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晚特美。”小札得意地说着。
“是。”青奴点头。
“一会咱偷偷混进去?”凌华宫是皇上的寝宫,就在御书房后,非那宫里的人,谁都进不去的。
“不行。”青奴摇头。
小札撇了撇嘴,方又要开口,青奴却道:“该出去了。”
说罢径直朝门外而去,小札蹙眉,那丫头难得一回主动开口,什么该出去了?
“扎公公,请吧,皇后娘娘要更衣了。”洛嬷嬷走了过来。
小札一脸莫名其妙,却还是走了出去,更衣,那身真丝纱裙,狐裘大袍不挺好的了吗?
镜台前,紫萱回头看了小札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只是眸子仍旧透着丝丝畏惧。
小札和青奴在门外等了甚久,却听院子外传来宫车声,远远可见是皇上的九龙宫车。
这时,门开了,见了走出来的人,小札愣了。
只见洛嬷嬷背上驮着一人,用锦被包裹着严严实实,唯一可见的是那双匀称秀美的莲足,竟是赤足!
“洛嬷嬷,这…”
洛嬷嬷并无理会,径直朝宫车而去。
小札方要追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德公公拦住了。
“亏你还包打听,这是宫里的规矩,别跟了。”
“这这这…”小札一脸纠结。
“这什么这,这是你家主子福气!”到凌华宫侍寝,想必皇上想留子息了!
“哦!”小札止步,淡淡地应了一声,低头退了回来,靠在墙壁上不语。
“你,怎么了?”青奴上前问到。
“没什么。”小札没抬头,又没在意青奴的主动。
“这是好事,皇上想留子息。”青奴也在墙上靠了下来。
“只是觉得这样,很卑微…主子她…不值得…”
卑微?什么是卑微,她不懂。
青奴没再开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起身,离开,萧太后还等着她呢。
凌华宫。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案几上的一盏微弱的灯火,婢女们全部散去了,紫萱赤足踩在那冰冷的大理石,裹紧身上那明黄的锦被,脚步怎么都再也跨不出去。
前方,两三层明黄幔帐内,隐隐可见床榻上的斜倚着的人影。
“地很凉,还不过来?”熟悉的声音传来,依旧淡漠。
紫萱仍旧不动,只觉得自己一身的僵硬,想动也动不了。
隐隐一声叹息,寒王起身,来得跟前,只是随意披着件明黄绸袍,文理分明的胸腹皆可见。
紫萱连忙低头,娇容染上一丝羞红,还未开口却骤然被寒王拦腰抱起,穿过层层幔帐,朝床榻而去。
“皇上…”
惊呼,身上锦被仍是被掀起,曼妙的身子**呈现,一丝不着。
055怎么可能
别过头,不敢看他,虽是惊慌,却保持着一丝镇静,他真的想留子息吗?在知道她是真正的公主之后,更不可能要孩子的。钟离同月国世世代代皆举战争,十多年前父王一战而胜,钟离为属国,可是钟离岂能就此甘心?
“明明已有替身公主,为何亲自来了呢?”他欺身而上,几近贴上的她唇瓣。
“因为…因为诚意。”艰难的开口,尚好尚好,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喜欢朕?”终于稍稍离开她的唇,深邃的眸子紧紧看着她。
顿觉熟悉,这双眸子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并不是他。
“皇上…”不知如何开口。
喜欢?
七年来,一步都没出宫门,最常惦记的就他一个人,谁叫我最后遇到的是你寒羽呢呢?谁叫你当初要吻我呢?
“嗯?”寒王挑眉,等着紫萱回答。
“不喜欢皇上,臣妾岂会远嫁而来?”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你来了快三个月了吧?”
