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娅不由得追问:“基叔,那后来呢?”
“后来吗?”陆基笑道。“当在下一代中选出候选人,并且训练好后,这一代的杀手就可以洗手退隐了。”
“哦。”苏娅点着头,对陆基刚才的描述回味不已。
冯祁也觉得大开眼界:“基叔,那依您看,楚寒秋就是来自这个世家?”
陆基点头:“很像。他们都是很早就出道了,一般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会跟老一代的杀手出来实习。等到正式满师了,老杀手就退隐,由新一代接手,奉养整个家族。我第一次遇见阿秋的时候,他非常年轻。”
苏娅和冯祁刚才已经进入了加州伯克利大学的官方网站,调出了十二年前的毕业生资料。楚寒秋的照片赫然在首位,且以显着的粗体字标出了“一级荣誉生”的字样。当然他的名字不是楚寒秋,而是托马斯?秦。那时候,这个年轻人虽然也很严肃,但看上去英气勃勃,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几乎不似活人。
“真可惜。”苏娅喃喃地道。
冯祁也这样认为,不过疑心已经解除了。他笑着说:“苏伯伯,我看这个楚寒秋您还是留下吧,这样对您的安全也有利。”
苏秦笑呵呵地道:“我倒是这样想,不过不知道他还肯不肯留下来。”
陆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肯定地说:“他会留下来的。这个世家的人在江湖上一向言而有信,只要接下了生意,那么除非丢了性命,他们一定会完成合同。而且,他们不会在工作时被雇主的敌方收买,也会终生守口如瓶,总是让人很放心,所以一直生意兴隆。你看,阿秋就让人很放心。我相信,只要你不解除合同,他就会留下来的。”
“真的吗?”冯祁觉得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他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呢。”
苏娅也有同感:“是啊,我也认为要留下他会很难。”
“你们知道什么?”陆基哼了一声。“其实黑道中的人才最讲义气。他们这一行要保持生意长久,更是特别看重信誉。哪里像白道的人?尤其是政客,最不讲信义了。”
苏娅嗤地笑了出来:“基叔,你这话可连我们一起骂了。”
“我是说实话。”陆基也笑了起来。“你们确实不太讲信义,反正我们也习惯了。”
苏秦并不生气,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爽朗地笑道:“当政客,也只能这样。就像杀手有杀手的规则,政治也有政治的规律嘛。”
殷美娟在一旁温柔地笑着说:“我不管什么杀手,什么政治,我只知道楚先生是个非常优秀的好孩子。他如果愿意留下来,我可真要谢天谢地了。”
第23章
清晨,楚寒秋在啾啾鸟鸣中醒来。
这一夜,有太后在他身边守着,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地睡一觉了。
这时,太后仍然坐在床边,双目炯炯有神。楚寒秋温和地对她说:“你该走了。”
“我知道。”太后微微一笑。“你怎么样?”
