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风舞,情一诺_第二百章
诺大的房内,四五个丫环端着水盆,拿着毛巾,颤抖立在一旁,绝姒坐在床边,黛眉紧拧,脸上始终被担忧所笼罩。
“快,快去宫里请御医!”绝姒擦拭着独孤翊不住往外渗的汗水,动作熟练而镇定,仔细看去才会发现细微的颤抖。她就知去魅门不可能安全回来,他为什么这么冲动!
“慢…”独孤翊抓下绝姒的手,困难地开口:“此毒名鸩,只有一人能解,请御医也没用…”
“又是只有一人能解的毒!”柔柔的嗓音中带着恼怒,随即看着独孤翊的眼神变得迷离,“高轩叶?”
独孤翊虚弱地闭上眼,任由绝姒帮他擦拭着不断渗出的汗水,“对。”
“端药来。”绝姒伸出手,接过身旁小丫环的药碗,细心而小心的帮独孤翊喂下,不出片刻,独孤翊便安睡过去。
“睡吧,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拿到解药…”绝姒担心地望着苍白的独孤翊,心底泛起疼惜。
“你们好好照顾城主,他醒来后就给他服下方才的药,如果问起我,就说…解药和舞儿,我定会帮他带回其中一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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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绮无声无息她来到圣忆风身后,“少主,绝姒在魅门外。”
闻言,圣忆风微微侧首,眼底滑过一抹深思,“她又来做什么?”这三年来,绝姒隔段时间就会出现在魅门外,他从为召见过,前段时间开始不暂再出现过,今日为何又来了。
“她说一定要见到少主。”
“带她进来,到大厅候着。”独狐翊中了毒,怕是来求解药的。
“是。”
裹在长袍下修长的腿跨进大厅,目光直直她射向厅中背对他的绝姒。
感受到背后的凌厉视线,绝姒转身,望见的却是尔雅的温笑。
俊逸的脸上噙着尔雅的淡笑,他悠悠她从绝姒身边迈过,并没有像住日那样走到高台的檀木椅上,而是在她不远处坐下,“为独孤翊而来?”
绝姒看着那张念了三年的脸,心里一阵苦涩,“希望门主能手下留情,让绝姒带解药回去。”
圣忆风抬眸,温温地望着她,“舞儿,解药,自选一样。”
狠狠咬住朱唇,思量着该如何,先解药吧,这样翊哥哥以后才有机会夺回舞儿。
正欲开口,轻浅的嗓音又飘来,“选了解药,舞儿以后就是魅门的人,我便不会放她回去。”“你…”
他转首,望着厅外成片的火红梅海,“她本就是我的人,三年前错过一次,如今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屋外风轻轻她吹起,方才走来路上采的一朵梅,在轻拈的指间颤动,似是要随风而去,他微怔,收紧指,将花瓣留在手中,他再也不会让她溜走。
丫头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只会为她着想,却从来没为自已想过。
这回,无论她的心在哪,他都要自私的将她留住,今后的日子,他要留给自己。
“舞儿是翊哥哥未过门的妻,门主这是强人所难。”绝姒不甘心她咬住唇,她一定要让舞儿跟着翊哥哥!
“三年前,你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让舞儿跟着独孤翊。”他轻轻摇头,施施然地向她迈去,修整的干净漂亮的指尖极尽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嗓音中和着淡淡她笑,“今天,是因为太喜欢我,所以不让她跟着我么?”
“你…”红晕刹时间晕上脸颊,绝姒踉跄后退数步,她的慌乱因他的碰触,更因他竟看出了的心思!从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她便掩饰自己的情绪,自认为已滴水不露,他为何还会看透!
