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观察得更仔细。那女子纤细修长,双腿笔直,眉目舒朗,即使再挑剔的人看着也会很舒服。此刻,虞阡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装,坐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神情轻松悠闲,与安德烈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都是无限风情。她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强烈的嫉妒,凭什么她就那么一帆风顺,半点挫折也没有?谢恒亚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看着她时却温柔得如春风拂面,她有什么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李宛若一向认为自己才是最完美的女人,怎么受得了谢恒亚身边有个美玉无瑕,从外表到内涵都无懈可击的女子?
从虞阡和安德烈离开公司开始,她就用DV拍摄他们的一举一动,显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有东西总好过没有,或许将来有用。即使没用处,也能满足一下她的偷窥欲,所以她没放过一个画面,直到虞阡与安德烈出来,一路上了车。
她跟着虞阡,将车驶到滨江大饭店,看到安德烈下来,笑着对车里的人做了道别的手势,然后走进酒店大门,虞阡随即将车开走。
见他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心里没来由地失望。茫然之际,她不自觉地继续跟着虞阡,在夜色中驶过安静的滨江大道,来到烟霞山庄。
门口的保安一看虞阡的车就打开电动大门,让她进来,随即将门关上。李宛若怕跟紧了被怀疑,落得有些远,等她驶到,两名保安早已看见,立刻站出来将她拦住了。
看到李宛若的美貌,两个年轻人顿时呆住,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请问您…您找哪位?”
李宛若到这里后,详细调查过谢恒亚的情况,当然知道他住烟霞山庄,这会儿见虞阡半夜了还住这儿来,心中早已起疑,早急于进去看个究竟,无心跟保安使什么美人计,一时情急,便道:“我找谢恒亚。”
别墅区的住户保安都是认识的,这是岗前培训的必修课,听说她找谢恒亚,立刻礼貌地说:“请您稍等,我们给谢先生打个电话。”
“等等,我来打吧。”李宛若立刻阻止他们,随即拿出手机,拨了谢恒亚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谢恒亚才接起来,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睡意,“喂?”
李宛若的声音很甜,“恒亚,是我。”
电话里静了一下,谢恒亚过了几秒才沉声道:“有事吗?”话音听上去显然在克制着怒意。
李宛若意识到现在要求去他家查看是相当不明智的,便委婉地说:“对不起,突然很想你,却忘了时间。太晚了,我就不打搅了,你睡吧。”
她想,谢恒亚多半会觉得她莫名其妙,可她已经抓住时机表达了想念的意思,这让她觉得庆幸。谢恒亚又沉默了片刻才道:“以后别再这样了,你也休息吧,晚安。”不等她再说什么,他便挂断了电话。
李宛若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依然站在车旁的保安,微笑着说:“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改天再来。”
“好。”保安客气地点头。
她那明艳的笑脸让两人心荡神移,几乎魂飞天外了,李宛若当然看出来了,立刻趁此机会打探,“刚才进去了一辆车你们没有盘查,那车的主人也是里面的户主吗?”
“哦,她不是。”保安魂不守舍,迷迷糊糊的,也顾不得保护业主的隐私了,“她是陶小姐的好朋友,陶小姐是我们的业主。她最近天天住在这里,有物业公司发放的出入证,享受业主的同等待遇。”
“哦?那出入证怎么来的?花钱买吗?”李宛若很感兴趣。
“不用花钱。”保安老老实实地说,“由业主向物管公司申请的。”
“哦,明白了。”李宛若客气地对两人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便掉转车头,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谢恒亚工作了一整天,晚上又有个饭局,幸好饭后并没有别的节目,宾主尽欢,各自回家,他感觉有些疲惫,就没有硬撑着等虞阡,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可以睡个好觉,谁知却被李宛若的午夜电话吵醒,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十分气恼。他皱着眉将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脑子却清醒了,睡不着了。他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两句,起床去倒杯水喝。
这时,虞阡开门进来,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谢恒亚把楼下的车库给她用了,自己把车停在露天的院子里。从车库可以直接上楼,不用再绕过大门。
谢恒亚喝着水,看了看墙上的钟,发现已是午夜,不免有些担心,便过去找到手机,拨虞阡的电话。
很快就有悦耳的乐声在门外响起,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中的“化蝶”一段,谢恒亚知道她回家了。他挂断电话,拉开卧室门,笑着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正在上楼的虞阡。黯淡的光线下,她的笑容却仿佛照样,温暖如春,明亮动人。
“回来了?”谢恒亚迎过去,伸手搂住她,“累吗?”
