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恋人 作者:梅吉

编辑推荐
悲歌女王梅吉 百吻巴黎讲述爱到刻骨的绝望之恋一首最浪漫的巴黎情歌一场最悲恸的劫难之爱宿命无法逃离这段艰辛的旅程 不能后退她便永远向前又在看到终点的时候凄然离开爱情和火焰一样,没有不断的运动就不能继续存在,一旦它停止希望和害怕,它的生命也就凄然停止。你到底爱我吗?

内容简介
异国失恋又遇温润男林薇安的初恋男友任志远毫无预兆地与她分手,多年后,已是广告公司职员的她偶然得知任志远已经是驻法国的外交官。为了找到他,亲口问清楚当年分手的原因,她林薇安报了旅行团到欧洲旅行,并脱团留在了巴黎,开始艰难的非法停留生活。她故意让自己的黑户身份被警察发现,以最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大使馆,见到任志远。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任志远心多年存愧疚——她的狼狈,都是他当年的对她的伤害造成的。谁知,任志远见到她后无动于衷,声称自己与她不再有任何关系,任由工作人员按照公式化的程序要将她遣送回国。最无助的时候,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柳霄对她伸出援手,柳霄是圈内顶尖的律师,专打此类官司,他对林薇安的脆弱和倔强感到着迷,提出假结婚的建议——这是最快捷的让她留在法国的方法。林薇安正值痛苦失意的时候,认为自己在没有什么可失去,答应了柳霄。她与柳霄约定,六个月后于他在一起,而在这之前,她要与任志远做一次了结。她表现得楚楚动人,他的身边却不缺女伴,对她忽冷忽热。两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在两个人暧昧又疏远的相处之中,林薇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融洽地介入任志远外交官的生活,在自卑和自尊交战的时候,她拿到了法国留学生的入学通知书。林薇安决定放弃了。她对任志远说,如果能够回到当年,她一定不要爱上他。任志远心中有隐情,却对她说,当年的分手,是因为她距离他理想的伴侣差得太远了。在离开欧洲之前,林薇安独自前往弗洛伦撒,想要看看徐志摩笔下的翡冷翠。任志远在面对空荡的房间时,终究放不下她,前往弗洛伦撒,两个人决定再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


第一章 每个爱情都是一场艰辛的旅程
有朝一日你动了爱情,千万要守秘密!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底细,绝不能掏出你的心来。
——巴尔扎克
长焦镜头里出现一个亚洲女孩时,Marc稍稍停顿了一下。
鹅卵石铺的巷子,黄墙青瓦的古屋,黑头发黄皮肤,高挑身材的她穿着黑色马甲和白色长围裙,因为是蹲着的姿势,裙子不由地被提高了许多,露出穿着黑网袜的大腿也浑然不知。
她一只手天真般地托着下颌,另一只手娴熟地拿着烟,她用拇指和食指拿烟——很少有女人会这样吸烟。她深吸一口后,再极慢极缓地吐出白色的烟雾来,烟雾在空气里散开来,有着说不清的Sexy。
Marc对着她摁了很多下相机,他是LP杂志的特约作者,专门介绍巴黎的美食美景,而这条街,因为著名的法国革命家罗伯斯庇尔在这里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而变成了观光景点。
大约是咔咔的声响惊扰了她,她终于转过身注视着他。
电光石闪间,他被这东方女子的美震得失了神——眼睛美得像两朵妖娆的花,闪闪烁烁的瞳孔像盛满了汞。
额头光亮而饱满,削尖的下巴,嫣红的唇瓣,大约早已习惯了被这样无礼的目光注视,她骄傲地望着他,扬了扬眉,从容地站起身撸了撸裙子,把烟头顺手摁在墙壁上,转身要走。
他慌忙地醒过来,急急地朝她走过去,大声地打着招呼:“Bonjour”。(你好!)
她暼了他一眼。
他又用英文问了句:“你是日本人吗?”
