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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千山万水总是情,爱多一点行不行 18
陶明白眉尖一蹙,半晌没张出声来,那种感觉,就像是猛不丁的在后脑勺上,挨了一记闷棍。
“我必须要去见他一面。”姚希希用指尖挠了下鼻尖,补充道。
好一会儿,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你别误会!”姚希希听手机里没了声儿,忙说,“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向他确认清楚。”
她深深的吸着气。
陶明白试图牵一下唇角,但是,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只得掐着眉心,“嗯”了一声。
气氛一时竟有点儿僵。
“陶明白你大爷!”姚希希忽然的就爆出来这一句。
饶是陶明白自认对她已经有相当的了解,还是险些吓一跳。
姚希希咬牙:“你当我是你呢,没事儿就跟小姑娘笑一笑,放放电,到处勾·搭良家女,跟谁都暧昧不清呢?”
乖乖,这罪名!跟诽谤有什么区别?
陶明白又不禁莞尔。
姚希希头一低,气哼哼的,道:“我只是不想瞒着你去跟他见面……我才不会像某人似的……”
最后一句咕哝不清的,陶明白还是将意思听明白了,刚刚还觉得恼,觉得难受,这会子,又重新活过来了似的,某种异样的情愫,温暖至极,在心田里汩汩的流动,简直是处在冰火两重天。
他抬起腕子,看了看时间,微笑道:“我还有点事情……你等我半小时,然后再给你做司机,怎么样?”
“好。”姚希希答应。
收了线,陶明白笑笑,像是患得患失这样的情绪,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有。
但是,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呢?
在唐乐找他以后,他曾经想过,若有一天,他与唐乐面临同样的情景,他会不会怀抱安慰及祝福之心,安静退出。他也曾以为自己会很坦然,但是,那个人的存在,那个人同她有过的曾经,甚至,时至今日,那个人留在她心里的烙印,都会让他的心不可遏制的狠狠抽搐一下。
这才不得不承认,他,确确实实的没有那么大方。
姚希希并没有等的十分久,中间,莫子言也有来信息,问她的情况。她想,莫子言从姚一柏那里,多半是已经知道她的事情了,也不是不能猜到,她这会子,唯一能投奔的,也只有陶明白。
莫子言说,你还有我。
她没有回复过去,却一身暖意。
上车后,陶明白问她约在哪里,姚希希回答说:“我没有跟他约好。”
陶明白一愣,看了她一会儿。
姚希希蹭了蹭鼻尖,说:“我直接去他住的地方。”
她说着,递给他一张便签,解释道:“这是我从嘉宾联系薄上抄来的。”
陶明白看了一眼,倒不是很远,只是车子走走停停的,却也费了不少时间。
等到终于到了目的地,车子停下来,姚希希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安静的坐着。
陶明白解开安全带,转过身子,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微笑说:“我在车里等你。”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什么话,姚希希望着他,说:“我是真的要去确认一些事情,现在,我在谁身边,我非常清楚。”
“我会对你负责的。”她咬着唇,微笑。
她的眼睛本就明亮,这会子,极认真的看着他,里边闪动着盈盈碎碎的光。
陶明白望着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这简直是他所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她的神经向来大条,却在这件事上,以她的方式,对他坦诚及安抚。
心里满盈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却又分明满足的很。
他凑近她,点点轻吻,说:“我等你。”
姚希希忽然感觉眼睛干涩的厉害,她点头,推开了车门,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穿着,很是得体。
进去之前,有保全客气的将她拦住,问她找哪位,她说我找Jet·Qiu,不知为何,对方听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告诉她需要做来访登记。她不以为意,原子笔就绑在保安室的桌子上,她拿过来,签下自己的姓名及联系方式。
邱蔚成住的地方并不难找,就在三楼,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下剧烈的心跳,刚抬手要去摁门铃,就发现大门半掩着,里边安安静静的。
她拉开门,踌躇着,是直接进去呢,还是先摁门铃……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爷爷的声音。
她一怔,心头突突的跳着,顿时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希希的妈妈,最近常问我,能不能让希希,就按她自己选的人去过日子,问我,能不能接受你。”姚首道缓缓的说着,他看着邱蔚成,“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重新出现希希面前。”
邱蔚成低了低头,默默无言。
“你有什么颜面?”姚首道审视着他,语调淡淡的,也冷冷的。
“对不起。”邱蔚成半晌才说,说毕,紧紧的抿着唇。
“年轻人。”姚首道对他说,“凡事但求无愧于心,做人切不可忘本,或是走歪门邪道。我不是没想过要成全你们两个,但是,后来我为什么坚决反对,你自己总是最清楚的。”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以为,在我引荐你去RM的时候,你跟希希就彻底结束了。你喜欢哪个国家,我就送你去哪个国家。”姚首道一双眼睛,矍铄锐利,瞅着邱蔚成,“你也答应了我,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姚希希紧紧的抓着门框,听到这里,刚刚要迈进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她深深的吸着气,让自己还能正常的呼吸,还有力气能听下去。
“但凡你还是个人,还有一点良心,你就不该回来,不该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动摇,更不该让那个女孩子误以为她是始作俑者,处处去为难她!”
