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铭洛叹了口气道:“肉丸你就不能像平时一样说话吗?非得文邹邹的打官腔?”每日面对一堆用心险恶的人,时时小心翼翼打着官腔。好不容易有一个让自己轻松一些的人,却还是用那些人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慕婉筠微微福了福身道:“臣女不敢,这君臣有别,三皇子是皇族中人,臣女怎敢逾越。”听闻凤铭洛这样的话语说实话慕婉筠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她以为皇室之人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屑与平常人为伍。怎么会以商量的口吻跟自己说话,而且还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尊敬他。
见慕婉筠丝毫不为所动凤铭洛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逼着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吧。想着凤铭洛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把手上拿着的东西递给慕婉筠。那是一个缝制的布娃娃,胖乎乎的圆溜溜的,除却手工太差之外倒还显得娇憨可爱,看上去有些像慕婉筠以前圆滚滚的时候。
“…”
慕婉筠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着那个娃娃有些无语。这三皇子偷偷摸摸进来就是为了送自己一个布娃娃?这娃娃还缝得七歪八扭的,针脚参差不齐的露在外面,像一条条黑漆漆的虫子趴在上面。就算为了送自己礼物也送一个像样一点的吧?天下都是他老子的,作为皇子能这么穷?
凤铭洛见慕婉筠不接便催促道:“过了明日你就十二岁了,这是生辰礼物,我准备了很久的快拿着。”其实不怪这娃娃缝得丑,因为这个娃娃是凤铭洛亲手缝的,这些日子被人盯得紧他不能出宫,在皇宫里无甚乐趣。凤铭洛无聊得慌,闲暇之余就想起慕婉筠来。于是他的书房里好多慕婉筠圆滚滚的画像,各种形态的都有。年前他想着夏日就是慕婉筠的生辰,可以拿一幅送给慕婉筠,可是他又觉着慕婉筠年岁还小,送画只怕她不会欣赏。于是就去请教了身边的嬷嬷,辛辛苦苦大半年终于有了这一个成品。
“…”如果自己没听错这三皇子准备这个礼物准了了很久,可是这无法入眼的娃娃哪里像准备很久?倒是像自己第一次做女红时做出来的残次品。这确定不是逗她玩儿吗?
见慕婉筠没有动作凤铭洛以为慕婉筠害羞,毕竟女孩子都比较矜持。于是便直直走上前把娃娃塞在慕婉筠的手里道:“快拿着,你别不好意思,这就是专门为你做的,是不是很像你?”说着凤铭洛又觉得不怎么像了,肉丸都瘦下去了。顿了顿凤铭洛道:“像以前的你,圆溜溜的。”
慕婉筠把娃娃拿在眼前看了看,试探道:“这…你缝的?”缝的这么难看,专门照着自己做的,还说他准备了好久,慕婉筠只有这么猜想才行得通。问出来慕婉筠又觉得自己太蠢了,人家堂堂皇子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做这女子做的针线活。
没想到凤铭洛却一脸不好意思的道:“嬷嬷夸我很有天分呢,是不是很像你?”被慕婉筠一问凤铭洛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倒也没忘记邀功。凤铭洛想这娃娃目前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肉丸没有再叫自己三皇子,而是说的“你”。看来自己被针扎那么多次还是值得的,以后自己可以多送一些小玩意儿给肉丸,小女孩都喜欢这些好看的玩意儿。却不知道自己那个娃娃实在算不上有多好看。
“…”望着一脸娇羞的凤铭洛慕婉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三皇子是不是傻?哪有男子做这种事情的?虽然在诽谤,但是慕婉筠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一些。
见慕婉筠还是面无表情,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凤铭洛有些急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书房里还有画像,若是不喜欢我送你画像怎么样?”难不成肉丸不喜欢这娃娃?早知道应该多准备几个礼物的。
荷色藕色在慕婉筠身后看着凤铭洛与自家小姐你来我往,在看到凤铭洛送自家小姐娃娃,那娃娃还长那样的时候已经觉得很好笑了。如今凤铭洛这副表情她们实在忍不住,于是掩着嘴笑了起来。慕婉筠也难掩脸上的笑意,为什么上一世传闻中邪魅狂狷的三皇子凤铭洛会有这么好笑的一面。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还得眼见为实。
这被对面的三个女孩子一笑饶是凤铭洛脸皮不薄精致的脸也有些发红,那这个意思是喜欢吗?