“嗯。”时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一年,就只来一年。
“这后宫管制,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不得不承认,和亲,他本就准备好了虚情假意和百纳容纳之心来好好伺候这尊贵公主,没想到会误会替身,更没想到她会不哭不闹,安安分分,将一切打理的有条有理。
“臣妾分内之事。”
“你给朕带来太多的意外了。”他极不喜欢意外,这种防不胜防的感觉,更不喜欢她那份大方得体、贤惠明理的伪装,让他不得不防。
“皇上,臣妾只是…”想说出来,却还是忍了下来,还有七个月,会慢慢好起来的,现在不是比先前好很多了吗?交集越来越多了。
“只是什么?”寒王缓缓逼近,这女人不是客套,就是欲言又止,他还是喜欢她真正的样子,牙尖嘴利、伶俐无比。
“臣妾…臣妾冷…”赤身**,即便屋内有暖炉,还是觉得冷,她方才就一直想说了。
寒王轻轻冷哼,性感的薄唇边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意,紫萱又慌了,想动,却动弹不了。
“皇上…唔…”
刚开口,却骤然被夺了唇舌,吻地一点儿也不温柔,很是霸道,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大手在她背后游走,一寸一寸抚摸着那道被故意留下来的伤痕。
意渐乱情渐迷,玉臂不由自主揉上他脖颈,让自己更贴近一些,寒羽啊寒羽,你的吻还是如当年那样,霸道!
霸道了许久,终于放开了她,两人皆是呼吸紊乱,紫萱连忙低头,小脸早已红透。
“穆紫萱,穆紫萱…穆紫萱…”低声重复着她的名字,大手在娇躯上随意游走,处处点火。
“皇上…”埋头在他怀中,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有些急切的心跳声。
“好了,睡吧。”
终于拉来了锦被,遮去一切羞赧,手停留在腰间,竟只是想拥她入眠。
静默,靠在她肩上,耳鬓厮磨,落了一吻,便不再有动作。
紫萱心中一沉,眸子掠过丝丝无奈,终究是奢望,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留子息呢?
缓缓闭眼,他在身后,拥她入睡,这样其实就挺好的了。
一室昏暗而寂静,突然,门外传来了德公公的声音。
“禀皇上,玉妃娘娘有喜了!”
056灭族之恨
广宁宫。
萧太后是极喜欢热闹的人,奇怪的是真正留在广宁宫伺候的婢女太监却极少,贴身伺候的就容嬷嬷一人了。
一入夜,偌大的广宁宫便处处灯火通明,尤其是萧太后卧房外的回廊,五颜九色的灯笼高悬,无奈见不到任何婢女。
一身青衣,三千墨发仅有一根青色玉簪子挽起,青色雕花面具掩面,来者正是青奴。
似乎极其熟悉这儿的一切,低着头缓缓朝前走着,空旷深远的长廊里,就只有她一人。
她真正的主子,不是紫萱,更不是皇上,而是萧太后。
“你这孩子,天这么凉也不多穿点。”黑暗里走了个人来,一脸慈爱,鬓发上有些花白了。
“嬷嬷。”青奴止步,欠身。
“快走吧,太后都不耐烦了。”容嬷嬷将身上那大袍子往青奴身上披。
“是。”青奴平身,继续朝前而去。
容嬷嬷跟了上去,无奈地叹了叹气,入宫的那么多奴隶,如今就剩这孩子一人了。
屋内,十分的寂静,只有中央那大暖炉中时不时传出木炭断裂的声音。
暖塌一老者慵懒地倚着,闭目养神,虽上了年纪,容颜却依旧精致而妖艳,又耳扣着两枚红色耳扣,很是显眼。
门咿呀一声开了,只有容嬷嬷走进来,青奴在门槛外跪了下去,垂在两侧的手又是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主人。”十分恭敬的语气,始终不敢抬头。
“你的面具呢?”老者仍是闭着眼,动都没动。
“皇后娘娘换的。”
“容嬷嬷,去取来我瞧瞧。”老者这才慵懒地起身。
“主子,换了就换了,别为难这孩子了。”容嬷嬷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劝说。
“为难?”老者冷笑,对青奴问道:“青奴,我为难你了吗?”
