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停了,停在她背上那道常常的疤痕上,七年前被他狠狠划下的,只是他已不记得了。
“这伤怎么来的?”
“幼时被刺客所伤。”
“刺客?”
“嗯,很久的事了。”
“你原本唤什么名字?”他的手终于离开了伤疤,轻轻握起她的下颔。
“紫萱,穆紫萱。”她至始至终都未承认过自己是替身。
“嘴很硬啊!”一改之前的戏态悠然,那握住紫萱的指掌缓缓收紧。
紫萱蹙眉,原本的慌张已经慢慢消磨而去,心渐渐明朗,他今夜怕是又一次来者不善吧。
“臣妾不敢,皇上,不早了,明日还早朝呢。”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恭恭敬敬。
寒羽却将她抱起,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每每见她这副谦恭得体的模样,他总会有种征服欲,哪日定要亲自击碎她的底线,撕碎这幅大方端庄的面具,让她以最真实的面目面对他这个皇帝。
一路被抱着回卧房,众目睽睽,紫萱埋首在寒羽怀中,小脸早已红透,心中却还是警觉,究竟为什么,突然得宠?
一室的喜庆色彩,大红的幔帐锦被,寒羽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将紫萱放在床榻上。
“呵呵,朕似乎还欠你一次洞房花烛夜。”戏虐的声音里,更多的是讥讽。
只是见她双明眸微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心突然莫名地疼了起来,后面嘲讽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好了,乖乖睡吧,明日登高需早起。”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紫萱又是僵住,如果方才那一瞬间的温柔是错觉,为何此时这双臂膀仍旧温柔?
谁都没有开口,静默无言,各怀心思,却皆迟迟无法入眠…
阳光隐隐地透了进来之时,寒羽早已穿戴整齐,将双耳后穴道出的两根短针取出,扣在右耳上便成了耳扣模样,原本俊朗的面容一阵扭曲,很快便恢复了真实面貌,俊美无暇,闲散而温雅,正是宫中侍卫统领独孤影。
真正的寒羽早在十几年前早沦为了他的奴隶,他是独孤影,本该毁容沦为奴隶的独孤影。
“主子,封彧已经代你上朝了。”珠帘外德公公低声禀告。
“出去。”独孤影眉头一锁,厉声到。
德公公一惊,不明白主子所怒何事,却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此时,床榻上的人儿依然安睡,衣衫有些凌乱,玉臂外露,唇边竟噙着浅浅的笑意,昨夜若不对她下药,怕是一宿都不眠吧。
独孤影看了紫萱良久,不由得苦笑,贴近她的双唇,低声,“小宫女,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夜在凝脂池见她轻功了得,武功却不济,他便怀疑了,昨夜见了她背后那伤疤,更是肯定,手上的伤都好了,背上的伤怎么还留着呢?
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拦他的调查,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和亲而来的为何偏偏是她呢?月国又利用这次和亲算计着什么呢?
藏得那么深的女人,他还真不得不防着。
手轻轻揩过那娇唇,俯身轻轻印了一吻,昨夜来栖凤宫,其实,只是想继续那被她狠狠推开的一吻罢了。
…
给读者的话:
真相大白往往才是真正的开始。。。。
037依旧试探
御书房。
“今日早朝有何要事上奏?”独孤影慵懒地倚在龙塌上,手中把玩这一把精致的银白匕首。
“无要事。”一男子恭敬回禀,惜字如金,神情淡漠,他便是封彧,只要独孤影出现,那么寒王便是封彧了。
独孤影点了点头,取下右耳上的两枚耳扣,插入耳后大穴,轻易变成了寒羽的相貌,而一旁的封彧早隐身而去。
“主子,该启程了。”德公公提醒到,重阳登高是历年必不可少的活动,凡登高,必赋诗饮酒,烤肉分糕,寻一时之快事,萧太后最是热衷,只是,今年突然却称病推了。
“被忘了差人去问候下太后。”独孤影这才收起那匕首来,起身朝门外而去。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马出了宫门朝城北珞珈山前进,珞珈山上有皇家寺庙,历年的登高都在这儿举行。
华丽的四轮马车上,寒王闭目养神,俊美的面容仍是淡漠清冷,皇后和三个妃子都在一旁。
善柔的手被寒王握着,惹得宁妃怒目相视,玉妃仍是气定神闲笑容温婉,紫萱低着头,亦是闭目养神,忘了昨夜是如何睡过去的,只是今早一醒便头晕晕的,打不起精神来。
“皇后娘娘,臣妾昨夜路过栖凤宫,本想进去问安,后来知道皇上在就没打扰了。”宁妃仍是看着善柔,这话显然是对善柔说的。
紫萱这才抬起头来,迎来的却是善柔和玉妃纳闷的目光,不由得苦笑,她这皇后得皇上宠何时竟成了不应该之事了?
