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客栈里的议论中,她知道她是相府的二小姐,而这些日大街小巷的议论中,她知道她即将成为曜王妃,她以为她不会来了。
“是。”小乞丐连忙回答。
“为什么?”紫晴问道,那日,她不是态度恶劣吗?
“我欠你十两银子,还够了我就走。”小乞丐如实回答。
“你打算怎么还?”紫晴挑眉问道。
“伺候你,替你挨骂,挨打,背黑锅。”小乞丐说得认真。
紫晴扑哧一声给笑了,“好啊,以后你就叫十两,跟我走吧。”
接下来的几日,紫晴便都没出门,关在曜王府最偏僻的院子里,每天早训练,简单的几根木桩足以让她训练臂力一早上了。
十两在一旁侯着,早洗尽了一身乞丐味,青衣婢女的打扮,干净清秀,红衣姐姐交待得很清楚,从今天起她就是王府里的婢女,专门伺候王妃。
紫晴走来,打量了十两一眼,甚是满意,并没有多说什么,喝了口茶便又要练。
“小姐,歇会。”十两认真道,她不懂武,但是这种训练强度,她看了都害怕。
“红衣没有告诉你,废话不要多说吗?”紫晴反问。
“有,但是小姐的手流血了,十两就一定要替小姐包扎,请小姐歇会在练。”
十两看着她的眼睛,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总是这种较真而倔强的表情,莫名得就让人心疼。
紫晴心头微怔,难得又笑,“好。
主仆两皆静默着,十两小心翼翼为紫晴包扎伤口,紫晴双手因为拳击木桩而流血,这点伤对她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的。
见十两那认真而专注的表情,她心头暖暖的,难道有个人会如此较真,不带目的地关心她。
突然,红衣快步而来,“王妃,二皇子妃上门拜访,还带了她妹妹欧阳静诗!”
紫晴并不惊,只狐疑,“欧阳静诗也来了?”
“王妃,这位将军府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娇纵,却偏偏很得皇上的喜欢,若非出身将军府,早就指给咱们王爷了!之前有段时间,王爷走到哪里,她必定缠到哪里的!”红衣如实禀告。
紫晴并不在意,淡淡道,“王爷还没有消息吗?”
“没,但可以确定是被皇上软禁了,王爷从来不会在宫里过夜超过三天的!王妃,王爷会不会出事了!”红衣焦急道。
“绝对不会。”紫晴很肯定,君北月堪称大周的守护神,就变他犯下滔天大罪,只要不威胁到皇位,皇帝老儿岂会下毒手。
这一切全都是冲着她来的,君北月不过是被支开了而已。
不用等到第七天,紫晴现在就可以肯定,怡妃娘娘必定是得到皇帝的授意才当夜就对她下毒手!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欧阳静琴估计是来打探情况的吧!
见紫晴如此肯定,红衣虽不明白,却莫名的安心,“王妃,奴婢马上去准备。”
很快,紫晴便一身虚弱,面色惨白躺在肩舆被两名小厮抬着远远往客堂来。
欧阳静琴窃喜,并不露声色,而飞扬跋扈惯了的欧阳静诗立马冷笑,低声,“姐姐,姑妈说得没错,这个女人此时定是命不久矣了。
“你收敛点,这里毕竟是曜王府!”欧阳静琴不悦训斥。
“本小姐怕她不成?这里是曜王府,她是相府庶女,二者有何相干?”欧阳静诗冷哼道,不屑地看着紫晴进门来。
这些话,紫晴远远的就听到了,惨白的脸上,依旧是那驯良乖顺的表情,她淡淡道,“二皇子妃光临,妹妹重病在身,有失远迎了。”
只问二皇子妃,不问欧阳静诗,还自称是“妹妹”,虽然语气温和,表情温顺,可是王妃的身份,女主子的架势却摆了出来。
她甚至看都不看欧阳静诗一眼,只同欧阳静琴微微笑了笑,被红衣和十两搀着便要往上坐。
这一下子就激得欧阳静诗立马冷哼,“区区一个相府庶女,臭破鞋,你也配跟我姐姐称姐妹,真不要脸!”
紫晴立马止步,转头朝欧阳静诗看来,一脸震惊、愤怒,“你…你敢…你说什么…我…”
话都说不出口,呼吸异常急促,似一口气堵着,怎么都缓不过劲来,大瞪的双眸连连翻白。
“寒紫晴,你怎么了?”欧阳静琴大惊,这个女人现在若是死了,那便是被静诗的罪名可就大了!
