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眸中的冰冷,将酸涩咽回肚中,“是。”
纤白的手掌放开颤抖的脖颈,溪孟安看着她,眼神变得柔和,“听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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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后走进尘家庄,众人看到在外面经常挂着温雅浅笑的圣忆风面笼寒烟,身后跟着可怜巴巴的小人,所有人都纷纷避开,远离随时会爆炸的两人。
舞儿迈着小步子,小跑跟着圣忆风走进沁园。
她才跟着他踏进屋内,抬眸便看到他猛然转身朝她压过来,她心虚地气都不敢喘,双手乖乖地背在身后,垂下头悄悄地看到他的双臂朝她伸来,而后听到身后的吱呀关门声,他将她禁锢在门板与他之间,动作从容优雅,没有怒气之下该有的粗鲁,然而,萦绕在她鼻端愈来愈浓郁的清香泄露了他的怒气。
温热的指曲起,划过她的眉梢,眼角,沿着她粉嫩的脸颊滑下,用指尖抬起她死死低垂的下颚。
“丫头,你太没自觉性了。”
她被迫抬起颤抖的睫毛,看到他唇角的笑,那清浅的笑靥飘忽而飘渺,仿佛下一瞬间便会化为虚空乌有,又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变得深幽莫测。
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抵着门板,一种预感在心底慢慢成形。
这次的误会,或许并不是坏事。
起码,师傅愿意与她说话,而不是向前几日那样躲着她。
第二百三十一章
舞儿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抓住在她脸颊摸索的手指,望着圣忆风,“洞里佷黑。”
“嗯?”他望着她略显紧张却依旧装着镇定的模样。
“所以我看不到。”她咽了咽口水,说地慢吞吞。
“所以呢?”他回握住她的小手,微微垂睫,视线落在她微阖的菱唇上,语气波澜不兴,“你想说,你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他会吻了你?”
“师傅好聪明诶!”她故作崇拜地眨着她的大眼睛,蒲扇蒲扇地望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下,重新背回身后,一只大掌轻易地握住她两只细腕,固定在身后。他咽下暗叹,经过短暂的沉默,终于启双唇,望着她的唇似是说给自己听,“你怎么能让他吻到你。”
他的声音很小,亦很轻,似是叹息,却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他缓缓抬眸,凝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舞儿,轻轻展颜,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似有干燥的木柴在离得很近的地方哔哔剥剥地燃着。
他俯首,吻住她。
他的唇温热而柔软,带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仿佛最好的蜜糖,在她的唇齿间萦绕。她微眯起眸,悄悄地瞧着他,虽然两人早已熟悉彼此的身体,但他的吻,还是会像初次那般让她心跳加速,心脏几乎爆炸…
双手被他固定在身后,无法习惯性的环住他,只能无法控制地将身体迎向他。他的薄唇含着她的唇瓣,婉转低吟,吻得愈来愈深,舌尖卷曲,逗引着她的小舌,纠缠吸允,从她柔软的内壁一直到皓白的齿,在她的口中的热度中他感觉到自己也烧了起来。他另一只原本托着她下颚的手逐渐下移,环住她的腰身,另一手也松开她的双手,拖住她的翘臀,轻微用力地将她向上一托,她用双腿环住他的腰,他的身体朝她压过去,将她抵在冰凉的门板上他的身体贴合。
他俯首恣意地吻着她,墨发从肩膀流泻而下垂到她酡红的脸颊上,黑发衬着他如玉的脸颊,别有一股魅惑的以为飘荡在她的眼前,让她的心情摆荡地更加厉害。微启凤眸,望着双颊绯红而迷乱的她,她的眸子没有闭上,他能完全清楚地看到她为他动情,在视线交汇的时候,宛如迷障的情欲如网如布,紧紧地将他们包裹其中。
修长的指稔熟地找到系于她腰间的绳结,指尖宛转勾挑,她外面的红裳松松敞开,修长的指以磨人的速度缓慢爬进她的中衣——
“少主,有事禀报。”高轩叶的声音,突兀的在舞儿身后的门板后方响起,吓得舞儿紧紧攥住他的衣领,在他的脸颊边大口的喘息。
浓浓地不悦瞬间爬上他的眉间,语气略带沙哑地低沉,“晚点再说。”
声音如此近,有如此、呃——特别,高轩叶几乎在同时就猜出他似乎破坏了好事,但他并没有打算离开,“少主,事情紧急。”
“师傅,放我下来。”她的腿还环着他的腰,身后就是高大哥,这样…实在是太怪异了!
