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石涛带着他走出去,找来了拆弹组长。
那位拆弹专家已经通过监控图像对那个引爆器和绑在嫌疑人身上的雷管进行了仔细研究,这时便对他们两人说:“这个炸药和引爆器很可能是他自制的,工作原理比较简单。他如果按下手上那个引爆器,电流就会通过他袖子里的那根电线引燃他身上的雷管,就会发生爆炸。”
容寂思忖着问:“那也就是说,如果切断那根电线,就可以阻止爆炸,对吗?”
“对。”那位警察点头,“在他按下引爆器之前切断电线,雷管便不会被点燃。”
“好,谢谢你。”容寂转头对石涛说,“石队,我不放心小意,先进去了。”
“等等。”石涛叫住他,“我知道你担心解先生的安危,但请你相信我们,不要鲁莽从事。”
“我知道,麻烦你请警官们散开一点,让那个罪犯放松一些。”容寂沉着地说完,便大步走进酒店。
他没有立即回到宴会厅,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路飞,低声说:“那个引爆器只要切断电线就失效了。”
“懂了。”路飞心领神会,然后提高声音,焦急地问,“钱什么时候能到?…哦哦,要快,听到没有?”他放下手机,抬头对那个绑架者说,“钱已经在路上了,再等一会儿就到了。”然后好像情绪紧张,一只手不停地变换着各种手势,像是要以此疏缓自己的心情。
那些手势一般是特种部队在行动时使用的,周围的保镖都是特种兵出身,完全能够看懂,而那个绑架者却根本不明白,因此也没在意。他的额上和手心里全是汗,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即将到来的钱上面。
陈三在半个小时后到达,王晓舟提着一个密码箱跟在他身旁。石涛拦住他们说了几句话,本想阻止他们进入,但那人不见到钱就不肯出来,因此他们必须拿着钱进去。石涛与其他几个领导商量以后便稍加布置,然后跟着陈三与王晓舟一起进了宴会厅。
容寂已经进去,与绑架者保持着一定距离,但坚守不离。陈三进去后,王晓舟朗声道:“榕哥,钱拿来了。”
容寂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一缕微笑,“三哥,辛苦你了。”
“跟哥哥还客气什么?”陈三大步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看向那个绑架者,“钱拿来了,你要数数吗?”
王晓舟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让那人看清里面装得满满的百元大钞。那个绑架者似乎松了口气,立刻说:“给我一台好车,把箱子放在车上。”
“没问题。”陈三轻松地问,“要司机帮你开吗?”
“要。”那人看来看去,目前最后在石涛与王晓舟之间扫来扫去,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
陈三、容寂和路飞的气场都太强大,他也能感觉出来,而石涛与王晓舟的外表和气质都属于斯文型,让他感受到的压力比较小,所以他想在这两人中间挑一个来当司机。
陈三他们都看出来了,便替他做出决定。陈三一指王晓舟,心平气和地与他商量,“我的车给你用,原装进口的,性能非常好,让他替你开车,怎么样?”
