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作者:梅子黄时雨
文案
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关于类似《江南恨》背景的军阀曾家爱恨情仇间的故事。。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民国旧影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宁慧曾连同
一部考验你承受虐恋能力的经典之作!梅子黄时雨民国军阀三部曲震撼完结篇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曾经的信誓旦旦终究比不过现实的满目疮痍
我们终于从相爱走到了分开,终于把承诺都变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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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本是乱世里最漫不经心抑或是惊心动魄的一场相遇,她有她的绝美,她的坚守;他有他的英气,他的情深,彼此间相互吸引。
相思
整日的朝夕相处,他们是外人看来极其登对的璧人。她对他死心塌地,愿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而他却有他的目的,他的报复,亦有对这份深情的迟疑。
背叛
她逃婚,断了一切后路,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好好爱她,万水千山只愿在战火纷飞中朝夕相伴。可是,当真相大白于天下,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只是这棋盘中的一粒棋子,他随时可以弃如敝履。
重逢
从没想过还能与他再见!居然再见了!所以忘记他,是最好的惩罚。对他亦是对她。决绝如她,如何步步为营,只为逃离酷戾少帅?强悍如他,如何倾尽一切,只为唤回一生挚爱?
第1章
市政厅的总务处,因要接待柳大帅和柳夫人的到来,一片的人仰马翻。陈主任来回踱步,一边拭汗一边在吩咐:“小刘,西郊的别院布置的怎么样了?跟洋行订的最新的西式家具都到了没有?打个电话给他们,明天,不,今天下午一定要送到。还有地毯??听说夫人素喜纯手工的物什。”
他转头一把抓住了正匆匆而过的薛松涛:“小薛,那个膳房的师傅们找的怎么样了?上次我开会时说的,西餐师傅一定要用法国的厨师,夫人当年可是留学法国的。当然还得找几个老师傅,得是从原来宫里御膳房出来的。还有,还有-----”
“鲍来秋,那个车队安排的怎么样了?”
“龚葆华,那些个迎宾人员呢--------”
若是回答的不如刘主任的意的,便立马招来一顿骂:“你们怎么办事情的?平日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也不来管你们。这次,都把皮给我绷紧了,若有什么差池,看我不把你们的皮给剥了!”
周璐一路而来,就看到总务处的人员,低头垂首的站着,认真听训。她挑着眉,娇滴滴地直笑:“陈主任,您说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陈主任闻言,止了住口,转身弯腰陪笑着道:“幺,什么风把市长的秘书大人给吹来了啊?”
周璐笑道:“好了,好了。您少寒碜我了!市长找您呢。”陈主任一凛:“是。”用目光横扫了四周一圈,以示警告后,这才走出了门口。
众人绷着的情绪总算略松了下来,鲍来一笑:“陈主任这次是卯足了劲了----”小刘,刘严宗道:“这可是大事。正所谓是考验刘主任的时候到了。陈主任这次若是能把曾夫人这次行程安排的妥妥当当,顺顺利利的。那么这次的副市长之位就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薛松涛应道:“就是,就是!到时候你我也就能水涨船高了-----”“是---是---”“得了,得了,你我都哪有那个命啊----做的再好,也是别人的功劳----”
唐宁慧整理好手头的文件,抬头一瞧四周,同事们已经早走光了。她取过了围巾和手套,这才出了秘书室。
市政厅的大门,她的眸光才抬,就已经瞧见街口那候着的黑色身影。那人影亦在一点点的朝她接近,终于近在了眼前。她不由自己地清甜一笑:“等很久了吧。我方才一忙就忘了下班时间。”
