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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夜好静,静中浮动着即将要爆发的不可预知的危险。
舞儿瞪着那双很欠扁的蓝眸,心噗通噗通直跳。陌生的体息,完全不同于师父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温柔,而是让人紧张的霸道悍然,她的确因这种气势而心慌,却与害羞无关。
“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大脑瞬间空白之后,舞儿小心地观察着蓝眸的变化,试着给他讲道理,严肃的音调因害怕露出颤抖的尾音,“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啊那个!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不合礼教,而且!我们倆还躺一张床上!这传出去像话嘛!”
话音落,坚挺的鼻尖又压下一寸,与她娇翘的鼻尖只剩一个小指节的距离,“嗯,的确不像话。”蓝眸闪过一丝笑意。
舞儿呆愣地望着又进了一寸的蓝眸,深邃而炙热,灼热的呼吸撩过她的鼻尖,扑在粉嫩的脸上,让她一阵心颤。
等等,她刚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在笑!她很少见他笑,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居然还笑她!
这个可恶的木头!居然嘲笑她!“你给我起来!”舞儿试着挣脱他的手,发现只是徒劳,她力气怎么可能大过一个男人!这是以强欺弱,过分!
“不。”他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占理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他的眸,从她的眼上向下移动,像是在欣赏一件极品,一寸一寸,最后停留在小巧的菱唇上,忽而,他的手带着异样的滚烫,抚上她的脸。
她不喜欢除了师父之外的碰触,一点都不喜欢!
水瞳倏地瞪住他,含着少见的怒火。她真的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木头要是再敢进一步,再敢动一下,他就死定了!
蓝眸中的焰火在跳跃,然而当视线再一次移回到她的双眼时,火焰被慢慢地浇灭了,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无波的眼,终于缓缓地流露出深浓的哀怆。
他只才碰了一下,她的表情就这般厌恶…
那,再多一下呢,他突然很想看她生气的模样,这样一来,她的情绪便是因他而起,总比对他没有感情的好…
抚在脸上的手缓缓遮住了让他心碎的眼神,也隔开了让她是震悸的深沉。
眼前瞬间一片黑暗,舞儿心头一紧,双手被她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不能反抗,他要做什么?
还来不及思考,男性的呼吸便覆上她的唇,异常的热度灼烫了她,她愤恨得想出声,以为他会有下一步的举动。
然而,他停住了。
他的唇依旧留在她的唇上,有些颤抖,滚烫的唇息呵出,熨烫着她逐渐升温的脸颊,她感觉到握着她双腕的手攥得更紧了,仿佛抓住的不是手,而是决定生死的一根伐木,哪怕抓坏了她,也绝不松手。
讶异取代了愤怒,他的手覆在她的双眼上,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莫名的觉察到周围空气中流动着极致的酸楚,萦绕在鼻尖,层层叠叠,当某种情绪累积到极致,鼻头一酸,想哭的冲动瞬间湮没过理智,泪水溢出眼角。
他的身体猛得一颤,指间湿热的液体,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她哭了…
只因他吻了她!
五指松开,冰凉的空气袭向双眼,她闭着眼,静静地淌着泪。
她发现自己心头很疼,他应该是那个以冷言讽刺她为乐的独孤翊,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城主,那个发号施令完全不顾她感受的大木头,他可以随便是什么,只是…不应该是如此脆弱的样子。
闭上眼,她看到的是另一个曾经的自己,一个被爱折磨的人。
不知何时起,她竟心疼起他了…
亦或者,只是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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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勾新月几疏星,夜阑犹未寝,人静灯花落。
深婉的情韵渗在紧绷的气息中,显得愈发余味悠长。
夜很静,静得令人熏然,她能清楚得听到他的急促呼吸和急遽心跳,一下下敲打着她因他而自责的心,莫名的酸楚。
她睁开水雾弥漫的眸,羽睫轻轻一眨,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慢慢地呈现出来。
你!
