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径自往前走,竟然不管她,一个人走得飞快。后来送她回家的路上也一直黑着脸,一声不吭,把她送到家楼下就走了,连一句“再见”都不说。
兮敏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尾,心想,这人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而且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程钧逸像消失了似的,音讯全无。兮敏白天忙于工作顾不上其他,晚上回到家里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又已经太晚,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半天还是放弃。
星期五下午提前下班,兮敏提着水果篮去医院看望尚萍,程钧逸果然在那里,又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她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秒就又继续看杂志,脸上连一丁点儿笑容都没有,完全把她当透明。
兮敏跟尚萍聊了几句,尚萍说有些累了想睡一下,兮敏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去卫生间洗了点水果,坐到沙发上。
“吃苹果吗?我帮你削。”
“不要。”
“那吃梨吧,这些梨看起来还不错。”
“不要。”
“葡萄很甜,你要不要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
兮敏的好脾气和耐心被消耗殆尽,终于忍不住了,“喂,你够了啊,我都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么样?”考虑到房里还有病人在熟睡,她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已经不太友善。
程钧逸转头看她一眼,“这样也叫低声下气?这位女士,看来你语文学得不太好。”
“我语文是学得不好,所以我现在就去重新学行了吧?不打扰你了,再见。”她说完就拿起包快步走出了病房。
他跟了出来,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带上了房门,整个人挡在她面前,一脸无奈,“你看,你随便说几句切不重要点的话我就投降了,现在该我问你,你还想怎么样?”
兮敏看见他挫败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笑了,“我令你不愉快一次,你刚才也令我不愉快,所以我们扯平了。”
“难道只有一次吗?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温柔体贴了。”
“程先生,好心提醒一下,如果你要跟我算旧账,吃亏的只可能是你。”
程钧逸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握住她的手,神情严肃而认真,声音也格外坚定:“兮敏,再嫁我一次吧。我们都不再年轻,这一辈子剩下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了,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娶你只是因为非你不可,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理由。”
“这次的场所还真是独特,你一定要我在闻着这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绝对称不上开心的状态之下给你一个答复吗?”
“你考虑了这么久,总该有个结果了。”
“结果我早就告诉你了,现在不想结婚。你为什么不肯像我说的那样,多给大家一点相处磨合的时间呢?我不希望我们现在一时冲动结了婚,将来又一次后悔,那个小本子你到底要拿多少个才觉得够啊。”
“既然你这么肯定将来会后悔,那么更加应该跟我一起看看,到底会不会如你所想。”
“你总是有理由,我承认我说不过你。别再纠结于这件事了,你妈刚才说想喝粥,医院附近就有家粥铺,走吧。”
兮敏自顾往前走,走得很慢,边走边想着他刚才说的一番话。他们所在的这一层是医院的高级病房区,人很少,偶尔才有护士经过,这会儿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走廊里异常安静。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诧异地回身,却见到他弯腰坐在椅子上,头垂得很低,手还捂着心口,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兮敏顿时呆住了,脑海里猛然闪过两年前她最后一次见他,他一脸惨白、满头大汗的画面,只觉得心里一惊,冷汗都冒了出来。她呆了几秒才想起跑过去,扶着他的手臂,急急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他一直不吭声,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你又骗我……程钧逸,你说句话行不行,别吓我……”
兮敏差点就要叫医生了,程钧逸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抬起头来,脸色有些发白,眼底却带着笑,“非要这样你才肯承认,其实你是在乎的吗?”
