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两句,约好过两天商谈合作一个开发项目的有关事宜,便结束了通话。
韩卫国走回座位时,甄陌正闲闲地对沈安定说:“我已经租好的房子,过两天就搬过去。”
沈安宁一愣,随即问:“房子在哪里?好不好?”
“挺好的。房子在社科院里,一室一厅,带简单家具。周边环境不错,主要是安静。”甄陌温和地笑。“春节前后最适宜租房,很多人都退了租回家了,所以房租也不贵。”
“哦。”沈安宁有些不舍。“本来还想让你在我家多住些时间呢。不过,这样也好,你也住得舒服一点,反正我可以经常来看你的。”
“是啊。”甄陌笑着喝了一口啤酒。“我准备开始找工作了。”
沈安宁点头:“对,现在正是各公司招聘的旺季,你好好挑一下,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工作。”
甄陌举杯与他碰了碰,轻轻笑道:“好。”
等到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外面很冷,他们也不多待,便直接回了家。
甄陌懒懒地靠在墙上看电视,沈安宁则躲到阳台上接电话。
高建军住在客房里,温柔地笑着问:“回来了?你父母怎么样?身体都好吧?”
“嗯,都很好。”沈安宁很快活,清亮的声音此时却很甜。“我刚和陌陌出去吃饭,才回家。”
“哦,好啊。”高建军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的喜悦弥漫了全身。“安宁,我很想你。”
沈安宁轻轻地说:“我也是。”
高建军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啊?”
沈安宁笑起来:“快了。陌陌后天搬走。他已经租了房子了。”
高建军大喜:“真的,太好了。”
沈安宁本想调侃他两句,想了一会儿,终究不好意思,便实话实说:“等陌陌搬走了,你就来吧。”
高建军开心地道:“是,遵命。”
沈安宁低低地笑起来,听着会让人想起蜜糖,清澈,晶亮,粘腻,甜蜜,让人一直喜欢到心坎里。
隔着紧闭的门窗,甄陌似乎也听到了他那欢乐的笑声。他很替好友高兴,纷乱低沉黯淡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第18章
沈安宁帮着甄陌搬到租下的房子中,跟他一起把小小的房子打扫干净,东西放整齐,又一齐吃了饭,这才兴冲冲地打道回府。
在街口下了出租车,他一眼便看见院门外停着的那辆黑色奔驰,脸上立刻出现了开心的笑容。
车里的高建军也忍不住笑,打开车门站了出来。
两人努力克制着,不敢当街拥抱,只是相对而笑,眉眼之间欢喜无限。
沈安宁走到他面前,脸上微泛红晕,却不好意思说“想念”。笑了一会儿,他喜悦地说:“我们院里的桃花开了,今年的春天来得好早。”
高建军很自然地抬手搂住他的肩,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兴致勃勃地道:“那要好好看看。一天到晚都在工作,我也很久没看过花开了。”
小小的院里有棵两棵桃树,这时果然都绽放开粉色的小花,娇嫩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如玉般纯洁美丽。
两人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那些花,脸上都是欢喜的笑。
过了一会儿,高建军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上楼吧。”
“嗯。”沈安宁的脸更红了,脚下却很轻快,立刻跟他一起上楼,进了自己的家门。
高建军迫不及待地关上门,随即一把抱住了身边的人。
沈安宁也紧紧地抱着他,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与他激烈亲吻。
两人都太激动了,没头没脑地吻着对方,牙齿几次咬住舌头,却都顾不得那疼,只觉得灼热的火焰在身周熊熊燃烧,让他们无法忍受。从急促的喘息到抑制不住的呻吟,似乎都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热血沸腾。
他们的脑中全都是浑沌一片,仿佛刮起台风的海面。他们的意识已经模糊,只知道狠狠地吻咬着对方,双手不断脱去对方的衣服,双脚已经移进了卧室。
高建军抱住赤裸的沈安宁,将他重重地压在床上。
沈安宁搂着他,抬起腿来,充满渴望地缠住他。