“不累。”虞阡与他一起上了二楼,走向卧室旁的更衣间,一边换衣服一边随口问,“你怎么还没睡?”
“已经睡了,被电话吵醒的。”谢恒亚轻声说着,还不忘欣赏她曲线诱人的身体。
“哦。”虞阡披上真丝睡袍,从他身边走过,“我先去洗澡。”
谢恒亚伸手揽住她,俯头热情地吻住她柔软的唇,辗转反侧,贪婪的汲取着她特有的那一缕淡淡的甜香。
虞阡抱住他的腰,愉悦地回应他的亲吻,清晰地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身体里涌出的热切渴望。
谢恒亚在她的唇齿间闻到了残留的咖啡香气,忍不住轻声责备:“怎么晚上还喝咖啡?会睡不着的。”
虞阡微笑,“那你就想办法让我睡着好了。”
谢恒亚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一会儿一定让你累的睁不开眼睛,我保证。”
“我喜欢。”虞阡低低地说着,满是孩子气,“好期待。”
谢恒亚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疼爱地说:“去洗澡吧,我在床上等你。”
“好。”虞阡听着他话中的暧昧,眉梢眼角全是欢喜。
谢恒亚看着她走进卫生间,这才开心地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便关上,以免再被无聊的人打扰。
等虞阡上了床,他果然说到做到,将热情排山倒海地倾注给她,如火山爆发般炽热而持久,累的虞阡满身大汗,到最后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恒亚心满意足地喘着粗气,进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帮她擦身上的汗。虞阡却挣扎着说:“我要去洗澡,你今天没采取措施。”
“用完了,我忘了买,最近太忙,记不住这些小事。”谢恒亚一边解释一边把她抱进浴室。
“这不能算小事吧。”虞阡闭着眼,慵懒地靠在他身上,微笑道,“可能会怀孕的。”
“如果怀上了就生下来。”谢恒亚理所当然似的说,“我们年级都不小了,也该要孩子了。”
“你说得倒轻巧。”虞阡忍不住摇头,“总得结婚了才能生吧。”
谢恒亚调好水温,拿着花洒帮她洗澡,温柔地说:“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阡阡,我很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不想吗?”
“我当然想。”虞阡睁开眼,看着他脸上的深情,不禁心里一热,冲口而出,“好,就依你,怀上了就生。”
谢恒亚欣喜若狂,猛地将她紧紧搂住,情不自禁地说:“阡阡,我爱你。”
第二天一早,虞阡从沉睡中醒来,天色尚未大亮。这一夜睡得很好,醒来神清气爽,她便换上运动服,轻快地跑下楼去。
谢恒亚正在厨房做早餐,见到她“英姿飒爽”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她开心她说:“我出去跑跑步,一会儿就回来。”
“好。”谢恒亚点了点头。
烟霞河边,太阳躲在云层里,河面有轻雾缭绕,又是另一番美丽景象。已近中秋,气温适宜,河两岸姹紫嫣红,到处是花香鸟语。虞阡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惬意地沿着河畔花径慢跑,步履轻捷有力,仿如小鹿般灵活。
别墅里一早起来锻炼的人非常少,虞阡正跑得高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免有些意外。她放慢脚步,转头一看,见是孙信诚,不由得有些意外,“孙总,你也跑步啊?”