“不是。”林薇安停了下来,没好气地回答,她最烦别人问她是不是日本人了,她对那个国家没有好感。
“中国人?”这一次他猜对了。
林薇安懒得回答他了,缩了缩颈项,觉得冷从脚底直往上窜。
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雨云,那铅灰色的云硬硬地、形状各异地压在那里,阳光没有一点的热气。
干枯的树枝横生地指向天空,被划开了很多道裂痕。其实不过是十月,巴黎就已经有了冬日的料峭,终日阴雨绵绵,这在四川,还可以穿着薄衫短裙招摇过市。
想想,就更觉得冷了,也不看那个法国人,推门进到餐厅。餐厅里的温度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大大的枝行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数不清的水晶灼灼生辉,人声、音乐声,餐桌上玻璃瓶里的鲜花,墙壁上挂满的油画,食物的浓郁气息——她却觉得胸口很闷,头更加的晕疼了。
昨晚回到出租屋就已经觉得不太舒服,这糟糕的天气,糟糕的环境,怎么能让她不生病?房子是在国内的时候就联系好的,一个师姐转租给她,她说在巴黎用五百欧元的价格很难租到这样的房子,何况在巴黎租房还要有担保人和经济能力证明…对于非法留在巴黎的林薇安来说,想要自个儿找房东租房子是件不可能的事了。即便房子是在治安条件最不好又属于巴黎近郊的93区,她也只能住了下来。
二十来坪带厨房和卫生间的小公寓,生活用品倒是齐全。只是跟上班的地方离得很远,每天坐地铁回家都已经半夜。
法国的最低薪金标准是1200欧元,但林薇安只能算是个黑工,老板开出的价格是800欧元,好在从国内出来的时候她带了一些存款,也勉强能应付过去。这巴黎,说起来是浪漫之都,但不是每一个来巴黎的人都有这样浪漫的心情,或者是浪漫的资本。
能够找到工作也算是幸运,师姐认识那家餐厅的老板Philippe,她对他说,林薇安能做得一手出众的中国菜。那其实是家高级西餐厅,只是会有些中国客人,Philippe为了取悦这些客人,才会在菜单里加几道这样的菜,无非是国内常见的土豆烧牛腩、水煮牛肉、木瓜玉米牛肉汤、清炖萝卜牛肉汤…
师姐告诉她:“只要不是太难吃,就行了。”
林薇安找了些资料,好在在厨艺上也稍有基础,练练也就过了关。Philippe请她,一方面是人情,一方面也是因为所付薪水便宜,只是叮嘱了,尽量多呆在厨房里,别给他惹了麻烦。
到巴黎已经一个多月了,学会的唯一一句法语就是:c'est la vie.(这就是生活!)
Marc跟着林薇安进餐厅,他有着法国男人的浪漫多情,即使是在大街上遇到喜欢的女人,也会主动出击。何况在他眼里,这个中国女孩的身上隐藏着秘密,他想要做开启这个秘密的钥匙。
“那个中国女孩呢?”他问过来递单子的侍者。
Brunch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我们这里没有中国女孩。这里是菜单,需要我向您推荐我们的特色菜吗?”
“我看着她进来的,穿着侍应生的衣服。”Marck不依不饶,又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也许我可以给这个美丽的小姐拍些照片。”
Brunch看了看名片,迟疑了一下:“稍等。”
他进到厨房,走到正在削着土豆皮的林薇安面前低声说:“Lin,外面有个男人找你。”
林薇安探出头扫了一眼外面,看到刚才在外面吸烟时遇到的男人,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把手直接在衣服上揩了揩:“我跟你出去。”
林薇安揉了揉太阳穴,在路上被搭讪不止一次了,这些自认为浪漫的法国男人,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借着浪漫的外衣耍流氓,刚见面就会对她说“让我爱你!”这个“爱”的意思不言而表。
头眩晕了一下,她差点跌倒,幸好眼明手快的Brunch及时地扶住了她:“Lin,你不舒服?”
她勉强站立:“有些感冒,看来我得去跟Philippe请个假先回家休息。”她今天早上已经吃过阿托品了,但好像并没有效果。
只是片刻间,又一阵眩晕让她眼前模糊而混沌,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她听得到Brunch的低呼,却无法回答,最终就像被拉上的拉链一样,整个人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离开来。
Brunch一边喊着她,一边扶着她坐到椅子上,搓着她的手心让人请老板过来。
Philippe正在大厅与客人谈话,侍者伏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听到后他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扫了扫大厅,目光落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他径直朝他走过去,那是个中国男人,他相信,中国人一定会帮中国人。
“Jacque,”他微笑着打着招呼:“能跟你谈谈吗?不,不是这里,能跟我到厨房一趟吗?”