“不用惊讶,那种迷恋的眼神,我见得多了。”他收回手,轻轻她擦拭方才碰过她的指尖,仿佛碰触到的是不干净的东西般。
绝姒羞愤地看着他的动作,却被他堵的一字都说不出。
他望住她,深深地,清清地,忽而,勾唇展开一抹极尽妖美的笑,“不管她是谁的未婚妻,以后都是我的人。”
绝姒忍住怒意,先保住翊哥哥的命要紧,“好,我答应你,解药拿来。”
“你错了,刚那个不是条件,只是像你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那你想要什么?”绝姒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他勾起一抹笑,“兵符,将独孤翊的兵符拿来给我。”
“不可能!”他居然知道独孤翊手中有兵符。
“是么?那独孤翊只能等着送死了。”他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其实,我并不想要他的命,既然这个条件你无法答应,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轩叶,送客。”
“等,等等!”绝姒望着他欲言又止,不断地绞着手里的帕子,翊哥哥要兵符是拿去对付魅门,皇上若知道一定会龙颜大怒,将兵符偷出来,说不定翊哥哥才不会越错越离谱。
看绝姒挣扎的模样,他又道,“兵符对我来说无用,我只是想让它物归原主而已。”
几经挣扎之后,绝姒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给我时间。”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他轻瞥了眼她,眼神中带着不屑,悠悠转过身离去,“轩叶,解药拿给她。送客。”
高轩叶将解药递过去,心下万般的不情愿,那药引极难找,他费了很久的功夫才弄到,想到药引,又想起泠沉香那妮子,随便下毒就好,偏偏要下鸩,他的解药,他的心血,那个心疼哪。
“等等!”绝姒忍不住,又出声叫住了离去的背影,只是他并不见停步,她又紧接着道,“独孤翊手中有魅门外的布阵图!你…要小心。”
圣忆风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迈开,始终没有回头。上次独孤翊进入魅门找舞儿,他就猜到了独孤翊可能有进魅门的图,只是没想到,居然拿到了所有的布阵图!
看来,这门内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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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菲守着冷清清她房间,燃着火焰的美眸瞪着镜中绝美的脸庞,手指嵌入手心内,露出丝丝血迹。
绝舞这次是真正的回来了!自从那日之后圣忆风再没有踏入过佚苑!
她不能在这儿干巴巴地等,她要做点什么才行,不能让好不容易赢回的人再次被绝舞抢去!
“过来!”杜玉菲叫过门外的婢女,扬起她美丽的凤眸问道,“少主人现在在哪?”
“回小姐,在大厅。”
是在商议柳曦的是吧?不知道柳曦最近有什么动静,听说他向圣忆风下了战贴,应该是在商议这件事,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下去。”杜玉菲的视线重新落回铜镜上,美颜上满意地勾出一抹笑,重新穿戴整齐朝屋外走了出去。
第二百零一章
“舞姐姐。”宁儿笑眯眯地走进屋,叫了声屏风后沐浴的舞儿,将托盘放在桌上,“高阁主让厨子炖了这些补品,让你一定要吃,还让我转告…说…”
屏风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舞儿跨出木桶,拿起浴袍裹在身上,好奇宁儿为何吱吱呜呜了半天还没说出半个字,“还说什么?”她穿完衣服走出去坐在榻上,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拭长发,发觉宁儿低着头,还是一句没说,她偏首,睁圆眼睛忍不住又道,“还说什么?”
“说…舞姐姐本来就大病初愈,加上这两日…因为少主,身体更加虚弱…所以要好好补补身子…”话说完了,宁儿的头也快埋到了胸前,留一个头顶给同样满脸通红的舞儿。
啊——丢人的丢大了!舞儿拿过榻上的抱枕一把将自己埋进去,这下完蛋了,闹得人尽皆知让她以后出去怎么见人哪!
就在舞儿羞闷地不愿探出脑袋的时候——
咚,咚,咚。
“谁?”宁儿轻声问道,生怕是圣忆风,那个少主虽然俊美,可是她见了却怕得很。
“杜玉菲。”杜玉菲娇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几乎在同时,舞儿将头从抱枕地下探出,对宁儿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这才朝门口走去。
舞儿打开门,一看到杜玉菲那张脸,火一下就窜到了脑门,瞪圆美眸,“你来干吗?”