“大夫,赶紧找大夫来,快点呀!”欧阳静诗也吓坏了,急急大喊。
给读者的话:
今天会有四更,全是两千字的章节,最迟下午五点全部更完。
☆、024病重,金贵道歉
偌大的客堂中,慌乱成一片,不少婢女和小厮都冲了进来,偏偏大夫还没有赶到。
红衣和十两早就被欧阳静琴和欧阳静诗两姐妹推开,她们一人焦急地为紫晴顺气,另一人亲自端茶倒水,为紫晴喝水。
这两姐妹既是将军府的小姐,又是怡妃娘娘的外甥女,一个贵为二皇子妃,一个深得没有女儿的皇帝疼爱,姐妹俩在帝都可是出了名的天之娇女,金贵得不能再金贵,此时却跟婢女一样伺候着紫晴。
红衣和十两默契地相视一笑,并不做声。
“寒紫晴,你喝呀,你赶紧喝口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跟你认错,你张开嘴巴好不好!”
欧阳静诗一边端着茶杯,一边轻轻拍着紫晴的脸,焦急得都快哭了!
皇上和曜王爷至今都还关在御书房里,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怡妃娘娘可是不好容易才找到剧毒花瑾这种毒发类似于肺痨,而且极其难查出来的毒呀!
这个女人如今表现出来的确实是花瑾的毒发症状,可是她若是明日死,那就是病死的,于任何人都无关,但是若是现在就死了,就算不是被她气死的,她好歹也是有责任的!
而这份责任的大小,不是相府说的算,就是曜王爷说的算了!
终于,在欧阳静诗的一而再道歉、哀求下,紫晴张开了嘴巴,呼吸却转而沉重,困难!
欧阳静诗大惊,顾不上那么多急急就喂紫晴喝水,谁知不喝还好,这一喝紫晴便会呛着,连连咳嗽个不停,不一会儿便咳出了满手的血!
“血…”紫晴气喘吁吁,惊恐而无辜地看着欧阳两姐妹。
两姐妹皆是花容失色,惊叫声连连,紫晴却突然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溅了欧阳静诗一身,惊得连连后退,不见昔日嚣张,吓得都快哭了,“姐姐,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她不会死吧!”
欧阳静琴顾不上皇子妃的形象,急急大步到门口,怒吼,“大夫呢?王妃娘娘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这时候,数名大夫终于赶到,正要行礼,欧阳静琴便怒声,“免了免了,快点进去,你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好她,否则本宫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
大夫连忙进门,一见紫晴的模样,连把脉也没有便惊声,“皇子妃,这是肺痨呀!病情很严重!”
听了这话,欧阳静琴和欧阳静诗倒立马松了一口气,大夫来之前她还活着便好,大夫诊断了是因病而亡的便好!
可是,欧阳两姐妹都还未来得及高兴呢,大夫便急急又道,“赶紧用针,这病怎么说也还能拖着,怎么就突然发作了,这到底是谁给气的,肺痨最忌讳的便是动气了呀!”
这话一出,欧阳静诗惊得一屁股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欧阳静琴的脸色全青了,也不敢打扰大夫,战战兢兢地看着大夫用针。
紫晴虚弱得浑身无力,眼皮低垂,斜斜看着欧阳静诗,似怨似恨似怪,看得一向高高在上睥睨别人的欧阳静诗急急避开视线,头都不敢抬。
一室寂静,也不知道何时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围观过来,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大夫为紫晴医治,大气也不敢喘。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紫晴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不少,大夫抹了一把汗,这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终于保住性命了!”
“没事了!”欧阳静诗立马惊声。
“暂时没事了,王妃这病,怕是拖了才会至今日这地步呀,若是老朽再晚来一步,王妃可就…”
大夫没有说下去,可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欧阳静琴拍着心口,好一会儿才压了惊,“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欧阳静诗又是一屁股跌在下去,松了好大一口气,自小到大都没这么惊吓过吧,总算没事了。
“陈大夫,王妃前几日就开始咳了,也找大夫瞧过,确实是肺痨,可是都服了不少药,怎么也不见好转,这该怎么办呀!”红衣连忙上前,焦急问道。
“这病…老朽再开些药你好生伺候王妃娘娘煎服。”大夫说着,顿了顿,又交待,“千万记得,切莫在惹娘娘动怒生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呀!”