楚寒秋轻声说:“你放心,我没事。”
太后点了点头,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下楼,她便看见殷美娟已经在客厅了,看样子像在等她。见到她下来,殷美娟随即迎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恳求。
太后温和而又无奈地对她说:“苏夫人,您放心吧,我们会继续履行合同的。阿秋留下来,我先走了。”
殷美娟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太好了,谢谢你们。哎,张女士,您吃了早餐再走吧。”
太后摇了摇头:“不了,谢谢夫人。我已订了早班飞机的票,现在得去机场。他父亲还在等我的消息呢,老人家急坏了。”
殷美娟顿时感到很理解:“那好吧,我派车送您。”
“…好吧,谢谢夫人。”
她刚离开不一会儿,仍是一脸病容的楚寒秋就悄无声息地下楼来了。他一声不吭地往外走,殷美娟赶上前去拦住了他。“孩子,你去哪儿?”她问。
听到她的称呼,楚寒秋微微一惊,这才看到她那双眼睛里满是忧虑、歉意,以及恳切的挽留。他低低地说:“夫人,我只是出去走走。您放心,我会回来的。”
殷美娟看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让开了。
楚寒秋走出了大门,缓缓地向山上走去。
秋天的翡翠山苍翠欲滴。昨夜寒流来袭,今晨细雨绵绵,带着凉意的劲风不断地刮过。树枝在风中摇晃着,发出哗啦啦的巨大响声。仿佛整座山上有着无数生灵,正在起舞、歌唱。
楚寒秋十分谨慎地在出门时加了一件黑色的毛衣。此时,他在寒风冷雨中慢慢走着,虽然没有力气跑动,步履却十分稳健。
渐渐的,他走到山头那棵曾经庇荫过苏娅的巨树下面。它笔直地耸立在山峰上,树冠亭亭如盖。
楚寒秋立在树下,仰头对着树冠,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
风里似乎传来他熟悉的那个低沉柔和的声音,树叶在风中摇曳的声响中似乎夹杂着被他深深铭刻在心底的低吟浅唱。
“我愿意死后,转世为一棵树,把枝叶向高空伸展,一直到天空的尽头…
让小鸟来到我的枝上,唱它们临终的悲歌…
当你逝去,埋葬于我植根的土地。当我沉默,伸向你化为泥土的身体。你的生命在我的生命里流动,我们将真正融为一体。
我会永远爱你。”
他闭上眼,缓缓地一呼一吸,只觉得这棵参天大树单纯健康的精气正在向他伸展过来,深入他的五脏六腑,安抚着他,并把他体内的病痛一丝一丝地吸走。
隐隐的,似乎有一只熟悉的柔软的纤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充满爱怜地整理着他紊乱的神经,让他渐渐清醒、温和、安宁、平静…
他似乎沉入了温暖的水里,偶尔又仿佛飘浮在空中,有奇异的吟唱从遥远的天际飘来,萦绕在他耳际,令他浑然忘我。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他一直站在那棵树下。
当他觉得病痛渐渐消失,灵台清明,心绪平和时,这才睁开了眼睛。外面雨势渐急,只是密密的树冠像一把巨伞遮住了他。
整个世界都是大雨落下的唰唰声,显得安静、宁谧。
他犹豫了一下,思忖着是冒着大雨回去,还是在这里避一避,等着雨停。
就在这时,一把黑伞伸到他的头上。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苏秦。
楚寒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往他身后瞧去,待看到有几个撑着伞的国安局特勤人员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苏秦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得暗自称赞,也十分感动。似乎无论苏秦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他都依然会尽忠职守,毫无怨言。
