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雍正轻叹一声,低声笑道:“很可笑吧,身为大清的帝王,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你还记得当你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若是我再对你做出和以前一样的承诺,相伴朝朝暮暮,一世一生,你肯再相信一次吗。那个时候,我便很想听你唤我的名字。可是,我不敢提出这个要求,我很怕你会拒绝我…果然是可笑的自尊心啊!但是,我身为帝王,这份自尊心却比旁人更加强烈几分。如此,我是不是和你错过了很多坦诚相对、了解对方的机会呢?”
暮朝却是一叹,轻声开口说道:“以前,我很讨厌自己的身份,我曾经想要成为任何人,任何人!只除了我自己!然而如今,我却是只想做回我自己,但是却…”
说道此处,暮朝突然哽咽难言,晶莹的泪水再次纷纷滑落。
雍正见暮朝落泪,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暮朝轻轻按住了嘴唇。
“什么都不要问,现在,请什么都不要问!好好抱着我,陪着我,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单一人便好!胤禛,胤禛…告诉我,我不是孤单一个人,是不是,是不是?”
听着暮朝一声急过一声的请求,雍正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极细的丝线紧紧缠缚,不是剧烈的疼痛,但那丝丝缕缕的痛却渐渐深入自己的心,直入心灵的最深处。
雍正抚着暮朝的背,轻轻吻去她脸上滑落的泪水,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道:“你并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听着雍正轻柔的安慰,暮朝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便让那个可怕的真相,再等些时候吧!尽管那件事情非常重要,但是孩子的安危更加不容有失。想到腹中的孩子,暮朝的脸色渐渐柔和起来,清澈的眼神中脆弱渐消,透出一抹坚韧与执着。
夜已深沉,无月、微冷。宫中之人大多已经进入梦乡,然而有一个华丽的寝殿内却依然燃着烛火。
衣饰华贵的美貌女子杏眼微眯,唇畔扬起讽刺的笑纹,嗤笑道:“这宸贵妃果然大胆,竟然胆敢当着皇上的面,便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更是拿着人家落下的玉佩不放手。啧啧啧,皇上真是可怜,当场气的将玉佩摔碎,只怕对那宸贵妃已经存了戒心。哼,这宸贵妃的好日子,怕是就要一去不返了!”
身着宫女服饰的清秀女子巧笑道:“也是主子心细如发,事先得知皇上将与宸贵妃到广济寺还愿,便吩咐面生的宫人前去暗中查探。果然苍天有眼,竟然让主子得了这样重要的消息。如今,宸贵妃有此把柄在主子手中,主子还怕扳不倒她吗?”
那位美貌女子却是冷声一笑,叹道:“你这傻子,难道以为什么都不做便能仅凭今日之事便令皇上厌弃宸贵妃吗?她能独得圣宠这么久,怎会全无心计手段?况且今日之事发生之时,皇上就在她的身边,她若适时的哭上几声,狡辩几句,只怕就会将皇上哄骗过去。只可惜,她的时运不济,偏巧被本宫知道了这件事。如此,也只能怨她自己倒霉了!”
那宫女听闻女子所言,不禁眼前一亮,急切的问道:“莫非主子已经有了扳倒宸贵妃的主意了?”
那女子轻声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忽然问道:“你说说,这后宫妃嫔做了怎样的事,便会被皇上彻底厌弃憎恶,再也没有翻身之日呢?”
那位宫女侧头思索片刻,露出一抹恍然了悟的神色,连声夸赞道:“主子果然睿智,如此一来,走影之事一出,那宸贵妃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定会被皇上所厌弃,到时候轻则打入冷宫,重则怕是只能一尺白绫了此残生了!”
那女子听后更是开心的笑道:“如此甚好!那谦妃还以为自己得了六阿哥,便如同得了稀世珍宝,每日里宝贝的不行!哼!到时候此事一出,皇上必定连同六阿哥一起厌弃了,本宫倒要看看她这位玉牒之上六阿哥的生母,究竟要如何自处!”