红衣连连点头,欧阳静琴立马朝妹妹瞪去,欧阳静诗攫着嘴,很不服气。
谁知,这时候紫晴突然伸手朝欧阳静诗指来,毫无血色的唇微掌,“她…她…她…”
“她”了许久都说不出来,似乎想指控欧阳静诗什么。
“你指我干什么!还不是你自己…”
欧阳静诗正要辩解,紫晴的呼吸又突然沉重起来,指着欧阳静诗的手急急按在心口上,似乎呼吸困难。
大夫大惊,“王妃娘娘,您息怒呀!千万不可动怒,你若再病发,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这话一出,欧阳静琴立马怒声,“静诗,你说的什么话,没大没小!还不快点跟王妃娘娘赔罪!我平素是怎么教你的!”
欧阳静诗哪里会想到寒紫晴还未稳定,见状一颗心立马又飙到了嗓门口,虽不屈服,却也不急急上前,再次道歉认错,“王妃娘娘,我说错话了,我不懂事,太鲁莽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别跟我生气了,你的身子骨要紧呀!”
“我…我不是…我不是王妃…我不过就是一双破鞋…我…”紫晴说的断断续续,突然又一口气堵了,不上不下。
欧阳静琴大急,连忙道,“你是王妃,你是曜王爷钦点的曜王妃,都是我不好,我误听了流言,误会你了!你消消气好不好,我跟你陪不是了!”
她说着,还真就欠身同紫晴行了个大礼,而欧阳静琴也连忙解释,“紫晴妹妹,你就是曜王妃呀,那晚上在怡妃娘娘宫里,怡妃娘娘不都说了,外头的传言都不可信,曜王爷亲自点了你,错不了的!”
欧阳俩姐妹,何等身份的人,居然在这里当着曜王府所有人的面,又是解释,又是道歉,一而再肯定紫晴就是曜王妃。
在场的下人们本对紫晴非议颇多,见了这场景,心都不由得暗自佩服,他们的王妃娘娘看着虽然驯良乖顺,很好欺负,可却偏偏自有她令人折服的魅力。
终于,紫晴一口气顺畅了,顿了许久许久,又咳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静琴姐姐,我也不是跟你计较,只是…罢了罢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紫晴妹妹大人大量,是诗儿让你见笑了,你身子抱恙,我们就不多打扰你休息了,明日再来探望。”
欧阳静琴连忙说道,也不敢多停留,拉着欧阳静诗狼狈离开。
直到上了轿子,欧阳静诗才怒声,“姐,你看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她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明天我还跟你来,就来给她收尸!”
“够了没,回去不许就姑妈说这件事,就说她病重便好。”欧阳静琴不悦训斥。
☆、025父子,温情让步
人都散出之后,偌大的客堂一下子就空了。
红衣着实忍不住,放肆哈哈大笑起来,“主子,你都没认真瞧瞧欧阳静诗那张脸,妆都全花了!像个大花脸,丑死了!”
“哈哈,你这招太绝了,二皇子妃子回去估计吃压惊药,她刚刚分明就是逃走的!还险些摔了呢!”
“主子,明天她们要是还来,会不会给吓傻了呀!刚刚欧阳静诗都快哭了呢!”

任由红衣大笑,紫晴径自吞服了解药,她方才的肺痨症状都是药物控制出来的,否则再好的演技岂能将欧阳俩姐妹耍得团团转。
服了药,她才转头眉头紧锁地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红衣,红衣立马就闭嘴,可强忍了没多久,却又岔气出声,笑不可抑。
见状,一直绷着脸的十两也终于忍俊不禁,呵呵笑出声。
紫晴还是很淡定,冷漠着一张脸,径自端起茶杯喝茶,可谁知才刚刚含了一口呢,随即就给喷了出来!
红衣和十两皆愣,紫晴左右瞥了她们两眼,突然就径自扑哧笑出声,这一笑压根就停不下,险些给笑岔了气!
