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没有遇见沈安宁的话,他为了儿子,往往也就算了。就像他那些朋友说的,夫妻嘛,也就是过日子,哪里还会有什么激情?不过是责任而已。只是,到底是原配,跟自己吃过苦,又为自己生儿育女,只要没有原则性错误,大家也就凑合着过,通常都不会真正闹到离婚的地步。
那时候,高建军同意他们的这部分意见,只是对另一部分不敢苟同,那就是“外头的人”。他见过不少那些人的情人,看着也是恩爱甜蜜得很,不过一提离婚,朋友往往断然拒绝,最多是说点甜言蜜语哄一哄,再买些名牌衣饰敷衍着。如果对方不肯,坚持闹起来,要他们给个名份,便被指为“不懂事”,通常的下场便是分手。
这世上,喜欢有钱人的女人太多,他们并不愁找不到新欢。隔个三两日,带出来的就又是另外的美女,然后再把这种戏码演一次。当事人乐此不疲,他这个旁观者却会替他们觉得累。
他是个传统的人,并不认为多了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他现在的性格以及做事的风格跟以前完全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可伊琳却变了许多,生活上的奢侈倒也罢了,毕竟以前吃过不少苦,现在享受一下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说话变得刻薄,待人接物都要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动不动便自居“开国元勋”,在公司里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不仅他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就是公司里的那些高层管理人员也很看不惯。那些人都是社会精英,并不是除了他们这儿就没地方去了,猎头公司把这些人盯得紧得很,所以他们根本不买伊琳的帐,常常明刀明枪地跟她对着干,令她下不了台。对于这些,伊琳从来不肯反省,总是暴跳如雷,变得更加蛮不讲理。
每到这个时候,高建军都觉得头疼。现在,伊琳一改往日的作风,使用怀柔政策,他也同样头疼。
实际上他们的婚姻是无法挽回的了,可面对笑容可掬的伊琳,他无法再断然提出离婚。好在最近甄陌回来了,沈安宁一直不准他去,只能每晚到酒吧里,在他唱歌的间隙中说说话,然后就回家。这让他有了时间从容思考,希望能想一个万全之策,再跟伊琳好好谈谈。
坐在早餐桌上,儿子高天华乐得什么似的,一张小脸简直是阳光灿烂。他只有早上才能看到父亲,这时便会叽叽咕咕地把幼儿园里的事拿出来说个半天。高建军与儿子有问有答,颇为热闹,趁机也就不必跟伊琳多说什么。谈工作到公司就可以,讲日常生活他完全没有意见。他现在看的书都是财经和管理方面的书,偶尔会看看《国家地理》、《探索》、《三联生活周刊》这类的杂志,而伊琳爱看的却是时装方面的时尚杂志,还有那些无聊的电视剧。两人实在是话不投机,这两年来在家里几乎无话可说,现在就更不想说了。
放下碗,高建军亲了亲儿子,拿起外套便出了门。伊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很复杂。这几天,看上去他跟儿子很亲,似乎是不打算离婚了,可仍然与自己十分疏远,这滋味可不好受。那帮太太团说,如果她这时候再闹,那就是把丈夫往外推,所以一定要忍耐。她一生好强,每次低声下气的时候都觉得特别难熬,很委屈,又有点为自己不值。想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保姆按时送儿子去幼儿园,这才出门去上班。
高建军走进办公室,迎接他的是一连串紧张的工作。马上就要春节了,有很多事就要在放假前处理完结,过了年就要开始新的计划。他的办公室川流不息的都是人,伊琳来过两次,一推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人在谈事,便一句话不说就替他带上门走了。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高建军有应酬,约了建委主任吃饭。他一边匆匆地往停车场走,一边给沈安宁打电话。
一般来说,以往这个时间沈安宁刚刚才睡醒,总是迷迷糊糊地跟他说话,常常把他逗笑。今天沈安宁却显然很清醒,开心地说:“我和陌陌在剪头发。”
“哦?你头发不长嘛,打算剪成什么样子啊?”高建军坐进车里,一边戴着耳机继续跟他说话,一边把车开了出去。他的脸上一直有着愉快的微笑。
沈安宁笑嘻嘻地说:“是陌陌觉得自己头发长了,想剪短。我陪他来,反正没事,就把头发染了。”
听着他那明快的笑声,清亮的声音,高建军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要染成什么颜色啊?”
