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便会哈哈大笑,涎着脸说:“你那是学名,俗称成熟。”
洛敏便会笑着摇头,一副拿他没辙的样子。
李源对凌子寒信任有加,这让一些人看着很不舒服。不久,就到了国民议会向政府聆询国家安全事务的日子,已经有不少反对党的议员指定要凌子寒前往,并纷纷在秘书长那里登记,到时要向他提问。

第251章

这天一早,凌子寒准备上车往议会大厦时,李源和洛敏都有些担心,周屿却豪爽地说:“没事,我看子寒能应付。赫离那老狐狸再厉害,也斗不过大名鼎鼎的凌毅的儿子。”
凌子寒对他们微微一笑,便转身出了门。他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却已经足以让李源和洛敏放心。
站到议会大厦里会议大厅的台上,凌子寒从容不迫地扫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这是他第一次在政坛上公开亮相,而且还是在异国的讲坛上。
他的衣着一丝不苟,熨帖而沉郁,让人看上去觉得非常舒服。他姿态优雅,轻松自如地站在那里,等着提问的议员上来。
赫离第一个起身,站到他对面的聆询台前。作为反对党的领导人,他的威势比之七年前要强多了。
凌子寒安静地看着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看上去风度翩翩,先就让许多议员产生了好感。他们看到赫离站上去后,立刻变得全神贯注。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凝重。这种气氛往往会给被聆询人很大压力,凌子寒虽是初来乍到,却显得若无其事,十分镇定。
赫离看着他,礼貌地微微一笑:“首先,欢迎凌先生到我国来任职。”
“谢谢赫先生。”凌子寒微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
B国宪法只规定了总统组阁时,其内阁成员必须是拥有B国国籍十年以上的人士,却并未有条款禁止总统雇用别国国籍的人士前来担任顾问工作。凌子寒虽然是总统助理,却并不是正式的内阁成员,因此反对派无法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赫离也只得故作大方。凌子寒心知肚明,表面上却更加谦逊客气。
赫离淡淡地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凌先生。因为凌先生来我国担任的是总统安全事务助理,这是有关我国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因此有必要对凌先生的一些情况了解清楚。”
“当然。”凌子寒点头。“赫先生尽管问。”
他这种全面合作的态度让下面的不少议员都感到满意,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赫离严肃地问道:“请问凌先生在中国的时候担任什么职务?”
凌子寒立刻清晰地答道:“国家安全部督查局局长。”
很多人一听督查局这种名字,基本上大致也明白那是个什么机构了,赫离却还是问道:“请问,督查局是什么性质的机构?”
“监督检查国安内部人员的工作情况,尤其是清廉方面的操守,类似于系统内部的廉政公署。”凌子寒解释得很清楚。“是纪律检查部门。”
下面坐着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无论在任何国家,对于廉政监察部门的口碑都是相当好的,尤其是在普通平民和许多议员的心目中。凌子寒能够领导一个大国的国家安全系统的廉政机构,无论其能力如何,至少人品是可以肯定的。
赫离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并不是负责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事务性工作的,对吗?”
凌子寒胸有成竹地微笑:“如果不清楚整个系统的运作,如何督查?有关国家安全的各方面工作,我都略有所知。”
下面又发出了嘤嘤嗡嗡的声音。
赫离步步进逼:“那你这次前来我国工作,是受贵国的国家安全部的派遣了?”
