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看着他尖削的下巴与纤长的脖颈之间形成的优美曲线,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黎云安冷眼旁观,立刻看出来程远对解意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在心里冷笑,对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杨羚最近一直为他的沉默寡言而担忧。她迟钝的心无法观察到黎云安目前的尴尬处境,只能温柔地照顾他,对他千依百顺,希望他能够开心。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她终于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偎到他怀里。
黎云安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肩,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解意直觉地感到这个危险的下属又在动什么脑筋了,便倾身过去,亲切地问:“老黎,你和小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黎云安一怔,随即恭顺地道:“多谢解总关心,可能要到年底了。”
“那就好。”解意点头。
这时,有个服务生走了进来,替他们每个人的杯子都倒满啤酒,又把桌上的果皮纸屑收拾了。
黎云安笑着举起杯,对解意说:“解总,我敬你一杯,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解意欣然举杯,与他碰了碰,随即一口气喝完。
那个服务生立刻拿起酒瓶,替他倒满。
黎云安又对程远说:“程总,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程远哈哈大笑:“好,借你吉言。”随即也一口气把酒喝完。
服务生立刻又替他斟满。
黎云安一带头,蒋涟他们便一个一个地过来敬他们,先敬解意,再敬程远。
那个服务生便索性守在旁边,手里拿着酒瓶,不断替他们斟酒。
那些年轻人闹得越来越大声,满屋子都是嘈杂的笑声与歌声。
程远和解意都有些醉了,只觉头晕眼花。程远不敢再呆在这里被围攻,便对解意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解意看看眼前闹哄哄又唱又跳的一大群人,点了点头。
两人便起身走了出去。
蒋涟在后面大声叫道:“解总,一会儿回来切蛋糕。”
解意回头一笑:“好的。”
黎云安看着他们一起消失,像被注射了肾上腺素一般,周身的血液急速奔流起来。
今天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不知怎么的,墨黑的天空让人感到在遥远的海上有风暴正在形成。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动荡不安。
门口仍然是万头攒动,在闪烁变换的霓虹灯下,人们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
解意和程远并肩而行,越走越远,人迹渐稀,灯光渐暗。他们深深呼吸了一口没有脂粉气没有芳香剂没有汽油味的空气,这才觉得好过多了。
程远走在他的身边,心里有种已经很久没有过的安宁平静。以往,无论他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心灵深处都有着需要刻意去闪避的空虚。现在,他却有一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小意,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吧?”他的声音很轻柔。
解意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程远微笑:“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或许有些过分,你可别介意。”
解意想了想,温和地说:“那要看问的是什么了?”
程远思索了一下,一时没有吭声。路边偶尔有车驶过,声音不大。热带的夜开始安静下来。
半晌,程远才自嘲地说:“我只是忍不住有些好奇。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我相信。”解意笑道。“要让你这样的老江湖好奇,非常不容易。如果是我让你有了这样的感觉,那我很荣幸。”
“你…与林思东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感情?”程远还是问了出来。
解意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常态:“干吗问这个?帮谁打探呢?”
“不,你别误会,我绝不是帮别人探听什么。”程远笑了。“我是为自己打听。”
解意奇怪地看看他,沉吟片刻,反问道:“你觉得呢?”
程远看了他半晌,终于决定破釜沉舟,险中取胜。他说:“我知道林思东是为了你才来了个欢乐大厦工程招标的,其实本来我们基本已达成协议,他准备把大部分工程交给我做,另外一小部分给他集团里的装饰公司。”
“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性。”解意面不改色地说。“你想说明什么呢?”
“不,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指责你什么。相反,我非常赞成林思东的这个动作,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干。因为你值得。”程远赞赏的眼光毫无保留地投向他。
解意有些把握不住他的话中含意,只好笑了笑:“你也来取笑我。”
“不不不,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犹豫了一下。“林思东说过他会跟你在一起多久吗?”
解意平和地笑道:“他有太太,不是吗?”
程远立刻兴奋起来:“那就是没说,对吗?”
“是没有。”解意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但我认为这并不重要。”
程远渐渐露出愉快的笑容,使他又添一分魅力。他温和地问:“小意,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解意笑着点头。“算是个好人。”
“真的?”程远喜出望外。他的花名在外,原以为解意会毫不客气地涮他一顿。
“当然。”解意悠闲地漫步在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你除了有点花心外,确实是个好人。”
程远急切地问:“那,我是不是好爱人的人选呢?”
