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柒雪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桌边搁着一碗野菜粥。柒雪陡然间就想起之前妙人为她经常做的酒酿圆子来。她捧起那晚野菜粥，一股子清香的味道顷刻间使得她的肚子咕咕得响了起来。
这是妙人的手艺哎！柒雪拿起那碗几下便喝完了，最后还拿衣袖擦了擦嘴巴。
珠帘微动，妙人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身青色的丝衣，头发也是梳得油光水滑，一对狐狸眼泛着微光，媚人得很。
柒雪忍不住看得有些呆了。
妙人低低笑了声，“小七，你看什么呢。”
“咳…咳…”柒雪轻咳了几声道，“这里是哪里？”
“紫竹林。”
“紫竹林？”柒雪顿了顿，“就是你父君时常在里头闭关的紫竹林？”
妙人应了一声。紫竹林的外围有严华帝君布下的一层结界，再加上这深重的雾气，一般人是绝对走不进来的，因此，也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栖身之所。
“妙人，是谁救的我？”柒雪问道。
妙人的眼神却有些躲闪，“这个你就别问了，你没事就好了，不是么？”
柒雪点了点头，“可是，还是很想知道是谁救的我啊？”
话说到这当口，柒雪陡然间想到一件要紧事。
“妙人，把衣裳脱了。”柒雪正色道。
妙人的脸登时红了个通透，双手忍不住护住胸口，“做…做什么？”
柒雪道，“看看你胸前的伤啊！”
妙人闻言，这才别别扭扭地将衣裳脱了。
柒雪登时眼睛瞪得溜圆，这小子是什么做的啊？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竟然一点疤痕都没有了！他的胸口如白色玉缎一般，柒雪忍不住伸出手在上头摸了摸。
妙人的脸顷刻间红了个透，脸耳根都泛着热气。
柒雪却尤未察觉，那双手仍然慢慢地在他的胸口犹疑徘徊，很是好奇的样子。
慢慢地，妙人的呼吸紊乱了起来。
小七…”他低低地唤着她。
“嗯？…唔…”她的唇猝然被他吻住。他的灵活如蛇的舌头伸进她的唇齿间，温柔而坚定地掠夺着她唇齿间的芳香。
他的吻很长，很久…
而柒雪也并没有推拒，她的脑子里渐渐地乱成了一团浆糊，身子也渐渐地软了下去，化成了一滩水。
可是，当他的手灵巧地解开她身上的盘扣，薄凉的空气萦绕在她的胸口时，她却陡然清醒了过来，“不。”
她轻轻地吐出这一个字。
虽然这一个字很轻很轻，但是却足以使得妙人停下一切的动作。
他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转身道，“对不起。”
“不，不是…”柒雪的手绞着薄被，语无伦次。
妙人转过身，直视着柒雪的眼眸。
此时，柒雪从妙人的眼睛里看到的一种虚妄的绝伤，就像清晨紫竹林里弥漫的雾气，薄凉而虚幻。
“小七，是不是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会爱上我？”
柒雪的心宛若受了重击，闷得说不出话来。
“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你愿意将你的心腾出一小块来放下我么？”
“妙人…我…”
这时，妙人却轻笑了出来，“我明白了。”
他转身，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好像都无法得到她的心，就算她对月华只是一种情窦初开的迷恋，那么风离呢？
小七，为何你看不到一直在你身边的我？
“妙人，对不起。”柒雪轻声呢喃，她垂头看了一眼那空了的碗想起以往一起在九华山的快乐纯真的日子，心里的伤感愈甚。
当我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我不懂你的心。
当我渐懂人世间的情爱的时候，我的这颗心又给了他人。
所以，妙人，真的对不起。
过了许久，妙人还未回来，柒雪有些着急，便挣扎着走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紫竹林里的雾气又深又重，柒雪很快便迷路了，她不停地走着，不停地走着，一声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妙人…”
“妙人…”
“妙人…”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很想要爱上他，可是，可是…
