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会要试探到第三层力道吧!
“秀宫的钱嬷嬷?祭司大人怎么找她要香烛?这祭司不能离开神殿半步吧?”紫萱微蹙眉头,继续问到。
170杀!
听了紫萱的问题,刘嬷嬷顿时眯起了双眸来,唇畔勾起一丝冷笑,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钱嬷嬷前几年都会亲自送香烛过去的,可能就托祭司大人求个平安吧,要不娘娘唤钱嬷嬷来问问?”
然而,她话音一落,肩上的力道又重了,这丫头无凭无据就是怀疑而已,这是在玩心理战要她心虚自招吗?小丫头聪明是聪明,可还不及她来得老辣。
“嬷嬷对这神殿很熟悉吧,怎么知道那小白蛇一日内不至于之命?”紫萱微微蹙眉,再次问到。
“娘娘,老奴十岁就入宫伺候,那时候皇上都还没出生呢,这宫里什么事老奴可都清楚,也伺候过萧太后进那神殿几回的。”刘嬷嬷说得轻松,双眸却透出了一丝认真来,毫无疑问,只要肩上那双小手再用点力,她就会一命呜呼,这臭丫头医术真是精湛,那么难寻的穴位,跟着衣物,她竟能一点即到。
“嬷嬷资历真老呀。”紫萱终于缓缓松了口气,放开手,小脸贴在刘嬷嬷那温暖的背上,生死攸关,这嬷嬷却依旧如平日里一眼,话有多唠叨,有些倚老卖老,丝毫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她选择相信。
“嘿嘿,娘娘,老身知道的可多了,钱嬷嬷带老身来的时候不就说了,你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放心问老身便是了。”刘嬷嬷亦是暗暗松口气,这丫头平日蛮善良的,要是真耍起手段来,真绝!
“那嬷嬷知道独孤大人是什么人吗?皇上怎么那么倚重他?”紫萱淡淡地问着,一脸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就这么赖在刘嬷嬷背后,不由得想起了母后来,虽然母后年纪轻了许多,但有些时候总会有些错觉。
“独孤大人呀,老奴就知道他自小就跟着皇上了,就像小札自小就跟着你一样,皇上可信任他了。”刘嬷嬷说着,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来。
紫萱蹙着眉,这和小札查到的,寒羽说的都一样,难不成那家伙真就知道喜欢她而已,不会对寒王有什么算计?
“嬷嬷,那你也是看着独孤大人长大了喽?他来自哪里呀?”侧了头,看了小札一眼,他也在一旁听着呢。
“记不起了,好像是皇上带回来的,自小就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可苦了。”刘嬷嬷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苦?怎么,小时候也有人欺负他不成?”小札连忙开了口。
“自小没爹没娘的,还不苦吗?当侍卫统领的,练功最苦了。”其实,以前都不苦,比起入宫为奴的狄狨贵族子弟来说,不算苦,只是现在可苦了,甚久没去晴明殿了,她是大祭司,统领一切教务,威望一直都在,只是,多年来都脱离了,一直不想回去,却没想到这帮人竟如此的放肆了。
“还好啦。”小札撇了撇嘴,跟他差不多嘛,也有寒王护着,苦不到哪里去的。
紫萱没再多问,一脸复杂…
晴明殿这边。
德公公和钱嬷嬷仍就藏在殿里,两人小心翼翼地朝后方禁地而去,瞧瞧地探出头来,这位置,还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知道少主进去很久了。
“洛德,你说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少主也敢伤!”钱嬷嬷心里就一直担心着少主,方才那小白蛇确是少主放过去的,不是为了帮娘娘躲过那七十七次跪拜,而是为了让娘娘离开,谁知娘娘才一跪下,毒针便飞过来了。
“钱落啊,你看清楚,是少主替娘娘挡了那银针,他们的目标是皇后娘娘,这帮人已经不止一次对娘娘下手了,上回还闯入娘娘房里去呢!”德公公显然知道的更多一些,却也止于这些了。
“什么时候的事,主子怎么都不知道?”钱嬷嬷连忙问到。
“有一阵子了,要不咱劝主子回来吧,好歹她也是真正的祭司,镇得住这帮人的,你瞧刚才那小祭司,都不敢说话了。”德公公说到。
“不成,主子就是厌烦这帮老顽固,才一直不肯复职的,入神殿为祭司,那可是不能踏出神殿半步的。”钱嬷嬷低声。
这时,里头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哗。
二人探出头来,只见里面一群人全追着少主朝一个方向而去,两人齐声一个“走”,连忙跟了上去。
最里的小院子里,独孤影一脸滔天的怒意,一手掐住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脖颈抵在墙上,一手狠狠拔出方才射入背后的细长银针来。
“王,息怒…”那男子却没有一丝恐慌,雪神的忠诚的信徒,王不能杀。
一旁一群人同那白衣男子一样,一身无暇白衣,白色的昆仑奴面具,彰显着狄狨王族的身份。
尽是跪了下来,齐声,“王,息怒…”
“息怒?”独孤影厉声,“本王警告过你们多少回了,不许碰那个女人!”