高建军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够抱住心上人,哪里还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他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忍耐着先做前戏。吻着沈安宁年轻的身体,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恨不得把这鲜嫩的肌肤嚼碎了,咽进去,这样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沈安宁不断呻吟着,感觉到那坚硬滚烫的欲望冲进来,随即激烈地推撞,急速地冲刺,让他在接踵而来的高潮中几乎窒息。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昏天黑地中上下沉浮。
高建军的理智拼命告诉他,要控制住自己,不要伤了心爱的人,可感情和身体却在接触到情人的瞬间突破了理智的束缚,让他内心里火热的爱与期望喷薄而出,如火山爆发一般,将燃至沸点的狂热激情卷向身下的人。
沈安宁安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再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世界。他仿佛跌进了一个由鲜花与蜜糖共同组成的熔炉,在无限喜悦中一次又一次冲上巅峰。他在快乐中呻吟,在愉悦中大叫。他攀在那个强韧的如松树一般的身体上,与他融为一体,难以分开。
高建军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倾泄自己的激情。初春时节,他竟汗如雨下,一滴滴地落到沈安宁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恍惚中,仿佛是这个冰雕玉琢的人正在融化,同时散发出浓郁的清甜的香气,令他疯狂得无法自制。
夜幕降临,夜色渐深,两人的纠缠却一直无休无止。欢乐的火焰始终在燃烧,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
不知道有过多少次高潮,两人终于精疲力竭,相拥着倒在床上,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动弹。他们闭着眼,只是喘着粗气,喉间干涩焦渴,一直无法出声。
躺了很久,高建军才能挣扎着下床,倒了一杯水过来,扶起沈安宁,把杯子递到他的唇边。
沈安宁闭着眼,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这才惬意地长叹一声,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高建军愉快地微笑,赶紧去倒水,大口大口地喝下,然后长出一口气,转头笑道:“真是久旱逢甘霖啊。”
沈安宁噗嗤一笑,全身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轻声说:“我好饿。”
高建军也没力气,却还是过去将他抱起来,走进了浴室。沈安宁就像个乖巧的孩子,闭着眼随他摆弄。高建军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着花洒,仔细地替他洗干净,再用浴巾抱起来,送回床上。
沈安宁呻吟:“好饿。”
高建军忍不住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沈安宁大叫:“不要你,我要食物。”
高建军笑出声来,宠溺地哄道:“好,食物马上就来。”
沈安宁便满意地不再吭声,继续睡觉。
高建军打开冰箱、橱柜,见里面的内容很丰富,不由得放心地点头。他快手快脚地煎了两个鸡蛋,倒出一杯鲜牛奶,拿进卧室,把床上的人摇醒,轻轻地说:“来,吃了东西再睡。”
沈安宁疲倦地睁开眼睛,接过碟子,把煎蛋吃了,又喝下牛奶,嘀咕了一声:“好累。”倒头又睡。
高建军也去吃了东西,再把厨房和浴室收拾干净,这才回来躺下。
沈安宁习惯性地靠过去,将头枕上他的肩。
高建军便顺手搂住他,心里觉得很安静,很快活。
他们不知道的是,伊琳一直守在楼下。她坐在停在院子外面的车里,整整一夜都没有离开。
今天白天,高建军开会时就有点心不在焉,下午一上班就吩咐取消所有预约,然后把工作匆匆交代给助理和秘书,便离开了办公室。
伊琳一直想控制自己不去乱想,不要再跟踪自己的丈夫,可内心却像是有个魔鬼在不停地向她释放怀疑和警告,让她身不由己地走出去,上了车,跟在丈夫的身后。
