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或者是…”卢少华想了想,很不确定地说,“雷老虎有那意思,可老大没有?”
周启明一怔,随即点头,“嗯,我看也是这么回事。”
卢少华冥思苦想了半天,才试探着道:“其实我觉得…雷老虎这人不错,年纪跟老大差不多,出身将门,本身也是英雄,跟老大一样,身经百战,不是孬种,又没结过婚,没拖累,没负担,我觉得如果是他跟老大…其实挺合适的。”
周启明也认真想了一会儿。他们听到流言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不信,第二反应才是疑惑,直到现在,仍然是疑惑,总觉得这两人根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扯到一起?可是,仅仅只是短短的两天,他们就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了。撇开过去那些年的惯性思维,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看,出来家世背景外,其他各方面条件都很般配。他们现在都已成家,对一直孤身一人的林靖是相当心疼的,很希望他能再次找到新的感情,不要再背着过去的那些痛苦。以林靖的出色,要说谁配得上他,大概也只有雷鸿飞了。
“我是支持他们俩在一起的。”周启明慢吞吞地说,“不过,咱们也不敢乱说乱动吧,别弄巧成拙,起反作用。”
“那当然。”卢少华马上附和,“他们两人每一个是省油的灯,我还记得几年前雷老虎在咱们这里打过老大,我们几个拉都拉不住,要是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整治咱们,那可就不得了了。”
“是啊。”周启明慨叹,“咱们在一旁看着也就是了,别搅和进去,不然要是被他们一起整治起来,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真盼着喝他们喜酒的那一天快点到来。”卢少华开心地笑着,脚下猛踩油门,跟着前面的车疾驰回去。
因为是过年,恐怖分子经常在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搞破坏,所以野狼大队的战备级别反而比平时提高了,炊事班也是照常工作,一点也没有懈怠。卢少华在路上就打电话回去,让他们准备热菜热饭,等他们一到就可以吃。
雷鸿飞和林靖仍是一路谈笑甚欢,进了营地便直奔食堂。两人面带笑容,并肩而行,让周启明和卢少华都看得两眼放光。
今天用不着与官兵同乐,而且饭点已过,其他人都吃了饭走了,食堂里空无一人,很安静,他们被带到食堂附设的包间里,丰盛的菜肴很快端了上来,大部分都是新疆特色浓郁的名菜,再配几个家常菜。
周启明乐呵呵地说:“两位首长今天没什么事了吧?咱们好好喝一杯。”
“对对。”路上挥手叫人,“去拿二锅头来。”
“别。”林靖摆了摆手,“老雷不能喝烈酒,还有,刺激性的食物也要少吃,你跟他们说,咖喱、辣椒、芥末、胡椒之类的东西都少放。”
雷鸿飞的右臂残肢与安装的义肢会频繁摩擦,虽然每周回到医院里去进行例行养护,但童阅还是告诫他少喝酒精度高的烈性酒,少吃辛辣的刺激性食物,雷鸿飞有时候兴致一来就会把医嘱忘到九霄云外,林靖却无论什么时候都牢记在心,绝不让他有机会乱来。
他的话音未落,周启明便笑眯眯地说:“好,我去叫他们弄几个清淡的菜。”
“不用了。”雷鸿飞高兴地拿着筷子这里指指,那里点点,“这些菜都没有辣椒什么的,我都可以吃,不用再做了,吃不了浪费。”
林靖仔细看了看那些菜,微笑着说:“嗯,很多他都能吃,够了。”
周启明答应一声,重新坐下,征求他的意见,“那咱们来果酒吧,前几天柳局过来,送了几瓶梨花酒,据说价格很贵,味道也不错。”
卢少华笑容满面地在一旁帮腔,“那酒度数很低,跟果汁差不多,倒是挺香的,口感很不错。”
“既然这样,那就尝尝。”林靖转头询问地看向雷鸿飞,“今天是正月初一,就让他们喝一点吧。”
军队禁酒,只有在特殊的日子里才能喝一点,春节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自然可以酌情开禁,雷鸿飞笑着点头,“好啊,喝吧。”
周启明和卢少华一起跳起来,兴冲冲死往外走。两个副官也笑着起身,跟着他们走出去,帮着拿酒瓶、酒杯。
雷鸿飞心情舒畅喝了一口茶,愉快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靖想了想自己的行程,肯定地说:“再过一个星期。”
