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昭刻意为之的举动下,数日后收到这对贵人要回临安的消息时,许多郎君首先生出的不是对美人的不舍,而是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可再也坚持不住了,那位郎君身份尊贵,连家中长辈都对其敬畏有加,他提出要求要看他们作诗词、写文章,他们哪里敢推脱啊。所以这几日来他们都在绞尽脑汁地作诗写文,挑灯夜战,生怕写得对方不满意,才短短几日,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再待下去,怕是他们年纪轻轻就要秃头了啊!
阿悦受到了热情的欢送,可与之相对的,欢送魏昭的呼声却要更多些。她还不知暗地里这人做了什么,只奇道:“阿兄才待了几日,我待了多久,竟还没有你收到的礼物多。”
“这大概便是阿悦常说的人格魅力吧。”
阿悦:…好不要脸。
她忍了忍才没伸手去掐一把一国之君的脸,马车已经启程,在道路上轻微颠簸带来些许摇晃,她转而道:“虽然有些事在信中已经知道了,阿兄还是和我多说说这几年临安的变化吧,尤其是那些人,几年不去想,我差点儿都要忘光了。”
“好。”魏昭自然无不应允,当下和阿悦细细说起临安城如今的局势来。
说起来,如今临安的状况比当初阿悦离开时还要简单了许多,随着魏昭在位的年份越长,能够撼动他地位的因素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是魏昭一带而过说起了那场战事,还提起傅文修,阿悦压根就没想起这个人来。
她怔了一怔,“他怎么了吗?”
“他失踪了。”魏昭顿了会儿接道,“事实上,傅徳三年前还大肆寻找过他,不过只寻了一月,很快就消停了,无人再听说过过他的消息。”
阿悦满脸问号,她是真不知道这事,毕竟没有特别关注过,无人告知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清楚。
“他…不会是?”阿悦欲言又止,未尽之意很明显。
魏昭深深看她,“没有,可以确定的是,傅二一定还好好地活着,不然你以为傅徳怎会那么轻易平静下去。”
那阿悦就琢磨不透傅文修这闹失踪的原因或意义了,她皱起眉头,“他不会又躲在暗地里想做什么吧?会不会对阿兄你有威胁?你派人去查过了吗?”
几个疑问为的都是魏昭,让他忽然莞尔,“这倒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威胁。”
“这人狡诈阴险,阿兄要多提防,不能掉以轻心。”阿悦没忘记傅文修可是重生之人,虽然按照上次他的话来说,这回他对皇位没什么野心,可谁知道这人心思会不会变化呢。
魏昭但笑不语,自登基后他基本就没有再因皇位之事而警惕傅文修,反倒是阿悦…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小皇后、小表妹,她怎么至今也没有自觉。
她才是…让傅文修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原因啊。
不过以她素来对傅文修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必定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只是在其中到底把傅文修想成了什么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带而过,魏昭转而想到了这一年多来朝臣们最常说的事,皇嗣。
但阿悦即便看起来是长大了,可在魏昭心中也不可能瞬间就成为了能担任母亲的角色,更别说他对子嗣一事早有别的想法。
第93章
阿悦回宫第一件事是奔去浴池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第二件事是召来凤仪宫的宫婢內侍问了个话。她离宫三年, 凤仪宫交给了两个老练的嬷嬷打理, 九英偶尔也会来帮衬。这儿进了些新面孔, 不过亲近些的都还是熟人, 对她的喜好和性格十分熟悉。
“娘娘, 这是各司的账簿, 九英总管说您一回宫就要呈阅。”
粗略翻了遍,阿悦颔首道:“都打理得不错,赏。”
她指着其中一处,“这月未有国宴等大事, 怎么突然采买如此多的舞伶乐伶?”
