
据说人生是一个抛物线,这三年来,她反正已经跌到谷底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那里去了。
既然他不说话,她又何必奉陪呢。她抬脚上了一级楼梯。他的声音才不急不徐地传了过来:“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语。不习惯,他就会放她走吗?习惯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他准备让她待一辈子!
蒋正楠不以为意:“我们谈谈吧。”她依旧不说话。他想谈,她能不谈吗!
蒋正楠继续着道:“我想让你帮一个忙?或者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帮忙?他对她作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妄想她帮忙!交易?她有什么跟他好交易的。
她只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可他的声音却是一本正经的:“我不是说了,我想你跟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