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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流钰也不确定…聂风以后是否会与雄霸反目成仇。
流钰很少会花费大量心思去想一件事,但为了家人提前扫除隐患,算是为数不多的情况之一。
了解了大概的状况,流钰提笔写了几句就又传回了天下会,抬眼一看天色,竟是已近黄昏。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想了想,流钰出声示意那侍女过来,道:“你回去,我要继续待在这。”
侍女忙低身道:“堂主吩咐过婢女要时刻守在流钰少爷身旁,不得离开,望流钰少爷允许。”
“不用。”流钰的声音清清淡淡,并没什么情绪夹杂其中,饶是如此也让那侍女身体颤了一下,半天才回道,“是。”
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出花园,流钰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但看着这侍女的背影,眸中却是多了丝疑问。
她似乎…有种熟悉感?
没有多想,流钰继续闭眼去修炼,直至天色完全昏暗之时才被外面有些喧闹的声音吵得停住,不由朝灯火明亮的另一边看去,这一看,正好发现有个身影在朝自己快速跑来,待近了些,才发现又是那个被他叫出去的侍女。
“钰少爷!”侍女顿了顿,似乎发现这称呼有些不妥,立刻改口道,“流钰少爷,您、您快走吧…”
流钰将目光移向她脸庞,发现她眼中满是真诚的担忧之情,看不出一丝虚假,便轻声开口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侍女缓了口气,怕流钰不相信自己,忙道:“分会的堂主已经背叛了天下会,勾结了好几个大帮派,现在他们听说帮主和您就在这里,正准备集齐人手来对付你们。”
“外面便是分会在等待其他几个帮派的人来,他们已经派人把守住了每个出口,流钰少爷您不会武功,还是先跟婢女从小路走吧。”说着她上前一步拉住了流钰的手,暂时没了之前的羞涩。
除了孔慈,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碰触到流钰,但流钰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正欲开口时,两人就感到一道厉风朝他们袭来。
“钰少爷!”侍女惊呼一声忽然扑上前抱住流钰往一旁倒去,不防备之下流钰竟也被她带倒在了地上。
“放开他。”惊魂未定之时,一柄浑身泛着冷光的剑抵上了侍女脖子,来人声音也是冰冷的,浑身都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息。
“云师兄。”流钰叫道,借着步惊云的手站起了身,看了眼那侍女,道,“她是来帮我的。”
闻言步惊云又是冷冷一瞥,终于收回了剑。
“云师兄怎么会突然到这来?”
“我看到了丑丑桌上的信。”步惊云言简意赅道,他早就知道这个分会有问题,但还没来得及禀报雄霸便听说雄霸带着流钰到了这里,是以他第一时间就起程赶了过来。
流钰点头,知道步惊云肯定是先于众人第一个赶到,其他人恐怕还要再过一段时间,但是此刻,他并不希望第一个人是步惊云,就算是断浪也会让他觉得好上许多。
“他们的人还未到。”思索片刻,流钰道,“我先去前面看看。”
“不行。”步惊云横剑拦住他,看了眼前面,道,“这次他们联合上的帮派中高手不少,我一人不能护你周全。”
“我可以保护自己。”流钰缓缓推开了他的剑,坚定道,“其他的,只能让云师兄多延缓些时间了。”
步惊云见状便也不再与他废话,上前一步直接将流钰托起背在了左肩上,道:“师父在哪?我们现在就走。”
“不行啊云少爷。”侍女忽然开口道,“帮主正在闭关练功,如果此时突然打断他,会走火入魔的。”
流钰正有些不适应地在步惊云肩上调整姿势,闻言眸中忽然一冷,看向了那侍女。
步惊云一愣,眸光果然深沉了许多,转头看向流钰道:“师父他,在闭关?”