雍正陪了暮朝几日,见暮朝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也不再提起那块摔碎的玉佩,心中稍觉安慰,渐渐放下心来。
由于将满三个月,雍正终于允许已经痊愈的允祥出府走动。当允祥再次站在朝堂之上,三呼万岁之时,激动的几乎落下泪来,那满心欢喜雀跃的模样令一众老臣感动不已,纷纷夸赞怡亲王忠孝纯厚,乃群臣之典范。
雍正见怡亲王得以康复也欣喜不已,极为大方的厚赏了将怡亲王治愈的御医刘裕铎,并且定于今日下午要在福海宴请众位兄弟手足,共同庆贺怡亲王身体康复、重返朝堂。
午后的宴席按照雍正的旨意,设在了福海的蓬莱瑶台之上,宴请的兄弟有诚亲王允祉、恒亲王允祺、淳亲王允祐、敦郡王允䄉、怡亲王允祥、庄亲王允禄、果郡王允礼,以及允祎、允禧等几位年级小的弟弟。
宴席之上,众兄弟纷纷向允祥敬酒,庆贺允祥康复之喜,允祥终于能够解禁外出,结束了健康无比却要硬装虚弱卧病在床的苦难日子,自然也是欣喜万分,高兴之余自然多饮了几杯酒,却不想这竹叶青的后劲极大,尽管允祥一向酒量过人,却也有些头晕起来。
雍正见允祥似乎醉了,便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领着允祥前去休息。
允祥由小太监搀扶着行到了蓬莱瑶台的侧殿之中,本想着喝几口凉茶醒醒酒,谁知几口茶入腹更觉得头晕不已,竟连喉咙都干涩得厉害,火辣辣的万分难过。
允祥暗道自己果然酒量大不如前,以后还是不要如此豪饮,多多保重身体要紧啊!跟随允祥的小太监机灵的将允祥扶到床边,为允祥解了外衣,服侍允祥上床休息后,又仔细的为允祥盖好锦被,见允祥缓缓合上眼帘,发出低沉的鼾声,才轻手轻脚的掩门离去。
允祥却是睡得并不安稳,竟是越睡越热,渐渐觉得身上的衣物很是碍事,便动手撕扯起自己的衣领来。
然而手臂挥动之间,竟然碰到一个细腻温暖的手臂。允祥先是一愣,随即又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像花香那般浓香馥郁,却是清香袭人,动之入神、思之入魂。
允祥心念一动,忽然觉得一股火热之气袭上心头,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拉扯住那人纤细的手臂,用力带入自己怀中。
雍正:你绝不是孤单一个人,绝对不是!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M:暮暮,你好偏心!我这么一个大帅哥好歹也陪伴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就不记得呢!还说自己害怕孤单一个人…本来你就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啊!
苏瑾:机械人…其实并不能算是人吧!我倒是也可以陪伴暮朝的!
M:你这个人工合成人拽什么?如果暮暮有这个制造合成人来陪伴自己的嗜好,只怕空间里现在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啦!
陌陌:咳咳!我才是那个最适合陪在娘亲身边的人,对不对?
M:小孩子,懂什么…
第71章 陷害
允祥只觉得这清淡的幽香竟是如此魅惑心神,触手可及的温润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诱人,允祥渐渐情动不已,正想将怀中之人压在身下,好好亲热温存一番,却被怀中之人巧妙的挣脱了去。允祥心中一急,睁开眼睛却看见眼前一片炽热的红,只能看出面前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袅娜身影,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佳人的面容。
允祥正想开口询问,却忽然听闻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对自己说道:“可能会有一点疼,不过我会尽量轻柔些,你不要害怕。”
允祥听了这句似乎有些颠倒身份的莫名其妙的安慰,心中正觉惊疑,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令允祥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疼痛转瞬即逝,允祥却觉得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自己体内,莫名的安抚了先前自己身体中的燥热不安,模糊狂乱的神智渐渐回笼,眼前的景象也随之逐渐清晰起来。
然而当允祥看清面前含笑而立之人那清丽出尘的面容时,条件反射般握紧了身上的锦被并迅速的拉到脖颈,将自己略微□的身体严严密密的盖住。
允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暮朝有些无奈的望着允祥那万分震惊、委屈茫然的模样,心道若是此时有旁人在场,指不定还真以为自己强了怡亲王呢。
允祥也是聪敏之人,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缘由,恼怒道:“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当真是不要命了!”
