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卫战拉着卫戟坐下来,静了片刻道,“如今太子位高权重,多少人看着他,你…总要在意些,平时多劝着殿下些,不要太出格了。”
这话说卫戟其实是委屈他的,别人不知道卫战也清楚,自己弟弟再懂规矩不过了,在褚绍陵身边这些年从未向褚绍陵要过半分东西,被褚绍陵宠到天上去也未曾失过分寸,但卫战还是不放心,卫戟的身份太过尴尬,稍有不慎就会让人盖上佞宠的帽子,凭白受人褒贬。
卫戟点点头:“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平日里我也常劝殿下,只是…殿下的性子大哥也是知道的。”
卫戟是想说褚绍陵性子刚硬,自己轻易劝不动他,劝的狠了还要受“教训”,卫战却想到了别处去,以前在皇城中卫战也曾见过褚绍陵料理事情,端的是嘴毒心狠,一丝不合他心意就翻脸,多少人求情都不行,卫战哪里知道褚绍陵对着卫戟时温柔的判若两人,只以为自己弟弟也要受这苦处,想到这里卫战很是心疼弟弟,褚绍陵脾气不好,自己这傻弟弟在无人处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呢,卫战拍了拍卫戟的肩膀劝慰道:“多容忍些就罢了,太子终究待你不薄。”
卫戟愣愣的看着卫战,半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殿下待我很好的。”
卫战以为卫戟是在宽慰自己,低叹了一声,兄弟俩吃着卫戟拿来的点心鸡同鸭讲了半晌什么也没说清,最后还是褚绍陵遣人来将卫戟叫回去了。
帐中褚绍陵将自己刚晾好的折子打起来放在信函中封上蜡封,抬头看看卫戟问:“你大哥又跟你说什么了?”
卫戟照实说了,道:“大哥怕臣得了这六千兵后轻狂,嘱咐了臣几句。”
“你大哥也是个谨小慎微的。”褚绍陵待蜡封干了命人送了出去,接过卫戟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想了想道,“我记得…馥仪月份也不小了,有七个月了吧?难为卫战了,这是他头一个孩子,心里必然惦念着呢。”
“殿下记错了。”卫戟笑笑,“已经八个多月了,等到回朝时臣的侄儿已经出世了。”
褚绍陵失笑:“我竟糊涂了,即是这样下回给皇城送信的时候告诉太后,等馥仪生产后送信过来,她这一胎是双生胎,不知是男是女呢,若都是男孩儿就好了…”
卫戟笑笑:“男女都好,臣走前还给两个孩子留了两把长命锁呢。”
褚绍陵犹豫了下还是没将孩子的事跟卫戟说,且看是男是女吧,若是两个男孩儿…那还是让卫战自己跟卫戟提过继的事吧,到时候自己只说是卫战的主意,顺水推舟劝卫戟答应下就好。
“已经戌时了,殿下可要歇息了?”卫戟看了看外面,“臣一会儿再去巡查一遍,不能陪殿下了。”
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又不是你当值,你去做什么?早些睡了,没几日安生日子了,等开战后想睡都没得睡了,趁着这几日好好养足了精神。”
卫戟无法只得点头,两人沐浴后一同躺下,褚绍陵揽着卫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都不多困,褚绍陵轻轻抚摸着卫戟的后背低声道:“几日没亲热了?”
烛光下卫戟的脸稍稍红了,偏过头去不说话,褚绍陵轻笑,故意追问道:“问你呢,几天了?我忘了。”
卫戟垂眸不语,褚绍陵故意逼着问他,手下也不老实起来,卫戟被褚绍陵揉搓的无法,只得期期艾艾道:“十…十七日了。”
褚绍陵低声调笑:“记得这么清楚?也想着了?”
卫戟怎么说都要被打趣,他脸皮薄的很,索性低头不回答了,褚绍陵怕人真恼了,轻声哄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样子真得改改…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还总是这么害羞做什么?在我跟前还害臊?嗯?”
卫戟轻轻抵着褚绍陵的胸膛,低声道:“就是在殿下面前,才害臊…”
褚绍陵没法明白卫戟这一点,亲热时在自己身|下明明舒服的如同发|情的小兽一般,紧紧攀着自己不放,依赖褚绍陵仿佛鱼儿依赖水一般,一刻都不想跟褚绍陵分开,但每每事后提起床笫之事来他又要羞赧不已,换了个人一般。
“所以才让你改,我跟你可从未害臊过。”褚绍陵歪理一大推,低声训道,“我是如何对你的,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卫将军啊,你的良心呢?”