“没有。”青奴依旧恭恭敬敬,双手却背在身后,紧紧地相互拽着。
容嬷嬷无奈,对于青奴,无论她如何劝说主子,都只会是徒然,当年若不是奴隶发动内乱,冰雪高原上的王族樊狨一族也至于十日不到便被钟离区区五万铁骑灭族!从此,王族也成了奴。
主子是樊狨的长公主,即将成为最尊贵的圣女,却亲身经历了这一场屠戮掠夺,所有的恨,不仅加注在钟离皇族每一人身上,更加注在叛乱的奴隶身上。
若不是她假扮萧太后暗中相助,当年年仅十四岁的独孤影根本无法借助萧大将军势力,摆脱肃亲王的挟制。
容嬷嬷仍旧连连叹气,步步朝青奴走来。
青奴那单薄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已经分不清是屋外风寒,还是心中畏惧了,她是在这广宁宫出生的,自小脑中就只能有一个念头,只有服从才能活着。
青色雕花面具被缓缓掀了去,她想捂脸,却动都不敢动。
小时候照过一次镜子,从此便不敢再照,那么多年了,亦从来不敢去触碰,记忆中的容颜,无一寸完好,全部是丑陋的血红色结痂疤痕,一道一道,一块一块。
057我也不懂
容嬷嬷根本不忍看也不敢看,将那青色雕花面具交给了太后便退到一旁,别过头去。
萧太后看都没看那面具一眼,不过随意往空中一抛,整个面具竟在半空中瞬间化成青色粉末掉落了一地。
“青奴,我忘了告诉你了,玄色昆仑奴面具其实是樊狨奴隶的标志,下一回可不许再随便取下了。”
懒懒说着懒懒起身,亲自取了一旁一面玄色面具朝青奴而去。
青奴原本就颤抖的身子此时抖得更厉害了。
萧太后亲自替青奴戴上了那面具,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放开她来。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青奴不由得暗暗吐了口气,尚好尚好,不是这一回,她原以为这回的面具是再也取不下的那种,内里烧得通红,扣在脸上,同皮肉粘合,永远都取不下了!
“记住了吗?”
“是。”
“皇上多久见你一回?”
“一个月。”她本是皇上安排在皇后身边的探子,只是皇上并不知她是太后的人。
“都问些什么呢?”
“皇后娘娘的行踪,兵符,还有…”这似乎是青奴第一回迟疑。
“说。”萧太后蹙眉。
“小札。”
“小札?”
“是。”
“他也知道小札假扮太监了?”她见小札第二回便偷偷按过脉了。
“是。”
“呵呵,那小子到是对你挺上心的。”萧太后冷笑了起来。
“是。”青奴不敢说谎。
“回去吧,皇上那儿怎么交待,你自己看着办。”
“是。”
待青奴离去了,容嬷嬷才回过头来,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每每提起那份家仇国恨来,主子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主子,方才雪玉宫那边来报,玉妃有喜了。”
听得玉妃喜讯,萧太后顿时蹙眉,问道:“是封彧的种?”
“这个怎么查得到啊!”容嬷嬷撇了撇嘴,很无语。
“唉,影儿这回算计着什么啊?”
萧太后轻轻叹息,精致高贵的容颜上终于透出了慈爱来。
独孤影,樊狨王族最后的血脉,她的爱徒,易容术是她亲自教的,这小子真真没学到精华,至今都未能发现这个萧太后正是他的师父大人!
“既然留了,应该是少主的吧。”
“这小子别让我出面逼他!”萧太后眯眼说到。
身为寒王,他确实是很尽职雨露均沾,却大多由封彧替代的!也不知何时才肯留子息,为了樊狨王族,她不介意出面逼他的!
容嬷嬷摇头,又道:“少主好几夜都亲自到皇后宫里去,就是彤史上没记着,不过今夜皇后到凌华宫侍寝倒是得记上了。”
“哎呦,那丫头终于得宠了啊!”萧太后笑了起来,总莫名喜欢紫萱这丫头。
“主子,奴婢还真弄不明白少主为何要以独孤影的身份接近皇后。”容嬷嬷老心疼着紫萱,还不知要被瞒多久呢,搞不好少主一辈子都不告诉她。
“我也不懂,走走走,咱也去瞧瞧玉妃吧。”萧太后伸伸懒腰,取下了耳朵上的两枚耳扣,放在手心中竟渐渐伸展为细针。
容嬷嬷连忙上前,取了那细针,小心翼翼地替萧太后插入耳后大穴处,萧太后的容颜瞬间扭曲,须臾,便是那真真正正钟离萧太后的模样了…
给读者的话:
和亲一书准备较久,写得顺,暴君很卡,没办法爆发,在和亲这边弥补吧。
058丫头哭过
玉妃有喜的消息传得很快,后宫很快便热闹了起来,宁妃的宫车也出现了,遇了太后的凤辇,连忙下车来,却见不远处皇上的宫车却迎面而来。
紫萱仍是方才那般,一身**,裹着明黄的锦被,躺在车中,蜷缩着,眸子尽是暗淡,隐隐可见泪迹。
车突然停了,传来了萧太后的声音。
“皇上呢?”