他嘴角轻挽,甚是温柔:“不过片刻而已。走吧。”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将萦绕在她指尖的冷意驱逐而去。唐宁慧只觉得人生这般的安安稳稳的,她亦再无所求了。
一到家,保姆便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唐宁慧这几日胃口不是很好,但见那菜色与往日不大一样,清清淡淡的,便稍稍多吃了几口。
他把每样菜都夹到她碗里:“怎么了,近来见你吃的都这般少?”唐宁慧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累。”整个人似乎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吃。
他搁下了筷子:“是不是市长这几天又乱发脾气了?那条约泄密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想起这事,宁慧越发觉得烦乱了,那与俄国签密约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怎么会就被人知道,并泄露给在野的民主人士的呢?偏偏她又是那少之又少的几个人之一。
他大约也看出了她不想多说此事,便放轻了声音道:“我让阿金嫂去放热水。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早点休息。”
洗了澡,绞干了头发,便靠在了床上翻看书。不过数页,唐宁慧便觉得倦意浓浓袭来,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一路的噩梦,柳大帅和夫人被行刺,庆祝仪式现场枪声响起,有人暗杀柳大帅。双方对峙,扫射不断,现场血路成河----风很大,空气里腥腥的,有鲜血的味道------大家你推我攘,四下逃窜---------
一阵寒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刺骨的寒,唐宁慧猛得一激灵,从恶梦中回神-----
这不是梦,这是个刑讯室。各式的刑讯工具冷冷的晄人眼。
那人还算客气:“唐小姐,您还是交代了吧。不要为难我们了。”她眼皮重的连抬也抬不起来,声音干涩沙哑,竟无一分似自己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密约是怎么透露的,也不知道柳大帅和夫人的行程怎么泄露的。要她怎么说,要她说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在市政厅三年了,早不是初出学堂的小姑娘了。若这件事情要找一个交代的话,总有一个人横竖是个死,若是轮到她的话,她说什么都是死。
但后来,她没有死。她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一眼见到的便是周璐那张娇媚的脸,如今泪痕犹在,好似梨花带雨:“宁慧----宁慧---你总算醒了。”
她吃力的转头,四下寻找。周璐伤痛的眼神在回避她。所有的一切都述说一个学淋淋的事实。
她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泪潺潺而下。
她早知道了,是他,是他。
原来从最早开始的初见,便是他所设的圈套而已。而她却傻傻地一步一步跨入----
她虽在宁州大户的唐家长大,但因是庶出,再父母双亡,平日里头,一大家子的人,能少受大娘点气已算不错了。从小到大,她要的并不多,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他有给过她的,那一点点的暖,让她贪恋。
有一日,电影结束后,他送她回来。风凉凉的,带了一团团的桂花浓香,熏人欲醉。他脱了中山装,披在她身上,墨玉一般的眸子笑意隐隐,那般的好看:“小心着凉。”
又有一日,他去接她下班。风雨大作的天气,瓢泼大雨,就算打了伞,两人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弯下腰,头俯得低低的,帮她脱湿皮鞋。从她的视线凝望去,只瞧见他乌黑乌黑的发。
那一刻,她的心柔软的像是被雨水浸过一般。
第2章
周璐烦躁地从包里取出了一包烟,手指芊芊地夹了一根,缓慢呆滞地送到嘴边。虽然动作迟缓,可是此番动作由她这个大美人作出来,依旧优雅地紧。她忽地想到一事,打火机便凝住了。
她背对着唐宁慧站了许久后,才叹了口气:“医生------医生说你有身孕了-----”周璐指尖微微用力,烟便被无声无息地折成了两段。
身后的唐宁慧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居然没有一点声息。
