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面对我?!”
他的眼,流露出深浓的哀怆,让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高轩叶都不禁为之震撼,过了这么多年,他又见到少主的真面孔,然而却是在这种凄迷生悲的情景之下。
他的丫头说,无法再面对他…
就在他纤长浓密的睫垂下的一刹那,一道声音石破惊天的响起,“舞儿,小心!”
即刻抬眸,远方一抹银光掠来,锋利的剑即狠又准地朝舞儿的后背刺去,分明是想一剑夺命,他心陡地一提,那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空气,一阵窒息。
她已退离太远,他还来不及出手,一个高大的身躯推开还未来得及反映的人儿,硬生生地挡下了那一剑。
“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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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舞儿看着那柄锋利剑芒不偏不倚地刺进是独孤翊的胸口,惊恐地倒抽一口气,大惊失色的急奔过去,“木头!”
“轩叶。”
轻轻一声令下后,高轩叶已和凶手过了几回招,在过招中,眉头不由得拧起来,脸上的表情甚是疑惑。短短几招,那名黑衣人便被高轩叶拿下,却也在被擒住的瞬间咬舌自尽。
高轩叶收手,担忧地看着将视线牢牢锁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人身上的圣音,犹豫后开口道,“少主,是日教的人。”这个人武功并不高,日教若是要斩草除根就不会派这样的人来,更不会单枪匹马,太令人怀疑。想着,便将视线移到杜玉菲脸上,探究的观摩起来,或许又是这个女人的诡计。
杜玉菲抬起勾魂地眸,看看高轩叶投来的疑惑目光,又看向警戒地望向她的圣音,妩媚地将浓炙的感情递过去,“这个人可跟我没关系,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逃。”
剑尖刺破了独孤翊的蓝袍,刺入他的胸肌,鲜血汩汩渗出,舞儿将浑身是血的身体揽进怀里,心惊地望着伤口,伤口的血不住的往外涌,似乎永无止尽。
“木头,你没事吧…”她抱着独孤翊的头,看着那张平日里不饶她的嘴巴此刻煞白,本就来不及完全停止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越来越多,“别吓我啊…呜…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剑,为什么!”她还不起啊,她拿什么还他!
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伤口的疼痛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淡化了许多,“没事…有什么好哭的…”
他不住地喘气,胸口起伏不定,吃力地抬起手臂抚上她的脸,这一个动作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能看到你为我流泪,值了…”
独孤翊的伤势将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推向了高峰,没有一个煽情字词的话语像是一把催化剂,令她大哭起来。刚才在师父面前,她忍着不能暴露太多的情绪,此时此景无疑给了她一个借口,将心头聚积的情绪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不要说话…求你不要再说话了…”木头不能有事,若真出事,这份情债更是怎么也算不清了!
舞儿撕下衣角的布裹住独孤翊的伤口,但是鲜红的血却像泉般奔涌不止,才瞬间又将绯红的布料浸湿。她无助地捂着伤口,不曾遇到过这种问题的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看着独孤翊越来越弱的气息,惊慌扼住胸口,她不能让他死!
圣音默默地望着地上早已泪水洗面的舞儿,一颗心犹如堕入是万丈深谷,挺拔的身躯凝立不动,俊容苦涩,她竟这么心疼独孤翊…
看着她的伤心,心比她还要痛,顾不得对方是独孤翊,圣音无力地开口,“轩叶,过去看看。”
才刚开口,又想到了什么,讽刺地抽抽嘴角,想起她方才的话,那些话犹如鞭子般狠狠地抽在他心口,“算了,忘记她说过我没有资格。”
舞儿听到圣音要救独孤翊,才松口气又因他下一句话,心狠狠地揪起来,自己说过的话,重新从师父口中说中,竟是如此的伤人。
抱着独孤翊,舞儿无助地望向远处的圣音,这里除去师父没有人能够依靠了,先救木头才主要的,“师父,救他,救他啊…”
微风吹起他的紫色衣衫,袖口的莲仿若经受不住如此悲伤的气氛,似是要从袖口上飞出般,在风中狂曳起来。
他望着她的泪,听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向他求情,倏地收紧袖袍,飞舞的莲顿时安静下来,“轩叶,带他到最近的客栈先住下。”
“怎么样,怎么样?木头脱离危险了么?”一直等在门外的舞儿,看到高轩叶出来,急忙上前询问,“没事的,对不对?”