第40章

流钰让步惊云将自己放了下来,点头道:“师父现在还不能走,希望云师兄可以多拖延些时辰,待其他人赶到便好。”
说这句话时他特地使用了能力,步惊云的眼神微不可见地恍惚了一瞬,随后道:“好,你先去找个地方待着,等事情完了再出来。”
说完,他立刻转身走向了前方的嘲杂之地,流钰平静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虽然有精神力的作用,但步惊云什么都没追问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也着实太配合些,似乎一点都没有要趁机报仇的想法。
“流钰少爷,我知道一个地方,先带您过去吧。”那侍女再度出声。
流钰避开她的手,看向她的面庞,道:“你怎么认识云师兄?”
即使是分会的人,也不该如此迅速地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步惊云,在雄霸特意的控制下,他们的长相绝不会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从何得知步惊云的外貌及身份?
侍女似乎有些惊慌,低声道:“我…婢女以前一直就待在天下会总会之中,前段时间才被遣到分会之中,所以认识几位少爷。”
话中的真假,流钰是有办法分辨出的。听得这个解释,他才知道自己为何对她有一种熟悉感了,天下会中只要是他见过的人,都会被留下一道精神印记,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印记会变淡,但给他的感觉却不会消失,这个侍女以前肯定见过他,也许…还曾经服侍过他。
“钰少爷,时间紧急,我们先走吧。”侍女见他沉思,便小声催道。
“不用。”流钰淡淡道,“你自己去,我另有事情要做。”
他并不信任这个侍女,纵使她说的话句句是真,也仍令他觉得不可靠。
流钰本身就是精神力异能,他向来相信自己直觉的准确性。
“钰少爷…”侍女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接触到流钰平静带着冷然的目光便僵住,不敢再有言语或动作,在流钰的注视下朝着另一边离开了。
过了会儿,流钰才移动了脚步,朝雄霸闭关所在地走去。许是怕提前惊扰到了雄霸使其发觉,这周围并没有很多人把守,仍是正常的那几个守卫,流钰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就好似根本看不见他,什么都没发现。
径直走入练功房,流钰一眼就看见了在蒲团上坐着的雄霸,他紧闭着双眼,额际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水,饶是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也没有动作和言语。
流钰知道这两天都是雄霸练功的关键期,更何况他的三分归元气也处于进级阶段,不能受到丝毫打扰。
“爹。”流钰慢慢走去,不急不缓道,“分会堂主已经背叛了天下会,欲在今晚围攻我们。”
顿了顿,见雄霸眼皮似有移动,流钰接道:“我可以使他们进来时都看不见爹,爹到时只要不出声即可。”
这种障眼法,实则不过是在雄霸身上覆了一层精神力,其他人进来时会受到其影响产生精神误区,认为那里没有人,但实际上人就在那里,只要一靠近一触摸,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虽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办法,但流钰丝毫不见慌乱,他的平静与柔和的精神力感染了雄霸,使其重新恢复沉稳,专心练起功来。
流钰正在思索是待在里面陪着雄霸还是出去看看情况,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不大不小的噗通人体倒地声,随后步惊云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流钰,出来。”
这声音实在太过平静,流钰也听不出步惊云的情绪到底如何,在雄霸额头印了一个亲吻下了保护层后,他走出了练功房。
步惊云正抱着剑在外面等他,浑身都被披洒下的银色月光笼罩,面上表情全无,气息却很是柔和,一如在天下会时每次在夜晚等待他的云师兄。
“云师兄。”流钰首先开口,“外面的人都解决了?”
