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制勒令盛谨萱带着温雅静去了医院,冷静地指挥着搜索,根据资料上的显示,头脑精密地分析着段霖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一道道命令下去,皆是有条不紊,透着军人惯有的冷静自持,此时的他,又是那个睿智果敢,钢铁一般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男人。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那钢筋铁骨一般的皮囊下,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似是在油锅里面煎炸一般,又疼又难受。
爷爷和父亲两代长辈的熏陶下,他从小便明白,作为军人的信念与职责,只要他一天穿着这身军装,带着这肩章,他便一天都是军人,而军人的命,是国家的。
国家国家,先国后家。
六年前因为他的疏忽,让赵翔因救他们父子而丢了性命,如今,赵俊的事儿,容不得他半分疏忽,无关其他,只因他是赵翔的儿子,更是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嘭——
大门被人推开,张凛推门进来,喜形于色道:“头儿,有线索了!”
盛谨枭俊脸像是布了一层寒冰,那双寒眸深不见底,“说!”
张凛心下微凛,“有人在五号码头看到他们,我们已经锁定了那里,确实有他们的踪迹!”
似是有什么话不便给他人听见,他上前一步,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盛谨枭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齐喻枫,沉声开口,“通知下去,封锁附近的出入口,利剑突击队二号小组出动!”
张凛身形一正,唰地一声,抬手敬了一个军礼,“是!”
盛谨枭看向陈明,“陈队,吩咐你的人乔装待命,暗中疏散周围的人群,注意一切动静。”
陈明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
作为男人,心下对于眼前之人倒是有些敬佩,公与私泾渭分明,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只是…
想到刚才那个清冷的女子,想到前不久轰动京城的盛世婚礼,陈明摇了摇头,心里叹了声“可惜”。
军人的爱情,永远都无法摆在第一位,他是军人,就没有豁出去一切的权利,爱情这种东西,在信念,道义与责任面前,终究是不值一提。
“等等!”
陈明回头,盛谨枭冷戾的眸子看向齐喻枫,“将他带上!”
陈明不明所以,不过终究是没问什么,吩咐两个部下带上齐喻枫。
“齐少,请你配合一下!”
齐喻枫低下头,低沉地笑了笑,他也没反抗,很配合地起身跟他们走,只是在经过盛谨枭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语气诡魅阴邪,“提醒你一句,颜妮是回来报仇的,欠了她的,一个都跑不了。”
不久前他就得到云南那边的消息,段阳醒了,同时,段云桀被人给废了双腿。
以段云桀的本事和谨慎程度,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的人,没有几个,而且以他那种别人伤他一分,他还十分的狠辣性子,这次却隐忍不发,这个人,他唯一能想到的,除了颜妮,再无其他。
段家毁了一半,段霖落水狗一只,段云桀废了,下一个是谁?
是他?
是盛谨枭?
还是姓温的?
应或是他们所有?
…
所有的部署吩咐下去,此时距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不到,留下几个人守在这里,盛谨枭拿起军帽准备离开。
“枭子…”
梅玲出声唤了句,声音沙哑中带着潮意,盛谨枭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你…别想那么多,小心点!”
没有言语一句,盛谨枭开门,跨步,离开。
本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起已经变成豆大的雨点,挡风玻璃上的刮雨器不停地摆动着,盛谨枭坐在车里,腿上摆着电脑,远程指挥着各处的部署。
段霖是在逃犯,军警两方通缉的一级犯罪分子,这次除了要救出赵俊,更是要抓住他。
安排好一切,男人捏了捏眉心,眼神转向窗外,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想到空手跑出去的女人,想到齐喻枫的那些话,心口的疼痛再一次加剧。
他想去找她,想要摸摸她的脸,他想问她还疼不疼,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再也不放开她的手…
可是,此时此刻,不管什么,他只能想,却不能做,只能任由那股念想啃噬着他的心脏,就算再痛,他也得撑起身子履行他的职责。
以前他以自己军人的身份为荣,如今,他却痛恨起这个身份来。
雨越下越大,偶尔伴随着几声惊雷,堆满货物的创库里,满身狼狈,胡子拉碴的段霖在赵俊身上绑着什么。
段舒婷坐在轮椅上,此时的她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因为摔伤了头,那头长发剪短了,黑色掺杂着白色,发质干枯如稻草,脸上没有高档保养品的保养,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老态尽显无余。
她看着地上被胶布封住嘴巴,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赵俊,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兴奋,“霖哥,多…绑一点,待会儿…炸死…他们,炸…死颜妮…那个贱人!”
