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约雪瞳出来好了。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雪瞳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纤若,纤若,今天你有没有空啊,陪我相亲去!”
“陪相亲?”我吓了一跳,“雪瞳,你不会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吧?”
“老娘今年二十七了好不好,再不抓住青春最后的尾巴,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好的男人。”
“可是你去相亲就去啊,为什么拉上我?”
“这是群相啊,我一个人多没底气啊…”
群相?
雪瞳真是不相不知道,一相吓一跳啊!
面对对面的六位帅哥,和旁边的五位风姿各异的美女,我彻底知道雪瞳所谓的群相是什么意思了…
“请问,白小姐在哪里工作?”
“我是T大的讲师。”
“讲师?”某人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片,眯了眯眼睛,“你教什么的?”
“新闻。”我简短地答道,说实话我真的怀疑对面的眼镜男会不会看不见我长的什么样子。
“嗯,漂亮!”他忽然重重地感叹了一句,外带将唾沫星子溅在我的脸上。
“我要了!”他一拍桌子,喊道。
我的小心肝儿缩了缩,微微地笑着道,“可是我看不上您啊…”
“我有钱!”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存折,“这里面的一百万,算是定金。你放心,等你生下带把的娃娃,我至少给你再奖一百万!”
十分钟之后,换位。
六位男性一个又一个地看完了之后,我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雪瞳,你找的这家婚介所真的很不靠谱儿哎…”
“我也觉得…”雪瞳看上去比我还累,“肚子好饿,我们去找个地儿吃饭吧。”
和雪瞳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听她悲叹了一番好男人为什么不爱我之后,我终于回了家。
很意外,莫子谦不在家。
“太太,先生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他今天晚上可能不会来了。”张嫂道。
不回来?
我的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虽然以前他经常不回家,但是我那时根本不在意,可是现在我竟然已经这么介意了么?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手肘里,我应该质问他在哪里和谁共度春宵?我有这个权利吗?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的婚前协议。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子谦。
“纤若,有事吗?”他的语气显出几分冷硬和僵直。
他这样问,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呃,其实也没什么事…”
“我很忙,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他抢先说道。
“等等!”我急忙道,“你现在在哪里?”
莫子谦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因为有人替他回答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女生在电话那端响起。
“子谦,我洗好了。”
葬礼
第十九章
葬礼
当一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往往不会在意,但是一旦你失去他,你会发现这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原来这么这么重要…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汪雨菲的声音。
蓦然,我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汽,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我从没有奢望过莫子谦能爱上我,自己也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但是最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越来越期盼他的心能在我的身上有所停留。我明明知道,爱上莫子谦的后果是飞蛾扑火,但是我这只傻傻的飞蛾还是义无反顾地飞向了火。
我终究是错了…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流了多少眼泪,只知道我后来在沙发上蜷着睡着了,而一醒来就接到了爷爷的警卫员余启军打给我的电话。
我的脑子轰然炸响,“你说什么?”
“首长忽然去世了…”电话那端传来他隐忍的抽泣声。
我的脑子轰得一声嗡嗡作响,半晌不能言语,手紧紧地攥紧,紧得掐入了肉里。
“孙小姐?”
“余叔,你…在开玩笑吧?”
当我赶到北京第一医院的时候,只听到有人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心骤然一疼,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眼前人,“什么叫做尽力了?什么叫做尽力了?”
余叔扶住我,“纤若,去看你爷爷最后一眼吧…”
我真的难以想象曾经叱咤政坛的白景天竟然会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为什么不起来骂我,他为什么不责怪我不给白家争气?我感觉我身体里的力气从在一点点地流失,我想抹一把眼泪,可是没有,竟然是干干的!