嬷嬷道:“其实是陛下用来赏给荀使君的, 婢只知他似乎又立下大功, 陛下得知他喜好舞乐,便让舞乐司调|教好一批人再送去荀使君府上。”
荀温?阿悦眉头挑了下,思及魏昭对他的态度, 沉吟片刻就不再追问此事, 放下账簿道:“今后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 每月呈报一次, 一些事你们斟酌着办, 不出大错即可。”
她管理宫人惯来是比较宽容的, 真敢触犯禁忌的宫人往往也无需她出手, 凤仪宫的管事和九英等人就先一步处置了, 说起来似乎还没有她真正立威的时候。
这也就导致了, 在许多待久的宫人心中, 她还是那个稚嫩柔软的小翁主,尤其是在她缺席宫廷三年的情况下。
并非说他们不尊重服从这位皇后,只是还缺乏一些敬畏罢了。
按照阿悦的意思和她曾经看过的一些本子,她自是想寻个机会威慑一番的,可回头想到魏昭曾说过的话,他似乎并不觉得阿悦要特意去做这种事,只道时日一长自有效果,公正处事、以德服人即可。
阿悦一想也是,后宫简单的环境下,她其实也没有要急于立威的必要,那种方式弊端也不小。在身份上有着天然优势的她,只要能用好几个带头的管事就好,其余小事无需太过操心。
大致熟悉了解了一些事,阿悦入夜后还是没有留宿凤仪宫,被魏昭的人带去了他的寝宫。
宫人也见怪不怪,这两位大婚后只要在一个地儿基本就不会分房睡,更别说分殿,帝后和睦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魏昭看上去是刚批好折子,他离开的时日有人打理也不可避免堆积了一些,他放下朱批正闭目养神。
阿悦轻脚走近,抬手帮他按着额头,熟悉的气息让魏昭不必睁眼也知道谁来了,“都处理好了?”
“哪有那么快呀,我又不像阿兄这么厉害。”阿悦娇声道,“只粗略问了遍而已,倒是知道了不少我们陛下的风流韵事。”
风流韵事?魏昭睁眼,从容的目光仿佛在道:“我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风流史。”
知道骗不了他,阿悦俯首亲了人一口,“也没什么,无非是些我不在时有美人投怀送抱、朝臣们想送人入宫一类的事,阿兄曾在信中对我提过,我那时还以为就那几次而已,没想到阿兄如此吃香。”
没错,她宫里的嬷嬷很忠实地把知道的这些事编了个册子,写上年月,一件一件详细记录了上去。
内容太多,阿悦随便看了几眼就顺手带来了,这会儿忍着笑递给魏昭,幽幽道:“原来去岁狩猎,尤将军的女儿还特意潜入了阿兄帷帐,想夜半添香。”
魏昭很平静地翻到那一页,嗯了声,“尤氏女躲在帷帐中差点被侍卫统领一剑刺死,此事关乎一国之君安危,她能轻易藏进帝帐,令人不得不怀疑尤将军的用心,所以我罚他去做了一月的伙夫。”
好笑的并非这话中的内容,而是魏昭解释起来一本正经的神情。要不是阿悦了解他蔫坏的内里,差点就真信了这话。
她眼眸一转,轻软道:“陛下是真不懂,还是不近人情…”
魏昭对上她的目光,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既不懂,也不近人情。”
明明是俯视他的角度,阿悦依旧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掌握着,随即而来的姿势颠倒也恰好应了这点。她沐浴而来,身上犹有花瓣的香气,和她本身的浅淡清香混在一起尤为勾人,柔软的长发还一直垂在魏昭两侧,不时轻轻碰一下,令人心痒难耐。
魏昭一手扶住她的腰身,俯身吻了下去,细腻长久的口齿交融,她终于没忍住软了下去,在他身下化成一团旖旎的水。
阿兄吻技又进步了。这是阿悦最直观的感受。
明明两人都是彼此的初吻对象,练习的时间谁也没比谁多,魏昭就是能更有办法让她喘不过气,时常是细碎的求饶才会得到放松的余地。
像一条灵活的鱼在唇齿间游走,魏昭的手滚烫,但还是老老实实没有移到他处,可阿悦在他亲吻中投来的隐忍目光却感觉像是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玩|弄了一遍,身体不可抑制地升温,面色晕红,已然有了感觉。
