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弦眼里满是杀意,好像随时都会疯狂爆发,周无忌愣是没敢说完。
俞悦也冷酷的盯着周无忌,又盯着小衙内:“野种。作为野种你是无辜的,但这是你爹娘非要让你做别人家的野种,受伤也甭怪别人。”
小衙内几乎崩溃!恶狠狠的盯着周无忌,若是手没伤,猛然爆发一脚踹过去。
周无忌已经有经验、有防备,一边躲一边怒斥:“住手!你说什么!庄上弦,我正式警告你!”
庄上弦腿长,随便一拦。
小衙内受伤不方便,一连两脚没踹到,急的跳起来一脚劈杀。
周无忌被庄上弦拦住,眼看高手都不行了,匆忙间抱着头蹲地上又狼狈滚开。小衙内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一脚踩。周无忌在地上又打四五个滚。
俞悦左手托着右手胳膊肘,右手捏着下巴:“虽然弑父不孝,不过这种渣爹、禽兽不如,本公子也会踩死他。”
周家护卫高手拦住周无忌和小衙内,一齐怒视她。
俞悦冷哼一声:“说我爹,没说你。我爹敢这样,本公子灭他全家!”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不少人看着她怀疑。残月公子来历一直很神秘,在墨国地位极特殊;大家一时也猜不到,谁家能有这样一个人。
小衙内本就无法无天,现在更被蛊惑一样,怨恨的盯着周无忌:“早晚杀了你!”
周无忌再次证明了脸皮薄的坏处,伤口又流血了,本就不美了,现在狼狈的,又被亲儿子这样对待,让人不知道该同情好呢还是该可怜他。
李建贞不论什么机会都来刷存在感:“我们明天去马赛城。”
庄上弦拉着月牙走了。
街上不少人正凑过来,又散开去,一边有说有笑。李建贞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墨国公跟前刷存在感。不理他对了。
李建贞面红耳赤,他是青年才俊,这些人真没素质,听人讲话就这样。
周无忌也走了,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想让人多看。换个时候,或许要感谢庄上弦。
马赛城,彻底变了样。不过一眼看去,依旧这样。
古老的城墙,护城河,吊桥,青岩人,忙碌的大人,玩耍的小孩。
国公府主楼城堡,后边南楼、北楼,中间大花园,花儿依旧开,鸟儿枝头歌唱。
西南边的西宫山,已经改名九华山,中间宫殿依旧,作为禁地,没人的时候都有护卫守着。
俞悦离开九华山,从南楼边经过,遇到刺史张孑杰。
老头现在更胖,笑眯眯弥勒佛似得,日子过得舒心啊。这刺史朝廷不管,就墨国养着,国公府比州城那点儿地方美多了,身边又跟着几个漂亮的女奴。若说年轻人为纨绔,他则是典型的混吃等死。
俞悦想起个事儿,和胖老头说道:“你侄子不行啊,佟晚男宠冠后宫。”
张孑杰一愣,说这做什么,是又要他做什么?
俞悦一时真没想让他做什么,或许是想告诉他,没能耐就要失宠?这都是牵强附会。她就随口一说:“庄正弦是野种,被养废了。罗之轩姓了罗,据说也养成废物。张家虽不至于绝后,但这样的后代,不知你怎么想?”
张孑杰以前有老婆,有儿女,不过离奇的都死了。张孑杰不是内侍,香火似乎却要靠侄子继承。人对香火总是看的很重,起码以后得有人给他上坟烧纸。
张孑杰愣了一阵:“请公子明示。”
俞悦摇头:“本公子不管你怎么想。不过佟晚男太得宠,可以顺便帮你一下。”
张孑杰不傻,一定是佟晚男惹到墨国公了,至于侄子、侄孙什么的,香火之类,他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俞悦来到主楼,咸晏、危宇、南宫崅等都到了。
庄家军目前一共有三十四个六层高手,就这么恐怖。不过他们来不是为突破,七层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都有事要做。
主公没在,咸晏和妹子说道:“准确消息,有罗隐堂七层高手潜入。”
俞悦看着咸晏,危宇、南宫崅等都蠢蠢欲动,俞悦一瞬间也有去挑了罗隐堂的想法。不过这种事儿就想想,罗隐堂还要对付殷商国和项楚国,什么事都是多方面的。
七层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已经防无可防。
