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跟几个同事闲话了一会儿,再看身边的座位,仍是空着,这一趟洗手间去的也未免忒久了些……
韩君墨感觉身上一阵儿一阵儿的热,脑仁疼的厉害,冷水鞠到脸上,也没有让他好受太多……外边的廊子上有男客寒暄的声音,他心说,如今男人八卦起来,可比女人厉害多了。他觉得胃液翻滚一样,肠子都绞成一团,恨不得将胆汁都吐出来才舒坦。
“没事吧……”
韩君墨听到凌越的声音,挑了一下眉,打开水舌冲水,抬手抹了下下巴的水珠子。
“没事。”他单手撑着洗手台盆,站直了。
凌越不期然的看见洗手盆里涌着的一层红丝,张了张嘴,险些说不出话来。
“要不……”凌越盯着韩君墨,“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算什么。”韩君墨抽了一张纸巾,盖住脸。水珠子迅速的在白色的纸面上晕染开来,他吸了一口气,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回到吧台,凌越立马招呼侍应,让上来一杯温水。
韩君墨道了一声谢,却没动那水,仍是神色不动的又喝了一口酒。
凌越眉心一跳,心说韩君墨这人,对自己可够狠的。他给了同事一个眼神,便陆续有人过来跟他们道别,凌越也顺着说,改日有空,再聚。
韩君墨瞅了他一眼,站起来,单手抄在裤兜里,简洁的说了一个“好”字。
开发办的人一眨眼的功夫,都散的差不多了。韩君墨仍坐在原处,自斟自酌。他原想打一通电话给欧阳,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想一想,总归是急不来,明日里再吩咐欧阳也是一样的。
他的身体表面,仿佛裹了一层沸水,出了酒吧,被冷风吹着,也没能降下温来。他扶着额头,一阵酒气涌上来,他终于忍不住,身子打了个晃,觉得自己站在这夜晚的街边,委实邋遢。“哥!”.
韩君墨听着君南喊他,真觉得脑子有点儿木了,不然……他怎么能看见她呢?
“哎哟,这得喝多少下去了?”君南扶住他,“欧阳一直在这儿等你来着,家里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儿,赶忙让我过来接你……”
韩君墨的步子已经不稳了,君南扶着他也不敢走的太快。韩君墨人高马大的,甘文清见君南一个人扶着吃力,忙上前搭了一把手。
她的手碰到他胳膊的那一瞬,韩君墨扫了她一眼。
那目光……她觉得背上出了汗,避开他的目光,视线却落到他的唇边。
她睁大了眼睛,分明看到他唇边的血丝。
“韩君墨,你!”甘文清心里发急,几乎不带任何思考的叫了出来,拇指已经摁在了他的唇边,去擦那血丝。
韩君墨望着她,有瞬时的怔忡。
她的手指上仿佛带了电流,清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却也惊醒了她自己。
她触了电一样,迅速的把手缩回去,他分明是醉了的,动作却比她还要快。
他抓牢了她的手。

这个点儿,大家都已经在梦乡了吧~
好梦,亲爱的你们!

 

 

