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一时没听明白,茫然地道:“什么?”
宁觉非笑了,侧头吻了吻他的额,轻声问:“不想要吗?今夜你来,好吗?”
云深的脸有些热了,心里却满是喜悦。自然而然的,他的手缓缓地抬起来,摸索着伸进了宁觉非的衣襟,微凉的唇贴着宁觉非的颈项向上划去,最后覆盖住他的双唇。
宁觉非与他辗转热吻,手中也不停歇,很快便帮着他将两人的衣服全都脱下。
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从温热到滚烫,情火迅速燃起,让他们情不自禁。
宁觉非敞开自己,迎接云深的进入。那种饱满的冲击,温柔的探索,热情的推撞,都令他止不住地呻吟。快乐的感觉如巨浪翻卷,将他彻底裹挟,上下飘荡,乍沉乍浮。
云深喜悦地楼着他,不断地推进,再推进,想要进入最为甜蜜的根源之处,追寻极致的快乐之巅。年轻的激情排山倒海般涌出,令他颤栗,更让他沉醉。
云深乃少年得志,却深自警惕,平时在人前总是老成持重的模样,被封为国师后,忍耐工夫更是炉火纯青,在朝中堪为白官榜样,只有在寂静的夜里,面对着自己深爱的人,他被强自禁锢的热情才会无所顾忌地喷薄而出。宁觉非喜欢他平日的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却更爱他夜里只为自己绽放的风情。
两人紧紧拥抱,深深纠缠,沉迷在无与伦比的极乐世界里,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三更鼓敲响,他们才终于能够停下来,拥抱着剧烈喘息,在飞窜全身的快感中微微颤抖。
宁觉非用力拽出早就被两人压在身下的锦被,紧紧裹住云深和自己,然后惬意地伸直手脚,拉长身体,用力绷了一会儿,才骤然放松。他快乐地叹了口气,含含糊糊地说:“好困,快睡吧。”
云深却披衣起身,点上灯,去外间的炉子上拿过铜壶,兑了些温水,用布巾替宁觉非清理身子。
宁觉非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说:“云深,你别担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云深本来带着微笑,专注地替他擦身,突然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手不由得停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宁觉非已经睡熟了,安静的容颜就像个天真的孩子。
云深笑得更加愉悦,手势也更轻。擦干净他的身子,云深替他盖上锦被,这才低低地说了一个字:“好。”

第116章

第二天一早,肃州和欣州的八百里急报便相继送达宫中,而宁觉非已在御书房,向澹台牧惦禀报用兵方略。
午后,圣旨下,名荆无双为帅,李舒副之,领兵三十万,两日后出征,迎击来犯之敌。
旨意一下,朝中大哗。
两位主帅都是南楚旧将,三十万精兵中也有一大半是原来的南楚军队,又是到南方去作战,如果有人起了异心,后果实在难测。
很多原北蓟老臣都紧急求见澹台牧,或慷慨陈词,或痛心疾首,都是企图使皇帝改变旨意,主帅一定要是原被蓟将领,这才让人放心。有些人情急之下,还炮轰宁觉非,说他原是南楚人,此次的排兵布阵很明显偏心于南楚将士,根本没将名将如云的北蓟放在眼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有人言语还带了云深一笔,“为相者应以国事为重,不该因私情而废公义,竟对如此荒谬的用兵方略不加驳斥,若中还从中作梗,使君王深受蒙蔽,不辨忠奸,就更是大逆不道。”
宁觉非已到兵部,与几位将军商量出兵的各种事宜,只有云深守在这里。听到这些刺耳的话,他却神色自若,仿佛他们说的完全与自己无关。
澹台牧耐心地听完,和蔼地道:“众卿家忧心国事,朕心甚慰,然荆将军与李将军都是我朝廷柱石,国之名将,为何你们要强分彼此?别的不说,当时南楚尚有半壁江山,李舒坐镇南方,手握重兵,凭着两江天险,与我们周旋个三五年是绝无问题的,我们没有水军,更不擅水战,就算宁将军用兵如神,英勇善战,要打过泯江去,也必得费一番功夫。就算过了泯江,南方多山川河流,地形复杂,气候多变,我们想要占领全境,便需相当那多的兵力,耗费无数钱粮,打个十年八年也不稀奇。南方到处都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李舒不愁粮草,他若登高一呼,百姓势必响应,他也不愁兵源。而我们呢?必须将粮草用船运往南方,那是不可能保障进军需要的,若是纵兵就地抢粮,势必更加激起当地百姓义愤,从而遭至顽强抵抗…众位卿家不妨好好想想,李将军若在当初便起兵抵抗我们,如今我们的新蓟国肯定只有泯江以北的土地,而不可能将南方纳入我国版图。那时虽然我军势大,在南方却并无必胜把握,是他率先递上降表,使江南各州郡望风影从,纷纷投降,宁将军才能兵不血刃,轻取南楚半壁江山。李将军既然舍却忠义之名,毅然率军归顺,现在何必又反?那对他有什么好处?至于荆无双将军,朕没什么可说的,总之,朕信任他,宁元帅也信任他。如果你们一定要有人替他作保,那就由朕为他担保,这总行了吧?”