兮敏怔怔地看着他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明明有一肚子气要发泄,泪水却先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你别哭,我故意吓你的,我没事,别哭了。”见她哭得这样凶,他也有些慌了,一边用纸巾帮她擦泪一边轻声安慰。
兮敏哭得更加厉害,想停都停不下来,狼狈地捂住脸,他拿开她的手,她一下扑到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泣不成声,“你混蛋,你说过你已经没事了的,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你又骗我是不是,知道我会怕会担心,所以你骗我说你好了是不是……”
“我刚才是胃痛,被你气得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而且应酬又多喝了很多酒……我真没骗你,别哭了,你想哭得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吗?”他搂住她,来回抚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的眼泪如数沾到他胸前的衬衣上,渐渐濡湿了一大片。
过了很久兮敏才平复下来,她刚才哭得太凶猛,都有点累了,静静靠在他胸前。她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由一下一下地数着,其实是相当无聊的举动,但是她觉得很安心。
“没想到你会这么大反应,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开这种玩笑了。”
“你刚才真的是胃痛?说实话,如果你骗我,我就掐死你。”
“真残忍。”他轻声笑了一下,将她搂紧了一点,“真的是胃痛,没有骗你。”
“你下次做检查是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我要亲耳听医生说才相信。”
“非要这么隆重吗?我早就完全康复了,医生说不需要再去复查。”
“不行,正好你现在在医院,立刻就去。”
“没必要这么急,我明天让关琳帮我预约。”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两人到了一楼,程钧逸撑了伞,兮敏走在他身侧。
往粥铺走的路上,雨势渐大,她往他身边贴近了一点,他揽住她的肩,大半的雨伞都到了她这边。一阵风迎面而来,带着雨滴吹到她脸上,她低头看到两人完全一致的脚步,没来由地想起“风雨同路”这个温暖的词。
她转头看他,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如果你不放心,等一下我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关琳,或者你自己跟她说。”
“我不是说这一句。”
“那是哪一句?”他看着她,有些疑惑,走了没几步便停住,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看了她许久,唇边却已经染上了微笑,“我再给你一秒种的考虑时间,过了这一秒,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反悔的机会了。”
她噗哧一笑,“你说完刚才这句话就用了不止一秒。也许我现在不够清醒,你还给我考虑的时间?说不定我再多考虑一秒就会改变心意了。”
突然间,如注的大雨倾盆而下,他拉着她跑到附近的屋檐下躲避,伞都扔到一边不管,抱住她就吻了下来,“你没机会了,程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中秋节过完之前把这个结尾赶了出来,呼~
各位盆友别急着走哇,完结的只是正文,全文还没完呐,还有三个番外。话说我一向不擅长写番外啥的,不过尽力而为吧,到时希望大家满意。
PS:这几天冷得跟什么似的,天气冷,这里也冷,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谁来温暖一下我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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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之二婚夫妻
(一)
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兮敏参与其中,连着一个多星期每天都要加班到八九点,她又偏是那种不把事情做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的人,所以工作起来经常连饭都忘记吃。
这天她回到家,客厅的灯和电视机都开着,隐约有流水声传来,想来应该是程钧逸在洗澡。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换了鞋把手提包扔到沙发上就去厨房找东西吃,冰箱里放着三菜一汤,还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她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就更加觉得饿了,她先盛了一碗汤,喝了两口后程钧逸洗完澡出来,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你这么卖命工作,老板该给你评个优秀员工了。”
“你晚上在家里吃的饭?”
“没有。”
“那冰箱里怎么会有这些?”
“不准备这些,你现在吃什么?”
兮敏很轻地“切”了一声,明明这么悠闲有时间回家做饭,以前却总是应酬到十一二点才回,看来果然都是忽悠她的。
“你最近很闲吗?还是商界精英玩腻了,想试试家庭妇男?”
他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谁说我最近很闲?我今晚也有应酬,不过晚餐后就开溜了。”
“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回家给我做饭,我会消化不良的。”
他倒是没说,可眼睛直盯着她,要笑不笑的样子。兮敏咽下一口饭,真有点消化不良的感觉了,想起以前截然不同的状况,不由摇着头长叹一声,“莫非你以前应酬的是国家级贵宾,不能随随便便开溜?男人果真是不能被信任的奇怪物种。”
他又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似乎很享受,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时我知道你会在家里等我,所以并不担心。可如今你总给我一种尚未安定下来的感觉,也许哪天我回到家就发现你连人带行李一起不见了,所以我怎能不提防着点?”