杜玉菲看着舞儿的模样,舞儿刚刚沐浴完,小脸儿沁着沐浴过后的润泽,粉颊嫣红,软嫩的模样就像初生的婴儿,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然再美的模样看在杜玉菲眼里都十分的碍眼!
“我找少主。”
舞儿想起那日被杜玉菲挡在门外的场景,一抹狡黠自眸底掠过,“我、师、父、不、在。”
说完,就要将门关上,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插了进来,刚刚好把住门沿,舞儿可没有当初杜玉菲的那么多顾忌,她狠下心不顾门间的那只手,迅速将门用力关起来。
“你!”杜玉菲根本没想到舞儿会不顾两门间的手,而且还用那么大的劲把门关起来,盈盈水眸立刻含满怒气,垂眸看着那只刚被无情夹住的手,一道红色的印子横在手背上,分外显眼。
舞儿急忙把门拉开,笑脸上尽是歉意,黛眉也紧紧地蹙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的手会突然插进来,没事吧?”
“你少装模作样!”杜玉菲气结的一掌推开门,走进去。
舞儿刚好站在门后,被她这么一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开始一双杏眸瞪着杜玉菲,突然,一朵如春花般的微笑在她的唇畔泛开。
杜玉菲看着舞儿千变万化的表情,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熟悉的香味缓缓飘来,下一刻,一个身影越过她走到舞儿面前,一个大掌便将舞儿捞了起来,顺着胳膊看上去,一身紫衣的圣忆风正用柔和地能溢出蜜的眸子望着舞儿,“摔疼了么?”
杜玉菲看向舞儿,那双刚刚还挑衅地冲着她笑的眸,此刻盈满了泪水,经圣忆风这么一问,扑簌扑簌的落下来,杜玉菲愕然地看着舞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舞儿又眨了眨眼,使劲儿挤了挤,两行泪水顺流而下,小嘴瘪起来,顺着搂着胳膊爬到圣忆风的怀里,搂住他的颈,“她好野蛮,我不让她进,她就把我推倒坐在地上,屁股好疼。”
圣忆风从头至尾都没将看过杜玉菲一眼,他搂着舞儿走进屋里,将舞儿安置在他腿上,才缓缓道,“进来。”
杜玉菲僵硬地走进去,站在亲密的搂在一起的两人面前,水袖内指尖狠狠地掐着手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内心的痛楚和屈辱。
圣忆风修长的指绕着舞儿颊畔柔细的发丝,“找我有事?”
“只是…看少主这段时间忙什么。”
舞儿脸上方才泛流的泪水,这会儿已经消失,只留下两道泪痕嵌在脸上,她搂住圣忆风的脖子,冲杜玉菲扬起黛眉,唇角弯弯道,“你没看到么?师父在忙着陪我呢,当然没空去找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去。哼!”
“丫头…”他无奈地看着淘气的她,眼里尽是柔情。
她重新将脑袋搁回他怀里,挑衅地冲着杜玉菲笑道,“本来就是嘛…”
“颜琦,进来。”
颜琦端着一个木盘走进来,站在杜玉菲身旁,“少主,端来了。”
“嗯。”圣忆风抬眸,看了眼杜玉菲,又将视线落在木盘中的小瓷盘上,对杜玉菲道,“看到那个了么?”
杜玉菲侧首看了眼盘中一小颗药丸,心猛地一紧,他要她死?!
圣忆风看出她的疑惑,“放心,不是毒药。”
盈盈水眸带着不甘看着他,她并不怕死,她只是心痛,心痛跟了他三年之后,仍旧在他心中没有丝毫的分量,“玉菲不怕死。少主要玉菲死,玉菲决不苟活。”
圣忆风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把它吃了,我保证不会要你的命。”
是的,他只保证不会要她的命,但不保证不会让她痛苦,杜玉菲心下明白那颗药丸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要她吃,她能不吃么。她拿起盘中的药丸,一口气吞下,没有一分的犹豫。
“颜琦,检查她是否吃了。”
颜琦上前掐住杜玉菲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口,认真检查过后道,“咽下了。”
“那颗药是慢性软筋散。”
“你在妨我?”突然,心中某一处被针扎般的痛,他是她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待的人,而他竟然还不信任她?!她承认三年前是她陷害他,但自从三年前开始跟着他,她一直是一心一意,她不相信他看不到她的努力!