那些老臣面面相觑,犹豫半晌,有位须发皆白的臣子猛地跪倒在地,一边痛哭一边以头碰地。
那是澹台牧出了五服的堂叔爷澹台钦,不但在族中是他的长辈,更是北蓟的三朝元老,现在年纪大了,难得上朝,澹台牧是一见他便赐坐,对他颇为有礼,此刻见他忽然如此,不由得站起身来,伸手相扶:“叔父切莫如此,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澹台钦哭着说:“皇上,南楚灭亡,固然是我北蓟日益强大,陛下高瞻远瞩,将士上下一心,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南楚皇帝宠信奸佞,昏聩无能,不辨忠奸,自毁长城,这才失去这大好河山。如今我蓟国初立,皇上定要慎之又慎,以防万一啊。俗话说,千里之提,溃于蚁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是陛下被小人蒙蔽,致使反叛之人有机可乘,从而造成天下大乱,动摇国本,岂不是有愧于我澹台氏的列祖列宗,皇上啊——”
他的哭诉全是真心实意,引得其他老臣也都哭出声来,纷纷跪下,以头抢地:“皇上明查,皇上慎重啊——”
澹台牧微微皱起了眉,略感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云深,轻轻叹了口气。
云深淡淡一笑,走过来跪在众大臣身侧,澹台牧面前,温和地道:“澹台大人,皇上乃英明君主,已经建立了不世功业,岂可任其毁于一旦。众位大人忧国之心令人感动,但请相信皇上定会明察秋毫,不会任小人作祟,更不会让反叛之人有可乘之机。李舒将军长期镇守南方,对西境之敌颇为了解,而荆无双将军与他长期共事,也对南方各地的情形颇为熟悉,正是统帅的不二人选。我北蓟名将虽多,却均无在南方作战的经验,如果贸然派出,反有可能损兵折将,伤我蓟国脸面。宁元帅本欲亲自挂帅,但他需居中坐镇,总督天下军事,不宜轻动,因此才由荆无双将军为帅,李舒将军副之。请各位大人暂时放下地域门户之见,从大局着眼,为皇上分忧。”
“正是。”澹台牧微笑着说。“云大人之言深得朕心,众位卿家都起来吧。”
那些大臣呜咽着,都跪地不起。
澹台牧收起笑容,坐回双棘蟠龙椅,沉声道:“行了,朕意已决,众位卿家不必多言。时辰不早了,朕尚有事与云大人商议,你们这就回家歇息去吧。”
他的脸一沉,立刻威势迫人,在他还是太子时便如此,那些臣子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摆什么老资格,这时见他语气虽还有礼,却已隐带怒意,便知此事势在必行,以他们之力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心里忧急,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便在澹台钦的带领下行李退出。
澹台牧与云深没再提他们一个字,立刻开始商议粮草和军饷的来源以及输送渠道。
这天晚上,宁觉非和云深都没有回府,彻夜忙着各自要办的事情。
第二天午时,临淄城的南门外旌旗招展,荆无双和李舒衣甲鲜亮,正对城门而立,身后是两完精锐骑兵。两人从临淄城带走的就只有这些人马,其他部队都分布在附近各地,昨日已接到八百里加急的兵部谕令,会立即出发,在指定时间和地点与他们会合。
宁觉非,澹台子庭和大檀明在右,云深,鲜于骏在左,皇太子澹台经纬站在中间,奉旨代天子为大军壮行。
接到紧急军报后,他们已经命令前来参加迁都大典的众位将领火速返回各自的驻地,这里只剩兵部的一干官吏,此时都在衙门里忙碌,没有前来送行。
澹台经纬年纪虽小,却毫不怯阵,昂首立于大军之前,朗声道:“将士们,南方有敌来犯,杀我子民,占我疆土,百姓正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期盼你们救援。望诸位将士莫负皇恩,此去大显身手,扬我国威,救民于水火,逐敌于境外,保我国泰民安,福祚绵长。”
荆无双甲胄在身,依例单膝跪于地上,抱拳为礼,朗声道:“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为君上分忧,保百姓安宁。”
李舒与身后两万人马“哗”的一声,一齐跪地,齐声道:“杀敌报国,不负皇恩。”
