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年兮兰白嫩的脸颊,浅笑道:“你说的没有错,朕就是要宠坏你。”康熙低下头去,轻轻抵着年兮兰白皙的额头,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朕就是想要宠坏你,让你习惯朕的宠溺,依恋朕的怀抱,朕要将你的心装得满满的,让你的眼中心间只能看着朕,想着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如此接近的距离让年兮兰更加清楚的看清了康熙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的欲望以及对她志在必得的决心。年兮兰眨了眨眼睛,如蝶翼般的羽睫轻轻煽动,清澈明净的双眼带着几分不解与迷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妾身将父母兄长、亲生骨肉放在心上,也不可以么?”
康熙顿时气结,恨不得立时将这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拖过来按在自己腿上狠狠揍一顿屁股,却忽然瞥见年兮兰清澈的双眸中来不及藏起的调皮与笑意。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轻轻拍了拍年兮兰的翘臀,轻笑道:“好啊!小丫头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胆敢调侃起朕来了!如今你怀有身孕、身子不便,朕也便暂且先放过你。不过,这笔账,朕自会好好记在心上。等你生产之后养好了身子,朕再向你一、一、讨回来!”康熙说道最后,故意减慢了语速,微微上挑的语调颇有些暗示与威胁之意。
年兮兰愕然片刻,羞恼的将头埋入康熙的怀中,一张俏脸染了红霞,犹如明珠生晕,水润的双眸含羞带怯,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艳色。康熙看着怀中容颜冠绝后宫的绝色佳人,心中怜惜之情愈盛,恨不得将年兮兰捧在手心里疼爱才好。
康熙看了看时辰,开口唤李德全与芳婉等人进殿服侍自己与年兮兰更衣洗漱。许是年兮兰心情愉悦,早膳的时候竟然比平日里多吃了小半碗桂圆莲子粥,又喝了一小碗清淡的排骨汤。
见年兮兰终于吃的下荤菜且没有半点呕吐与不适,康熙顿时大喜过望。不仅重赏了今日准备早膳的几位御厨,就连乾清宫与翊坤宫侍奉的宫人们也都跟着沾了光,不同程度的得到了康熙的赏赐。
至此以后,乾清宫与翊坤宫的宫人们越发看清了皇上对于熙嫔娘娘的宠爱,对待年兮兰更多了几分敬重与忌惮,皆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侍奉,甚至将年兮兰列为除了康熙以外尤其不可得罪之人。
第33章 ,请支持哦O〔∩_∩〕O
尽管昨夜佟贵妃睡得极晚,然而想到今日一早年兮兰会如往日一般前来景仁宫向自己请安,佟贵妃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早早便起了身,在巧心的服侍下挑选着前两日内务府刚刚送来的精美旗装。
巧心捧起一件深紫色绸面配有嫣红与浅紫两种颜色牡丹花绣纹的旗装走到佟贵妃面前,“这件旗装的颜色与刺绣花纹都是贵妃娘娘最为喜爱的,想来也就只有娘娘才能将这件雍容华贵的旗装穿出韵味来。”
佟贵妃将旗装拿在手中站在铜镜前比了比,微微皱了皱眉,迟疑的问道:“巧心,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所以,即使穿上这件精美的旗装,也只能用些雍容、韵味、气度、华贵这样的词汇来夸赞本宫了?倘若这件衣服穿在年氏身上,只怕所有人都会直言赞许她姿容出众、美若天仙了吧?”
巧心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贵妃娘娘花容月貌、出身高贵,即使身着式样普通的旗装也自由一股超凡脱俗的高华气质,又哪里是熙嫔那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可以相比的?”