石涛毕竟在警队当领导多年,虽然是副职,也有一定的威仪,只有王晓舟的存在感最弱,那人感到他的威胁最小,权衡之下,便同意了,“好,就是他。”
王晓舟盖上箱子,提在手上,转身向外走去。
那人拉着解意贴着墙溜向门边,行动间非常谨慎,犹如惊弓之鸟。解意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容寂。他的神情很平静,容寂却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崩溃,仿佛五脏六腑都在一寸一寸地碎裂,几乎维持不住冷静镇定。
等到那人走出宴会厅的大门,外面是条通道,空间相对较小,让那人比较有安全感,情绪上便放松了一些。
容寂却忽然出声,温和地说:“小意,坚持住。”
解意微笑起来,身子却摇晃着,软软地向地上滑去。
第45章
解意是个高挑的男人,就算是有点瘦,份量也不轻,这一倒下去,顿时把那人拖得身子倾斜。他是缓缓滑下去,动作并不激烈,那人没有被吓得按下引爆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解意紧闭的双眼,脸上有了一丝茫然。
就在这一瞬间,走在他前面的王晓舟闪电回身,手中寒光一闪,刀锋就如一道虚影,划过那人的右腕。与此同时,走在一旁的两个保镖也动了手,一人的飞刀直奔那人的右腕,另一人扑上前去,将他的左臂制住,让他动弹不得。路飞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解意就退回宴会厅。
远处的警察只觉得眼花缭乱,仅仅只是弹指一挥间,那人的右手齐腕而断,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地,鲜血随即喷出,一柄飞刀钉在他的小臂处,准确地将引爆器通向雷管的电线切断,人质被顺利救出,退到安全地带。
危机在三十秒内解除。
那人看着解意被带出自己的掌握之中,才感觉到右手腕的剧痛。他凄厉地惨叫着,左手本能地想去抓住右腕。
保镖们却是一拥而上,将他摁倒在地,有的解下皮带当止血带绑在他的伤口上部,更多的人却在短暂的研究后把他身上的雷管卸了下来。
石涛没想到他们会在还没走出酒店时就行动,不由得一怔,随即通过对讲机呼叫自己的下属、拆弹组和急救人员进来。
陈三对他微微一笑,“让石队见笑了,那只手捡起来送到医院,应该还能接上,医疗费我们可以出。”他的情绪很轻松,与王晓舟迅速进入宴会厅,远离混乱的现场。
王晓舟手上的刀非常锋利,斩断了那人的一只手,寒光闪烁的刀身上却只沾上了几滴血。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提着刀,清秀的脸上依然神情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石涛带人跟着进来,要他把手里的刀交出来作为证物。王晓舟立刻将刀递过去,一点也不担心会因此而获罪。
解意被路飞一抱起来就知道自己脱险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进了宴会厅,便轻声说:“放我下来。”
路飞又抱着他走了几步,尽量远离大门,这才把他放下。容寂立刻将他搂住,把他带得更远一些,让他坐在椅子上,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他。解意的咽喉始终有被卡住的感觉,很难受,但他强行忍着,不想让容寂担心,可容寂一看他脖颈之间那些淤青的痕迹就心中雪亮,马上说:“我们去医院,现在就走。”
解意感觉很疲惫,起身时晃了一下。容寂赶紧将他扶住,路飞也在旁边托住他的背,以防他倒下。解意闭了闭眼睛,这才睁开来,声音有些破碎喑哑,“我没事。”
他的声音一听就是有事,就连随后赶来查看他的情况的石涛都关切地道:“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容寂和路飞将解意扶出酒店,开车直奔医院。容寂的脸色很坏,一直默默地将他抱在怀里,心里特别难受。自从他与解意确定关系以后,解意的每一次受伤似乎都是因为他,这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活了两世,解意是他惟一的一次爱情,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完全保护这个一直爱到骨子里的人,似乎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连累解意受伤害。解意能感到他的极度不安,心里很想安慰他,但喉咙火烧火燎地疼,说话十分困难。他没有办法,只能与容寂亲密相依,希望这样能让他好过一些。
他们在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解意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咽喉处的软组织受到一些损伤,但筋骨、食管、气管、声带等等都没有问题,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医生建议他静养一段时间,不要多说话,不要太劳累,也不要太操心,解意疲倦地笑着点了点头,容寂握着他的手连声答应。
陈三没有跟来医院,只是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听说解意没有大碍,他感觉很欣慰,接着便与王晓舟回大宅去了。
这件事自然吸引了很多媒体进行报道,那些记者神通广大,竟然把容寂和解意的手机号都查到了,两人的电话不停地响,却又不能关机,便索性全都交给路飞,由他充当临时接线员。
输完液后,他们便出院回到别墅,解意在容寂的帮助下洗过澡便躺上了床。这时已近午夜,周围十分安静,保镖们鉴于今天发生的意外,在夜间加强了安保力量,虽然增加了不少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解意很快在容寂的怀抱里熟睡。今天的事他们都没有想过要问后续发展或者那人绑架他们进行勒索的真实原因,能够化险为夷,像现在这样躺在一起,那就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他们醒得很迟,累得够呛的路飞也破例多睡了一会儿。等到他们起床,保镖才向他们报告,“陈三公子打过好几次电话来,请你们起床后到陈宅共进午餐,说是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商量。”
三人都没意见,也就没吃东西,直接出门上车,赶往陈家大宅。
他们其实搬出去没多长时间,但回来后就感觉这里有点陌生。里里外外站了不少兄弟,看上去都很剽悍,神情也很机警,显然是严密戒备。解意下车后仍然微笑着打量外墙那些精美的雕刻,容寂始终陪着他,等他看得尽兴了才与他一起走进客厅。
陈三独自坐在窗边,面前放着一杯茶,除此之外非常干净。他看着解意与容寂走过来坐到对面,微笑着问:“没吃东西吧?”
