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婉玉那双灵动的狐狸眼变得死寂,姜氏叹了口气把慕婉玉拉到了怀里,轻抚着慕婉玉的背:“是的,从今往后玉儿就是我的亲闺女,不会让玉儿没了娘的。”
慕婉玉得到肯定,心内狂喜,面上依然泪水涟涟,伸手回抱住姜氏哽咽道:“娘…”
“…”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一幕众人都感觉有些别扭,慕婉筠更是无语凝咽,虽说这一切都是她间接促成的,可是这慕婉玉也太不客气了,直接上来就叫娘了都!慕婉筠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至少现在慕婉玉暂时跟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用再时时担心有人害死她娘。
想来只要慕婉玉不是没脑子,从今往后慕婉玉也应该好好祈祷,祈祷她娘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不然若是她娘出了什么意外,祖母不可能让她父亲连个妻子都没有,到时候新妇进门,她们这些原配留下了的种能有什么好下场?
慕婉玉抱着姜氏哭了一会儿,慢慢的平息下来,抽抽噎噎的依偎在姜氏身侧。慕婉筠心内在咆哮,作戏也该差不多了吧!为什么还要扒着她娘!不过也只是心里这样想想而已,慕婉筠面上一脸疼爱的看着慕婉玉,毕竟从今往后她们就是亲姐妹了。
“好了,这半天也累了,大伙儿回去吧。”姜氏说着好像想起什么,顿了顿又道:“这柳姨娘已经去了,就把柳园的牌匾摘了吧,改成藏玉阁,作为玉儿的闺阁。”
说完姜氏便由元芷扶着离开了,只留下慕婉筠与慕婉玉还在原地。
慕婉玉自然是欣喜若狂的,一般只有嫡女才有单独的闺阁,像慕婉筠的荺安阁,而她这些年一直跟柳姨娘住在柳园。如今姜氏这般作为,就等于告诉了整个忠勇侯府,她慕婉玉,从今往后也是嫡女,而不是庶出。
只不过慕婉玉还有一些顾虑,姜氏倒是把自己收做女儿了,可是老夫人那边怎么办?老夫人自从上次大公主的东西失窃,就不是很待见她,这如今老夫人会不会突然反对?那可就不妙了。
过了片刻慕婉玉想通了,如今姜氏怀有身孕,只有把姜氏搞定,其他人都不是问题,上次老夫人下令仗毙她亲娘,还不是姜氏轻轻松松就扭转了。至于她父亲慕状元,慕婉玉压根没放在心上,内宅的事情,只要姜氏开口,慕状元从来不插手。
慕婉筠则冷眼看着慕婉玉表情变幻莫测,她知道慕婉玉在担心什么,不过看样子慕婉玉已经想通了。
想着慕婉筠示意小青把礼物送给慕婉玉,小青便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
慕婉玉看着盒子狐疑道:“这是什么?”
却不伸手去接,慕婉玉生怕慕婉筠见不得她变成嫡女,从而弄些什么不好的东西给她。
慕婉筠却不燥不恼,只是轻笑道:“妹妹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怕姐姐对你怎么样吗?从今往后我们可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了,可得相互扶持啊,这只是姐姐的小小心意,庆祝妹妹得偿所愿。”
慕婉玉这才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显然很喜欢:“姐姐有心了,妹妹谢谢姐姐。”
慕婉筠勾起红唇,带着几个婢女慢悠悠的往外走,走到慕婉玉身侧时,慕婉筠低下头在慕婉玉耳边轻声道:“那妹妹可还真得好好谢谢我,这个礼物姐姐可是准备了好久,就等着今儿个送出去了,不过这只是小头,日后姐姐还有更大的礼物送给妹妹呢。”
说完慕婉筠直起身子,仪态大方的走出慕婉玉的视线。
慕婉玉却拿着那个盒子一头雾水,难不成慕婉筠知道自己会成为嫡女?特地老早就准备好了礼物?还有日后更大的礼物是什么?慕婉筠到底在说什么?