兮敏只觉得好笑,“这是缺乏自信的表现吗?真稀奇,你也有今天啊。”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她想了想便决定准时下班,把工作都带回家,以后都如此。虽然在他眼皮底下不可能有更高的工作效率,但其实这种感觉还不赖。
(二)
十月,田甜举行婚礼,兮敏和程钧逸受邀参加。
婚礼是西式的,在酒店的大草坪上举行,场地布置得很精致。
田甜素来豪爽,跟到场的亲戚朋友喝了一大圈,进去换了套衣服才过来找兮敏,“本来还想让你当我的伴娘的,谁知道你这立场不坚定的女人,这么快就又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就算我没再嫁,你找我这个离过婚的女人也不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你能让咱们程总心甘情愿娶两次,可见魅力无边。看在咱们是好姐妹的份上,来,快教我点驭夫术,好让我也把老公吃得死死的。”
兮敏不禁噗哧一笑,“我真替你先生惋惜,居然碰上你这个凶狠的食人动物。”
“去去去,我也可以很温柔的好吧。”田甜笑得灿烂,说完见自家老公被一群人灌酒,赶紧跑过去救场了。
晚上回到家,兮敏跟程钧逸提起田甜说的话,问他:“我真有这么大魅力,让程总非娶我不可吗?我以前怎么从没觉得我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
程钧逸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而且别扭程度无人能及。”
“你说什么?”她凑上去作势要掐他,他敏捷地握住她的双手,笑了,“哦,还漏了这一点,动不动就掐人。”
“你的意思就是我很野蛮?那你娶我干什么?一次不够还非要娶第二次,自讨苦吃。”
“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的,我没逼你。”
“其实我也不想答应,不过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恳求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就勉为其难成全你的心愿吧。”她说得一本正经,还故意做出怜悯的表情,心里却直想笑。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成全了,程太太。”他说完,一下把她搂进怀里,在她开口之前就以热吻封住了她的嘴,手也开始不规矩。
莫名其妙就到了床上,衣服被他扯落了一大半,她奋力扭着身体躲开他的唇和手,微微喘息着抗议:“你怎么一说不过我就来这一招?太可耻了。”
他却丝毫不介意,炽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身体上,贴近她耳边诱哄般说:“我们有使命在身,你忘了?”
女人真是可怜,说得好听是传宗接代、功劳卓越,其实说白了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兮敏在心底哀嚎一声,深知反抗也是徒劳,便由着他为所欲为了。
(三)
兮敏近来觉得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来,心情也比较烦闷,她算了算,例假好像已经推迟十来天了,心想下班后应该去一趟药店,也许这么幸运中奖了。
不过还没等到去药店,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迟迟没来的例假终于造访了,她想起自己上午刚喝了一杯冰凉的酸奶,不禁有些后怕。
果真晚上就肚子痛,躺在床上许久,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没睡几个小时后还痛得彻底清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又困又痛,烦躁地揉着小腹。
几乎是在她坐起来的那一瞬间,程钧逸就醒了,想来是被她闹得也没睡好。他搂住她的肩,轻声说:“去医院吧,或者我去帮你买药。”
“三更半夜的,我才不要为了这种事去医院。没事,痛着痛着就好了。”
他抱紧她,把她包在被子里,一只手帮她轻轻揉着小腹。他的手很温暖,力道很舒服,她靠在他怀里,不停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肚子痛”,结果真的渐渐不那么痛了。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人重新躺到床上,他帮她盖好被子,她呆呆看着天花板,突然无意识地问了一句:“我会不会不能怀孕了?”
他轻声笑了笑,“当然不会,别胡思乱想。”
其实也的确是胡思乱想。婚前她特意去做过检查,毕竟曾经流过产,虽然当时恢复得很好,但是她总担心会留下什么潜在的后遗症,所幸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她自己并非很期待怀孕,他也从未跟她提过这个问题。只是两家的长辈总说两人都已不年轻了,早点要孩子对大家都好。妈妈每见她一次就说一次,女人最好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否则身体恢复速度会慢很多。
在这样的唠叨之下,兮敏也开始有点期盼了,可不知是不是“有心栽花花不开”,连着三个月都以失败告终,她索性懒得再想,生孩子这种事讲究缘分,想也想不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多月。
某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两人都待在家里不想出去。吃过午饭后,兮敏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玩拼图,程钧逸很没气质地躺在沙发上看杂志。不知是不是他的存在感太强烈,她总感觉到他时不时看她一眼,有时抬头正巧对上他带着戏谑的眼睛,她就警告:“不许提醒我,我今天一定要自己完成。”
没拼多久觉得口渴,她起身去厨房倒水喝,喝的时候不小心滴了一点到衣服上,低头抹水的时候总算明白他刚才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她今天穿了一条很宽松的T恤裙,大圆领,稍一弯腰,春光乍泄。
在厨房整理了一下衣服,兮敏暗暗骂着“大色狼、臭流氓”走回客厅,他还躺在那儿悠闲地看杂志,见她收拾拼图,问:“这么快就放弃了?”
“你当然希望我继续,刚才偷看我很乐此不疲吧?流氓。”她准备弯腰去捡掉在地毯上的拼图,顿时反应过来,警惕地看他一眼,扯了扯衣服。
他被她的话和举动逗笑,从沙发上坐起来,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拉到身边,还顺势把人压倒在沙发上,笑得暧昧,“我用得着偷看你吗?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我看过?”