“对,刚起来。”容寂点头,“他们说你打电话让我们过来,所以我们就没吃早餐,想着反正可以连午餐一起吃。”
陈三轻笑着点头,“那倒是,不过小意昨天受了伤,还是得先吃点。”说着,他叫过华叔,吩咐他到厨房去看看,先拿些小点心之类的过来,让解意他们垫一垫。
容寂看他意态悠闲,可眉宇间却隐约有着倦意,不禁关心地问:“昨天夜里没出什么事吧?”
陈三看了看他,淡淡一笑,“怎么?我看上去很不妥?”
“不,没有,只是感觉你有点累。”容寂恢复了冷静理智,“你昨天晚上到酒店来的时候还没这么累,那肯定是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倒细心。”陈三很高兴,“夜里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我今天才把你们叫来。”
“哦?”容寂询问地看向他。
陈三没卖关子,笑容可掬地说:“昨天夜里,警方破获了一起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贩毒案,截获大量毒品和毒资,我估计涉案金额有好几个亿。”
“这么厉害?”容寂有些诧异,“这事…跟三哥有关系?”
“嗯,有点关系。”陈三好整以暇地说,“做了一回协助警方破案的好公民。”
容寂和路飞都畅快地笑起来。解意也笑,只是喉咙还疼,就忍着没有出声。
华叔指挥工人把牛奶、豆浆和几样面点端过来,放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容寂、解意、路飞都饿了,便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吃。
刚喝完半杯牛奶,王晓舟从楼上下来,走到陈三身边坐下。他的左胳膊被吊在脖子上,显然受了伤。容寂关切地问:“伤得重吗?”
“还好。”陈三疼爱地抬手捋了捋王晓舟的头发,微笑着说,“这孩子总是惦记着我被人开枪打伤的事,非得亲手报仇不可,真是固执。”
一向很少有表情的王晓舟看上去很愉快,眼里有了几分笑意,却仍然没说话。陈三显然也很快活,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这才放下手,对他们三人详细说明了昨天夜里的事情经过以及来龙去脉。
陈老爷子在世时纵横江湖,对仇家大多是驱逐出自己的地盘并断其回归的后路,而没有斩草除根,毕竟这是法治社会,不可能像那些电影电视里演的可以肆无忌惮地灭人满门,因此那些仇家有不少仍健在,有些去世的也留下了后代,仇恨便一直延续着。陈三对此是很清楚的,老爷子当年决定将陈氏的地下王国传给他,便将过去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告诉了他,因此他很了解,登位后便派出可可靠的人密切监视那些人的动向,以防不测。只是,千算万算,他却算漏了不是仇家而是亲戚的黄家。
黄孝全是陈老太太的弟弟,可以说是这个姐姐将他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非常深,而陈老太太特别宠爱小儿子,黄孝全也清楚,因此对这个小外甥也特别好。陈三怎么也没想到,黄孝全会被陈氏最大的仇家拉拢,一个虚幻的保证支持他接管陈氏全部生意的承诺就让他日益膨胀的贪念达到顶峰,于是有了之前的午夜暗杀,有了之后的栽赃陷害,至于炸堤毁坝、挟持解意,黄孝全却事先不知道,而是对方有意制造的事端,企图转移各方视线,以掩护他们这次的毒品交易。
陈三严禁在自己控制的地区贩毒,使这里的毒品市场有了极大的空间,货源奇缺,价格居高不下,是暴利中的暴利,毒品从云南运到这里来出手,可以获利一百倍。陈氏的几个仇家大都在缅甸落脚,发展势力,这次便想着既搞垮陈家,又做一票大生意,可以赚上几个亿,从此收手,同时也将陈三禁毒的原则破坏得干干净净,让他一败涂地。
