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洛七七表示充分地肯定,而诸葛暗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楚挥随即对诸葛暗一抱拳:“楚园上下对诸葛公子救治四少爷的大恩感激不尽!二小姐说了,本应由她亲自致谢的,但遇上重要事情离开楚园,不得已由老奴表示感激。”
“离开前二小姐嘱咐道,楚园注重信义,答应诸葛公子的条件一定兑现。所以老奴现在就领诸葛公子上清音阁取九节玉箫!”楚挥说得诚恳无比。
诸葛暗看着楚挥思索了一会儿,淡道:“好!”
“我也要去!”洛七七丢下鸡腿,腾地站了起来。当然要跟去了,万一是楚大美人的迷惑计,想单独约见暗暗,她不在场怎么行?
“不行!”诸葛暗一口回绝。
洛七七顿时垮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眨眨眼巴巴地望着诸葛暗。
见到此情况,楚挥也不禁面容一软:“清音阁在洛阳城外的蜃景山,一去一回怕也要三四个时辰。洛姑娘一个人待在楚园应该不习惯的!”
诸葛暗琥珀色的眼眸射出一道冷光,扫过楚挥的笑面,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好吧,一起去!”
洛七七立刻雀跃地拉住诸葛暗往前走,楚挥则随在后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犀利而寒绝的目光,一度让他怀疑诸葛暗是否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楚园的密室。
暗暗的灯火勾勒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刚强硬朗,一个优雅雍容。
楚弄笙垂得头,低声道:“爹,弄笙可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答应他的条件,救活阿顼的命是对的!”楚园园主轻抚着他细长的胡子,冷笑道:“只是现在把九节玉箫交给他就不对了!”
“啊?”楚弄笙美丽的眼里充满疑惑:“难道爹要背信弃义?”
“对于一个死人,怎么能说我们楚园背信弃义呢?”楚园园主淡然道,说话之间神态清闲,完全没有杀死一人的狠毒。“弄笙,你喜欢他?”
楚弄笙默然不语,只是盈盈目光望着烛火阴影里的身影,似乎在求情。
反客为主 8
楚园园主轻笑:“这么多年终于遇上一个对手,也难怪你会动心了?可你真的了解他吗?”
“血溶症只能由枫露丹治愈,这是确信无疑的!”楚园园主望着精致面容的女儿,叹道:“半月川蜀莫门在杏叶渡丢失了枫露丹,传言是漕帮下手干得!可依我看,江湖上哪会有帮派愿意明着与莫门作对,必定是有人故意挑唆了两帮从中盗取了枫露丹。而他却在楚园现了身!”
“他不爱你,所以他不会是我楚园的人!”楚园园主泛起冷笑:“不是楚园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
他就这样地要被我的家族杀死了吗?一股迟钝的痛蔓延在了楚弄笙的胸口,她猛然跪下哀求道:“就算他是楚园的敌人,可也毕竟救了阿顼的命!爹,饶过他吧!”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楚园园主转过身,完全没入烛火照不到的阴影中:“弄笙,不要为一个男人迷失了自己!”
可他不仅仅只是一个擦身而过的男人!楚弄笙的眼中刹那间黯灭。
“他在清音阁,弄笙如果你真得爱他,就随他去了黄泉吧!”楚园园主脚步硬朗地走过楚弄笙的身边:“爹不会拦着你殉情!”
爹宽大的衣角拂过她哀哀的眼角,她闻到一缕夹杂着血腥的残酷花香,那是杀人的曼陀罗花香。残酷而迷人的花香,引出她心底的欲望,于是她不再能挺直背脊,软软地扑在了地上。
“我的女儿啊!最爱的还是自己呵!”低沉的嗓音像一条有形的丝带,飘荡在空空的密室间,缓慢地缠绕上她的手脚,于是她不再动弹。
终之一生,她最爱的都还是自己呵!
蜃景山,清音阁。
等到坐车到楚园在蜃景山的别苑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如血的夕阳停留在山头西边,艳艳地一片血染似的红,隐约间展现出不详的气氛。
楚挥引着诸葛暗和洛七七走向清音阁:“这里是楚园在蜃景山的别苑,平常很少人来,极是清静,所以没有人想到楚园将九节玉箫保存在了这里。”随意的介绍间,他们已经来到清音阁前。
“是悬空阁!”诸葛暗淡皱清眉。眼前的清音阁悬空建在山崖峭壁上,仅由几根粗壮的木柱支撑着。
楚挥笑道:“诸葛公子有所不知了,蜃景山风景独特,非三面悬空不可观看奇景。因此在蜃景山修筑的避暑阁楼都是悬空的,至于安全公子不必担心,阁楼极为坚固,百年不坏!”