魏昭的目光分明展示了他赤|裸|裸的欲|望,绝不是那么清心寡欲,可转瞬间他却已经松开了手,显得温柔又君子。
n bs“…阿兄?”阿悦已经被亲得脑袋有点迷糊了,不解地看着他,当他依旧是君子作风,殊不知魏昭深藏在温和下的忍耐和掠夺欲。
他的自制力太强了,所以在没有让太医彻底为阿悦诊治身体了解情况后,已经动|欲到这个程度的他还是生生忍了下来,“今日…还不大合适。”
声音低哑无比,无论谁都能听出其中饱含的欲|念。一直看着如此娇艳的阿悦显然不会让它自己消退,魏昭别开了眼,“舟车劳顿,今日才刚回宫,阿悦先好好休息。”
他还没迈动步子,耳边就听少女咬唇忍着莫大的羞涩道:“可是…我难受。”
当然不可能难受到那个地步,阿悦说这话全然是为了魏昭。
魏昭一顿,柔软白皙的手就环了过来,阿悦到底是害羞的,说完那句话就不肯再张口了,便仰眸看着他,眸中水光潋滟,柔媚又天真。
再多一点点,魏昭就要无法对视了,他静默了一瞬,低声道:“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阿悦堵住唇,看着长大的少女没什么章法地亲着他,细碎又娇气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不,我不要…只要阿兄。”
她是那样少见得热情,可神情还是羞涩的,这种大胆与涩然交织在一块儿,雪白细腻的肌肤几乎要晃花人的眼,没有人能抵挡住这种活色生香。
魏昭本就动|欲了,完全是为阿悦身体才停下的,偏偏她本人还这样不管不顾地撩拨…
他微微闭了下眼,沉声道:“如果是因为其他人说的皇嗣,阿悦不必…”
“不是。”阿悦轻声道,气息有些不顺,“不全是为那些…”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顿了会儿声音极小道:“阿兄…我、我可以的。”
魏昭定定看着她,几乎无法再掩饰目光了,像是要把人吞下去一样。
阿悦为这样滚烫灼热的视线颤了下,依旧鼓起勇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难道,阿兄不想要我吗?”
怎么可能不想要,怎么可能不要。无数个孤枕沉眠的夜晚,魏昭在梦中早不知做过多少事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诧异自己对阿悦的渴望,甚至会害怕那些一旦迸发,控制不住时会伤到她。
可是,她都如此主动了,他再没有反应才是真正地伤害她。
像是飞溅入油锅中的一滴水,更像是火山迸发前的那一丁点火星,阿悦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股大力握住了,握得那儿几乎泛疼。
魏昭给了她最后的选择,“阿悦真的不怕吗?”
少女轻轻摇头,声音微颤,“我也是,想要阿兄的。”
……
朦胧的夜明珠光芒中,阿悦躺在魏昭身下,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衣衫,一颗颗衣扣解开,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弯曲,像是在拨弄着什么,令她竟有些心颤的感觉。
平日看着修长清瘦的身形,褪下衣衫时也丝毫不显瘦弱,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充满了力量,扑面而来的还有成年男子气息带来的压迫感。
这样的魏昭看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微动的喉结更显欲|色,阿悦被美色所迷,不知不觉伸出手摸了把那小腹上的肌肉,很紧,微硬,在她指尖触上去时有不明显的收缩。
“舒服吗?”魏昭噙着笑意问。
阿悦还呆着,“…嗯?”
魏昭握着这小呆头鹅的手又仔细抚摸了把,“摸着,还可以吗?”
阿悦脸红通通,竟也傻傻点头,“很、很好了。”
魏昭低低笑出声,“阿悦满意就好。”
他道:“礼尚往来,待会儿我做什么,阿悦应当也不会介意吧?”
