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侍卫却是安静着,有些腼腆,不说话,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小札呢?”青奴问到。
“扎总管一早就没见人影了,估计早下山去了吧,女王出走了,可险些把他急疯了!”小婢女说得有些夸张,但是这山上人人都知道,小札可比任何人都疼无名女王的。
“哦,那我们走吧,有劳二位了。”青奴浅浅笑了笑,迈出了步子。
“我带你走近道,很快就到山下了,那可是当初影王同王后求婚的时候用过的一条道。”小婢女很是热情。
“那还得上到山顶去,还是直接下山吧。”那侍卫终于开了口,险些就要说别在多事了,要走那条道还需告知司空大人呢。
“直接下山吧,山路我走得来的。”青奴回过头,淡淡说到。
“好吧,往这边走。”小婢女连忙快步而前,在前面带路。
右拐,一沿着道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的石阶而下,不一会儿便远离了这片宫殿。
青奴没有再回头,低着头,一路无话,不知何时已经将一面青色雕花面具戴上了。
渐行渐远,身影很快便渺小了。
而山上,一出悬崖,小札静静地站在,这个位置,即便她回头,都看不到他的。
他这一生,从在玉郡那大宅邸里醒来的那一刻开始。
那之前的一切,便是他的前世了吧。
前世今生,本就不该有何瓜葛的,本就不该有何记忆的,为何偏偏要他记起什么来呢?为何偏偏要他再遇到谁呢?
什么都忘记了,多好,就这么一辈子傻傻地,当一个太监,伺候在主子身旁,无忧无虑,这难道不好吗?
值得再看不到那身影,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淡淡道:“青奴啊,你一定要幸福啊!”
转过身,伸手咧了咧自己的嘴角,眯眼,嘿嘿笑了笑。
过去了,不过是插曲,他继续当他的扎总管。
而她,仍旧是凌王的贴身婢女,或许同他一样一辈子为奴,或许,有一日,寻觅到一个疼她的人,相夫教子,一生安宁。
迎面走来的是司空洛德,看着他,一脸沉重,道:“追上去还来得及。”
“我跟她不熟。”小札笑了笑,同他错身而过。
司空洛德追上,刚要开口,小札却道:“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小主子会不会还在山上?”
“满山能找的都找遍了,就差没下深渊去了。”司空洛德亦是不再多提了,如突然觉得,有些时候,多劝说,更是一种伤害。
“深渊?”小札止步,蹙起眉头,一脸若有所思。
“不可能,她最怕那深渊了,还特意差人建造围栏,怎么可能下去?”司空洛德立马打消了小札的念头。
小札看了他一眼,迈开了步子,没再多深究,这深渊有数千仗,根本不见底,不管是小主子,还是凌王皆不可能从那边离开的。
然而,他们都错了。
两个孩子,此时已经不停地往下坠。
皆是慌了,已经是一天一夜了,还未到达底部,而寒气却是越来越重,根本就不知道地下究竟是什么。
本是凌王硬是将无名抱紧,这会儿倒是她自己,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似乎死都不放手的架势。
她真真感觉就要死了,或许落地的那一刻,或许还未落地便被冷死了。
“你…松…松…手!”凌王艰难地开了口。
一身功力只能维持住速度,以免太过急速下坠会被强大的气流擦伤,然而这埋首在他胸前,小脑袋正正抵着他下颌的小丫头却是就要把他勒死了,紧地他喘不过气来。
本说好了,落下崖来,一人出一般的力,轮流休息,谁知她至今依旧赖在他身上,似乎就打算这么赖到底了。
她吃力地扬起头来,发丝被吹得凌乱,身子很娇小,索性双腿也盘在他身上,死死抱着他的脖颈,道:“想办法停下来,我快冷死了。”
见她腿都盘上来了,他这才刚放心放开揽住她的手,握着她两个小手腕上,这才稍稍挣脱开了一点点,亦等不及轻咳,却是骤然对她咆哮,“我快被你勒死了!”