步惊云一摇头,忽然过来拉住流钰的手就往外大步走去,道:“走。”
他的力气太大,流钰跟着他小步走着,闻言只是道:“师父还在。”
步惊云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流钰,见他只是静静望着自己,眼中并没有怀疑,也没有不安,其中甚至可能没有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抱歉,流钰。”步惊云忽而冷声道,一个大力的手刀就将流钰打晕,随后将他扛上了肩大步离开了分会。
而就在步惊云离开不久,分会堂主就带领着一群人闯进了练功房,但他们什么也没看到,只在上面看到一个空空的蒲团,练功房中十分空旷,没有什么遮挡物,一眼就可以望遍整个房间,而这一眼,所触只有空白。
“堂主!”一人不禁叫道,“不会是步惊云那小子又临时反悔,过来将雄霸那老贼带走了吧。”
“不会的。”沉稳的陌生男声响起,“步惊云既然答应了我们,应该不会毁约,很可能是雄霸自己听到风声提前跑了。只是可惜了这个机会,雄霸正在闭关练功,本是最容易杀了他的时候。”
“呸!白瞎了老子这一趟,没想到雄霸也是个懦夫,居然跑了!”有人忿忿道。
这次来的人不少,想到不仅扑了个空,还暴露了自己,顿时纷纷抱怨怒骂起来。
人声嘲杂中,谁也没有感觉到蒲团周围忽然极不稳定的气息与几欲爆发的怒火。
——
雄霸如流钰所想并未被众人发现,十分安全,可是此时他自己却被步惊云带着不知到了何处。
措不及防被打晕,但流钰清醒的时间远比步惊云所料要早上许多,当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物景都在快速后移时,他坐直了身体,抬头看向步惊云道:“云师兄。”
听到声音扯着马缰的步惊云低头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平静道:“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
说话的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流钰穴道,使流钰不能再随意动弹,只有双眼和说话还是自由的。
但流钰并没有如步惊云所想去质问他,这一路上反而无比安静,若不是时刻都能感觉到流钰平淡如水的目光,他几乎就要以为怀中是个木头人了。
直到寻到了一个有些破落的无人居住的砖瓦房,步惊云才停下马来,又将流钰一并扛了下来,走进了这个房子中。
流钰不知在想些什么,到此时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如影随形,无论何时步惊云转头看他都能恰好与流钰对视。
不过步惊云本身就是个十分冷漠少言的人,即使流钰表现不可捉摸,他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系好马,燃起了火堆,再拿出了干粮和水。
时间就在两人的沉默对视中缓缓流逝,流钰看着步惊云为自己披上披风,再喂自己喝水,亦没有反对,又过了一刻钟终于开口道:“云师兄背叛了师父和天下会。”
步惊云拿着剑坐在火堆旁,闻言看了流钰一眼,声音意外得平静,“嗯。”
虽然不知流钰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但步惊云知道他很早就了解了自己与雄霸的血海深仇,并且一直在以极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最初流钰的劝解方式很是生涩,很难不被步惊云看出。
“因为那些人中,有一个是师兄义父兄弟的朋友。”流钰又道。
步惊云眼光终于带了丝讶异,点头道:“不错。”
其中一个帮派的头目,正是前段时间被他亲手斩杀的霍烈的兄弟,他也是认识霍步天的,还与小时候的步惊云生活过一段时间。
十多年过去,步惊云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机会。若说上次霍烈的事是加深了他的决心,那么这次分会堂主的背叛就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契机,雄霸闭关练功,身边没有人相护,又有众多高手的帮忙,可以说,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报仇机会了。
但不知为何,步惊云却是选择了将流钰带出,自己退出,让那些人去对付雄霸,这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
“我喜欢师兄。”流钰将目光移到噼啪不止的火堆上,忽然开口,“但我更喜欢师父。”
这句话便是表明了他的立场,更何况在这之前流钰也说过雄霸的敌人便是他的敌人,无论…是谁。
步惊云早已清楚,眸光似乎微暗,握剑的手紧了紧,“我知道。”
复仇的路必定是艰险而孤独的,任何人在这条路上都陪伴不了他,而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他就早做好了孤身作战的准备。
只是流钰…终究是不同的。
步惊云忽然嗓音略带了嘶哑道:“我会把你送到僻静的地方,你不该待在天下会。”
这话丝毫没有询问流钰意见的意思,步惊云骨子和雄霸其实很相似,果决专断霸道,他所做的决定,很少会允许他人质疑或反抗,也不会去问当事人的想法。
流钰顿了顿,终究是沉默,步惊云背叛的事终究发生,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十多年的相处,步惊云在他心中也有着不轻的地位。无论是原本的世界还是现在,流钰从未遭遇过这种类似于割舍和背叛的事,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便无措了。