“你这个丫头一向嘴甜,但是本宫的容貌与年氏相比,哪个更讨皇上的喜欢,本宫心里清楚的很。”佟贵妃浅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韶华易逝、青春苦短,女子的容貌原本就比男子更加容易衰老。本宫即使再小心保养,也难以与那些刚刚进宫的答应、常在、贵人们相比。”
佟贵妃想起年兮兰那张在上天眷顾下生成的秀丽绝伦的倾世娇颜,不禁愈发拧紧了眉头,又命巧心将另外三件新制旗装拿到她的面前仔细挑选,却是越看越不满意,于是又勉强选了第一件,在巧心的服侍下更了衣。
巧心原本想要为佟贵妃梳她平日里最为喜爱的精巧秀美的小两把头,谁知只梳了一半便被佟贵妃摆手制止道:“本宫记得,那年氏便最是爱梳这小两把头…本宫今日还是梳大拉翅头吧。”
巧心手把利落的为佟贵妃梳好了发髻,取来一只做工精巧的大拉翅,小心的将其固定在刚刚梳好的发髻上,又在中间簪了一朵浅紫色的牡丹花,两边配了两小只做工精巧的金丝凤钗,两只凤凰的口中各自衔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红宝石,由金丝盘成的凤尾繁复精致,微微散开的尾羽形成美丽的弧度,略微上扬的角度彰显着凤凰尊贵不凡的地位与气度。
佟佳贵妃仔细端详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对巧心吩咐道:“取些嫣红色的胭脂膏子来,本宫的唇色有些淡,脸色也略有些苍白,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
巧心今早看着佟贵妃眼下浓重的暗影,便知她昨晚一定没有睡好,极有可能彻夜未眠。然而巧心又怕无意中触及佟贵妃的痛楚,因此也不敢冒失进言劝慰,只是按照佟贵妃的吩咐为她画好妆容,直到佟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巧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佟贵妃刚刚用了一小碗燕窝粥,便已经到了请安的时候。
佟贵妃原本对自己这身雍容华贵的装扮还算满意,然而随着嫔妃们三三两两的陆续走殿内,佟贵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德妃、宜妃、宣嫔、密贵人等人精雕细琢的妆容与满身华贵夺目的珠宝首饰,脑海中恍然间闪现出年兮兰清丽脱俗的俏脸上浅淡清透的妆容与舒服随意的装扮。
再看看面前与她自己同样精心装扮的诸位妃嫔,佟贵妃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伤,一瞬间竟有些心灰意冷,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莫名的悲凉。
宣嫔心中虽然暗自疑惑为何一向守时的年兮兰还未到来,但面上却嘻嘻哈哈的与身旁的和嫔谈笑着,却是半句也不曾提及年兮兰如今尚未到来之事。
谨贵人早就对年兮兰的美貌与好运万分嫉妒,只觉得是年兮兰抢走了原本可能属于她的宠爱。只可惜年兮兰谨言慎行,又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令她找不到半分机会报复年兮兰。
如今见年兮兰迟迟不到,谨贵人不禁窃喜不已,以为自己总算揪住了年兮兰的把柄,于是寻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契机,故作不经意的对身旁的密贵人询问道:“熙嫔姐姐平日里一向来得极早,为何今日却姗姗来迟?莫不是熙嫔姐姐怀有身孕还来回奔波于翊坤宫与乾清宫之间,又要尽心尽力的侍奉皇上,过于辛苦劳累才导致身子不适,以至于日上三竿还未曾起身,无法按时来景仁宫向贵妃娘娘请安?”
密贵人淡淡的瞥了谨贵人一眼,莞尔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又如何能够得知乾清宫与翊坤宫里的事情?若是你这般好奇,等一会儿熙嫔娘娘来了,你自己好好问问她,可好?”
谨贵人原本想要凭借此言挑起佟贵妃与诸位妃嫔们对年兮兰的不满于怨恨,然而此时此刻,她见在佟贵妃与在场的妃嫔们听了她意味深长的话,却置若罔闻,脸上竟连半分怨毒之色都不见。不禁身子一抖,忽然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做了一件蠢事。
谨贵人沉默片刻,又赶忙堆起笑容,将话头拉了回来,“贵人姐姐所言有理。都是切身浅薄无知,竟然问出这样的傻话来,令姐姐见笑了!”
佟贵妃正欲开口,却见景仁宫的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走入殿中。
佟贵妃脸色一沉,不悦的问道:“慌慌张张、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让你将本宫平日里的教导全部都抛诸脑后?”