“是啊,这几天忙,都没怎么运动。”孙信诚也穿着运动装,矫健地跑过来,笑着说,“你没拉着恒亚一起出来?他一向不爱运动,我怎么劝都不听,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生命在于运动嘛。”
“他的理论是生命在于不动。”虞阡调整节奏,与他并肩跑着,微笑道,“中国有句老话,千年王八万年龟,长寿的动物都是不动的。”
孙信诚哈哈大笑,“这么说来,倒也有些道理。”
虞阡戏谑道:“他想偷懒,总得为自己找点理论依据。”
“是啊,我们还是厚道一点,就假装相信了吧。”孙信诚愉快地回应。
虞阡笑眯眯地赞同,“这个面子我还是会给他的。”
“好姑娘。”孙信诚顺口便道,等说出来才猛然想起她的身份,赶紧道歉,“对不起,虞总,恒亚是我弟弟,我当你是弟妹了,才…别见怪啊!”
“为什么要道歉?”虞阡打断了他,“其实我该跟着恒亚叫你诚哥,你也别虞总,虞总的叫了,多生分。”
“那好。”孙信诚爽快地说,“小虞,你既然跟恒亚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确实不必这么客气。”
“是啊。”虞阡开朗地笑道,“诚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是肯定的。”孙信诚很豪爽地答应,“恒亚是我兄弟,你是我弟妹,我不照顾谁照顾?”
虞阡听着,不由得感慨万端。现代的大都市里,人情淡薄,商界更是尔虞我诈,像孙信诚这样的人实在少有,太难的了。
两人沿着河边跑着,顺着南边的烟波桥,再折过去,从北边的落霞桥回来,然后放慢脚步,由跑变走,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虞阡抬手用护腕擦了擦汗,孙信诚则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干毛巾,一边抹汗一边说:“你们的设计做的怎么样了?”
“大致框架都出来了,还需要一些细节修改。”虞阡对他没有任何隐瞒,忽然灵机一动,“诚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恒亚到你家去,把我们的设计思路跟你说说,你也给我们提提意见,行吗?”
“当然可以。”孙信诚暗赞她的聪敏,笑容可掬地道,“我看就这个周末吧,你们来我家吃午饭,下午一边喝茶一边聊聊。”
“好,我们一定去。”虞阡立刻答应。
孙信诚开始和她闲聊起来,“小虞,你和陶总是好朋友,我有个事,想冒昧地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你说。”虞阡看向他,“如果是宣传的事,孙助理已经把你们公司所有项目的资料给我了,我研究了一下,主题基本已经确定。我打算跟陶荭商量后再给你看,等定下来,就带摄影师去拍一些片子,大概两个月后就可以登出来了。”
“你的工作效率真是令人赞赏。”孙信诚满意地点头,随即话题一转,“我不是说这事,其实…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是很为难的事?”虞阡关切地问。
“是有点为难。”孙信诚的声音低下来,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小虞,你可不能笑我。”
“保证不会。”虞阡好奇起来,“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孙信诚琢磨了好一阵,才字斟句酌地说:“小虞,我离婚快五年了,有个儿子,家中父母健在,弟弟小哲你是见过的,他已经结婚,有个女儿,我们一家人的性格都很直爽,挺好相处的。”
虞阡听他说了一大堆,全都是在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还没等她开口,孙信诚便言归正传,“小虞,我打听过,陶总一直单身,没有男友。我是直性子,也不来拐弯抹角那一套,就直来直往,实话实说。我挺喜欢她的,你是她的好朋友,比较了解她,你说,如果我去追求她,有成功的希望吗?”