她不敢看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而鼻端的香味愈来愈浓,加上方才的激吻让她的脑袋更加昏昏沉沉,中衣已经滑下肩头,露出一方雪白的香肩,愈是闻着他身上让她迷恋的香味,神智愈是迷乱。
他勾起薄唇,眯起眸子望着她,“让他等着。”
“师傅——”她娇羞地垂头躲开他的吻,粉拳捶着他的肩。
他轻咬她红润的唇,轻笑逸出唇角,魅惑的嗓音同时萦绕在门里门外的两人耳边。
高轩叶无奈地叹一口气,“少主,是溪孟安的事。”
他伸手拉好下滑她肩头的中衣,为她系好绳结,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朝软榻上走去,“进来吧。”
高轩叶从容迈进屋里,好似没有听到方才两人的调笑,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偏差地望着圣忆风,识相地不看他怀里头快要埋到地下的舞儿,“那个山洞里有密道。”
舞儿在高轩叶看不到的地方,眼睛滴溜溜转起来。
高轩叶干嘛干嘛告诉师傅山洞里有密道?难道师父之前不知道那个山洞的存在?这么说,不是师傅囚禁了溪孟安?
圣忆风修长的指勾起舞儿埋在他胸前的通红脸颊,眼神变幻莫测,指尖滑过她精致的五官,望进她那双迷惑的眼眸里,“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之前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他原本以为她只是无法忍受他对尹昭用严刑拷打的方式问出溪孟安的方式,没料到她居然那么艰辛是他囚禁了溪孟安。
舞儿沉默了半晌,而他也没有回高轩叶的话,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入鬓剑眉轻扬,眸底里的浮现出淡淡的愠怒,曲起中指和食指惩罚性地轻夹她肉嘟嘟的脸颊,轻叹一声,“影儿今天故意透漏你的行踪,我想要看看你究竟去干什么,所以才跟上去。”
“师傅是说溪孟安在骗我?他故意让我以为是你囚禁了他?”她的心紊乱了,还是不敢相信溪孟安那样一个惹人怜爱的人,会欺骗她,而且她还那么相信他,同情他,甚至为了他差点跟师傅闹翻。
他双手搂着她,将她往上提了一些,让她的背直直地靠在他的臂上,“我让尹蓉留在这里,是因为想要威胁尹昭,问出溪孟安行踪。”
原来师父威胁尹昭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怎么那么笨,之前只是在师傅威胁尹昭的问题上打转,却从来没想过师傅威胁尹昭做什么。
他勾起她的发,随意把玩,伸手再勾起一缕自己的发,以悠闲的神态将两人的发缠成一个结,凤眸静静地锁住她,“你若想治好尹蓉的眼睛,让高轩叶去,我不拦你。”
“但是尹昭绝对不能放。”他徐缓地说着,温柔地凝着她,仿佛一生都看不够。
他的眼神温柔如水,魅惑着她的思维,还来不及多想,一个“好”字就脱口而出,答应了他。
她的回答,取悦了他,他勾起优美的薄唇,状若无人地在她的额上轻印一吻,浅声表扬着,“乖。”
“咳、咳。”
自进屋后就被冷落的高轩叶轻咳两声,这才引起两人的注意。
圣忆风的视线终于从舞儿的脸上移到高轩叶的脸上,知道了高轩叶的言下之意,“山洞里有密道,所以你们没能抓住他?”
难道他们刚离开后,师傅早已准备好人手抓溪孟安?看来师傅之前是真的没有囚禁溪孟安。她惭愧地咬唇,伸手紧紧环住他,虽然她心里始终偏向师傅,但她之前还是愚蠢地以为溪孟安的失踪或许真得与师傅有关。
如果师傅没有做,那就是溪孟安故意演了一出戏。这么说,之前柳曦将他打成重伤,也是一场做给她看得戏么?