澹台经纬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躬身,双手虚抬:“众将士请起,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盼你们早日凯旋。”
荆无双高声答道:“谢太子殿下。”
官兵们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个个战意凛冽,斗志高昂。
荆无双发布命令:“上马,出发。”
两万人一起翻身上马背,各个千人队的队长发布命令,依次掉头,向南进发。
荆无双与李舒对宁觉非和云深等文武大臣一一抱拳,这才上马,转头而去。
大军步调一致,渐行渐远,
远远围观的百姓不住赞叹,这才慢慢散去。
澹台经纬这才放下架子,转头看向云深,笑着问道:“舅舅,我做得可好?”
云深微笑点头:“很好。”
宁觉非对自己的军队十分满意。交给荆无双的这两万人马称得上是他嫡系,一万鹰军,一万雁骑,在军中是精英中的精英。有他们前去,再加上另外的二十八万军队,不信打不退敌人。
他一直看者大军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过身去,一眼便看见云深与澹台经纬正站在面前,微笑着看他。
宁觉非有些讶异:“怎么?”
澹台经纬活泼地道:“没事,看元帅这摸样,似是很想上战场。”
“是啊。”宁觉非叹气。“没仗打手痒。”
云深笑着微微摇头,很无奈的样子。澹台经纬差点笑出声来,想着要在人前保持礼仪风度,这才强行忍住。
澹台子庭,大檀明都笑道:“我们也是如此。”
澹台经纬看着他们,不由得赞叹:“小皇叔,宁叔叔,大檀叔叔,国家有了你们,父皇可以无忧矣。”
三人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太子殿下过奖了。”
云深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他们说:“大家各自回府吧,用完午膳后歇息片刻,下午还有许多事务待办。大军已动,许多事都耽误不得。”
其他人立刻收敛笑容,不在耽搁时间,或上马或上轿,各自入城。
澹台经纬上了马,对云深说:“舅舅,我已请父皇恩准,今日可以到你府里用膳。”
云深便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到我那里去吧。”
宁觉非习惯性地跟在两人身后,以便保护他们。
三人策马进了城门,在禁军的护卫下,直奔皇城而去。

第117章

荆无双率领的军队在五日后渡过泯江,然后便减缓推进速度,一边派人与各地驻军和官府联络一边侦察敌情,并随时准备迎战。
宁觉非此时最关注的是后勤保障,最主要的就是粮草供应。云深与鲜于骏日日紧张筹划,务必做到及时调运,以供军需。
半月后,一队鹰军与小股敌人狭路相逢,在平原上短兵相接,打了第一仗。
前线的战报每天都会右专门训练的飞鹰送来,第二天到达临淄的兵部衙门。鹰军首战告捷,宁觉非他们次日午后便知道了。
大檀明匆匆一看,便很高兴,宁觉非却皱起了眉:“我军三千人对他们三千人,激战一个多时辰,我军毙敌七百,自伤两百,还让幸存的敌人成功脱离战场,逃之夭夭。如果我军只是普通士卒,我会觉得这个结果很正常,可这是我们最为骁勇善战的鹰军,敌人仓促应战,竟能与他们对战这么长时间,最后还顺利逃脱,实在不简单啊。”
大檀明细细一想,便全都明白了。
“是啊,对方挺硬的,好久没碰到这样的了。”他摩拳擦掌。“真想亲自去跟他们干上一仗。”
“我也想。”宁觉非抬起头来,看着屋外的天空。“荆将军和李将军势必将面临许多硬仗了。”
“荆将军智勇双全,我认为不会有太大闪失。”澹台子庭在一旁说着,脸晌满是信心。“再说,你定下的用兵方略基本上算无遗策,他只要照着执行,就不会有问题。”
“恩。”宁觉非点了点头。
他们正要继续商量军务,忽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便有守门的士兵跑进来禀报:“外面有位女子,说是元帅府的人,叫其其格,有急事求见元帅。”
宁觉非一怔,便道:“让她进来。”
其其格穿着绸缎的衣裤,让人一看便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婢,不是主人,身份却不算低,一般都会以礼相待。她本就生得美艳,穿什么都性感,普通男人更是无法抵挡,因此她在大门外虽然被卫兵阻拦,却都好言好语,没有半句呵斥。等到进去传话的卫兵出来,说元帅有请,拦着她的那两个士兵也就让开了路。