Jacque跟老板相熟,自然应下,对着面前的女伴绅士抱歉笑笑,请她稍等。又拿餐布擦了擦嘴角这才站起来,跟着Philippe走进厨房的时候,立刻看到几名员工正围着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即使是在美女如云的时尚之都巴黎,她也是毫不逊色的。
“她是你的同胞。” Philippe说:“她现在生病了,我们不知道她的地址,也许可以从她的通讯录里找到一些线索,联系到她的朋友,但你知道,我们都不会中文,所以只能麻烦你。你愿意帮助她吗?”
“当然!”就算她不是中国人,对于这么漂亮的女人,Jacque也会愿意给予帮助:“把她交给我,我会送她去医院。”
抱着她的时候,他的心微微地激荡了一下,她的身体非常地软,因为发烧的缘故有些滚烫地烙着他,她的睫毛卷曲而修长,眼角微微地上翘,如果她此刻睁开眼那一定是一双很大的眼睛。圆圆的软软的耳垂,和她鼻翼一侧小小的黑痣,意态撩人。
他打开车门把她放到后座上去,她昏沉地低喃了一声,是句中文:“头好疼。”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他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这句话她听见了,胡乱而挣扎地说:“不,不要。”
他转身看了看跟在身后的Philippe,立刻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自己处理这件事了——她根本就不能被送到医院,只要一登记,移民局马上就会查了过来。心里叹了口气,这些非法停留在巴黎的人,生病了不能去医院,工作了不能拿规定的最低薪金,走在马路上也要小心避开警察,一旦被移民局查到,那就很麻烦了。他所在的律师行专门做这些“外国人”居留、婚姻、公司注册解散等等的案子,而居留的问题却是他打得最多的官司。
手机响的时候,他才想起竟然把Sophie一个人扔到餐厅里了。
“亲爱,事务所有急事,我得先走。”他自知得罪了她,立刻补充一句:“一会儿可以去老佛爷逛逛,喜欢的就买下。”
Sophie又在电话里撒了几句娇,嘱他记得打电话,这才合了电话。
他从倒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打开她的帆布挎包。零零散散地倒在副驾上,钱包、钥匙、通讯本、巴黎地图、电子翻译器、几本在地铁站发的介绍巴黎各种信息的小杂志…再打开通讯本,整本里面只有两个联系方式,一个是中国驻巴黎大使馆的地址,一个是在维也纳的地址电话。他迅速地分析了一下,维也纳的这个地址应该是她朋友的,但这个人在维也纳,就算肯回来帮她,估计她也烧成白痴了。
再在那一堆“杂乱”里翻了翻,突然看到人行横道上窜出一个人来,心里一慌,急急地踩了刹车戛然而止,后背冷汗直冒,不由咒骂了一句:“狗屎!”明明就是红灯,但巴黎人就敢明目张胆地闯,而巴黎司机也许是全世界最遵守交通规则的,在市区里得小心谨慎开得又慢又缓,让人憋屈。
他把车停好的时候,她已经稍稍地清醒一些,他扶着她下车,自顾自地说:“别害怕,我是中国人。”只有在外面漂泊得久的人,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在这个势利而骄傲的国家,他们统统都是外国人。
林薇安有一瞬间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巴黎还是在成都,只是浑身绵软无力,身体不由地被他夹着朝前,他的侧影是个高大的男人,是任志远吗?她的心里一热,是他吗?他在她困窘的时候出现了?
好事的邻居太太暧昧的在电梯里朝Jacque 笑了笑:“Bonne Chance!”(祝你好运。)
这应该是他的好运吧,他心里想。
只是去餐厅用餐,然后“捡”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回家,他帮助了她,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以身相许?他在心里淫淫地笑了一下。
把她放倒在沙发上,立刻给相熟的私人医生Pascal打电话,在Pascal来之前他先用毛巾包了块冰敷在她的额头上,再倒了杯热水扶着她坐起来,她昏昏沉沉地问他:“这是哪里?”