高建军又是去了那个小院,只是没有上去,而是等在车里。她便把车停得远远的,陪着他等着。她要看一看,他到底在等谁。她不相信他等的还是那个男孩子,一个小男孩怎么可能让他出现如此异常的情况?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谁知,几个小时后,出现在街口的还是那个漂亮的男孩。他和高建军对视着,两人脸上的甜蜜和喜悦是她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她看着高建军潇洒地从车里钻出来,迎向那个孩子。看着两人渐渐走近,相视而笑。看着高建军抬手搂住男孩的肩。看着两人高高兴兴地走进院里,站在桃树下。看着高建军亲昵地俯头到男孩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看着男孩子的脸红了,随即跟他进了楼门。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是一条扯不断的线,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她的心上,叫她疼痛,令他窒息,更让她恐惧。
她的丈夫,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如果不是,那他跟那个男孩是什么关系?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动作,难道不是暧昧吗?她情愿自己的眼睛瞎了,宁愿自己今天没有跟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也好过现在这样,坐在寒冷的夜里,心如油煎,疼痛难熬。
一夜过去,她浑身僵硬,几乎变成一座石像。
可小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高建军始终没有出现。
初春的阳光淡淡地照射下来,路边的树都发出了新芽,偶尔居然有小鸟飞过。小街空无一人,显得异常安静。这里其实处于闹市之中,却像是红尘之外,让人感到安心。
伊琳看着路边树下开出的零星几朵小野花,忽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第19章
一直睡到中午,高建军和沈安宁才醒过来。
外面春光明媚,屋里暖意融融,两人紧靠在一起躺着,都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过了很久,高建军才长叹一声:“真不想动啊,可是又饿得很。”
沈安宁也笑嘻嘻地说:“是啊,我还想睡,可又想吃东西。”
两人只想这么拥抱着,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可激烈运动了大半夜,只吃了一点东西,实在是饿极了。他们思想斗争了半天,又商量了半天,终于拖不下去了,只得下定决心爬起来,去洗了澡,然后吃饭。
两人没有出去吃,还是高建军在家里做。他们把沈安宁从老家带回来的香肠、腊肉都煮了一点,吃起来觉得特别香。
高建军满足地说:“还是自己家里手工做的好吃,现在超市里买的又干又小,里面还加了好多豆粉,一点也不香。”
“嗯,是啊。”沈安宁一个劲点头。“还有那些速冻水饺什么的,吃起来也不香,没有自己包的好吃。”
高建军顿时来了兴致:“这个周末我包饺子给你吃吧。”
沈安宁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高建军昨天一见沈安宁就关了机,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等吃完了饭,却再也不能装聋作哑,只好开了机。立刻,短信接二连三地过来,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看了一下来电号码,便接了起来。
都是公事,主要是他的助手打来的,向他请示或者报告工作上的事情。听来听去,也无非是征地、拆迁、总规、环评、开盘、广告、尾盘等等内容。
沈安宁半点兴趣也没有,便轻手轻脚收了碗筷,进厨房关上门洗碗。
高建军那一个电话讲了有一个多小时,看沈安宁蹑手蹑脚,一副怕打扰他的样子,他便体贴地去了阳台,关上门接着说。
沈安宁才自在起来,过去在影碟机里放了一张碟,窝在地毯上的软垫里看起来。
高建军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电话都接完,转身走进屋,却蓦然发现沈安宁在落泪,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坐到这孩子旁边,把他搂进怀里,温柔地问:“怎么了?”
沈安宁看着电视机,生气地道:“都怪陌陌,只跟我说这是爱情片,却不告诉我结局是这样的,太可恶了。我明天一定要打电话骂他。”
高建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竟然在为电影里的情节流泪,顿时笑了起来,也看向电视。
是一部美国电影,男主角正抱着女主角,痛苦地说:“不,不…”
很明显,两人是情侣,而女主角因车祸身亡。
像高建军这样久经社会,在商场见够了尔虞我诈的人很难为一部电影而感动了,这时也只是平淡地问:“什么电影啊?”