【04】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 16
更新时间:2012-4-28 0:31:24 本章字数:5301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他全身都热烘烘的,掌心的温度,迅速的传递给她。言慭萋犕稽觨.
烫。
韩君南挣开君南的搀扶,扣住了她的手腕子。他望着她,她的视线却落在他的下巴上,此时他们靠的这样近,他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像是一把小羽扇。
他细细的打量她,脑袋既沉又晕,呼吸也越发的急促起来。他是醉了的,他知道自己定然是醉了的……她身上的味道,有些独特,却又像是掺了旁的什么,叫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
“甘文清。”他缓缓开口,语速极慢,“你……廓”
她抬头看他。
他摇了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随时能迸出点儿血来。
甘文清的眼睛起了雾,眼眶酸涩的感觉让她移开了视线杰。
君南在一旁按住了额头。
“你呀……”他闭了闭眼睛,突然的抱住了她,额头抵在她的肩上,莫名的叹息了一声,呼吸里带出满满的酒气。
甘文清睁了睁眼睛,半边身子都几乎僵硬。
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疼的厉害,也软和的厉害。她本可以推开他的,可她没有。无论如何,这样的怀抱是极温暖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温暖。
她静静的站着,由着他抱着自己。
“你呀……”他重复着,喃喃道。
他牢牢的抱着她,身体的重量也一并交了过去。醉醺醺的人,身子沉的犹如一块巨石压下来,她却不敢动。
“怎么样,也不如她……不如……”
甘文清只觉得肩膀都几乎麻痹了,他灼热的体温熨着她的,夜风一吹,又仿佛将这股热度吹的消散。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移开目光,喉咙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似的,紧窒的厉害。她吸了一下鼻子,说,“君南……他现在得去医院。”
君南叹了一口气,看文清一眼,她的眼睛里仿佛充了泪。
“回……家……”她听见他轻声说。
她难过。
韩君墨的身子在打晃,君南忙重新扶住他,连着喊了他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肩膀上的压着的那一处重力瞬时消失了,她觉得精疲力尽,冷汗浸着衣服,黏糊糊的贴着肌肤,不舒服极了。
“这样不行,文清姐,你去帮我开一下车门。”君南把钥匙丢给甘文清。
君南弯腰,搭着韩君墨的手臂,将他背起。甘文清抹了一下眼睛,忙跟上去打开车门。
……
韩君墨的房间很大,除了里边设了独立的盥洗室,外间多是些必要的东西,根本找不到一件多余的摆设。偌大的房间里,也只能看见黑与白两种颜色,也说不上好看不好看,只是胜在大方简单。
甘文清替他盖好了被子,关了吊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柔柔暗暗的亮着,她把窗户打开了一点缝,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
她站在床边替他擦汗,酒意散出来,满脸都是汗意。他皱着眉,呼吸很沉。她伸出手,停在他的额上,良久,又抚过他的面颊。有微风吹进来,窗帘被风吹的,轻柔的摇摆,和着并不透亮的月色,像是充满了生命力,轻灵而美丽的翻飞。
好一会儿,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打破了这满屋的沉静。
甘文清叹了一口气,走出去。
她的手艺并不好,可比起“不食人间烟火”的韩君南,总算是强了那么点儿。她脱了外衣,挂在架子上,就往厨房那边过来了,然后,对一脸狼狈的韩君南说:“还是我来吧。”
君南嘿嘿一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我除了会煮方便面,还是会煮方便面。”
甘文清看了他一眼,打量着厨房,虽然是单身男人的住处,可收拾的非常整洁,东西也是非常齐全,冰箱里还有些菜。可怜她非巧妇,虽有米,却也定是无一场好炊。
她去洗水池洗手,对君南说,“你去吧,你哥待会儿该渴了。”
“真不要我帮你嘛。”君南笑眯眯的,搓着手,“姐,还好今儿晚上有你在。”
“我早知不听你的出来,我原先跟人吃饭聊天,快活的不得了。为了贪你一份儿笔录材料,可算把自己搭进来了。”甘文清切着生姜,头顶呲呲的冒汗。
君南摸着脑袋,呵呵的笑了,他看着甘文清洗净了陶锅,转身走出去。
他回了下头,沉吟片刻,叫了声“姐”。
“嗯?”文清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看他。
“你跟我哥。”君南微笑着,“不该是这样儿。”
他们沉默的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文清吸了一下鼻子,笑出来,“那你觉得,我跟你哥,应该是哪样儿?”
君南一时没出声。
该是哪样儿,他也说不好,可总归不是现在这样儿。