许是有点轻微的中风现象,她嘴巴有点歪,唇瓣干裂,说话也不利索。
段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静,“你放心,那些狗杂碎,一个都跑不了,颜妮那贱货,很快就可以下去和宁儿作伴了,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呵呵,相对于我,我想,她更希望你们能一家团圆,地府这个地方,也算是远走高飞了!”
诡魅清冷的声音响起,不见其人却闻其声,段霖第一时间拔出枪,如毒蛇一般毒辣阴狠的眼睛四处搜寻,“颜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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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带娃码字又龟速的人伤不起,勿拍哈~
第九十七章勾魂使者
轰——
一道雷电划下,将昏暗的仓库照亮,偌大的仓库,除了他们自己和赵俊,就是乱七八糟的货物和几桶大油桶装着的汽油。
仓库是两层的,货箱堆得老高,中心处镂空,一眼望去,便是钢铁铸制的横梁,房顶盖得是彩钢瓦,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彩钢瓦的屋顶上,叮当作响。
周围的空气冷凝,透着一股诡异。
段霖神色阴鸷,一向风里来雨里去早已无坚不摧的心脏,这一刻莫名的有些慌乱。
颜妮找到这里,那么,姓盛的那混蛋必定也来了。
“颜妮,你这…个贱人!”
段舒婷神情激动,她想要站起来,却忘了此时的她是坐在轮椅上,她一动,身子便不稳,倒在地上。
段霖没管她,紧绷着神经,阴毒的眸子紧盯着每一处有可能藏身的地点,“再不出来,我一枪毙了他。”
四周很安静,就像刚才那个声音只是他们的幻觉一般,然而,这种安静,这种明知危险,却摸不着头绪的状况,更加地考验人的意志,令人心慌,而自乱阵脚。
段霖额头上冒出细细的蜜汗,他也是个心狠手辣地角色,在等了五分钟之久,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枪口对着赵俊的小腿就是一枪。
“出来!”
段霖厉喝,声音尖利刺耳。
赵俊尚在昏迷之中,但还是被痛醒了过来,他哭着,豆大的泪珠直流,嘴巴被胶布封住,只能发出“咽唔”声,哭了一会儿,他那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子,开始剧烈地抽搐着。
段霖没去管他的死活,眼睛锐利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只是一枪下去,仍是无声。
他心脏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而急促。
突然,他转身,动作利落地将段舒婷扶起,“我们走!”
“霖哥,颜妮…必须要…死!”
段舒婷眼眸暴睁,憔悴苍白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她手抓着段霖的手腕,尖利的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肉。
“留着命,到时候想怎么收拾她都成!”
如今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五亿的赎金是不成了,这里有汽油,外面就算有人,也必定不敢随意开枪,颜妮不在乎这小屁孩的死活,可姓盛的必然在乎。
有他在手,要逃出去,还是有希望的。
段舒婷此时已经没多少理智可言,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
要颜妮死!
她挣扎着,面容狰狞,“霖哥,我要看着颜妮死。”
段霖绷着脸,没理她的挣扎,一手夹着咽咽唔唔地赵俊,一手推着她往后面一个隐秘的出口走去。
然而,当他去拉门,这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住。
额角的汗越发的密集,他抬手擦了擦汗,舀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霍老,我们被堵在了仓库里,请你再帮帮忙,老弟若是躲过这一劫,少不了你好处!”
“哎,段老弟啊,不是老大哥不帮你,而是现在整个码头都被戒严了,安排好的撤离路线都被特种兵堵死,一般情况下老大哥还能拉你一把,如今,我也没法,你…保重吧!”