“《天使之城》。”沈安宁抱着他揽着自己的胳膊,闷闷地说。“我问陌陌是讲什么的,他说,这个电影告诉我们,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天使不如意者十常一二,却是最重要的一二。”
高建军有些好奇:“那是什么呢?我是说天使不如意的那一二。”
沈安宁看着电影里在雨中举行的葬礼,看着男主角痛苦迷茫地穿行在人世间,却再也没有了他爱的人,情绪更加低落,恹恹地说:“是爱情。天使什么都有,英俊、智慧、永生,可就是没有感觉,也得不到爱情。这个天使爱上了凡人,不想再做天使,就从高楼跳下来,变成了凡人。可是,他爱的人却被天使带走了。唉,这么让人难受的电影,陌陌居然不告诉我。”
高建军微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与他一起看着天使的朋友来看他,好奇地问他:“那是怎么感觉?”
已经堕入凡间的天使不解:“什么?”
——温暖。
——…很美好。
——如果你早知道事情会这样,你还会跳下来吗?
——为了能闻到她的发香,能抚摸她的手,能吻到她的唇,而放弃永生,我觉得是值得的…
高建军忽然感动了。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是凡人梦寐以求的,却又是不敢给予,不敢相信的。可他的安宁却毫无保留地,全心全意地给了他这样的感情。在他已经不再做梦的时候,这个年轻纯净的孩子让他少年时代的梦想得以实现。
他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脸,轻声说:“你就是我的天使。”
沈安宁正在凝神看着那个天使坐在夜色里,手里拿着一个梨子,闻着它的香味,然后轻轻咬了一口。这个平常的举动对于一个千万年来没有凡人的触觉、嗅觉,没有温度,没有疼痛的人来说,真的是很幸福的感觉。他靠在高建军的怀里,渐渐的没那么难过了。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你是我的天使”,只觉得甜蜜的感觉从心坎里一直弥漫出来。
他没有吭声,只是把高建军的手送到嘴边,调皮地咬了一口。
高建军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得笑出了声。
沈安宁要明天才开始去酒吧唱歌,今天晚上没事,两人哪里也不想去,就窝在家里看影碟。
甄陌搬家时把以前在北京买的一些影碟留给了沈安宁,他就一部一部地放来看。《第六感生死缘》、《瓶中信》,还有同志类的《全蚀狂爱》、《我私人的爱达荷》,都是两人真情相爱,结局却令人无比惆怅的影片。
沈安宁看到后来,愀然不乐,不免怨声载道:“你说陌陌干吗尽看这些片子?他是不是过得太开心了,所以才拿这些片子来调剂调剂?”
高建军关掉电视和影碟机,笑着亲他:“有可能啊,难道你现在不开心吗?”
“哪有?”沈安宁连忙声明。“我是很高兴啦,可也不能老看这种电影吧?都是让人伤心的东西,看多了,简直会得心绞痛。”
高建军温柔地将他放倒在地毯上,然后轻轻地压上去,缠绵地吻上他的唇,低低地说:“我们拿甜蜜来中和一下,不就行了吗?我保证永远不会让你心绞痛。”
沈安宁伸出双臂搂住他,愉快地回应着他的亲吻,在他的柔情中轻轻呻吟。
楼下,伊琳已经开车离去。
她只觉得筋疲力尽,却异常冷静。
事情没有明了之前,她心里没底,感觉很慌乱,因此才屡次试探高建军,甚至不惜给了他那么多张离婚协议书,以此来强调自己的重要性。现在,她大致已经明白在丈夫身上发生了什么,反而不再心慌了。
她先打了电话给那家有名的私人侦探事务所,终止了对他们的委托,然后才开车回家。
现在,她的家庭保卫战开始了。
这是她自己的战争,不能让别人知悉。如果让人知道她的丈夫居然是同性恋,她实在丢不起那个脸。在这种时候,他们共同的事业、家庭、儿子,还有亲人,都经不起这样一桩天大的丑闻的打击,都需要她去维护。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她会详细了解她的敌人,然后再着手布置,除掉他。
第20章
对于高建军和沈安宁来说,接下去的日子是平静而快乐的。
不久,情人节接踵而至,他们当然也在一起度过。
这种日子,所有做人妻子的都高度防范,如果丈夫不在自己身边,绝对会产生怀疑。可高建军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已经铁了心要离婚,更不愿像一些提倡“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人那样,家里外头两边敷衍着,因此毫不犹豫地一下班就赶去接沈安宁,跟他在一家著名的西餐厅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再送他到酒吧工作。
这天各个酒吧的生意都好得爆棚,沈安宁在每个场子都要加唱两首,弄到很晚。高建军一直陪着他,独自坐在那里喝酒,笑看听他唱歌。在情人节里独自来喝酒的人好像只有他一个,可他脸上却并不是郁闷,反而显得很快乐,看在别人眼里不免纳闷。沈安宁心知肚明,却不敢做得太明显。他顾忌高建军的身份,不想让酒吧里的朋友知道。
沈安宁表演完毕,已过午夜,高建军便带着他去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酒楼吃宵夜。
春寒料峭,沈安宁却觉得很温暖,而且精神奕奕,一点也不觉得累。
高建军在柔和地灯光下看着他,眼睛里一直在笑。
吃完东西,高建军把车开回去,下车后却建议:“你困不困?我们走一走好吗?”