褚绍陵的手顺着卫戟的中衣滑进去抚上卫戟的左胸口,轻声调笑:“让孤摸一摸…看你的良心还在么?”
卫戟连忙往榻里面躲,低声求饶:“殿下!外面多少人守着呢,殿下不是答应臣在军中不会胡闹的么?殿下…”
褚绍陵一把揽住卫戟的腰身将人锁在怀里,听着卫戟急急的哀求忍不住笑道:“出征前一晚你不听话,我那话是为了让你老实些空口应你的,你竟当真了不成?”
卫戟有苦没出说,褚绍陵出尔反尔还要怪自己当真,卫戟说不过褚绍陵,又不敢真的用力推拒,无法只得忍着羞赧求道:“那…殿下别那么凶,臣怕让外面那些大哥听见…”
就是这样,不管多为难的事,只要是自己的要求卫戟都会答应,褚绍陵心里柔软下来,温柔的在卫戟额上亲了亲:“都是我从皇城带来的亲卫,不怕的,我轻些,听话…”
一番亲昵之后褚绍陵命人送水进来亲自为卫戟擦洗,刚将两人收拾好后外面有人来通传白蕴江帐中有事,褚绍陵本不欲理会,卫戟坐起身来劝道:“殿下让人进来吧,万一真的有事呢。”
褚绍陵冷笑:“这都亥时了,能有什么事?!不老老实实睡他的觉去又要折腾什么?”
卫戟无法只得拿过一旁的中衣换上,低声道:“殿下若是懒得动那臣过去看看吧,今日议事时白老将军就不大痛快,别真出什么岔子。”
褚绍陵哪里舍得让卫戟这个时候起来,不耐烦道:“罢了,让人进来!”
外面一个兵卫进了大帐,转过外间隔着屏风行礼,沉声道:“大将军,定国将军…白将军在帐中酗酒,这会儿正闹呢,卫将军已经过去了,劝了几句后白将军竟抄起剑来要…要打杀卫将军,卫将军也,也无法了…”
褚绍陵闻言怒道:“白蕴江竟敢酗酒?他哪里来的酒?!”
那小兵吓得跪倒在屏风后,哆哆嗦嗦道:“卑职不知…卑职见到白将军时,白将军已经醉了,卑职…”
卫戟心里轻叹白蕴江实在气性大,见外面那小兵可怜出声道:“你先别怕,现在那边如何了?”
那小兵没想到卫戟也在帐中,一时转不过弯来,只顺着答道:“卫将军实在无法,命卑职来问大将军,能否先将的白将军捆了,等白将军醒酒了再说。”
褚绍陵冷笑:“这等杀才还顾虑他作甚?单是一条军中酗酒孤就能革了他的将军之位!”
卫戟握住褚绍陵的手低声劝道:“殿下,还未开战就要处置自己人,怕是不妥…让辽凉人听见了不好,白老将军纵是千错万错也请殿下慈悲,等回皇城后再处置吧。”
褚绍陵也知道现在不好出这样的丑事,强自按捺住心火道:“罢了,卫战怕是压制不住,孤过去看看。”
卫戟要起身帮褚绍陵穿衣裳,褚绍陵一把按住卫戟的肩膀不让人起来,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卫戟盖好,低声道:“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卫戟点了点头,褚绍陵传好衣裳转过屏风来,低头将帐中的蜡烛吹灭了几盏出了大帐。
卫戟折腾了这半日也困了,闭上眼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想褚绍陵千万别一时火起将白蕴江斩了,一会儿又想到皇城里馥仪那双生胎,半睡半醒间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的,卫戟起身将衣裳穿上,复又将帐中灯火燃起,等了半晌也不见褚绍陵回来,卫戟心里怕褚绍陵性子起来了真要大闹,想了片刻出了大帐,外面守着的亲卫都是得了褚绍陵的嘱咐的,卫戟解释了几句带着两个亲卫往将军们的营帐那边走了过去。
卫戟走了几步就觉察出不对来,低声问道:“那边怎么站了两排兵?这些守夜的兵都是有定数的,这边多了必然有别的地方少了,谁安排的?”