虞阡看他一脸诚恳,显然是认真的,意外之余倒也有些感动。想了一下,她才微笑着说:“诚哥的条件自然是好的,整个一钻石王老五。不过,据我所知,陶茳对商界中人是比较排斥的,说生意场是大染缸,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她都是完美主义者,尤其是在爱情上,容不下一点灰尘。当然,我毕竟也算是生意人,对一些事情是比较清楚地,也能够理解,可她就比较苛求了。这么说吧,诚哥,你离过婚,有儿子,这些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但你是商人,而且还是大富豪,在陶茳眼里,这就是致命的缺点,不能算理想人选。不过如果你真喜欢她,倒是可以追追看,如果成了,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就算不成,陶茳也不会让你难堪的。这就像恒亚喜欢下围棋一样,胜固欣然败亦喜嘛。”
“原来有钱也是罪过。”孙信诚不免唉声叹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可真没什么信心了。”
虞阡忍俊不禁。她没有告诉他陶茳的初恋情人已经追来了,那是陶茳的个人隐私,不经她的同意,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就连谢恒亚她都不会说。她虽然欣赏孙信诚,但确实不看好他,陶茳的择偶标准她很清楚,孙信诚成功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这么想着,她还是不忍打击孙信诚,又问道:“诚哥,如果你不好开口的话,需要我转达吗?”
“好、好、好。”孙信诚如遇救命稻草,“你是她的好朋友,你们比较好说话。你在她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拜托了。我虽然有钱,可跟普通人是一样的,爱家,爱孩子,孝顺父母,爱惜老婆,一样都不少。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希望她能考虑一下,给我个机会。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彼此了解。如果她觉得不合适,我绝不纠缠,仍然会当她是好朋友。”
“行,我一定如实转达。”虞阡痛快地点头。
孙信诚高兴极了,忍不住对她连连拱手,“谢谢,谢谢。”
虞阡也笑得前仰后合,“诚哥,别跟我这么客气。”
这是,薄雾散去,淡淡的阳光洒了下来。两人都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便不再多聊,互相道别后,各自往家里跑去。


Chapter12 暗夜中的不择手段
秋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刚刚还有淡淡的阳光,转眼间便阴云密布,下起了绵绵细雨,但是对于在写字楼里几乎整天不出去的人来说,什么天气都与他们无关。很多人甚至都没心思往外多看一眼,无论春秋冬夏、四季雨雪如果交换,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所谓缠绵细雨的浪漫情怀,在激烈的商场竞争中是没有一席之地的。
在“镜象中国”,员工们每天都是忙碌而有序的,各部门的工作都井井有条,有安德烈在这里主持设计工作,虞阡轻松了很多,便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与相关部门沟通关系,跟进其他几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另外,策划方面仍然由她负责,每个方案她都要反复推敲,力争做到精益求精。
刚与郭立秋讨论完新的策划案,虞阡便通知财务部进行工作汇报,忙完这些,她才有功夫喘口气,喝杯茶。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天空阴霾,细雨中的都市一片灰蒙蒙,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郁起来。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伸手拿起电话。
考虑到李宛若不上班,可能会起得很晚,虞阡并不打算上午与她联系,她心里还惦记着孙信诚拜托她的事,决定先找陶茳聊聊。
话筒里传来的笑声十分爽朗,虞阡笑道:“怎么?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不是某人革命成功了?”
“得了吧你。”陶茳揶揄她,“我的心情跟某人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说法,倒透露出一点重要的信息,是不是你的喜怒哀乐开始受人控制了啊?美男子最近如何?与你恩爱依旧吗?”
“喂,你别把战火往我身上烧。”虞阡忍不住笑道,“我们恩爱得很,怎么着?气死你。”
“看你这话说得,一点逻辑都没有,他又不是我的男人,你也不是我的女人,你们两个恩爱,我气什么?”陶茳好整以暇地笑,得意洋洋地调侃,“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是至理名言。”
“你这张刀子嘴还真是锋利。”虞阡被她堵得无言以对,只好叹气认输。
陶茳开心地笑着,又关切地问:“说真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如果认准了他,就不要拖了,赶紧把他弄到手,再生个长得像他的小美人,那羡煞旁人呢!”