姚希希听到爷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抬高了声浪,声音已经发了颤。
哪个女孩子?
还能有哪个女孩子?
邬美荃一下子就从她的脑子里蹦了出来……爷爷怎么会认得邬美荃?
始作俑者?什么始作俑者?为什么邬美荃要当她是始作俑者?
她的手禁不住开始发颤,大脑一阵发懵,脚底也是一阵虚软。
这么多年,她终于有机会触到真相,却在这一刻,胆怯不已。她隐隐的知道,有些事情,怕是她不能承受的。
邱蔚成垂着眼帘,听到这里,想要解释什么,辩解什么,却到底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希希跑回家来问我,能不能放过你。”姚首道眼前似乎又闪过那张煞白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到现在,她还在为你着想,她认为,你是在我这里受了委屈,伤了自尊。”
他用手点着邱蔚成,“她替你抱不平。”
“你呢?”他铁青着脸,盯着邱蔚成,“你可曾为她着想?”
姚首道抬着下巴,梗着脖子,“你怎么能让那个女孩子到她手底下做事?你怎么能再去参加她的节目?你怎么能让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去打扰希希,您知道,我欠美荃太多,她的要求……”邱蔚成的嘴巴一张一阖。
“就算你欠她的,就算她的要求你拒绝不了,你良心难安。”姚首道声色俱厉,“希希呢?她有什么错?你怎么样,也不该让她没头没脑的陪你一起遭这种糊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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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千山万水总是情,爱多一点行不行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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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门心思的要嫁给你,她知道什么?她只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努力最上进最优秀的人,就算是一起吃苦,就算是惹我这个爷爷生气,她也还是要跟你在一起。”姚首道长叹着,“看她到现在还是一个人,还在因为你跟家里闹别扭,心情不好就喝得醉醺醺的……看到她变成这样,你当真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邱蔚成好半晌没有出声。
“你欠的债,造的孽,自个儿还去,那邬美荃既是因为你才没了孩子,于情于理,你都该守着她好好过日子,怎么还拖希希下水,你有什么道理要她跟你一起还这笔债。”
“我……”邱蔚成动了一下身子。
“就算你现在认为自己混出点名堂来了,身上也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也绝不允许你再出现在她面前。年轻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我看来,你还是一点没变。这事怨不得旁人,是她自己没有眼光,但我这个做爷爷的,总要替她长长眼。”姚首道继续说道,语气也越发的严厉。
姚希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从头到脚都感觉彻骨的寒。
他们在说什么,她忽然听不懂,也不想懂。
她深深的吸着气,好让自己的心里不至于那么憋闷,这种感觉,让她恐慌,而爷爷的话,让她胆怯。她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整个人完全乱了,只能扶着墙壁,让自己勉力站在那里。
她想不明白,邱蔚成跟邬美荃什么时候,怎么就冒了个孩子出来,更想不明白,孩子怎么又没了……而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邱蔚成身上,有过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吗?
她满脑子的问号,那股子好奇心煎熬着喷薄而发,她几乎就要尖叫出声了,然而直觉提醒她,她必须保持安静,她不能开口,她不能问,最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发生,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极力的粉饰太平……她整个人像是被分裂成了两半,相互矛盾的两种声音响彻在耳边,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她终于怕了,得知自己可能是姑姑的女儿时,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她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寒冷的深潭,四肢冷的令她麻木,到底是支撑不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却没有跌坐到地上,而是被人从身后抱住。
“希希!”陶明白喊她。
她抬起头来,呆呆的看到陶明白,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温柔而有力。
而她的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陶明白扶她起来,心里却钝钝的疼。
他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邱蔚成究竟隐瞒了什么,他是一早就调查清楚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相信邱蔚成会和盘托出,以邱蔚成的心意,即便是被追问急了,也会抱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心态保持沉默才对。平心而论,倘若换做是他,有些事情,说什么,也是不能承认的。是自私,也是保护。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也忍不住后悔……他该把邬美荃彻底解决了才是。
一念至此,他才追过来看看,不成想,他看到的,是一张比昨日更苍白的脸,跟木头人一样。
他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微微的哆嗦着,她看上去,就像是暴风里脆弱的蝴蝶。
“姚希希,你看着我!”他说。
姚希希听到,她闭了闭眼睛,望着他。
陶明白将她冰冷的手握紧:“还记得在车上你对我说的话吗?你怎么可以倒在这里?”