解意微微一愕,一时无言以对。

第40章

程远满脸殷切地看着他:“怎么?不好说?没事,你随便说,我都愿意听。”
解意好笑地摇头:“那肯定不能算。”
“为什么?”程远知道他笑什么,自己也笑了。
“因为你太花心,竟然还有个‘情场杀手’的雅称。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算是好男人?”解意笑意吟吟。“不过,从来没听到你太太干涉过你的绯闻,好像也没见你有什么顾忌。你倒真是好福气,有一个这么识大体又宽容的妻子。”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这么大方。”程远笑起来。“我没顾忌,只因为我是单身汉。”
解意不明白:“什么?”
程远站定,抬手掠掠他的头发,轻声说:“我早离婚了,前妻带着儿子定居澳洲。我扬言说有太太,只不过怕被人纠缠。有些人总是对我们这种人有极强烈的企图,我们在他们眼中也就跟提款机差不多。这种人,我实在连跟他们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为免麻烦,干脆说自己有家室,这样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
解意不解:“这是你的私事,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程远深深地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
解意凝神看了他半晌,缓缓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程远微笑。
解意觉得难以理解:“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程远轻松地笑道:“可我觉得已经够了解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知道你是单身,至今未婚,而且跟我一样,也喜欢同性。这就够了。”
解意失笑:“哪有这么简单?”
“我认为就这么简单。难道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像小孩子一样谈情说爱吗?那是虚幻的骗人的玩艺。”程远耐心地说服他。“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成熟稳重的人。”
解意看着他,忍不住摇头:“这太荒唐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不?难道你不盼望有一份真正的感情?不希望可以光明正大地与爱人相守一生?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以后做一个负责任的情人,绝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程远诚恳地握住他的手。“小意,你相信我。我的实力丝毫不亚于林思东,我的年纪外表也一点不逊于他。我不敢说我会比他对你更好,可是我敢保证我会比他更爱你。因为我要你做我正式的爱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一起站在阳光下。他能做到吗?”
解意微微动容,一时心乱如麻,久久无语。
程远看着他迷惘的容颜,忽然热血沸腾,猛地将他压到一旁的树干上,激烈地吻他。
解意一惊,连忙想挣脱开他的怀抱,但被他沉沉的重压弄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半晌,他才在程远的唇齿间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放开我…”
程远死死地压着他,脸颊火烫,激情四溢。“我喜欢你,小意,跟我吧。”他喃喃地说着,只觉得全身像着火了一般,灼热难耐。
解意只觉得有一股火从身体里向外喷发,将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深深扭曲,浑身奇痒难耐,欲望的火焰灼烧着他,让他无法控制。
他惊愕地急促呼吸着,怒视着眼前的人:“你…你做了什么?”
程远也惊异于自身的变化,脸上汗如雨下。他拥抱住面前的人,分身已坚硬如铁,叫嚣着想要发泄出来。
他浑身颤抖着,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我们被人…暗算了。”
解意奋力想要推开他,颤声说:“你…快走…别…碰我…”
程远却伸手拖住了他,咬着牙道:“小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要…自救…你…跟我走…”
“不…”解意的喉间咕哝着,浑身已经抖得不行了。
程远已经知道他们来不及回去拿车了。那个给他们下药的混蛋分量弄得太足了,如果再不发泄,只怕他们就要七窍流血了。他有爆炸感觉,完全是凭着超人的自制力,才没有就地把解意推倒。
解意迷迷糊糊地被他拉上出租车,在后座上一直被他紧紧抱住。他浑身都在抖,所有的意志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呻吟出声,其他的就再也没办法注意了。
程远的药量似乎比他轻一点,稍微比他清醒一些。他们被人下药,虽然让他很愤怒,却也正中下怀。
他叫出租开到自己的别墅前,拖着解意下车,飞快地进了门。
解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了门,被他连拖带抱地弄上楼,推倒在床上。
以后的事两人都不大清楚了,仿佛是掉进了火山口的熔浆里,被烧得肌肤寸寸而裂,内心更是焦渴不已,只盼着把侵入身体里的邪火全都清出去。
程远紧紧地拥抱他,重重地冲撞,喜悦地呻吟。在半昏半醒之间,他从来就没有认错,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美人。
解意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低吟不已。房中黑暗一片,身上的人面目模糊,他时而有一点清醒,知道这人是程远,便想推开他,时而又起幻觉,以为这人是林思东,不由得抱紧了他,与他纵情狂欢。
下的药实在太狠,直到黎明来临,解意已经在叫疼了,药性却还没解完。程远比他好一点,此时已经清醒了不少,看他疼得厉害,实在于心不忍,便咬了咬牙,翻身躺下,让他上来,进入自己的身体。
解意已经很久没有在上面了,再加上药性催逼,很容易激动。他激烈地冲刺着,享受着纷至沓来的快感,又本能地想要安慰下面的人,便主动吻了下去。
程远惊喜交加,立刻紧紧抱住他,热情地回吻着,同时在他的冲击下放纵地呻吟。
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终于不再受药性的煎熬,在高潮后停了下来。他们的体力都强烈透支,再也支持不住,很快便昏睡过去。
等到醒来,已是下午。
解意只觉得浑身像要散架一般,疼得哼了一声。
程远也一样,挣扎半天,也没爬起来。他喃喃地咒骂:“该死,难道就这样被废了?”