“皇上,珞珈山上供奉的是何神祗?”善柔岔开话题,打扰了寒王。
“雪神。”寒王淡淡地说得。
“雪神?皇上,山上供奉不是珞珈菩萨吗?”宁妃不解地问到,玉妃亦是不解,雪神这名字很是陌生,似乎是北部小部落信奉的神尊。
“朕乏了,都退下吧,皇后和柔妃留着就可以了。”寒王将善柔拉了过去,闭眼靠在她肩上,甚至亲昵。
“皇上,臣妾带了参茶还热着呢,这就去取来。”宁妃不待寒王回答便出了马车。
玉妃朝紫萱笑了笑,便下了车,寒王宠谁,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入宫,不过是为了玉家罢了。
紫萱仍是低着头,真真摸不透眼前这人的心思,他依旧是那么淡漠,拒她千里,昨夜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温柔,更像是错觉,很不真实。
“皇上,先睡会,我让人拿被耨来吧。”善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不用了,你够暖了。”暧昧的话语却说得很是自然。
“皇上!”善柔忍不住娇怒地唤了一声。
寒王却将她揉得更紧,善柔心中这才惊了起来,只觉得他今日不一样,以往即便是心情再好,也不曾如此轻挑过。
紫萱抬起头来,对上善柔那羞赧的眸子,仍是朝她笑了笑,一贯的大方得体,正要开口请求离去,马车停了。
“皇上,喝口参茶吧,臣妾向太后学的手艺,尝尝吧。”宁妃亲自捧着参茶而来。
只是,还未坐稳,车马便又走了,这一颠簸害得宁妃倾身向前,手中热滚滚的参茶竟朝紫萱撒去。
“啊…”
就这么一瞬间,便只见紫萱捂着双眼痛苦地低鸣
038紫萱烫伤
宁妃惊吓地完全愣住了,不是因这过失,而是寒王那如寒冰一般的眼神。
“来人啊,宣太医,快,宣太医!”善柔回过神来,连忙掀起车帘大喊。
“手放开,朕看看。”寒王急急想拉开紫萱的手,却被她条件反射般推开了,手不由得僵在半空,很沉很重,如何都放不下。
只能这么看着她,蜷缩在角落里,捂着脸,没有了方才痛苦的低鸣,安静地可怕。
“公主,太医来了,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善柔小心翼翼地靠近,李太医和几个太医都到了。
“走开,不许看,不要看!”声音带着很浓很浓的哭腔,这一刻突然好无力好无力,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只觉得眼睛好疼好疼,针扎一般的疼痛,是不是从此毁了这双眼,父王可是最喜欢她的眼睛了,和母后一样好看的眼睛。
“德公公送皇后回宫,给朕另备辆马车。”寒王早已到了车外,难得一见的一脸烦躁,整队人马皆停了下来,皇后受伤一事很快便传开了。
“是。”德公公一脸神色复杂。
不一会儿,事情便恢复了平静,整队人马便继续朝北而去,寒王依旧由几个妃子陪同,唯有皇后一人因烫伤而回宫医治。
仍是华丽而宽敞的马车,寒王静静地坐着,冷冷清清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皇上,臣妾真不是故意的,是臣妾还没坐稳车就动了。”宁妃怯怯地解释,方才那一记警告的眼色令她有再硬的后台都心惊胆战。
“朕知道。”寒王的回答,简洁而淡漠。
“谢谢皇上明鉴。”宁妃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那么烫的茶,皇后怕是不得不瞎了。
“皇上,咱回去看看公主吧。”善柔一脸担心,玉妃亦是连忙附和,道:“皇上,皇后伤得不轻,还是回去看看吧。”
“不必。”寒王依旧惜字如金。
“皇上,臣妾不能丢下公主不管,恕臣妾不能陪同。”善柔说罢便跳下马车去,见寒王没阻拦,唇边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来,这算穆紫萱患难时吧,身为好姐妹的她,当然是触怒天威也得心急地追上去。