沈安宁哈哈笑道:“好几种颜色呢,金色、栗色、咖啡色什么的。”
高建军逗他:“我听着怎么有点像西游记里的妖怪?”
沈安宁大笑:“陌陌也这么说。”
“你看,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高建军笑着,开心地与他聊了一路,直到来到目的地,这才结束了通话。
下午仍然很忙,晚上仍是应酬,自然又要拼酒。如此连续作战,高建军颇觉招架不住,幸好韩卫国也打算要约他今晚请的客人,便索性赶了来,与他一起向对方敬酒,算是为他分担了一半酒量。
等到宾主尽欢,握手离去,高建军才算松了口气。
韩卫国跟他一样,已经半醉,却并不打算就此回家,笑着问他:“怎么样?有什么活动安排?”
“还有什么安排?你不累?”高建军微笑。“我要去酒吧坐坐。”
“那我也去。”韩卫国忙不迭地说,脸上满是好奇。“听说你这一阵天天泡吧,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怎么?是想泡谁吧?”
“别胡扯。”高建军捶了他一拳。“你我相交十多年,我是那种人吗?”
“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好理解啊。”韩卫国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里有什么在吸引你?不管是什么,能吸引你高建军,那就一定很不错。你也不要太小气,要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也让我瞻仰瞻仰。”
高建军拿他没办法,知道这次如果拒绝他,这人搞不好会弄出什么别的事来。他看了看时间,知道沈安宁这时候应该在与狼同舞表演,便带着韩卫国去了那儿。

第13章

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吵得厉害。高建军带着韩卫国径直挤到吧台边,要了一扎啤酒,坐在吧凳上慢慢地喝着。
台上是一个乐队在唱,气氛十分热烈。高建军常常来,现在也知道这个乐队是唱摇滚的,很受这些泡吧的年轻人的欢迎。
他们刚坐下不久,他们的歌就唱完了。伴随着掌声和口哨声,下面的人大叫:“再来一个。”
那个主唱的声音十分浑厚动听,这时便大声问道:“想听什么?”
整个酒吧的年轻人异口同声地高呼:“逼——上——梁——山——”
那个主唱立刻说:“好。”
顿时,一连串急骤的鼓点响了起来。
这歌韩卫国没听过,高建军却听过不少次,非常喜欢。他微笑着坐在那儿,手里握着啤酒杯,一直看着台上。韩卫国也认真地听着,显然也觉得不错。
这时,一只手攀上了高建军的肩头,随即有个人靠了过来。
高建军笑着转过头去,眼光立刻扫向他的头顶。
沈安宁容光焕发地站在他身旁,笑吟吟地任他打量着。他的头发果然染得五彩缤纷,又穿了一件白毛衣,让他看上去不见突兀,只显漂亮。
“不错。”高建军笑着点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喂,不要乱摸。”沈安宁笑嘻嘻地打开他的手。
韩卫国转头看向他们,不由得一脸震惊。
高建军很自然地为他们介绍:“这是沈安宁。安宁,他是韩卫国,你叫韩哥吧。”
沈安宁便客气地对他笑笑:“韩哥。”
他根本就不记得韩卫国了,对他十分礼貌。韩卫国其实也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觉得看起来有一点眼熟,却想不起来。他笑着对这孩子点了点头,心里却仍是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
歌声太吵,他们的说话几近喊叫,这时便不再多说,只听着台上的歌。
已经唱到尾声了,全场的年轻人一起高声唱:“哦——好——汉——哦——造——反——原来他们都是,逼,上,梁,山。”真是气势磅礴。
台上的主唱说了一声“谢谢”,乐队便开始下场。
沈安宁已经离开了他们,等在台边。等他们下来后,便上去坐下,唱起悠扬的情歌来。
他也很有人气,不时有女孩子高声大叫:“小帅哥,我爱你。”
沈安宁便微笑着冲那边点一点头,看上去颇有风度。
高建军喜欢平时生活里的沈安宁,也喜欢看他在台上唱歌时的模样。这时一直微笑着,看上去十分愉快。
韩卫国的惊愕这时才算平息下来,不由得摇头:“建军啊建军,你这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也好这口?”