“她牵绊住了王的脚步,王心中不该有她。”唯有一老者不紧不慢地解释。
“王,神恩赐的机会已到,别再为那妖女乱了脚步,我狄狨复国的时机已经到了!”
独孤影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回到了那白衣男子脸上,手中银针缓缓逼近,只是,那男子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笃定了王不敢拿他怎么样一般。
“你,看清楚了。”独孤影淡淡说到,转向众人,声音依旧冰冷无比,“你们,也看清楚了。”
话音一落,手中却不知如何,凭空填了数十银子,双眸冷光闪过,缓缓逼近的手骤然狠狠朝那男子眼中插了去。
“啊…”
凄惨的叫声顿起,想挣扎,无奈被死死抵在墙上,丝毫都动弹不得。
一干众人皆是愣住,王竟然对冰雪神教的弟子动手!
“你们,再给本王看清楚了。”
随着冰冷的声音落下,手放开了那钉入眼中中的数十银子,缓缓覆上了那人的心口,唇畔浮起一丝邪惑的冷笑,又是凭空出现了数十银针,正正插入那人心口。
不再多任何叫喊声了,唇畔殷虹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人早已双眼翻白,死相恐怖。
“再动她丝毫,这便是下场,别怪本王不给神教面子。”冷邪的笑在那俊美无涛的脸上绽放开来,手一松,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便转身离去,这是狄狨有史以来,第一例神教弟子死于王权,议政他允许,但是动了她,他绝杀!
171王逆神教&问起
王杀了神教徒?!
隐藏在一旁屋顶的德公公和容嬷嬷皆是一脸不可思议,急急离开,少主竟然杀了冰雪神教的弟子,这是可要遭天谴的,冰雪神教是狄狨千百年来的信仰,在族中地位极高,王权尚需神权来维护,怎么可以?!
良久,院子里的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众怒瞬间爆发。
“尊者,王忤逆神意!”
“王逆我神教,罪不恕!”
“王破了杀戒!”
“王当被驱逐!”
“王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
“杀妖女,逐独孤王族!”
…
一个个不满的声音顿时都传来了,一院子躁动了起来。
只是,为首的那老者一举起右手,众人便皆安静了,他是尊者,大祭司不在位,神教中一切便由他主宰。
“王只是暂时被迷惑了,一定会有办法的,神预言独孤王族不灭,我狄狨国运不衰,将复兴,请相信神意!”
低沉的声音,却是字字如有力,话一出,众人便皆拜访,皆是虔诚。
然而,老者身旁一人,却上前来,低声问到,“长老,神意究竟是何意?”
“大祭司迟迟不肯归位,老朽也是猜测罢了,只是,这一回若能借助对月国动兵的时机收了钟离的兵权,那大事便成了!”老者说出了实话,占卜一事唯有大祭司才办得到。
“那可怎么办,已经逼过那么多回了,王一直不动手,我看他已经是狠不下心了!”那人担忧地问到。
老者眸中掠过一丝冷笑,亦是低声,“物极必反,老朽自有办法的!朝中的几位大臣都被我劝服了,王逆神教,只要臣子们遵从,那未尝不能成事!”
那人却依旧不放心,担忧地道:“只是,王方才…”
“怕什么?独孤王族就剩他一人,手下心腹,朝中文臣皆是我狄狨族人,神权尊与王权,他若再逆神意,只会失去族人拥戴之心!”