“他还真有一手,连做戏的地点都选得完美的天衣无缝。”本以为在那种后无退路的山洞里,真能捉到溪孟安,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这个对手,果然不能小觑啊。
看来,在比武前,不捉到溪孟安,会变成一个棘手的麻烦。
“只有五天的时间,一定要找到他。”
“是。”高轩叶目不斜视地转身慢慢退出屋内。
圣忆风凝着舞儿,淡淡一笑,亲昵地以指尖轻点她的粉颊,“我们的事,是不是要继续?”
音落,她娇小的身子被他的身体覆住,无法负担这甜蜜的重量缓缓倒在身后的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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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姐姐,我的眼睛真的可以好么?”尹蓉的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纱布,不安地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握住舞儿,无论语气还是动作,处处都显示着她的紧张。
舞儿怕怕尹蓉的手背,语气颇为轻松,“放心,高大哥已经为你治疗了,再加上持续服药一个月,既然高大哥说你能看到,就一定能看到。”
“高大哥真得说了我能看到?”听到舞儿提及高轩叶,尹蓉的脸颊微微发热。
“是啊!”
尹蓉微微下垂柳眉,抿唇轻问:“舞姐姐,高大哥长什么样?”
舞儿乌黑圆亮的星眸瞅着尹蓉,虽知她看不到,还是俏皮地眨眨眼,“那蓉儿觉得高大哥应该长什么样?”
“嗯——应该高高的,瘦瘦的,看起来很文雅,因为高大哥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竹香呢,说话时也很沉稳。”尹蓉为偏首,小脑袋里的开始描绘高轩叶的形象。
舞儿笑笑,“差不多诶。”
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出现在舞儿的视线中,舞儿抬眸,看到身旁笑眯眯地影儿,“咦,影儿!”
影儿笑呵呵地将托盘中的粥端出来,“我看蓉儿生病了,所以下厨煮了些粥来。”
蓉儿微微一笑,“谢谢影儿。”这些天,舞儿不在的时候,都是影儿来陪她,与影儿也熟悉了不少,而且两人年纪相仿,很容易说到一起。
舞儿拿着一双水亮亮的眼瞅着两人,站起身,拉着影儿在床边坐下,笑得促狭,“你们两个刚好能做个伴,这样我就放心啦,蓉儿也不会寂寞。我先出去了哦,你们聊。”
午后一场薄雨缓降,朦胧了所有的池水,冷雾轻雨交织成一片半头的白皑,片片落叶与花瓣漂浮在池面,远处看去,宛如一叶叶扁舟在水面上悠游飘荡。
雨水滴在八角亭上,发出叮咚的轻响,舞儿坐在亭内石栏上,将双腿挂在空中,轻轻摇晃。
她的发丝半干半湿,衣裙的下摆全被雨水打湿,冰冰凉凉地贴在她的肌肤上,虽然气温并不冷,但还是觉得很冰。
她抹去自己脸上的湿气,垂眸望着湿掉的裙摆,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天气明明很好,她就在院子里转悠着想事情,谁知道居然下起雨来,虽然她的轻功不错,但是还是被雨淋到,以这个模样回去,师傅又准会絮絮叨叨地说她不注意身体。
舞儿抬眸,望着亭外不远处的湖,所有所思,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急躁不安。
只要想起影儿,她就不自觉地怀疑影儿的身份,她将遇到影儿起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觉得实在是刻意。
她与溪孟安的初次见面,是因为影儿;后来跑去与溪孟安见面,也是因为影儿说喜欢溪孟安;再后来,在追忆圆见到柳曦强迫溪孟安,还是因为影儿说要去找溪孟安;就连这次去山洞寻溪孟安,也是由影儿口中得出的消息,而师傅根本就没有囚禁溪孟安,更不可能与高大哥在大厅商讨什么还被影儿听到。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如果溪孟安的一切都是为了骗她,博得她的同情,那溪孟安一定是想要复仇的,而影儿肯定就是溪孟安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舞儿想着,自我厌恶地将手中的石子用力抛到不远外的湖面,激起一阵阵水花。
为什么她总是不能为师傅分忧解劳?真的要疯掉了。
等等,她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影儿有问题,她跟踪影儿一定能知道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夜静悄悄的到来,整座城顷刻间披上五彩缤纷的彩灯,酒楼客栈热闹纷呈。