小太监连连告罪,随后才颤抖着声音禀报道:“长春宫的良妃娘娘病逝了。刚刚带着小阿哥入宫向良妃娘娘请安的八阿哥赶到长春宫的时候,良妃娘娘已近弥留,任凭八阿哥如何呼唤挽留,竟也未能说出半句话便咽了气。八阿哥已经哭昏了过去,小阿哥也大哭不止,长春宫内顿时一片混乱。”
“可巧,皇上下朝后亲自送熙嫔娘娘返回翊坤宫,听见哭闹之声循声赶到长春宫,见长春宫内乱得不成样子,皇上顿时雷霆震怒,此时已经将长春宫侍奉的宫人们关押了一大半,除了良妃娘娘的近身侍婢秋棠以外,其他三位宫婢都已经挨了皇上的板子。皇上特意派了宫人前来景仁宫传话,请贵妃娘娘即刻前往长春宫一趟。”
佟贵妃与诸位妃嫔闻言皆露出惊讶,心念电转的揣摩着康熙的心意。
若说康熙对良妃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佟贵妃等人是万万不相信的。毕竟,良妃由于出身卑微,即使为康熙生下八阿哥胤禩,也未能得到康熙的宠爱与看重。就连三十九年被册封为良嫔,还是凭借母以子贵才升了位份,沾了年仅十七岁便被册封为贝勒的八阿哥的光。
然而,尽管良妃不得康熙宠爱,但毕竟也是一宫主位。如今良妃病逝,长春宫内竟然乱成一团,实在不成体统,又恰巧被康熙撞了个正着。如今康熙雷霆震怒,众位妃嫔皆有些心急起来,只恨不得即刻赶到长春宫内,在康熙面前表现一番,以期博得康熙的喜爱。
佟贵妃懊恼的看了看在场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夺目的妃嫔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雍容华贵的紫色旗装,不禁心烦的揉了揉额角,沉声说道:“你们也赶快回宫换身得体的衣服,再去长春宫看望良妃吧。”
由于心中有着各自的谋算,在场的妃嫔们得了佟贵妃的懿旨,顿时脚下生风的离开了景仁宫,各自回宫整装去了。
佟贵妃不敢让康熙久等,迅速的在巧心的帮助下换了一件深蓝色的旗装,取下大拉翅,改梳了简单雅致的小两把头。发髻上并不簪花,只用一些深绿色的玉簪作为装饰。
佟贵妃照了照镜子,又取来锦帕擦去了脸上的胭脂,随后又往脸颊上扑了一些粉,苍白的脸色顿时又多了几分憔悴,随后才扶着巧心的手匆忙的走出景仁宫,乘着宫轿往长春宫赶去。
当佟贵妃匆匆赶到长春宫的时候,长春宫虽然已经不复刚刚的混乱不堪,却已经不见了康熙的身影。
佟贵妃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只匆忙的进去看了良妃一眼,便唤来秋棠询问道:“皇上是何时离开的?八阿哥现在何处?”
秋棠依然红着眼眶,哑着嗓子回禀道:“皇上刚刚已经命人将八阿哥与小阿哥送回府中,并且派了太医前去为八阿哥诊脉。皇上罚了长春宫内玩忽职守的几位宫人,随后便回了乾清宫。皇上还说若是贵妃娘娘来了,便请娘娘过半个时辰再到乾清宫面圣。”
听了秋棠的回话,佟贵妃险些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先将她从景仁宫传到了长春宫,随后竟然又命奴婢传话,告知她半个时辰后再去乾清宫面圣?这不是故意折腾她、折辱她又是什么!
佟贵妃拧着眉头思讨片刻,冷声问道:“刚才,熙嫔可曾与皇上一同前来长春宫看望良妃?”
秋棠恭敬地回禀道:“熙嫔娘娘刚刚陪着皇上一同赶来长春宫,得知良妃娘娘已经病逝之时,便欲进殿看望良妃娘娘。皇上担心殿内阴气重,未免冲撞了熙嫔娘娘腹中的龙胎,因此特意命李公公将熙嫔娘娘送回了翊坤宫,并且准许熙嫔娘娘不必依照宫规前来长春宫吊唁。”
佟贵妃越听越觉得胸口憋闷不已,不禁抚着胸口轻声咳嗽起来。
正在此时,德妃、宜妃、和嫔、密贵人等妃嫔先后匆匆赶来长春宫中,皆已经换了得体的素色旗装,更有些身份低位的庶妃脸上竟然还带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然而得知皇上已经离去之时,诸位妃嫔的脸色当真是精彩纷呈。佟贵妃此时心头正憋着一团怒火,也懒得与众位妃嫔周旋。
佟贵妃看着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几位庶妃如今正面带尴尬之色,低下头偷偷擦去脸上的泪痕,心中不禁一阵嗤笑。想到独占盛宠的年兮兰,佟贵妃忽然又有些可怜起这些姿色平庸的庶妃来。
佟贵妃想起长春宫内被康熙惩治的宫人们,眼中微光一闪,忽然觉得此事可以作为一个极好的借口。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整治宫里的宫人们。那么解析来的盘问调查,也便水到渠成,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佟贵妃想着想着,不禁又打起精神来,筹谋着等会儿面见康熙,究竟要如何向康熙禀明此事。