卫戟身后一个亲卫过去询问,那边的兵卫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一队的人说头儿今日没交代清楚,他们只好按着昨日的守夜,另一队的又说他们今日原本就该在此处的,卫戟闻言心里一凛,今天是白蕴江当值,怕是入了夜后他没将下面的事交代清楚就喝起来了,卫戟沉声道:“将名册拿来,我再将今晚的班排一遍。”
几人得了令去拿名册了,卫戟又命人去叫营中的几个小将过来跟自己一起安排,都吩咐好后卫戟揉了揉眉心,这次白蕴江怕是保不住名头了,酗酒误事,幸得如今还不曾与辽凉打起来,若是军临城下时营中还是这样那还了得?
卫戟就在褚绍陵的大帐外等着,忽而不远处一粮草仓外几人闹了起来,几个兵士围着一个小兵踢打,卫戟走近道:“怎么了?!”
一个兵士躬身道:“这军奴疯了似得,冲过来就抢粮食,问他一句话也不说,饿疯了不成!”
那军奴满脸污泥,畏畏缩缩的蜷在那里,见卫戟问他连忙扑了过来不住的磕头,卫戟细看那军奴的身形,犹豫道:“你…”
说时迟那时快,那军奴突然朝卫戟扑了过来,左手拔出靴中藏着的弯刀横在卫戟颈前,右手一把抓住卫戟的右手扭在身后,得手后冷笑了两声,竟是女人的声音,那刺客厉声道:“都让开!!谁敢动一动我就杀了他!”
卫戟微微动了动手臂,又垂首看了看颈前弯刀的长短心里有了数,低声道:“你要如何?”
刺客狠声道:“老老实实带我去见你们的太子!我有话跟他说!敢玩猫腻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卫戟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孤就是太子,你有何话要说?”
81、第八十一章
此言一出周围的兵士都愣了,卫戟扫了众人一眼,兵士们瞬间明白了卫戟的意思,不敢多言,只握着兵刃将两人团团围住。
女刺客犹豫的看着卫戟,冷笑道:“我听闻…大褚国的太子殿下已经二十岁了,小将军,你才几岁呢?”
卫戟不动声色道:“人的长相多有与年纪不符的,且你听来的传闻有假,孤今年不过十九岁,明年才及弱冠。你要见孤到底想说什么?”
女刺客心下疑豫不定,看向旁边一个兵卫呵道:“他到底是不是太子?!你若是敢说假,我即刻就杀了他!!”
卫戟心下叹气,他就是说假你必然也不知道,这怎么威胁人?卫戟身边的兵卫都是跟了褚绍陵多少年的亲卫,这个时候不管如何也不能将褚绍陵供出来,只得顺着卫戟的意思道:“这…正是太子殿下。”
卫戟不欲与这刺客拖延时间,淡淡道:“你口口声声有话要对孤说,还等什么?你想要什么?银钱?粮食?”
“呵呵…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是你的命!”女刺客将刀刃逼近卫戟的脖颈,低声威胁道,“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太子,你若不是就早早的说出来,免得为了你家太子丧了性命!”
卫戟垂眸看了女刺客一眼,低声道:“解开孤的衣裳。”
女刺客犹豫了下,反手一转弯刀,刀刃瞬间挑开了卫戟领口的盘扣,女刺客马上又将刀锋对准了卫戟的脖子,卫戟颈间红痕点点,那女刺客不禁红了脸庞,厉声斥道:“你到底要如何?!”
卫戟沉声道:“把这链子取出来,你看得懂汉字么?”
女刺客这才看见了卫戟颈间的赤金链子,刀尖移到下面来将链子一扯,里面的赤金宝印露了出来,金印上镶着的宝石映着周围的火光熠熠生辉。
“褚、绍、陵、印。”女刺客嫣然一笑,“果然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就饶了你的性命。”
卫戟微微点头:“好,你要什么?”
“马上撤兵!现在就撤兵!”女刺客将刀刃逼近卫戟脖颈上,狠声道,“只要你们撤兵,辽凉人马上也会撤出喀拉卡什,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那什么狗屁合约我们只当没听说过!如何?”
卫戟抿了下唇,果然是辽凉人,卫戟沉声道:“你已经见过孤派去的人了?”
“自然,太子殿下…你们的皇帝只要你退兵,你却想要挖我辽凉人的根,我听闻过你们的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太过终究不是好事。”女刺客低声威胁,“你答应我后我们的人马上就走,十年之内兵不犯喀拉卡什,你跟大褚皇帝也能有交代了,这样如何?”