要介意什么的…也得要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啊。
为免阿悦紧张,魏昭的进展放得很慢,阿悦最喜欢和习惯他的亲吻,他便柔柔地吻了她许久,耳鬓厮磨,从唇到耳,蔓延至少女每一处细嫩柔软的肌肤。两只手也不曾停歇,轻柔而缓慢地点燃她深藏的火焰。
阿悦压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声似哭咽似撒娇的轻吟,自己听到后都害羞地要哭了,但很快就被人低低地安抚,“不怕,很好听…我喜欢阿悦的声音。”
真的太舒服了,阿悦像是一尾随着碧波缓缓起伏的鱼儿,任水流将自己带向未知的地方,但即便再陌生,她也知道是完全可以信赖的,无需挣扎,享受和跟随就好。
这场对二人来说都是初次的鱼|水之欢,魏昭完全是按照阿悦的感受来进行,即便自己忍耐得再难受,都不曾有过半点急促。
沉沉进入睡眠时,阿悦最后的感觉便是:阿兄真的很温柔,很温柔…
第94章
无论从书中还是旁敲侧击地从人口中了解, 女子初|夜大部分都是痛苦不怎么愉快的, 而阿悦的经历显然和这些都不同。
她不仅没有感受到丝毫痛苦, 反而在第一次就感受到了和心爱之人水乳|交融的舒适。她知道,这是因为阿兄之故。
清晨天光大亮时,她才初初醒来, 浑身没什么力气懒懒地躺在魏昭身边,二人这夜的关系更进了一步,相处起来自然也更加亲昵。
她撒娇痴缠了魏昭许久,奇怪他昨夜为何那么熟练, 得他无奈解释道:“我之前便翻阅了不少书籍。”
魏昭又不是和尚,心中也有渴望, 看这种书再正常不过。但他是有目的去看的,其中少不得是为了让阿悦能更好地接受这件事。
想到魏昭一本正经地去研究这种内容,阿悦都呆了呆, 半晌忍笑道:“阿兄真的…好博学。”
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还没来得及去深入接触这方面的知识, 可以说对男女情|事的了解全来自于和魏昭的亲身实践,昨夜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想:似乎也不是很难嘛, 之前实在没必要紧张。
最重要的是, 昨夜她的心疾一点儿都没有要犯的迹象, 全程都很正常, 顶多有那么几次因为欢愉而跳动得快了些。
魏昭对她的“嘲笑”并不怎么在意, 只俯首轻咬了下她的耳朵, 经过昨夜, 他已经知道阿悦这儿很敏|感了。
阿悦轻呼一声, 动静就被外面守候多时的宫人听见了,立刻询问是否洗漱。
意识到现在的时辰,阿悦脸红了下,就算再怎么想赖在床榻上也要起了,“对了,阿兄今日不用赶去上朝吗?”
魏昭悠悠道:“回宫后的第三日再恢复早朝,不必急。”
“嗯。”阿悦看去床榻外侧的小凳上,小声道,“阿兄,帮我拿一下衣裳呀。”
她是穿上了亵衣的,不过后半夜又胡闹了阵,得全换了才行。
长臂一伸,魏昭就拿到了备好的衣裳,却有条件,含笑道:“我帮阿悦拿了衣裳,该如何报答?”
“唔…”阿悦眼眸一转,很快就放下了那小小的羞涩,“就奖阿兄帮我穿衣如何?”
她脸上带着点儿小坏笑,像是在说:我看阿兄敢不敢。
魏昭确实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见少女狡黠得意的模样也回之一笑,“为美人更衣,是在下荣幸。”
语罢竟真的抖开了衣裳,准备帮阿悦穿起来。
更衣的前提自然是要先把原本的亵衣褪下,阿悦迟疑一瞬,却在魏昭的目光下不服输地抬起手来,背过身去慢慢褪衣。
以魏昭的眼力,可以轻易看到阿悦的微微颤抖,她在害羞,这很正常。
晨光投下,魏昭的视线由细长脖颈流连到了柔软腰肢,少女细腻的肌肤近乎透明,似也在闪着淡淡的光芒,上面还有几道很浅的印记,是他昨夜留下的,显出几分暧昧火热。
这是在是一幅令男子血脉贲张的美人更衣图,魏昭该有的反应都有了,却硬是能神色自如地帮阿悦缓缓穿衣,指尖偶尔不经意划过肌肤,在碰到腰身时,能明显感到阿悦整个身体都软了一下,回眸瞪他,似乎在质问他干什么呢。
魏昭一笑,手中动作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过分地在其上缠绵绕圈,让阿悦再没了瞪人的力气,生气的眼眸也像含了一汪春水,软声求饶,“阿兄,好阿兄 ,我错了…你别再乱碰了。”
见好就收是魏昭对待阿悦惯来的作风,他收了手,而阿悦则在勉强穿上一件衣衫后跳到了他怀中,气得直咬他的嘴唇,哼哼唧唧,“就知道阿兄不安好心。”
她想到昨夜,便也“礼尚往来”,往下不轻不重地舔|咬了口那凸起的喉结,果然感受到魏昭呼吸重了些。
唇角一翘,阿悦飞快窜下床榻,对魏昭作了个飞吻,“该起榻啦,阿兄不要耽误时间。”
见她闪身到屏风后去了,魏昭渐渐平复呼吸,抚上喉间,轻道了句“小坏蛋”。
昨夜全然是他在照顾阿悦,其实本身的欲|望并没有得到什么满足,所以才能这么轻易地被再度撩拨。不过已经迈出了这第一步,比他预想的要快许多,更多的满足自然是在心底。
宫人得了允许,鱼贯而入。都是昨夜伺候的,自然知道帝后间发生了什么,其中以九英和莲女慧奴几人尤为激动,还有那么一点点欣慰。
魏昭是他们都敬佩臣服的君主,而阿悦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皇后,如今两人终于真正成了夫妻,他们比自己得了圆满还要高兴。
高兴之余,莲女最担心的就是自家主子的身体状况,怕她会出现不舒服没力气等问题,没想到一见到人,不仅精神得很,还差点就要蹦蹦跳跳呢。
她脑中不禁闪过一瞬的怀疑,到底是昨夜他们听错了动静,还是陛下他…?