周璐咬牙切齿地恨道:“连同这个王八蛋------莫叫我再瞧见他,否则我定叫人去将他大卸八块---”
连同-------这熟悉的名字,像是把刀在狠狠的刮这唐宁慧的心脏上。瞬间便鲜血淋漓,痛得她只有将身体卷缩起来,卷缩成细细小小的一团,这样,这样,才有力气抵御。
天大地大,又生在乱世,唐宁慧倒是没有想过这辈子与他再见的。可是偏偏却再见了。
她牵着笑之的手,在洋行门前,不经意地转头,一个熟悉的人影不期然地撞入了眼帘。唐宁慧猛然一震,身子如被雷劈中一般,再无法动弹。
她看到了洋行门口停着的几部车子,而他正从中间的某部车子里下来的,前前后后都是威风凛凛,荷枪实弹的军装侍从。
他优雅从容地挽着一个粉脸桃腮的美人,缓缓而来。一举一动间,斜睨众人。
唐宁慧在一瞬间,心轻轻抽动,泛起细小却真实的疼痛。她本能的拉着笑之,往大柱子后面一避。
曾连同,现任西北四省督军的子女辈中,排行第七,人称七少。
周璐说过的,如果再见他,她一定找人杀了他。可是她们后来也是从报纸的照片上知道的,他的全名叫做曾连同。
周璐把那日的报纸撕了个粉碎,犹不解气,索性碎片扔到灶里一把火烧了。大约是因为周璐知道这辈子她也无法动他分毫。
唐宁慧却只是一笑,从舌尖尝到了浓浓的苦涩,原来他还有一点没有完全骗他,他真的叫连同,不过没有告诉她,他姓曾,曾连同。
好半晌,笑之拉了拉她的手:“娘?”唐宁慧掩饰一般的扯了一抹笑,轻抚笑之柔嫩的小脸,轻轻道:“没什么。我们走吧,璐姨已经等急了。”
果不期然,才一到餐厅,西崽推了包厢的门,一身紫红软缎旗袍的周璐已经脆脆声道:“怎么这般晚啊?你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饿了你不打紧,饿了我们的宝贝我可舍不得。”对着笑之的时候,周璐似变戏法一般地转了嗓子,轻声细语犹如燕子呢喃:“来,笑之,璐姨来抱抱。璐姨几天没见你了,想你想的紧。”
周璐将笑之抱在手里,在他白嫩的脸上连连香了几下,似啧非啧地道:“又重了,璐姨都快抱不动了。”
周璐与笑之嬉笑了一番,抬头见唐宁慧神色怔忪,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样,便脱口道:“瞧你心神不定的。怎么了?”唐宁慧望着笑眼弯弯地笑之,无力地牵了牵嘴角道:“没什么。”
周璐每月总是要带笑之到这种昂贵的地方吃饭,唐宁慧难免心疼,周璐总是对她讲:“我们俩以后也就指望笑之了,从小带他出入富贵场所,见惯了场面,也好培养他处乱不惊的性子,从从容容的气质。这世道,三更穷,五更富的,谁也说不准明日。但性子风度,却不是一早一夕的。我见惯了场面上的世家子弟,觉得他们唯一矜贵可取之处,便是那见惯场面的从容淡然。”
话虽然不无道理,可唐宁慧每每总是淡淡一笑:“只要他身体康健,平平安安就好。富贵荣华到头来总如草上霜。”
点了西式的牛排,周璐另给笑之点了果子冻。她吃了几口,见唐宁慧今日一副心神不宁,恍恍惚惚的样子,便正色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宁慧,我可不是今天才认识你的。”
唐宁慧放下了刀叉,抬头望了一眼周璐,又垂了视线,低声道:“我方才看到他了---”
周璐脸色一变,取过水晶高脚酒杯连喝了数口。最后方说了一句:“他来宁州已经数月了。”她身为市府的秘书室里头数一数二的人,自然早已经知道曾家七少爷来宁州之事。
原来是真的。方才那个人真的是他。
大约是时间过的有些太久远了,唐宁慧这些年不停为生活奔波,她甚少想起连同,就算想起,那面容也是模糊不清的。方才瞧见的时候,她有过怔仲的,这个人真的是连同吗?面容身型是跟连同一模一样的。可是那一举手,一抬足之间散发的尊贵气势,分明又不是他。
第3章
那个晚上,唐宁慧哄着笑之睡觉。灯火摇曳下,她痴痴地凝望着笑之,一时不由地心疼如绞。
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包括以后这辈子,注定了都是个没有爹疼没有爹爱的孩子。他以后懂事了,会不会怪她自私地将他生下来。
唐宁慧心头百转千回,整夜难眠。
第二日,她带着笑之从学堂回来的时候,小小的堂屋里堆满了各式礼物,从绫罗绸缎,燕窝人参,蜜丝佛陀的唇膏,香粉到各式的舶来玩具,数量之多几可媲美弄堂口的杂货铺。但是杂货铺哪里有这般高档的货物。
林妈说是有人送来的。那人还说了,若是问起的话,就说是远同两个字,唐小姐就会明白的。
她怔然半晌,咬着唇只说道:“都堆到杂物房吧。”林妈瞧她神色凄惶,不好多问,只应了声“是”。
笑之本是爱玩的年纪,见了这许多的玩具,自然欢喜的不得了。听她这么说,便睁着小鹿般可爱的双眼,仰头:“娘,笑之不能玩吗?”