他总记得他们站在台子上一块儿说相声的情景。
那日是祖父的大寿,就在上房摆了几席酒,除了几位小辈,并无其他外客。又在韩家内院里,搭了座小巧的家常戏台子,君然定了一班新出来的小戏,唱的是祖母生前最喜爱的昆戈之腔。
他们几个小辈闹着说,这戏排场好,戏文也妙,就是不够热闹。众人此起彼伏的叫道,得君墨给大伙儿来段相声,这样才算热闹。
君墨想了下,说,不是我不让大家尽兴,这单口相声说着实在是没有意思。他们这些小辈便跟小孩儿一样,说击鼓传花,传到谁便是谁,不管是上台子说相声也好,给大伙儿说笑话也罢,怎么着的,也得上台走这么一遭。
他们笑笑闹闹,祖父也不计较,帮他们击鼓。说击鼓,其实是祖父闭着眼睛,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那么一会儿。
时间到时,一方蓝色的帕子,被文清抓在手里。
他们起哄,文清二话不说,上了台子。
两个人只是商量了一会儿,便摆好了架势要开始。
并没有时间让他们准备自己的段子,东抽一段西抽一段的,都是老梗,可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搭档。那是舒晴晴去世后,他第一次看见三哥舒展了眉头,整个人又像是恢复了生气。眉飞色舞又尽致淋漓,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
他那时不过才十来岁,这一幕却像是挥之不去似的,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文清是自晴晴后,跟君墨最投缘的女孩子了,这是君然闲话时说的,他深以为然。投缘不投缘他那时并不十分清楚,却总能分辨出,那时候三哥待她,是与旁的女子不同的。后来,文清又成了父亲的学生,他总有点儿类似亲上加亲的兴奋,心里隐隐想着,这个文清“姐”,早晚会摇身一变,成为他的三嫂。.
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变得生分又客气,客气的叫人看不过眼……
陶锅里咕噜咕噜的翻滚着,白色的热气在厨房里缭绕着,玻璃门窗上都染了一层白雾似的。
文清盖上盖子,脱下隔热手套,说:“保温杯里我搁了点儿蜂蜜姜茶,你给他放床头,醒了就喝……我熬了粥,锅里炖的是沙葛猪骨汤,你也吃一点,这么晚了,也该饿了……”
她洗了手,走出来穿上外衣,“我该走了,你早点儿休息。”
“我送你。”君南拿了车钥匙。
文清只略沉吟了片刻,便说好。
……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韩君墨隐隐的觉得头疼,嗓子又干又涩,渴的厉害。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保温杯,他拿过来,一打开盖子,颇熟悉的味道。他怔了一会儿,一杯蜂蜜姜茶下去,额上就渗出汗。
他很快的洗漱好,走到外面,看见君南在摆桌子。
他走过去,坐下,看着面前这一碗分不清是米饭还是稀饭的白糊糊,皱了一下眉。
君南看他的表情,忙解释道:“昨儿晚上还不是这样,早上我热了一下,就……”
韩君墨没看他,摸着胃部,空空的委实难受。
“还有这……”君南皱了一下眉,“说是叫沙葛猪骨汤,我瞅着不就是几块地瓜嘛……”
韩君墨低头舀粥吃,说:“你打算嘀咕到什么时候?”
“昨天……”
韩君墨将粥喝光,拿起餐巾拭净嘴角,说:“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三叔能真让你不归家?长点儿心,差不多了就收拾收拾回去吧。”
君南听到这话,拿着汤匙的手停了下来,一时适应不了韩君墨的跳跃思维。他摸不着头脑,便怔怔的“啊”了一声。
韩君墨双手扣在桌上,他看着君南,慢慢的说:“日后,家里边儿的事情,不必再劳烦外人。”
君南很容易的便清楚了韩君墨在说什么,他放下手里的汤匙。
“是,家里边儿的事情,咱不必劳烦外人,也犯不着。”君南点着头,“是,她是外人。”
君南注视着韩君墨,韩君墨脸上平静极了,他反问,“甘文清,她是外人?”
韩君墨略皱了一下眉,没接茬儿。
“是因为她是外人,你才托我父亲叫她接田家这块烫手的山芋,还是因为,哥,你心里,就只相信她。”君南说到这里,倒笑了,“哥你明明知道我父亲已经不再接案子了,你明明知道,找他的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文清接手。”
“就田家那乱成一锅粥的摊子,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了一身腥。要不是这个外人,可没人心甘情愿的蹚这浑水。”
“这边儿说着人是外人,那边儿又把棘手的事情通通丢给她……我是不清楚你们两个人直接到底怎么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就只知道一条——哥,你忒不厚道。”
韩君墨扬了扬眉,君南素日里有些没正形,可正经做起事来从不含糊。
尽管君南今天话有点儿多,格外的多,可……
韩君墨这样想着,呼出一口气,暂且将脑子清空,他看着君南,半晌,站起来,说“走了”。
“哥!”君南叫了一声。
韩君墨已经在低头换鞋,没回头。
“这一桌子的,还有你床头柜上的姜茶,都是文清姐昨儿弄妥了才走的。”
韩君墨“嗯”了一声,根本没等君南再说点儿什么,换了鞋,很快的转身出门去了。
随着“咔哒”一声,人已经消失了。
君南站到阳台上,正好看见欧阳关了车门,上车。司机启动车子,慢慢的驶出了车道。