当即还没转换过来情绪的巨大转变,方才强烈的悸动还停留在心间,而表情在看到独孤翊的神情时,瞬间冷凝,聚集在眼角的泪水,一眨,顺着脸颊滑下,而后再没有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她错愕的又眨了眨眼,生怕是自己眼睛的问题。
“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独孤翊平静地望着她,松开握住她双腕的手,活动活动筋骨,“真怀疑你是不是女孩子家,手腕居然这么粗,手都捏酸了。”说完还不忘用余光瞥她一眼。
那双眼里,即没有预想的脆弱,也没有柔情,冰蓝的眸盛着以往没有温度的色彩。
是她方才的感觉出了错么,那为何…
他在说谎,她不是笨蛋,要是连近到贴身的接触,都感觉不到对方的激动,那她就真的蠢到无可挽救的程度了。
或许,真的是他太会隐藏,从前她才没有觉察到他对她的感情深到这种程度。把什么都埋到心底的沉甸,她体会过。
爱面子的家伙!
他是龙妜国皇帝最宠的城主,那么高高在上,家世好,又有独孤嫣然那般温婉的姐姐,有苦有愁应该可以找姐姐诉的,难不成真是高处不胜寒,有些话连自己的姐姐都要避讳么。
思及此,心里才出现不久的心疼,如尘埃般又落了厚厚一层。
在感情自眸中流露出前,她及时垂下睫,覆住情绪。她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她看出来方才的失态。
她故作生气,嚯地从床上坐起,跪在独孤翊身旁的位置,指着坚挺的鼻尖道,“喂!谁准你碰我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嫌弃我手腕粗,哪里粗啦!”
独孤翊潇洒的甩袍起身,回眸疑惑地瞅了眼气鼓鼓的舞儿,对她为何没有生气有些疑惑。
“人要学会面对现实,粗就粗,又没人说什么。”他将情绪埋入心底,告诉自己,急不得,
太强烈的占有,只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没有看到,也永远不会知道,身后那双杏瞳在他转身的瞬间,眼中的怒意已不见踪影,少了平日里的调皮和纯真,安静地望着藏蓝的背影。
不多见思索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竟也给灵气可爱的眉眼,凭添了几分轿美之态。
舞儿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撑着颚抵在膝盖上,“你,不重新找个房间?”他睡长凳,会冷的吧,那么硬,睡着也不舒服。
独孤翊气定神闲的闭着眸,冷冷道,“我说过没有房间。”
“梨花落的构造你也见过,最下面两层住人,中间两层品酒,最上面这一层是不对外开放的,除了大厅,只有两间房,一间桃蕊娇住,一间丫寰住。”说完还气死人不偿命的补充道,“除非你想住在下两层。”
“那我可以随便和她们两个挤一挤。”
“她们都习惯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住久的原因吧。像她,和师父住习惯,一个人都会睡的很不安稳呢。师父,不知道师父在尘家庄好不好,还有那个狐媚的女人,会趁她不在,勾引师父么?
呃,不会的,她相信师父,师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说了对她的感情,便不是骗她。
如果,一个凭空出现的女人,都能让这份感情动摇,那只能说师父不够坚定。
她爱师父,但不会委曲求全。她要的爱,一定要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完美的没有瑕疵。之前以为师父对她没有感情,所以不强求,如今不同,话既已出口,就是承诺,她决不允许这份感情有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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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思念和猜想的情绪轮流在心头涌现,舞儿无措地蹙起漂亮的眉,撅撅嘴放弃思想挣扎,将自己埋进床上的被褥里。
闻到被褥间的气息,脸微微一红,刚才健壮的身躯给她的窒息感,到现在还弥留在床的四周,被子上,甚至都染上了霸道的味道。
如此暧昧的气味,思绪不由得又飘到了那夜。忆起曾经和师父的每一次碰触,师父都极尽的温柔,但是那夜,哪知师父入了床帷,却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手指抚上脖颈,情欲激狂时的啃吻,那种感觉似乎至今都停留在颈上。都过去这么久,每晚想起来,心还是会噗通噗通跳不停。相反的,独孤翊的大掌抚在脸上的触感和那个另她心疼却无法心动的吻,似要快消失了。
她那么爱师父,爱到心碎,爱到绝望,却不敢说,怕说了会永远的失去。
那独孤翊呢,把所有压在心底,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吗?
