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心道,“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可是现在却不见了人!”
王甫生沉思了片刻,轻轻拍了拍手。一瞬间,王甫生身后站了数十个人,这数十个人皆穿着布衣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只不过个个人高马大,目光炯炯,一看就是大内的高手。
王甫生问道,“绣心,她今日穿着什么衣裳?”
绣心道,“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对襟短褂,粉色的襦裙。”
“你们去寻江家小姐。”王甫生沉声道。
“是,王爷!”众人一拱手,齐声道,气势慑人。
莫砚担忧道,“爷,是不是留几位侍卫,奴才担忧爷的安危。”
王甫生略一沉吟,“不用了,让他们都去,能有什么事。”
王甫生见绣心紧锁绣眉,不由得宽慰道,“无事,无事的,跟在我身边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定能找到的。”
绣心点点头,可是仍然担心得不行,都怪我没看着她,她天□□玩爱闹,我怎么就任由她一个人往人堆里走了呢。”
王甫生握着绣心的肩膀,“你别这样想,你一个弱女子就算跟在了江姑娘身边也是无济于事,弄不好连你也被绑走了。”
莫砚道,“爷,崔姑娘,咱们寻一个茶馆坐着等消息罢,方才奴才已经派了人回去府里,过会子会有人赶过来。”
绣心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便绕过人群,往不远处的茶馆走去。王甫生跟在绣心的身后,至了一茶馆,匾额上头写着兴盛茶馆四字。绣心和莫砚走进茶馆之后见王甫生还未跟进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不进来?”
王甫生嗯了一声,举步走了进去。
茶馆里头有男有女,错落有致地坐着,也不算拥挤。有小二迎了过来,“几位客官,用些什么?”
王甫生道,“要一个雅间。”
小二笑着回道,“哎呦,真是不赶巧,雅间今日客满了,能不能委屈几位客官现在大堂坐着?”
王甫生环视一周点了点头。
王甫生和绣心坐下之后,小二问道,“几位想要什么茶?”
王甫生道,“一壶龙井。”
“好咧,几位客官稍等。”
没一会子,茶便上了来,莫砚替王甫生和绣心分别斟了两杯茶,“主子请慢用。”
绣心拿起茶杯,王甫生出声制止道,“等等。”
“怎么了?”
“莫砚,用一根银针试试。”
莫砚便用一根银针往茶水里沾了沾,银针丝毫没有变色。
绣心道,“你怕有人下毒?”
“小心些总是好的。”
绣心看他一眼,心内想,如今新帝登基,朝堂未稳,五皇子华凌和崔家的势力尚未除尽,确实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
莫砚插嘴道,“爷在来的路上就遇见一次刺杀,好在爷带了好些暗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绣心道,“如今朝堂未稳,你就这样来了郴州,就不怕崔家和五皇子,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王甫生那一双如黑玉般地眼睛注视着她,“我为什么舍下一来到郴州,你难道不知道么?”
绣心躲闪着他的视线,“王甫生,你知不知道,当你抛弃了一件东西的时候,之后又想再找回来,便是难如登天。”
“我知道难如登天…”王甫生道,“我原本就没想你能那样快回到我身边,只要你能不那么恨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忽然,绣心眼前寒光一闪,她吓了一跳,喊了一声,“小心!”
王甫生迅速起身,将绣心护在身后,环视一圈,之间那些饮茶的客官的手上全部拿出了明晃晃的刀剑。而最开始接待他们的店小二则迅速地讲大门关了进来。
绣心的冷汗迅速沾湿了后背,门窗都关死了,看来这次的刺杀是蓄谋已久,她有一种插翅难逃的感觉。
“调虎离山。”王甫生冷笑一句,“你们这次还真是费尽功夫。”先绑架了江紫萱,抽调开王甫生的暗卫,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那是当然,不费点心思怎么杀得了王大人你。”二楼雅间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阴冷至极的笑,“王大人,好久不见呐。”
是,五皇子华凌!
王甫生微微一笑,“五皇子殿下,见面就给我这样大的见面礼,王某真是受宠若惊呐。”
华凌道,“你猜猜,你今日若是死在了这里,朝堂上那个草包老二还能坐稳他的皇位吗?”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可你也别忘了,王家可不只有我一个男丁。”
“王家的确不止你一个人,但王家做主的是您呐,杀了您,王家还不得元气大伤?”五皇子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大家都给我听着,杀了王甫生。”顿了顿他又道,“旁边那位美人儿你们可不能给我伤着了,动手!”