即使两人几乎已经挑明了“对立关系”,步惊云对流钰的态度也没有很大变化,依旧很是细心甚至是体贴,为了避免流钰着凉,他又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盖在流钰身上,待他过了会儿再看向流钰,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面容平静,呼吸浅浅,似是已经睡熟了。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脸上,愈发显得他眉眼精致得晃人。
冷冽的气势不由变得柔和起来,步惊云缓缓起身走向流钰,抹去了他脸上的一道灰尘。
流钰手紧扯住身上的披风,脸上因着温暖而显得白皙中透出红润,只是姿势却仿佛睡得很不安稳,长而弯的睫毛在眼睑下映出了两排阴影,显得他整个人都带了丝黯然低落的情绪。
唇角露出无声的微笑,步惊云收回手细细看着流钰,又力道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顶。
流钰在他眼中,始终还是个孩子。

第41章

第二天流钰醒来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这几日正是需要长足睡眠的时候,虽然心中明白步惊云已经与天下会是敌非友,但十多年来相处导致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已经让身体不会警惕和防备对方,更何况步惊云的确不会对他做什么。
“流钰。”步惊云忽然走过来蹲下身来探了探流钰的额头,皱眉道,“你着凉了。”
仔细看去,流钰的脸上的确有着两道不正常的晕红,呼吸比平时也更为沉重些,想来还是昨晚睡在挡不住风的砖瓦房中被吹病了,即使步惊云特地往他身上盖了两件披风,加高了火堆。
记起前几年流钰高烧不醒的事,步惊云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抱起流钰就往马旁走去,准备把他带到附近的镇上找个大夫。
虽然体温升高不少,但流钰的双眸并未迷蒙,反而比平时更为清亮,灼灼看着步惊云的面庞,忽然开口道:“云师兄为什么要把我带走?”
“你不该留在天下会和雄霸身边。”步惊云依旧是昨晚那句话,声调都没有变化。
“即使再远,我也会回去,回到师父那里。”流钰安静任步惊云抱着自己,陈述道,“若要报仇,待在我身边只会浪费时间。”
至于步惊云带走自己可能是为了威胁雄霸这点,流钰是从没有想过的,毕竟步惊云性格如此,他要的从来就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血刃仇人,就连他人假手都不允许,当然更不会做出用流钰来威胁雄霸的事。
闻言步惊云脚步终于停住,低头看向流钰,道:“我不想与你为敌。”
除去不愿与流钰为敌这个原因,另一个则是由于步惊云所认定的雄霸与流钰的关系了,无论是作为师兄兄长还是朋友,他都不希望看到流钰成为雄霸的禁脔。
“我也不想和云师兄为敌。”到了如今流钰还是如此称呼他,轻声道,“放我下来。”
然而步惊云似并未听到他这句话,直接将流钰放上了马,又点上了他的穴道,这些行为不由让流钰想起原本的他对孔慈所为。
步惊云其实是个颇为自大的人,他对在意的人非常好,用情极深这点是不错。但他的好却是很少经过对方同意的,一切都是他自认为的最好的做法。剧情里便是这样,他认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孔慈,几乎是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便强要了她,并许诺一生。而孔慈生性太过温柔,不懂反抗,也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聂风,于是最后被雄霸设计嫁给了秦霜,惨死在那场堪称闹剧的婚礼中,成了步惊云复仇的引火索。
现在的情况又是如此,步惊云认为带流钰离开天下会和雄霸对他是最好的,所以没有在意流钰的反对便将他带了出来。
这种默默关心不求回报的做法纵然使人感动,但有时却也会令人无奈。
得到这样的回应,躺在步惊云怀中的流钰微垂下了眼眸,随后步惊云就感到大脑针扎般的疼痛,一夜未睡好的困意与乏意齐齐涌了上来,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流钰,最终还是抵不住这股强硬的力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被步惊云压在了身下,流钰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出来。虽是对步惊云这样武功不凡的人强制使用了能力,但他脸色一点不见苍白,反而愈发红了,红得不正常。
不过流钰大脑很是清醒,他知道自己应该找个药堂抓了药再在某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奈何脚步却有些虚浮无力。
只因流钰平时着实不太注重身体的锻炼,是以他底子虽然没有雄霸他们想的那样弱,但还是比不上一般的同龄少年,突然的一场高烧几乎就使他寸步难行。
步惊云的安危流钰并不担忧,毕竟这里荒无人烟,最多一个时辰他便会醒来,流钰该考虑的是如何在这一个时辰内离开这里不被他再次寻到。
眼神闪烁了几下,流钰微微抬头,发现已经看不到朝阳了,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笔挺着身体,流钰努力不让自己摇晃,慢慢朝前走去,又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子叫声。
“这位小兄…”来人声音在看到流钰转过去的面容时突然止住,转口轻声道,“这位小姑娘,你怎么会一大早孤身来到此处?”