预祝大家五一小长假,节日快乐。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今日更毕,阅读愉快,大家晚安~~~

 

 

【05】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 1
更新时间:2012-4-29 0:39:21 本章字数:5392

甘文清到了事务所,刚进办公室,廉洁就跟进来,故意抬了下眉,递给她一份文件,说是田氏集团的人发过来的。言慭萋犕稽觨.
有些意外。
甘文清险些疑心自己听错,待看清了文件上的logo标志,皱了皱眉,没有立即回应。廉洁把文件放下,便出去了。
她揉了揉颈子,昨晚睡得不好。凌晨的时候,竟然渴到醒,爬起来喝了水,便再无睡意,借着窗外那一点儿黯淡的光亮,怔怔的出神。
如此,索性起来了,在原地转了个小圈子,便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廓。
她蓦地后悔,分明是舍不得丢掉的,分明知道自己会后悔的,为什么还偏要故意乱放,藏到连她自己都不知要从何寻起。
脑中顿时清醒,她不免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整个屋子被她翻到狼藉不堪后,她终于在杂物房的一个收纳箱里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杰。
是个巴掌大的小相册,像是一本小小的新华字典。上面已经积上了厚厚的灰尘,她吹了一下,用袖角一下一下的拭着上面的灰尘。
韩君墨的话又不期然的钻出来——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有所爱的人,除了她,我不想要任何人。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包括我自己,破坏我跟她之间的感情。也许我现在说的很唐突,或者,这其实只是我自以为是的错觉。可我不希望你,或者我自己,再做出什么让大家都误会的事情来。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文清,我同样珍惜你这个朋友,但是,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会去做。
不是不尴尬,也不是不难过的。末了,所有的尴尬都被那一句“除了她,我不想要任何人”给冲的一干二净。
她几乎是忍住了眼泪的泛滥,盯住了他黑沉沉的眸子,冷淡的说,我从来都不稀罕做任何人的替身,任何人都不行。你不想失去一个朋友,可我不同,对于失去一个你这样的朋友,我一点都不介意。你说得对,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这些,手指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下似的,疼。
翻开相册,照片里那一对年轻的男孩女孩,勾着肩,搭着背,笑的天真烂漫,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视线里。
尽管压过塑,那暗沉的颜色仍是显出它所拥有的漫长的光景。
她缓缓的翻着相册,她必须这样,这样看着,才能记起他从前的模样,还有自己从前的模样。
他抱住她的时候,喃喃的说——怎么样,也不如她……不如……他掌着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知道怎样才能伤她,并且,伤的彻底。
她一张一张的翻过去,她必须这样提醒自己,刚刚那个为了女人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已经不是照片中的男孩。那个永远都柔和的看着她,对她露出最爽朗肆意笑容的,跟她称兄道弟的男孩。
那个依旧有着翩翩然风度,眼神却锐利深邃,笑容里带着疏离的男人,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她机械的拭着相片上的灰尘,却总归是擦不净岁月覆盖在彼此身上的尘埃。
……
门笃笃两声,甘文清抬头,是同事徐朝阳。
徐朝阳走进来,心情仿佛不错,笑着:“文清,这回你可是赚了,不请哥哥吃一顿好的,那可是交代不过去的。”