想着想着,长长的睫已经快要阖住,不一会儿,舞儿翻身抱住怀里的被子,将身子蜷起。
怎么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呢…
呵呵,这个大木头…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
嗯,要是他平时能不那么损她,那她可以考虑,以后不要对他那么凶好了…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细细听,轻淡的呼吸声从鼻间传来,床上的人儿已然进入梦乡,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看似很满意最后的决定。
长凳上的人,却闭着眼内心翻涌,一夜未眠。
漫漫长夜,此情,此心,共待何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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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翊暗地里命桃蕊娇将尸体从锦绣镇衙门运出,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严加看守。而独孤翊和舞儿两人在梨花落又停留了两个晚上,其实那夜之后的第二天她们就可以上路,独孤翊却坚持再留几夜。舞儿想不通,总是围在独孤翊身边转悠,想要快点去北城。
“明明没有事做了,为什么还留在这?!”舞儿不厌其烦地问着独孤翊相同的问题。
独孤翊也不厌其烦的告诉她,“事情还没结束。”
“那你不出去做事,还留在屋子里做什么!”她快气炸啦,分明是在拖时间嘛!大木头到底想怎么样!
北城到底有这家伙什么人,这么急着去,“看来你挺怀念圣忆风的怀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北城。”
突然提到圣忆风,想到了前天在梨花落圣忆风走时留下的话,舞儿有些不适应。
我说过,你受伤我会心疼,那你呢,会为我心疼么?
喃喃低语的磁音,尽是她熟悉的味道。为什么圣忆风的每次出现,都会带给她内心深处的震撼呢…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的感觉…
独孤翊看着桃蕊娇放在桌上的账簿,浓眉上扬,不见她答话,便抬头望去。
“出奇迹了。”
舞儿蹙眉,“什么?”
“除了你师父,你居然对其它男人感兴趣。”说完又低回头去看账簿。
“你指的不是圣忆风吧?我对他?!”舞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对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感兴趣。”她躲都来不及呢!
“啪”得一声,账簿合上,他站起身俯视她,蓝眸异常湛亮,却也异常冰冷,“看来,让你对圣音之外的人动心,真比要你命还难。”
舞儿愣愣地扬起小脸,为什么大家的脑袋都转换这么快,一定是她太笨了。那她变聪明点就好了啊,哼哼,以为她不会转移话题啊!
“你给姐姐的信,都写了些什么?”看吧,你转得过我嘛,嘿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杀的人?”
“我留下,自有我留下的理由。”独孤翊定眸看了她半晌,直到她不自在地要低下头,他才抢先越过她身旁朝门外走去,低沉的声音从身后钻进她的耳朵,“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高大的背影后,一个脑袋低垂下去,舞儿默然地敛起眸。她只是不想去碰触那道伤口,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提醒她,她的失败!
瞧着桌上的茶杯,白皙的手握起白瓷的茶杯,随即端起一口饮尽杯盏中的凉茶,皱了皱眉。
苦,真的苦,苦得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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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独孤翊和舞儿之间就是如此,前一刻吵架,后一刻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姐姐信里说了些什么?上次问,你都没有告诉我。”舞儿边往嘴里送饭边问。刚大木头收到姐姐的信后,就一直愁眉不展,事情应该不顺利吧。
“喂!”真没礼貌,别人叫,至少应一声才对,“是不是和你先前猜到的不一样。”
浓黑的眉依旧皱着,“这倒不是。”
“那是什么!”舞儿干脆放下手中的碗,照他这样的说法,她是没有胃口吃饭了啦!
“你跟你师父那么多年,竟一点江湖常识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个圣音平日里怎么教育的,独孤翊展开眉,沉吟片刻道,“你猜不到让那女子致命的一招是什么?是莲花穿颈。”
星眸流转,在独孤翊脸上绕了一圈,虽不晓得莲花穿颈是什么玩儿意,也似知事情有些蹊跷,“真不是日教教主所为?”