“喂,喂~”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显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这里是他们的藏身处,同时也是他们逃离的路线,本来准备绑了赵俊,便将段舒婷藏进安排好的货船等他,交易一结束,两人便远走高飞,却没想到,被人找到了这里。
所有的事情他基本都已经算计好,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应或是谁出卖了他。
此时段霖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从一开始,他在颜妮的棋盘里,便是一枚死棋,他在怎么算计部署,终归只有一个“死”字。
段霖气极地踹了几脚铁门,咒骂了几句,沉静了片刻,他踹了掏出一把枪递给段舒婷,将赵俊搁在她腿上,“你看着这小鬼,我上去看看,这里有一边靠海,只要出了这里,就有办法逃出去!”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出这里啊!”
诡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段霖猛地抬头,同时枪口瞄准,只是,还来不及找准目标,便被对方阻止了动作。
“别动,枪子儿可不长眼。”
二楼的走道处,颜妮就这样大刺刺地站在那里,她腋下夹着把机关枪,纤细的手指扣着扳机,而枪口对着的是段霖的眉心。
此时的她,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顶黑色的帽子,她脸上的妆很浓,脸色粉白粉白的,黑色的眼影将那双眼睛的媚勾勒得更加突出,唇瓣是那种血一样的红色。
标准的哥特妆,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既妖冶诡魅,又神秘骇人。
“你别乱动,不然我杀了他!”
段舒婷显然也看到了她,神情紧张而狂乱,手中的枪在赵俊太阳穴上抵了抵。
颜妮笑,那红艳艳的唇瓣上扬,透着一股嗜血妖异的味道,“他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段霖手呼吸急促,他眸色猩红,眼底满是怨毒,“颜妮,我们死了,你也跑不了!”
他眼神转向下面几大桶汽油。
颜妮不是瞎子,自是看到了,她神色淡然,嘴角勾着好看的笑,二话不说,手指扳机扣动,“嘭”地一声枪响,子弹没入段霖的腿。
“这一枪,替我爸奉还给你的!”
那场由他们亲手导演的车祸,让他在病床上不省人事躺了六年。
段霖支撑不住,单膝跪了下去。
嘭!
又是一枪,直逼段霖右臂,颜妮神色冷淡,“这一枪,我赏你的!”
“霖哥!”
段舒婷凄厉地叫了声,本是低着赵俊的枪口立马转向颜妮,“贱人,我杀…了你!”
“嘭!”
枪声响,同时响起的还有段舒婷的惨叫声。
颜妮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小型迷你手枪,此时枪口还冒着青烟。
她看着她,迷离的媚眸泛着幽冷的寒光,“有道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后尾针,只是,这两样都没你段贱妇的心毒,害死嫂子,与自己的哥哥苟且,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赶尽杀绝,难道没人告诉你,欠的债,可是要还的!”
十八岁以前,尽管寄人篱下,可是有段阳的疼爱,她过得也算是上等人的优渥生活,所有的一切,发生在夏天那个夜晚,在璀璨迷人的星空下,她不小心窥视到了豪门宅院里的肮脏,听到了骇人听闻的秘密。
段家长子段霖和妹妹段舒婷在花丛下苟且,而且齐喻枫居然是段霖的儿子,段云桀的母亲,是段舒婷和段霖两人硬生生给害死的。
当时的她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听到这种事,她吓得拔腿就跑,却还是惊动了那对正在苟且的畜生。
正因为这个,她被车撞,没撞死她,却将段阳撞个半死不活。
也正因为这个,她差点被他们请的流氓弄死,也是那一次,她遇到了她人生的第二个大劫——
盛谨枭。
很老套狗血的剧情,英雄救美。
段阳因她而伤,没了段阳的庇佑,她害怕回段家,便一直跟着他,当时她也是一根筋,居然不怕他是坏人。
多傻多天真啊!