第 47 章
没有多久,慕婉玉被姜氏收做嫡女的消息就传遍了忠勇侯府。慕状元倒没有任何意见,左右都是自己的女儿,放在姜氏膝下教养还比较上得台面。
老夫人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姜氏坚持,老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日后掌家的是姜氏。
而且如今慕状元只有姜氏一个正统嫡妻,姜氏又怀了身孕,把慕婉玉绑在一条船上也好。从古至今嫡庶从来不对盘,以免再出第二个柳姨娘。
一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姜氏身孕已经有了十个月,整个忠勇侯府严阵以待,稳婆也时时跟于姜氏身后,就怕姜氏有个什么万一。
姜氏的腹部隆起得有些吓人,比上一胎大上了一圈儿。稳婆说也许营养过剩,胎儿长得比较壮实,有难产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双胞胎。
忠勇侯府一众自然期盼是双胞胎,生一次就有了两。若是难产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姜氏又属于高龄产妇,老夫人更是日日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姜氏母子平安。
慕婉筠觉得是双胞胎的几率要大些,虽然她日日给姜氏煲汤养身子,但是那些食材都不是大补之物,她有很好的控制。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慌,姜氏即将临盆这几日,慕婉筠都没有睡好。
慕状元都向皇帝告了假,日日在家陪着姜氏。
二月二十六早晨,姜氏进了产房,众人焦虑的在门外转来转去。连四岁的慕斯荣也背着小手,眉头紧锁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姐姐,娘会没事的对吧?”慕斯荣用他那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慕婉筠,一脸坚定。
慕婉筠看着慕斯荣坚定的小脸,心内也多了些信心,她可是医谷传人琴酒的弟子,若是连母亲难产都救不回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没错,娘不会有事的,姐姐不会让娘有事的。”
不过,到最后也没用上慕婉筠,姜氏生产出奇的顺利,没过多久便听到婴儿的哭声,孙嬷嬷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惊喜道:“恭喜侯爷,是个千金。”
过了片刻,又是一道哭声传来,只不过稍显虚弱,不似刚刚那么嘹亮。
大伙儿都以为这也是个女孩儿,不过稳婆出来却道:“恭喜侯爷,这是个小少爷,夫人给您添了对龙凤胎!”
众人简直惊喜的合不拢嘴,慕状元一手一个,老夫人赶紧上前去让他把乖孙儿拿给自己抱一下。
慕斯荣紧绷的脸也舒展开来:“姐姐,我也想看弟弟妹妹。”
慕婉筠便抱着小女孩儿蹲了下来,慕斯荣轻手轻脚伸头去看:“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我们?像个红猴子似的。”
话虽这么说,慕斯荣却一脸笑意,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那模样分明喜爱得紧。
“…”慕婉筠很想说慕斯荣小时候也跟个红猴子似的,不过看着慕斯荣那满面笑容的俊脸,慕婉筠只是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的红猴子都跟个小大人似的了。
这一下忠勇侯府就添了两个人,算起来姜氏与慕状元就有了四个孩子,加上慕婉玉,人丁总算不是那么单薄了。
慕婉筠心中是雀跃的,如今没了柳姨娘,慕状元只有姜氏一个女人,而且儿女双全,想来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祸害姜氏了。慕婉玉的话慕婉筠不考虑在内,慕婉玉跟她都是女子,始终是要嫁出去的,而且年岁相仿,等她自己出嫁的时候慕婉玉也不能留在侯府。
今年恰好到了三年一次的科举,开春已经有大批举人考生聚集在了京都,等待这一年的春闱。期盼一朝高中,从此光宗耀祖,荫庇后人。
春闱过后殿试完毕,三月底忠勇侯府收到一份请柬,那是宴请忠勇侯府众人的请柬,因为家里出了一个状元郎。本来状元高中京都众官员都会送礼去贺,状元是要直接在京任职的,也算是日后同僚。
而以慕状元的身份,最多差人送份礼前去状元郎府邸,至于全家都被邀请是有原因的,因为此次高中之人是刘君言,翠花表姑的儿子。
好歹是亲戚,就算翠花表姑实在上不得台面,碍于老一辈的面子,也不好做得太过。
而且慕状元在京本就势单力薄,如今出来一个状元郎,不去的话让别人看出端倪,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表现得冷淡异常。
无论如何表面功夫是要做的,于是姜氏命人准备了厚礼,打算到日子领着一家老小去赴宴。
