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妮笑,笑的诡魅,“你说呢?”
“来…唔…”
段云桀喊人,只是刚出声,嘴便被她封住,外面的保镖听到动静仍是推开了门,只是看到沙发上两人相拥吻的场景,连忙低下头,二话不说,第一时间退了出去。
颜妮堵着他的嘴,双腿压制着他,而双手却是将精准无误地将针筒推进了他的静脉。
她的动作很慢,段云桀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他瞳孔缩了又缩,褐色的瞳仁翻涌着各种不知名地情绪,最后归为平静。
客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段云桀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喘息。
颜妮退开点点距离,好整以暇地笑睨着他,嘴角梨涡浅浅,语气斯文轻柔,“不会杀你,但不代表我会饶你,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不只有你会,这个可比你当年用在我身上的更有意思得紧!”
段云桀粗喘着,额角冒出一颗一颗的蜜汗,清隽的五官因为隐忍疼痛而有些扭曲,白色的眼球渗着猩红,突然,他像是发了狠般,手挣脱她的钳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唇以迅雷不及之势覆上她的。
这不算是一个吻,只能算是野兽一般的撕咬,颜妮的后脑被他紧紧地扣着,退离不得,只能咬紧了齿关,阻止他舌尖的侵入。
两人都睁着眼,他唇齿蹂躏着她的唇,任由浓郁的血腥味儿在唇齿间弥散,她纤纤手指残忍的刺进他脚膝的伤口。
彼此间就像是一场拉锯战,端看谁先忍不住。
段云桀冷汗一滴滴话落,喘息越来急促,瞳孔逐渐涣散,白色的沙发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此时此刻,再强的隐忍能力,在受了两枪之后,也承受不住如此虐着。
他渐渐松开,指腹抚过她唇角的鲜血,伸出舌尖舔着,配合着此时的情景,画面透着一股病态的疯狂妖异。
他看着她,渗满猩红的褐色眸子划过一丝涩然,转瞬即逝,“我一直都身处地狱,如今,有你跟我一样,我也不寂寞不是!”
颜妮神色淡漠,她从沙发上起来,看了眼染血的浴袍,秀眉微蹙,当着他的面脱下,红白相间的浴袍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最后落至他身上,而她则是步若闲庭地进了浴室。
“我爸暂时留在这儿养身子,他若是出什么事儿,你就给他垫棺材底儿!”
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下一秒,“砰”地一声,浴室的门合上。
段云桀身子轻微地抽搐着,他出声喊人,外头的保镖应声而入,当他们看到里面的情景时,瞳孔一凝,“老板!”
“不准声张,去医院!”
段云桀厉喝,声音虚弱,气势却不减分毫。
准备去浴室逮人的保镖回头,“老板,小姐她…”
“让她去!”
段云桀丢下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颜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了段云桀的声音,就连染血的沙发都被处理掉了,而门外,也没了保镖的影子。
包里的手机在响,颜妮打开,是条短信。
“老婆,事情紧急,爷先回去了,你玩累了就回来,下次爷补你蜜月,记得回电,别让爷担心。”
手机随意丢在床头柜上,颜妮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嘟嘟…
手机再一次响起,颜妮怏怏地拿过,依旧是条短信,三个字母——
“LQN”
抚了抚额,她拽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化妆盒,去了洗手间,手指熟练地拆开粉饼的那一层,取下腕上那块有些旧的手表,拆开,拿出里面一个小型的芯片,插入化妆盒隐秘的接口,小小的方镜奇迹的变成一个小荧幕。
上面依旧是孟小裸那张妖媚的脸庞,媚眸半睁半合,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什么事儿,说!”
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银幕上的女人邪气一笑,“火气这么大,姐儿打扰你办事儿了?”
颜妮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的时间躺在男人身下!”
“错,是躺在男人身上!”
“哎,别啊,有重要指示!”