我没有流泪…
过往的一切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忽然想到,我除了跟他怄气,我几乎没带给他任何东西。而他,是爱我的。而我总是排斥他带给我的一切,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我原本就是白家人,我的血液里流淌着白家的血。
我呆坐在北京的老宅里,睁着眼睛,脑子里全部空白。
“孙小姐,好歹睡一会儿啊。”
“孙小姐,吃点东西吧…”
“孙小姐…你怎么了…”
直到有一个声音缓缓地现在我的耳边,熟悉得浸入灵魂,“纤若…”
我慢慢地转过头,有一个人缓缓地将我拥入怀中,“哭吧…”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我开始慢慢地在他怀里抽泣,然后慢慢地转为放声大哭,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然后全部揩在他雪白的羊毛衫上。
莫子谦,我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你有多么依恋。
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爷爷的死,可以成为国丧了,丧礼上,几位国家领导人都来了,子爱我爷爷面前深深的鞠躬。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那位主持人报道了整个葬礼的过程。
我一直笔直地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每一位参加葬礼的人深深地鞠躬致谢。
我看到爷爷躺在菊花中央,身上盖着红旗,眼睛紧紧的闭着。
其实,到那一刻我都不能相信爬过雪山,过过草地的爷爷会因脑溢血而忽然离世。
在葬礼上,我看到了汪雨菲。
她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一顶黑色的大礼帽,帽檐垂下的黑纱将她的脸遮了大半个。在她对着爷爷的墓碑举了三个躬之后,我叫住了她。
“雨菲。”
她停住,回头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其实你还是爱着爷爷的,是吧?”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轻轻地道了一声,“珍重。”
葬礼结束之后,我在老宅里整理爷爷的遗物。在他的卧房里,我发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我粗略地翻了一下,大约是爷爷近五十年的记录。
我找了个角落,开始慢慢地翻看。
1993年8月23日,大雨。
雨菲被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撞伤,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医生现在她急需输血,而现在血库里O型血不够。
我全身僵住,心里宛如闷雷响过,O型血?我的儿子是AB型血,怎么可能生出O型血的女儿?
我暗暗地压下心头万千的思绪,只暗暗嘱咐余启军当年的孤儿院查一查雨菲,或许,我真正的孙女并不是这个我宠了十多年的雨菲。
两个月后,他给了我一打资料。我打开档案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梳着羊角辫的女孩儿的脸。她的眼睛很大,像一汪清泉,小小的鼻子,美丽的鹅蛋脸。
她长得很像我爱了一辈子的妻子,郭晓芙。
这时候,雨菲却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亲昵地叫着我爷爷。
我该拿这个女孩儿怎么办?
我知道,她一定要走,否则我就对对不起我真正的孙女。我在苏州那个偏僻的村落见到纤若的时候,她躲在她养母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那双大眼睛依旧明亮得动人。
坐在车上,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爷爷会好好照顾你的。
雨菲,我已经让余启军送走了,接到另一处别院里住。我和她毕竟有了感情,我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2004年3月16日,阴。
雪瞳的博士论文通过了答辩。当初在她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就想将她送到国外去念书。但是她执意不肯,非要留在国内。我也没有太过逼她,元唯的事已经让她对我生出很多嫌隙,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增添我们爷孙两的不愉快。
我提出让她进入政坛。她却冷冷地告诉我她已经决定留校任教。
我听后大为光火,“你难道就这点志向?”
她站起身来第一次冲我大声道,“我就点志向,怎么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地过生活!”
当时,我气得心脏一阵阵抽疼,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
纤若,爷爷没有几年好活了,我只是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利用我手中的你根本不屑的权势,帮你走上成功的路。
纤若,我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一向不喜欢利用爷爷的权势搞特殊。但是,等爷爷走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会对你变一个嘴脸。所谓,世态炎凉啊…
现在,你仍旧在爷爷的羽翼之下,以为这个世界是温暖的,美好的。但是有一天,你一旦失去这个巨大的保护伞,没有人再为你遮风挡雨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无情。
纤若,我只是,想让你尽快地变得强大而已…
2004年6月6日,晴。
今天,我看到你穿上了白色的婚纱,你穿上婚纱的样子真的很美。我还记得我和你奶奶的婚姻是组织上牵的头。但是我和你奶奶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你奶奶。只可惜,那个时候,你奶奶没有婚纱穿。
我看着你脸上淡淡的笑容,心里只希望你能获得一生的幸福。爷爷不会看错的,莫子谦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你嫁给他,我也算是放心了。
你是个痴情的孩子。现在你的心里也许还想着另一个人,但是我相信你会爱上他的。因为莫子谦身上的魅力几乎没有那个女孩能抵挡,何况,你和他朝夕相处。
纤若,要幸幸福福的。
翻完了那一本厚厚的日记,我已泣不成声。
我一直以来不屑于爷爷的强势和专权,但是我现在我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莫子谦沉默地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张白色的手帕。
我拿它擦了擦眼泪。
我忽然意识到,爷爷果然是对的。
没错,莫子谦的魅力没有那个女孩儿会不动心,只是,爷爷,他的心我哪里抓得住?