暮朝刚想回答,却听见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听那声响是一位体态轻盈的女子。暮朝心念一动,竟然倾身藏于床中,并且伸手将床幔拉下,吓得允祥一缩身子,远远的躲到床里边,惊恐的望着暮朝,就只差大喊不要了。
暮朝无奈抚额,手中却是拿出一个微型光脑,极快的输入编程指令,于是,在允祥无比震惊的瞪视下,光脑中竟然传出了男女喃喃的低语和动情的轻吟。
门外的女子侧耳细听了片刻,果然满意的后退几步,却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可怜的允祥脸上原本已经渐渐消下去的红热被暮朝光脑中传出的声音吓得转为青紫,又被门外女子的尖叫惊得变为苍白。
允祥几乎觉得自己便要死在今日了,却听暮朝用只有彼此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装睡。”
允祥闻言便想挠墙。装睡?怎么装?怎么睡?两人一起睡会死无葬身之地好不好?本王便是不惧死亡,但也不想找个这么憋屈的死法啊!
允祥惊讶的望着暮朝轻盈的跳下床去,床幔随之合拢,掩去了暮朝的身影。允祥心中一急,心道这侧殿之中就只有这么大点地方,藏到哪里都不会安全。而且很快便会有人前来此处查看,她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如何能够顺利逃出而不被发现呢?
允祥越想越是不安,急迫的拉开床幔,想要和暮朝一起商量对策,并且咬牙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一个女子承担所有罪责。然而允祥仔细的看了看殿内,又茫然的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眨了眨眼睛,呆呆的喃喃低语道:“不是吧…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雍正在宴席之上却忽然有些心烦意乱,握住酒杯的手竟然莫名其妙的一抖,美酒溢出濡湿了一片有着精致秀纹的衣角。雍正略微恼怒的想将酒杯放在桌案上,却又不小心摔碎了杯子。雍正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瓷片,心中更是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恰在此时,侧殿方向竟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那叫声既尖且细,其中更是夹杂着巨大的震惊及恐惧,直将酒宴上正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众人惊得一愣,随后便纷纷低声议论起这声惊叫的缘由来。
雍正面色阴沉得厉害,低声命高无庸前去将那惊叫的女子带来问话。不过片刻,高无庸便将一名精神恍惚、满嘴胡言乱语的宫女带了过来。那宫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见到皇上及众位王爷更是恐惧万分,瘫软在地,无论旁人询问什么都只是反复的低声说着同一句话:“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众人听这名宫女所言,更是认定侧殿之中必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想到之前离去的怡亲王允祥,再看这名宫女惊恐失措的模样,众位王爷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雍正的脸上此时已经一片肃杀之色,幽暗深邃的凤眸中卷起惊涛骇浪。
雍正双眼微眯,凝视了那宫女片刻,却没有继续问话,只是吩咐御前侍卫将那名宫女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暂不用刑,也绝不可让她寻机自尽。雍正下完旨意,冷哼一声,目露寒光,拂袖起身便向着侧殿行去。
众位王爷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是没有一人胆敢跟上前去。毕竟,这后宫的辛密知道的越少,自己的身家性命便越是安稳。只有允禄、允礼几位与允祥真心交好的王爷眉头紧皱,面露焦急忧虑之色,却又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心慌意乱的在此等候,心中不住默默祈求上苍保佑允祥,可千万别闹出些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才好!
高无庸哭丧着脸,虽然心中万分不愿,却也不能让皇上独自一人前去,因此挥手招来两名皇上的心腹,几人一同快步的追随皇上而去。
雍正由于心中的怒火脚步行的极快,转眼间便到了侧殿门外。雍正锐利的眼神扫视一圈,果然没有在院中看到原本应该在此侍候的宫人。
雍正心中一紧,冷冷的凝视着面前紧闭的殿门,却是没有立刻进去。
雍正凝神片刻,挥手对慌忙追来的高无庸几人说道:“都在此候着,没有朕的旨意,擅闯者死。”
雍正的语气十分平淡,却使得高无庸几人毛骨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低声应诺。
雍正深吸一口气,向前迈步便想推门而入,却惊讶的发现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什么物件。雍正低头一看,心里顿时一惊。雍正难以置信的俯身将那地上的玉佩拾起,细细打量,只见那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玉佩极为精致,只可惜曾经被摔碎过,虽然经过能工巧匠的修补,上面依然能看出不少裂纹。
高无庸瞥见雍正手中的玉佩,再想到此时殿中的情形,惊得恨不得自挖双目,或是干脆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高无庸惊慌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暗道这可真是天要亡我啊!这玉佩可不正是自己昨日按照皇上旨意送到杏花春馆交给宸贵妃的那块由造办处刚刚修补好的美玉吗?谁不知道宸贵妃对这块来历不明的美玉极其在意,就连侍候的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可是如今,这块玉佩怎么竟会出现在怡亲王休息的侧殿之外啊!这怕是涉及了什么了不得的皇室秘闻了,如此,当真是要去了老奴的这条老命了啊!