楚寒秋将他手上的伞接过来,替他撑着。
苏秦没有谦让,轻声对他说:“对不起。”
“苏先生,不用道歉。”楚寒秋的神色很平和,声音也很轻。“不是你的错。”
他们随后便往回走去,都不再说话。
自此以后,楚寒秋便成为了苏秦的贴身护卫。苏秦离家上班,他会同车跟往总统府,然后随侍在苏秦办公室外面的接待室。苏秦无论去哪里参加活动,他总是会跟在左右。
国安局特勤中心的那些人员对他却显得十分喜欢,不像对詹姆斯那样有些反感,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詹姆斯的那种专家面孔和傲慢的态度吧。
渐渐的,人们对他的称呼也改变了,年轻人都叫他秋哥,包括苏偌和苏娅,苏秦和殷美娟则跟着陆基叫他阿秋。
楚寒秋的神情也似乎缓和了一些,没有那么冷冰冰了。人家跟他说上十句,他也会回答那么一句两句的。
偶尔,遇到周末假日苏秦不出门活动,他们都呆在苏府时,有些特勤人员还会故意找楚寒秋切磋一下。他们老是撩拨他,想试一试他的身手。楚寒秋却总是态度温和,对谁都很客气,但从不动手。
十一月,议员选举的活动如火如荼,各党派大造声势,狂拉选票。
月初,有自由党的议员们搞了一个慈善义演,由华人京剧团演出全本《游园惊梦》,其中还有不少议员是票友,会在剧中客串演出。
该次演出将邀请东M国的着名富商们进行赞助,募得的款项将全部捐给妇女儿童基金会。
冯穆元和苏秦自然都携夫人出席,并在会上捐赠巨款,以示嘉许和支持,同时帮本党议员们赢得举足轻重的选票。
演出在最近新建的豪华饭店金海岸大酒店举行,这是一家国际标准五星级大酒店。
在一楼的宴会大厅里,铺着鲜艳的大红色地毯,四周的柱子和墙壁上全部是用镀金的雕像来装饰,真是金碧辉煌,富贵逼人。
来宾们都坐在铺着红色台布的大圆桌旁,衣香鬓影,非富即贵。桌上放着水果、茶和精致的糕点,气氛很轻松。
冯穆元和苏秦都坐在首席,两位夫人则陪在旁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看上去很愉快。
台上的演出十分卖力,下面彩声不绝。
楚寒秋站在场边,警惕地扫视着各个通道,尤其是那些进进出出的服务员。
这时,有个服务生提着水壶往最前面的首席走去,似乎打算给贵宾们添水。楚寒秋忽然感觉到他心中的杀机,立即不动声色地往前移动,眼睛一直盯着他。
那个服务员一直向前走着,忽然左手将水壶往旁边一扔,右手已伸进怀里。
楚寒秋立即拔出枪来,朝他连开两枪。他仰面跌倒,右手里竟然握着一枝纤巧的微声冲锋枪。
全场顿时炸开了锅,来宾大惊失色,女宾们尖叫声不断。有人往桌下钻,有的往墙边跑,有的就地趴下,场面极其混乱。
楚寒秋迅速跑到苏秦身边,拉起他和殷美娟便往旁边的安全出口走。他的动作非常快,已经走出几步了,赶过来的特勤人员才围到他们身边,掩护他们往外走。
同样,保护冯穆元的特勤人员也围在他和夫人身边,却在往舞台旁退,似乎打算从后台撤出。
这时,有十几个服务生都从怀里抽出了微声冲锋枪,朝着冯穆元和苏秦疯狂扫射。
特勤人员拉着保护对象立即蹲下,有的闪避到柱后,有的借着翻倒的餐桌做掩护,与对方展开激烈枪战。
正在门外警戒的警察听到枪声,立刻往里冲,但有几个武装人员开枪封锁了大门,让他们一时不得进入。
这时,其中一个袭击者大声说:“我们只杀冯穆元和苏秦,其他人少管闲事,都不准动。”
那些来宾们早就抱着头蹲在那里发抖,没人敢动弹。
特勤人员只有手枪,火力及不上对方,又得顾虑不能误伤来宾,很快就有不少人或死或伤,丧失了战斗力。
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楚寒秋边开枪还击边四处观察。他能感觉到安全出口的门外有两个人正埋伏着,但相对来说,是条最佳退路。
他迅速移动到安全出口处,猛地一脚踢开门。
立刻,一阵弹雨朝这边倾泄过来。
楚寒秋闪避到门边,听出了两个人藏身的方位。在外面的枪声停下的一刹那,他骤然扑出去,朝着伏击者连发数枪。两个成犄角之势,分占有利地形的袭击者立刻被击毙。