“我家。”
“任志远让你来的?”
“…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但他不想花费力气跟一个病人解释,她现在糊里糊涂地还搞不清楚状况,一切都等她清醒过来再做解释。
“我头好疼,房子在转。”她难受地说。
“你发烧了。现在先睡一会儿,医生会来看你。”他抬手抚了抚她蹙起的眉,她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他很想要拥在怀里。但现在不行,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不会乘人之危,何况这还是同胞!
Pascal等了两个小时才来,他在中途又打了数个电话。
这法国人的办事效率会让中国人抓狂,他们总是不慌不忙,慢慢悠悠,不是出人命的事就得“预约”。
最离谱的一次是他陪个朋友去配眼镜,护士给排的预约时间竟然是在三个月以后,而且拿到合适的眼镜都还要等一个月。要在国内配副眼镜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Pascal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礼帽,颈项间还戴着红色的领花,不像是个医生,倒像是个艺术家。
他戴着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给她量过体温测了血压,又在肺部的地方轻轻地敲打,好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而Jacque也忍着没有打扰他。
“肺部感染引起的高烧。”Pascal最后下着结论:“我得给她打针。只是吃药解决不了问题。”
“行。”
他们都没有提送她去医院之类的话,因为即使他不说,Pascal也明白为什么——这是个善解人意的老头,Jacque很信任他。Pascal临走的时候,又交代了几句,要隔两个小时测一下体温,要隔五个小时吃一次药,要用冰毛巾物理降温,如果她醒来最好能够泡个热水澡。
林薇安一直在昏睡,偶尔醒来的时候会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凑到她的面前,问她好些了没,她困顿地点点头,想要让自己再清醒一些,但瞌睡虫摁住了她,让她再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浑身软弱无力像一摊棉絮,很难受。
是在做梦吗?她穿着浅灰色T恤,九分牛仔裤,把护照、登机牌、身份证拿出来交给机场的安检人员,他抬起头比对了一下照片和本人,一样一样仔细地核对。
自始至终她的心都被悬着举在空中,呼吸被捏住了,紧张地注视着他,直到对方把所有证件都交还给她,她的心才稍稍地安稳了下来。
棕色的护照本在最外面,她紧紧地捏着时,感觉到一种触痛。
“等一下。”听到有个冰凉的声音响起时,她本能地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你的包。”那个声音继续说。她的表情如释重负地松懈了一下,在心里嘲笑自己是太过紧张过头了,转过身从传送带末端的托盘里拿起了自己的帆布挎包。导游在招呼着其他游客过了安检后稍等,有对情侣,男的找不到护照了,女友一边埋怨一边慌里慌张地替他找着。
林薇安站在机场落地玻璃窗前看了看窗外,是凌晨的飞机,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困乏,在十个小时以后她就会出现在巴黎了——那个光明之城。有埃菲尔铁塔,有凯旋门,有巴黎圣母院,还有香榭丽舍大街…她抱了抱手臂,给自己纷乱的心一个安慰。
那个年轻的男孩高呼一声,他找到护照了,他终于可以去巴黎了。
十个小时的飞行,很冗长。大多数的人在飞机上补着睡眠,兴奋的小孩在过道里奔跑,商务人士一边对着电脑工作一边打着哈欠,林薇安只是看着窗外的云影变幻,看着飞机的翅膀在气流中划出的条条虚影,阳光一点一点地透出来,从一束到万丈光芒,在她的指甲上晕出柔柔的感觉,三万英尺的高空,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一页一页地接踵而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无数个自己,嬉笑的、狂喜的、愤怒的、悲伤的、孤独的…现在的她,还是最初的自己吗?还是那个骄傲任性,那个自信满满的她吗?她的心里缺失了什么,这一部分的缺失让她的心变成了堆杂草。
巴黎,是近了。
戴高乐机场并不大,机场里令人眼花缭乱的是各种带着图案的指示牌,屋顶是最原始的水泥,一点装饰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第一次到巴黎的兴奋,团友们热烈地讨论着,有个也独身的男人站在林薇安的身边,妥帖地想要帮她拿拖箱,她拒绝了。