见她作势要中断通讯,孟小裸也不和她调侃,“段霖那老狗绑了温贱人的崽子,目前在京城,具体藏身何处,小炀炀需要进一步追踪,你可以大显身手了!”
颜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当心点,别让姐过来帮你收尸,更别将自己弄得要死不活地回来,不然,你去”极乐天堂“给我当一个月的妈咪!”
颜妮嘴角抽了抽,“滚!”
京城。
盛谨枭和温雅静出了军用机场,杨峥便候在那里。
“情况如何?”
盛谨枭疾步如风,神情肃穆冷戾,身上那股属于军人的铁血霸气展露无余,一双寒眸如同北极的冰川,寒冷刺骨。
“绑匪自从打了一个电话来过要赎金之后,便没再联系,我们查了机场火车站和客运站这些天的记录,都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那个号码也是属于一次性的黑卡。”
盛谨枭脚步微顿,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说话变得这么啰嗦了,你直接一句没任何线索,我也听得懂!”
杨峥摸了摸鼻子,被扰了蜜月的男人心情不好,看来要给他们几个通通气儿,说话得悠着点儿。
回到大院儿,客厅里已经摆好了追踪定位设备,几个警察和张凛他们都在。
“头儿!”
张凛和陆青炆分别打了声招呼。
梅玲坐在沙发上,见到他们回来,立马站了起来,眼睛在他们身后搜寻了片刻,“枭子,颜妮呢?”
盛谨枭心脏一拧,腮帮子紧绷着,“她没跟我一起!”
“头儿,绑匪刚才来电,指定要小嫂子去交易!”
张凛这话一出,盛谨枭脸色变了几变,温雅静更是踉跄了几步,一张脸白得跟鬼有得一拼,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唇瓣颤抖,“枭子哥…”
“妈,你带她去休息下!”
盛谨枭沉声打断她的话,他来到追踪仪器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目标锁定段霖,全城搜捕,对齐家人的通讯与行踪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段霖?头儿怀疑绑匪是他?”
盛谨枭目光冷冽,“不是怀疑,是一定!”
张凛面容一肃,“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长官,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是不是要让盛太太…”
侦察队队长陈明出声,然而,话没说完,便被他那骇人眼神给盯得说不出话来。
梅玲安抚好温雅静,从楼上下来,语气无奈道:“枭子,既是颜妮的仇怨,就不要牵扯到无辜,俊俊从小便没了爸爸,已经够可怜了,本来身体就有病,如今这么小还有受这种罪,想想都觉得揪心,你让颜妮回来,就像陈警官说的那样,以防万一而已!”
“妈,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我会处理好!”
“处理处理,你要怎么处理?颜妮是你一定要娶的,自从她来,我们盛家就没安生过,这些也就算了,谁让你稀罕?我这个做妈的想着不让你难受,尽可能地去接受她,就算她不能生养,我也不介意,可是俊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赵家唯一的香火,要是有个好歹,你对得起为你们两父子而死赵翔吗?”
回想最近半年来的一系列事情,梅玲情绪有些激动,神情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盛谨枭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颜妮正好在去机场的路上,看着来电显示,镜片下媚眸微眯,手机响了半响,这才接起电话,“喂!”
“妮儿,在哪儿呢?”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颜妮懒懒地窝在座椅上,眼睛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语气淡然,“回来的路上!”
那头沉默了片刻,“什么时候到,爷去接你!”
“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
两人聊了几句,那头似乎有什么情况,匆匆丢下一句‘路上小心’,便挂了电话。
某医院里,神情憔悴的,脸色透着一股病态苍白的段云桀躺在病床上,保镖推门进来,语气恭敬,“老板,小姐看了三爷之后,便去了机场!”