一瞬间,王甫生将绣心整个按在桌子底下,急声道,“给我好好躲着,他们这次是是冲着我来的,跟你没关系!”
莫砚从桌上胡乱拿起一个汤勺,颤颤巍巍地挡在王甫生身前,“爷,我来挡着,爷带着二夫人快走。”
王甫生拍了莫砚的脑门一下,“你拿个汤勺顶什么用。”
莫砚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可是爷,奴才手上没刀啊…”
那些刺客知道王甫生乃是一介书生,杀了他比杀一只小鸡还容易,见状哈哈笑了几声,一步步逼近王甫生,“别挣扎了,乖乖受死罢。”
“笨死了!”王甫生骂了一句,从自己衣袖中掏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将刀鞘扔了,刀面寒光闪闪。
一只纤细的手从王甫生的手中抢走了小刀,摆出了迎敌的姿势,“我来!”
“绣心!”
绣心的眼中尽是绝然,“他们不敢伤我,能拖一刻是一刻。”
“你不要逞强,这不关你的事。”
绣心用手将王甫生挡在身后,“咱们两个之间虽然没有什么情谊了,可我也不能看着你死。”
王甫生激动地道,“绣心!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二楼的五皇子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儿女情长,快给我动手!”
“是!殿下!”众人一拥而上。
绣心虽然自幼跟着武馆的女师父学过一些皮毛,但那些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用的花拳绣腿而已。面对这么多人,绣心的手上马上出了一手的汗。一把刀挥过来的时候,绣心回头看了王甫生一眼,她绝不能让他死!
叮!
小刀居然挡住了那把大刀。
那人一愣,万万没想到看着如此纤弱的女子能挡住自己的攻势。
绣心瞅准他愣神的功夫,一刀扎进那人的心窝,然后对准他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倒像是演练过许多次似的。
王甫生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夫人是个小兔子,没想到小兔子也有变成老虎的一天。
因为五皇子事前有交代,说不准伤着绣心,所以那些人很是有所顾忌,招招受了限制,几次下来,竟也让绣心挡了好几下。那些刺客便有些急了,便也不讲客气,一刀往绣心的腹部砍去。
绣心此时正与一人交手,这头便躲闪不及。
在那一瞬间,绣心闭上了眼睛,暗暗嘲笑了自己几声,真没出息,他那样狠地抛弃了自己,自己却仍然愿意为了他而死…
“不!绣心!”恍惚间,绣心听见有谁喊她的名字,那样地凄厉…一低头便看到王甫生倒在了地上,腹部有一刀极深的伤痕,汩汩往外冒着血,不一会儿就流了满地。
绣心的眼忽然有些花,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似的。她蹲□去,用手紧紧捂住他的伤口,凄厉地喊了一声,“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无特殊情况有更。所谓的特殊情况是指加班。

第88章 章垂危

第八十八章垂危
一日后,郴州江府。
紫萱掀开帘子,端着托盘进来,将几样小菜和饭搁在小桌上,对绣心道,“姐姐,用些饭罢。”
绣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王甫生,沙哑地回道,“我不饿。”
“姐姐!”紫萱急道,“你这样下去会垮掉的,王大人若是醒了,你若是有事他该多着急啊…”
“紫萱…”
“嗯?”
“他会没事的是吧?”绣心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唯恐一松手就彻底失去他了。他流了好多血,她甚至难以想象,人怎么会有那样多的血流出来。
“江御医说王爷会没事儿的,他马上就会醒过来了。”紫萱看着绣心流眼泪,心慌得不行,也跟着哭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贪玩,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落入那样的险境里去。”
绣心疲惫地道,“不关你的事,你若是不走开,他们说不定连你和我一起绑了。”
绣心拿走敷在王甫生额头上的毛巾,将已经温热的毛巾重新放在水盆里拧了拧敷在他额头,“还是这么烫…”
“姑娘,张御医在来了。”
“快请他进来。”
跟着张御医一起进来的还有战雪。昨日,就是战雪及时赶到才将所有人救下的。五皇子被抓住送往京城,一干乱党也被下了大狱。一切看似都结束了。
张御医先替王甫生把了把脉,然后慢慢地解开他的衣裳,小心地揭开他腰间缠绕着的一圈又一圈的染着血的纱布。
所有的纱布拿了下来,绣心清晰地看到一道长长的,深深的,狰狞的,仍然在往外渗着血的伤口!她的手握在胸口,心痛得难以呼吸。
张御医小心地将配好的药敷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慢慢地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伤口。
“张御医,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老夫不知,王爷他受伤太重,失血过多,身子又发了高热,实在是没办法给姑娘一个确切地答复啊…”
“好,我知道了。”绣心的声音崩得紧紧地,仿佛只要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战雪握住了绣心的肩膀,“绣心,别太担心了,他会挺过来的。因为有你啊…”
战雪的视线落在小桌上那原封不动的饭菜,紫萱对着战雪摇了摇头。战雪挥了挥手,“把那些饭菜都撤下去罢,熬一碗参茶来。”
“是。”翠香应道。
过了一会子,翠香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参茶过来,战雪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绣心嘴边,“喝一口罢,看你的脸色难看成这样,从昨日起,你就这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熬着,怎么受得住?”