善柔同红玉纵马追了上来时,只见紫萱的马车停在路旁,太医们都侯在车外,车帘紧掩。
“参见柔妃娘娘。”众太医皆有些惊讶,这娘娘竟是只带了一个婢女追来了。
“都愣着干嘛?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善柔说着便上前要掀起车帘来。
“娘娘且慢。”阻拦的是李太医。
“放肆。”红玉厉声,她同李太医可算是旧相识了,自从跟了新主子后便不再像对他那么畏惧了。
“娘娘,独孤大人在里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打扰。”李太好为难地解释。
“独孤影?”善柔一脸不解,只知道太后和皇上都对这个侍卫统领甚是放纵,其他的了解并不多。
“正是,独孤影大人。”一旁的吴太医答到。
“孤独统领何时替代了太医一职?皇上把皇后交给你们,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负担得起吗?”善柔仍是那一脸焦急和担心。
“禀柔妃娘娘,独孤大人精通医术,有他在娘娘大可放心。”吴太医很肯定地回答。
“即便如此,让他同皇后娘娘独处一室成何体统?”善柔蹙紧眉头,仍是要上前,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独孤影今日本没有随行的,何时来的?
039为什么呢
“娘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一旁静不作声的孙太医忍不住开了口。
善柔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撇了撇嘴,正犹豫着,却被拉到一旁。
“主子,这独孤大人咱惹不得,皇上和太后都对其极为信任,他若拿出御赐金牌便如皇上亲临。”
“竟有这事?”这么个人物她怎么给忽略了。
“听说独孤大人是自小同皇上一同长大的,虽是和善,却不是好惹的主儿。”红玉了解亦不多。
善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现在只能等了,方才紫萱一直捂着眼睛,也不知道伤势严不严重,她现在可还不能瞎!
车内,甚是凌乱,似乎方才经历了一场战斗似的。
小木桶中的冷水仅剩一半,几块方巾零落在桶边,地摊湿了一大片。
紫萱坐在榻上,双眸缠着一圈白纱布,还好那热茶没有直接伤及眼眸,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吧。
“还疼吗?”独孤影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才开了口。
紫萱心中一惊,道:“怎么是你?太医呢?”
“唉,好歹你也说声谢嘛,太医都在外头侯着呢!”仍是那一贯的闲散语气,这个女人心太细了,让他不得不防着再次被揭穿身份。
“你怎么会在这里?”紫萱不解,这家伙今日不是留在宫中了吗?
“你运气好,正巧被我遇上了,在那群庸医手里,怕这双水灵灵的明眸就真给废了。”独孤影说着正想伸过手去,却还是收了回来,方才见她就这么蜷缩在角落里,便很想抱她,很想很想。
“皇上呢?”方才满心的惊恐,根本顾不上周围的动静,只知道寒羽急着宣了太医。
“去珞珈山了,怎么,那么惦记他?”独孤影笑着问到。
紫萱心中咯噔了一下,没再开口。
“喂,跟我说说,为何要替穆紫萱嫁给寒羽呢?被迫还是自愿?”他实在不明白,即便是一再被冷待,她都能不吭一声安安分分,所做的一切似乎不带任何目的,统统都是向着他,这究竟为什么?
难道,她真喜欢寒羽?!