她却是条件反射一般,想都没想,急急放开了手,不因他的怒意,而是嫌恶地抹了抹脸,亦是怒声,“口水都喷…啊…”
还未嫌弃完呢,却是冷不防“啊”地一声哀嚎,整个人就这么朝后仰去,就剩双腿是勾在他身上,又一次倒挂了。
他心中顿时一惊,然而却听她这哀嚎底气十足,便是镇定了,双臂抱胸,没了个累赘,顿时轻松了许多,仍旧是直直往下落。
“喂…”
“你拉我一把…”
“喂…叔叔…”
“凌王叔叔…”
她叫喊着,血气倒冲,原本冰凉凉的脸,这下子终于是烫了起来。
他不答,眯着眼看着前方的风景,不过都是峭壁,他却是乐在其中,然而,却是瞬间错过了身边的峭壁上一处洞穴。
下降的速度极快,不过须臾便是远离那洞口,即便此时抬头,亦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文 番外十二
钟离并入月国已经多年了,玉郡却并没有归属任何一个州,独立为郡。
虽是偏远的郡县,然而这里的商贸往来却并不萧条。
仍旧是与玉石贸易为主导,玉石材料来自北部高原上的玉矿,而雕琢加工却是在玉郡进行,从而形成了一个产业链,成品的各类玉器成批成批从这里销往全国各地。
高原上,玉矿的开采人手大缺,狄狨一族,许多人亦不再是放牧维生,而是以采玉维生,收入声是丰厚,狄狨一族颇有当年玉氏一族的风采,掌握着玉石买卖的源头,在这一带极得尊敬。
入夜的玉郡,大街上,一如既往的悬念,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若是玉器行家,在这一摊摊看似低档的小摊子上定是能淘出宝贝来的,因而亦是时常有玉石行家混迹其中。
在一处小巷子口,又一摊小摊子,十分小巧,就是一方可以折叠的方桌,交叉的三角支架,桌案上摆放这一堆玉石,大大小小,皆是玉佩,良莠不齐。
老板是个年轻的男子,一袭质朴的白袍,腰佩玉石,隐隐可见刻着一个“寒”字,墨发高束,就坐在摊子后,低着头,五官俊美,一脸认真无比,手上正雕琢着一块晶莹透亮的白玉石,体型甚大,有些修长,也不知道他想的雕琢出什么图样,就一把锋利无比的雕刻刀,刀片甚薄,刀径不甚长,可藏于手中。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在小摊子前驻足了,一身麻布粗衣,贼眉贼眼的模样,小眼睛打量了老板一眼,便径自挑选起桌案上的玉佩来,挑来选去,良久,都不动声色,而那年轻的老板竟是连抬头都没有,完全专注在手上的活儿上。
“都没什么好货色。”终于,碎了一口,便转身要走。
然而,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女子却是拦在了他面前,身姿小巧,五官清秀,年纪轻轻的,双眸干净澄明,手伸到了男子面前,一脸认真道:“一共一千九百九十两!”
“什么?”中年男子一脸莫名其妙地问到。
“那买的玉石,一共一千九百九十两!”女子又重复了一般,仍旧是一脸的认真。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男子却是狠狠拨开了她的手,快步朝前而去。
只是,没走几步,女子便追上了上前,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蹙着清秀的眉头,道:“你刚刚就拿了他,五块玉佩,其中一块青玉,两块紫玉,还有三块是红玉,红玉是仿制的,不算太贵,青玉和紫玉皆是正品,算起来一千九百九十两已经是便宜的了!”