其其格拔腿狂奔,直接冲进大堂,扑到宁觉非脚下,跪着痛哭失声:“元帅,求求您,救救那日松吧。”
宁觉非赶紧说:“你先起来,那日松怎么了?”
其其格泪如雨下:“那日松下学回来的路上,被人绑走了。他的同学好不容易才找到府里,只喊了一句:‘告诉我姐,就是上次那个打我们的人。’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原话转述给我们。元帅,求您去救救那日松,他还小…他…他…”说到后来,她又急又怕,已经泣不成声。
那日松是宁觉非出钱,让江从鸾给他找了个城里的学馆,跟着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起读书识字,才刚上学没几天。宁觉非一听就火了,重重一拍桌子:“那你个鲜于琅,上次的事还没了,竟然又做出这种事来。”
他上次要求鲜于琅当面想江从鸾,其其格和那日松道歉,鲜于骥虽是应了,可却一直没下文。紧接着南方出了大事,宁觉非和云深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暂时没有再提这事。真没想到,那个鲜于琅竟然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抢人。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都是大吃一惊。
上次的事朝中许多大臣均有所闻,不少人都在暗中看好戏,有的人更是明着劝解,实际煽风点火,好在宁觉非答应不计较,此事才没有闹起来。
右旌侯本有一子一女,均在幼时夭折,后来再无所出,直到四十岁上才得了这个儿子,自是宝贝得不得了,自小娇宠溺爱,有求必应,惯得他无法无天,又好色贪花,男女不忌,在蓟都时的名声便是极坏的。碍于他母亲是澹台一族,跟澹台牧算是姑表之亲,按辈分澹台牧还要叫他一声表姐,属于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其他人便都只能忍气吞声,能躲便躲,绝不招惹他。却没想到,他竟然三番四次与宁觉非府中的人过不去,真不知是生性愚蠢还是有意为之。这次只怕是捅了马蜂窝了。
宁觉非走到屋门口,大叫一声:“云扬。”
云扬应声而出:“元帅。”
宁觉非铁青了脸,对他说:“你去带正二十个人,半个时辰之内,给我找出鲜于琅落脚的地方,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遵命。”云扬一抱拳,转身便跑,跳上马就冲了出去。
宁觉非面沉如水,站在那里没动。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孩子只怕已经被祸害了吧。
不但是他,仍在痛库的其其格与站在屋里的澹台子庭和大檀明也都这么想。其其格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哭,梨花带雨,让人打心眼里忍不住怜惜。澹台子庭和大檀明对视一眼,便走上前去,一个劝其其格不要太担心了,另一个轻声对宁觉非说:“这个事,确实是鲜于公子错了,元帅暂且息怒,等找到人再说。”
他们两人一个是皇帝的亲兄弟,一个是娶了皇帝最疼爱的公主驸马,宁觉非很清楚,在他们心里,只怕都会觉得鲜于琅强了一个下人算不得什么大事,惟一做错的不过是让他这个大元帅丢了脸面。他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心里的怒火却是更加炽烈。
太子党有什么了不起?在前世,他也被人归到太子党里面,他交往的朋友也大部分都算是太子党,可谁不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当然也有不少仗着家里有权有势胡作非为的,他就最恨这种人。
那日松还是个孩子,这人丧心病狂地公然把人绑走,既目无国法,也没有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这样的人除了祸国殃民之外,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不知是谁借给他的豹子胆加狗胆,让他这么猖狂?