“独孤大人,送本宫回宫吧。”紫萱淡淡地说着,斜倚了下去,眼眸处不是用了什么药,清清凉凉的,连身子都觉得冷了。
独孤影看了她良久,才掀起窗帘来,却见善柔和红玉也在,不得不下车。
“属下见过柔妃娘娘。”
“免了,皇后的伤势如何?”善柔心急地问到。
“已无大碍了,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善柔大喜,一旁的太医们这也才放下心来。
善柔正想上车,却被独孤影拦了下来。
“皇后暂不想见任何人,柔妃娘娘还是别打扰了。”独孤影闲散一笑,和是温雅,难得这丫头对紫萱还算衷心。
“这样…也好,让公主静一静,方才怕是惊了。”
“属下护送皇后回宫,娘娘还是陪同皇上吧,难得一年一回登高祭祀,可别错过了。”
善柔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独孤影这才上了马车,亲自驾车朝南而去。
善柔瞥了李太医一眼,这才跃身上马,追着皇家马车而去,红玉紧随其后。
“娘娘,昨夜里有人在御花园看见皇后娘娘了,还有个男子,很像独孤大人。”红玉这才想起这事儿来。
善柔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挥鞭加快了速度。
040暧昧举动
登高祭祀,饮酒作词,今年太后不在,皇上一言不发,气氛冷到了极点,宴会很快便散了。
回宫后,善柔便一直在栖凤宫陪着紫萱,宁妃和玉妃都来探望了几回,宁妃的无心之过并无人追究,寒王一次都没来探望,小札心底那丁点儿希望终于被无情地扑灭了。
独孤影倒是日日来替紫萱换药,似乎专挑善柔不在的时候,每每都没能被她遇上。
“主子,独孤大人说今日就能痊愈了,这碍眼的纱布能拆了!”小札终于有了一丝开心,就那日没跟着主子,就能出这样的事儿来,还好没伤及眼眸。
“主子,喝茶。”青奴端来枸杞茶,枸杞明目,小札说眼睛要补一补。
紫萱接了过来,心中有些激动,都四五日了,一直活在黑暗里,真真不适应。
“公主,独孤大人怎么还不来,都老半天了。”善柔也是一副心急的模样。
“可能忙着吧,小札去把李太医请来,不等他了。”紫萱一直不想和独孤影扯上关系,这个人,来历不明,不知深浅。
“还是等独孤大人来吧,都是他给换药的!”小札倒是很喜欢独孤影。
“是啊,公主,独孤大人医术高,以后有啥疑难重症都宣独孤大人。”善柔稍稍试探。
“呸呸呸,你自个有疑难重症自个找他好了。”小札没好气地说到。
“是是是,善柔最快又说错话了,该打该打。”善柔吐了吐舌,又道:“独孤大人真真没话说,武功高强,医术也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改明儿给他做个媒,公主,你说好不好?”
紫萱一愣,险些笑了出来,敷衍道:“甚好…甚好…”
这时,独孤影到了,脸上永远是那闲散而温雅的笑容。
“柔妃娘娘怎么也来了?”不过是句问候,行不行礼其实依他心情而定,善柔心中纳闷,第一回见识到他的这么没规矩。
“独孤大人,快帮主子拆纱白,天天见这白纱布特别扭。”小札抢了话。
“好好好,这就拆。”独孤影说罢便放下了药箱,俯身在紫萱耳畔,柔声交待,“一会别心急地睁眼,慢慢适应,懂吗?”
“知道。”紫萱淡淡地回答。
“真乖。”独孤影仍是低声,两人如耳语般,很是亲昵。
“够了。”紫萱低声。
“别急嘛。”独孤影这才动手一圈一圈解开那白纱布。
将纱布完全退去后,大手却轻轻覆上紫萱的眼眸,仍是俯在她耳畔,声音很是温柔,道:“先别急。”
紫萱只觉得他的手很温暖很温暖,掌心的热气温暖着眼眸的血液,双眸似乎一下子都轻松了起来。
小札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打扰,善柔亦没有出声,眸子掠过了一丝算计。
好一会儿独孤影才放开紫萱,端详了她好一会了,眼角旁烫伤的几处伤口都消失不见了,一切完好如初,白皙的肌肤,长长的睫毛,真美。
“慢慢睁开眼睛来。”
紫萱不敢轻举妄动,很听话地慢慢睁开,眼前模模糊糊有个黑影,越来越清晰,最终终于完全清楚了,正是独孤影那张俊美无暇的脸,眉目带笑,闲散而温雅,双眸却是那么深邃,藏着一丝喜悦。
“主子,你看得见了看得见了!”小札大叫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主子先前是瞎了呢!
紫萱这才缓过神来,警告地瞪了独孤影一眼,低声道:“还不退开!”