他不见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柒雪满脑子都是这一句话，她终于承受不住，一串串眼泪流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他熟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她惊喜地回头，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下次不准吓我？”
妙人道，“我只是去采野菜了。”
柒雪哽咽着道，“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怎么会？”妙人轻轻地摩挲着她鬓角的发，“我怎么会离开我的小七呢？”
“呀，你的腿！”妙人惊叫一声，“怎么会？”
柒雪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那血顺着纯白的亵裤流到了地上，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血迹。
妙人慌慌张张地将柒雪打横抱起，往小屋里跑去。
“只是流一点血罢了，没事的。”柒雪无所谓地笑了笑。
“怎么会？我已经用最好的丹药替你疗伤了，怎么可能现在还能流血？”
“哦…这个呀…”柒雪的眼睛望向了别处，“可能…我伤得比较重罢。”
“小七，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妙人的语气变得很是严肃，“告诉我！”
“真的没事的…”柒雪轻轻软软地道，可是脑子却止不住地有些昏昏沉沉的。渐渐地，她受不住那袭上来的困意，便睡了过去。
当柒雪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依旧躺在紫竹林的紫竹床上。她莫名地有些心慌，轻轻地唤了一声，“妙人！”
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房内，根本没有人应。
柒雪挣扎着推开门，却陡然发现，紫竹林那弥漫了上万年的浓雾竟然，就这么…
散了。
云开
第四十三章
云开
柒雪征愣在原地，看着眼前清晰无比的一切。
妙人，已经走了…
“小七…”
柒雪回头，清晨的阳光破云而出，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个淡淡的金色光晕。
“风离…”
风离将她圈在怀内，“对不起，我来晚了。”
柒雪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泪水渐渐地将他胸前的衣衫浸湿。
***
不久之后，妙人继位的消息便传来了九重天，而与这个消息一起传来的，就是妙人和珠玉成亲的喜帖。
柒雪拿着这张喜帖，忽然一阵恍惚。
妙人，他爱珠玉么？
柒雪忽然有一种疲乏感，她明明知道结果但是却无力改变。妙人刚刚即位，八荒之地的各派势力难免不服，能娶到珠玉的话，不能不说是一项巨大的助力。
***
九华山。
如今的九华山竟是显出了一股子静谧，转眼间一千年过去了，后院里那颗银杏树的叶子依然随风而落，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有些人，有些事，断与不断只有两个选择而已。
“小七。”
柒雪见着来人蓦然笑开了，“六师姐。”
碧芷在见到柒雪的笑容之后，呆了呆。曾经，她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看到过。
“这么些年，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丫头总算晓得回来一趟了。”碧芷嗔怪道。
“六师姐，好想你哦…”说罢，柒雪便拉住了她的手臂，那头挨蹭着撒着娇。
“话说，你跟大师兄什么时候成亲啊？”
柒雪顿时变红了脸，“成…成什么亲啊？”
“妙人那个最不着谱的都要成亲了，你跟大师兄也快了罢？”
柒雪闻言倒真是愣了愣，“这件事，我还真没有想过。”
成亲，是不是意味着要像凡间的夫妻一样，为他洗衣做饭带孩子呢？
“六师姐呢，把鬼君这匹野马拴住没有？”
碧芷的脸色却黯然下去，“他的心，恐怕谁也拴不住。”
“六师姐…”
爱与不爱就是这般，四师兄执明明里暗里欢喜碧芷早已不是一年两年了，可是她却偏偏喜欢那个火焱。
这也是命运？可是，我们不是仙么，难道也有一个人在那司命的本子上写下了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碧芷笑了笑，“好啦，不说我的事了，最近我倒听说一件新奇事儿。”