后面还是因为这个,在齐宁儿暗中发现段云桀将她藏起来后,母女联合悄悄将她从段云桀住处弄出来。
别以为那两母女有多好心会放了她,她们将她弄出来,折磨得去掉半条命,最后在她毒瘾发作差点休克至死后,卖给了人贩子,卖得远远地。
如果不是她在极限的冲突下,靠意志恢复了被封存的那部分记忆,杀了那些准备强她的人,孤注一掷跳海逃走,那么现在,她若不是黄土一捧,就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度里,过着最卑贱的生活。
“如果早知道…你还能保…住一条贱…命,我当初…就该一刀捅…死你,而不…是卖掉你!”
段舒婷握着中枪的手,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颜妮轻轻浅浅地笑着,语气云淡风轻,“所以,为了不让你留着一条贱命来找我复仇,我今天一定会让你死绝。”
段霖喘息着,额角因为疼痛而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眼神亦是死死盯着颜妮,语气僵冷,“小婷,你别管我,看好你手里的小鬼!”
对颜妮这贱人没用,但对盛谨枭绝对有用。
颜妮无视他们恨不得吃了她的怨毒眼神,语气清冷漠然,却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凉意,“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作恶多端,今儿个谁也保不了你们。”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你垫底!”
说时迟那时快,段霖眼神发狠,像是豁出去一般,不顾身上那种剜心一般的疼痛,就地一滚,一脚将段舒婷的轮椅踹到汽油桶后面,捡起掉落在地的枪,冲着颜妮就连开几枪,另一只手里的枪打爆了灯管。
偌大的仓库,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颜妮笑着,身形犹如鬼魅,利落地躲过,同时手中的机关枪连发,饶是段霖身子矫健灵活,有货箱打掩护,也抵不住这样连绵狠辣的攻势,肩胛处又中了一枪。
不过,在道上多年的血雨腥风,再加上被逼到了绝路,此时他透着豁出去一切的架势,完全不管自身,左手执枪,拼了命地朝颜妮的方向开火。
仓库外,准备突袭的人马因为这一声声枪响而突地顿住了脚步。
“头儿,里面有枪声!”
盛谨枭一张俊颜绷得死紧,“包围这里,狙击手待命,查探清楚里面什么情况!”
没多久,张凛便回来,神色肃然,“头儿,探测仪显示里面有四个人,三强一弱,携有危险武器,应该是段霖段舒婷带着赵俊,其中一人身份不明,据目测,里面有大量汽油!”
盛谨枭心里咯噔一下,背在身后的拳头拽得紧紧的是,手背上青筋暴露,那双冷残狠戾的寒眸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仓库,“包围圈扩至安全范围,不要随意开枪!”
“姓盛的,想要这个小子活命,就解下武器,空手走进来!”
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段霖那急促而透着浓重喘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然而,他这一出声,也暴露了他的藏身位置,“嘭”地一声枪响,他抱着手臂闷哼一声,却也不再开枪,而是悄声转移到段舒婷身边。
段霖身上中了好几枪,虽不是要害,却也疼的剜心绞肺,他浑身像是被人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唇色泛白,神情虚弱,已经到了进气多,出气少的地步了。
要一个人死,并不难,可要一个人痛苦地死,让他在死亡中挣扎,那种折磨人心志的恐惧与绝望,才是最为痛苦的。
段舒婷抱着同样气若游丝脸色青白的赵俊,她看着段霖,黑暗中,瞧不清他的样子,可是听着他越来越虚弱的呼吸,她知道,他此时此刻很不好。
他想说话,却被段霖手指抵住,只能紧咬着唇瓣,眼神怨毒地盯着某一处。
她们前面是汽油桶,手里的赵俊身上绑着炸药包,只要冲这边开枪,子弹不小心没入油桶或是点燃赵俊身上的炸药包,那这间仓库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所以,此时没有人开枪。
枪声适时停了下来,颜妮躲在一个货箱后面,头靠着身后的墙壁,嘴角勾着妖异的邪笑,那血红色的唇瓣,给人一种极其妖邪嗜血的诡魅感。
好戏这才开始而已!
外面,盛谨枭听到里面段霖的话,神色不动命令,“去开门!”
张凛、杨峥和陆青炆他们几个神情一紧,皆是不赞同,“头儿,你不能进去!”