“你这不血口喷人吗?哪里来的野丫头。”中年男子一下子大怒了,猛地一扬手便是将那女子甩开了。
“你偷东西了!”女子终于也怒了,直接说了出来。
一旁的行人门全皆驻足围观了起来。
“你那只眼睛见我偷东西了?”男子眸中掠过一丝窘意,却扯大了嗓门问到。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就刚刚挑选的时候就将那五块玉石都往袖口里藏了!”女子认认真真,毫不含糊。
“袖口?大伙瞧瞧,到底有没有!”男子说罢便是锊起了宽大的衣袖来,这似乎还不够,又放了下来,拼命的抖动,以正面自己的清白。
“误会了误会了…”
“是呀是呀,散了散了,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误会一场,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偷东西呀,要偷也不会偷小摊的嘛,大伙谋个营生不容易。”
“就是就是,丫头,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的,趁早回去吧。”
…
两个小伙子从人群里挤到了前方来,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是劝架,很有息事宁人的架势。
“他就是偷了,就藏着身上,一定有!”女子并不善罢甘休,很是倔强。
“臭丫头,老子没让你道歉就罢了,你还要血口喷人是吗?”中年男子勃然大怒了起来。
“哎呀,别争了别争了,姑娘要不你就寻个人替你搜搜吧。”说话的是一旁一个老头,很是慈祥。
“就是就是,要真没有你就让你搜搜!”另一个路人也开了口。
巷口那年轻老板总是这样,入夜就来摆摊,却没有认真在做生意,一坐下来就是雕刻玉石,全心全意,若是要偷他的东西,还真是轻而易举。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他倒好,仍旧是看都不看这边一眼,仿佛手上那玉石就是他的全部一般。
这玉痴在这一带都颇有名气了。
雕刻一枚玉,便能给他带来丰厚的收入,甚至大半年不用有什么营生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偏偏要到闹事来摆摊,还夜夜都来,若是哪一夜不来了,大伙还真会以为他怎么了。
“搜什么搜?要不是什么都没搜出来呢?”中年男子可凶了,对着女子问到。
“要是搜出来了呢?”女子反问,见一旁有路人站在她这边,语气也更硬了,不经意看了仍旧安安静静坐着的那年轻老板一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无奈。
“来来来,大伙作证!”中年男子大声囔囔了起来,一点都不心虚了,大声道:“这丫头血口喷人,我就让她搜,要是搜出来,我陪上十倍的价,要是没搜出来…呵呵,她今夜就陪大爷我!”
“这可不成,你这嘴巴不干净,欺负人你这是!”第一开口的还是那老头
“我看成,她若是真那么笃定,就该敢答应!不敢答应就趁早走!”另一个小伙子立马开口反驳了。
“没搜出来我就陪你一夜,要是搜出来了,你不用陪什么十倍的价,咱就上衙门去!”女子却没多在意声誉,仍旧是说得认真。
“成!”男子一口的答应了,似乎害怕她反悔一般。
“我来搜!”一旁那一直默不出声大汉率先走了过来。
女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只是她如何分辨得清楚,这人群里究竟有多少托呢?又如何会知道,这些人并非为玉石而来,而正是为她而来。
隔着没几日便来见这年轻的老板,只是他却不曾理睬过她任何,老早就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了。
虽是众目睽睽之下,一番搜查,然而,却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大汉摊开双手,朝女子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姑娘,你定是看错了吧,真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女子骤然蹙眉。
“丫头啊,你还真看错了,你看吧,方才就让你别答应了!”说话的正是那老头,一脸的怜悯,眸中一丝冷笑却是即闪即过。
正文 番外十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然而,世态炎凉,似乎谁都不轻易敢出头。
那中年男子冷笑着看着女子,等着她回答,而四周拥簇着的,毫无疑问,都是他们的人。
人群之位,那年轻的老板依旧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活儿,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双眸紧敛,一脸认真。
人群里,又是一阵喧哗,不知道到底反生了什么事,一个好事的小男孩却是钻了出来,跑到男子面前来,一脸的焦急,“大哥哥,你怎么还不过去看看,那姐姐被人欺负了!”
这孩子就住在附近,自是认得这大哥哥和大姐姐的,一年多了吧。
那大姐姐总是会来烦大哥哥,给他送这送那的,还会替他看着摊子,只是大哥哥从来都不许她跟着他回家去。
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俊朗的眉头微微一簇,道:“你去告诉她,不早了,该回去了。”
“她被那些坏人拦住,都出不来!他们明明偷了东西还欺负人!”小男孩却是急了。
“嗯,我知道,你过去告诉她,不早了,该回去了。”男子笑了笑,笑容很是温暖好看,却仍旧是低下了头。
“哦。”小男孩一脸狐疑,似懂非懂,答应着又便急急朝围簇着的人群里钻了进去。
此时,女子正一脸愤怒地看着那老头,终于是明白了,厉声:“你们是一伙的!当然搜不出什么来了!”