“好。”雷鸿飞笑道,“回到司令部了就跟我联系,我来接你,一起去看子寒吧。”
林靖毫不犹豫地点头,:“行啊,我一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听说你们那儿刚到了一批新武器。”雷鸿飞的思维很跳跃,“我去找觉非,先玩玩,过过瘾。”
林靖对他东说南山西说海的风格早就习惯了,漫不经心地说:“行啊,你先去试试,不过得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不会鲁莽的。”雷鸿飞乖乖地答应,“再说,这些武器都是在厂里反复测试过才送过来的,一般不会出问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靖始终对他为了救自己丢掉一只胳膊的事不能释怀,因此对他比以前要关心得多,很多时候都会反复叮嘱,就怕再出意外。雷鸿飞明白他的心情,虽然多次在话里话外安慰他,让他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将心比心,也知道他肯定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于是便索性听话,不跟他抬杠,免得他难过。
两人絮絮叨叨地商量着回去以后业余时间的安排,直到周启明他们拿着酒瓶进来,才住了口。
这种瓶子细长的梨花酒是新疆本地的酒业集团开发的新品种,度数确实很低,一开瓶便满室飘香,入口顺滑,回味绵长,确实是好酒。几个人开怀畅饮,话题大部分是训练、演习、打仗、新式武器以及国外特种部队的发展情况和最近的一些战例,这是他们最喜欢谈论的事情,因此都是兴致勃勃,气氛一直很热烈。
时间很快过去,雷鸿飞的副官看了看表,不得不提醒他,“雷部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
雷鸿飞住了口,把杯子举起来,“这两天过得很高兴,等我再来新疆,一定找你们喝酒。”
大家站起来,与他碰了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起往外走。
林靖对周启明说:“我送他去机场,你们就不用去了。”
因为他送完人还会回来,周启明和卢少华便没有坚持,只是笑着将雷鸿飞送到撤编,然后立正敬礼,与他握手道别。
雷鸿飞仍然坐到林靖的车上,他的副官开着另一辆车去军区司令部接其他随行人员,然后在机场会合,一起返京。
看着两辆车子在呼啸的寒风中驶出营区大门,奔向远方,周启明和卢少华都欣慰地长出了一口气。

第56章

春节一过,雷鸿飞、林靖和宁觉非都忙碌起来。
先是与俄罗斯及中亚五国的联合演习,大批军队长途跋涉,远征欧洲,很多事情都要总参作战部负责制定计划并指挥协调,演习即将开始前,了红枫叶飞过去,代表中国加入军演联合指挥部。
他的出身摆在那里,父亲雷震是国防部长,自己又是智勇双全,血里火里冲杀出来的,自然就有不少老帅老将在私下里达成默契,打算好好栽培这个将门虎子,因此很多事都由他出面,渐渐就站到了风头浪尖上。他有股狠劲,也不管压力有多大,立刻抓住机会,激流勇进,借风上青云,因此对于这些事非常认真,又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沟通上不成问题,在这场规模浩大的军事演习中很露了些脸。
有两支特种部队也参加了这场演习,宁觉非和林靖却都没去,而是派了新提升的副司令过去指挥。
这场演习从预备到进行收尾总结,前前后后搞了有两个多月,雷鸿飞国内国外两头奔忙,连打个电话给朋友聊天的功夫也没有。等到忙完演习的事,又马不停蹄地跟随高规格的军事代表团出国访问,欧洲、北美、南美走了一圈。再次回到北京,已是盛夏季节,林靖却去了西南边陲,指挥中国、缅甸和泰国的联合行动,围剿大毒枭在金三角重新建立起的毒品基地,宁觉非则取了海南,指挥南非飞特种部队参加在海上举行的追缉海盗、营救人质的军事演习。
雷鸿飞闲着无声,被老爹一个电话叫回去陪父母吃饭,尽尽孝心,硬着头皮听着老妈念了半天终身大事,好不容易脱身,便跑去找凌子寒。
过了大半年,两个小鬼头营救两岁多,个头长大了许多,眼睛更加明亮,满脸慧黠,一看到他就欢喜地冲上来抱住他,齐声叫道:“虎伯伯。”
雷鸿飞乐得哈哈大笑,将两个小子一起抱起来掂了掂分量,笑着说:“嗯,沉得很,不错,不错。”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问:“有没有给我们买礼物?”