陈三受伤以后便全力调查幕后主使,白啸风和许幽也动用了自己在国内外的人脉资源协助他,很快便查到了那些仇家。他这次不止想要击退对手,还要让他们再也不能翻身,因此才一再容忍,不动声色。王晓舟按捺不住,私自出去暗杀黄孝全,险些破坏他的部署,令他有些生气,不过,黄孝全的受伤并没有扼止对方的步伐,因此他也没有过于苛责这个一心向着自己的年轻人。
昨天是他们交易的日子,对方与黄孝全里应外合,进入陈宅带走了被迷晕的陈老太太和陈丽水,企图拖住陈三和陈智凡,晚上又派人挟持解意,吸引住大批警力,并转移警方的注意,陈三将计就计,在内奸面前演了一出戏,先焦急地把陈智凡叫回来商议怎么救回母亲和姐姐,后又亲赴酒店营救解意,似乎完全中了他们的圈套,果然让对方自以为阴谋得逞,便按原定计划进行交易。
陈氏在这里经营多年,自然在警方也有不少朋友,这时悄悄递了个话过去,顿时引起高度重视。张明皓本来便是缉毒英雄,对这些日子来的异动也颇为注意,得到陈三的提醒后,他把那些蛛丝马迹一联系,便明白了一切。
昨天夜里,陈三带着一批心腹弟兄秘密前往毒品交易地点,与张明皓联手,将对方一网打尽。像这么大规模的毒品交易,凡是参与人员肯定全是死刑,没一个能逃脱法网,因此陈三让自己人不要穷追猛打,让警方去抓他们就行,可王晓舟却不肯饶过黄孝全,硬是苦苦追杀,将他击毙,他自己也在枪战中受了伤,把陈三气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
为免黄家怀恨以及自己母亲不快,陈三在讲述事情原委时没有提到王晓舟前后两次枪击黄孝全的事情,其他的都没有遗漏。讲完事情经过后,他笑眯眯地说:“我告诉张队,水至清则无鱼,有白就有黑,这是自然规律,所以他不必非要铲除我,他维护社会治安,我维护地下王国的秩序,这是最好的安排。张队没有吭声,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他的态度始终很平和,可容寂他们都听出了其中的惊心动魄。路飞问道:“这么说,威胁基本上都消除了?”
“应该是吧,至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过安宁日子了。不过,只要有江湖,就永远会有危险,这是避免不了的。”陈三温和地笑,“白道也一样吧,商业竞争永无休止,卑鄙手段层出不穷,其实并不比黑道好多少,只不过披了一层合法的外衣,看上去就好像光明正大。”
“说得对。”容寂点头,“黑白红三道,哪条道都一样,险恶得很。”
“嗯。”路飞同意,笑着看了看解意,“还是当艺术家好。”
解意摇头,喑哑地说:“都一样。”
“是啊。”容寂从衣袋里拿出几个药盒来,随口道,“小意能在艺术界一举成名,固然是他才华横溢,但外部条件也不可或缺,他母亲是著名画家,这就有先天优势,他自己并不缺钱,因此不用急功近利,那种清高淡定反而刺激了市场,再加上他弟弟很会经营,所以才有他现在的成就。”
解意微笑,“主要还是有很多朋友捧场。”
“你别多说话。”容寂叮嘱着,按医嘱把药一样一样的弄出来递给他,看着他吃下去。
陈三看着他们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你们要不要出国去结婚?”
“当然要。”容寂毫不犹豫地说,“不过,我得先去上海见小意的父母,征得他们的同意。”
“那是应该的。”陈智凡从公司里回来,一进客厅便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便接上去,“老四,需要我陪你去吗?”