“不,我相信你对我的真心。”感觉怀里人环在他脖上的手收紧了,他安抚地拍了拍舞儿的背,凤眸觑向木然的杜玉菲,“我是不放心你对她会不会怎样。”
杜玉菲将视线移到他怀中的舞儿身上,全身似处于万年冰窟,全部的爱恋都在瞬间冰冻,她的确不敢肯定哪日会不会失手杀了面前这个看起来此刻嚣张无比的家伙。
“你的武功比她高,我不放心,软筋散只会让你功力减弱直至完全丧失而已,并不会要你的命。”等到她武功丧失的那一天,他便会将她放出魅门。
杜玉菲冷笑,对练武人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武功尽失去,而他竟说‘只不过’,“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圣忆风抬眸,直直地望进杜玉菲漾水的眸子,双眸看不出一丝情绪,“毕竟你跟了我三年,我没有那么残忍。”
这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她不想去想;这句话是否为了利用她而说,她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她冰冻的心出现裂痕。他这算是施舍么,算是对她还有那么一丝的怜惜吧,她对他的决定该感到欣慰么…
她不想再争了,从见到圣忆风的那一刻争到现在,他心中仍旧没有她一丁点的位置,满满得全部都被绝舞占去。
再继续争四年、三年,或许还是一样的结果吧,不,或许争一辈子,都是同样的结果。
杜玉菲望着他,扯出一抹痛苦的笑,而后转身走出房内。
舞儿瞧着杜玉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竟愣起神来,心里有一丁点的同情她,呢哝道,“她其实也很可怜…”
瞧着她呆愣的可爱模样,他莞尔一笑,“知道她可怜,你方才还演戏,哭的那么梨花带泪,可怜巴巴。”
舞儿似是没有听进他的话,一直望着杜玉菲门口,突地又摇摇头,坚定的眸子绽放出异常明亮的光,“不,她一点都不可怜!她霸占了师父三年呢!”
他轻笑出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心,将她湿漉漉的发又揉成了一窝蜂,“你啊!”
忆风舞,情一诺_第二百零二章
“对了,师父!”舞儿似想起了什么,倏地在圣忆风怀里转了身,双手抱住面前的有着尔雅笑容的俊颜,“我要告诉你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但是说了心里才会安心些。”
圣忆风微倾身,勾过一旁的帕子覆在舞儿头上,替她擦去湿漉漉地水珠,“恩,你说。”
“我在南城府,听独孤翊跟姐姐说话的时候,提及过一个人,说那个似乎对魅门有危险,所以独孤翊想要去拉拢他直接对付师父。”可是她实在想不出那个人究竟回是谁,思来想去,始终猜不到如今还有谁对魅门有威胁。
听到舞儿提及绝姒,圣忆风的眸微微黯下,“独孤翊是否提及过那人的名字?”如果舞儿知道了他和绝姒的事,会怎么样?
头顶的帕子忽上忽下,面前的俊颜也看得不太真切,舞儿一噘唇,顺手扯下帕子,“一会儿再擦啦,这样看不到师父诶。”才和师父团聚了几天,她还没看够呢。
听到她稚气的话,他温柔的笑了,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喔——”,舞儿偏着脑袋,微微拧起了眉,想了半天,还是懊恼地叹了口气,“他和姐姐谈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很小,我还是在树上用师父以前教我的千里闻音才听到的。”
“这样…”他温柔如波的眼神,逐渐地逐渐地变得犀利起来,瞳眸中倒影出她好奇的面扎,只见她忽而一笑,巧笑道,“我原来竟没注意过呢。”
他从自已的猜测之中回神,凝神望住她,“注意什么?”