“什么叫好这口?你用词不当。”高建军淡淡地笑道。
韩卫国看着台上的沈安宁,凑近高建军,诡秘地笑着问道:“怎么样?他的滋味一定不错吧?”
“别用这种口气说他。”高建军严肃起来。“他是我爱的人,我是认真的。”
韩卫国神情一变,赶紧一本正经地点头:“好好好,是我错,我道歉。你高建军难得有回情人,我明白,我明白。”
高建军笑着推了他一把:“别耍宝了。”
韩卫国想了想,忽然说:“最近你老婆总爱打电话给我老婆,说是你小子闹着要离婚,还问我老婆,我们是不是一起去逛过窑子,找过小姐?弄得我老婆还跟我闹过几回,真是烦死我了。哎,你当真要离婚?”
高建军皱了皱眉。他特别不喜欢伊琳这个德性,一点事情便到处说,闹得满城风雨。不过,韩卫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就没有隐瞒。“对。”他点了点头。“我打算离婚。”
韩卫国看了一眼沈安宁:“不会是为他吧?”
“不全是。”高建军理智地说。“我跟伊琳早就过不到一块儿了,只是这两年一直都在忙着搞事业,能凑合就凑合,也就没有当真要离。现在,我不想委屈了安宁,也不想再耽误伊琳,所以决定离婚。”
韩卫国连连摇头:“建军啊,这事我倒真要劝劝你。听我老婆的口气,伊琳压根儿就不想跟你离婚。你们儿子也这么大了,我看这事还是要慎重。男人嘛,在外面玩玩也是应该的,不过也没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我不是玩玩。”高建军沉稳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从不玩感情,对安宁,我是认真的。”
“是是,我知道你是认真的。”韩卫国立刻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没必要离婚。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离婚了,难道还能给他个名份?你们能正式结婚吗?还不是只能算地下情?与其这样,又何必闹离婚闹得伤筋动骨?你就让伊琳继续在家当你的太太,至少也能替你把儿子带好吧?外面嘛,你把这孩子安顿好,让他衣食无忧,房子车子置好,好好地对他,不也很好吗?”
高建军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卫国,你说的这些我都反复想过。事实上,我认为那都是借口。法律不承认这种感情,难道它就不是感情了?是男人还是女人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区别,都应该一心一意地对待。再说,我既然不准备再与伊琳和好,又何必用个名份拘住她?将来她要是有了喜欢的人,那是不是要说她红杏出墙?我觉得,离婚不但是对安宁负责,也是对伊琳负责,也是对我自己的感情负责。至于儿子,即使离了婚,我也仍然爱他,不会不管他的,这并不是问题。”
韩卫国长叹一声,不断摇头:“你啊,这纯粹是给自己出难题。你看着吧,伊琳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高建军看着沈安宁,神情十分坚定。“我也绝不会妥协,这个婚我离定了。”
韩卫国大笑,向他举起了杯:“好,建军,兄弟佩服你,来,敬你一杯。”
高建军笑着端起杯子,与他重重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沈安宁看向他,温柔地笑着,清亮的声音如水一般,款款地唱出无限深情。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承诺一辈子
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
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第14章

这一夜,高建军仍然陪着沈安宁跑场,而韩卫国觉得十分好奇,坚决不肯回家,一定要跟着他们。高建军无奈,也只得由他。
实际上,高建军与沈安宁在酒吧里并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最多偶尔握一下手,看上去自然至极,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暧昧,他也不怕韩卫国的“全场盯人”。
韩卫国坐在他旁边,听着沈安宁的歌,看着好朋友快活的神情,忽然笑道:“现在我是真的明白了。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单纯,不累。这孩子我看不错,气质很干净,不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人,而且声音也好听,长得也漂亮。说实话,总的来说,男孩子比女孩子省心,化妆品都要少买许多。”