诸葛暗淡笑:“在此乍见奇景有些惊叹罢了。”
楚挥亦是一笑,挥袖道:“在下为公子带路了!”他这番先走,不过是为了示意阁楼安全罢了。
待楚挥走了三丈远,诸葛暗才拉起洛七七慢慢地跟了上去。
“把手腕出的小石头手链给我,不要说话!”诸葛暗低声说道,却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洛七七紧抿着嘴,褪下手链放在诸葛暗的手心。
反客为主 9
诸葛暗望着清音阁下的峭壁,不动声色地接过手链,压着声音道:“七七,待会儿遇见什么都不要慌张,镇静地站着不动便好!记着了吗?”
洛七七握着诸葛暗的手,觉得很温暖也很安宁:“知道!一切都听暗暗的!”从看到清音阁第一眼时,她就感到一阵紧张,似乎周围潜伏着无数的危险气息。她虽然不能化解危险,但她知道信任暗暗是正确的。
拐过几个弯,穿过阴暗的长廊,他们终于来到一个宽阔的房间,目光从房间的大窗向外,可以看见天边一线绚烂的晚霞以及似乎漂浮在房子周围的白云。
他们现在处在清音阁的中心,而下面就是蜃景山的深渊!
楚挥平稳地走到房子的东面,将一个钥匙模样的金属插入了墙壁上的一个孔齿。哑暗的金属链条声音响起,房顶上用铁链吊下一个木盒。
缓缓地,木盒轻轻地置放在了房间台阶上的一张长桌上。
卡擦一声清响,木盒打开,流光四溢,一柄九节长的碧玉长萧发出莹莹淡光。整个房间都被玉箫的轻盈光辉笼罩,似月光乍泄,注满了所有空间。
“诸葛公子请验收九节玉箫!”楚挥站在墙角朗声说道。
“谢过!”诸葛暗微微一笑,放开洛七七的手,用极小的声音嘱咐道:“七七记住刚才的话!”
他步履轻盈地走向九节玉箫,就踏上台阶的一霎那,诸葛暗出手了!
三枚石子从他的手缝中射出,快如闪电,精确地打入他所要的位子!
第一枚射入屋顶处连接铁链的滑轮之中,滑轮卡住,铁链不动。第二枚射入墙面上的孔齿间,完全地卡死了机关开关。第三枚,劲力穿空,直打楚挥的膻中穴。楚挥应声而倒。三颗石子,顿时止住了屋内的暗器以及楚挥的出手!
诸葛暗终于将楚园之宝九节玉箫握在了手中,但与此同时,他脚下的木板突然裂开。
洛七七没有听话,没有乖乖地站着不动。因为暗暗的脚底空了,下面是千丈深渊。没有什么可以想的,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洛七七奔跑了过去,伸出了她细弱的胳膊:“抓住我啊!”
几乎是细不可闻的叹气声在悬空中响起。
诸葛暗伸臂揽过了一个傻劲跑来的洛七七,在半空旋转着,向下坠落。
彩云在眼前不断地飘过,洛七七一阵晕眩,但很快地便好了,周围突然静止了,没有呼呼的空气,也没有极速上飘的彩云。她的眼前是一双很特别的琥珀色眼睛,安宁的气息一下子就涌到了心头,洛七七突然流泪了。
“傻丫头!知道怕了?”淡淡地责备声,却并不严厉。“不是说好,站着不许动的吗?”
洛七七眼泪汪汪,还光荣地挂上了两条鼻涕:“凭什么一个劲地骂我?你还不是不听话,掉进深渊了!”