“师父在想问题的时候,眼神会变喔。”舞儿笑眯眯地道出自已的新发现,最后还不害臊地补上一句,“而且,师父似乎只有在看着舞儿的时候,眼神才会很温柔很温柔。”说完,她也被自已的话逗乐了,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起来。
他先是怔了下,随后看着怀里笑得花技乱颤的人儿,唇角的浅笑逐渐扩散开来,最后终于不可抑止地抱着怀里的人大笑起来。
他的丫头,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啊。
两道交织的笑声透过镂花大窗,洒向惊风苑,吓得园外正欲进苑送餐的宁儿手一松,满盘的食物无辜落地。
宁儿吃惊地望着苑内,怔仲了片刻。
少主居然会笑得,那么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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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姒轻轻地擦拭着独孤翊额头冒出的汗水,宁愿那样的痛发生在自已身上,而不是独孤翊,“一定很难受吧,再忍忍,刚服下解药,应该不久就会好了。”
独孤翊双手紧紧地抓住被褥,忍着体内的剧痛,那痛楚像火烧般撩过他的五脏六腑,宛如一把火炬在炙烤着他,必须用非常的强的意志才能将痛楚将到最低。
许久之后,体内的烧痛逐渐降温,一道道暖流缓缓滑过胸口,疼痛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他终于能够开口问出疑问,“圣忆风愿意将解药给你?”他不信圣忆风就因为和绝姒的一夜,就愿意赠送解药。
“还是你跟他用什么做了交换?”那个可恶的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将解药给绝姒!
绝姒将手里的毛巾放进喷盆中,示意丫环将盆子端出去,这才回视脸色还带着浓重苍白的独孤翊,语气苦涩,“你认为,我身上有东西是可以拿去交挨的么?”
看着绝姒的愁容,让他对圣忆风的恨又加深了一层,“他到底有什么好?!”
“哥…”绝姒望了眼他,思付半晌道,“他是跟我说了条件,但是我并不认为是因为这个条件他才愿意给解药。”
“他说让我们永远不要想着将舞儿带回来,他不会再将舞儿交出来。”绝姒不断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你也知道,若他不放人,我们也根本无法将舞儿带出来,这根本就不算是条件。我想,他是刻意将药给你的…”
“刻意?”独孤翊望向绝姒,蓝眸里闪着仇恨的光芒,“你其实是想说,他不想让我死的这么容易是吧?”
“哥…”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他,她与圣忆风的交换条件,是兵符。现在的独孤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独孤翊了,为了舞儿,他什么事都做得出。
独孤翊凝视着绝姒,泛着笑的眼眸像是利刃一样能穿透她的整个思维,“若有一天我和他必须死掉一人,你会帮谁?”
“我…”绝姒咬着牙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俩人都是她最爱的人,她一个也不想让他们死掉!
独孤翊猛然将绝姒拽进怀里,冷笑道,“我们十多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他给你的那一夜?”
“哥!你别这样,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绝姒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绝姒看着独孤翊冰冷的蓝眸中掩藏的受伤,罪恶感突然的席卷而来,圣忆风并不爱她,而她却为了圣忆风说出伤了他的话,十多年来他将她当作亲妹妹一样啊!
“送死?我还没那么不中用!”看着绝姒的慌乱,独孤翊不自在地放开她,烦躁地将头埋进膝盖里,他在干什么!他吓到她了!“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绝姒起身,不放心地看了看他,而后走出了房间,替他将门轻轻地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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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的东部,三个月前,开始出现一座名为追忆的庭院。
庭院很大,长形的苑落蜿蜒在南城一角,宛如一条龙静静盘踞。
在庭院错落的楼阁深处出绵延而出的数十里莲池在柔风回旋间从时淡时浓的氤氲中飘散出宜人的莲花香气,因此地特殊的水质,池水始终保持不温不热的温度,满池的莲花得以常开不败。
柳曦坐在莲池中央的亭子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满溢的香气与莲花的气质,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一圣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