绣心依旧摇头,“我怎么喝得下?”
“不喝也得喝。”战雪强硬地道,“张嘴。”
半强迫地喂绣心喝完一整晚参汤,战雪才松了口气,瞧了王甫生一眼,“我父亲常年征战沙场,早年也曾受过一次大伤,遇到一个和尚,他给了我父亲一包药,敷上之后不仅退了热,伤口也很快好了。我父亲已经派人去寻那人了。等找到他,王爷就没事了。”
“战雪!”绣心握着战雪的手,“战雪…一定要快点,快点,我怕他…我怕他…”
“放心,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战雪拥住战雪,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切都会好的,绣心…”
又是一夜过去。
绣心从噩梦中惊醒,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伸手去拭王甫生额头的温度。他额头上的温度更加地灼热了。那种温度烫得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相公?相公!”
王甫生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嘴唇干裂,面无血色。
“张御医,张御医!”绣心猛地站起来,尖声喊道,“张御医!快来,快来看看他!”
没一会,张御医急匆匆地赶过来将手搁在了王甫生的手腕上,慢慢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身上怎么会这么烫啊,怎么办?怎么办…”绣心的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流,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张御医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张…张御医,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王爷他恐怕是…”
“恐…怕…是什么…”绣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恐怕撑不下去了…”
“啊!姑娘!姑娘!”兰香忙搂住绣心,“姑娘!”
张御医替绣心把了把脉,“崔姑娘这几日未曾休息,又不吃不喝,姑娘身子原本就弱,又是大病复原,现如今又哀伤过度…姑娘这样,恐怕几日都醒不过来,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大病。”
一边的战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问道,“王爷他真的没救了?”
张御医叹了口气,“伤口已经感染了,那一刀砍得太深,实在回天乏力啊。”
战雪闻言,脸色亦灰败了下去,“怎么会…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新。不加班的话…

第89章 圆第满

第八十九章圆满
三日后。
绣心醒过来时已是半夜,兰香趴在她床边睡着了,旁边的案几上还搁着一碗参茶,看来她晕倒的这几日都是靠着这个活下来的。绣心慢慢地起身推开窗,空气有些闷,仿佛有一场大雨将至。
果然,下一秒,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黑幕,照得绣心的脸都是白的。紧接着,雷声轰隆一声在绣心耳边炸响。
在这阵阵雷声里,却有隐隐的哭声传入绣心的耳膜,很微弱,却让人难以忽略。
她猛然想起自己昏倒前张御医所言,“王爷他…恐怕撑不下去了…”
哐!
又是一声雷炸响,绣心的一颗心仿佛亦就此脆裂。
她连鞋也顾不得穿,推开门就往外跑,哗啦啦的大雨顿时倾盆而下,将她全身上下都淋透了。现下只是初夏,又是半夜时分,这雨琳在身上照理该是凉的,但是绣心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只是在雨中拼命地跑着,往声音的源头奔去。
“啊…”
触目间的是满目的白,白得那样刺目,那样剜心。正堂里正中间停了棺椁,旁边跪了一圈穿着白布的人,正唉唉地哭着。
绣心的脚下一软差点就要站立不住。她一步步地,慢慢地接近那棺椁,她整个趴在棺椁上,再也无法抑制地发出尖利的哭声,那哭声简直让人听者生悲闻者流泪。
“相公…相公!”绣心哭得不能自已,“你对不起我,你欠我的!谁准你就这样走的!谁准的!”