高建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他一分钱都没要过我的。他住的房子一直是租的,我要给他买房子,他不要,我要替他付房租,他也不要,我想照顾他的生活,也被他拒绝了。我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帮他做过几顿饭,用车子送送他而已。”
韩卫国听得睁大了眼睛,不由得连声赞叹:“好好好,这孩子真好,实在是太难得了。这年头,人家看你有钱,谁不想在你身上捞一把?这孩子在酒吧里唱歌,却能不受这种环境的影响,居然还能这么自尊自重,怪不得你喜欢。”
“是啊。”高建军看着台上的沈安宁,一直愉快地微笑着。“今晚那一顿饭,我们吃掉了七千多,他可以付一年的房租了。有时候想想,他的生活真的很简单,没压力,很开心。我跟他在一起,会觉得十分平静安宁,那些烦心事都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了。”
韩卫国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伊琳太好强,让你很头疼吧?”
高建军叹了口气。
韩卫国微微摇头:“这些女人,动不动就要管教老公,却不知道那是越管越远。她们自己不但不醒悟,反而满腹委屈,让人不知该怎么说她们才好。”
高建军苦笑。
等到沈安宁完成了最后一场表演,已经夜里两点多了。高建军和韩卫国的酒反而醒得差不多了,便一起跑出去吃宵夜。
有韩卫国跟着,高建军自然不能一碗面了事,便到了市中心大道旁的大牌档。这里卖得最有名的是雪豆炖蹄花,无论是男女老少,每个客人都会要上一碗,也不管会不会胖了,先喝上一口美味的汤再说。对于喝了太多酒或者太过疲倦的人来说,这简直是还魂汤。
除了美味的蹄花汤外,这里还有一景。那是个擦皮鞋的男孩子,他比别人收得贵,擦一双鞋两块钱,但奉送一段街舞。许多客人慕名而来,总会让他擦一下鞋,其实就是看他跳的舞。他也很开心,擦完鞋,收了人家的钱后,便按一下带来的录音机,随着音乐跳起来。那街舞跳得可真是原汁原味,非常好看。
虽然已经是三九隆冬的深夜,这里仍然坐满了人,显得很热闹。在路灯下,大家都很放松,无论贫富贵贱,都不用摆着姿势端着架子,可以歪歪斜斜地坐着,大声地喝汤,痛痛快快地啃猪蹄,满桌吐骨头,然后看那个孩子快乐地跳街舞。那种自由自在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浑身舒泰。
高建军对沈安宁十分体贴,看他穿得有点少,便把自己的大衣从车里拿出来,硬要他套上。沈安宁也就笑嘻嘻地穿上,把长了一大截的袖子挽上,将一件价值上万的名牌大衣穿得别有风味。高建军显然非常喜欢他这样子,忍不住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沈安宁哈哈笑着,无所谓地抬手顺了顺被他揉乱的头发,便大口喝起汤来。
韩卫国看他们之间相处得甜甜蜜蜜的模样,很替高建军开心,对沈安宁的态度也亲热了许多。沈安宁是真不记得他了,因为他是高建军的朋友,对他也就特别大度,听到他调侃两句,也只是嘻嘻地笑,并不反唇相讥,更不生气。
吃完饭,韩卫国终于肯与他们分手了。他想着这两人一定会去爱巢亲热,便大笑着上了车,先开走了。
当高建军把沈安宁送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了,两人却都不觉得累。沈安宁的手摸着车门,却舍不得开门下车。高建军看着他,猛地将他搂过来,紧紧抱住。
沈安宁也伸手抱住他的腰,用力再用力,仿佛要把自己与他合为一体似的。
小小的密闭的车厢里响着重重的喘息声。
他们忘我地亲吻着,沸腾的热血几乎令寒冷的空气燃烧起来。沈安宁觉得高建军的怀抱仿佛是一个火炉,炙烤得他脸色通红,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滴。
高建军非常喜欢沈安宁身上的气息,那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纯粹。他紧紧拥着那温软的身体,亲吻着他柔软的嘴唇,纠缠着他灵动的舌,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贪婪地抚摩着那滑腻温润的肌肤。情欲如电般袭击着他,令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沈安宁能够感觉到他的欲求,不由得有些抱歉。他被热情的吮吻弄得气喘吁吁,自己也觉得很难受,想要他。他低低地说:“要不…我们去酒店吧。”
“那…陌陌呢?”高建军也很动心,想跟他一起到酒店,可还是尽责地提醒了他一声。
“没事,没事…”沈安宁含混地说着,难耐地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高建军忽然拉住他的手,探下去按在自己贲张的欲望上,喘息着说:“摸摸它,好吗?”