红衣和十两都看愣了,原来主子也会这么放肆地笑呀,她真正笑开来的样子,真美,不同于安静时候的倾城倾国,而是多怕一份这个年纪该有的俏皮可爱,眼儿弯弯,好看极了。
许久之后,当紫晴停下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两个婢女都诧异得盯着她看,她轻咳了几声,小脸竟有些羞红,不过很快便不见了。
“红衣,陈大夫的底子可查清了?”紫晴淡淡问道,恢复了一贯的凌厉。
“很清楚,主子放心。明日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红衣认真回答。
紫晴点了点头,正要走,却有止步,“陈家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确实有宫里的太监带着一批侍卫去过陈家盘问陈公子,可是全都有去无回,估计是被灭口了,主子,大理寺也再调查这件事,牵扯甚广,属下无法明查。”
红衣狐疑着,陈公子被杀似乎不是主子所为,这本该是主子很忌讳的事情,可她为何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呢?
“都去睡吧,你们王爷估计快回来了。”紫晴淡淡道,转身便走…
夜深人静时候,算起来已经是第六个晚上了,御书房至今大门紧闭,皇上除了早朝之外,都在御书房里闭门不出,就连怡妃娘娘那也没去。
关于曜王爷被软禁,被重罚的事情早已传言漫天,然而,实情就连怡妃娘娘也不清楚。
“咿呀…”
寂静中,门开了,竟是天徽帝亲自走出来。
“皇上,怡妃娘娘在前面亭子里恭候多时了。”尹公公低声禀告。
“给他送点参茶去,替朕说点好话,他呀…唉…”
天徽帝感慨一声,便快步离开,都还未到亭子里呢,怡妃娘娘便一脸焦急迎出,奉上参茶,“皇上,总算见着你了,北月不孝,可你也别把自己的身子骨气坏了呀!”
“这孩子的脾气,跟他皇爷爷年轻时倒是有得一拼呀!”天徽帝感慨连连,不难看出气消之后,对君北月终究是疼惜的。
“可不是,可这倔脾气可会害死人呢,还是北辰好,性子跟皇上最像,懂变通、大智慧。”
怡妃娘娘借机踩了君北月,自是要夸自己的儿子一番的,二皇子君北辰满腹文韬武略,却不过是纸上谈兵,从未实战过,若非怡妃娘娘的耳边风和欧阳将军实力撑在背后,岂会有今日权倾朝野的能耐。
“呵呵,北辰确实像朕,只不过朕在他这个年纪,早就战功累累,他呢,成天花天酒地,还以为朕不知道?”天徽帝冷哼。
怡妃娘娘立马撒娇,推着天徽帝双肩,娇嗔,“皇上,辰儿知道一个度的,哪里有成天呀,年轻人嘛,这点不也还是像你,你年轻时可没少风流债呢!”
“呵呵,这么说朕如今老了,不风流喽?”天徽帝一笑,将怡妃拉到了身前,狠狠在圆臀上掐了一把,惊得怡妃娇嗔连连,立马扑他身上,咬耳朵道,“皇上老没老,臣妾都好几天没好好鉴定鉴定了。”
淫荡之话,偏偏说得天徽帝心花怒放,见状,怡妃连忙娇嗔,“皇上,你不就是掀辰儿没带过兵嘛,你都不给他机会,一有战事就派北月出去,你分明是偏心北月!”
这话一出,天徽帝立马不着痕迹将怡妃推开了,脸色微沉,见状怡妃立马欠身,“皇上息怒,臣妾妄语非议,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天徽帝只挥了挥手示意她平身,怡妃不敢多言,退到一旁,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揣,整个后宫她最谙熟这句话了吧。
“那个寒紫晴可还在曜王府?”天徽帝淡淡问道。
“是,听说病了,今日静琴还去探望了,说是肺痨,十分严重。”怡妃如实禀道。
“第几天了?”天徽帝又问,分明就是他下令毒杀的,话却不挑明了说,不留把柄。
“明日便是第七日了,静琴给招了陈大夫瞧,大夫私下说了,活不过明日。”怡妃低声道。
天徽帝立马冷哼,“不是朕不成全她,是她没这个命呀!”