“这个娃娃我就收下了,三皇子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别人看了去你我都不好开脱。”慕婉筠想着这娃娃又没有什么表示身份的东西,就算别人看到也不会想到是凤铭洛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收下来也无伤大雅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再说不收的话还真有些对不起别人亲手做这一场。
凤铭洛见慕婉筠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笑靥如花的收下自己的礼物也咧开嘴笑了起来道:“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又来找你玩。”说着身轻如燕几个纵身就消失在慕婉筠的视线里。慕婉筠与两个婢女却被凤铭洛那一笑晃花了眼,慕婉筠回过神来免不了在心里诽谤凤铭洛是个妖孽。
捏了捏手里的娃娃慕婉筠转身打算回荺安阁,却发现荷色藕色还一脸痴呆的看着凤铭洛离去的方向不曾动作。慕婉筠无奈的伸手在两个婢女眼前晃了晃道:“回神了,人家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荷色藕色这才回过神来,面皮有些发红。
藕色跳上前道:“小姐小姐,那是三皇子吗?长得可真好看,他是不是喜欢小姐啊?”慕婉筠瞪了藕色一眼道:“瞎说什么呢?当心我把你发卖了。”凤铭洛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自己这副模样是男子都不会喜欢吧!何况凤铭洛那样的天之骄子,只怕是没见过自己这样的人觉得有趣而已。
藕色却一点也不怕,她已经习惯慕婉筠时不时威胁她跟荷色要把她们发卖了,其实小姐对她们好得不得了呢。于是藕色笑道:“奴婢可没有瞎说,不然这三皇子何须自己亲自动手给小姐缝娃娃,他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荷色在旁边也一脸赞同,她就没听说过哪个男子会为女子亲手做针线活的。就算农家男子都认为这是女儿家做的活计,不屑于动手,何况三皇子是皇帝的儿子。
慕婉筠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不管三皇子抱着什么心态,只要自己有分寸就好了。自己并不妄想能有一个人能把自己放在心上,想来这个时代的男人也很少会把实实在在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如同自己父亲一样,就算很疼爱母亲,却也不反对纳妾。慕婉筠心内有些黯然,自己其实很渴望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惜,这只能是一种奢求。
慕婉筠想着又捏了捏手里的娃娃,这娃娃是上好的材料缝制而成的,手感很好,捏着很舒服。慕婉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娃娃,现在看来好似也不是那么丑了。

第 21 章

这日筠安阁乐声阵阵,此起彼伏煞是好听。仔细听来有一道琴声音质稍次,音律造诣高深的人就会发现这抚琴之人水平一高一低,所抚之琴材质也是有所差别。那是因为琴酒与慕婉筠在筠安阁外屋合奏,这慕婉筠与琴酒相比水平自然相差甚远,以至于出现这有些不和谐的现象。
琴酒一如既往地一身白衣,上面纤尘不染。如墨的青丝被白色发带随意的束于脑后,无论立于何地都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若不是知道琴酒钟爱白色,慕婉筠都要怀疑琴酒是不是只有这一身衣裳,这么些时日都不曾见琴酒作其他颜色或式样的穿着。
一曲完毕慕婉筠抬首望向琴酒的方向,发现琴酒不再如同一年多前一般面露不满,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开心。能得到琴酒的一点认同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如今这个样子说明自己的水平提高了不少。
琴酒抬眼就看到慕婉筠有些得意的小模样,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没忘记鞭策慕婉筠:“怎么?让你跟我合奏一曲能让你高兴成这样儿?瞧你那点出息,你还差的远呢,我的徒弟怎么能这么没追求。”
听闻这话慕婉筠立刻收起那副表情讨好道:“师父说的是,师父这么厉害,筠儿此生得以跟师父合奏乃天大的荣幸怎么能不高兴?筠儿会努力跟上师父的追求的!”相处时间越长,慕婉筠就发现琴酒这人心思单纯得不得了,想什么说什么。还记得自己问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来这忠勇侯府做教习先生,琴酒的回答干脆而直接:“就是因为我太过厉害,这天下人都盯着我,所以来躲躲,不是说大隐隐于市吗?”而且每次自己一恭维琴酒就开心都摆在脸上,不知道他这样子怎么在江湖上混的。
这不,听闻慕婉筠的话琴酒自得道:“那是自然。”如果有尾巴只怕已经翘起来了。不过琴酒确实有骄傲的资本,真正有本事的人再骄傲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师父,你已经找到下一代传人了吗?”闲来没事慕婉筠就喜欢打听医谷的事儿,人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再说自己不也是医谷传人的徒弟嘛!知道这些事情也属正常的事。
听闻琴酒毫不在意道:“没有,急什么?我们医谷都是三十岁才开始寻找传人,培养到十六岁就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传人都不担心,她担心个什么劲儿。
“…”
慕婉筠觉得这师父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什么叫急什么急?什么叫三十才开始找传人?难道他不是已经快四十了吗?还是师父被上一代传人欺压过分了!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长这副尊容!或者是师父太过逆天的代价?