沈安宁的脸更红了,却握紧了那火热的分身,试着套弄起来。
高建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哦…安宁…安宁…”
沈安宁感觉到他那灼烫的大手也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握住了自己早已硬挺的分身。略显粗糙的掌心摩挲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让快感的狂潮在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难以忍耐地绷紧了身体,感觉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得将头放到了那宽直的肩头。
高建军将他抱得更紧,另一只手加紧了套弄的节奏。他能感觉到沈安宁伸进他裤子的手也在跟随着自己的节奏,这种强烈的刺激让他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在短促的叫声中,两人同时喷发出来。强烈的快感让他们微微地颤栗着,不由自主地紧紧贴在一起,久久不肯放开。
过了很长时间,高建军才喘息着放开他,拿出纸巾盒,体贴地为他和自己清理好,这才满足地抱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脸。
沈安宁温驯地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很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高建军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笑起来:“好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沈安宁抬起头来,对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你也好好休息,开车的时候当心点。”
“知道了。”高建军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笑着看着他下车,跑进楼里。他一直觉得很开心,等到五楼的灯亮了起来,这才发动了车,掉头回家。
沈安宁悄悄进屋,把厅里的灯开了,然后悄悄地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睡在床上的甄陌。
屋里的空调一直开着,送着热风,让人觉得很温暖,甄陌似乎睡得很稳,一动也不动。
沈安宁洗了澡,穿上睡衣,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拉过被子来盖上。
甄陌轻声问道:“回来了?”
沈安宁吓了一跳:“你…你没睡着?”
“今天睡得早,你一进来就醒了。”甄陌翻了个身朝向他。“今天你回来得好像有点晚。”
“是啊。”沈安宁有点吱唔。“马上过年了,酒吧里生意太好。”
“哦。”甄陌没有追究他话里的破绽,声音始终不疾不徐,十分温和平静。“过年你回家吗?”
“要回啊。我大年三十回去,打算在家里呆一星期。”沈安宁兴致勃勃地笑。“陌陌,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爸爸妈妈也挺挂念你的。”
甄陌坐了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沈安宁有点惊讶:“陌陌,你学会抽烟了?”
“是啊,有时候应酬,抽烟,喝酒,都得会一点。”甄陌平静地说。“安宁,我今年不想跑来跑去的,你自己回家吧,我在这里替你看家。”
“哦。”沈安宁知道他一旦拿定主意便很难改变,也就不再劝他。“行啊,那我回家去陪陪我父母,过两天就回来陪你。”
甄陌微微一笑,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额,温和地说:“不用那么赶。你一年才回去一次,还是好好陪陪伯父伯母吧。”
“嗯。”这事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沈安宁应了一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便抱着被子睡了。
甄陌沉默地坐在黑暗里,一直在慢慢地吸烟。万籁俱寂,只有那一点火星在深夜里一明一暗,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