律师用严肃地语气宣读了遗产,出了一小部分的遗产分给了余启军之外,爷爷在北京的这栋老宅以及在庐山的别墅,再加上几十幅珍贵的字画,几十件堪称珍品的古董都归到了我的名下。
“您现在名下的财产粗略的估价为五千六百万。”
律师阖上文件的时候,我淡淡地开口,“等等,李律师,有件事还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爷爷户头里的存款,我想以无记名的方式捐给红十字会。”
“什么?”他似乎吃了一惊,“白小姐,您考虑清楚了?”
我轻轻地点头,“考虑清楚了,请为我拟合同吧。”
这些身外之物本来就不属于我,现在我就更不需要留着它们了。况且,至于那些古董字画,我就留着权当做一个念想吧。
离婚
第二十章
离婚
一切回到零点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会终结。
回到上海之后,我时常觉得,爷爷还没死,还会用严厉的口吻跟我说话,他还会威严地告诉我身为白家的人应该如何。我有时候恍恍惚惚地打电话到老宅,任凭嘟嘟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时,我才意识到,爷爷是真的不在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了最爱我的人。
爷爷死了,那就意味着桎梏莫子谦的最后一道枷锁的解除。我想,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趁早结束,对彼此都好。
但是,这段日子以来,我每每想向莫子谦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都会转移话题。我知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伤害我。但是,我亦不想要同情来维系这份已经走到尽头的婚姻。
那天傍晚,在家里的阳台上,我端着一杯淡淡的茉莉茶递给他,很平静地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我没看他的脸,自顾自地道,“既然爷爷已经去世了,那么这段婚姻就没有维系下去的必要了。你累了,我也累了。既然彼此都累了,为什么不早点解脱呢?”
他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慢慢地将手里的茶搁在案上,平静得骇人。他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丝近乎讥讽的笑意,“白纤若,你还是说出来了…”
他顿了顿,忽然猛地拿起案上的茶杯狠狠地掼在地上,站起身怒吼道,“为什么你还是要说出来?”
地上的瓷渣子碎了一地,我看着他狂怒的表情有些吃惊,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是要说出来?”他抓住我的肩,急切地道,语气里含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哀痛。
“莫子谦,一切该结束了,不是么?”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对我的背叛也好,他曾经对我的甜蜜也好,我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像是失却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慢慢地坐回椅子上,慢慢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应该知道,夫妻如果分居两年,婚姻关系会自动解除的。”我平静地道,“两年而已,我等得起。”
他慢慢地站起身,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
我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我不会让你等他两年的。”
他走了。
第二天,律师就送来了离婚协议书。
“白小姐,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没有,就签字吧。”西装笔挺的律师道。
我大略看了一眼,“没有问题。”
莫子谦还真是大方,竟然送了我环宇5%的股份,这笔钱折合人民币可是几亿资产呢…
律师递过来一只签字笔,“那么请您签字吧。”
我接过笔,对着签字栏,心里却升起了一阵锐痛,握着笔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莫子谦,莫子谦,莫子谦,莫子谦…
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断地回放着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穿着西装的样子,他穿着睡衣的样子,他对我吼的样子,他微笑的样子,他大笑的样子…
我好不舍,好不舍…
可是,就算我如何不舍又能如何,他终究不是我的…
“白小姐?”律师见我神色不对,忍不住道,“您若是不同意离婚,可以和莫先生再协商一下的,不必这么快做决定。”
我摇了摇头,迅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签好了。”我站起身,迅速地上楼。
那天,我呆在属于我和莫子谦的卧房里,贪婪地呼吸着枕被上他残存的气息。我知道,莫子谦或许永远也不会不现在我的生命里了…
门铃声响起,我打开门,是雪瞳。
“纤若,怎么,你不欢迎我进去吗?”
我忙侧身让她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的住址是我那个呆头表哥告诉我的。”雪瞳有些黯然,今天忽然接到纤若的电话才知道她不但瞒着她结婚了,而且瞒着她离婚了。
“纤若…”雪瞳一改以往嬉皮的语调,难得认真起来,“你还好吧?”