“不。”冰蓝的眸异常坚定。之前算是怀疑,但现在,他非常确定,绝对不是日教所为,他等了这么几天,就是在等绝姒的答案。当初让绝姒查一直追踪舞儿的黑衣人时,绝姒就派人卧底在日教了,根据绝姒的消息,日教主前段时间练功受了内伤,一直在闭关疗养,而南城的命案是刚刚发生,不可能是日教主所为。
“那还有谁武功那么高!”
独孤翊语气变得森寒,“当然有!你忘了之前掳走你的那位。”
圣忆风?!
“不可能!”
蓝眸凝着杏瞳,满室寂然。
独孤翊的眸子变得空蒙而晦涩,连一个她讨厌的人,她都如此保护,对他,却始终保持距离。或许,她并不如表现的那样讨厌圣忆风吧。
独孤翊的眼神让舞儿一怔,在冰蓝的眸中,她看到自己的失态,慌乱不知所措。那三个字脱口而出,甚至没有经过大脑。
她在做什么!她应该是讨厌圣忆风那个魔鬼的!
刻画的线条分明的唇角勾起,万年冰湖般的眸睇向她,带了一丝恶意的玩笑,“那就只有你师父了。”
“你开什么玩笑!”舞儿嚯地从椅子上跳起,“扯到我师父身上做什么!”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
“江湖上武功最高的是你师父,”看着舞儿的眸掠过一抹逗弄,“你说不是圣忆风,也不是日教,那还有谁?”
“我…那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是我师父!不要开这种玩笑!我真的会生气。”舞儿看到独孤翊的表情,知道他刚是故意堵她的话,心情缓和了一点。
但听到将圣忆风和师父相提并论,心里还是很别扭。师父是她心中的神,如诗如梦,干净的不染尘埃。她绝对不允许别人诬蔑他!刚说出话的若是哪个不相干的人,腰间的短剑就出鞘了。
蓝眸底的忧悒一闪过后被覆住,“太子让我查的是日教。”
舞儿扬眸瞅着他,等着下文。
“但很明显不是日教所为。莲花穿颈,这一招式,整个江湖只有圣忆风会。”这次没有戏弄,是无比认真的眼神。
那么一瞬间,舞儿甚至感觉到心底掠过一丝疼痛,却不知源于何处。
“姐姐说的?”不可能,姐姐似乎对圣忆风印象很好,她不相信是出自姐姐之口。
“不是。”绝姒在信里提到的,最让他震惊的莫过于魅门和灭绝门的关系。虽绝姒认为不可能是圣忆风,种种迹象都是针对他的。不过,也许他应该为绝姒的这份坚持,再确认一次。毕竟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独门暗器杀人,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真的是他吗?姐姐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为何她如此的不愿是他所为…
当下,舞儿做了一个无比勇猛,无比大胆的决定。她要夜探衙门府!
她虽然笨,但还是不相信有人会用只有自己会的武功杀人,那简直就是告诉别人“喂,人是我杀的,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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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皎月如勾,夜空如此安宁,映照着孤单的漆黑院落。锦绣镇衙门附近安静的阴森,不时有轻风从耳畔刮过,带着树叶摩挲的声音,扑扇一声,一个鸟儿一面墙顶腾地飞起,几根拍掉的羽毛悠悠地落在湿润的地面。
墙前一抹轿小的黑影猛然一怔,迅速转过小脑袋,月光投下,在黑暗中映出小巧精致的一张脸,水瞳中隐着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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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讨厌!原来是一只笨鸟,还害得她差点叫出声来。舞儿气呼呼地拍着胸脯,告诉自己镇静,不要才出来就丢人地跑回去。
她终于从桃蕊轿那得知,衙门这般荒凉是因为,锦绣镇从未发生过人命案,也没有发生过大的偷窃案,百姓安居乐业,很少有事情能用到衙门,而衙门里,平日里除衙门老爷,也没有其它的人住。因为发生命案,而命案又和北城的杀人案有关,朝廷才会派这么多人严守。
只是,今夜好安静啊!人都跑哪里去了?