那人心中一怔,不由得微微感慨,“没想到这复兴大事,王竟会沦落到我等如此逼迫算计!”
“当初主动和亲,岂会料到今日这段孽缘。”尊者亦是感慨。
“尊者,你就料定大祭司不会归位吗?我看她对皇后简直是视如己出。”那人又问到,本一直期盼着大祭司归位,只是,如今亦是成了担忧,一切都不一样了。
“晚了,即便归位也晚了,今日起,神教不插足此事,该是朝臣们施压的时候了。”尊重说罢,隐隐叹息便转身离去了。
尊者走后,众弟子纷纷退了去,这时神殿上那年轻的小祭祀才偷偷探出头来,寒王和那柔妃还在行祭拜之礼,她却忍不住好奇偷偷溜了过来。
方才自是看得清楚,王在保护那位皇后。
“瑄儿!”这时一位长老急急唤了他一声。
“嘘!”百里瑄一脸慌张,“别叫,一会让爷爷听到了我就惨了!”
“你也知道后果啊,还不快回大殿去,身为祭司岂能随便离开神殿!”那长老走了过来,不满地教训。
“我就是代大祭司罢了,再说了,那大殿也不是真正的神殿!”百里瑄撅嘴,一脸不情愿。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那脾气,赶紧回去,寒王和那妃子还在吧。”长老狠不下心来,笑了笑。
“还在呢!王没事吧,刚才是谁动的手啊?”百里瑄正好奇这事儿呢。
“没事,小丫头知道那么多作甚?赶紧回去,要不一会真告诉你爷爷去!”长老眸子掠过一丝宠爱,不愿这单纯的小丫头知道太多。
“长老,皇后的名字也有个瑄字吧?”百里瑄问到。
“她是萱草的萱,不是你那个瑄字。”长老解释到,瑄为祭天的玉璧,正因她为神教圣女,尊者才赐了这瑄字。
“长老,王很爱皇后吧?”百里瑄突然问到。
长老却是大惊,蹙眉,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急急道,“瑄儿,谁教你这个字的?”
“我偷听来的。”百里瑄吐了吐舌,爱,应该就是对一个人很好很好吧,王方才那么保护皇后,定是对她很好很好吧。
“瑄儿你千万记住,你是神教的圣女,万万不许再提这个字的,要不你爷爷饶不了你的。”那长老说得认真慎重。
百里瑄见了他那神情,顿时一惊,想问为什么却不敢问了,急急道,“我要回去了!”话音未落,人儿早已不见。
而那长老却是一动不动,一脸复杂。
圣女情动,神教灭。
不得不防啊!
…分割线…
夜深深,秀宫的灯一直亮着。
两道黑影掠过,朝钱嬷嬷房里而去。
钱嬷嬷早就支开了所有下人,开着房门等人了,主子上回和皇后来过一次后,便没再过来了,上回神殿那件事,她终于要问了。
独孤明月一身夜行衣,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冷敛地双眸,大步踏了进去,德公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亲自把门重重给关上了。
独孤明月轻轻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懒懒地坐了下来,本已经睡下的了,却辗转反侧睡不着,神殿的事一直惦记的,本不想多过问的,却还是忍不住了。
“主子,来了。”容嬷嬷笑着替她倒上了一杯热茶来。
“嗯。”独孤明月沉沉应了一声,端着那茶来便闷闷地喝了。
“主子,要不,回去吧,夜深了,早些睡下,免得明儿一早又别小札唤不起了。”容嬷嬷仍是和声和气说到,其实,很不希望主子再关心神殿的事情的。
“嗯。”独孤明月依旧是应了一声,亲自又满了一杯茶,继续喝着。
“主子,其实他们也没怎么逼迫少主,少主应付得来的。”容嬷嬷还是开了口,神殿的祭祀少主向来不去的,那日竟然出现了。主子好奇追了过去,她和德公公亦是小心陪伴着,就怕她出事。
主子本是这冰雪神教的大祭司,主掌祭祀神明、预测灾祸,只是,那么多年了,主子却一直不轻易入神殿,甚至畏惧神殿,当年血染神殿那一幕一幕她都不曾忘记过。
心中有仇恨,更有因自己失职的歉疚。
那么多年不归神教,甚至打算放弃大祭司的身份,皆是因为心中那份自责,有时候稍稍提起,失心疯的老毛病便会犯了,就如那日在冷宫见玉妃小产一般。
“没有逼迫他?洛德可不是这么说的!”独孤明月瞥了一旁的德公公一眼。
容嬷嬷顿时瞪了德公公一眼,明明交待了不许说漏嘴的!