在狭窄而无人的小巷中,一抹黑影迅速跃出的客栈窗棱,紧接着,另一抹娇小的身影跟着掠出,踩着如猫轻巧的步伐,与夜色相融为一体,乍看之际,形似风,影似混。
后面的黑影隔着安全的距离追逐着前面的黑影,直到郊外的竹林,两个黑影接连进入竹林,悄然无声。
突然,后面那抹娇小的身影停于一棵树下,轻巧的一跃而起,落于繁茂的树枝上,用树叶掩去自己的身影。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身上,风起,树摇,可是身影却站得极稳,仿佛与树枝已成为一体。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张娇嫩脸。舞儿透过层层树枝,眼睛很亮,跳跃着慧黠的眸光,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突然停下的那抹黑影。
黑暗的竹林飘洒着阴沉的气息,尤其在夜色中,风吹起阵阵簌簌声,更显得阴森,让人颤栗。
隔着层层树枝的前方,那抹黑影背对着她,忽然开口,“出来。”
舞儿一震,手紧紧攀住树枝,一动未动。
影儿发现她了?可能!她的身手相当轻,而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除非有相当高的武功的功底,否则不会发现她。
舞儿立于树上,决定按兵不动。
前面那抹黑影侧着,看着右方,“出来。”
舞儿盯着影儿的背影,忽然百感交集,影儿的声音相当冰冷,甚至比独孤翊最可怕的时候还要让人打颤,她真的是那个被她救了的可爱女孩儿么…
为什么她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大家就不能简简单单的生活呢…
舞儿提气,正欲飞下树,前方右侧突然传来x的声音,而后一个颤抖的身影缓缓地从树丛后爬出,跌跌撞撞的爬到影儿的脚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的…”因为距离比较远,舞儿竖起耳朵用千里闻音听到那人哆嗦的声音,听来像是五、六旬的老人。
“莹姑娘,我、一不小心走错了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放过我吧…”又传来的声音,那人似乎又朝影儿爬过去一些,“求求你,我还有一个孙女要养…求求、求求你…”
蓦地,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道血流在月光下喷洒而出,划起一道血弧。
舞儿反射性的用手捂住嘴,生怕发出声音。这个下手如此狠厉不留情的人,这真的是那个天真的影儿么?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远处那五、六旬的老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前方笔直立于月色中的黑影,收起刀,没有丝毫停留,迈开步伐继续朝竹林深处走去。
粉色唇瓣微抿,未带面罩的舞儿,足尖轻点枝头,身影如蝶般,让人来不及眨眼便已消失在树枝间。
然而跟着跟着,前方不远处的身影陡然消失,毫无踪迹。
舞儿连忙飞跃上树枝间,挡住自己的身躯,同时四处观望,搜寻影儿的身影,半晌过后,仍然毫无所获。
她气恼的在树枝上坐下,望着前方的几棵参天大树发呆,要命,她居然把人跟丢了,难道这里跟魅门一样,四周布着界么?
夜很静,竹林悄然无声,没有声音。
只有一股淡淡的气味从不远处逐渐散发出来,觉察到不对劲的舞儿急忙屏息,蹙起黛眉,转身跃离树梢,足尖如蜻蜓般轻盈的点在青竹上,轻巧的沿着原路跃出竹林,不落一丝声响。
舞儿离开竹林,因方才在竹林中吸入了淡淡的气味,头有些发晕,摸摸身上,掏出绝姒给她的药瓶,发觉最后一颗药昨天给了山洞里的溪孟安,她暗咒一声,来不及回到尘家庄,就近找到一家药铺,买了些解药,自己服下。
转身正欲走出药铺的舞儿,被药铺里等待看诊的人的闲言闲语吸引,停下了脚步,坐下一旁,假装喝茶倾耳听起来。
“听说新任太子要成亲了,你们谁知道是哪个大人的女儿?”
“太子要成亲了?”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好似要成亲的人是他一样,“哎,不用想都知道是个大家闺秀,这还用问。”
“错!”刚抓完药的一个青年听到他们的私语,走上前,一个字否定了他们的结论。
“不是?那你知道是谁?”
“当然。”那青年在一旁坐下,悄悄地超几人招手,示意几人将头凑过来,而后轻声轻语道,“听说是咱南城主的义妹。”
哐啷,茶杯在舞儿僵化的手中掉落,狠狠的砸在地上,打断了几人的窃窃私语。
几人回头看了眼舞儿,“小妹妹,你没事吧?”