俞悦说道:“其他人都离开马赛城,三人一组,保持联络。”
危宇、南宫崅等点头,又一叹:“夜公子竟然没在。”
※※※
午后花园,荷花池还有一些荷花在开,旁边一个独特的亭子。
这亭子借着两棵古树的三根靠近的树枝,在中间搭了一个伞盖,下面弄了两个吊床。
俞悦躺在左边吊床,夜玧殇躺在右边吊床。
夜公子来了,其他人都走了,风吹来荷香,阳光飘来醇厚的酒香。
俞悦拿一个酒葫芦,也醉醉的喝一口。吊床旁吊着一个小花篮,随手从篮子里拿一块枣泥糕,也有一股阳光的味道,配稷谷酒正好。
夜玧殇旁边一个篮子,里边放的莲子糕,透着一股桂花香,和那边早开的桂花融合到一块。
俞悦深吸一口,又一年中秋快到了,扭头看着夜酒仙。
夜玧殇看看妹子,手在篮子边一震,两块莲子糕像乳燕飞到妹子那边小花篮。
俞悦翘着兰花指,拈一块放樱桃小嘴里,香甜绵软,闭上眼,配一口酒。
夜玧殇依旧看着妹子,一身白袍随风轻飘,鹅蛋脸阳光下娇妍如花。
俞悦睁开眼,也看着夜酒仙,依旧是严谨的青衣,酒国之王的风采,躺那儿比人家站着摆各种姿势都帅,眼睛能亮瞎一片。
夜玧殇眨眨眼,说道:“我在邯郸,遇到渧清绝。”
俞悦杏眼放光:“真的?有你帅不?”怕夜公子谦虚不好回答,她换个方式,“如果潘二公子八十分,安家大房六十五分,许二公子九十分。”
夜玧殇替安家大房默哀一秒,再祝许二公子好运:“渧公子是渧州第一天才,而且有着大志向,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俞悦问:“哪个磨?”
夜玧殇应道:“你看他在推什么?”
俞悦看看荷花嗅一嗅桂花,桂花香浓,有时候又随风,这就是它独特情调。俞悦又看着夜公子:“渧商和三个大国关系都不错,莫非真是多面间谍,要把三大国一块推?”这志向就令人膜拜了。
夜玧殇并非什么都知道,一部分是他猜测,一部分事实:“他是四层高手,身边跟着两个六层高手。我探了一下渧商邯郸总舵,四层以上高手四五十个。”
俞悦震惊。四层以上四五十个,四层以下起码四五百。总舵或许不要那么多人,那渧商在邯郸各个店铺等坐镇的高手,起码一两千。再加上没突破但有练功的壮汉。罗宋国一百多个州,还有殷商国与项楚国,一共多少实力?
罗擎受扶持滁商,估计是没办法,对渧商很忌惮吧?
就算渧清绝到邯郸,所以带了一批高手到邯郸,那随便能带动这么多人,也不容小觑。
感觉墨国想做的,渧商已经做了?渧清绝四层高手,也强过多少人。
俞悦遇到挑战,脑子转的快:“渧清绝有这实力,又盯上崇州做什么?石虫绝没这么大魅力。”
夜玧殇看着妹子,石虫没有,那就是庄上弦了。
罗擎受没充分意识到庄上弦的危险性,把别的功臣之后搞一百个也不如庄上弦一个,再加上妹子一个。
俞悦把渧清绝当成假想敌,很快找出优势与劣势:“渧清绝有这能力,还任由殷商国侵略罗宋国,没有做出一点努力,只管发战争财。渧州一直是罗宋国的,他是宋国人,却只顾着利益,一点爱国心都没有。要不要散布一点消息?”
夜玧殇应道:“可以试试,最好找一个机会,还要准备好渧商的各种反击。”
俞悦一双眼睛贼亮:“让滁商或者丞相去做啊,罗擎受一定喜欢。”
夜玧殇看着萌妹子:“如果丞相转头和渧清绝合谋呢?”
这种事儿俞光义绝对能做出来,而且显而易见,首先可以从渧商获得一大笔好处,其次俞光义可以借渧商的手抗衡罗擎受。
俞光义眼下是和滁商、范家关系不错,但他那种人,呵呵哒。
俞悦吃了一块莲子糕,甜软的味道,甜而不腻,软又酥松,很有质感。
夜玧殇又飞给她一块,有种出剑的味道,有股暖融融的稷谷酒香。
俞悦喝一口酒,风吹过发丝,有点醉意:“皇太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怕他脑子不够用,斗不过那些奸商。”
夜玧殇为皇太子默哀,智商是硬伤:“有个强势的幕僚也行。梅济深一脚踏入邯郸的浑水,应该有不少人盯着他。”
俞悦说道:“罗敬德虽然不够聪明,却也不太笨,一时很难信任梅济深。何况除了马德衷,贺梅琴也站在罗敬德背后。若是年轻二十岁,贺梅琴没准就跟着罗敬德,扶他上位,控制他,再做个女皇帝。”
各方面信息表明,贺梅琴的女儿俞萱被罗敬德他娘马皇后斗死,贺梅琴就是站在罗敬德背后,或许贺梅琴控制了马皇后的儿子、也是一种报复?