雷鸿飞深知他们的德性,坐到沙发上,笑嘻嘻地问:“用来拆的?”
两个小鬼一怔,随即有些得意地装作不好意思,低头对手指。
雷鸿飞忍俊不禁,“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你们做什么我都支持,要是你们的老爸要收拾你们,可以来找我救你们的小命。”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满脸都是喜色,一个劲地点头。
直到这时,雷鸿飞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女子,看上去稳重憨厚,像是保姆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以前孩子小,凌子寒都没要保姆,怎么现在孩子大了,反而请保姆了?看着两人非常客气地对他笑,他也礼貌地微笑点头,然后问孩子,“你们老爸呢?没在家吗?”
凌逍举起小手朝门外指了指,“出去买东西了。”
“嗯嗯。”凌遥连连点头。
雷鸿飞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温和地问:“最近又拆了多少东西?”
凌逍掰着手指,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开心地说:“很多。”
旁边坐着的保姆陪着笑接了话,“他们两个就是喜欢拆东西,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孩子有他们那么聪明。”
另一个保姆也附和道:“是啊,凌先生也不管他们,有的东西拆了可以重新装好,有是拆坏了就没用了,凌先生只好再买新的。这俩孩子太灵活了,一个没看住,就能把好好的东西拆成一堆零碎。”
雷鸿飞的心情很好,就笑着与保姆闲聊。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的坐在他腿上,倚在他怀里,难得的老实。
凌子寒很快就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屋里的情形,便笑了起来,“你来啦?林靖呢?”
“他出差了,没在北京。”雷鸿飞看了他两眼,见他仿佛又瘦了很多,脸色白得微微泛青,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收敛了笑容,皱着眉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生病了?”
“没有。”凌子寒将手中的两大袋东西递给迎上前的保姆,然后洗干净手,坐到他身边,轻松死笑道,“我的脸色一向如此,只不过你很久没见到我了,这才觉得不好,其实没什么事,我现在没上班,又有保姆做家务,照顾孩子。我什么事都不用做,基本上都在休养,过得挺好,你不用担心。”
他说得轻描淡写,屋里又有两个保姆照顾着,他如果真有什么不对肯定会给童阅打电话,雷鸿飞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便没再多问。
两个小鬼见父亲回家了,就不愿意再这么干坐着,挣扎着从雷鸿飞腿上跳下来,跑去追着保姆,要看父亲买回来的东西。
凌子寒上下打量了一下雷鸿飞,微笑着说:“我看看你的胳膊,前几次都没仔细看,听说童院长专门为你加装了一些特殊的新功能,是吗?”
“应该是吧。”雷鸿飞兴致勃勃地向他展示了那些隐藏的杀人利器,“如果普通人的胳膊上也安装这个,那犯罪率绝对会直线上升。”
凌子寒看着他讲所有功能都操作一遍,微微点了点头,“你这个不是义肢,是武器,确实不能随便安装。”
“是啊,也就我能用。”雷鸿飞忍不住自吹自擂一番,心情顿时倍加舒畅。
凌子寒看着朋友永远不变的明朗活泼,愉快地起身给他沏了一杯茶过来,轻声问道:“最近很忙吗?我也很久没有看到林靖了。”
“是很忙,我也有小半年没看到他了。”雷鸿飞有些郁闷,“一个人吃饭总觉得没意思,我都懒得做,每天就在食堂凑合。”
凌子寒眼中的笑意渐浓,略带戏谑地问:“你有了这条胳膊,跟他打过架没有?”