“是什么？”柒雪讶然问道。
“南越的九歌神女出关了。”
“九歌？”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啊，“她是谁啊？”
碧芷闻言狠狠地敲了她的头一下，“九歌就是南越帝君的第九个女儿，因声音楚楚动人，故取名为九歌。听说她生得冰肌雪肤，清丽脱俗，就算是当年九天之上的若水公主与她想比也只是得个平手。”
么子！
柒雪整个震惊了，许久不曾缓过神来，名满六界的水忧都要逊她一筹，那我…
“那我与她不是云泥之别？”柒雪惊叫一声。
“唔…”碧芷很是实诚地点了点头，“小七啊，咱别想那么多，多吃点饭，把自己养得肥肥的，将来好生养啊…”
好！生！养！
“你以为我是猪啊！”柒雪咆哮起来了。
“你不是猪，但更甚猪。”碧芷慢悠悠地道。
于是，柒雪彻底地蔫了…
在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好奇，这个九歌神女究竟会是什么样呢？
“小七…”碧芷忽然严肃下来。
“怎么了？忽然这么严肃？”柒雪吓了一跳。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碧芷顿了顿，“风离他，在水忧嫁给月华之后曾经与人成过亲，而他娶的人，就是…九歌。”
九歌？
柒雪的心一个咯噔，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我…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碧芷道，“当年，他们成亲本就很是低调，六界之内知晓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在水忧死去之后，他们也很快和离了。因此，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他们…
成过亲？
柒雪干笑了几声，“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才不在意呢。”
虽说如此，但这件事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阴影。
柒雪在九华山混了好些天，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逮到了一只兔子。正当柒雪和碧芷四只眼睛冒出绿光的时候，那只兔子竟然口吐人言了，“两位仙子我再过一两年就能化成人形了，你现在吃了我，我转世投胎又得重新修炼啊…”
那只兔子的眼睛里闪着花花的泪光，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显得可怜兮兮的。
于是，柒雪便动了恻隐之心。
碧芷却不同意了，“你重新不重新修炼干老娘屁事，老娘今天就是想吃你了！”
那兔子顿时害怕得全身在发抖，那眼睛弱弱地瞅着柒雪，发出求救的信号。
柒雪便道，“六师姐，你看要不我们将它放了罢，大不了我们再抓就是了。”
碧芷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九华山里头，那个不是已经得道或者即将得道的？你这个样子咱们这顿烤肉也甭吃了！”
柒雪软言劝道，“你看，它很可怜的…”
碧芷最终在柒雪的软磨硬泡之下放过了那只兔子。
但是在三千年后，柒雪再见到这只兔子时，会对当时迷惑于它善良假象而放过他的愚蠢举动而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柒雪在九华山游荡了几天之后便开始琢磨着碧芷的警告。
“这六界之内惦着大师兄的圣女们多得数不清啊，你要是再不下手转眼间就得被人抢走咯！”
于是，柒雪便想着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这个…呃…向她的风离提一提成亲的事。
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风离平日里的要处理的公文叠起来比柒雪的人都高，每天紧赶慢赶也只能空出那么一小会儿来九重天一趟。因此，风离来见她一次很是不容易。
这天，柒雪正在纠结于该怎么想风离委婉地提一提成亲的事，因此上凤凰的早课也不大专心。于是被凤凰罚抄那本厚厚的《天论》。柒雪正在埋头苦抄，耳边却听得戏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又被罚抄了？”