第一百七十三章
高轩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别有用意道,“不知道是那一剑刺的太妙,还是独孤翊躲的妙,完全没有伤到他的筋脉。”妙就妙在,那剑只要再进一寸,便会要了独孤翊的命。
“就是说他没有危险了,对不对?”听不出高轩叶话里的用心,舞儿只听得出高轩叶并没有受很重的伤,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就像压在肩头的包袱被卸了下来。
高轩叶微微颔首,舞儿开心的差点欢呼出来,“那也不会有后遗症?”
“不会。”
“少主。”高轩叶看到舞儿身后的圣音,微微颔首后退开,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舞儿一听到圣音在身后,兴奋顿时冷却,紧紧捏住衣角,不敢转身。她感觉到他轻轻的步伐又向她迈近两步,身后熟悉温热的体息萦绕在她的周身,心又一阵慌乱。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他垂眸凝视她精致的耳垂,她紧绷神经背对着他,冷风扬起两人的发丝,在风中痴痴缠绕,一如此刻混乱的心境,剪不断,理还乱。
“预备一直这样背对我?”圣音看着她的背影,心绪起伏翻搅。
她昨夜的话,宛如尖刀刻在他的心口,句句锥心,刀刀凌迟。
昨夜的事情疑点很多,但一想到她有可能离开,他就无法冷静地思考前因后果,整个脑海都是她昨夜坚定决绝的眼神。
他用一整夜冷却她异乎寻常的反抗带给他的所有震撼,然站到这里,那些话还是会在头脑中清晰地罗列出来,更是衬得所有心伤无所遁形。
许久,她迟缓地转身,鼻尖碰触到他的胸前,脚步不由得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头却始终不敢抬起来,视线落在他衣服的下摆,看到深紫的衣袍下雪白的中衫,“没有。”
她还是这样,一旦紧张地不知所措就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逃避惊慌。这样的举动,他是不是可以把昨夜理解成她一时激动而造成的错误么?她现在应该也后悔了吧,只是怕他生气所以不敢面对么?
他静默地看着她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言不语地上前一步。两人一退一进,到最后她只能抵着墙,再无退路。
“头抬起来,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因昨晚的话而愧疚。”平缓的语调徐徐如风,携着哀伤的气息,短短一句话里隐含着深深地控诉。
她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蓦地抬头,直视他温和中藏匿着凌厉的视线,“我没有愧疚。”
“舞儿。”屋内的低沉而有些微弱的声音响起,划破冷凝的气氛。
舞儿心下松口气,木头这句话简直如降天兵,在师父逼人的气势下,她就快要窒息了。在她还没有理清所有的思绪之前,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圣音来不及阻止,舞儿已经转身迅速走进屋内,随即关上门,将双眸盛满哀切的人关在门外。清新的香气霎那间在屋外弥漫开来,随着时间的流失,愈加浓烈。
良久,他握拳旋身离去。
一袭青衣的高轩叶出现在客栈的后院中,“少主。”
“杜玉菲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已押回魅门囚于地牢之中。”之前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加上昨夜一夜未眠,他终于弄清了不少事情,“前些时日的命案,如少主所料,全是杜玉菲所为,日教虽是我们的死对头,但在拿到秘笈之前决不会作出这种事,而且据留在日教的柳老前辈的情报,杜玉菲所为并不是出自日教的密令。”
不是?修长的指扣在细长的树干上,树上仅有的不多叶片震撼而片片飘落。
高轩叶看着圣音扣在树干上的手指又道,“还有更让人吃惊的,少主还记得那日衙门的事情吧,朝廷派的那些护卫全是杜玉菲所杀,就是你最后见到的那个四肢残缺瞎眼无舌的残废,也是杜玉菲所为。”
清冷的眸由迷惑转为恍然,而后又渗出阵阵寒意,“原来是这样…”
“少主的意思?”