小孩子的声音轻软甜糯,大大的眼睛望着她,犹如水晶般的纯净剔透,隐隐带着期盼。唐宁慧半蹲了下来,细细地跟笑之解释:“这些东西不是属于我们的,是暂借我们家放一放。等过几天,别人就会来取走。所以我们不能动,也不能玩。笑之,明不明白?”
不是自己的,永远也不能属于自己。那还不若从未曾拥有。那般的话,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
笑之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道:“娘,笑之明白了。”
第二日,还是许多的礼物。
第三日,依旧如此。林妈说杂物房里头已经堆不下了。
第四日的时候,周璐回来,把东西“噼里啪啦”的全部扔了院子。怒气冲冲的冲着巷口的黑色汽车大骂:“曾连同你这个王八蛋,以为用这些东西就可以来收买我们吗?”
然后,他就从车子里下来了。
周璐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曾连同,你还有脸出现在宁慧面前-----”
“你这个王八蛋,杀千刀的,给我滚,滚出我跟宁慧的院子-----”
曾连同居然闲闲适适地站着院子里,一直默不作声。倒也难为了周璐,浪费了半天的唾沫星子。
最后,他的眼神往周璐身上来打了个来回,淡淡道:“周小姐,我是看在这几年你照顾笑之的份上。你适可而止些。”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周璐更是勃然大怒:“笑之,你还有脸跟我提笑之-----笑之跟你这个王八蛋没有任何关系。”
曾连同依旧淡淡的:“周小姐,笑之与我们曾家有没有关系,自有我们曾家说了算。”转身,朝房门紧闭的西厢房走去。
唐宁慧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相见的。
他站在那里,神色不明,静静地开口说:“唐宁慧,你是明白人。知道我要什么的?”
是的,她知道他要什么。他要笑之。
他们曾家虽然虽然有七个子女,但除了他外,其余皆是女孩子,再加上早夭的,现如今就只有一男四女而已。
也或许是他们曾家这些年争夺地盘,连年开战造的孽,曾家到现在也没有开枝散叶。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那日绝对不会经过那个洋行门口。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
她望着他,静静地开口道:“曾连同,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把笑之给你的。”
他浅浅的笑,清俊华贵:“宁慧。笑之的事情,我有两个打算。你帮我参详参详。第一个,便是你跟我回去,你好我好大家好。笑之是曾家长孙,自然得从小如珠如宝地培养。第二个,假若你不愿同我回去,也成,把笑之交给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唐宁慧抬头,淡淡地看着他:“你说可能吗?”
曾连同嘴角微勾,依旧从容的微笑:“我最喜欢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说话间,他一点点地靠近她,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道:“你在明华学堂教书,一个月的薪水是一百二十六块。而周璐,这几年跟着汪孝祥,依旧稳坐着市政厅的秘书职位。你知道的,以你们的道行,我根本连手指也不需动一下。你说,从哪里先开始?要不,从汪孝祥开始,先把他撤了,他本是柳宗亮的人。若不是看在他会拍马屁会站队的份上,我老早就想把他拿下了。然后找人动动周璐-----你知道的,像周璐这个条件的,虽然年纪不轻了,但还是多的是窑子接收-------”
唐宁慧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了,怒喝道:“曾连同,你真是卑鄙小人--------”她当初真是瞎了,怎么会-----
曾连同依旧在笑,可那笑意冰凉入骨,无一丝的暖意:“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手------从无例外!”
他的食指缓缓的滑过她的脸颊,最后停驻在了她的唇上,因靠的近,他的呼吸忽轻忽重地打在她脸上,隐隐有种暧昧不堪:“唐宁慧,你见识过我的手段的,是不是?”