“丫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还好心帮你,站在你这边,你真就是血口喷人,老朽今日算是见识了!”老头说得很是委屈,又朝那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道:“对不住,老朽多管闲事了,散了散了!”
说罢便转身,身后人群立马就让开了道来。
女子一愣,难不成真是她诬陷了好人?
“就是就是,多管闲事亦招祸事,都散了吧,散了吧!”几个小伙子囔囔着,亦是散了去。
也不少人随意地劝说着,“小事情啦,没必要当真了,散了散了。”
“就是呀,姑娘你呀早点回去吧,这位大爷你也别跟女人计较嘛。”
“散了散了,别挡着道呢,两边的可还要做生意!”
…
围观的人跟着也开始散了,毕竟各有各的事儿,谁会真正上心?
“呵呵,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跟本大爷回去了?”中年男子走近,挨着女子耳畔低声问到。
“搜你身的人定是托,我寻个人来搜,再下定论不迟,或者我们到官府上去,让官差搜!”女子依旧认真而固执。
“笑话,好搜是把,你亲自来搜,怎么搜都成,否则万一又血口喷人说本大爷连官差都收买了,这罪名本大爷可是担当不起的!”那中年男子冷冷说到。
“你!”女子一下子听出了他话里意思,紧蹙起眉头,小脸却是忍不住羞了。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小男子这才开了口,几乎是用喊的,大声道:“大姐姐,大哥哥说,你该回去了,不早了!”
女子一愣,随即朝一旁看了过去,他仍旧是那么安安静静地,即便身处闹市,即便是个摆摊的小摊贩,却不早任何一丝世俗之气,白衣佩玉,干干净净。
中年男子亦是蹙眉,那人竟然也会说话了,也有反应了。
“少废话,答应了就地同本大爷走!”一把抓住了女子的皓腕,心中有些急了,也顾不上原本计划周详的阴谋了。
混迹在人群里的同党皆是大惊,还有许多戏码没上演呢,这么就是这么一群人,专门寻漂亮单纯的女子下手,静心策划出一场场天衣无缝的戏码来,甚至可以主导了舆论!
“你放开,流氓!”女子猛地挣扎了起来,大喊:“来人啊…非礼…”
“非礼啊…”
“再喊一声休怪本大爷不客气!”
路人还未定神,混迹在人群里的同党早已围了过来,老大可是为这女子留在玉郡许久了,势在必得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终于有人开了口,是个大汉。
有人壮胆,另一边亦是有个夫人不平了,厉声道:“你们未免太过分了吧,再不放手,老娘报官去了!”
“多管什么闲事?找死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经验不足,从未见过这么失控的场面,说着便是亮出了一把尖刀来,身旁一同伴见了亦是索性亮出了尖刀。
顿时,惊叫声四起,胆小者远远地躲开了,妇人亦是顿时没了声音,看着那已经被紧紧锁在中年男子怀里的女子一眼,也是转身就走了。
出头的,只剩大汉一人,没有退让,随手去过一旁一木棍来,一身戒备,怒声:“放开她,否则,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中年男子一手捂着女子的嘴,狠狠扫了那两名亮出尖刀的小伙子一眼,并不理睬那大汉。
“主子,你先走,闹大了,官差估计快到了!”说话的是原来那老者,护在了男子前面。
男子点了点头,急急转身,在几个随从的掩护下,有些落荒而逃,却没有发现被紧锁在怀里的女子早已没了任何挣扎,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年轻的老板,眸中有些绝望。
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呢?
善柔占了她身子的时候,在西南大山里同窗共枕了几夜的,她可一直没忘记。
就因为她是狄狨族人,而是他是钟离遗孤吗?