这些想法都在看到阿悦红润的脸色和愈发娇艳的容颜时打消,看来那两种顾虑都不存在。也对,陛下那般疼爱主子,怎么会舍得让她不舒服。
知道主子脸皮薄,莲女慧奴都没特意提起此事,不过还是悄悄去禀报了文夫人,随后御膳房中午就听命多做了一道菜——红糖鸡蛋。
阿悦第一次见这道简单的菜出现在膳桌上,是文夫人得知她葵水初至之后,如今再次看到它,她就知道文夫人已然了解了昨夜的事。
这种事还真是一刻都瞒不了。她红脸想着,细嚼慢咽地吃下了一颗蛋,把另一颗留给魏昭解决。
魏昭眉一挑,“祖母似乎不是嘱咐给我吃的。”
“我不想吃两颗。”阿悦推给他,眨眨眼,“阿兄帮帮我吧。”
小事帮忙是要有报酬的。这已然成了两人间的小情|趣,阿悦扫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宫婢內侍门,扯过魏昭衣袖飞快在他唇上点了下,作出口型:阿兄最好啦。
魏昭想到,就这短短半天之内他在阿悦口中的好坏都不知转变过多少次了,果然善变。
他看着这颗圆滚滚的蛋,沉吟道:“剥起来似乎要费些功夫。”
阿悦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拿起蛋飞快剥掉了壳,都已经送到嘴边了,这人却又道:“似乎有些太大了。”
阿悦:…
她“任劳任怨”地取刀来切成了几小块,夹筷再度送去,露出真诚的微笑,甜甜道:“陛下,请用。”
亲近的宫人都因为她这过于甜软的声音而情不自禁颤了下,魏昭却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下含笑受之,并道:“不错,昨夜朕颇为劳苦,是该补一补。”
颇、为、劳、苦。
这赤|裸|裸的明示,阿悦的血瞬间全涌上了脸,手一抖,整个蛋都塞进了魏昭口中,板着脸凶巴巴道:“食不言,不许说话!”
第95章
在阿悦小时候, 魏昭就很喜欢逗她,不过那时候因为她害羞且病弱,大都是以呵护为主的小玩笑,旁人看来也只会觉得是兄长独有的温柔。而现在, 他显然变得“恶劣”了点,更喜欢把阿悦逗得气呼呼, 再辛辛苦苦地去把人哄好。
九英私以为,这应该就是每个人骨子里都有的那么点儿…咳咳,陛下也不例外啊。
哄好了阿悦,魏昭带着她慢悠悠地在御花园里逛, 两人都有点儿吃撑了, 尤其是阿悦,肚子变得圆滚滚,走起来都费力,得魏昭牵着才行。
久未见皇宫内的风景,阿悦一点儿也没有陌生感, “这儿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阿悦觉得这风景看腻了?”
阿悦摇头,“我只是说,这种熟悉的感觉挺好。”
她是个恋旧的人,从寝殿摆设几年都没怎么变过,只偶尔填个小东西就知道了,要知道当初在游城怕她不习惯,莲女等人还特意把里屋布置得和宫中一样。
“阿悦喜欢猫儿吗?”魏昭道,“有只进贡的猫儿生了几只小猫, 如今已有一月多了。”
“嗯?”阿悦想了想,“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我怕肉肉会和它打架…”
别看肉肉小不点一只萌萌哒,嫉妒心可强呢,阿悦曾经当着它的面摸了摸别的狗,那只狗就被它追了好远都不敢靠近。
那么大一只狗,被肉肉汪得跑走,时候肉肉还趴在了阿悦膝上好久都不肯离开,哼哼唧唧地表示委屈。
魏昭是了解这只狗的,闻言一笑,“先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