“当然不是。”凌子寒温和地说明。“接到总统先生的邀请后,我已经辞去了在国安部的职务。这次来贵国工作,是我的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
“那我就不明白了。”赫离做困惑状。“凌先生身为贵国国安部的局长,令尊更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主席,有他的提携,凌先生青云直上是指日可待的。而且,凌先生担任的职务是内政,不是外勤,完全没有危险。为什么一个中国的太子会放弃这么有利的位置,而跑到我们这样一个小国来担任一个顾问?有什么企图?我相信有许多人的心里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希望凌先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话一说完,下面就有不少议员窃窃私语,显然他们心里也都对此事感到怀疑或者不解。
凌子寒轻松地笑道:“赫先生,我国是民主国家,实行的是共和制,并没有皇帝,也就没有什么太子。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但我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我并不希望自己的一生都笼罩在父亲的光环下,因此认为贵国总统先生的邀请是个比较好的机会。我可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享受这里的美丽风光,体验别样的风土人情,并接受另一种工作上的挑战,这些都很吸引我。我父亲对我的选择也十分支持。”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充满了年轻人的热情和勇气。现在,有不少豪门公子也故意脱离家族的庇荫,自己出来创业,并取得了辉煌业绩,在座不少议员家中就出现了这样的年轻精英,因此他们都很理解台上那个青年希望脱离父亲,出来大展宏图的心意,这时不断点头微笑,颇为嘉许。
“至于说到危险,我从来就没有怕过。”凌子寒平和地道。“想必阁下也知道,两年前,我曾经是一名陆军中校,在我国的特种部队里工作过,也打过仗,受过伤,因伤势较重,痊愈后身体仍然不好,已经不适宜再当军人,这才退出现役。因此,是否安全,并不会影响我对工作的选择。”
在座的有些议员是知道他的这段经历的,可还有不少却并不清楚,听了他的话,不免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议论声大了起来。
有日月党的议员主动提议:“凌先生,可否请你对这段经历讲得详细一些?”
赫离所属的先锋党的议员立刻反对:“现在是赫议员提问的时间,不能偏题。”
凌子寒便没有说话,微笑着看向赫离。
赫离明知他的冠冕堂皇大部分是托辞,却无处挑衅,只得旁敲侧击,接着问了几个有关他以前工作的问题。凌子寒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既说明了情况,又没有泄露任何机密,完全是滴水不漏。
赫离见无懈可击,便话题一转,问道:“凌先生,听说你在前来我国的途中曾经受到恐怖分子的袭击,是吗?”
“是的。”凌子寒平静地点头。“他们显然是想阻挠我前来贵国任职。”
“不一定吧?如果想阻挠你前来就职,那么有很多种和平方式可以选择,为什么要冒险上飞机袭击你?”赫离淡淡一笑。“只怕是凌先生以前曾经有过什么行为,从而成为了恐怖分子袭击的目标。若果真如此,那凌先生就是间接地为我国带来了恐怖袭击的危险。据悉,凌先生到达我国的次日夜间,就有恐怖分子袭击医院,劫走了被捕的同伙,并开枪打死打伤数名警察。该案至今毫无进展,凌先生对此有何解释?”
凌子寒沉吟片刻,微笑着说:“赫先生,即使我没有做过任何工作,也会成为恐怖分子袭击的目标,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相信这不会为贵国带来危险,因为我的身份与贵国总统的身份比起来,那是微不足道的。针对贵国总统的恐怖袭击或者刺杀阴谋一定会比针对我的要多得多,而我们在反恐战线上以及反暗杀方面的丰富经验也将为贵国带来一定的帮助,否则,他们也不会一再阻挠我前来任职。赫先生,我想在此冒昧地请教阁下,即使是因为我的到来吸引了一些恐怖分子的注意,难道贵国就会向恐怖主义投降,要我离开吗?”他的声音始终很温和,态度很和蔼,可这几句话说出来,却是锐利如刀锋,直接击中赫离刚才那番话的软肋。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坐着的日月党、人民党、新党以及无党派议员立即哄堂大笑,显然对赫离的话很不以为然。
赫离没想到凌子寒居然敢在议会聆询时予以反击,这在以前只有周屿这么干过。他虽然一时间措手不及,但还是冷静地迅速找到突破口,很不客气地再次质问:“请凌先生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对于医院的袭击事件,凌先生作何解释?”