“当然打过。”雷鸿飞立刻眉飞色舞,“我们现在打架,根本不叫切磋了,那就是我欺负他。前头几次还算是试探吧,我没下狠手,他也没尽全力,后来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打架的时候,有观战的兄弟说这么不公平,叫他拿刀跟我打,我没意见,可他却不肯,欺负就欺负,看我不欺负死他…”
他笑得很得意,像个孩子一般兴奋而满足。凌子寒也不去提醒他,很高兴地看着他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些成功欺负到林靖的“光辉业绩”。

第57章

雷鸿飞加班到深夜,才驾车回司令部的家,却惊讶地发现,隔壁林靖的房子还亮着灯。他将车停过去,掏出钥匙就开门。
他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林靖给了他一套钥匙,后来他搬回去住,却忘了还钥匙,林靖也没问过,多半也没想起来。
打开门,屋里却空无一人,让他更惊诧,司令部防卫严密,不太可能有小贼溜进来,再说了,即使要偷东西,也不会弄得整幢小楼灯火通明的,那不是上赶着让人来抓吗?他轻轻锁上门,忽然心念一动,便摄手摄脚上了楼,打算去“捉奸”。
推开卧室门,只见林靖躺在床上,呼吸非常急促,除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雷鸿飞怔了几秒钟,便疾步赶过去,那种喘息声太不正常了,林靖要么受了伤,要么就是生了大病。
林靖穿着睡衣,被子胡乱拉开,搭在身上一个角。他紧闭双眼,脸泛潮红,喉间仿佛在拉风箱一般,听着就让人揪心。
雷鸿飞上去就把他抱起来,转身向外飞奔,准备立刻送他去医院。
林靖微微睁眼,看到是他,便松了口气,声音微弱地说:“我喘不过起来,给我氧气。”
他们虽然都是身强力壮,但家里却习惯性地放着野外生存的整套装备,以便突发意外或者必须紧急出动时拿上就走,有备无患。听到他要氧气,雷鸿飞马上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飞奔到贮藏室,打开柜子,将背囊抓出来,从里面拿出压缩氧气瓶,返身跑出去,将面罩蒙到他的口鼻之间。
林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缓下来,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
雷鸿飞紧皱双眉,沉声问:“怎么回事?什么病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小陈呢?怎么没跟着你?就这么让你病着?我如果不是现在回来,看到灯亮着就进来瞧瞧,后果不堪设想。”
林靖觉得好过多了,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我从热带丛林里出来,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我们出发前都打过疟疾、鼠疫、流感之类的疫苗,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大病,所以我自己吃了药就没管了。把那边的事处理完,我就回了北京,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时就只是有些头晕,也没什么别的症状,我以为是累的,就洗了澡睡了,结果躺下没多久就忽然觉得不行了,病势来得很快,等我感觉不对,已经动弹不了了。幸好,多亏你来了。”
雷鸿飞的眉头皱得更紧,抬手摸了摸他的额,感觉有点低热,并不是高烧,这却更让人担忧,他很着急地埋怨,“在热带丛林里染上的病往往都很凶险,这你是知道的,怎么能不重视?就算只是感冒,流感病毒也有几百种,有些感冒是致命的,即使注射了疫苗也不是万无一失,你太大意了。”
“嗯,我这次的确太不小心。”林靖有气无力地笑道,“我自己觉得是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就没在意。咱们身体好,有什么小病小痛的一扛就过去了,就是换成你也不会大惊小怪地去医院,我以为吃了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哪知道会突然这么严重?”