另外两名侍从见高无庸俯身下跪,也赶忙跟着跪下请罪。
雍正愣愣的望着手中的玉佩,竟然感觉到冰凉莹润的玉佩之上透出如火般炙热的利刃,直戳得自己的内心刺痛无比。雍正双目赤红,想到此时殿中可能发生的一切,心中涌起强烈的恨意,几乎便要压制不住自己心中杀戮的*。
其实雍正心里十分清楚这二人的脾气秉性,若说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暧昧,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是,若是他们被奸人陷害,那么…想到此处,雍正恨的目眦欲裂,再也忍无可忍的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雍正有些呆愣的看着在床上兀自睡得香甜的允祥,锦被好好的盖在身上,又环视了周围几圈,并未发现殿内有其他人。
雍正凝神片刻,想到自己进殿后并未闻到暮朝身上独有的那种清淡体香,知道此时暮朝并不在殿内,因此略微放下心来。雍正走到床边,望着允祥安稳的睡颜,听着允祥发出低沉的鼾声,便知道他此时睡得很熟。
雍正略一思索,忽然伸手掀起允祥身上所盖锦被的一角,却见允祥的白色寝衣严严密密的穿在身上,并没有一丝不妥之处。雍正终于长舒一口气,又细心帮允祥盖好锦被,起身便出了侧殿。
雍正命两名小太监在侧殿外守候,嘱咐好好服侍怡亲王。雍正又想到手中握着的玉佩,更是无心在此久留,急切想要赶回杏花春馆,查看佳人此时是否安好。
雍正心绪忐忑的赶回杏花春馆,却看到暮朝正在伏案作画。暮朝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雍正,展颜浅笑,却未说话,低头继续专注的画着尚未完成的画作。
雍正神情略缓,举步行到暮朝身旁,看到暮朝所绘画中景象正是她那日在广济寺后院的梅林中细心安慰陌陌的情形。画中之人衣带翩然,眉目宛然,点点花瓣飘落于佳人发间身畔,衬得暮朝原本便十分出众的容貌更加恍若谪仙。画中的母子二人亲密相依,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透着浓浓的母子情深,令观者动容。
雍正看着画中暮朝那精致的凤眸中毫不掩饰的母子深情,不禁开口赞道:“你的眼睛,当真很美!”
暮朝温婉一笑,在画中填上最后两笔,仔细打量了片刻,终于心满意足的收了画笔,露出开心的笑容。
雍正笑道:“这幅画我甚是喜欢,不如便送给我吧!”
暮朝摇头拒绝道:“这可不行,这幅画我早已经答应要送给陌陌了。以后我再为你单画张别的如何?”
雍正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欣喜的问道:“那可是我说画什么,你便画什么吗?”
暮朝望着雍正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想要我画什么?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吗?”
雍正却是摇头笑道:“我只想你为我画一张你我二人携手同看暮色晚霞的图画。”说道此处,雍正又不禁低声一叹,无奈道:“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喜欢看这暮色晚霞?这也是我自己胡乱猜测罢了!”
暮朝看着雍正那纠结无奈的模样,忽然极为认真的说道:“暮色很美,我很喜欢。”
雍正眼睛一亮,嘴角扬起欣喜的弧度,伸手执起暮朝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柔声问道:“这幅画以前并没见你画过,可是今日才开始画的?是不是又忙了一天,累不累?有没有按时休息一会儿?若是累坏了我的两个宝贝,我可是要罚你的!”