“他们是何时开始逼迫影儿的,为何你不曾提起过一句?”独孤明月骤然厉声,没想到这帮人竟敢如此放肆。
172太后病发&无奈
德公公偷偷看了容嬷嬷一眼,如实答到:“少主不曾提起过丝毫,属下也是这回去了神殿撞见了才知道的。”
一直知道当年尚存的几个教徒一直在找少主,后来在宫中发展了神教的势力,少主这些年来寻回的王族之后皆是留在这晴明殿中了,狄狨王权向来是借助神权来维护的,只是,没想到今日,少主会对月国犹豫而受这股势力为难。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打萱丫头的主意的?”独孤明月蹙眉、厉声问到。
“属下真不知道,少主真真是一句都没有提起过的。”德公公仍是如实回答。
“那这么匆忙准备出兵也是他们逼迫的了?”独孤明月手中茶杯里的水早已开始震荡了起来,凤眸渐沉。
“夫人,不算匆忙了,其实萧氏叛乱之时就是个机会了,也不算逼迫,少主其实本就也…”德公公话未说完,见独孤明月那骤然冷了下来神色,不由得住嘴了。
“萱丫头来了就不一样了,他早就改变主意了,对不对?”独孤明月淡淡问到,语气很冷很冷。
“这个…”德公公却是迟疑了,他也猜不透少主的心思,只知道他老早就犹豫了。
独孤明月却是冷哼,道:“神教里如今是哪个长老为尊?”
“是百里长老,那个小祭司是他孙女。”容嬷嬷连忙答到,主子从来不问,她却多多少少留意过教中当权的人是谁。
“原来是百里氏,神权向来由我独孤王族掌管,即便如今他为尊亦轮不到他来做主!”独孤明月着便起身要走。
狄狨虽是王权依靠神权维护,但是神权一向都是王族之人把握,何曾落入他人之手过!
“主子,你别急啊,少主自有他的分寸,他可是杀鸡儆猴,杀了一个神教弟子了。”容嬷嬷连忙拉住,一脸担忧,主子若是真去了,那便是要一辈子跪在神殿内忏悔恕罪了。
当年的占卜狄狨来年兴荣,谁知竟是一场灭族灾难,这是大祭司的最大失职之处,若是重归神教,一切便需敬神意,尊教规,丝毫都含糊不了的,主子自幼就主掌神教里的一切,如何会对自己有丝毫的宽容?
“放开!”独孤明月的声音没有一丝丝温度,一脸的阴鸷。
“夫人,少主这么瞒着,定也是不希望你回神教,这会儿,你别给少主添烦恼了!”德公公亦是上前劝说。
“我怎么给他添烦恼了?呵呵,我不就是错了一回,独孤氏有继承人之前,大祭司一职只能是我的!”独孤明月说罢猛地甩来了容嬷嬷。
“主子,你想清楚了啊!一旦复位,你就真出不了神殿了!”容嬷嬷再次死死拉住了她。
德公公亦是上前,劝道:“是啊,夫人,你可想清楚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回神教不就是一直怕…”
“是什么,怕什么?”独孤明月却是勃然大怒,“我怕什么了?一大把年纪了本就是将死之人了,我还怕在那神殿里困个几年?”
容嬷嬷狠狠瞪了德公公一眼,连忙开了口,道:“主子,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你舍不得少主。”
“你说影儿他容易吗?小小年纪便同我东躲西藏的,大雪天里都要苦练武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冰雪高原,不过十一岁却独自一人到这宫里头来!他额娘把他托付给我,我能放心得下吗?”独孤明月索性坐了下来,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却是潸然泪下。
德公公早已静默,比起容嬷嬷来,他并不多了解这夫人的脾气,平日里见到的时候都是那倚老卖老的神气模样,从未见过这般的。
然后容嬷嬷却是一身警觉了起来,还未开口,独孤明月却又是骤然拍案而起,怒声,“百里氏欺我独孤王族孤儿寡母是不?本司这就回去,告诉他谁才是主子!”