我微微一笑,“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雪瞳看着我,“表面上看是挺好,心里…”怕是千疮百孔了…
我晃了晃脑袋,好像晃一晃所有的伤心事都会晃没了似的,“好了,雪瞳,帮我收拾东西吧。”
“你准备搬去哪里?教师宿舍?”
“那我还能去哪里?”我转头微微地笑了笑,“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就算是有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啊…
“教师宿舍又小又潮湿,你还不如搬到我的公寓里和我一起住呢。这样我还可以收你房租,加一笔收入。”
“我看啊,你是想要家里多个老妈子,帮你收拾屋子吧。”
雪瞳向我吐吐舌头,“被你看出来了…”
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在抽屉里,我看到了当年他送我的结婚戒指。这些年,我从没有戴过它。我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拿起它。它依旧是亮闪闪的,那一圈细细的砖石还璀璨如昔。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将它慢慢地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不松不紧,刚刚好。
我忽然想到,当年莫子谦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我看着那颗钻戒,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之前的两年不戴呢?他送我的结婚戒指,我为什么不戴呢?
现在…
我慢慢地将那枚戒指摘下,放回盒子里,慢慢地盖上盖子。
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回过身在此看了一眼搁在桌上的那个小小的戒指盒。
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就这样,我搬到了雪瞳的家里。
我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
“纤若,你先收拾收拾我还要去上班呢。”
“好。”我应道。
只是没想到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我自以为身体好,也没大注意。只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就感觉越发难受起来,浑身无力,而且喉咙冒火。
我喝了杯水,躺在床上,想着睡一会儿就好了。
在梦里,爷爷的躺在医院的床上的样子,莫子谦的背影,不断地交织出现,我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还是虚空。
迷蒙之间听到电话响了,探手抓过电话,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也没大在意顺手接起,“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一丝停顿,“我是元唯。”
我迷迷糊糊地也没大听清,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唔。”
半晌之后,我才意识到是谁打电话过来,然而喉间一阵干痒,咳了一阵之后才道,“元唯?”
他似乎有些担心,“你生病了?吃了药没有,现在在哪里?”他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连珠代炮似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着急。
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便报了雪瞳家的地址。
我挂了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激烈。我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打开门一阵昏眩,一双手扶住了我,我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宽厚的带着一丝粗茧的手抚上我的额头,然后是一声低呼,“天啊,这么烫!”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打横抱起。
“子谦…”
我脑子里昏昏的,只是在想,子谦的手什么时候长了粗茧了?我还记得我以前很嫉妒他那双比女人还白嫩的手,并以此讥讽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我烧得昏昏沉沉的,完全失去了意识,迷蒙中自己吐了好几回,一股酸味弥漫在空气中。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雪白的花板,洁白的床单。护士端着药盘走了进来,递给我几片药和一杯水,“哎哟,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我问。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了。”
我接过水和药,“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护士的脸红了红,“是个高高帅帅的男的,哎,你可真有福气,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他把你抱来的时候,着急的样子,好像世界末日了似的。”
我吃了药之后,慢慢地抿着手中温热的茶。
“纤若,我买了你喜欢的薏米粥。”一声温润的男声响起,我回头,脸上的笑意慢慢地从脸上退却,“元唯?”
他的脸上含着微微的笑意,“你醒了?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迷迷糊糊的。”
我道,“谢谢你了。”
元唯旋着盖子的手顿了顿,“纤若,咱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我像吞了只苍蝇一般不做声了。
他坐在了我身边,用勺子舀了一口薏米粥送到我嘴边,“我喂你。”
我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
他固执地举着,脸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我的手都酸了,你怎么忍心?”
没办法,我只得将那口薏米粥吃了下去。
他像是小猫偷了鱼吃一般抿着嘴笑了,那双黑眸里带着旧时的顽皮笑意,闪着夺目的光泽。
就这样一口一口,我慢慢地将那一整碗薏米粥都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他将碗搁在案头,手轻轻地触了一下我的额头,“嗯,好像已经退烧了,昨天你可吓死我了,都烧到四十度了!”
蓦然间想到元唯打给我的那个电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他微微地笑道,“只要有心什么事不知道,打电话给你原本只想问你好不好,没想到你却病了。”
就在我和元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的时候,雪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纤若!”
一阵旋风似的,雪瞳卷到了我的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知道我没事之后才轻轻吁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没什么事…“说到这里,她才注意到我的床边坐了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一个超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