“不困。”沈安宁开心地走到他身边。
高建军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然后和他一起在小街上慢慢晃着。
两旁的住宅楼都是黑漆漆的,只偶尔有一个窗口还亮着灯。风很轻,慢慢地从他们脸上拂过。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他们走过一个电话亭,却忽然听到那部电话响了起来。铃声在夜风中飞扬,有种异样的味道。
他们没有去接,只是轻轻讨论着。
沈安宁笑着问:“这明明是个公用电话,现在又这么晚了。你猜打这个电话的人是谁?”
高建军轻笑着说:“今天是情人节,我猜这是一个身在远方,却忙得忘了节日的人。夜深人静,他忽然想起了远方的情人,而恋人却没有手机,他只记得爱人曾用这个电话跟他联络过,所以焦急地打过来,想跟心爱的人说说话。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公用电话。”
沈安宁微笑:“是个很缠绵悱侧的故事。”
说着,他忽有所动,忍不住轻轻哼了几句歌。
“车窗弥漫雾气世界不清晰
似乎闯了红灯但没有注意
电话铃声微弱的飘在雨里
我疲倦的关了手机
认真的考虑一次长途旅行
穿长长的大衣厚厚的围巾
一定有些什么能温暖心情
就算是寒流一波波的来临
雨过应该就会天晴吧
人不是痛过就学聪明了吗
我讨厌自己那么傻还那么傻
闭眼就想她
雨过应该就要天晴吧
我不是决定好好生活了吗
寂寞像天地那么大
还放不下也该忘了她
不想她”
高建军轻轻听着那悠扬的清亮的动听的声音,把他的手握得更紧,直到他唱完,才温柔地问:“有什么不开心吗?”
“没有,我很开心。”沈安宁看向他,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非常可爱。“只是听了你的话,忽然想起这首歌。”
高建军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大衣,更显沉稳。他握着小爱人的手,从容不迫地在街上漫步,缓缓地说:“很多年以前,我认识了伊琳。那时候,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又年轻,身处那个还没开放的时代,对感情的事很懵懂。她比较热情,主要向我表白,我也觉得她人不错,便决定与她相处。那个年代,两个人一旦相处了便不大容易分手,总觉得是罪大恶极的事,我们后来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以后走过的路就是差不多所有家庭都会走的,两个年轻人不甘心平庸穷困的生活,开始努力奋斗。那时候,我和她对事业和家庭都是一心一意,所以少了许多干扰,也没走太多弯路,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然后,她又替我生了儿子。在世人的眼光中,我们算是模范夫妻,但我们的家庭生活却始终没有激情,伊琳又生性多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大闹一次,弄得我焦头烂额,心烦得厉害,这却不是外人知道的。如果没认识你,也许我一生都会在这种状态下生活,为了儿子,我也认了。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两情相悦,什么是极致的快乐,那依我的性格,我也是绝不会放弃的。安宁,从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定离婚。这事也许有点难,但我绝不会退缩,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你相信我,好吗?”
沈安宁很感动,也握紧了他的手,坚决地点头:“我相信。建军,我会等你的,绝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