他的手怎么就能那么暖,暖得仿佛是在雪中送炭。
姚希希望着他一张一阖的嘴唇,这里原本有简直可以溺死人的微笑……她记得,她记起来了,她曾说过的话。她其实并不能立马在这乱糟糟的情况里,迅速的理出一个头绪来,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知道此时她是在谁的身边,也知道,她应该需要面对并负责的人生是怎么样的。她不能因为另一个男人,将眼前的这个人置于尘埃。
“小白……”她的喉在颤。
“有句话,我从未对你说过。”陶明白扶住她的颈子。
姚希希微微抬着下巴,望着他。
陶明白看着她的目光灼灼,声音低沉而坚定:“姚希希,我爱你。”
姚希希怔住。
他们之间,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在她心里,“爱”这样的字眼,总是过于沉重,是不适合他们这样的关系的。不仅仅是对她而言,她相信,对他而言,同样是。他们早不是那个可以将爱来爱去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憧憬着也相信着“爱”这个字的年纪。而他这一句,无异于平地惊雷。
她来不及想更多。
门已经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脸震惊的邱蔚成。而姚首道的脸上,并不能看出来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是蹙着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陶明白。
看到眼前的老人,再一联想,陶明白很容易便明白了姚希希会这样崩溃的原因……果真是最糟糕的的局面。
他没有出声问候,而是对老人欠了欠身子。
姚希希没有看爷爷,她只是转而盯住了邱蔚成。
“希希……”邱蔚成开口,看着她黑沉沉的眸子,心里猛地一阵揪紧。
两个人对视着。
好一会儿,姚希希平复着自己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脏,说:“邱蔚成,我们谈谈。”
“爷爷。”姚希希转过头去,看着爷爷,花白的发,满脸的疲色,她眼里瞬时充满了泪意,说,“我想跟他单独谈谈,我要他亲口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姚首道盯着她,好一会儿,他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姚希希看到,她低了低头,抽着鼻子,再看陶明白的时候,嘴唇蠕动着,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陶明白看到她的眼神,对她淡淡一笑。
等到姚希希同邱蔚成一起进屋,门关上,陶明白终于忍不住,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气,那淡淡的一点笑意,只在嘴角停留了片刻,便缓缓收回,终于,一点一点的归于担忧与落寞。
邱蔚成请姚希希坐下。
姚希希眯着眼睛看他,打从一开始,哪怕他是穿着最简朴的洗的发浆的白衬衫,也一直是骄傲的,神采飞扬的。爱上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一件事。
邱蔚成发觉姚希希在看着他发呆,其实,这样的发呆,更像是在沉思。
他心里瞬时泛起一股无力。
“希希,我……”
“蔚成。”姚希希利索的打断他,她深深的呼吸,轻声道,“请你解释一下我们三个的关系,我究竟哪里得罪了邬美荃……我想,就凭着前任这一层,她也不至于恨我入骨。”
那是真真切切的恨意,像是被人当众戳着脊梁骨,浑身上下都渗着一股寒意。她难以想象,一个她素无交集的下属,怎么会对她有这样浓烈的恨意,仿佛,要把她挫骨扬灰了才解恨。
邱蔚成心头一跳。
多数时候,她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邱蔚成,邱蔚成,邱蔚成……叠着声儿的,带着几分故意,就是不许他只是埋头看书,也要抬头看一看她。
其实,又哪里能忽视她的存在呢?