她屏着呼吸,恨恨地望着他。如果,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早被她千刀万剐了。
是的,她见识过他的手段的。她与他初见时,是在袁家举办的舞会上,她大娘命她跟着大哥大嫂一起出席。说好听些,是让她见见场面。说难听,便是让大哥大嫂带她出场亮相,然后待价而沽,以期给唐家找一门最有利的亲事。再不济,若是有权有势的人看的上,又对唐家有帮助的话,大娘不介意把她送上做妾。
舞会一圈下来,都是打量估价的眼光,让唐宁慧瞧的不舒服之极。便找了个借口,偷偷地到阳台上去松口气。可没想到,早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缓缓地回头,便叫唐宁慧一眼惊艳,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男子。她从小便听大娘不知多少次说过一句话:“女子过美则尽妖。”可若是男子过美呢?唐宁慧是不知道,但她只知道那人的眼睛望着她的时候,她几近窒息。
那个时候,他站在阳台上,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数秒后,他抬眉笑了笑:“你好,我是连同。”
唐宁慧上的也是新式的学堂,如今又在市政府做事,是很多人眼里头的新式女子。遂作了个深呼吸,平了平乱了的心跳。她点了点头,落落大方地道:“连先生,你好。”
“袁府的花园,高低错落,倒是别有风味。”连同似在与她讲话,又似自言自语。唐宁慧站在阳台上,极目望去,隐约可见那小桥楼阁流水。
连同说了那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唐宁慧觉得阳台这般偏僻的地方,孤男寡女的,有失礼数,便欠了欠身,道:“连先生,不打扰您了。您慢慢欣赏。”
大厅里头的不知何时想起了音乐声,点点滴滴地蜿蜒而来。
连同只是一笑,负手朝她躬身一礼,绅士地伸出右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个舞?”唐宁慧有片刻的微愣,方缓缓地伸出手。被他掌在手心的时候,似有电流刷刷通过,然后通过奇经八脉,直抵心脏。
古人在形容那种情景的时候,大约便会说:“一见钟情。”
他请她跳了一舞,然后消失无踪。
那一晚,那一个舞,对唐宁慧来说,甜美的犹如一场梦!
第4章
再见的时候,是在百味斋的酒楼里头。那天是市政府发薪水日,一拿到薪水袋子,周璐便会约她逛街,这日也不例外。
周璐买了舶来的巴黎香水,口红,香粉,以及尖头皮鞋。唐宁慧其实也很中意那双皮鞋,黑色小羊皮,上了油,摸上去柔软地犹如棉絮。穿上,想必一定很舒服。可惜……唐宁慧暗暗叹了口气。
周璐冷不丁地戳了戳她:“你不会又把薪水给你大娘吧?别傻了,那个刻薄女人哪会真心对你好。她现在哄你,不过是为了你的薪水还有为了给你找门她眼里的好亲事。就你傻,被她使唤来使唤去。”
唐宁慧又怎么可能不知。她只是笑了笑,无奈地道:“大哥不争气,被外面的人引诱了才会如此的。其实大哥的本性并不坏的。大嫂又怀孕了。大娘也难。”
周璐翻了翻白眼,一副无语模样:“你那个大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你爹在的时候,好歹还有人能管得住他。如今啊,他就大手大脚的花钱。金山银山都迟早一天得被他花光。还有你大嫂,哪里是个好相与的主,每天就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去吃茶听戏打牌。你大娘呢,管不着他们,每天只顾着算计你。唐宁慧啊唐宁慧,你醒醒吧,早晚得被他们给害死。”
唐宁慧柔柔一笑:“我大哥大嫂确实有些问题,可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会把我卖了。”
周璐横了她一眼,不想再多说,转身去挑蕾丝手帕。挑了条手帕,又取了一瓶香水,递给了老板:“一起包起来。”
结好了帐,周璐手脚粗鲁地把香水和手帕塞给她:“送给你。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唐宁慧盯着手里的东西,半晌才感动地抬头:“周璐,除了我娘,你是这辈子第一个送我生日礼物的。”
唐宁慧的母亲在世的时候,生日那天会给她煮白糖鸡蛋,也会给她做一身新衣服。可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
周璐不自在地摆手,道:“看在你老是帮我做事的份上。不是白收的,以后还得继续帮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