凌子寒从容地说:“关于发生在医院的血案,确实是有关方面对形势估计不足,防守力量不强造成的,这是我们需要检讨的地方。目前,我们正在积极侦办此案,以期能够尽快抓获逃逸的罪犯。”
“这就是外交辞令了,用来敷衍我们的吧?”赫离冷笑,言词间咄咄逼人。“请问凌先生,你们为侦办此案做过些什么?我听说,案发当夜,有关方面曾经通知过凌先生,凌先生回答说要马上赶往现场,却在刚出总统府没多远又掉头回去,继续睡觉了。你怎么解释?”
凌子寒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淡淡地道:“因为洛局长已经赶到现场,我去的作用不大,又怕恐怖分子是声东击西,会乘机对总统不利,因此才赶回了总统府。看到里面平安无事,我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赫离的问题不断地抛出来,凌子寒也会在瞬间便想到最佳答案,沉稳地回答出来,并伺机反击。
赫离找不到他的破绽,自己的聆询时间已到,只得抛出最后一个问题:“请问,贵国的国家安全部对内号称反间谍,实则是在妨害公民的自由吧?我们是民主国家,凌先生是否会把那一套搬到我们国家来,从而影响我们赋予人民的权利?”
凌子寒听到如此恶意的攻击,脸色冷了下来。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怒意,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已经感受到了从他那里散发出的冷冽。他郑重地说:“赫先生,在议会发言时对另一个主权国家毫无根据地恶意攻击,是否妥当?请赫先生三思。我国的国家安全部与贵国的国家安全局的性质是一样的。我们妨害的是恐怖分子的权利,是居心叵测的犯罪分子的权利,是刺探我国情报,破坏国家安全的人的权利。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不受外来的威胁,保护自己的人民有着生活、工作以及指责我们,甚至痛骂我们的自由。赫先生,我今天应邀来到贵国,担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就将尽忠职守,协助总统先生做好工作,协助贵国的国安局、国防部、警察总署保护国家安全和领土完整,保护贵国的民主和人民的权利。无论在任何国家,这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与贵国的情报人员、军人、警察们一样,会用生命来保卫它。”说到最后,他一改此前温和的态度,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金石之声。
立刻,在议会中占多数的日月党议员和亲李派联盟议员全都热烈鼓掌,一些中间派议员也都跟着鼓起掌来。赫离这一派的议员虽然没有鼓掌,但也有不少人看上去对凌子寒的话颇为赞赏。
赫离面沉如水,礼貌地对凌子寒微一点头,结束了自己的提问,沉稳地走下台来。

第252章

随后,又不断有其他议员上来提出各种问题,凌子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得都十分得体。三个多小时后,这场马拉松式的聆询才算结束。
凌子寒走出议会大厦时,觉得有些疲惫,但他的腰仍然笔直,步履依旧稳健从容。
一直守在会场内外的大批记者一见他出来,顿时如潮水般涌了上去,提问声七嘴八舌,镜头、话筒全都对准了他。
凌子寒只得停下脚步,微笑着面对着林立的“长枪短炮”,听这些记者们提问。
“凌先生,请问您是第一次来B国吗?”
“凌先生,为什么您父亲同意您前来任职?不怕危险吗?”
“凌先生,听说您还有一个弟弟是吗?是您父亲的孩子还是他伴侣的孩子?”
“凌先生,据说您今年有三十一岁了,请问您为什么还不结婚?有亲密的情侣吗?”
“凌先生,您更喜欢女性还是男性?”
“凌先生,您是不婚主义者吗?”
“凌先生,您会坚持独身主义吗?”
“凌先生,您对机器生育怎么看?支持这种非正常的生育方式吗?”