“这机场比咱北京的差太远了。”他套着近乎:“其实我并不想跟团,觉得太赶了,但法国的拒签率太高了,只有旅行签证好办些。”
林薇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别过面孔。男人也看出她不想理他的态度,但十多天的行程,如果能有个美女作伴,自然会让旅行更有滋味,所以又自顾自地介绍:“薛志宏,这是我名片…”林薇安看了他的名片一眼,原来是一位财经经纪人。
导游跟地接联系好了,朝着机场外走去。
戴高乐圆堡型候机楼的外面也裸露着水泥原始的颜色和纹理,远远看着就像还没有完工的烂尾楼。
大巴车里,巴黎的景色扑面而来,宽敞的街道,高大的树木,随处可见的雕塑,高耸的教堂,以及那些漂亮的不太高的房子,有着整齐划一的高度、颜色,建筑风格。
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名贵车更引起车厢里的人一阵骚乱。
他们下塌的酒店在巴黎的四圈,离“小巴黎”比较远——巴黎的中心城区,而郊区就是“大巴黎”。
沿途导游都在介绍着注意事项、行程安排和途经的风景,而身边的薛志宏也在热心地介绍着关于法国大革命的历史,林薇安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这个团会在巴黎停留两天,然后离开法国,前往欧洲的其他几个国家,最后是从阿姆斯特丹返回北京。
她只有在今天晚上脱团——她办了旅行签证来到巴黎,却只是为了能来到这里而已。其实比她想象中顺利很多,只要把资料交给旅行社,团费一交,签证他们都会一一办妥。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觉得自己被点燃了,骨子里那种执拗和倔强再一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辞掉原本不错的工作,告诉父母她被外派到国外一段时间,清理了所有的积蓄,开始为到巴黎准备。
什么都不能阻止,什么都不能改变,她就是要去巴黎,就是要来巴黎!
九月的巴黎很凉爽,落叶纷飞,烟灰色的天,空气潮湿。
街两边的咖啡屋外面摆满了椅子,它们面对着大街,悠闲的法国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街景,而在游人的眼里,他们也成了景色的一角。
塞纳河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又是一阵雀跃,一泓河水和缓地流淌,河岸边有着姹紫嫣红的各色花卉,一株株苍郁黝黯的古树,疏朗、孤独地散落在岸边,展示着一种沧桑的力度。
“行程里没有雅各宾俱乐部的遗址。”薛志宏依然在聒噪地说着:“我打算晚上去看看,据说离旺多姆广场很近,那里可是出了法国的三大革命巨头,罗伯斯庇尔、马拉和丹东…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吗?或者我们还可以去红磨坊喝一杯。”
她对他的邀请无动于衷,她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内心充满了一种激动的孤勇,如果她是在国内遇到这个男人,这个长相不错,颇有涵养,并且懂得很多的男人,她会试着去交往一下,但现在,不行。
酒店的房间分配了下来。因为是单身,她跟导游被安排在了一起,这有点麻烦。
她不好糊弄导游,只有等导游不在这个房间的时候她才能乘机离开。其实机会又非常好,导游并不会一直呆在房间里,她要帮团友解决诸如酒店里没有热水、没有转换插座、如何给国内打电话等问题。
林薇安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温润的水让她的神经稍微的放松了一些。换了身衣服,把行李重新收拾了一遍,在确定导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廊里没有人,对,就是现在,她深呼吸,然后迅速地拖着行李朝电梯间走去,电梯旁边正好站在个侍者,他说了一句法文大约是问要不要帮忙,她摇了摇头,径直走进电梯。拼命地盯着那块显示器上的数字不断地下降,心跳越来越快,“叮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而门口正好撞见了那个一路都缠着她的男人。他看了看她身后的行李,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他吐出一个字来。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林薇安拖着行李从他身边经过,低声地说。
她迅速地朝门口走去,让她沮丧的是导游竟然在前台正在交涉着什么,一转身就看到了她。她们的目光迅速地交汇,导游下意识的用中文喊了一句:“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