解意看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你到底惹了谁?是不是刚甩了什么人?人家想不通,就来报复你?”
“有吗?”程远立刻苦苦思索,半晌才疑惑地摇头。“没有啊。我已经很久没跟人交往了。平安夜是跟一个老朋友过的,大家是多年交情,他还有家室,只是偶尔跟我聚一聚。真要生气,那也应该是我,怎么会是他?再说,他也跟我一样,有身份,有地位,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
解意的脑中乱成一团,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半晌,程远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未遂的追求者?是不是你给人家难堪了?弄得人家恼羞成怒,才做出这种事来。”
“没有。”解意立刻摇头。“知道我的性向的人很少,就算有人追我,他们也都很理智,不可能有那么疯狂。”
“那你想想,有什么仇家没有?”程远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去看着他。“你最近做过什么事?会有人恨你吗?”
解意略微一想,神色大变。难道会是黎云安?
程远对昨夜的事很欢喜,并不如他那样愤怒。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他忍不住吻了过去,轻轻地说:“小意,虽然是被你的仇家陷害,可我一点也不后悔。”

第41章

程远与林思东截然不同,对他非常温柔。在床上,林思东总是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招架不住。而程远却像一泓温水,缓缓地给他无边的柔情。
解意苦笑地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这时有种特别的温情脉脉。
程远拥抱着这个让他渴望已久的人,虽然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更多的事,却仍然恋恋不舍地亲吻着他。
解意疲惫不堪,只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远伏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小意,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跟了我吧。思东那里,我去说。”
解意一动也不动,只说了一个字:“不。”
程远听到这个字,不由得双臂一紧,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声音里有了一丝妒意:“你不愿意跟我,是不是你已经爱上了他?”
“也许。”解意不置可否。
程远亲吻着他,肯定地说:“相信我,爱上林思东,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解意没有避开,也没有挣扎,微笑道:“远哥,你说有什么力量能让一支已经射出去的箭回头?我们这次的事纯属意外,那跟感情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我连累了你,我向你道歉。”
“别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事是福不是祸。”程远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着他。“你放心,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好好感谢感谢他。”
“我也要把他找出来。”解意咬了咬牙。“倒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胆子居然这么大。”
两人直睡到晚上,才勉强能够起身。程远和他一起出去吃了饭,才到黄金海岸俱乐部去,分别拿回自己的车。
解意想了想,走进俱乐部,找到张唯勤,问他昨天晚上在自己订的包房里上班的服务生在不在。张唯勤不知他有什么事,但仍然把那三个服务生叫了过来。
解意看了看,并不是昨天一直守着他和程远,替他们斟酒的人。
张唯勤立刻把所有服务生、领班、主管都叫来,让他辨认。
解意看了后,确认一个都不是,便不再多说什么,向张唯勤道了谢,就离开了。
这事并不急在一时,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这一夜的情事非常激烈,程远虽然习惯很好,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但严重透支的体力却需要时间来恢复。
他回到别墅,好好洗了个澡,便睡了。
一夜无梦,解意睡得很舒服。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睁开眼,懒懒地翻了个身。
清晨沁凉的空气涌进来,白色的窗帘轻轻飘动。外面十分安静,偶尔有车的打火声,然后是轻微的车轮滚动声。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解意却不想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疼,像是昨天跑了个马拉松,今天最好彻底休息。
这时,床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懒懒地道:“喂。”
“还没有起来啊?”林思东开朗的声音传过来,似乎近在咫尺。
解意懒洋洋地笑起来:“你在哪儿呢?”
“我在东京。”
“哦,到日本啦?怎么这么早?”