话语一落,人早已经破门而出了。
“坏了!”容嬷嬷大叫一身,连忙追了出去。
“夫人回神教,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少主能真正放开手去做想做的事。”德公公微微叹息,亦是追了出去。
门外,容嬷嬷却是死死的抓住了独孤明月的衣角,“主子,你先冷静冷静咱先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等本司解决了百里那老头和那个小祭司,再去告诉萱丫头,她是影儿的人,是我独孤王族的王后,管它什么钟离什么月国!”独孤明月双眸里尽是愤懑,冲动无比。
德公公这才大惊,夫人的失心疯怕是又要犯了,急急帮着容嬷嬷拉住了她,哄骗到:“夫人,咱冷静冷静,先回房,咱把少主找来一起商量成不?”
“商量什么,独孤影那臭小子就是顾忌太多,待本司血洗了冰雪神教,再杀尽钟离武将,看这天下不是我独孤氏的!”独孤明月冷哼一声,猛地运气便是一下子将二人震开了。
放转身要走,却冷不防止步,德公公和容嬷嬷二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皆是一脸复杂,只见少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前方了。
“你这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瞒着我,你给我交待清楚,那帮教徒到底什么时候…”独孤明月话音未落,却是双眸一翻白整个人便直直朝独孤影身上倾倒而去。
“终有一日,本王会废了冰雪神教,师父你回去做什么呢?”独孤影冷冷说罢,收起了手中银针来,身影一闪便是凭空消失,而独孤明月却是重重地倾倒在地。
“主子!”容嬷嬷一慌,连忙上前搀扶,而此时的独孤明月早已失去了意识。
“是少主手上银针的迷药,不碍事的,就昏睡一会就醒了!”德公公连忙上前帮忙。
容嬷嬷却是叹息,“等主子醒了,你可别再说什么了,今晚的事她不怎么记得住的。”
“这老毛病那么多年了还没好啊?”德公公亦是无奈叹息。
将独孤明月安顿好了,德公公便匆匆离开,这神教的事情,少主现在应该肯说了吧,也不知道事情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想都没想便朝凌华宫而去了,不再皇后宫里,向来就只留在凌华宫的。
只是,入了宫,找了甚久,却都不见人影。
凌华宫伺候的下人并不多,皆是狄狨族人,德公公正要出门,却是一白衣婢女缓缓而来。
“王可有来过?”蹙眉问到,这么晚了,少主还会去什么地方呢?
“少主好几晚没回来过了,婢女也不知晓。”白衣奴婢如实答到。
德公公不由得蹙起眉头来,这几晚也都不见少主往栖凤宫去呀,这偌大的后宫他还能去哪里?
看了那白衣婢女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便又朝栖凤宫方向寻了过去。
栖凤宫,一宫的寂静,只剩下去院子里稀疏的灯光,连下人们也都睡了去。
德公公转绕了几圈,终于是在皇后卧房前停了下来,屋里的灯亦是早已灭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你做什么。”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德公公连忙转身,循声看去,却见少主抱着那小白狐独自一人坐在前方院落里的石凳上。
“少主。”连忙走了过去,恭敬俯身行礼。
“我师父不碍事吧?”独孤影淡淡问到,怀里的小白狐早已懒懒地睡着了。
“容嬷嬷伺候着,不碍事。”德公公如实答到,迟疑了须臾,还是问出了口,“少主,神教的势力难不成真控制不住?”
独孤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起身便缓缓朝园中深处而去。
“少主…”德公公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独孤影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便让他止步,不敢多问了。
已经是早春时节了,花园中隐隐有了绿意,只是此时一旁黑暗和寂静,依旧只有荒凉。
冰雪神教在狄狨族人心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甚至胜过王族的声望,这个节骨眼上对他们动手实属下策。
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这么多族人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脑海中,那一贯噙着闲适笑意的唇畔缓缓地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意来。
有些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就想抛弃这一切,抛弃寒王的身份,就只是独孤影而已,把萱儿掳走,回冰雪高原去,那一片地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那么多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