“所谓长兄当父,大哥也算是你的家长了。”陈三愉快地说,“我看可以让大哥陪着去,也比较有诚意。”
容寂和解意对视一眼,便笑着一起 点头,“好吧。”
第46章
容寂在上一世身为跨国能源集团的掌门人,什么领导人都见过,总统、总理、首相、部长、总司令等等,他从来没有怵过,都是从容应对,浑洒自如,可说到要去见解意的父母,他心里忽然很不安。
“小意,你说你父母会喜欢我吗?”容寂看着收拾东西的解意,一脸的忐忑。
解意抬起身看向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吧,我父母早就说过,只要对我好,他们就接受。”
“就这么简单?”容寂不信,“你母亲是著名画家,会不会挑剔我的出身?以前还好点,怎么着咱也算有点小事业,现在这身份可真不怎么样。你们家书香门第,真的会接受我?”
解意第一次看他这么纠结,笑得简直站不住,索性倒在沙发里捧腹大乐。经过两天的休息和治疗,他的喉咙已恢复正常,笑容更比往日灿烂了许多。
容寂无奈地揪了揪鼻尖,突然蹿过去,一把将他按住,咬着牙威胁,“好哇,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解意哈哈大笑,“喂,你不能恼羞成怒,要有涵养,素质很重要。”
容寂狠狠地压住他,“我现在是黑社会,没涵养,也没素质,就要办了你。”
“啊?你是黑社会呀,那我很害怕啊。”解意肆无忌惮地笑,“你别乱来啊,我弟弟是律师,当心他不待见你。如果他不待见,那我父母很可能不让你进门。”
容寂看着他没有一线阴霾的笑脸,低低地说:“又威胁我…”然后就亲下去,堵住了他的笑声。
过了很久,两人才分开,解意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放心吧,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不过,你这么年轻,他们估计会担心,将来要是我老了,你会不会变心?”
“当然不会。”容寂想了想,“那我们还是找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去注册结婚吧。”
“不用这么麻烦。”解意微笑,“两人如果真是铁了心要分开,一张纸管什么用?结了婚还不是可以离婚?”
容寂却坚持,“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跟你正式结婚。我们俩太不容易了,如果能结婚,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也好。”解意对他的决定一向不反对,“反正我们也是俗人,那就做件俗事吧。”
容寂拉他起身,一起坐在沙发上,先商量给他父母和弟弟准备什么礼物,然后讨论到上海后的行程,说着说着,容寂忽然想起,“我想去看看我的墓。”
解意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着点头:“好。”
“你在我的墓旁边给自己买了一个墓,对吧?”容寂搂着他,很高兴地说,“正好,将来我们可以合葬,这样我前世今生以及来世都与你在一起了。”
解意一想,果然如此,顿时也很开心。
两人合计半天,便跑出去买礼物。要说奢侈品和时尚产品,这里自然比不过上海,因此他们只搜寻本地特产,譬如有着本地特有风情的工艺品、产自山里的野菌和贵重药材以及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他们就像是孩子,快活地在本市最大的综合性超市里看来看去,上下三层楼都有他们的足迹。几个保镖推着车跟在他们身后,很快车子里就堆得满满的,琳琅满目,特别好看。
两人回头看看,对自己的战果颇感惊讶,但也不打算把拿进来的东西再放回去,就到收银台去结账。几个保镖站在一旁,看着收银员边扫识别码边装袋,满一个就拎到一边,有点像是流水线作业。解意和容寂悠闲地看着,最后拿出信用卡来一刷,就潇洒地向外走去。
停车场在地下,两人下了自动扶梯,说笑着出了卖场,正往自己的车走,一个女孩子忽然奔过来。
保镖警惕地站上前去准备阻拦,容寂马上看出这个女孩是广厦房产老板袁欣的妹妹袁佳。他摆了摆手,示意保镖退后,放那姑娘过来。
袁佳瘦了很多,再也没有上次看到时的那种意气风发。她看着容寂,语带哀求,“陈公子,求你放过我姐姐,她也没办法,是我叔叔伯伯他们逼她的,现在你们也没受到太大伤害,你放过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