“呜呜…呜呜…”绣心在那一刻明白了,不管这个人对她做了什么,他在她心底的分量也是不可抹杀的。因为恨一个人也需要力气。
“绣心…”耳边想起一个男声,熟悉的,低沉的,悦耳的。
绣心的哭声猛地止住了,仿佛奔腾的大江大海被忽然止住了一般。她慢慢地回过头,此刻的她眼睛里全是泪水,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相公…”她呆住了,仿佛没反应过来,甚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嗯,是温热的。
他还有心情打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五皇子这样熟了?哭得这样伤心。”五皇子在启程回京之前被人毒杀了,所以在郴州设了令堂,过几日便要将棺椁运回京城去了。
绣心猛地抱住他,“你没死?”
他伸手搂住他,在她后背拍了拍,“我没死。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对你这样坏,所以阎王爷不收我。”
“呜呜…”绣心在王甫生怀里哭了半天,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等绣心从王甫生怀里抬起头来的时候,王甫生见着绣心那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脸蛋成了小花猫了。”说着便用自己的袖子去擦绣心满脸的眼泪鼻涕。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够了罢?这还许多人瞧着呢。”一个女声含着笑意道。
王甫生这时倒摆起了公爹的架势,“这就是你同你父亲说话的态度?”
战雪哼了一声,“若不是我爹爹的药及时送到,你现在能这么活蹦乱跳的?你可再也见不到绣心了!”
绣心在心内叹了口气,这两人一见面就不对付,真不知以后怎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王甫生道,“你瞧瞧你全身都湿了,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去。”
绣心点点头。
两人相携回了屋内,兰香惊喜地迎了上来,“姑娘你醒了?我方才醒过来没见到你人,可吓死我了。”
王甫生淡淡地吩咐道,“你去准备热水来,记得加些老姜,绣心淋了雨,得驱寒。”
“是。”兰香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有两个粗使丫头提了两大桶热水进门倒进了浴桶里,兰香进来,往里头加了老姜片和香油,又在旁边摆上了一小碟澡豆后退了出去。绣心刚要伸手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忽然意识到某人还在屋内,忍不住红了脸,瞪了某个不自觉的人一眼,“喂,你出去呀。”
王甫生是谁?那脸皮跟城墙似的。
“咱们是夫妻,你沐浴还需要我回避不成?”
绣心撩起热水往他身上浇过去,啐道,“谁跟你是夫妻!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和离了!”
王甫生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伸手解着绣心的衣扣,眼底一暗,呼吸亦粗重了起来,“等回了京城,我马上就把你娶回来。”
嘿,还蹬鼻子上脸了!
绣心用力推了他一下,“干嘛呢!”
“啊!”王甫生登时脸色突变,捂着腹部弯下了腰。
绣心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我碰着你伤口了?疼吗?不要紧吧?要不要叫张御医?”
王甫生忍着巨疼道,“绣心,我只是刚刚捡回一条命,伤口可还没好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绣心自责得不行。
王甫生狡黠一笑,“所以嘛,我就算在旁边看着你沐浴也没关系嘛,又做不了什么。”
绣心:“…”
自从王甫生捡回一条命之后,仗着自己身上有伤,绣心怜惜他,他便越发蹬鼻子上脸起来。整日窝在绣心的闺房里不说,还趁着没人的时候动手动脚偷香窃玉。偏偏绣心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不敢用力推他。他便越发得意起来,搂着绣心不撒手,那唇便印了上来。
几次三番地被欺负了之后,绣心觉得不能再任由这样下去,叉起腰来凶道,“王甫生我告诉你,咱们已经和离了,没关系了!你这样动手动脚的是轻薄良家妇女!”
王甫生无辜道,“可是你心里有我啊。你心里有我,那咱们就是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我是轻薄你呢?”
绣心嘴硬道,“谁说我心里有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王甫生道,“你心里没我?你心里没有会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挡在我身前?会在趴在棺椁上哭得伤心欲绝?”