虞阡也不禁跟着笑出声来。在好朋友面前,她也没有虚词掩饰,很干脆地交代:“我们打算这个项目拿到以后就结婚,也准备尽快要孩子。”
“这样才对嘛。”陶茳很欣慰,“这么看来,谢恒亚还是不错的男人,长得好还在其次,现在漂亮男人也不少,可他重感情,肯负责,这样的男人可是不多见了。”
“是啊,所以我不想错过。”虞阡感叹,“他提出结婚,还想要个孩子,我就答应了。”
“好,装腔作势是最愚蠢的,顺水推舟才是聪明人。”陶茳击节称赞,“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行啊,红包准备好。”虞阡笑道,“第一张请柬肯定是给你。”
“那就开始摊派苛捐杂税啦?”陶茳调侃,“没问题,我一定送个大大的红包,不过有个条件,孩子必须认我做干妈。”
“行,没问题!”虞阡一口答应,“我求之不得。”
陶茳心满意足,顺口问道,“你找我没别的事吧?”
“哦,还真有件事要跟你说。”虞阡轻描淡写地说,“今天上午跑步的时候我碰到了孙信诚了。”
“是吗?”陶茳立即想到公事,“你发来的选题策划我看过了,完全没意见,就按你的思路做吧。他是着急这事吗?”
“不是。”虞阡笑了,“他谈的是私事。”
陶茳似乎明白了,没再开玩笑,沉默不语。
虞阡从她的沉默里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他向你表白了?”
“没有明确表示。”陶茳平静地说,“他约过我几次,无非是吃饭喝茶,聊得还是很愉快的。后来他的意思我就有些明白了,但大家都没挑明。这事我也考虑过,可能性基本没有。他这人是没得挑,各方面都不错。虽然离过婚,还有个儿子,但我对这些一向都不计较,所以算不得什么障碍。我对他的奋斗史也比较清楚,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还是很佩服他的。不过,你知道我对商界的看法,而他的企业又比较复杂,有些类似于肥皂剧里的豪门恩怨,我可不愿意卷到那个漩涡里去。”
“是吗?”虞阡略感意外,“这我还不知道,难道‘信诚地产’不是他拥有绝对控股权吗?连公司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虽说名字是他的,可实际上应该算家族企业。”陶茳有些感慨,“当初他创业的时候,资金不够,启动资金是他家里所有亲戚凑得。他注册的时候就按每个人的出资比例确认了股份,公司章程在工商局都有备案。目前,在公司里他占有46‰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但只能算是相对控股。公司由小到大,最艰难的路都是他一个人走过来的,现在公司发展壮大了,有钱了,他那些叔叔、伯伯、姨妈、姑姑的儿女们就蠢蠢欲动,想要从他手中拿到更多的利益。他想让企业逐渐摆脱家族的束缚,走向科学发展的道路,因此拒绝不合要求的亲戚进公司工作,而是公开招聘职业经理,这引起了许多股东的不满,说他胳膊肘往外拐。我听说,他那些长辈们处处掣肘,对他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困扰,连带他的父母都不好过。你说,这样的家庭,我怎么敢嫁过去?烦都烦死了,还怎么过日子?”
“原来是这样。”虞阡颇有同感,“听上去是很复杂,不是我们这样的性格能应付的。”
“是啊,我就想过简单平静的生活,不想太分神。”陶茳一向实话实说,“我感觉还是袁琛比较适合我。当然,就这么答应他,总是有点不甘心,可想要收拾一下他吧,我还没动手,他就摆出一副愿意自动躺下任我‘蹂躏’的架势,让我觉得大动干戈又没什么意思了。唉,看来看去,也没有比他更适合我的人了,你说怎么办?”
“那还有什么说的,你就从了他吧。”虞阡忍不住笑道,“苦苦挣扎,也不过是浪费大好时光,何必呢?青春转眼即逝,不如及时行乐。”
“你这就叫口是心非。”陶茳佯怒,“劝别人及时行乐,自己却认真得要命,以前不肯将就,一直守身如玉,一旦找到如意郎君,就要与人家结婚生子,传统得吓死人,嘴上说得却好像很前卫似的,骗谁呢?”
“我们可是知己,我怎么会骗你?”虞阡嘻嘻哈哈地笑道,“我说的及时行乐的意思是要你果断地抓住最能让自己快乐的人与事。既然袁琛给你的感觉很好,那就是他了,你又何必在患得患失?不如咬咬牙,心一横,嫁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