佟贵妃费尽心思准备了一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说辞,没有想到她在乾清宫声情并茂的对康熙禀告自己的想法与计划以后,康熙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以平静的语调缓缓说道:“那些趋炎附势、根红顶白的奴才们的确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但是,也不可因为此事而扰了各宫妃嫔们的清净。”
佟贵妃听闻此言顿时觉得十分刺耳,只觉得康熙与她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想要保护年兮兰而已。
佟贵妃正欲开口之后,却忽然瞥见靠近窗边的地方竟然放着一张美人榻。又见此张美人榻距离御案很近,心中越发打翻了醋坛子,涌起一阵酸楚与嫉妒。
入宫侍奉康熙多年,佟贵妃虽然不得康熙宠爱,却对他的喜好与脾气多少也了解了几分。佟贵妃深知,倘若康熙并非真心喜爱年兮兰,他也不会准许乾清宫内出现适合女子所用的美人榻,偏巧又被摆在斜对着御案的地方。
佟贵妃不禁暗自猜想着康熙是否一边批阅奏折,一边与不知廉耻的年兮兰任意调笑。这样想着想着,佟贵妃心中便越发恼火,只恨不得立时便收拾了年兮兰才好。
目光敏锐的康熙自然没有错过佟贵妃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心中顿时一凛,不动声色的将此事记在心上,面上却微微眯起双眼,缓缓言道:“熙嫔如今身怀有孕,朕对她腹中的孩子十分重视。因此,朕决定在她生产之前,免了她跪地行礼与每日请安的规矩,让她在翊坤宫好好养胎。若是其他妃嫔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要总忘翊坤宫跑,扰了熙嫔静养安胎。”
康熙微微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你代掌凤印、统御后宫,要好生照顾好熙嫔与她腹中的小阿哥。类似穆常在的事情,朕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要谨记。”
第34章 ,请支持哦〔^_-〕
佟贵妃虽然恨毒了年兮兰,巴不得立即将她置于死地,然而却并未操之过急,反而极为有耐心的慢慢开始布局。
未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在处理完良妃的丧事以后,佟贵妃才着手惩治了长春宫对良妃不敬、玩忽职守的宫人们,随后又以此事为借口,逐一严查各宫房侍奉的有品级的宫人。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在宫中侍奉的宫人们多少都有自己的一些私心与谋算。经过一番详查,倒是被佟贵妃查出了不少问题。
佟贵妃将一些对主子不敬、苛待失宠的妃嫔以及不得康熙宠爱的格格们的一众刁奴杖责五十大板之后尽数贬到辛者库当差。此番查处的确肃清了后宫之中的一些不良风气,令后宫里长期受奴才们欺负的庶妃与格格们喜极而泣、额手相庆。
然而,此事却远远没有结束。在宫中众人以为此次风波已经过去的时候,对佟贵妃而言,真正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见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正月过后,佟贵妃终于将侍奉本届秀女的宫女惠茹以及为秀女们验身的郑嬷嬷与许嬷嬷唤到景仁宫问话。
由于惠茹对主子一向恭敬有礼、尽心侍奉,就连对刚刚入宫没有品级的小太监与小宫女们也十分照顾,因此在宫中人缘极好。佟贵妃象征性的盘问了惠茹几个问题,随口夸赞了她几句,之后便令她退下了。
事实上,佟贵妃并非由于欣赏会惠茹的为人才不想将她当做陷害年兮兰的棋子,而是佟贵妃认为惠茹太过聪明圆滑,难以掌控。
毕竟,能在后宫之中混的如鱼得水的宫人必然有其高明之处,而佟贵妃不能允许此次计划中出现任何一点细微的纰漏,因此便自然的将惠茹排除在外。此次佟贵妃将惠茹与两位负责验身的嬷嬷一起请来景仁宫问话,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迷惑后宫众人的眼睛,以图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
当惠茹退出殿外以后,佟贵妃脸色一变,直接将前些日子查到的结果扔到郑嬷嬷与许嬷嬷面前,面带讥讽的嗤笑道:“免除每一项检验竟然都有不同的价钱,而避免检验处子之身的价钱最高,竟然高达二百两银子,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你们两位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竟然胆敢在秀女验身之事收受贿赂、弄虚作假?你们究竟收受了多少银子?应该有上万两之多吧?你们收受贿赂原本便已经违反了宫规,更加可恨的是你们竟敢将不贞不洁的女子选入后宫,混淆皇室血统!就是将你们凌迟处死,都难以赎此重罪!”