“不准备自杀,也要被你害得自杀。”诸葛暗无奈地摇摇头。
咯吱,咯吱,好像有什么断裂的声音。
反客为主 10
洛七七抓紧诸葛暗的衣襟,紧张问道:“什么声音啊?”她随即环顾四周,三面都是空气,只有一面是暗褐色的悬崖,再低头一看,立刻闭上了眼。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她和暗暗正好坐在一棵生长在悬崖石缝里的树木上。
“人算不如天算!”诸葛暗叹了一口气,随即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还好尚有一线生机。如果靠悬崖突起的一些小石块,再加上石缝里的树木,或许他们还可以安全地抵达崖底。
在进入清音阁时他便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悬崖,默记下了现在所坐树枝的位置,因为他料到必定有机关会打开地板,让他掉入深渊。所以他算计一番,决定利用这棵石缝中的树,作为一个支点,暂时停留在此,然后再利用轻功攀爬上去。
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再三交代不要动的洛七七会直接跟着他跳了下来。现在多了洛七七,怕是再好的轻功也爬不上去了。该愤怒吗?可心里却是泛起甜蜜的滋味,原来世上真得还有一个人视他是最珍贵的,可以同他生死与共!
“七七,树枝要断了,睁开眼睛我们准备顺势降到崖底!”诸葛暗温柔地掰开洛七七抓住他衣襟的手,这样的姿势并不好带她安全地落到崖底。
“不要!”洛七七将眼睛闭得更紧了,死死地抓着不肯放:“这样高,我不敢睁眼!”
“刚才跳下来的勇敢哪里去了?”
“我自己知道就好了!以后想用就用!”
…
谈话中,诸葛暗慢慢地将洛七七移到了他的背后。
卡擦,树枝断了。
两个叠在一起的身影落下。
“七七,睁开眼!”诸葛暗将洛七七平躺在了崖底的草丛里,现在他才发现在清音阁表现特别“英勇”的洛七七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甚至还将口水还流在了他的衣裳上!
诸葛暗无奈地摇头:“那你睡吧!我去找些柴禾,升起一堆火!”他抬起头仰望天空,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夜晚来临,必须点燃一堆火,来抵御深夜的寒冷,若有可能,烤出一些食物来补充体能是最好的。
“等等我!”在熟睡中的洛七七突然像有应激反应一般站起,对着将要离去的诸葛暗叫道。在朦朦胧胧的睡眠中,她只是感到一种温暖安全的气息离她远去。
洛七七僵直地站起,愣了一会儿,睁开双眼,模糊地望了一眼周围,盯着那抹白影道:“只是不小心将口水流到衣服上了嘛!干嘛小气地要丢下我!”
草丛中有动静,一只野兔突然蹿起,诸葛暗立刻跟近,伸手打出一枚石子。石子如铁箭,射入了野兔脑中。
咕咚,野兔脖子一歪倒入草丛,同时更大一声咕咚,洛七七身子一歪摔入草丛!
“痛死了——”洛七七趴在草丛里,啃了一嘴的青草!
诸葛暗飞身扶起洛七七:“哪里痛?”
“脚!”洛七七眼泪簌簌,指着右脚叫疼不已。“绊倒石头了!”
反客为主 11
诸葛暗低下头,俯身摸索着找到洛七七的右脚,轻轻地掀开裙角,触到少女滑腻的肌肤,脸腾地一下便红了。幸好天色已暗,在崖底根本就瞧不清面容。
耳边时不时传来洛七七哼哼地叫痛声,诸葛暗仅用两根手指轻捏了一下脚踝,眼中便闪过一丝恼怒。连筋骨都伤着了!
“不要老捏了!痛死了!”洛七七扯着嗓子叫道。
像触到烫手的铁烙般,诸葛暗立刻松开了手,红潮又复涌上脸颊,忍不住地斥责道:“痛死活该!”枉费他小心翼翼,一路担心地降到崖底,尽力保护着她不让受伤。却不想她自己倒来得轻松,平地上一绊石头,立刻挂了伤!
“不准动了!我先去采点草药,以免将来留下后遗症。”诸葛暗平复片刻心情,淡淡地交代一声,就寻着微弱的月光翻找起来。
可洛七七哪有他这般定神凝气的功夫,说不想就不想了!所以,经历过身体伤痛的洛七七,正在努力地给自己增加“精神伤痛”!
痛死活该!一向脾气温柔的暗暗居然骂了她一句!事态太严重了,洛七七用胳膊支撑起她的下巴,傻傻地坐在草地上,望着头顶一闪一闪地小星星,胡思乱想一通,连脚踝处的疼痛也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大大的问号在洛七七的脑海里转个不停。在洛家的教诲中,遇上问题的第一件事不是唉声叹气也不是分析原因,因为这些都不该是第一时间要做的,要做的只有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面对如今的“感情破裂”危机,她要怎样做呢?洛七七十分苦恼地对天上的星星叹气不止,娘啊七七要怎样挽回暗暗那颗渐渐“远离的心”呢?难道真的要按照熙哥哥的方法吗?破釜沉舟反客为主,向暗暗摊开一切说清楚?