还是因为他手中的那快白玉石,已经隐隐有了形状,是一个女子。
前面那衣着朴实的大汉还在奋力搏斗着,虽是世态炎凉,却总会这么热心的陌生人,而他,却不曾抬起过头来,看她一眼。
索性闭眼,什么都不在理会了,如果说一直不放弃,是因为在等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她彻底放弃,彻底死心的理由,那么今夜,便是了。
突然,一阵咻咻声传来,随之便是一阵哀嚎。
女子心下大喜,本已绝望的心终于有了波澜,猛地睁开眼睛。
然而,看见的却是另一个温暖的男子,不是寒羽!
正文 番外十四
他骑在高大的马上,一贯温文尔雅的气质里凭添了些许霸气,身后跟着一群步行精兵,皆是衙役打扮。
几枚飞镖便轻易解决了这群流氓,困住女子的这个中年男子一脸惊恐,头一回遇到了官兵!
缓过神,连忙放开了她,什么都顾不上便是一味地朝前而逃!
司空武双眸一沉,大手一挥竟是数十枚飞镖直直朝那男子射去,一镖便足以毙命,却不足以平息胸中怒火,又是接连射出了数十镖。
没有人敢在围观,大伙早就散得远远的,这玄色衣裳的并非玉郡的官兵,而是狄胡的司空氏,仅此于独孤最尊贵的氏族。
一地尸首,还有,便是依旧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男子,四下安静得连他雕刻玉石的声音都听得到了。
“瑄儿,还不过来。”司空武淡淡开了口。
百里瑄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突然想哭,很想哭很想哭。
司空武看了一旁的寒羽一眼,不悦掠过,却还是克制住了,翻身落了马,一步一步朝百里瑄而去。
“走,还是留?”淡淡问到,张开双臂,等着她反映,一直隐忍,一直尊重她,但是,有时候时候是该强硬一些了。
“留。”百里瑄淡淡说到,直视他。
“不可能!”司空武却是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满满的霸道,不容她挣扎。
然而,她亦是没有挣扎,就埋头在他怀里,低低地哭了起来。
她留又如何,前方那人依旧在收拾东西了。
就这么低低地哭着,不敢再抬头看,就怕见到的是背影,然而却是不曾注意过,自己最熟悉的,最习惯的,还是这个怀抱。
似乎,需要的时候,便会随时出先。
寒羽很快便收拾好了东西,那一方小方桌就随意隔在墙角,只有一个小包袱,转身便走,全然将眼前之人当然陌生人,毫不相干。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子里,司空武才开了口,道:“哭够了没?”
百里瑄这才抬起头来,却是朝小巷子里看了去,愣愣的。
“哭够了没?”司空武再次问到。
“嗯。”百里瑄应声,是不是太过熟悉了,便会再放在心上了呢,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同平日里的不同。
“我好想你啊,好几日没回雪山了。”司空武揽着她腰上的手骤然一紧,就这么当街埋首在她脖颈间。
“我也好想你呀!”她随口回答,伸出双臂拥住他,最是熟悉的动作和对话,然而依旧看着那小巷子。
只是,不一会儿,整个人却是骤然怔住了,脖颈上的气息很是湿热,耳下痒痒的。
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想推开他,却是撼动不了丝毫。
“司空武,你做什么!”
“喂!你放开我!”
“你干嘛呢!”
他吻她了,吻地很认真,很细,就在脖颈上,啄吻着,轻轻啃噬着,很温柔,双眸却至始至终都是沉着的,很是不高兴!
她的手拨弄着他,怎么都推不开他的脑袋,索性抓他的脸,从来都是个安静而乖巧的女子,这是,在这个男子面前,更经常的却是不自觉地泼辣。
他终于是抬起头来,侧脸有一道隐隐可见的抓痕。
“你发什么疯!”她怒声问到。
“想娶你!”他仍是不悦,语罢吻骤然而下,夺去了她的唇舌。
她却不再动,双眸睁得老大,这家伙,他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躲在一旁的小男子终于是缓过神来了,这大姐姐看样子是狄狨族人了,原来身份显赫啊!真不可思议,甩甩头连忙朝小巷子里跑了去了。
追了好久,出了巷子又拐了一道岔口,终于是追上了那大哥哥。
气喘吁吁地拉着他,要他止步。
“大哥哥,那姐姐是什么人啊,救她的人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