圣音将手放回是雪白的裘皮,冷眸轻挑,“舞儿在船上碰到杜玉菲的那次,她故意出现,只为了让舞儿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在衙门的那次,她已经得知我会夜探,想在我之前毁掉尸体,因此找到当年害死傲洁她娘的人来引开傲洁的视线,杀掉所有护卫,却没料到尸体被独孤翊已经运走,一气之下要杀掉那个衙门老爷。”
说到这里圣音顿了顿,高轩叶疑惑地问道,“那为何后来又没有杀?”
薄唇微勾,“我是在衙门后院发现那个人,舞儿当时正巧在,她应该是准备杀人之际听到外面的动静,确认是舞儿之后,又想到我也会去魅门,算准时间将计就计,废了那个人。我当时刚刚发现那个人,紧接着听到墙外的动静,没料到是舞儿,舞儿看到的刚好是颜琦和我在那人面前的场景,误会就产生了。”
“她很聪明,先是让舞儿怀疑我的身份,而后又让舞儿对圣忆风产生恐惧。一系列的杀人事件,是她之前就计划好的,为的只是将它嫁祸于圣忆风,让舞儿对圣忆风从情感上产生抵制。”
“而这最后一次,摆明了要让我在舞儿面前人赃俱获,”咔嚓,雪白裘皮内的手因用力而发出声响,清脆而令人心颤,“却也料到了我不敢将她怎样。以昨夜的情景,我若杀了她,不只会加深舞儿对我的误会,更会落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高轩叶惊诧,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想到居然狠到这种程度,而且这样的做法无疑是一箭双雕,不但会拆散少主和绝舞,还替日教立了功,“少主是何时发现的?”
“若不是南城的那起案子,我也不会这么快察觉。”似是有些疲倦,他轻轻将眸闭上,“南城的命案应该也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只是,她急功近利,迫切的想毁坏圣忆风在舞儿心中的形象,不得已做了那个案子。”
“可是出命案时杜玉菲不是在少主身边么?”刚问出口,高轩叶猛地抬眸,“原来是这样!难怪当时和少主去查尸体时,发现死亡时间并不对。人是之前杀掉,而后故意放在船上的,所以当时才会产生她不在场的假象。”
“嗯。”
高轩叶微微摇头,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处理杜玉菲,还要更要紧的事等着他做,低低的嗓音飘出谨慎询问,“独孤翊昨夜的突然出现,查出原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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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没有。”高轩叶摇头,“但是,属下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昨夜的黑衣人武功并不高,若日教真是为除去绝舞姑娘,不会派这样水平的人来,且不说独孤翊出现的突然,那柄剑刺入的深度也很引人深思,再进一寸,独孤翊当场就会没命,如果真是为一剑致命,就不会刺的那么浅。”
灿如玉的眸流光隐隐,清冷而深邃,忽而,他扯出一抹笑,带了点悲凉,“独孤翊卖命的演了这出苦肉戏,还是有作用的…”只是,不知这出戏是否还有另一人的参与。
“少主…”他不懂,少主为何要救独孤翊,就是当时不救,等着独孤翊的人来,也不会出人命。而且还为了让他养伤,将这个客栈都包下来。
“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讲什么。”圣音负手而立,叹了一口气,沉默须臾道,“以当时的情况,若是不救,丫头会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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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儿坐在客栈后院的小湖边,望着水中的倒影,清丽的容颜上那双瞳眸,有着掩饰不住的哀愁。
转了一圈,她又回到原地。
当初计划到魅门,用秘笈换取圣忆风救姐姐的机会,而后打探日教的行踪,一步步查出当年灭门案的前因后果,到头来她的一切计划都成了泡影!都成了笑话!
他们体会不到这个计划对于一直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本以为自己离开师父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本以为这样的自己不久之后便会成为能帮师父分忧解劳的人!
但谁能料到,一向事事顺着她的师父竟然早知她的仇人是谁,而她却一直可笑的被蒙在鼓里,还口口声声喊着要报仇!当她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也能够让圣忆风答应她的条件时,却发现圣忆风之所以顺着她,是因为他就是师父!