段云桀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保镖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悄声退了出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他转眸,看向外面布满阴霾的天空,浅褐色的眼眸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瞳孔深处划过一丝痛苦与荒凉。
一念错,念念错。
曾经那个简单快乐,如同一束鲜百合一样钟灵毓秀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他永远都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一条粉色的碎花裙,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皮肤晒得黑黑的,怀里抱着个树袋熊,三叔牵着她,对他说,她以后会住在段家,让他要多照顾着她点儿,别让云书小易他们欺负她。
她站在三叔身边,按照三叔的吩咐,乖巧地喊他,“云桀哥!”
似是不久前哭过,那双眼睛水汪汪的,那时候的他才十三岁,什么都不懂,第一感觉便是——
这双眼睛可真好看。
后面她跟他一起上学,他初二,她小学五年级,他带着她,每天一起上下学,她话不多,他也很少主动和她讲话,十三四岁,懵懵懂懂的年纪,他不知道怎么去和这样一个小女孩相处。
下意识里,他觉得她和那些堂妹们是不一样的,他也不想将她当做妹妹。
高中的时候,他放弃了外省的重点高中,留在了与原来学校仅一条街之隔的二中,他晚上要上晚自习,自是不方便天天回家了,便在她学校附近租了套小公寓。
那时的她,是三叔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每天上下学都是专车接送,而他每天站在窗户上,可以看着她从窗户下经过。
其实认真说来,几年下来,他们的交流真的不多,基本都是礼貌性地打招呼,她好像有点怕他,每每他远远地看着她和同学有说有笑地,可是到了他面前,她就变得拘谨乖巧。
直到高三那年,当时她初三,已然从一个黑黑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含苞欲放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了。
那天放学,她如往常一样回家,一个男孩跑到她面前,将一封粉色的信递给她,那时他已经十八岁了,当然知道那信便是所谓的情书。
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心理,他蹬蹬地跑下楼,在她准备接的空当,一把夺过男孩的信,三两下撕了个粉碎,一句“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谈恋爱”外加一个拳头。
那男孩脸色爆红,灰溜溜地跑了。
而她则是愣愣地看着他,嘴里喊着“云桀哥!”
他有些恼怒她收那男孩的信,说话的语气有点冲,“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别搞早恋!”
她一听这话,脸有点红,接着噗嗤一声笑了,“那同学的信是让我帮忙转交给我同桌的!”
一向淡漠冷静的他,当时懊恼地不行,同时,也是那一次,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对她不同寻常的心思。
后面的时间里,他有意无意地杜绝她身边的所有异性,不让居心不良的齐喻枫靠近她,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天天长大成人。
他一直以为,她将来就是他,在三叔立了那样一份遗嘱之后,这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更甚,不是因为那份财产,而是,这些年来,他早已将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她以后要嫁段家人,那么,那个人也只能是他。
他从来都没去想过,有一天他等待的女孩会爱上别人,爱得那么不顾一切,爱得那样轰轰烈烈。
没人知道当时他的怒与恨,怒她的没心没肺,恨那个男人夺去她的一切。
所以,当他送她去机场时,他将她带去外面的公寓,她逃,他就用毒牵制她,那时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她好好地呆在他身边。
一念之间,造就了如今无法挽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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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肚子里有了消息?
三个半小时,颜妮便已经站在京城的天空下,空中飘着蒙蒙细雨,颜妮包里有伞,可她没有拿出来,就这样走在霏霏细雨下,享受着细雨打在身上的那股沁凉。
远远地,她看到那辆霸气显眼的军绿色悍马,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下,接着,她转了个弯,头也不回地往相反地方向走去。
颜妮去了风尚,白浩在开会,张婷将她带到了白浩的办公室,让她稍等会儿。
这办公室她以前来过,白浩似乎是个念旧的人,所有的一切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来到办公桌,那里摆着张相框,而里面,如她所料般,摆着他们以前的婚纱照。
“放习惯了,一时也没将它收起!”
白浩推门进来,搁下手里的外套,语气温润自然,并不见半分窘迫。
颜妮耸了耸肩,“别被你以后的老婆看到就成,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假想敌。”
白浩笑着,亲自去里间帮她倒了杯水,“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们应该在度蜜月才对!”颜妮在他那张舒适的大班椅上坐下,手指随意地翻着办公桌上的记事簿,避重就轻道:“来看看你!”