顿了顿慕婉筠问道:“师父…你看上去都快四十了,再不找不会来不及吗?难道你没有看上去这么老?那…你实际多大岁数了?”若是真的未老先衰这师父也太可怜了。
琴酒伸手摸了摸脸道:“我今年二十有四,好日子过不了几年了,医谷的传承不能断,若是你不那么愚笨我就不用费什么功夫去找传人了。”这徒弟守口如瓶,什么事儿告诉她倒也无妨,这自己守着一个秘密也挺不舒服的,干脆找些信得过的人跟自己一起守好了。
只是琴酒没想到自己说完这小徒弟就拿一种“你真是太可怜了”的眼神看着自己,琴酒有些不明所以,年轻一般人不都是觉得好吗?难不成这年轻了还让人同情?就算自己到三十要开始劳碌也用不着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吧?慕婉筠下一句话却解答了他的疑问。
“师父你对筠儿真是太好了,医谷是不是世代传人都未老先衰?”慕婉筠觉得琴酒对自己简直没话说,看自己过去这么久没瘦下许多就能看出来,还好自己没那么聪明,若是真去做了那医谷的传人该如何是好。她就说嘛,这师父怎么这么逆天,太过聪明还是有反作用的。
“…我这个样子是我故意为之,并不是天生长这样的。”琴酒罕见的有些无语,这徒弟虽然讨自己欢心可是也太笨过头了些。她难道不知道江湖上有易容术?都能知道医谷的大部分事情,却不知道医谷的易容术也是一绝,难不成自己还能顶着真容在外面走动?那自己的好日子才是真的到头了。
“…”故意为之?这医谷未免也太神奇了,连年龄都能伪装,怎么活了两世也没听说过。
在慕婉筠发呆的时候琴酒却对着荷色道:“你去给我打一盆水来,温水便可。”荷色听闻自然乖乖去打水,她也是打心底钦佩自家小姐这个师父的。慕婉筠却有些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打水做什么?
想不明白慕婉筠便默默的等着,看琴酒要做些什么。不一会儿荷色就把水打了过来,琴酒招呼把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自己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绿的小瓶子往盆里滴上一滴,然后便开始洗脸。慕婉筠现在知道这师父是要以真容示人,慕婉筠也是相当的好奇。看样子琴酒就是传闻中的鬼医,她也想看看传说惊为天人的容貌是何样子。
过了一会儿琴酒把脸擦干之后便转过身来,也的确让在场的三个人好好的惊艳了一番,呈现在慕婉筠眼前的那是怎样一张脸!面白如玉,凤眸微挑,唇薄而色淡,真真是一个气质如仙的美男子。
看来这传言还是有一些可以相信的,还真是大饱了眼福啊,慕婉筠上一世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是祁佑凊,怎么这一世遇到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看来重活一世什么事情都改变了,不止弟弟与母亲活了下来,连柳姨娘都怀孕了,不知道还会增加些什么变数。对外貌向来不是很在意的慕婉筠开始有些自卑,为什么这一个个男子都长得一副妖孽模样,让自己身为一个女胖子情何以堪。
慕婉筠还未开口一旁的藕色就咋呼开了:“天哪!先生你长得真好看!是奴婢见过第二好看的人!”第一好看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藕色此话一出慕婉筠就暗道不妙,这师父自傲得很,得顺毛摸,说别人比他好还得了!