“还早什么?日本人的做事效率你是知道的。我已经吃过早饭了,马上就要出去参观。”
“你什么时候回来?”解意再翻个身,慵倦地问。
“定在后天,也可能会在韩国停两天。”
“好呵,周游列国。”解意忍不住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快点回来吧。”
“你看你,还在犯困啊。”林思东嘿嘿笑道。“唉,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解意嗤地一笑:“得了,国际长途呢,还是省省吧。”
电话里听到门铃声,不一会儿便听到日本人恭敬的声音。
林思东急急地说:“小意,我要出去了,你在家乖乖的,听见没有?”
解意哈哈笑道:“好。”
放下电话,他起身站到阳台上,活动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屋里翻看一天的行事历。
生日那晚与程远的情事,被他处理成了普通的“一夜情”。
程远知道他的性子,却不肯就此罢休。他每天都会打电话给解意,约他吃饭或者喝茶。解意则一概拒绝,但语气间仍然温和有礼,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没过两天,程远就忍不住了,直接跑到解意公司来找他。
解意看着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淡淡地道:“远哥,别再费那个神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程远却笑着说:“在我的词典里,一向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解意不胜其烦,撑着头想了想,忽然道:“行,你去跟林思东说,他若愿意放手,我便跟你在一起,这样总可以了吧?”
程远一窒。他以前总是费尽心机想怎么勾引解意,思路全然没有放到林思东身上,这时听他说了这句话,不由得转念去想那边,这才觉得那才是更加棘手的一个人。
真得好好动动脑筋。
他洒脱地一笑:“好,小意,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解意微笑着点头,看死他拿林思东没办法。
程远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那好,我暂时就不打扰你了。”
解意也意味深长地笑:“恕不远送。”
程远笑吟吟地走到电梯口,刚想去按电梯的钮,黎云安却从后面赶了过来。
“程总。”他急而有礼地叫道。
程远看他一眼,冷淡地应了一声。
黎云安抢前一步按了向下的电梯钮,然后恭谨地退后半步。
“谢谢。”程远等着电梯从底层一路停停开开的到顶层,再慢慢地下来。无聊之余,他随口问:“你是解总的助手吧?”
“是。”黎云安礼貌地答道。
“我听说过你。”程远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
“不敢当。不知道像我能不能在程总手下谋个一席之地呢?”黎云安含着笑,笃定地看着他。
程远有点诧异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想跳槽?”
“人往高处走嘛。”黎云安带一个莫测高深的笑。
程远不置可否:“你们新境界公司可不算低处,要是做了欢乐大厦,那肯定轰动海南。”
黎云安低沉地道:“那也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怎及得远大集团树大根深?”
电梯门打开,他们一起走了进去。周围有不少人,他们不再交谈。等到走出大楼,黎云安问他:“程总,可以跟您单独谈谈吗?”
程远思忖一下,说道:“到我车里来吧。”
坐进自己的别克,程远十分不解:“据我所知,你们解总很信任你,你在新境界公司的职位也很高,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权与利,是很多人一心盼望的。为什么你现在想跳槽?”
黎云安想了想,小心谨慎地说:“不错,我在新境界公司的职位与待遇都不算低。可是,我得到的回报也许仅仅只相当于远大集团的一个小职员。我想了很久,决定改换一下环境。”
“我记得这里很多雄心勃勃的打工仔都有一句格言,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程远微笑,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我不一样。”黎云安立刻道。“我宁愿做凤凰尾巴上鲜艳的羽毛,也不做土鸡的小头。”
程远忍不住笑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见,很新鲜。”
“程总,我是真心想到远大集团去跟您学习。”黎云安再三强调,装得心无城府。
程远看着他,笑得客气而冷淡。他深信相由心生。相貌好不好在其次,关键是气质,像黎云安这种嘴脸,就是把“算计”二字活生生地摆在他的面前。在他们远大集团,与这人的智慧相当,气质光明的职员有不少,犯不着用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更别说这样做很有可能让解意心里不痛快。
“你太客气了。”他淡淡地道。“我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你跟着解总倒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在很多地方他都击败了我。”
黎云安马上说:“程总太谦虚了。以程总的实力,我们解总想要赢您,是不可能的。我相信在很多方面都是程总让了解总一步。程总是个多情的人,而解总则让人一见倾心,送掉一个工程算什么?就算是整个江山,为了讨得美人的欢心,说不定都可以拱手送给他。我说的对吗,程总?”
这句话直说到程远的心坎上,正好触着他的痒处。他笑了起来:“好像你知道很多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