“凌先生…”
“凌先生…”
凌子寒听着这些直奔他的个人隐私而来的各种问题,真是啼笑皆非。
大家问了半天,见他只是微笑,却一个字都不说,这才稍稍停了一下,听他说话。
凌子寒冷静清晰地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个人情况的关心。我不是第一次来贵国,多年前曾经在休假期间来这里旅游过,并且非常喜欢贵国的风光和民族风情。这次承蒙贵国总统邀请,能够前来工作,我感到荣幸,我父亲也十分高兴。至于我的个人隐私,我想这并不重要,与我的工作毫无关系,请恕我不能一一回答。对不起。”
这时,赶来保护他的议会大厦保安人员终于奋力冲进人群,硬挤出了一条路,护着他往停车场走。
那些记者们不依不饶,始终围在凌子寒身边,仍然不停地提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凌子寒一直微笑着,偶尔回答两句,声音十分温和。对于与工作有关的问题,他都用外交辞令委婉应对,但记者们似乎更关心他的个人问题,对此他却一概笑而不答。
在众多保安人员的护送下,他好不容易才驾车突出重围,离开议会大厦,回到总统府。
李源今天中午要与交通部长共进午餐,并就购买一批空中客车的有关事宜进行商讨。他虽然惦记着凌子寒,但也无暇去看望他,只抽空关照郑丹青,给凌子寒准备一些有营养的菜肴。
凌子寒觉得有点累,便没有过多地客气,独自坐在一楼的餐厅里吃饭,同时看着墙上的电视新闻。
他从议会大厦出来,被众多记者围住采访的新闻已经播了出来。在电视上,他的仪表风度无懈可击,声音温和动听,脸上也笑容可掬。随着他打开车门,上车离去,播音员如数家珍地报出了他的一些个人资料,清一色都会从他父亲凌毅说起。有关他个人的资料其实极少,除了年龄和家世背景外,所有的新闻媒体大致都只能说出他曾经当过十年记者,发表过不少旅游文章,后来才加入中国国家安全部工作。有关他过去的影像资料则基本没有。
看完之后,他觉得很满意。
虽然有些媒体别有用心地暗示说,这位从中国来的总统安全事务助理过去并没有正式做过有关国家安全方面的工作,能在国安部做高级官员完全是因为其父的关系,来B国任高职也很可能是凌毅与李源暗中有什么交易,但这些都不难给出合理的解释。迄今为止,对他的报道与他的真实经历始终相距甚远,甚至截然相反,这说明,他过去的伪装是成功的,直到现在也依然卓有成效。
吃完饭,他便来到天枢楼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根据中国国防部的例行通报,由海军少将张海洋率领的访问舰队已经驶过南中国海,即将到达海峡东端,预计会在后天中午抵达溪罗军港,对B国进行正式友好访问。
针对中国海军航母舰队的首次访问,政府和军队各部门以及社会各界都安排了相关的一系列活动。凌子寒看了通报后,便调出了总统府办公室报过来的访问日程安排,详细地斟酌起来。
紧张的工作让人无暇留意时间,直到李源的电话打过来,让他到总统办公室去一趟,他才注意到快傍晚了,于是关上电脑,直接上了三楼。
走进敞开的大门,他一眼便看见李源的桌前坐着一位身穿B国四星上将制服的人。此人身材不高,很壮实,军服上佩戴的勋衔密密麻麻,颇为耀眼。军帽的帽檐下露出了花白的鬓角,两眼却是炯炯有神,一点也没有老态。此人就是手握重兵的B国军界掌门人,全国武装力量总司令班迪安将军。
李源一看到他进来,便笑着说:“班将军,这位就是凌子寒。”
班迪安立刻满脸笑容地起身,迎上来与他热烈握手:“久仰,久仰。”
“不敢当。”凌子寒很有礼貌地笑道。“是我久仰将军的大名。”
班迪安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非常热情地摇了又摇,感叹道:“哪里?凌先生家学渊源,年轻有为,比起我来强多了。”
“将军如此过奖,我才是愧不敢当。”凌子寒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一直极有风度地微笑着。
李源看他一直抓住凌子寒的手不放,心里有些不快,脸上却是笑容可掬,起身走上前来,愉快地说:“你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我看就不必互相客气了。”
班迪安这才放开了凌子寒的手,转头笑道:“是啊,有凌先生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对我们将是极大的帮助,我很高兴啊。”
“谢谢将军。”凌子寒温和地说。“指导不敢当,我是来向将军学习的,以后还请将军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班迪安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凌先生,你既然是负责国家安全事务的总统助理,明天也到我那里来看看。你来溪罗也有好几天了,却老是跟国安局呆在一起,这次说什么也要到我的司令部来瞧瞧。凌先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是,这是我的失误。”凌子寒微笑。“明天我一定到将军那里去拜访。”
“那太好了。”班迪安又与紧紧握手,然后才回头道。“总统先生,那我就告辞了。那几件事情就照我们刚才商议的办,我这就回去安排。”
“好。”李源站在那里,笑着点了点头。
班迪安便即心满意足地离去。
李源等他离开,这才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凌子寒,轻声说:“你也看到他的嚣张气焰了吧?”