白浩注意到她嘴唇都破了,看着挺严重的样子,浓密的眉毛皱了皱,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般,疼得紧,“那厮是野兽吗?”
颜妮愣了愣,见他盯着她的唇,这才明白,好笑地点了点头,眼神水媚邪肆,“嗯,很野!”
白浩神色赫然,他将脸瞥向一边,身子往沙发背上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颜妮性子淡,同时也懒,她可不会闲得无聊,来他这里找他聊天。
颜妮扶额笑了笑,“我有这么明显吗?”不等他他回答,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袋,搁在他的办公桌上,“这个给你,你是商人,相信会更好地利用它。”
白浩挑了挑眉,伸手拿过,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底划过一抹讶异,“齐氏的股权?”
“嗯,前段时间从那些散股手中收的!”
颜妮说得云淡风轻。
白浩知道,前段时间齐氏动荡挺大,股价大幅度下跌,有很多零散的股东将手中所持的股份抛了出去。
那时候谁都想要分一杯羹,可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齐家的底蕴在那里,还有一个齐喻枫,稍有不测,便会落得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场。
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去掺一脚。
神色稍敛,他笑着打趣,“既然是你收的,你自个儿留着,齐氏虽然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根基还是挺深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你也可以做个小富婆了。”
颜妮笑着,没说话,她转过转椅,后面是一片落地窗,这里是五十二层的高楼,坐在这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面,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云端,而大地皆在脚下。
她一直都知道,白浩这个人是有野心的,温文尔雅只是他对外的面具,男人骨子里那种对权势地位的追逐,他也有,只是他比别人会隐藏罢了。
白家子孙不止他一个,他上头有堂哥,下面有堂弟,还有如豺狼虎豹一般的叔叔伯伯,在父母双亡无人庇佑的情况下,他若是没有一点本事和野心,又怎么能稳坐风尚的总裁之位?
“齐氏在这几天会有大动荡,到时候你出手吧!”
若是白浩,她会给他留个底,不至于让齐氏死得太惨。
白浩微愣,温和的眉眼划过一道深思,“颜妮,你…”
“什么都别问,总之我不会害你就是了,你不出手,也会有别人,我只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当然,你若无意于此,就当我什么没说!”
白浩摇了摇头,无奈地笑出声,“你可真会撩拨人心!”
他站起身子,重新拿起外套,“我知道了,快吃晚餐了,陪我吃顿饭吧!”
盛家。
绑匪再一次来电,晚上十点,让颜妮带着电脑前去指定的地点,根据他给出的账号进行资金转账赎人,许是猜到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一次的电话,段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如今距离晚上十点还有五个小时,五亿的资金,数目虽然庞大,但对于盛世来说,却不是太难,只是这么大的资金交易,也需要时间去筹备,而这一切,得要梅玲去周旋了。
段霖这人很狡猾,每次打电话的号码都不是同一个,每次追踪到的地点也不是同一处,让他们很难断定他具体的藏身位置,而且,他们这边有什么动静,他居然一清二楚。
很显然,在他们身边有内鬼。
盛谨枭对于这个问题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继续火急火燎地搜捕着段霖,紧盯着齐家人,只要一丁点儿线索,他都不放过。
杨峥被派去接颜妮的,他在机场,门口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人后,便打道回府,“头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等在机场门口都没见到小嫂子的影儿。”
盛谨枭寒眸微沉,他没说话,拿出手机打颜妮电话。
这次颜妮倒是爽快地接了,“在吃饭!”
盛谨枭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何,对于她的态度,心里有股莫名的慌张感,这种感觉在那天他离开之时便已经存在,只是当时他在陌生的城市,忙着找俊俊,被他暂时压下。
“在哪儿?我来找你!”