果然这话触了琴酒的反毛,皱起了好看的眉道:“第二好看?那你倒是说说第一好看的是谁?”藕色见琴酒问自己,就要开口说话,却被慕婉筠瞪了一眼,藕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自己也没说错啊,那三皇子都称不得第一好看,那她还真不知道有谁能称得上。其实也不怪藕色会作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凤铭洛长得太过张扬,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惊艳。而琴酒的好看是淡如菊的,不会一下子深入人心。以至于藕色潜意识里认为凤铭洛比琴酒好看一些。
见琴酒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慕婉筠赶紧道:“师父你别听藕色瞎说,这小丫头哪懂得欣赏。师父与那人各有千秋,哪来第一第二之分。”这师父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呆在侯府,哪天若是师父待腻了一走了之可怎么办。这天下愿意把琴酒奉为座上宾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了,绝对不差她这一个。
琴酒这才有些满意道:“这人长相无一相像,各有千秋乃是常理,那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琴酒是存了心思想见识一番这跟自己各有千秋的人是何模样。
慕婉筠叹了口气道:“藕色说的那人是当今皇上的三子凤铭洛,师父真的不用在意。”看琴酒那个样子慕婉筠就知道他还是在意,她有些想不明白,这师父已经样样拔尖儿了何必还在乎这皮相,若是像他那样自己岂不是要去寻短见!这越优秀的人就越是严格要求自己!像她师父这样都是苛求了。
琴酒听闻这话舒展开眉头道:“唔…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琴酒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慕婉筠赶紧叫到:“师父,你是不是先还原一下容貌再出去,若是你这副模样从这荺安阁走出去只怕…”这侯府之人都没见过琴酒真容,突然一个陌生男人从自己院子里出去可就不好大发了。
随后藕色拿来镜子,琴酒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涂画画,不一会儿一个五官平凡的中年男子背着琴从荺安阁走出去。路上遇到的人也见怪不怪,她们都知道这是大小姐的教习先生。慕婉筠不得不感叹这易容术的神奇,就只是在脸上化上一些妆容就能改变得如此彻底。
顿了顿慕婉筠道:“藕色,我让你去跟春红接触你去了吗?”藕色听闻吐了吐舌头道:“奴婢不小心忘了,奴婢这就去。”说着一溜烟就跑了,慕婉筠与荷色看着藕色的背影有些无奈,这藕色毛毛躁躁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第 22 章

藕色跑出去就往浣衣房的方向走去,春红这个时辰应该会去浣衣房拿柳姨娘的衣衫,顺便把脏衣服拿去洗了。自从柳姨娘有了身孕以来,什么东西都不经他人之手,都是交予自己的贴身丫鬟来做。藕色有些想不通,这忠勇侯府又没有其他的姨娘,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害她,这么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
在去浣衣房的必经之路上,藕色慢悠悠的走着。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面似芙蓉的丫鬟拿着东西走了出来,藕色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便迎了上去。
藕色迎上去笑得灿烂:“春红姐姐,又来给柳姨娘洗衣服啊。这姨娘怀孕了就是好,春红姐姐作为姨娘的贴身大丫鬟,日后肯定也跟着身价倍增呢,真让人羡慕。”
本来春红见是慕婉筠的贴身丫鬟没有什么好脸色,见藕色恭维自己于是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们姨娘一定会生个小少爷的。”
藕色心里暗啐,这姨娘生了儿子她不也还是姨娘吗?得意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还能比自家小姐金贵?面上却依然一脸笑意道:“春红姐姐你真漂亮,爱慕姐姐的人一定很多吧?若是藕色能有姐姐一半漂亮就好了,那以后也可以寻得一门好姻缘,说不定能翻身做主子呢!”
听闻这话春红面色微红,伸手摸了摸自己粉嫩的脸道:“瞎说什么呢,我们做婢子的哪能肖想成为主子,只求跟一个好一些的主子就谢天谢地了。”其实谁人没有做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何况是春红这样样貌生得标志的婢女,若是被主子收做通房也比做一个婢女好上许多,只是这侯府只有侯爷一个男人。
突然藕色伸手握住春红的手惊呼道:“哎呀!姐姐的手都通红了呢!这快入秋了姐姐怎么不小心一点,这么好看的手若是裂开了藕色都要心疼了。”春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道:“有什么办法,这姨娘的衣裳马虎不得。”
藕色皱眉道:“这姨娘也真是的,怎么舍得春红姐姐这么好看的人去做这些粗活。说真的以姐姐的样貌大可以去做主子,哪用得着受这些罪,柳姨娘从前不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看她现在活得多潇洒。”春红听闻这话立刻伸手捂住了藕色的嘴道:“你不要命了?怎么敢这么编排主子。”柳姨娘的狠春红是见过的,若是让柳姨娘听了去自己还能讨得了好?