“皇上,那丫头臣妾见了除了貌美之外,一无是处,北月怎么就…”怡妃娘娘可纳闷了许久。
“呵呵,敢情是怪朕突然给他指婚,故意的吧。”天徽帝感慨着,转身便回御书房,这个儿子不仅仅是大周的保护神,也是他的保护神,他可不像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破坏了父子感情。
御书房中,君北月静默地站在案几前,几日没打理,早已胡渣满脸,可偏偏就是不狼狈,反倒为那菱角分明的俊脸凭添了一股成熟男人味,迷人而性感。
天徽帝打了他五十大板就将他罚站在这里,六日来,任由天徽帝软硬兼施,他就是一言不发。
他同这位父皇,既是父子,更是君臣,他若非有所把恃,岂能沉默至今。
天徽帝就站在他面前,如同一位年迈无奈的老父亲,长叹连连,良久之后,终是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儿子呀,你我既是君臣,更是父子呀,你若真喜欢,为父也顾不上天下人非议,随你去吧,唯愿你成婚之后,多留在帝都,多进宫陪为父下下棋,谈谈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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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君臣,请下圣旨
天徽帝说得如此感人肺腑,一旁的尹公公都跟着装腔作势,边抹着老泪,哽咽道,“四皇子呀,皇上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这六日不吃不喝,伤的是你的身,疼的是皇上的心呀!好了好了,赶紧含口参茶吧!”
尹公公说着,立马奉茶而来,天徽帝眉头紧锁,看着君北月,一脸心疼,这心疼中,既有父子之情,但毕竟也有做戏成份!
对于天徽帝这份温情妥协,君北月似乎没有多少诧异,竟推开尹公公的茶,后退一步,单膝下跪,同天徽帝行了个大礼,认真道,“儿臣不孝,让父皇操心了,父皇疼爱之恩,儿臣铭记于心,大婚之后,儿臣和紫晴必恭孝父皇,不让父皇操心。”
天徽帝见状,心下窃喜,拍了拍君北月的肩膀,欣慰道,“好好好!起来吧,赶紧把这参茶喝了,若是伤了身子骨,父皇如何对得起你母妃呀!”
可是,君北月竟并没有起身,而是又拜了一拜,认真道,“儿臣斗胆,请父皇下旨为儿子册正妃位。”
这话一出,天徽帝欣慰的表情顿僵,愠怒之色连连闪过犀眸,君北月抬头迎上他的眼睛,认真等着。
天徽帝袖中拳头都攥紧了,却不得不答应,否则之前所作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寒紫晴是将死之人的名分,换他和北月的父亲之情,他还是给得起的!
毕竟是老谋深算之人,愠怒瞬间藏尽,天徽帝依旧笑得慈爱,“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赶紧起来吧。”
君北月这才起身,天徽帝当着他的面便拟了册封圣旨,当场命令尹公公天亮后便到相府宣旨。
“赶紧回去歇着吧,过些日子便是秋猎了,你若参加不了,朕会扫兴的!”天徽帝终见笑容,打趣道。
君北月淡淡笑了,当下便告辞离开。
一出宫门,他立马冷声,“这回秋猎楚国可是翔王楚天戈亲自来?”
按照惯例,大周秋猎西楚使臣必到,大周以北为东秦和西楚,北部广袤的草原原本都属于昔日铁骑王国大秦,后大秦皇室日益式微,战将叛乱,独立成国,号西楚,而大秦皇室遗孤便偏居一隅,为今日的东秦国。
西楚是草原上的狼,十万铁骑足以踏平东秦国,可惜东秦有天险“无邪深涧”庇护,是西楚铁骑无法逾越的,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西楚皇子楚天戈便出了主意,唆使七州战将叛乱,借道大周北部幽云七州攻东秦。
而恰恰是这一场叛乱,让同是十五岁的君北月千里走单骑,独闯幽云七州,杀七州叛将,一夜成名!
西楚也因忌惮君北月,而主动同大周交好。
从那之后,年年大周秋猎,西楚都会派使臣前往,带了打量的马匹皮革,同大周交换粮食丝绸,以结友好。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今年正是翔王亲临,皇上也是十天前才得到消息的,还没有公布呢!翔王一来,皇上就离不开你了。”侍卫低声道。
君北月唇畔泛起冷笑,他当然早料到了,否则他岂会如此低调在御书房里罚站了六天。
楚天戈来得正好,恰好给了他一个跟父皇谈判的筹码,否则父皇岂这么快妥协?
“这几日可有人到王府去?”
君北月边上马边问道,他那晚上连夜将寒紫晴带回曜王府,可交待得清楚,不许她离开的,只要她不曜王府,不管是什么人想在他府上暗动手脚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