会说汉话,识得汉字,能见到大褚的来使,还能做这么大的决断…卫戟默默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在辽凉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卫戟心下微动,看来得活捉这刺客了…
卫戟突然望向东边喊道:“快来救孤!!”
女刺客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这边,卫戟不再拖延,一把挣开女刺客扣住他手臂的右手,左手反手抄过女刺客手中的弯刀,手腕一转弯刀横在了女刺客颈前!
情势瞬间扭转,女刺客愤然挣扎,卫戟直接用力将女刺客压在了地上,沉声道:“别折腾了,你打不过我。”
褚绍陵处置好了白蕴江那边的事带着人过来了,众人见褚绍陵来了连忙躬身行礼,褚绍陵看着这情形皱眉道:“这是做什么呢?!”
女刺客抬头看向褚绍陵,褚绍陵虽然未曾束冠也未着太子的龙纹衣袍,但单看气势就慑人无比,女刺客愣了下才明白过来这才是太子,当即大怒,转而破口大骂卫戟,卫戟没理会她,小心的将女刺客身上搜了一遍,又找出了一包毒药,卫戟心里松了口气,幸而这刺客是真刀实枪的朝着自己来的,若是在军营中用起毒药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刚才这刺客想要往粮仓里跑怕是也怀了下毒的心思的。
这边的亲卫跟褚绍陵解释了刚才的事,褚绍陵闻言厉声呵斥道:“都是死的不成?!还不拿下了她!这么多人看着骠骑将军被刺客拿住了,要你们做什么的?!”
众人连忙上前将女刺客捆了,亲卫们褚绍陵骂的抬不起头来,刚才的情况实在紧急,除了卫戟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回过味儿来时那女刺客的刀已经架在卫戟脖子上了,这个当口卫戟说自己是太子谁敢说不是?近卫营里教出来的规矩,这种时候总是要有一个替罪羊站出来的。
褚绍陵冷冷的看着这场闹剧,沉声道:“将这人给孤绑在战旗下,孤要亲自审问。”
卫戟拿过身边兵卫举着的火把将手中的毒药包烧了,转身退到褚绍陵身后低声道:“殿下,这女人身份怕是不低,殿下…不如交给臣来细细审问。”
“不必。”褚绍陵走到女刺客身边,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道,“你叫什么?是辽凉的什么人?”
女刺客狠狠的瞪了褚绍陵一眼道:“杀了我吧,今日栽在你手里算我命不好,不用多问了!”
褚绍陵冷笑一声:“跟我比狠?来人,将这女人的衣裳扒了让她在这晾着,什么时候她肯说了再来告诉孤。”
女刺客闻言大惊,怒道:“你还是不是人?!畜生!”
褚绍陵轻笑:“笑话,你跑到我的地盘来打杀我的人,倒要问我是不是人?”
女刺客恨得眼睛都红了,半晌道:“我叫…卓钰。”
卫戟心里瞬间明了,卓是辽凉国姓,这女人…应该是辽凉皇族之人。
“卓钰…”褚绍陵一笑,“到是小王怠慢了三公主殿下了。”
众人闻言震惊不已,这女刺客竟是辽凉公主。
卓钰含恨怒道:“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杀了我吧,好过让我在你们这些畜生手下受辱。”
褚绍陵没理会卓钰的叫嚣,冷冷道:“今日你是如何混进来的?同伙还有几人?如今都在何处?说!”
卓钰死死盯着褚绍陵不说话,卫战沉声道:“臣也以为不可能只进来了一人,殿下,不如吹号角…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查吧。”
“不用麻烦。”褚绍陵拿过卫戟手里从卓钰那夺过来的弯刀朝卓钰走了过去,一把将刀捅进了卓钰的左臂里,卓钰疼的尖声大叫,褚绍陵淡淡一笑,“传令三军,就说孤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给她一刀,一直到所有刺客出现。”
卫戟看着卓钰手臂上蜿蜒而下的鲜血心中一凛,不得不说,虽然很多时候卫戟并不赞同褚绍陵的手段,但褚绍陵的法子总是最有效的,不过半个时辰,几乎是消息刚传到各处时藏着的刺客就全自首了,一共五人,全是女子。
褚绍陵命人给卓钰松绑,沉声道:“如今辽凉集结了多少兵士?”
卓钰没有答话,冷冷的看向卫戟道:“败在你手下也算值了…”卫戟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女子,何必做这些打杀之事?”