得到消息的慕婉筠有些惊讶,她对刘君言的印象,还存在于那个陷害自己的别扭少年,没想到都能中状元了。
随后慕婉筠笑了笑,刘君言比她年长了三岁,现在也是十六七的大小伙了。只不过能中状元慕婉筠还是觉得惊奇,在大邺十六七的状元郎也是相当出彩的。看来刘君言那次过后是真的发奋图强了,没有再想着走歪道。
到了时日忠勇侯府一干人便前往刘君言的府邸,刘君言本是没有府邸的,只不过中了状元有人巴结,也有人送礼,翠花表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这宅子是不久前才置办的,就用那些别人送的东西换成的银子。
慕婉筠又再次见到了翠花表姑一家子,包括之前未见过的表姑父,还有刘君言的弟弟。
翠花表姑夫妇今日可谓是春风得意,两人穿得跟暴发户似的,彩色的锦袍映着黝黑的脸,说不出来的奇特。
而刘君言却让慕婉筠大为惊叹,如今的刘君言身量修长,一张面皮更是白净温润,一改少时的浮躁,显得沉稳异常,带着得体的笑容应对宾客。
忠勇侯府一干人走到门口,翠花表姑便迎上前道:“表哥表嫂来了呀,姑妈你们里边请,本来应该好好陪你们的,只是今儿个我们君言出息了,客人太多我忙不过来,恕翠花不能亲自招待你们了。”
“没关系,翠花你去忙吧,我们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姜氏微微一笑,大方得体的回答翠花表姑,与翠花表姑一见面就炫耀挤兑形成鲜明对比,大家风范立显。
翠花表姑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刘君言却突然出声:“娘!”
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翠花表姑如今都指着刘君言,自然立刻讪讪的噤声,退到了一边,去招呼其他的宾客。
见翠花表姑走开,刘君言看向忠勇侯府一众人,挨个打了招呼。看到慕婉筠的时候,刘君言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道:“婉荺表妹,好久不见。”
慕婉筠自然回以端庄的笑容:“表哥也好久不见,恭喜金榜题名。”
刘君言张了张口,好似想说些什么,场合不对最终只是道:“我引你们入座吧,别站在外面了。”
一干人自然没有意见,便跟着刘君言进了屋里。
这宴会也是千篇一律,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要说与其他有什么不同,大约是刘君言被一干文人拉着舞文弄墨一番。
而慕婉筠对这些东西没甚兴趣,便领着荷色逛一逛后花园。
刘君言的后花园倒是布局精巧,逛着也不嫌无聊,慕婉筠慢悠悠的走着,只待宴会结束便回去荺安阁窝着。
在哪儿都没有自己家里舒服,时时都有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端庄,是否失仪,慕婉筠着实不太喜欢这人多的场合。
走着走着却遇到了一个慕婉筠不想看到的人,还一脸的笑,迎面而来。慕婉筠倒是想躲,只不过别人都已经看到她了,现在去躲也显得太…而且自己为什么要躲?该躲的是那个男人还差不多,做坏人的一直都是祁佑凊,心虚该躲的也应该是他。
于是慕婉筠领着荷色,目不斜视往前走,不看祁佑凊是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上前把祁佑凊打死。
只希望祁佑凊见自己不待见他,识趣的往一边走开吧。
不过显然祁佑凊就是故意来寻慕婉筠的,没达到目的怎么可能就走开呢。
“慕小姐,好巧,你也不喜欢那喧闹的场景吗?”祁佑凊面带温润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丝沙哑,倒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只不过在慕婉筠眼里,祁佑凊丑得不能再丑,整个人都被那颗心染黑了。
“这位公子,真是抱歉,小女很喜欢热闹的场景呢,公子慢慢欣赏,小女就不打扰公子清净了。”
说完带着荷色就要离开。
祁佑凊有些崩不住,慕婉筠三番四次让他难堪,他不讨厌女人假正经,也不讨厌欲拒还迎,这样倒还添了几分乐趣。但是慕婉筠这般显然作过头了,在他眼里慕婉筠就是一个蠢女人。女子都要靠丈夫而活,慕婉筠这种女人只会招男人嫌弃,若不是慕婉筠还堪大用,祁佑凊真想离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远一点。
眼看慕婉筠就要离开,祁佑凊伸手逮住了慕婉筠的手腕,往后一拉,便把慕婉筠抵在一旁的柳树上,手撑在慕婉筠身侧,整个人堵住了慕婉筠的去路。
一旁的荷色见慕婉筠被堵住,却也不着急去解救慕婉筠,而是往左右看看,见没人荷色松了口气,随后一脸同情的看向占优势的祁佑凊。
“祁公子,我劝你把手放开,否则后果自负。”
慕婉筠眼神冷了下来,声音更是快要掉出冰渣子了。
祁佑凊却毫无察觉,还认为慕婉筠在假清高,却不知道慕婉筠是真的不待见他。于是祁佑凊凑到慕婉筠耳边轻声道:“慕小姐,从见你第一面,我就对你念念不忘,时时想与慕小姐共度良宵,难道慕小姐不心动吗?”