着实不喜欢这么近的距离,尤其是他,尤其是在人前。
“不谢我?”独孤影仍旧没有推开,看着她那双明眸,越看越喜欢,若是嘻嘻笑起来,定更美。
“没想到独孤大人医术如此高明,小札看赏!”紫萱故意提高了音调。
“是是是。”小札根本不明白什么事,乐呵呵地取赏钱去了。
“呵呵,多谢皇后娘娘。”独孤影仍是优雅浅笑,这才退开来。
“公主,太好了,终于痊愈了!”善柔这才开口,一脸欣喜,公主同独孤影之间定有纠葛!
041玉妃讨好
自从玉妃回宫后,名噪一时的柔妃便不再得专宠了。
紫萱翻看着彤史,眉头蹙得紧紧的。
这几夜寒王都是她宫里过的,都是三更半夜才来,总让她先睡,自己一人不言不语地批奏折。
只是,为何彤史中一笔都没有记录?
“青奴!青奴!”门外传来了小札的声音。
一旁的青奴仍旧是一动不动。
“青奴,瞧我给你带什么了!”远处那清瘦单薄的身影渐渐清晰,正是小札公公。
“带啥东西了?也不给我带。”紫萱故意不满地嘀咕。
“刚好瞧见了,主子你又不带这东西。”小札嘿嘿地笑着,拿出了一个银白面具来,做工极为精巧,鼻唇借小巧玲珑,美极了。
一直想帮青奴换个面具,今日亲自出宫去买迷迭香香料,正巧碰上了。
青奴仍旧没有说话,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这个好看,丑叔叔带的也是银白面具!”紫萱乐了,想起送她银白匕首的那叔叔来,都好几年杳无音信了。
“青奴,给,喜欢吗?”小札并没有注意到青奴的异样,小眼睛里尽是诚意。
“不要。”青奴开了口,干脆拒绝。
小札一愣,又问道:“不喜欢吗?”
“不要。”青奴仍是那两个字。
“哦,好吧。”小札有些失落,又一回自作多情啦。
“给我把给我吧,改日再帮青奴挑个喜欢的。”紫萱打破尴尬,看了小札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青奴若不是寒羽的人,那该多好啊。
“主子,过几日就是冬节,听说这日的庙会是最热闹的,皇上年年都微服出宫的?”小札岔来了话题。
“冬节?”
“嗯,钟离的节日,过了这日寒冬就真的来了。”小札笑了笑,又道:“皇上指不定带咱去了呢!”
这几夜皇上都来栖凤宫,可把小札给乐坏了,尤其是彤史上一笔都未曾记载,宫里一点儿都没有传言,小札坚信这是特殊待遇,皇上定是想宠主子,还要保护她。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匆匆来报,“禀皇后娘娘,玉妃娘娘在大殿求见。”
小札一副若有所思模样,摩挲着光洁的下颌,玉妃都已经一个月没到栖凤宫来了,她来做什么?
“主子,我看…”
一抬头,却只见主子和青奴已经出屋去了。
栖凤宫大典,玉妃仍是那一份简洁而不失雅致的装束,款步上前,欠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玉妃免礼。”紫萱回以浅笑,又道:“青奴,赐坐。”
玉妃,永远都是这么优雅得体,同她太过像似,也是这后宫她最留心的一人了。
“皇后娘娘,皇上令臣妾送几坛酒来,可都是上好的雪窖。”玉妃话语一落,贵嬷嬷便领着一群小厮把几坛酒送了进来。
“雪窖?”紫萱不解。
“这是臣妾家乡的酒,小火煮温了,一小杯便可暖身,冬节快到了,钟离的冬季可不比月国,皇上定是怕娘娘又受寒了。”玉妃仍是温婉浅笑。
“皇上挂心了。”紫萱亦是笑了笑,便收下了,也没多想。
“娘娘,臣妾还有份薄礼相送,还请娘娘笑纳。”玉妃亲自取出一个小巧的金色锦盒,递了过来。
紫萱手一僵,这是她第三份薄礼。
“还请娘娘笑纳。”玉妃仍是笑着温柔大方。
“玉妃真有心了。”紫萱接了过去,真猜不透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送这东西。
042微服出巡
冬节,钟离仅次于除夕最大的一个节日了,皇城会有盛大的庙会,四面八方的商旅皆会蜂拥而至,寒王微服出宫似乎也成了惯例。
御书房,德公公亲自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