一句话,几乎是压抑之下的冲口而出。
目前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去儿女情长,然而,此刻,他却很想很想见到她,这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让他怎么也压抑不住。
颜妮没有刻意隐瞒,跟他说了地址。
盛谨枭将挂了电话,交带了张凛和杨峥要注意的事情,便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盛谨萱是梅玲叫来陪伴温雅静的,这会儿她见自家哥哥居然放下这么重要的事儿而去接颜妮,心下颇有微词,“大哥,俊俊还在绑匪手里呢,颜…嫂子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张凛已经吩咐下去,各个路段的进行严密监控了,这边有我,头儿走开一会儿,没大碍的!”
杨峥见气氛凝滞,连忙出声帮腔。
温雅静抹了把泪,体谅道:“枭子哥,你去吧,打扰了你们的蜜月,颜妮心里恐怕会不痛快!”
梅玲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安慰,“孩子比蜜月重要,你也别多想!”
白浩带颜妮去吃是海鲜,挂了电话,点的菜也陆续上来了。
第一道是葱油龙虾,龙虾大得装满了一个盘子,白浩将中间那段肉最多最嫩的夹给颜妮,淡淡地问,“是盛谨枭?”
“嗯!”
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颜妮也不和他客气,夹起香喷喷的龙虾肉就往嘴里送,只是,下一秒,一股油腥味儿窜入鼻尖,胃部一阵翻涌,在她大脑尚未有所反应之际,身子便已经冲进了包间的洗手间,伏在洗手池前就是一阵呕吐。
白浩愣然,他搁下筷子来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背脊,“怎么回事儿这是?”
颜妮漱了漱口,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有点油!”
说话间,两人重新在位子上坐了下来,白浩夹了块龙虾肉入口,嫩滑可口,伴着葱油的香味儿,味道很是鲜美,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味道挺好,该不会是你肚子有消息了吧?”
颜妮身子一震,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多了一股冷然,“你想多了,我生不出孩子!”
话虽如此,然而心里却多了一抹深思,她的月事一向挺准,他这一说,她才发现老朋友已经超过半个多月没到访了。
在她十八岁之际,医生就给她判了死刑——
这辈子几乎不会有再孕的可能。
所以,她也从未往这方面去想,在避孕方面,她一直都不怎么在意,他想到了就戴套儿,有时候把持不住,也就那样了。
白浩被她的话惊得愣了半响,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也没多问,“不管咋样,身子不舒服,就得去瞧瞧医生。”
颜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后面她没再碰那道龙虾,别的菜,她亦是没什么胃口,海鲜一直都是她比较中意吃的,这会儿却只觉得腥。
白浩帮她叫了道蛤蜊蛋羹,她这才吃了点进去。
吃个差不多的时候,盛谨枭也找来了,看到满桌子未动多少的珍馐海味,笑了笑道:“你们两个倒是知道享受!”
说话间,他自然地在颜妮身边坐了下来,执起她的筷子,挑了块龙虾肉塞进嘴里。
“叫这么多,怎么都不吃?”
白浩看了颜妮一眼,轻抿了口茶,温雅地笑着,“这不是特意帮你叫的嘛!”
盛谨枭眼皮轻掀,“我居然不知道白总裁还是个爱拍马屁的!”
他又夹了只椒盐皮皮虾,小心翼翼地剥去一节节硬壳,将一只完好的虾肉送进颜妮嘴里,“不过,你拍我倒是没关系,至于我老婆,留给我来拍就成!”
那股味道让颜妮不怎么舒服,她蹙了蹙眉,别过头,“拿走,我要吃自己会弄!”
白浩看着他黑沉的脸色,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颜妮的马屁可不好拍!”
两人互损了几句,盛谨枭便去攻那一桌子鲜美的海味,他中午晚上都没吃什么,这会儿正好也是饿了。
最后结账的时候也是他结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郭峰的移情别恋在车里流淌,颜妮身子窝在舒适的座椅上,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