郑嬷嬷与许嬷嬷眼见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败露,顿时吓得浑身颤抖,瘫软着身子跪倒在佟贵妃面前,不停的额头求饶。
郑嬷嬷已经将额头磕出了血来,却顾不上擦拭,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如此大错!但是奴婢们虽然收了那些秀女们递上来的红包,但是奴婢们绝对没有将不贞不洁的秀女选入后宫!请贵妃娘娘明察,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许嬷嬷虽然不知佟贵妃为何要将混淆皇室血统的重罪扣到她们头上,却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不住的向佟贵妃解释求饶,“贵妃娘娘容禀,那些秀女们都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且出身高贵,自幼被家里人娇宠着长大,自然脸皮薄些,羞于做那最后一步检验,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奴婢们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不贞的女子选进后宫!对于那些仅仅通过观察眉间的形状、口唇胸腹之颜色、双腿腿根处的形状皆无法确定其为清白之身的秀女们,奴婢们即使收下红包,也会找来铜盆,里面放上些极细的柴火灰,然后让秀女解衣蹲于其上,并用羽毛拂其鼻孔。在秀女打喷嚏之时,奴婢们则会仔细查看柴火灰。倘若灰尘静止不动,则表示此位接受检验的秀女为处子之身,因此绝不贞之人蒙混入宫…”
郑嬷嬷眼中闪出希冀之光,也跟着解释道:“那些秀女皆出身名门,谁家有胆子将不贞不洁的女儿送入后宫,那岂不是虎口里拔牙,自寻死路么?奴婢也曾检验过百余位秀女,虽然那些秀女们长相身姿各不相同,但皆为冰清玉洁的少女,请贵妃娘娘明察!”
“也不尽然吧!”佟贵妃冷笑一声,缓缓言道:“纵然你们经验老道,但是仅仅凭借那些观察秀女的眉头、肤色、胸腹、双腿这样的手段,就想要辨别她们是否为处子之身,是否太过儿戏?或许有人生的比旁人略好些,又塞给你们一个厚厚的红包,便足以蒙蔽了你们的眼睛,令你们猪油蒙了心,未作任何有效的检验便轻飘飘的放过了她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与记录,是不是这样?”
郑嬷嬷与许嬷嬷呆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大呼冤枉。
佟贵妃缓缓一笑,也不再听她们解释,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就好比近来备受皇上宠爱的熙嫔,刚刚侍奉了皇上几日便身怀有孕,如今才刚刚三个多月,肚子便如同其他怀孕五个月的妇人肚子一般大小,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只可惜皇上如今已经被熙嫔所迷惑,竟然看不出如此大的破绽,被熙嫔蒙在鼓里。本宫岂能任由熙嫔这个贱妇继续留在宫内淫乱后宫、混淆皇室血统!”
郑嬷嬷与许嬷嬷心中巨震,终于反应过来佟贵妃此次惩处她们不过是一个幌子,而佟贵妃真正要对付之人正是深受皇上宠爱且怀有身孕的熙嫔娘娘。
两位嬷嬷虽然不敢违背康熙的旨意将康熙曾经命两人重新为年兮兰验身之事禀告佟贵妃知晓,却仍然大着胆子为年兮兰的辩解道:“也许是贵妃娘娘听信小人谗言,因此对熙嫔娘娘有所误解,才会怀疑熙嫔娘娘的清白。熙嫔娘娘早已经为皇上侍过寝,倘若熙嫔娘娘当真并非清白之身,皇上又岂会看不出来,继续宠爱熙嫔娘娘?由此可见,熙嫔娘娘必定是清白之身无疑!”
“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又岂能允许不贞不洁的女子留于后宫之中,并且给予盛宠?熙嫔娘娘在初次为皇上侍寝之后即被皇上赐予熙这一尊贵的封号,可见皇上心中对熙嫔娘娘必定极为满意,熙嫔娘娘又怎会是不贞不洁的女子呢?”
郑嬷嬷与许嬷嬷如此大胆的在佟贵妃面前为年兮兰辩解,并非出于对年兮兰的好感或是所谓的正义之心。她们心中十分清楚,既然佟贵妃选中她们作为陷害年兮兰的棋子,便自然不会留下活路给她们。而若是她们违背康熙的旨意,随意将康熙严令她们保守的秘密私自外泄,同样会被康熙处死。
既然左右都难逃一死,倒不如至死都竭力维护备受圣宠的熙嫔娘娘。日后等真相大白之日,皇上或许还会念在她们一心维护熙嫔娘娘的情分上,对她们的家人给予一些照顾。
佟贵妃听闻两位嬷嬷你一言、我一语争抢着为年兮兰辩解,顿时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怒斥道:“来人,给本宫狠狠的掌这两个贱婢的嘴,看她们还敢不敢口出狂言、砌词狡辩!”
佟贵妃话音刚落,便有四位体格强壮的嬷嬷走上前来将郑嬷嬷与许嬷嬷按在地上,手执长戒尺左右开弓狠狠抽打在她们的脸上。由于下手极狠,因此不过几下便令郑嬷嬷与许嬷嬷的双颊高高肿气,口唇破裂流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