卓钰冷笑:“今日我失手了,你自然可以这样来惺惺作态,若我得手了那就是为辽凉立了大功一件!到时候王位就是我的了,罢了,如今多说无益…”
卓钰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卫戟心里一惊,急道:“你嘴里藏了毒药!”
卓钰知道再无胜望,怕受严刑拷打只求速死,卫戟再看向旁边的几个女子,几人已然也服毒了,七窍溢出血来,不多时就倒下了,卓钰死前还狠狠的看着褚绍陵,过了一会儿也闭上了眼,褚绍陵原本也没指望能从卓钰嘴里套出辽凉的情报来,若卓钰是男子还能在阵前将他尸首挂起来祭旗,但卓钰是女子…褚绍陵不欲过多j□j,当即吩咐人给卓钰简单的装殓了,用自己的马车将人运回辽凉去,保住卓钰公主最后的尊严。
卫戟犹自不放心,又派人挨个营帐翻查了一番才安心,褚绍陵脸色阴沉,当即命人押白蕴江过来。
白蕴江这会儿酒已经醒了,外面的事也听了一言半语,被人押到褚绍陵来时吓得瑟瑟发抖,见褚绍陵没伤着才堪堪放下心,跪下认罪道:“末将糊涂,末将…末将发了昏,求大将军重责!”
褚绍陵懒得再多废话了,点点头道:“你能认罪最好了,定国将军白蕴江,营中酗酒,玩忽职守,责…斩立决。”
白蕴江没想到褚绍陵真的会杀他,不可置信道:“大将军!末将不过是喝了几坛子酒,如何就要了末将的性命?!”
褚绍陵冷笑:“你是只喝了几坛子酒,但就因为你喝酒误事,你今晚竟没有巡查,晚上值夜的兵卫也没有做安排,所以才放了这些刺客进来!!你还有脸与孤争执?!”
白蕴江犹自不服,大声道:“那刺客又没有真的劫持了大将军!不过是吓了卫戟那小子一跳罢了,谁也没伤着,如何就真的要我的性命?!”
白蕴江情急下口不择言,看向卫戟怒道:“都是因为你!!那刺客伤了你了么?以你的身手,就是让刺客劫了你你还脱不开身么?半点都没碰着你还怂恿太子杀我!你安得什么心?!”
一旁的廉瑜实在听不下去了,急道:“难不成只要没伤了太子就没你什么事了不成?!今晚的事多险!若不是骠骑将军当机立断将那刺客挡了,真的让那刺客伤了太子分毫你一族的命都保不住了!你不知感激还要血口喷人不成?!”
今晚卫戟这事做的实在漂亮,刀口下面不改色跟刺客周旋,还将辽凉的公主活捉了,平日里不忿卫戟的几个将士如今也服气了,以前只以为这是褚绍陵宠着的一个小娃娃,现在看也是条汉子。
褚绍陵懒得听白蕴江的强词夺理,摆摆手让人将白蕴江押下去了,不多时兵士将白蕴江的头颅送了上来,褚绍陵冷声道:“白蕴江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昏聩无能还总眼热别人,留之何用!”
众人躬身:“大将军明断。”
夜已经深了,褚绍陵命众人退下,卫戟跟着褚绍陵回了大帐,刚转过屏风卫戟自己先跪下了,褚绍陵愣了下失笑:“你又要如何?”
卫戟抿了下嘴唇,垂首道:“臣今日让殿下担忧了,臣罪该万死。”
褚绍陵心里一疼,走近将卫戟扶了起来:“今日的事怪不得你,刺客是有备而来,你躲不过,我知道。”
卫戟松了口气,小声道:“不只是因为这个,臣说的是…臣不该为了套卓钰的话就让她劫持臣,臣自己心里有数知道她伤不了臣,但殿下不知道,殿下刚才看见那副情形心里定然是万分担忧的,臣有罪。”
褚绍陵揽过卫戟微微垂头在卫戟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狠声道:“知道错了就好,我是说了以后什么事都不会避开你,但你也给我有些分寸!不是什么事都能插手的,知道不知道?!”
卫戟点了点头,轻声讨好道:“臣懂得的,像是今日…臣知道自己安全的很才敢与她周旋的,臣并非不惜命,臣伤了痛了殿下会心疼,为了殿下臣也不会让自己出事,臣这一身骨肉先是殿下的才是臣的,臣…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