“是啊头儿,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又为何会开火,我们并不知道!”
盛谨枭盯着那扇铁锈斑斑的大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远处地齐喻枫,“无碍!”
张凛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眼齐喻枫,似是心领神会,直接绑了让人绑了他。
吱嘎——
铁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外面的明晃晃的白炽灯将整间仓库映照得亮白如昼。
段舒婷左手颤巍巍的握着枪,枪口抵着昏死过去的赵俊,段霖虚弱地靠坐在货箱里了,左手中的枪直指门口,而他们背后,是堆积的汽油桶。
这是种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然而,当大门打开,当他们看到逆光走在前面的人时,渗满血丝的瞳孔猛地一缩。
“喻枫!”
段舒婷惊恐地叫唤出声。
齐喻枫看着里面的情况,皱了皱眉,“妈,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他妈会联合段霖去绑架赵俊,在他看来,这没有理由,就算她痛恨颜妮,也不会没脑子去铤而走险,做这种事。
段霖暴怒,怨毒的眼神直视盛谨枭,“姓盛的,让他出去,不然杀了这个崽子!”
盛谨枭看了眼段舒婷怀中的赵俊,待他看到小腿肚上印着的血迹和他身上绑着的炸药包时,心脏紧紧一揪,浑身戾气外泄,“你试试!”
“等的就是你们一家团聚,他可不能出去!”
清冷中透着一丝邪气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嘭”地一声枪响。
子弹直逼齐喻枫心口。
速度之快,动作之急,完全让人来不及反应。
齐喻枫脸色发白,捂着心口悲凉一笑,“我就知道是你!”
“你…去死!”
段舒婷眼睛发红,神情扭曲,手中的枪冲颜妮的方向连续几枪。
盛谨枭听到那个声音,心下有片刻地惊骇。
然而,现下时刻,可容不得他分神。
在段舒婷手中的枪口离开赵俊之际,他猛地将身前的齐喻枫推至段霖身上,身子就地一滚,急速地从段舒婷手里多夺下赵俊,另一只手用力拉起段舒婷的手,用力一折,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
段舒婷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心思毒辣,却没什么身手,在身为特种兵的盛谨枭面前,自是不可混为一谈的。
她痛得尖叫一声,手中的枪立马滑落至对方手中。
同一时间,在外面早已准备待命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趁机一拥而上,第一时间擒住了段舒婷,而盛谨枭也将怀里的赵俊交给一起过来的纪钒,让他拆下炸药包,立即急救。
这边,齐喻枫在撞倒段霖之后,忍着胸口的剧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就要下去朝他脑门子打去,正在挣扎的段舒婷瞳孔一缩,“不要,他是你…父亲!”
齐喻枫浑身一震,俊脸因疼痛而扭曲,他慢慢地转头看她,眼底不可置信,“妈…你…说什么?”
嘭——
又是一枪,这次是段舒婷,她身子一抽,眼珠泛白,她看着齐喻枫的,眼神殷切,“他是…你…亲爸爸!”
最后一个字落地,她人也断了气,结束了她充满罪恶的一生。
“小婷!”
段霖凄厉地嘶吼一声,他看向二楼颜妮藏身之处,神情狂暴而狠绝,“颜妮,死要你给我们陪葬!”
他夺过齐喻枫手里的枪就朝汽油桶开去。
嘭——
枪响,待命已久的狙击手在千钧一发时突然发枪,一枪直逼段霖眉心,当场气绝,应声倒地。
两名犯罪分子现场被击毙,众人一致对向二楼的方向。
“小心走火!”
在那些特种兵想要上去之际,颜妮泰然自若地从暗处出来,手中的机关枪随意地抵着油桶。
所有人脚步立即顿住。
盛谨枭瞳孔一缩,心脏像是被蔓藤缠绕一般,疼得窒息,他命令弟兄们收起枪,寒眸看着颜妮,喉咙哽了哽,出口的声音暗哑得厉害,“颜妮,我的命陪你,让他们走!”
颜妮咧唇笑了笑,语气戏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好歹夫妻一场,这些日子,你伺候得不错,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