“姑妈,皇上当然是在玉妃那儿!车上的就是…”
萧太后瞪了宁妃一眼,她才乖乖地闭了嘴。
“禀太后娘娘,皇上听到玉妃喜讯,便赶去雪玉宫了。”洛嬷嬷仍是回禀,纵使她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嬷嬷,在太后面前亦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车上的是?”
“是皇后娘娘,奴婢奉命送娘娘回宫。”
“今早来请安,哀家还睡着呢,一天没见这丫头还怪想看看的。”
“宁儿也想就见见皇后娘娘!”宁妃也跟着上前,心中暗笑,能被召去了凌华宫,即便是宫女也能留个几日吧,她这皇后半夜被遣回,这脸可丢大了。
一旁太监连忙架上车梯,脚步声音传来,紫萱咬唇,秀眉紧紧蹙起。
上车的却只有太后,宁妃被挡了下来。
紫萱早已端坐了起来,虽裹着锦被,却仍是一副得体模样,俯身低头,道:“太后万福,恕臣妾不便行礼。”
“皇上欺负你了?”纵使藏得再好,也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丫头哭过。
“怎么会,皇上听得玉妃有喜,正赶过去呢,哪有闲空欺负臣妾。”紫萱浅笑,很是温婉。
“哀家还是赶紧看玉妃去,你这皇后都来了三个多月了,肚子都还不争气!”萧太后又是刻薄语气,说罢便下了车。
轱辘声又传来时,紫萱才无力地倚了下去,好累。
…猫猫分割线…
玉妃有孕一事当夜便传遍了整个朝野,这是寒王登位来,后宫第一次传出喜讯来。
寒王这三日都留在了雪玉宫陪伴,太后和宁妃,柔妃皆当夜就来探望,唯独同玉妃关系甚好的皇后迟迟不见人影。
栖凤宫。
李太医战战兢兢地站在垂帘外,见皇后遣散了下人,心便开始慌了起来,这几日皇后染了风寒,是他开的药,方才把了脉,已经痊愈了。
“李太医,上前说话。”紫萱斜倚在暖塌上,披着一方小锦被,懒懒地说到。
“是,皇后娘娘。”李太医上前一步,俯下身子。
“李太医,小札的事,本宫记得那日同你交待地很清楚的,需要本宫再提醒你一回吗?”上次小札挨板子后,请他来给小札上药,只有他知晓小札是假太监一事。
“娘娘!”李太医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娘娘,冤枉啊,此事老臣可是一直好好地藏在肚子里的,未曾向谁吐露过半句!”
“还不说实话,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紫萱起身,厉声说到。
“娘娘,娘娘,冤枉啊,奴才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此事说出,望娘娘明察!”李太医吓得磕头不止。
紫萱这才又坐了下来,微微蹙眉,看样子这李太医确是守口如瓶,他亦没有理由说出来,只是,那独孤影究竟怎么知道的?
给读者的话:
请相信紫萱不是隐忍之人,更不是懦弱之人,比她母后还勇敢,看到后面,你们会懂的。
059看望玉妃
李太医见皇后坐了下来,心下这才稍稍定了下来,又道:“娘娘,说出此事对奴才不仅没有一丝好处,反倒连奴才也会受牵连,娘娘您细细想想,还有何人知晓此事!”
紫萱心中冷笑,这李太医反映还真快,何人知晓此事,若不是仅有他一人,她今日也不用这般试探他!
“下去吧,此事本宫自会调查,管好你的嘴巴便可。”
“是,奴才明白。”李太医连忙告退,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外才敢转身走出去。
紫萱懒懒地倚了下去,裹着锦被,这天气越发的冰冷了,才刚起没多久,怎么还是有些倦呢?
玉妃有孕,这个一脸送了她两枚送子铜钱的妃子反倒先有孕了,唇边泛起无奈的浅笑,起身朝门外而去,该去探望探望了。
门外,小札和青奴都在等候,青奴不知何时换回了那玄色昆仑奴面具,仍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主子,要不多休息几日?咱先把礼送过去,等你全好了再过去,怎样?”小札的眉头蹙得像个小老头,紫萱一生病,他就急,心情就不好,连青奴都不理睬。
“方才太医都说没事了,都三日了该去看看了。”她就怕把风寒传染了玉妃才拖到现在的,再不去的话,这后宫里嚼舌根的指不定把事情传成什么样子呢!