俞悦只能对祖母表示佩服,真心佩服。再看看她和渧清绝的野心。
夜玧殇对贺梅琴的孙女也很佩服,贺梅琴的野心估计就她最懂,三两下将贺梅琴剥光。
俞悦对剥光贺梅琴没什么兴趣,但贺梅琴的阴影始终笼罩她。
夜玧殇同情妹子:“梅济深明显对俞二小姐没兴趣。丞相府要和梅家拉关系,就得陈家外孙女,所以,他们好像在找你。”
俞悦一脸茫然:“找本公子做什么?”
夜玧殇摇头,那是俞家的事,与他没一文钱关系。
俞悦也摇头,有用了才想起她,是不是还想通过她和许国公拉关系?
许国公那老狐狸,关系不是好拉的。许延年在这儿混了五年,许国公也没明确表态。好在没支持,也没反对,这是标准的老狐狸。
庄上弦飞过来,一阵冷风刮的落叶满天飞,吊床也颤抖摇晃。
俞悦无语,庄家战神间歇性、这么酷又想做什么?盯得她躺那没敢动。
庄上弦抱着月牙激吻一个,扭头很挑衅的看着夜酒鬼。
夜玧殇眼里两大海稷谷酒,神仙掉进去也得醉。
庄上弦冷哼一声,抱着月牙又一个热吻,反正月牙是他的。
俞悦使劲咬他一口。平时指着夜酒仙帮忙,回头又看人家不顺眼,好在夜酒仙、唔唔唔。
庄上弦抱着月牙也使劲咬,这种时候甭想着酒鬼,否则他不介意撵走酒鬼。那不是让酒鬼帮忙,是酒鬼要赖在这儿吃酒,吃了酒不该干活么?
俞悦用力吻回去,一把推开庄上弦。
庄上弦把月牙抱下来,依旧看着夜公子,刚才好像听见梅济深?
夜玧殇只管吃酒,一葫芦吃完又拿起一葫芦,再从妹子那边拿一块枣泥糕。
庄上弦抱着月牙就走,离着荷花池远了才将月牙放下。
俞悦站在桂树下,太阳偏了一些,正好照在她身上、庄上弦脸上。她看着他的脸,长了一点胡子;下巴不算圆,下面性感的喉结。
庄上弦摆个姿势,月牙只管看;胸脯一挺,结实有力的肌肉撞到月牙。
俞悦忙后退一步,庄上弦上前一步,胸脯又挺着她。俞悦再退后一步,庄上弦就是故意挺着。俞悦侧身靠到一块青石上,庄上弦扑上去,低头盯着月牙的。
俞悦狠狠瞪他一眼。
庄上弦被撩拨了,含着月牙小嘴不动,好像天长地久。
俞悦也不动,随着呼吸胸脯起伏,两人好像形成一个特殊的运动,温度慢慢攀升。
庄上弦先忍不住,退后几步。
俞悦摸摸滚烫的脸,看着桂树浓郁的桂花香。
庄上弦转身又按住月牙,凑在她耳边低语:“什么时候和寡人成亲?”
俞悦脱口而出:“成亲做什么?”
庄上弦瞬间冷了十五度,特危险的盯着月牙,又咬着她嘴唇含糊不清的说道:“做你。”
俞悦使劲挣扎,推开庄上弦就走,差点撞了桂树,风吹落花。
庄上弦冷冷的看着月牙,跟着她回到主楼。能这么跟着她一直到天涯。
俞悦已经平静。主楼人很多,忙着准备宴请周无忌。
咸向阳在,潘伯埙在,潘双双在,许延年也在。不过宴请周无忌,许延年要回避,他就是来追妹子,和墨国公一样,一直跟在妹子后边。
潘双双娃娃脸真心占便宜,看着还像十五六岁。双瞳剪水,腰若约束;一身秋香色蒲丝长裙,谁心里最高贵的公主。
潘双双单纯可爱,任许二公子跟着没说话。
潘伯埙很不爽,许二公子若真喜欢他妹子,就三书六礼娶回去,别耽误他妹子。别理解错了,妹子长大,当然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许二公子也没问题,但他斗不过许老狐狸,难道就这么拖着?
许延年是谦谦君子,不和大舅哥一般见识,他不是也没将咸向阳小姐娶回去?
潘伯埙是青岩千年的王子,和许二公子不一样,现在不说这个,他上前和残月公子讲:“周家有人找我,想买三千只石虫。”
俞悦惊讶:“多少钱一只?”