甘文清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笑:“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你还不知道?小廉说已经把文件给你呀。”徐朝阳皱了一下眉。
甘文清想到了什么,拿起了田氏集团发过来的文件。
“你这个马大哈,亏得这么镇定,搁别人,早乐疯了。”徐朝阳哈哈一笑,“田氏原先的法律顾问已经到了任职期限,往年他们都是由法务部跟董事统一考察各个事务所,再择优录用。今年那位田先生,据说他亲自放话,说是希望由中北律师事务所的甘文清律师担任他们集团今后一年的法律顾问。”
徐朝阳说到这里,绘声绘色的,甘文清笑,“不知道的,当你是田冬升的助理呢,说的跟真的一样。”
“那你看看文件,看到底是我胡诌,还是你被这馅儿饼给砸晕乎了。”徐朝阳呵呵笑。
“你也会说是馅儿饼了。”甘文清把那印着红色logo的文件揉成一团,丢进纸篓,“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有,又哪是那么好吃的。”
徐朝阳愣了一下,瞅着那皱巴巴的纸,颇心疼的样子,“那就算,就算不好吃……那也是咱们所的大事不是?”
“你只要交一点书面材料,到时候让人家来做一次资格审查——这事儿不就成了嘛。”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况且,我没那么大胃口,我还怕把自个儿给撑着呢。”甘文清说。在这种时候,
徐朝阳摇着头,“文清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呢?这么个香饽饽,哪回不是界内的大佬收入囊中的。像这种case,哪个所不是拼了命的去争取呢?这回,香饽饽丢咱们事务所来了,就算你不想接,怕是几位合伙人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松。这是集体荣誉,团队精神,你懂不懂?”
“别给我扣帽子,这还上纲上线了。谁愿意去谁去啊,我蹚的浑水已经够多的了,还嫌自个儿身上不够脏么。”
“甘律师。”廉洁过来提醒她,“谭主任说,下午有个协调会,是所里以前的一个案子,现在需要和解,问你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甘文清没回答,看了看记事本,轻声说,“小廉你去看一下,徐律师下午的行程怎么样,有没有空档?”
徐朝阳忙站起来往外走,“别介,我这忙着呢,一点儿空档都没有。”
“小廉,你回谭主任,我跟徐律师下午一定准时过去。”甘文清递给廉洁一个眼神,廉洁心领神会,“哎”了一声,忙走出去。
徐朝阳挥了一下手,指着文清,“甘文清,你忒坏了。”
甘文清笑的特别得意:“徐律师,这是集体荣誉,团队精神,你懂不懂?”那,这到底算谁的?你的?还是我的?”徐朝阳思维跳跃起来,叫人自愧不如。.
甘文清笑,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是我的。”
徐朝阳白了她一眼,“瞧把你给美的,女人太小气了,当心嫁不出去。”
“这话反了吧?男人太小气了,小心讨不到老婆,叫你打一辈子的光棍儿。”甘文清这么斗了一下嘴,脸上就不免带了满满的笑容,以至于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都没看来电显示便接通了,紧跟着便是无比畅快自然的开场白,“喂,你好,我是甘文清。”
韩君墨没料到电话那头是这么轻松愉悦的语气,听得出,心情非常好——这样才像她。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甘文清心里下意识的响起了警钟,她重新看了一眼屏幕,心里突的一下。
“有事吗,三哥。”她问。
“嗯。”韩君墨顿了顿,“我听君南说了……昨天麻烦你了,谢谢。”
“不必客气。”甘文清看了一眼门口,徐朝阳做了个先走了的手势,她点点头,看着徐朝阳帮她带上了门,说,“举手之劳。”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酸,够假仙儿的,她撩起了袖子,一看,当真起了一层栗。
“不,我得好好谢谢你。”韩君墨的声音再一次从电话里低低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