雷鸿飞也明白,所以并没有过多地责备他,只是关切地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林靖扔觉胸口窒闷,但呼吸比刚才要畅快些了,便点了点头,“恩,好一点了。”
雷鸿飞跑上楼,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袍替他套上,然后抱起他往外走,不容置疑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林靖的情况仍然不好,因此也没有拒绝。雷鸿飞忙而不乱,先将他放到车上,然后奔进屋去,关灯,关门,这才回来,开车直奔离这里最近的陆军总医院。
他抱着林靖冲进医院急诊处,值班护士吓了一跳,赶紧推来轮椅,匆匆问过几句病情后便送他们到相关诊室去优先看病。
诊断结果并不是感冒,而是过敏,外表看没什么,但林靖的喉咙内部严重肿胀,所以才会造成呼吸困难,如果不是雷鸿飞及时发现,他很可能因窒息而休克,甚至死亡。热带丛林里什么奇异的动植物都有,或许是林靖暴露在外的双手接触了什么植物,或者被不知名的蠓虫叮咬,又或者吸入了什么花粉之类的,都有可能造成这种过敏症狂,因为他体质好,所以硬抗了几天才突然发作,并来势凶猛,因而更加危险。
急诊室的医生神情凝重,开了药之后又对雷鸿飞再三叮嘱,“他输液的时候你一定要守着,如果有什么不对就马上叫护士,输完液以后也不要马上离开,必须住院观察一天。”
雷鸿飞满口答应,“好好好。”就把林靖推到高级病房去躺好。
这是部队医院,他们两人都是将军,级别很高,地位不同一般,雷鸿飞表明身份,就不必跑上跑下地划价、交费、拿药,也不必排队等候,自有护士去办。
看着小护士笑盈盈地进来为林靖输液,雷鸿飞才放下心来,回头一想,不禁有些后怕。他这一番折腾,头上身上都在出汗,这么一吓,热汗全都变成了冷汗。
等到护士出去,两人默然半晌,林靖忍不住笑了笑,“又被你救了一命。”
“没那么严重。”雷鸿飞的声音很柔和,“你福大命大,哪有这么容易就挂了?”
林靖侧头看了看他,关心地说:“天太晚了,你去休息吧。”
“医生说要守着你。”雷鸿飞的态度很强硬,“你赶紧闭上眼睛睡觉,快点好起来才是正经,闲事少管,别操那么多心。”
林靖很了解他的性格,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用不着说什么客套话,便笑着闭上了眼睛。
输进身体里的药很对症,但也不能立竿见影,他仍然觉得呼吸困难,因而时睡时醒,感觉十分困倦。雷鸿飞一直坐在床边,在他睡着时戴上耳机看电视,在他醒来后跟他聊会儿天,知道东方发白,仍然精神抖擞,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第58章

林靖是军中的实权人物,而且是少壮派领袖雷鸿飞的嫡系,上升势头极为强劲,如果知道他病了,肯定会有不少人跑来医院看望。林靖很厌烦那种没有意义的应酬,早上醒来后就要求出院回家。
虽然输完了液,咽喉已经在消肿,他感觉呼吸渐渐顺畅起来,但脑部曾经缺氧,让他仍然浑身无力,即使性格再刚强,眉宇间也仍然流露出疲惫之色。雷鸿飞看得分明,哪里肯让他出院。昨夜医生的态度很慎重,护士也是频繁进出,检查林靖的病情,显然很担心,总得确认安然无恙了才能回去。
林靖说了两次,见他不为所动,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催他去休息。
雷鸿飞却轻松地说:“我不累。你好好躺着,我去看看医院准备的早餐都是些什么东西。”
看着他起身出门,林靖便起身去了浴室,高级病房都像酒店,配有一次性洗浴用具,他洗脸漱口,还刮了胡子,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
雷鸿飞跟着送早餐的护工一起回来的路上,接到了林靖副官蔡昕威的电话,“将军,参座没来上班,家里也没人,他也没带手机,我跟他联络不上,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雷鸿飞随口便道:“哦,他病了,我昨天夜里送他到医院来了,医生说要住院一天,大概晚上才能回去,估计明天还得休息一天。你跟觉非说一下,帮他请两天假吧。”
“病了?”蔡昕威有些着急,“是什么病?要紧吗?在哪家医院?我来看他。”
“当时有些严重,输了液以后就好多了,现在只是留院观察,问题不大。我们在陆军总医院。”雷鸿飞的声音很冷静沉着,“你别急,先把工作做好,没时间就不用来。反正你们参座只在医院里待一天,用不着大惊小怪。”
“哦,那好吧。”知道他在医院里陪着,蔡昕威的心马上安定下来。
参座因病请假,他当然要报告司令官,宁觉非一听,连忙把手头上几件重要的工作处理完,便兴冲冲地赶往医院,名义上是慰问自己的参谋长,实际上是去看热闹。
他走了没多久,参谋部的几个参谋也尾随而至,装模作样地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表示确实是来探望生病的顶头上司的,其实却跟自己的司令官目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