然而流钰似乎根本没有停到他的问话,在动作顿了顿之后,就令人猝不及防地闭眼倒了过去,脑中最后想到的却是之前雄霸在他耳边的低语。
【钰儿,永远不要离开,无论发生何事,都只能待在爹的身边。】“哎?”男子一急,忙跑了过来扶起流钰,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顿时焦急起来,思索再三还是将流钰打横抱起奔回了自己住处。
男子速度颇快地将流钰带到了附近镇上,随后进了一家酒楼的后院,将流钰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另一位衣着简朴但浑身气质飘逸的中年男子闻声而来,看了眼流钰道:“晨儿,这少年是…?”
“师父。”男子叫道,“我是在附近的小树林里看到她的,而且…这是个姑娘家。”
“哦?”中年男子有些诧异,又仔细端详了几眼流钰,忽而笑出声来,摸着有点短的黑须道,“晨儿,这分明是个少年,不要以貌取人,为师早与你说过,凡事还得再细心些才是。”
若流钰此时清醒,看到了外面酒楼的名称——中华楼,再看到面前的中年男子及他对徒弟的称呼,定能想起这就是假死隐居武林多年的无名和他的徒弟剑晨。
剑晨听得师父这番话不由吃了一惊,之前他碍于认为流钰是个女子便没再仔细打量,现在再细细看去,果然发现这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小少年,虽然面目的确姣好如女子,但周身的气势和眉眼间的一丝英气却并不是女子能拥有的。
“看其衣着,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无名思索道,“也许是附近哪个富贵大户的小公子,为他请个大夫来看看,待醒了后再问清楚吧。”
“是,师父。”
剑晨心中犹疑一定,他倒不觉得这少年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只因少年在听到他叫声时露出的冷冽杀气是确确实实让他感受到了的,不过他为他探过脉象,知道对方没有半点内力,这才觉得奇怪。
不管如何,流钰的安身之处是暂时有了着落,但另外一边,雄霸的怒火却是燃遍了整个天下会。
——
“帮、帮主…”丑丑有些胆战心惊站上了前,这几日雄霸的情绪十分不好,被其一怒之下处死的帮众不计其数,就连他这样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说话也得小心翼翼,斟酌再三,否则下场绝不会比那些人好多少。
雄霸将目光移向他,“寻到步惊云的下落了?”
“没有。”丑丑小声道,“丑丑想,会不会是帮主误会了,云少…步惊云带走钰少爷只是为了保护他,而非背叛。”
雄霸目光沉沉,其中的无限压力几乎使得丑丑要丢盔弃甲再也不敢说话,不过这些是秦霜和聂风拜托他一定要说的,所以硬着头皮丑丑也不得不上。
“我自有思量。”雄霸沉声道,语中压抑了怒火。
当初在练功房内,雄霸是听到步惊云打晕流钰带走的声音的,若仅是如此他也不会怀疑他至此,但偏偏那些人在练功房中所说的话暴露了步惊云,使得他大怒不已。
一闭关完毕,雄霸就出手血洗了整个分会,他已经完全融合了那颗血菩提,功力和以前相比早已不是一个层面,对付一般的高手根本不在话下,就如踩死一只蝼蚁般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