为什么师父要让她的一切努力变得如此可笑!
她呆呆地望着湖水中的倒影好一会儿,倏地站起来,猛力一拳击向身边的树干,“砰”地一声响,震得树干簌簌而动。这一拳,并没有使内力,她只是纯粹的想要泄愤,因此打得粉拳上血迹斑斑。
伤在手,痛得却是心。
痛他不信任她,痛他自私的安排好她的一切,痛他将所有痛苦一人扛,痛他始终无法平等的看待她!
心,在滴血…
“舞儿。”一声落,伴随着一阵轻咳从后面传来。
含满泪水的眸眨了眨,除去脸上的哀伤,转身道,“外面这么凉,你病又没好,出来干嘛,回去啦!”
独孤翊被她扶着往回走,垂首见她脸上依稀可见的泪痕,虽知是为谁,可还是忍不住问到,“喂,你还好吧?”
“这话应该我来问!伤没好就不要出来乱走!你早好一天,我就早清闲一天!”舞儿用力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瞪着眸没好气的说。
听到她凶巴巴的话,他也不气,知道她是为他好。其实他的伤本就没触及要害,从小练武,这点伤算不了,对他来说休息两日已经足够了,再多休息几天,又能像往日一样练剑了。
“我不想住在这,我们回北城的别馆吧。”独孤翊试探的开口,蓝眸闪过一抹狡猾的痕迹,“还是说,你想继续留在圣忆风身边,喔,忘记了,他是你师父。”
舞儿语气顿了顿,吸吸鼻子,“不,我跟你走。”
本只是想刺激她,引起她对圣音真实身份的反击,没料到得到了意外惊喜,“跟我走?!”他没听错吧。
“嗯,什么都别问。”她和师父,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下来。
“好。”覆下的睫盖住了眼底暗涌的情绪,刚毅的唇勾勒出诡异的弧度。
杜玉菲这个女人,果然很有手段,接下来,就要看他的了。
园外一直望着他们二人的高轩叶开口道,“少主,不去找她好么,她那日的情绪很激动。”
看着舞儿小心翼翼扶着独孤翊的情景,只觉胸口被万千重石压着,喘不过气,他这两日压抑着冲动,只为让她好好冷静下来,等到气消了,她又会如以往般乖乖地回到他的怀抱,毕竟,他都是为她好,丫头会懂的,“不用”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客栈大厅的门敞着,略显清冷的余晖淡淡地照进厅内,不时吹起轻风,和着冬日里独特的味道漂浮于空气之中。
舞儿和独孤翊一同出现在客栈一楼的前厅,引来圣音的视线,清清浅浅地嗓音飘出,“这两天不都和他在屋里吃么,今天怎么出来了。”她躲了他两日没有出现,今天居然和独孤翊一同出现,就好像在向他宣告什么,思及此,手中的木筷差一点因失控而折断。
舞儿垂眸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独孤翊一同坐在桌前准备用餐。两天没有听到师父的声音了,竟是如此怀念。
“独孤翊感谢门主救命之恩,在此也叨饶多日,今日就要离开,特前来告辞。”
圣音淡淡笑了,口气却冰冷疏离,“我是看在舞儿的面子上,要谢就谢她。”
独孤翊暧昧地看看舞儿,“这是一定要谢的。”
圣音转首对不远处的店小二道,“一碗银耳莲子汤。”在脑袋思考之前,口中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他无奈地轻叹口气,这习惯大概是改不掉了。
舞儿转头对身旁的店小二道,“不用。”
看到圣音望过来的眼神,她埋下头继续吃饭,只是轻轻地道了句,“不喜欢吃了。”
本就因独孤翊出现清冷了不少的眸色,此刻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他涩涩开口,一语双关,“不喜欢?你口味变得可真快。”表面平静,然放在膝上紧紧攥住的拳泄漏了他的怒气。
圣音倏地起身拂拂衣袖,转身率先离开,高轩叶也紧跟着起身。
“师父…”她望着他的背影,顿顿开口。
皓白的背影微微一顿,这丫头终于要低头认错了么,“有事?”