好吧!就这样子来个直截了当的大表白!洛七七咬咬嫣红的嘴唇,一脸壮士舍生取义的模样。不成仁便成佛,如果成功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一家人,如果失败那就是被直接被踹飞到尼姑庵,看着月老心底拔凉拔凉的!
当诸葛暗抱回一大堆物资的时候,就发现洛七七很难得的安静,就像平常被点穴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脸色千奇百怪变换不停,一会儿欢欣鼓舞,一会儿沮丧伤心…
一边升起篝火,一边碾磨草药,诸葛暗还得不停地观察洛七七小脸的情绪变化。他还是担心万一情绪不稳,洛七七再来一次“意外”摔断左脚,他在崖底可再也找不到草药了。
草药已经完全碾碎,药香也四散开来。
诸葛暗撕下衣裳一角,包裹住草药,来到洛七七身边。“伸出右脚,敷药了。”
镇定,镇定,洛七七一边捂住砰砰乱跳的心,一边僵硬地伸出右脚。
瞧着洛七七非正常的举动,诸葛暗略有奇怪,依旧淡笑地继续他原本的动作。除去洛七七的绣鞋,找到已经红肿的受伤处,诸葛暗发觉自己的呼吸开始有些沉浊。
反客为主 12
温暖火光下,洛七七的右脚小巧纤细,犹如玉雕,特别是白腻的肌肤,映出暖橙色火光,像一片彩霞渲染在洁白的天际。
而另一头,洛七七也是紧张地发抖,她终于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深吸一口气,深吸两口气,深吸三口气,终于在被无数的深呼吸涨得脸颊通红的洛七七大吼一声:“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平地一声吼,天边一震雷,直霹得诸葛暗的脑子天崩地裂!
哗啦啦,无数的碎石碾磨过诸葛暗的记忆,有爹硬瘦的面容,有娘爽朗的笑颜。有大伯临终前黯淡的目光,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有家里破旧的帐篷…,还有那一抹甜蜜的鹅黄色身影!
无论是天崩地裂,还是地震山摇,诸葛暗依旧是诸葛暗,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镇定,淡淡地抬眸,望了一眼红苹果似的洛七七。
愿意啊!愿意啊!洛七七在心底呐喊不停!
诸葛暗不笑不恼,一如往常的从容,低头将草药用白布条裹在洛七七受伤的脚踝处,淡淡地说道:“不愿意!”
不愿意,就像一面具有超强能力的镜子一样,将刚才诸葛暗承受的天崩地裂全部反射给了洛七七!
于是,此时,洛七七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
“我就知道…”你被楚大美人迷惑了还没说出口,洛七七就忍不住涕泪乱飞:“轻点啊!我的脚好痛啊!”
“不许动!”诸葛暗严厉道。他下手不轻,一方面是脚筋错位必须用大力纠正,另一方面则是小丫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问出愿不愿意嫁给她?
嫁给她?诸葛暗不禁加大了力度。
“痛!谋杀啊!”洛七七仰天大叫,哆嗦指着诸葛暗呜咽道:“你公报私仇!不愿意就不愿意啊,我洛七七又不会赖着你一辈子!”
不赖着他一辈子敢赖着谁一辈子?诸葛暗最后一用力,狠狠地系紧了绷带!
“痛——”洛七七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她已经叫哑了嗓子。
诸葛暗沉着面容,走到火堆前,拨弄拨弄柴禾,让火烧得更旺。“我是不愿意嫁给你,但并不否认不愿意娶你!”
不愿意嫁给你,愿意娶你!
洛七七的脑子又是一阵天崩地裂!
但这次震撼时间比较短,只一刻钟,洛七七就笑爆了!原来她犯下了男女颠倒的大问题,一句话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女儿国的求婚场面!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也是紧张才说错话的。”洛七七笑眯眯地道歉:“放心了,到时候一定不会把你强行拉进花轿的!”