楚寒秋随即向门里的特勤人员招了招手,他们立刻护着苏秦和殷美娟,猫着腰快速冲出门来。
殷美娟提着曳地晚礼服的裙摆,已是气喘吁吁。楚寒秋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长裙下摆,嗤地撕开一截,以便让她行动自如。
前几天,楚寒秋便按惯例研究过这里的平面图,此时毫不迟疑,立刻推开对面墙上的一扇门,带他们进入偏厅。
横过偏厅,他又推开了一扇边门。
这里是一个很窄的空间,有一部不起眼的小电梯,是酒店供工作人员上下使用的。他没有去碰电梯,而是推开电梯对面的一扇小门。
外面是直通到大堂的宽敞过道。他探出头去,小心地看了看。
外面空无一人。
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口又爆发出一阵更为激烈的枪声,几乎全是AK-M77冲锋枪发出的。在他们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袭击者正在追来。
楚寒秋立即带着他们出去,却并没有往大堂,而是一转弯推开了墙上毫不起眼的另一扇门。
里面有一道楼梯通向地下。他们迅捷地往下跑去。
特勤人员两个一组地分别架着苏秦和殷美娟,尽量帮助他们快跑。还有两个特勤人员则持枪留意着后面。
楚寒秋的动作轻捷而准确,一直在前面开路。
刚刚下到地下,他们便一眼看见楼梯口有个持冲锋枪、戴面罩、穿黑衣的人守在那里。那人刚举起枪,楚寒秋射出的子弹就已穿进他的胸膛和额头。他一枪未发,仰面倒了下去。
一路上,还有几个零星的袭击者,楚寒秋都是在第一时间开枪将对方击毙。特勤中心的人均来不及出手,心里都暗暗佩服。
这里是酒店的部分办公区,后面有个出口,是工作人员通道。楚寒秋让他们暂时停下,随后轻巧地飞扑出去,将守在出口处的两个武装分子打死。
出口外是一个花园,花园中的一条曲折小径直通往酒店侧门。
这时,酒店已被赶来的军警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不敢冲进来。酒店的雕花铁栅外黑压压的都是人,警车上的警灯旋转不已。端着枪的特警站在最前面,却只是警戒,并没有冲进来的意思。
楚寒秋判断,袭击者们很可能是由这条通道进入酒店的,因此反而不会特别留意这里。他不再迟疑,立刻挥手让特勤人员护送着苏秦夫妇往外跑,自己则退到后面掩护。
苏秦和殷美娟也看出来这是最后的一段险路,于是奋力往外奔去。守在外面的特警也都认出了苏秦,立刻冲进来接应。
第24章
楚寒秋判断得很准确。
没有子弹袭击他们,他们顺利地冲出了酒店侧门,随即被军警人员一拥而上,围得风雨不透。
苏秦第一句话就问:“总统呢?”
有人说:“还在里面。”
跟在他们身边的特勤人员也说:“他们被包围了,冲不出来。”
他们的耳机里一直响着另外那组特勤人员急切的呼叫,只是刚才他们的情况也十分危急,因而没有做声。
苏秦一听,十分着急,连忙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东都市警察局长赶了过来:“副总统,夫人,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我们没受伤。”苏秦跟他握了握手。“现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复杂。副总统,请这边走,指挥车在那边。”
他们迅速跟着警察局长来到酒店大门前。
一辆十分宽大的装甲防弹厢式汽车正停在不远处,周围有军警层层保护。
警察局长交代几个女警护着殷美娟到另外的警车上去休息,然后和苏秦上了指挥车。楚寒秋没上去,守在车门外。
车里现在有冯祁、苏娅、琅昆和陆基,警政署长赵明年也在。周围是一排屏幕,几个专家正坐在屏幕前操作着仪器。
扩音器里传出各种各样激烈的通话声和枪声,十分嘈杂。
虽然刚刚遭遇了极大凶险,苏秦却镇定自若。他与冯祁握了握手,问道:“总统现在怎么样了?”