柒雪吓了一跳，毛笔往前一甩，墨汁精准无比地甩到了风离的俊脸上。于是，风离的脸变得很是黑沉。
柒雪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堆起了甚为谄媚的笑，拿自家白净的袖子给他擦脸。
谁知擦着擦着就擦出火来了。
柒雪和他的脸隔得很近，她的气息暖暖地洒在他的脸上，于是，他的呼吸慢慢地灼热起来。
风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柒雪一惊，暗想不就是洒了一滴墨汁嘛，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罢？
谁知，风离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将她往怀里带，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柒雪很快就感觉自己脑袋顶子上开出了绚烂的花儿来。
许是近半个月没见的缘故，这一次风离吻得异常热情，差点将柒雪吻得背过气去了。
好容易他放开她的唇，柒雪才松了一口气，就感觉他的吻渐渐地下滑正…咳…咳，啃着她的锁骨。
柒雪欲哭无泪，俺地锁骨又没有多少肉，你咋啃得那么欢畅哩？改明儿个我养胖了些，你也不至于把我啃得这般…
柒雪以为，他也就是啃啃骨头而已，谁知他的两只手竟然也不安分。左手灵巧地解开她的襟带之后，右手已经滑进了她的腰间，触摸到了她细腻滑嫩的肌肤。
“唔…”柒雪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一哼更不得了，风离这会儿更像打了鸡血似的，唇上啃得更为欢畅，而且隐隐地有下滑之势。他的右手也更加的不老实，在她的腰上缓缓地抚摸着，激得她只感觉全身都没力气了。
风离望着柒雪双眸含春的样子，低低地笑了笑，在她的耳边道，“小七，好想你。”
柒雪听到这句话，心内一动。
她自然知道他为了来九重天见她一面，废寝忘食地处理公务，只为了腾出那么一天地时间陪她。
“风离，既然这样，我们成…”柒雪正准备趁现在这么好的氛围将成亲的事说了，谁知却发生了一件非常意外的事。
“小七！你最喜欢的桃花羹来喽！”彩云兴冲冲地推开门，却看见柒雪和风离两人此刻衣衫不整，呈现紧紧环抱之态时，她手里的那碗桃花羹瞬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然后，彩云的迅速地红到了耳根，然后闪身出去，将门关上了。
柒雪的脸也红了，羞愤地锤着他的肩，“你怎么忘了栓门啊？”
风离却厚脸皮地瞅着柒雪道，“我忘了嘛…”
我们完美无缺，遇事考虑得滴水不漏的灵界少尊竟然在这种事情上淡定地忘记了…
于是作为惩罚，柒雪就让风离替她罚抄那本《天论》。而柒雪就在旁边悠哉游哉地看着。
“哎，你的字怎么可以写得这么好呢？凤凰会看出来的。”柒雪惊呼。
风离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道，“凤凰就算是发现了又如何，他原本就没曾想过你会好好地把这本书抄完。”
柒雪于是中肯地点了点头。
“我难得来一趟，你确定要在这静室里度过一天么？”风离挑了挑眉，就像是诱惑少女犯罪的坏人。
“这个…”柒雪踌躇。
“九天之上应该有许多好玩的地方罢？”风离继续诱导。
“嗯，的确是有很多地方。”
“所以…”
“所以，我们出去玩罢！”柒雪中招。
风离拿着笔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这罚抄…”
“不抄了！”柒雪异常豪爽地道，心内打着小九九，找个氛围好的地方顺便把成亲的事提一提。
于是，某男的嘴角轻轻地裂开了一个弧度。
只是，柒雪却没想到这次出去玩却遇上了一个早应该遇上的人，南越神女，九歌。
九歌
第四十四章
九歌
虽然早就听说过九歌的美，但是当柒雪真正见到她时还是忍不住震惊。
碧芷说得没错，她的美的确是与水忧不相上下。
而更让柒雪心惊的却是风离看她的眼神。
那天，柒雪与风离来到银河尽头。清露坠素辉的美景让柒雪陶醉，但更加醉人的却是美人。
柒雪恍惚间忆起，水忧与九歌皆爱穿白纱，只是水忧之姿，轻盈纯净，而九歌则婉约出尘。
白衣，柒雪也曾试着穿过，无奈相较于水忧不过是东施效颦，她也就懒得再穿，索性穿回了自己的衣裳。如今她才明白白色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素衣女子在银河之央，层层叠叠的群纱亦浮在水面上，使得她宛若在水中央盛开的白莲。她的纯黑的发与她的冰雪一般的肤宛若完美的水墨画。