她便是坐在那里不动,他的心里也是有如猫爪挠心似的,也是存着逗一逗她的心思,她越是着急上火,觉得自己冷落他,他便越是故意作出埋头苦学的姿态来。
她那时候是多么任性又坦率的女孩子,他一看她,就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心里住着一个被保护的干干净净的孩子,所以,她身上便保留着孩子才有的纯净与固执。
她心性明澈,故而,不论他有多忽略她,他的生活又有多拮据,她从不记挂,也不以为意。她只会记得,他的好……那样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也会不着痕迹的维护他那点根本不值一提的骄傲。
她像是埋在火山深处的瑰宝,他也曾误会以为,他就是那个有心之人,所以才得以发现她的珍贵。
假如,从一开始,他就以同样坦然真挚的心去面对她,兴许,一切就大不一样了……更多的时候,他是自我厌弃的,假如,从一开始,他就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面前,假如,没有邬美荃,更假如,他没有病重的父亲,没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家……
没有假如。
他们也曾,差一点儿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他看着她快乐的模样,在心里问自己,邱蔚成,你何德何能呢?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的爷爷姚首道私下里找到他。
那段记忆,并不是她想象中,饱受屈辱。
姚首道面沉似水的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问他:“年轻人,你要的是什么?”
那一刻,他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受挫及不快,而更多的,是来自长者无形的压力。姚首道的目光太过锐利,分明是平淡至极的面容,却仿佛能将他看透,他的心咯噔一下子,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开始心虚起来。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他答非所问。
姚首道听了他的话,瞅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以你的这一身劲儿,短则三五年,不说能成什么大器,起码,把希希交给你,生活不成大问题。”
他没有喜悦的感觉,知道这位老人要说的,必不会这样简单。
“但是,我看你现在已经忘了,你家里还有个帮你照顾父母的妻子。”姚首道的目光炯炯,面容并不因为说这些而有明显的变化,花白的眉毛,也只是略略一抬。
他心里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告诉自己,要镇定,必须镇定……除了她,他已经别无所求,哪怕心有所愧,他也不能失去她。
好一会儿,他才干涩的解释:“那不是我的妻子……”
“年轻人!”姚首道长久的盯着他,“我不敢把希希交给你,即使你跟那个女孩子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不,就算有,为了希希,我这把老骨头,腆着这张老脸,也会安置好那个姑娘。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一个跟你办过喜宴的姑娘,辛苦为你照顾父母,到现在,为了别的姑娘,你羞于承认她的身份,年轻人,我不认为这对我孙女来说,是件幸事。”
“更何况,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那姑娘刚刚才流掉了你的孩子,我不允许我的孙女跟你一起造这种孽。”
姚首道斩钉截铁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准确的戳中他的心窝。
流掉了孩子?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心情,已经是难以言喻,竟然有些腿软。他不能理解,邬美荃有了孩子,又流掉了?怎么会呢?怎么可能?但是,眼前的老人,掷地有声,不会骗他。
他乱了。
“抱歉。”他站起来。
姚首道没有拦他,只是以近乎安详的面容看着他,然后,平静的对他说:“尽快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不语,道别后,他一刻不停的赶回老家。
很多年后,他都还记得他在火车上的时候,眼眶热得不像话,尽管姚首道让他给一个答案,但是,他非常清楚,她同他,怕是再无可能。
他那样爱她,爱到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加出色,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纯粹,才能去匹配她的美好。他那样爱她,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彻底的将她从他的身边推开。
姚首道的话,并没有错。他就是太可恶了,太贪心了,才会故意去接近她。他就是太笨了,才会这一场他亲手制造的近乎阴谋的感情里,不可自拔。
所谓自作孽,如是。
回到家,向来连说话都不会大声的母亲,骂他是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抄着笤帚,狠狠地抽在他身上。母亲识字不多,陈世美的故事,也是在听戏时知晓的……鬓角斑白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阿成,咱做人不能不讲良心,你爹生病的时候,你在学校一门心思的念书,都是美荃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着,这样好的媳妇儿你哪里找去?现在,你为了一个狐狸精,就不要她了,连自己的孩子你都不要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以后,你想娶谁家的闺女都成,我就当从没生过你这样的畜牲,这辈子,我只认美荃这一个儿媳妇。
笤帚抽在身上,背上滚着辣椒水似的,疼到麻木。
再看到邬美荃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曾经清秀无比的女孩子,却只剩下一副薄弱的骨架。之后,他才知道,在他向她坦言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并提出分开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而他,毫不知情。
他后悔,内疚……就只有一次,他回来,给父亲扫墓。那时,他已经想要为这段关系画上句点,纵然有愧疚,他也顾不得了。
想来,他那时候的心思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所以,她才会那样拼命的给他劝酒,不惜以这样的方式来挽留他。而在那之前,她在他眼里,只是跟他一样的可怜人罢了,素无肌肤之亲,也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只是在父亲病重时,按着老家的风俗,不得已才办了喜宴试图冲喜,最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他也曾拒绝过,反对过,最终是拗不过淳朴善良的母亲,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为父亲做。比起所谓的冲喜,他清楚,父亲更想在离世之前,看到他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