说着脸却越靠越近,就要贴上慕婉筠的脸。
慕婉筠实在忍无可忍,伸出纤长的手掌,抓住祁佑凊的衣襟,一个转身借力,祁佑凊便越过慕婉筠的肩头,越过柳树,直直掉进了池塘里。
刚刚风度翩翩的风流公子,一瞬变成了落汤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慕婉筠掏出手绢,仔仔细细的擦拭抓过祁佑凊衣襟的那只手,看向立在池塘里的祁佑凊,凉凉道:“小女早就告诉过祁公子,不要靠近小女为妙,可是公子偏偏不听,公子那套还是留给小女的妹妹吧,妹妹也是嫡女,比我的身份也不差什么。”
说着慕婉筠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带着荷色飘然而去。
留下浑身湿透的祁佑凊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婉筠的背影。娶慕婉筠的心思越来越重,他要把慕婉筠娶回去,让慕婉筠仰自己鼻息而活,使劲儿的折磨,把丢掉的面子都拿回来,看她那张可恨的脸,露出痛苦求饶的模样。
慕婉筠却心情出奇的好,当时就应该使劲儿一些,直接摔在池塘的石头上面,摔个终身瘫痪或者干脆一命呜呼。不过慕婉筠也只是想想而已,且不说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算有也不能公然行凶。
不过祁佑凊可真不要脸,对着还未及笄的她都能这般作为,当自己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么?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倾心于他。
“看来表妹心情很好。”刘君言好不容易脱身,便游荡到了后花园,刚好看到那一幕。
正当他想出去教训祁佑凊那个登徒子的时候,却看到慕婉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祁佑凊一个男子丢了出去,外加冷嘲热讽,这对于刘君言这个书生来说,实在有些勇猛。
“咳,表哥的花园别有风趣,荺儿走着看着心情自然就好了。”
刘君言却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慕婉筠,眼睛亮得有些吓人。慕婉筠有些别扭,难不成自己吓到这个书生了?顿了顿慕婉筠道:“表哥不去前厅陪客人吗?”
刘君言这才收回目光道:“也陪个差不多了,我是特地来找表妹的。”
“不知表哥找荺儿什么事?”
“对不起。”
这些年刘君言确实良心不安,且不说之前,他家能坚持到如今,全是因为帮柳姨娘掩盖,柳姨娘接济他们。时间过得越久,刘君言就越是惦记,就想亲口跟慕婉筠坦白一切。
慕婉筠看了看刘君言,片刻慕婉筠道:“都过去了,荺儿没有放在心上,表哥也不必介怀。”
看着慕婉筠的态度不似做伪,刘君言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都是表哥对不起你,这声对不起我终于说出去,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而且,你要注意柳姨娘。”
“荺儿知道,而且柳姨娘已经过世了,表哥真的不必介怀,宴会也差不多了,荺儿先走一步。”
慕婉筠说完便转身离开,对于刘君言,慕婉筠虽说没有多待见,但也说不上讨厌,谁又是生来就是坏人,只不过人有所求罢了,只要悔过,日后不妨碍自己,对于慕婉筠来说,谁都无所谓。
看着慕婉筠窈窕的背影,刘君言莫名感慨,当初那个自己嫌弃脑满肠肥的女孩儿,如今已是风华佳人,自己如何也赶不上了,好似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就在眼前却感觉那么遥远。
若当初自己一家没有那样做,如今自己是不是会离她近一点。
想着刘君言自嘲的笑了笑,别人不怪罪自己就很好了,难道还想奢求其他吗?人真是不容易满足。
第 48 章
“婉荺,我是听说你会来,才眼巴巴跑来的,结果半晌也找不着你人影。”
慕婉筠刚回到前面,就被一脸怨念的余湘雅揪着,余湘雅本不会来的,但是听说这是慕婉筠的亲戚,慕婉筠也会出席,便拽着安齐伯夫人前来。
“我就在后面走了走,不知道你也会过来,不然也不会那么无聊,现在这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改日你到侯府来找我吧。”
慕婉筠眼睛弯弯,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互相分享,没有利益牵扯,对自己好只是单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因为其他。
“哎哎哎,婉荺,那是不是你家中了状元的亲戚?”