女子微微地侧过头，柒雪看见了她精致的侧脸。
她起身，踏在水面上，缓缓地向着风离走过来。
“风离，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清脆动人，宛若山谷中潺潺的清流一直流到你的心间荡漾出微微的波痕。
她微笑着，一双纯黑的眼眸亦弥漫着浓浓的笑意，简直像是三月里绽放的春光。
“九歌，真是你？”风离那一直古水无波的眼眸里竟然在那一瞬间迸发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他看着她的眼神，柒雪看得一清二楚，是欣赏。
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这时却将眼神投到了柒雪的身上，“想必，这位就是柒雪罢？”
“嗯？”柒雪从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是。”
九歌抿唇一笑道，“整整三千年了，你总算是等到了。”
风离牵着柒雪的手渐渐地紧握，眼中的笑意更甚，“是啊，总算等到了。”
“三月初一，九玄山要举办一次品茗仙会，届时还希望你能来。”
风离笑着，“这个自然。”
“那么，公主呢？”九歌问道。
“哦，我…我会去。”柒雪窘迫地答道。
“那么我先告辞了。”九歌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身驾上了一朵祥云。
“发什么呆呢？”等人走了之后，风离推了推柒雪。
“没…没什么…”
“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究竟是什么事？”风离问道。
柒雪望入风离的眼睛，“我…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失却了她一直引以为豪的勇气。她没想到，我们成亲罢，这样只有五个字的一句话说出来竟然这般艰难。
“我什么？”风离又问道。
“我忘了…”柒雪干笑着道。
***
三月初一，品茗仙会如期举行。
原本，柒雪以为到会之仙子神君定会很多，谁曾想，到会的人不过三人。除却柒雪和风离之外，只有月华。
传闻说，九歌神女心高气傲就算是上神帝君都不放在眼里，她所结交的，都是自己的得心之人，这话果然不假。
柒雪细细地抿了一口茶，心内好笑，自己何德何能竟然也在邀请之列。
“此乃玉雪茶，由白牡丹花心上的花露冲泡而成。”九歌道。
“唔，果然是滋味甘甜，隐隐地有浓郁的花香浸透。”月华道，“能再品到九歌的茶真是一大幸事。”
“以往，我们四人一起谈笑，一起饮你泡的茶，喝水忧酿的酒，真真是世间最大的乐事。”风离道。
“嗯。”九歌笑唇边的笑意也慢慢地荡漾开来，“今天能再聚在一起真的很是难得。”
柒雪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意，心内忽然生出些酸涩，这是你们四个人的共同的回忆，可惜，不是我的。
“现在，若是能有水忧姐姐酒就好了。”九歌道。
“我倒是带了一坛。”风离挥了挥手，立时便有一个手捧一坛子酒的仙童出现。风离笑道，“这是小七酿的桂花酒。”
月华温声笑道，“你想的倒是周到。”
最后，茶，柒雪没怎么饮，酒倒是喝了不少。
到最后，她喝得有些熏熏然了隐约间感到有一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别喝了。”
她笑了，“我…我要喝嘛…”
她甩开了那人的手，再次将一杯酒饮了下去。
这是桂花酒，是她酿的桂花酒。
她跌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仰头，她看见了一张俊秀的容颜，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侧脸。
耳边却听到一声低沉的怒喝，“放开她！”然后，她便被一个人粗鲁地抱了起来，她挣扎起来，“放开我！坏蛋，放开我！”那人却不管她的挣扎，咚的一声将她扔在了床上。
迷迷蒙蒙之中，她醒过来，抚了抚额，呢喃着，“头好疼哦…”
她推开门，发现天色竟然暗了下来，一轮残月挂在漆黑的夜空，清冷的光芒洒在四处盛开着的白牡丹上。
白牡丹，的确，这里四处都是这一种花。
白牡丹，雍容华贵，清冷孤傲正如九歌。
她忽然记起来了，白牡丹不正是九歌的原形么？
水忧走了门去，准备四处走一走消消酒气，谁曾想却听到了隐隐的笛声。
越走近，柒雪就听得越清楚，这笛声正是雪痕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