“那把这个带上,昨夜赶工做出来的!”小札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个暗色的圆形袋子来,沉甸甸的,青奴抬头看了一眼,眸子掠过了诧异。
紫萱却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做的?”
这东西唤暖水袋,是母后发明的,里头是个密封的羊皮袋子,装了热汤,外包着狐裘,抱在怀中特暖,每每冬天都要做好几个给她和皇兄呢!
“先前见皇后娘娘做过,记下来,自己试试,还真成了!”小札笑着将那暖水袋塞给了紫萱。
“你这手比我还巧,哈哈。”紫萱笑着抱着怀中,顿时温暖了好多。
“主子没学,要是学了,指不定比皇后娘娘还巧呢!”小札拍起马屁来。
“得了得了,我母后不在这,你才敢这般奉承我,要是母后在,你还不…”紫萱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笑了笑,“不说这个啦,走吧走吧,去晚了,都该用午膳了。”说罢便快步朝宫门而去了。
小札愣了愣,亦无奈笑了笑跟了上去。
“青奴,过几日我也做一个给你。”
“不用。”
“不费事的,我屋里还剩了好多材料呢。”
“好。”
虽是低声,紫萱却听得清楚,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雪玉宫很是宁静,不似前几日那么热闹了,该来祝贺的都来过了,皇上下了令,若无要事不许来打扰玉妃娘娘休息,对于这个孩子,皇上和太后都极其重视,专门派了几位太医每日到雪玉宫来给玉妃娘娘把脉,就连膳食都是差御膳房专人伺候。
通报早已传了进去,紫萱还在花园中呢,玉妃便远远迎来,身后只带了贵嬷嬷。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欠身行礼,并不因为身怀龙子,而有一丝高傲和不敬。
“快起来快起来。”紫萱连忙上前搀扶,“妹妹身怀龙子,以后这礼就免了吧。”
皇上都下令免不用行礼了,这玉妃怎么还这么客气?虽在宫里静养了三日没出门,身边有个小札在,这后宫里什么风吹草动她可都知晓地一清二楚,不想知道都不成,难怪皇兄说有个小札抵得过三个婢女。
060是敌是友?
进了屋,顿时暖和了起来,这屋内放了两个大炉子,仅有太后的广宁宫才有如此特权。
紫萱拉着玉妃一齐在上座暖塌上坐了下来,笑着看了看她那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腹,道:“本宫染了风寒,病了三日,今日好了才敢来瞧瞧你,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子息,你可得好好养着,来年给这宫里添上白白胖胖的皇子。”
玉妃小脸微红,笑着道:“若是真是个皇子,那定是托娘娘吉言了!”
“哈哈,我又不是那送子观音,若真是个皇子,托的当然是皇上的福了。”紫萱打趣地说到。
玉妃微微羞赧,忙又道:“娘娘怎么染了风寒,这天寒地冻地,娘娘可得注意保暖。”
紫萱眸子掠过一丝疼痛,仍是温婉地笑了笑,道:“不碍事的,这是我从月国带来的几多百年雪莲,味淡性温,对安胎再好不过了,先趁热喝了吧。”
小札连忙将东西递了上来,这可是他今早特意熬的,火候完全照主子说的把握。
只是,玉妃身后桂嬷嬷却立马上前,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下了令,玉妃娘娘的所有饮食皆由御厨房专人料理,其他的…”
“桂嬷嬷!不许放肆!”玉妃连忙出声打断,亲自将小札手上那瓷盅接了过来。
紫萱一愣,明白过来,道:“玉妃,小心为甚,既然皇上有交待,还是…”
“娘娘,臣妾信得过娘娘,皇上定也信得过娘娘的,奴才不懂事,还望娘娘见谅。”玉妃眸子透出真诚来,舀起那雪莲羹来,轻轻闻了闻,对紫萱笑了笑,便尝了起来。
紫萱只觉得心头一暖,也没阻拦,看着玉妃将一盅雪莲羹喝完,对于这个最沉得住气的妃子,她何曾没有提防过,甚至是防得最深的一个,因为她不曾露出过任何破绽来,如何都抓不住她的把柄,后宫中这类女人最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