余湘雅只是听说今年的状元郎相当出彩,还没有见过真人,看慕婉筠的风姿,想来她家的亲戚应该差不在哪里去。
慕婉筠顺着余湘雅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跟在她身后回转的刘君言,于是慕婉筠笑道:“是啊,这是我表哥,表姑家的儿子。”
“啧,还真是一表人才,婉荺你家的人长得都好看。”余湘雅口气有些艳羡,毕竟女子都希望自己貌美如花。
“怎么?湘雅看上表哥了?那婉荺去给你搭个桥。”慕婉筠打趣余湘雅,说着作势要走。
余湘雅立刻拉住慕婉筠告饶:“我说婉荺,你就别寒碜我了,你那状元郎表哥能看上我?我看看上你还差不多,不是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吗?”
两人正说着,刘君言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到跟前刘君言看了看余湘雅,随后看向慕婉筠道:“婉荺表妹,表舅妈在找你呢。”
慕婉筠应了一声,便去寻姜氏一干人,把余湘雅留在了原地。
余湘雅见刘君言看着自己,有些赧然道:“不知小女脸上是否有什么不妥?”
刘君言收回目光,儒雅笑道:“没什么,只是瞧着小姐面善,有些相像熟识之人,于是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小姐莫怪。”
“没…没事。”余湘雅罕见有些脸红,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起来,于是脸就更红了。美男子的杀伤力是相当强的,余湘雅自然不能幸免。
看着余湘雅红透的脸,刘君言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这时慕婉筠寻了过来,是与余湘雅道别的:“湘雅,我要先回去了,改日再寻你一道玩耍。”
“啊?哦,好。”余湘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慕婉筠看了看余湘雅红红的脸,再看看身侧的刘君言,顿时心中有些了然:“那我走了,湘雅跟表哥好好聊天。”
说着对余湘雅眨了眨眼睛,随后转身离开。
告别了余湘雅,慕婉筠与侯府一个人坐上了回程的马车,晃晃悠悠往回走。
“荺儿,你觉得现在的君言怎么样?”
在马车上老夫人冷不丁这样问慕婉筠。
“表哥很好,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
慕婉筠面上一本正经,心内叹息,她怎么会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只是她没那么大的气度,去跟翠花表姑那样的人天天杵一块。
看着慕婉筠的神情,老夫人也知道这事儿没戏,只是叹息了一下不再说什么。不过真是可惜,若是之前她那眼光短浅的侄女儿不作,如今就肥水不留外人田,出息了刘君言娶了德貌双全的慕婉筠,只是什么都不可能回头。
一路无话,慕婉筠回到荺安阁,趴在榻上只犯懒,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几个丫头聊着天。
“小姐,按刚刚老夫人的意思,是想撮合小姐与表少爷,小姐你不考虑一下吗?表少爷如今已经改了许多呢”
慕婉筠抬眼看了看荷色道:“表哥是改了,但是翠花表姑可没改,我若是有这么个婆婆,好日子只怕是过到头了。好了,不提他们,我要沐浴,差不多该歇息了。”
荷色应着去吩咐她们打水,而窗外一个人踏出的脚又收了回去,缩在阴影里不动弹。
不一会儿,手脚麻利的婢子便把热水打好,荷色藕色伺候慕婉筠沐浴。
头上的发饰被取走,慕婉筠一头青丝披散而下,如瀑布的黑发直至腰际,看上去顺滑异常。衣衫褪净,慕婉筠修长紧|致的腿跨进浴桶,只留下圆润白皙的肩头露在外面,皮肤白皙嫩滑,让人忍不住想抚上去,感受那柔嫩的触感。
慕婉筠泡在温热的水里,整个人都变得倦怠,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窗外的人挑开纱帘往里望去,好一副美人沐浴图。
像猫咪一样的慕婉筠却瞬间清明,望向窗外道:“谁!”
窗外有人慕婉筠也不好动弹,只是尽量把自己缩在桶里,把桶边的毛巾拿来盖在肩上。
窗外的人暗道一声可惜,慕婉筠太精明了,不然还可以看到美人出浴。不过倒也没有再隐藏身形,而是拨开窗户闪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