冯祁忧心如焚:“他们被困在酒店中央,这里。”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屏幕。
国安局的电脑专家已将他们的系统切入酒店内的监控系统。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一间类似化妆室的狭小房屋里,特勤人员正与门口处企图冲进来的袭击者们激战。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黑衣,戴着面罩,握着M733短突击步枪和M4A1卡宾枪,看样子非常像东M国特种部队的装束。
冯穆元夫妇被临时堆起来的桌椅围起来掩护着,好像没受伤,只是十分惊慌。
自冯祁上任后,冯穆元为了增强他的权力,已对军、警、宪和情报单位的统属结构做了调整,不但军情局归国安局督导和考核,警政署和宪兵司令部也都统一归属国安局领导,因此,这时候大家都认为冯祁是当然的总指挥,唯他马首是瞻。但是,冯祁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更遑论指挥了。他看了看苏秦,又看了看陆基、琅昆,再看赵明年。他们却都在等着他的命令。
苏秦这时猛地想起他是学者出身,半路出家,于是不再为难他,看向赵明年:“赵署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明年的额上已满是冷汗,闻言忙道:“我们现在只知道,当恐怖分子乔装成服务人员在宴会厅里面动手时,又有一大群恐怖分子突然冒出来。他们枪杀了我们在酒店里的警察,劫持了宴会厅里的两百多名人质,要挟我们不准进入,否则就杀人质。”他指了指另一个屏幕。
苏秦一看,只见那些前来参加晚会的富贵中人此时都被圈在宴会厅中央,有十多个荷枪实弹的蒙面人在里面逡巡着,看守着他们。周围桌倒椅翻,地上还倒着不少尸体。在宴会厅的大门附近,有个恐怖分子举着电话,正在阴森而得意地威胁警方的谈判专家。
赵明年接着说:“我们已经切入酒店的总机,通过电话通知了楼上的所有住客,要他们全都呆在房中,将房门锁好,不要出来。”
“好。这样很好。”苏秦又看向琅昆。“琅兄,我们得把总统和人质都救出来。你有什么好主意?”
“非常难。”琅昆摇头。“现在,特警队和特种部队都在做突击进攻的方案,但是这些恐怖分子似乎也都是特种部队出身,有非常专业的特战技巧,我们的进攻很难一举成功。一旦行动失败,人质的安全堪忧啊。”
苏秦很吃惊:“你是说他们是特种部队的队员?”
“或者应该说,是前特种部队队员。”琅昆没好气地说。“有人认出了那几个伪装服务员的家伙。他们都是特种兵,最近刚被强制退役了。议会的那帮政客懂什么治军?简直瞎闹一气。”
最近,独立党议员提出提案,认为“军队庞大的官僚体系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要求军方“精简机构”,有人趁机提出没有必要拥有这么多的特种部队,而这个提案竟然在议院被通过了,其后果是若干特种部队被裁编或面临裁编。
媒体在报道中就说过:“军方一直在努力实行‘质量建军’的方针,现在是‘质’没上去,‘量’也没了。最惨的是那些被精简的特种兵,命好的分配到别的单位当兵,命差的便被强制退役,生活处境艰难。很难想象,如果一旦战争爆发,又如何去指望这些被高层政客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特种部队战士去卖命呢?”
琅昆一点也不为困在里面的人质担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这些人当初投票表决了“军队裁编案”,现在是自食其果。他是军人,很瞧不起那些泼皮无赖似的高级政客,对冯祁这个秀才一来便身居高位,心里也颇为不满。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来解决。
苏秦却非常着急。
人质中的那些富豪们实际上掌握着东M国的大部分经济命脉,他们如果死于恐怖分子之手,东M国的经济将会立即崩溃,相应的,政府也会随之垮台。届时,东M国政局将大乱,无人再能控制,西M国很可能乘机发难。一旦局面失控,战争很可能会全面爆发,成千上万的人将死于战火,东M国只怕会变成一片焦土。
同样的,如果今天参加晚会的那些政坛精英们一起殒命,情况也会非常糟糕,东M国政局同样会大乱,谁都不知道届时会出现怎样可怕的后果。
他看着监视屏幕,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陆基在一旁问他:“兄弟,你是怎么出来的?”
苏秦随口答道:“阿秋和特勤人员救我出来的。”
“阿秋真是好样的。”陆基击节称赞。“这么多人困在里面,就只有你们出来了。有阿秋在,就是不一样。”
苏秦心念一动,过去打开车门:“阿秋,你上来。”
楚寒秋听话地进了车里。苏秦让他看监视屏幕上的画面。
一楼的各个角落都有恐怖分子的身影,他们封锁了一楼和地下室所有的出入口、通道、电梯口,楼顶也有三个人守着,以防直升飞机的突袭。
在化妆室里,激战仍在进行,很明显,如果不是因为这房间的两个门都比较狭窄,也没有窗户,那些保护总统夫妇的特勤人员早就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