“…独孤翊要走了。”
就为了跟他说这个?!难不成还让他派人把独孤翊送到家门口吗?!
“我跟他一起走。”
语落,沉默乍临,风停,人不动,大厅内的时间刹那间凝结。
良久良久。
他转过身,仔细地望着她,神色复杂而压抑,“你的无法面对是这个意思?”
“师父,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温热的水雾弥漫在她眼中,热烫的泪水烧灼了她的眼,终于,泪水开始静静泛流,仿佛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徐徐向她迈去,抬手接住从她脸颊上滑落的一刻泪珠,垂眸呢喃,“哭什么…”
她站起身,拉住他的衣袍,用含泪的双眸望着他,娇甜的嗓音带着撒娇的韵味,却道出最伤人的话,“师父…让我们走吧。”
“你哭是为了让我放你走?”他全身因紧绷而轻颤着,几乎想立即要了独孤翊的命!这丫头是认真的!
“师父…”
他的胸膛,因愤怒而起伏着,握起的双拳青筋浮起,他倏地松开手猛然抬起她的下颚,“你再给我说一遍!”
独孤翊从身后将舞儿扯回,固在怀里,“你这样会吓着她。既然无法再走下去,就放过她吧。”
听到独孤翊的话,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胸口的那个洞被寒冬的冷风一吹,冷的麻木,冷得几乎要忘了痛。忽而,他扯出一抹笑,捏紧拳,将指尖陷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心口的痛,“你告诉他,我们再无法继续下去?”她和独孤翊的关系,已经深到连这种话都会讲的程度了么…
“师父,我…”望着他轻忽的笑容,那么伤痛,令她心口一阵绞痛。
她要怎么告诉师父,师父才能明白,已如今的情况,她继续留在师父身边只会重蹈覆辙。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无论怎么解释,师父都听不进去的…
突然,三人神情皆变,只有独孤翊一人冷静如初。
他们都听得出,客栈周围马蹄声由远而近,并且是一群的人马,声音越来越近。
不出片刻,两队人马整齐进入大厅,迅速将四人包围起来,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两个似是头领的人进入大厅,其中一人走到独孤翊身边道,“城主,客栈周围已被属下包围。”
圣音视线一凌,“独孤翊。”
独孤翊圈住舞儿连步退后,一群人挡到他们二人面前,将他们护在身后。
舞儿惊讶地望着独孤翊,“木头,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翊扬起一抹笑,露出略带残忍的痕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到独孤翊的表情,舞儿只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开始退拒他,“你先放开我。”
独孤翊俯首到她耳边,轻轻道,“不,这回你逃不掉了。”
“你!”
独孤翊抬手凌厉的视线射向圣音,“门主,在下只是奉旨拿下凶手,还请合作。”
什么凶手!独孤翊不是说凶手不是师父吗?!
看到舞儿吃惊的表情,独孤翊又道,“不要这么惊讶,当初我只是说有可能,并没有说绝对不是他,经过近几日在北城搜到的线索,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圣忆风是凶手!”
不可能!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不等舞儿开口,独孤翊又道,“放心,既然你昨夜说了要跟我走,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带出去的。”
话落,舞儿惊慌地望向圣音,然看到那双眸时,心顿时沉入冰窖,师父误会了。
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要走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啊!师父一定误会她了!
看着她和独孤翊的一言一语和眼神交流,嫉妒和愤怒开始疯狂的在体内蔓延,他咬着牙开口,声音却依旧徐缓而轻飘,“丫头,过来。”
正当舞儿要离开独孤翊的怀抱时,悲伤的语气在她耳边想起,“我为你差点丢了一命,难道就不能奢望你多留在我身边一些时日么,既然你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就把这段时间留给我不好么…”
她为难地望着独孤翊,而后坚决道,“对不起,这样离开师父,师父一定会误会我。”
然正准备走的她突然听到一句,“你现在若过去,我就向世人昭告,风光霁月的三公子其实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邪教之主。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