“你…”绣心无言以对,耳根却悄悄红了。
王甫生再次得意一笑,在绣心唇上香了一口。
事实证明,绣心还太嫩,是斗不过老谋深算的王某人的。
王甫生嘿嘿一笑,懒洋洋地躺了下来,“其实我还真应该感谢五皇子,要没有他,哪有今天的好时光。”
绣心道,“你别胡说。”
王甫生伸手一搂,拉着绣心躺倒在他的胸口。绣心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一下一下的有力心跳。
“绣心…”
“嗯?”绣心低低应了一声。
王甫生的手在她的背上缓缓地抚摸,“其实…当初我原本打算将你送到边关去躲一躲。那里有我的皇叔,绝对安全,消息又闭塞,你在他那里呆上半年,再回来时一切都结束了,咱们仍然是好好的。”
“嗯…”绣心的鼻子忽然就有些酸。
“绣心,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比权势重要多了,只是有些事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嗯…”绣心低低应了一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绣心。”
“嗯…”
“你原谅我了吗?”
绣心的眼泪顿时决堤,她将脑袋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我不知道。”
绣心不敢说自己原谅了他,因为心里的伤口还没痊愈,甚至还在往外流着血。但是她却不能让自己离开他。即使痛着。
王甫生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会让你原谅我的。”
王甫生在江家磨蹭了大半个月之后,终于在皇帝陛下的三催四请之后启程出发了,当然绣心和战雪自然也跟着一起回京。
绣心原本是和战雪同一辆马车,后来王某人借着伤口复发这等拙劣的借口骗得绣心去了他的马车。绣心却信以为真,嘘寒问暖,伺候汤药,然后被各种轻薄。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某个晚上,王大人借口休养,带着众人住进了燕州最好的客店,并且借口自己夜里无人照顾,挤进了绣心的房间里。
“你睡地下。”
“你忍心让我这个重伤未愈的睡地下?”可怜的表情。
绣心叹了口气,抱着一床被子走下床来,“我睡地下总行了罢?”
“哎…”王甫生却从她后背整个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轻轻吻了绣心的脖子上娇嫩的肌肤一下,柔声唤道,“绣心…”
“别乱动,你伤还没全好呢。”
“全好了,真的!”仿佛为了证明某人的伤真的全好了,王甫生将绣心连人带被子整个抱上了床,然后整个身子压了上去,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的伤真的全好了。
当然,第二日,他腰间的伤口无情地裂开了,渗出了点点血丝。某无良御医神色暧昧地在王甫生和绣心之间打了个来回,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王爷,您上还未完全痊愈,某些激烈的运动此时不适合做啊。”
一句话说得绣心面红耳赤,王甫生脸皮厚居然还接口道,“美色当前,这哪里忍得住嘛。”
“咳咳。”张御医干咳了几声,完全被王甫生的没脸没皮打败了。
五日之后,终于到了京城。王府的马车直直往王家而去。
绣心掀开车帘道,“停车!”
王甫生搂住绣心,“怎么了?宝贝。”
绣心正色道,“我和你已经和离了,我自然应该回我的崔家。”
王甫生真真是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她,但是绣心说得也有理,只得退一步,“我马上就派人上门来提亲。”
绣心没搭理他,走下车来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吩咐车夫,“走,回崔府。”
绣心这一回去,王甫生可就不是相见就能见的了。虽则他第二日就急吼吼地派了媒人上门,但是却被崔正凯给挡了回去。过了几日,王甫生又派了个媒人上门。然后再一次被无情地挡了回去。
王甫生这回有点心急了,他可还吃不准绣心是不是原谅了他,难不成她不想嫁给自己了?这可怎么是好?难不成要让陛下赐婚?当然要陛下赐婚对王甫生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可他不想再逼她。
于是没办法,只得一次一次放下脸面登门拜访。但是毫无例外,全部被拒之门外,吃了不少白眼。
他王甫生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气呢,可没办法,谁让他爱着人家女儿呢?
于是朝堂之上,王甫生各种对崔正凯逢迎拍马。朝堂之下,又使劲儿追在崔正凯后头,各种珍奇宝物流水似的往崔府里送。
终于有一天,大门在崔夫人江氏的冷脸中开了。
王甫生喜不自胜,“母亲,你终于愿意让我见绣心了!”
江氏冷冷哼了一声,“算你小子幸运!若不是绣心有孕了,我能让你进我家门,想也别想!”
“是,是,是。”王甫生习惯性地应承,话说到一半脑子才转过弯来,然后啊了一声,定住了。
“母,母亲,你方才说绣心…有孕了!”
“啊。”江氏淡淡应了一声。
王甫生脸上的笑从嘴角慢慢往外蔓延,一直蔓延到耳根处。他蹦了一下,喜笑颜开地往内院里跑,跟得了糖的孩子似的,“绣心!绣心!咱们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