荒凉啊,荒凉,怎么就这么荒凉呢!舞儿心里发着感叹,还顺便抚慰着自己刚被惊吓的小小心脏。
忽而,往前迈的小脚停住,秀眉一扬,轻提步伐走向墙角,把耳朵贴到墙面上。
仔细听,轻微的呜咽从墙的另一端传来,时断时续,中间似乎还夹杂着颤抖的絮语。看来师父教得千里闻音不是白学的,这下终于能派上用场。
舞儿静下心,闭上眸,仔细听起来。
她敢肯定,这声音不是从墙那边附近传来的,离墙的位置应该还有不少距离,否则不至于用千里闻音,听到的声音还这么微弱。好奇心使然,舞儿轻点脚尖,如翩翩蝴蝶般飞过墙,轻巧地落到墙的另一面。
脚尖刚刚碰地…
“谁!”黑暗中清亮的眸子闪烁若星,吐出的字冰凉如水。
还没站稳的身子一闪,差点摔倒。不是吧,她拍着胸脯保证,她的轻功那是相当好,怎么还没站稳就被人发现了。出门不过几天,就碰到武功这么高的人,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背呢!
寻声望去,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井口旁有三个黑影,两个站立,一个跪在两人面前,不住的颤抖,看来呜咽声是由跪着的人发出的喽。觉得奇怪,舞儿再往前迈了一步,发现跪着的黑影颤抖得很凶,一个人居然能把另一个人吓成这样,不简单呢!
再定睛一瞧,才发现,距离其实并不远,而是太近啦!只有几步。这么近,为何刚才还没有听到对话呢!好奇怪。难道太久没有练习,退化了,呜,伤心。
不见有人应声,对方又道,“过来。”
等等,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过来。”好听但阴冷的声音透着淡淡不耐。
凭什么他说让她过去,就要过去,她又不是傻子。他武功那么高,谁知道让她过去是不是杀人灭口呢!你瞧瞧,跪着的那个都吓成那样了。
夜空的云轻缓缓地飘过,露出方才被遮盖的月光。
“我干嘛过去…”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在月光的投射下,一张银白的面具映入眼中。
圣忆风!
舞儿急忙止住没说完的话,轻语方落,人已转身如流星般朝墙头跃去。
“站住!”修长身形一晃,轻风席卷而过,在舞儿即将到达墙顶时,拦腰将她强制搂回,轻轻落地。
她刚出声他就知道是谁了。该死的,这丫头大半夜居然一个人跑出来!不知道外面危险吗?!
“放开我啦,放开我!你这个大魔头!”
柳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大魔头?”无端的怒火冲上心头,在她面前已经尽量的保持好象形,居然还说他像魔头!
“小姑娘,哪只眼睛看我像魔头?”
清香顷刻间环身漫溢,虽与熟悉的不同,却有着惑人的韵味,温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腻和轻佻钻进她的耳蜗。闻声她茫然而震惊地抬眸,望进如一泓清泉般的瞳眸,夜那么黑,这双眼睛却清亮的如此妖冶邪魅…
有那么小小的一刹那,她的心有一些紧绷,她的人有一瞬间恍惚。
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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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眼前的面具,银白之上泛着淡淡柔光,带着某种未知的魔力将她的心吸地愈来愈紧,瞧着瞧着,那么冷的银色竟让她的心暖了起来。
她一定是太想念师父,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面具内的薄唇勾起,他轻轻放开她,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姑娘,深夜里跑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凉气取代了方才的温暖,舞儿身体一颤,猛然间回过神,发觉自己方才又一次因他而失神了。
呜呜,一定是最近营养不良,不然怎么精神恍惚的。不过,这个人变脸变得可够真快,刚声音还那么渗骨,这会儿又柔和的让人产生错觉。
舞儿不动声色地向右迈开一小步,眼神飘向修长身躯后面的两人。
圣音微微侧头,身后站立的黑影立刻提起跪在地上的人,正欲离开。
“等等!”如果要问她怎么有这个胆让圣忆风的手下住手,她也不知道,还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了。或许是姐姐说过,魅门和灭绝门的关系,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吧。
舞儿底气不足地快速偷瞄了眼立在她身旁的圣音,悄声呢哝,“那个,那个人是谁?”
紫色身影移近她,轻佻的话音字字挑逗着她的神经,“何时起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