她无言以对,只得愤愤地“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谁知他笑得更欢,低头吻她的耳垂和脖子,手也突破衣服形同虚设的防线,沿着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抚摸。
兮敏被他弄得呼吸急促,心有不甘,想着一定要报复一下,于是一直忍着,直到他抱起她放到房里的大床上时,她才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继续,“不行。”
他不管不顾,俯身吻她胸前雪白的皮肤,轻轻啃咬着,声音已变得十分低哑:“为什么?”
她被弄得很痒,笑着躲开他的纠缠,见他一脸郁闷的模样,心满意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唔,因为……我好像怀孕了。”
果不其然看到他眼底的惊讶与狂喜,他低头看看她平坦的小腹,又抬头看着她,“真的?”
“不知道,我还没验,怀疑而已。”
“那等一下就去医院检查。”他吻一下她的唇,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惩罚般捏了捏她的腰,“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她嘻嘻地笑,“是呀,谁叫你不怀好意地偷看我。”
他轻哼一声,手移到她的小腹上来回轻抚,竟然还很孩子气地把耳朵贴上去说要听,她乐不可支,赶紧躲开,他又来捉她,两人笑闹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说错了,番外有三个,也就是说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两个。
抽空先写了这个发上来,希望大家喜欢,可劲儿撒花吧(*^__^*)
番外二: 番外之启程 (上)
与席谦的相识有一点戏剧化,我最初回忆的时候甚至觉得很厌恶。
那时候刚被调去总经理办公室没多久,公司启动了一个新的项目,老板与合作方一起吃晚餐,我跟随左右。饭桌上谈生意,这就是这个圈子里不成文的规定。
席谦是承建商那边的项目经理,饭桌上跟程钧逸交谈最多的人就是他,举止谈吐礼节十足,笑声爽朗,跟我那个始终一脸平静、笑也笑得客气的老板截然不同。
晚餐结束后对方邀请我们去夜总会,程钧逸对我说:“你先回去,明天开会前把文件整理好。”
我点点头,刚要走,席谦笑着说:“关小姐这么早就走?工作了七八个小时,没一点放松放松的想法吗?还是贵公司有不允许女员工进夜总会的规定?”
程钧逸没有再说话,给了我一个“你自己决定”的眼神,我笑了笑,“席经理如此盛情邀请,我若不答应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夜总会这种地方,我的确是第一次来,不过程钧逸显然已经来过许多次,应付那些身材火辣、妆容娇艳的女人自有一套,一边从容地跟席谦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一个几乎快要坐到他腿上的女人。都说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我不敢说程钧逸一定是个不会放纵自己的好男人,但是就他目前的表现来看,至少他是一个记得自己有老婆的男人。反观席谦,神态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旁边的女人喂酒喂水果,甚至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他都丝毫不抗拒。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能被形容为“享受”的表情,再看看灯红酒绿的包厢,顿时有些违和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好不容易找到个出去透透气的机会,在洗手间里调整了好一会儿,对着镜子补妆,让自己看起来多少有点安之若素的感觉。
回包厢的时候,在狭窄昏暗的走廊里遇见席谦,他正靠在墙上抽烟,见我走近,把烟掐灭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很不习惯吗?以前没来过?”
“这里的顾客大多数是男人,我想应该只有少数女人会来。”
“关小姐是否觉得,来这里的少数女人也并非有什么正经的理由,而是抱着某种不纯的目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经理多虑了。”
席谦看了我几秒,微微一笑,“也许。”
我走到包厢门口,伸手去开门,手刚放到门把上便感觉到有人从里面转动门锁,我停住动作,下一秒感觉胳膊被人用力一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唇上就有了温热的触感,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不容拒绝地深入。我急忙反抗,席谦却吻得更强势,手也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怀抱里。
“你看,刚才你对我那么热情,害我被女朋友惩罚了。”席谦用手指抹掉唇边的一点血丝,对跟前刚才缠着他的那个女人说,笑得温和无害。
“席先生,奉劝你一句,这种地方以后还是不带女朋友来为妙。”那个女人娇笑着说完,看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我甩开席谦还缠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擦擦嘴唇,尽量保持着礼貌,说:“很荣幸能为席经理解决掉一场桃色麻烦,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这种招式以后尽量少用,毕竟这个世界上被强吻了还能保持风度气质的女人并不算太多。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请收敛一点吧。”
席谦半举起双手,掌心朝外,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抱歉,情急之下我只想到了这个方法,绝非有心冒犯。不知关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表达歉意的机会,让我请你吃饭?你若想要别的,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也乐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