他正在心里咬牙切齿,云扬策马回来,从大门直奔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元帅,我们找到人了。那小子没敢把人带回府里,在外城的一个宅子里,听说他把抢来的人都关在那里,平时就在那边寻欢作乐。”
“办得好。”宁觉非大步走了出去。“我倒要看看,他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见势不对,怕闹出人命来,赶紧派人去通知云深和鲜于骏,随即策马追了过去。
宁觉非骑着烈火,真如一把火般,熊熊烧过临淄的街道,飞快地冲到墙边一处清雅的院子前。
云扬已经让带去的人前后左右看着,自己才回去报信,这时便问道:“人还在里面吗?”
“在。”那人象宁觉非行了礼,恭敬地答。“我们兄弟一直守在这里,里面没人出来过。”
“好。”宁觉非二话不说,对云扬道。“叫你的人封住外面,一个人都别给我走了,你跟我进去。”
“遵命。”云扬满脸兴奋,传完令便奔了回来。
宁觉非说道:“上。要动手时只管打,出了事我兜着。”说着便扑过去,脚尖一点,双臂搭上了墙头,干净利落地翻了进去。
云扬跟在他身后,动作几乎与他一模一样,也是点尘不惊地翻进院中。
这时才赶到的澹台子庭和大檀明见了,都在心里喝了一声彩,随即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便下了马,也攀上了墙头,跳了进去。
里面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一片富贵景象,侍侯的下人却不多,半天看不到一个。
宁觉非跳下去时,旁边的小径上有个仆役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好从那里走过,惊得刚要喊,便被宁觉非一个擒拿手摁住。
宁觉非低低地问:“说,鲜于琅在哪间房?说了就饶你一命。”
那人惊诧着看他。宁觉非用手捏住那人的脖子,微微用力,威胁的意味非常浓。那人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在…在后面…第三进院里…正房…”
宁觉非便顺手一个手刀,将他大晕,拖进花丛中放着。
等到大檀明跳进来,宁觉非已经窜到了第二进院落。
一路上只有两三个婢仆,均被他一招打晕。他的速度一直没减,如箭离弦般扑进第而进院子。
一进月洞门,便听到正房里传来男孩痛苦的惨叫,声音很虚弱,当中夹杂着另一个人的淫笑,以及不堪入耳的辱骂。
宁觉非一听那孩子的声音便知是那日松,顿时心头怒火万丈。他飞身上前,狠狠一脚踢出。
门没有闩,只是虚掩着,一踹便开,两扇雕花木门重重向后飞去,发出震耳的巨响。
宁觉非虽是盛怒之下,却并没有鲁莽行事。他一脚踢开门,身形如电闪开,一式“飞鹰穿云”,从旁边的窗户窜了进去。
镶着碧蓝窗纱的格子木栅被他撞成碎块,四散开来,他的人已经站在屋里,并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第118章

屋里的陈设极尽富贵奢华,而当中的雕花大床上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暴行。
男孩犹如垂死的小兽般,在血泊中颤栗,无助的哀鸣,在他身上的猛兽却仍在不断的撕开他最柔嫩的部位,脸上满是嗜血的兴奋。
宁觉非撞破窗户进来,让正在强暴那日松的男子愣了一下,停止了动作,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的头转过来,宁觉非已经一个健步窜上床,伸手掐住他的后颈,猛地往后一拉。
那人的身子立刻向后飞去,本来坚挺的欲望从那日松的身体里退出来,痛得他惨叫一声,本能的蜷缩起来。
宁觉非飞起一脚,重重踢到那人的胸腹之间,那人远远飞了出去,砸在水磨青砖的地板上,更是痛得大叫。
宁觉非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孩子伤痕累累的身子盖住,这才温柔的说:“那日松,是我。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那日松睁开眼睛看向他,泪水滚滚而下,忍不住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