凌子寒点了点头。
“子寒,接下来,你会频繁地跟他打交道。”李源微笑。“你一定要当心。”
凌子寒笑着看向他:“放心,我会的。”
“当然,对你的能力我一点也不担心。”李源赞赏地点头。“今天你在议会对赫离的阻击实在是太漂亮了,很多人都大吃一惊。你这么年轻,却这么沉稳老练,让许多老政客都非常欣赏啊。子寒,说真的,我这一生从来没有羡慕过谁,不过现在很羡慕你父亲。”
凌子寒微笑着摇头:“源叔,你别太夸奖我了。我只是尽力而为,努力做到称职罢了,其实算不得出色。”
李源已经熟悉了他内敛的性格,便没有再夸赞他,只是疼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始终让他感到赏心悦目的年轻人,笑得非常开心。
当天晚上,凌子寒打开电脑,按工作规则在网上用密码将这几天的工作情况进行了汇报,然后通过总统内设置的交换机直接拨通了北京梅苑的电话。
他到了溪罗后还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按常理说这是不正常的,因此他必须要通这么一个私人电话。
溪罗时间要比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这时已经是午夜了,凌毅却仍在书房工作,并没有睡。
“爸。”凌子寒温和地叫着,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关切。“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嗯,马上就睡。”凌毅愉快地笑了起来。“你呢?怎么样?”
“挺好的。”凌子寒的声音很柔和。“这里的条件很好。我觉得实在是太奢侈了。”
“哦,看来总统先生过于客气了。”凌毅微笑。“你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吗?有按时吃药吗?”
“很好,我一直在按时吃药,源叔也常常提醒我。”凌子寒有些无奈。“童爸爸早就提前做好了功夫,真拿他没办法。”
凌毅笑得很开心:“是啊,小阅在这方面是很厉害的,铁面无私啊。我以前住院的时候也被他管头管脚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凌子寒想起童阅把凌毅管得缚手缚脚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觉得这样子的父亲很幸福,自己也感到放心。
“童爸爸好吗?弟弟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他们都很好。”凌毅看着儿子,神情和声音一直都很温柔。“小旭常常在叫哥哥,有时候会哭,看到你的相片才会停下。小家伙很想你呢。”
“我也很想他。”凌子寒的眼里也浮现出动人的温情。
凌毅点了点头:“好了,你那边工作紧张,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爸,你也一样,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凌子寒轻声说完,看着父亲带着笑切断通话,这才关上电话。
自从他在新疆完成了那次艰难的独立调查任务之后,凌毅对他的态度便越来越温和,也越来越有感情。凌子寒明白,父亲已经很放心他这个儿子了,因此不再戴上冷硬的面具来抑制父子之间的感情。
他们两个人现在都可以收放自如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渐渐的越来越像平凡人家的父与子了。
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的不容易,因而令他们的内心无比喜悦。
凌子寒愉快地躺上床,缓慢地舒展开身体,安静地睡去。
窗外,有鸟声清脆地响起,更加衬托出夜的静谧。

第253章

从溪罗往西南约两百多公里,有一个很大的军营,外面筑有高墙,戒备森严,望之犹如监狱。当地百姓对那个地方似乎十分畏惧,一般都不往那附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