舞儿脑袋一片混沌,侧首面对几人,呐呐道,“…没事。”
这么一说,几人转过头又聚集在一起。另外几人更疑惑了,“那怎么不是大家闺秀了?”
“你们不知道?这事你们都不知道?”青年摇摇头,声音又低了几分,“凝香苑的掌柜,冷凝香,你们听说过吧?没几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传说,冷凝香就是咱南城主的义妹。”
什么都还不及想的舞儿,立即起身朝外奔去,留下身后的闲言闲语。
入了夜的凝香苑,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热闹,一踏进楼内,扑鼻而来的就是脂粉和酒水的味道,舞儿穿过层层纱帐,道道娉婷的身段,走上喽一把推开绝姒经常在里面休憩的屋门。
屋内绝姒静静坐在铜镜前,手执木梳轻轻的顺着披散在身后的发。
一股红风卷过屋内,停在铜镜前,一把抢过绝姒手中的木梳,“你要嫁给司空离?”
绝姒一怔,抬眸望着怒气冲天的舞儿,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清澈眼眸里,逐渐变得温暖起来,“舞儿,你来了。”
“我问,你是不是要嫁给司空离?”舞儿手中紧紧攥着木梳,似是再用力,就会折断手中的梳子。
绝姒转首,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开始上妆,“司空离是太子,嫁给他我就是太子妃,你不为姐姐高兴么?”
绝姒的语调淡淡的漾着喜悦,听在舞儿耳里,却是另一种落寞。
舞儿‘啪’的一声将木梳扔在桌上,“独孤翊逼你的?”
“不,翊哥哥没有逼我。”这是她欠翊哥哥的,应该还,也必须还。
“你骗人!”舞儿异常激动,看着绝姒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红了眼睛,“一定是他比你嫁给司空离!一定是他!”
“舞儿,你别激动,真的不是翊哥哥。”绝姒站起来,双手按着舞儿颤抖的双肩,“是我自己决定嫁的。”
舞儿甩开绝姒的双手,“你骗人!你骗人!你喜欢的是师傅,怎么会想嫁给司空离!”
出口的话,让舞儿和绝姒两人同时怔住。
绝姒眼底流转出一股子难以阻挡的哀伤,她撇开脸,不去看舞儿,双手撑在桌上,缓缓的握成拳,冷静的重复自己的决心,“嫁给司空离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舞儿抬眸,受伤的望着绝姒,“姐姐故意的吧?你故意不让我心底好受。”
“舞儿!”绝姒转首凝着舞儿,忽而,她叹了一口气,“我年龄不小了,该为自己考虑的不是么,我见过司空离,是个…不错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我。我也想要一个疼爱自己的人,这样不是很好么?”
舞儿瞅着绝姒眼底的坚决与认真,心里一路上积郁起的沉闷,慢慢的消散,“所以说,姐姐不是故意为了气我?你是认真的?”
绝姒摸摸舞儿的脑袋,“傻丫头,姐姐为什么要气你,是我突然在你跟他之间插了一足,是我的不对。错的人是我,我为什么要气你?”
小手抬起,抓住绝姒覆在她脸颊上的素手,水汪汪的瞳眸里都是对绝姒的担忧,“既然不是赌气,姐姐会幸福的对不对?”
绝姒看着舞儿,眼底有一瞬间的失神,空茫茫的苍白,然而很快又恢复笑容,“对,我会幸福。”
推开大门,舞儿满腹心事的走进了前院。
抬眸,便见高轩叶立于门前望着她,似是专门等她回来。
舞儿走过去,脸上写满问号,“高大哥,你在…等我?”
“嗯。”高轩叶脸上难得的露出难为之色,幽幽叹了口气,“想请绝舞姑娘帮个忙。”
“什么忙?”她能帮什么哦。
“你能不能跟尹蓉谈谈?”
舞儿望着高轩叶,一下子明白了是什么问题,抱歉的弯起唇,“尹蓉除了尹昭再没接触过什么人,在这里高大哥你又是她第一个接触的人,待她温和,所以尹蓉对你很有好感。我也旁敲侧击的说过,但是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听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又不敢直说,怕伤了她…”
高轩叶垂眸,而后微微一笑,“知道了,我会找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