藕色也小声道:“姐姐,我是说真的,你看侯爷多会疼人,若是讨得侯爷欢心姐姐的好日子就来了,哪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柳姨娘算哪门子的主子,若不是夫人宽厚只怕她连丫头都不如。
听闻这话春红脑中浮现出慕状元那伟岸英挺的虎躯,春红已经十六七,早已识得那男女之事。于是羞红了一张小脸嗔道:“小蹄子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儿,当心被发卖出去。”说着便红着脸快速往柳园跑去,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明显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藕色看着春红的背影心想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小姐只是让自己找机会来跟春红说这一番话。之后就看春红安不安分了,若是安分就随她去,不安分就会有好戏看了。如今自己随便戳了几下这春红就这般模样,果然什么主子养什么狗啊。想着藕色转身往荺安阁走去,打算去跟慕婉筠汇报进展。
从那以后慕婉筠天天盼着柳姨娘院里出些什么丑事,盼了快一个月也不见什么消息传出来。慕婉筠想着也许柳姨娘太过狠毒,吓得那些个婢女都不敢做些什么了。想着慕婉筠觉得有些失望,人果然还是得恶毒一些别人才不敢有二心啊。
夜,凤铭洛与凤沧瑜正在凤铭洛目前所住的宫殿下棋,这皇宫太过无聊他们也只有以此来消磨时间。
凤铭洛一子落下,将了凤沧瑜一军,凤沧瑜只剩下零星几个棋子,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凤沧瑜看着被凤铭洛杀得七零八落的棋子笑道:“呵呵,然之棋艺一如既往的精妙,我从未赢过。”凤铭洛两腿一伸道:“真没劲儿!子桐你不觉得无聊吗?”这子桐一天到晚云淡风轻,从未听闻他抱怨过什么,自己呆在这冷清清的屋子里就无聊的慌。
“无聊又能如何?人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就如同自己,皇帝的权谋却要自己来承受。凤沧瑜都记不清自己刚到京都得知自己不能回家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到现在自己已经看开了,你不想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不能改变什么,干脆放开自己不去抱怨,这样还能活得轻松一些。
凤铭洛叹了口气道:“若是哪一天我能像你一样看得开就好了。”凤沧瑜只是笑了笑道:“各有各的活法,这天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然之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着就起身整了整衣衫打算离开,却在起身瞬间厉声道:“谁!”
凤铭洛明显也感觉到有人做那梁上君子,两人不约而同出得门去,却只是看到一抹白色几个起落就要离开他们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眼提气便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这显然是个高手,禁卫森严的皇宫大内都能来去自如不被发现。
琴酒几个纵身便出了皇宫,往忠勇侯府狂奔而去。白日的时候听闻自家胖徒弟说自己与凤铭洛各有千秋就有些不服气,十几岁的小屁孩能与自己相比吗?这天色擦黑就溜进了皇宫,禁卫军都不曾发现自己,没想到那两个小屁孩还挺警觉。若是在皇宫了正面交锋可就不妙了,自己回到忠勇侯府也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飞奔到忠勇侯府琴酒一个纵身就进了院子里,因为琴酒走的直线,回到侯府在侯府的后方,进入院子就是慕婉筠的荺安阁。慕婉筠正在院子里起舞,没想到一抹白色就落在自己面前,吓了自己一大跳,差点没有栽倒在地。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师父,于是慕婉筠奇怪道:“师父?你怎么从后面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衫,琴酒云淡风轻道:“没事儿,出去兜兜风,你继续,我与你抚琴。”说着便坐在了院里那架琴后面开始调音。慕婉筠心内无语,这师父兜风都兜得这么急,不过也没说什么,就着琴酒的琴声翩然起舞。在琴酒的(调)(教)下慕婉筠已经舞得有模有样,就算以她肥胖的身躯也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