暮朝舒服的靠在雍正怀中,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原本是早膳后开始画的,画了一会儿觉得手臂有些酸痛,便到园子里转了转,打算休息一会儿,却不曾想,竟然经历了一番有趣的奇遇。”
雍正听闻暮朝曾经外出过,心中忽然一阵慌乱,想要开口询问,查清事情的真相,却又有些想要回避此事的念头,张了几次口,却没有问出半个字来。
暮朝望着雍正眼中翻滚的复杂情绪,却是轻轻挣脱了雍正的怀抱,伸手将桌上的半碗凉茶递到雍正手中,轻声说道:“正是这碗茶,几乎要了怡亲王和我的性命。”
雍正想到那个宫女突兀却刻意的惊叫和那语焉不详却又引人遐想的话语,如何想不明白这茶中究竟放了什么好东西。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最亲近的弟弟差点被奸人害得毁了一生,雍正的心里燃起强烈的恨意和浓烈的杀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给我听。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和允祥一个公道。”
暮朝重新为雍正斟了杯碧螺春,换下了他手中的茶杯,才缓缓开口说起自己今日的经历。
雍正凝神细听,却没想到,暮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要小心,暗害我和怡亲王的人并不简单。”
第72章 惊险
原来暮朝上午早膳后画了两个时辰画,便带了宫女秋莲去万方安和观景散心。暮朝坐在回廊之上,凝望着澄澈明净的湖水被清风吹起细小的波纹,一层层的荡漾开来,心情也随之舒缓平和了起来。湖水中还有不少锦鲤,游弋嬉戏煞是有趣。暮朝被眼前的碧湖锦鲤所吸引,忽然便来了作画的兴致。
暮朝吩咐秋莲返回杏花春馆为她取些画具来,打算在此处画一会儿画。秋莲担心暮朝怀有身孕,一人独处没人在旁照应并不妥当,原不肯去。然而暮朝知晓自己周围还有雍正派来的两名暗卫守护着,又是在圆明园之内,加上自己还有些本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才是,因此便推说自己只在此小坐一会儿,并不会乱走,并且每过些时候,还会有巡视的侍卫经过,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秋莲看着眼前刚刚巡视而过的侍卫,也觉得自己快去快回应该无事,又见暮朝如此坚持,便一路小跑赶回杏花春馆取画具去了。
暮朝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自己便差点被人算计了去。
暮朝坐在回廊上闲来无事,便拿出随身带着的荷包中存放的鱼食,撒到湖中喂食锦鲤。暮朝看着鱼儿欢快的围在鱼食周围吃得十分开心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羡慕起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快乐来。
暮朝刚刚喂完锦鲤,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暮朝抬头一看,只见秋月端着一个托盘款步而来。秋月行到暮朝身旁,恭敬的向暮朝行礼后,便将托盘上的凉茶递到暮朝手中,说是天气炎热,因此为主子准备了消暑的凉茶,特意拿来请主子享用。
暮朝接过凉茶,却是没有立刻品尝,反而语气淡然询问秋月园子这么大,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在万方安和观景的。秋月却解释说自己也找了一些地方,后来想到主子平日便最是喜爱这万方安和的奇妙景致,因此到此处来寻寻看,果然便在此处寻到了主子。
暮朝打开碗盖看了看这凉茶,便知道这茶中加了些东西。更何况暮朝怀有身孕,并不宜饮用凉茶。暮朝心中疑惑不解,这秋月可是雍正亲自赐给自己的心腹宫人,怎么会如此容易便被他人收买来暗害自己?难道这背后的主谋竟然有本事在雍正的眼皮子底下安插眼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秋月见暮朝没有喝茶,便开口劝了两句,说话的语气神情竟是与平日里劝说暮朝多用些羊奶、燕窝一般,就连一向善于查探他人心思的暮朝都几乎要相信她是真心在为自己好,并非故意伤害自己。
暮朝暗自惊异,心中琢磨着这秋月演戏的本领竟然如此高超,感情真挚、真情流露好像真的一样。如果她是细作,那么如此高明的细作背后主使之人究竟会是谁?如果她不是细作,那么…
想到此处,暮朝眼前一亮,心中忽然便明白了秋月如此行事的原因。然而就在暮朝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竟然正在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