瞥了一眼诸葛暗铁青的脸,洛七七想笑又不敢笑了,艰难地挪到篝火旁:“不要生气了,七七给你唱歌听啊!”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轻软的声音飘起在崖底,渐渐地淡了下去。诸葛暗回望了一眼身边温温软软的身子,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崎岖的山路间,断断续续有歌声传出。
偶然有樵夫看见,一个白衫男子背着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慢慢前行着。小姑娘淡淡地哼着:“这里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
第8卷
暗度陈仓 1
京城长安。
长安城外骊山脚下,一处简易的凉茶棚子。
洛七七将桌子上的三个茶碗颠来倒去,只差砸碎了。为什么无聊地将茶碗里的水倒回茶壶,又将茶壶里的水倒进茶碗呢?因为她十分无聊呗!
第七十二次回头张望来时的路,洛七七第七十二次失望地倒茶水。茶水晃来晃去,水面银光闪闪,直摇得她的头要昏倒了!
索性,一口气喝干所有的茶!
在唯一可供“玩乐”的茶水被她消灭后,洛七七就只能托着腮帮子,干发呆了!
暗暗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不会出事了吧?洛七七歪着头担心起来。自从在崖底进行非正常“逼婚”后,她对于情敌出现的可能性放心很多了,毕竟暗暗亲口答应会“嫁给”她的!
不会也有人学她向暗暗逼婚,把暗暗强行拉入洞房吧?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洛七七猛地蹦了起来。刚才她就觉得那个画画的老头不是好人,一双咪咪眼往暗暗身上瞟来瞟去的,没安好心!当时怎么就同意让暗暗跟他一起进林子里的小屋呢?
笨啊!洛七七一拍自己的脑袋,急匆匆地冲出凉茶棚子。
慌不择路,洛七七刚奔出凉茶棚子,就一头撞入一个人的怀中。“喂,走路看清路啊!”
“走路看清路!”清淡的声音在洛七七的头顶响起。
“暗暗!”洛七七忍住额头的疼痛,甜蜜蜜地笑起。随即绕着诸葛暗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才放心道:“还好没有任何问题!”
诸葛暗一扬长眉,他能出什么问题?只要她不惹出祸端就好!
“那个老头子没有对你下迷药什么的吧?”洛七七还是不放心。
诸葛暗悠悠一笑:“你又乱想什么?”
“才不是瞎想呢!暗暗你不觉得刚才那个老头的模样很猥琐吗?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人口贩子?”
传说中的人口贩子?望着洛七七一脸正经的认真,诸葛暗不禁哑然一笑。刚才与他在木屋交谈的老头的确是传说中的人物,不过不是人口贩子,而是丹青第一妙笔沈描画!
“不是,他是一位画师!”诸葛暗拿出一卷画轴。他决定说清一切,免得洛七七无端为他编出许多精彩的故事,比如大战邋遢老头,智逃人口贩子魔手之类的荒诞故事。
“刚才我们只是在屋里切磋画艺而已!”诸葛暗手指轻轻地拂过画卷,淡笑道:“这位画师老前辈在作画的时候喜欢安静,如果一被打扰,便笔端枯涩再不下一笔!”
洛七七眼珠儿转转,撇嘴道:“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我很吵,所以必须将我赶出来啰!”
“大抵是的吧!”诸葛暗微笑点头。
还敢笑着承认!洛七七瞪瞪眼。
诸葛暗依旧微笑。
暗度陈仓 2
算了,洛七七泄气低下头,她的确是不会安静地看一刻时辰的作画!抛开这一点小小的介意后,洛七七关心地问道:“去哪里?”
远眺一眼骊山半腰,那里有淡云缭绕,但依稀可以看见大雄宝殿的琉璃瓦顶。诸葛暗淡道:“骊山大觉寺!”
“啊?大觉寺!”洛七七惊奇之后是惊喜,急忙问原因:“为什么?”
收拾好画卷,诸葛暗笑了笑:“大觉寺的悲灭方丈最爱沈描画的水墨清荷。”而他方才在木屋与沈描画一同作画,以他的草原落日图换取了沈描画的水墨清荷图!
原来如此,是要给方丈大师送画。洛七七一脸失望。
察觉出洛七七情绪的变化,诸葛暗微微一笑:“嫌寺院都是大和尚,不好玩吗?”
洛七七闷着脸,小声道:“我是在大觉寺出生的,还以为暗暗是特意带我回来看看的!”
“算是吧!”诸葛暗算是服了小姑娘,他纵然天算,又哪里知道她出生在西华的百年大寺?
等等,骊山大觉寺百年古刹,怎么会有女子在寺中生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