潘伯埙更惊讶:“太守大人买东西还要钱?”
俞悦眨眨眼睛:“又打欠条?或者像以前,回头送来油盐若干?”
潘伯埙看看主公:“我也这么想的。人家就去找安家了。”
俞悦不看庄家战神,看潘伯埙的意思,安家又有人春心荡漾、耐不住寂寞?
第103章 病的不轻呐
夜里一场雨,早上没停,反而越下越大。
青岩这地方,太阳不晒,就是冷。秋风一吹冷飕飕,冷的人直打哆嗦。
周无忌、小衙内、李建贞、俞善民等来到墨国公府,一地落叶,说不出的凄凉。
不是墨国公凄凉,是他们自己。真他姥姥的遭罪啊。
俞善民虽然有侄女暗中照顾,但本来就像弱女子,看别人倒霉,他只能显得更倒霉,省的遭人嫉妒。这就是世道。
李建贞年轻,在青门镇没事了,没想到昨儿在马赛城伤风了。头痛的厉害,鼻涕流的像鼻涕娃,不时打个喷嚏又是咳嗽,好像得了传染病。
最糟糕的是周无忌父子。小衙内坐着轿子过来,路上一树枝折断,正好将轿顶砸穿,差点将小衙内脑门砸一个洞。从青马酒店到国公府不算远,小衙内也一身湿透,显然淋病了,或许被李建贞传染了。
周无忌脸皮薄,还没好。糟心的是潘家不合作,安家竟然趁火打劫!
安东纳、潘伯埙、俞悦、咸向阳等在主楼前面大门口迎接,对这些人深表同情。
周无忌愈发怒火,这些人没到大门外跪迎,还在屋里无风无雨,轻松的看他们在凄风冷雨中笑话。不过先不管,在护卫高手的保护下赶紧往屋里冲。
小衙内、李建贞在护卫高手保护下也往屋里冲,还有一些丫鬟扈从等。
石稷带着一队国公府护卫威风凛凛的将大门拦住。
周家几个护卫差点被撞翻,高手护着周无忌警惕的忙退到外面。其他人只能退到更外面。门口搭着雨棚,积攒的雨水哗啦啦全浇在李建贞身上。
一阵风刮过,一片喷嚏声,声势浩大。丫鬟美姬等叫唤,更激情。
咸向阳一身大红衣裳先发制人:“懂不懂规矩,不要将外面雨水带进来!里面已经准备好热茶热酒,你们也不能立刻用,否则容易生病。”
周无忌恨不能撕了她衣裳爆了她凶器!回头一定爆了她!
潘伯埙一身花青蒲丝长袍、王者之威:“既然你们这么着急,就在这儿更衣。”
俞悦、安东纳等都站到屋内。门口屋檐加雨棚,地方不算太小,真要更衣,呃也可以的。
周无忌咆哮:“安东纳!”
安东纳一愣,还以为他会喊国公;赶紧理理白袍,风流潇洒,这回能比上太守大人了,恭敬行礼:“在。”
小衙内被冷风吹的欲死欲仙,只有更狼狈没有最倒霉,迷迷糊糊记得安东纳是谁,狂暴的打个喷嚏:“狗奴才,还不滚过来!”
安东纳又一愣,什么时候成奴才了?作为安家实权主君,他地位不比周家差多少吧?就算是土鳖,这里正好是他地盘。所以打死也不理。
李建贞还在雨棚下哗哗的淋着,还不如退后,外面雨也更大了,这贼老天阿嘁阿嘁嘁!
周无忌七窍生烟,脸上两道鲜红的疤,有点疯魔:“别忘了阿啊嘁!”
安东纳一脸茫然,别忘了阿啊嘁是几个意思?
李家一高手喊:“这儿让太守如何更衣?你们是羞辱太守吗?”
安东纳胆子小,忙挥手,一批侍从麻利的来张了几个小次;仆妇又送来一批蒲丝衣裳,有薄有厚,质地款式都不错。
周无忌顾不上计较,拖延的越久遭罪的是自己,还有小衙内。不过让他在门口更衣,他恨恨的记在心里。
周无忌、小衙内、一些高手都换了干爽衣裳,蒲丝做的衣裳穿着舒服。
后面李建贞挤上前,钻进小次三两下脱了湿衣服,再不换他没准能病死,这不是开玩笑。
但等了好一阵,没给他换的衣服。
李家高手盯着仆妇,仆妇们忙躲到残月公子和卓颖婖身后。
俞悦看她们胆小的,看李家高手最不爽:“别又和太守大人比。这衣服在外面不少于十两银子一整套。今儿也不多收你们。”
李家高手怒:“这儿卖到外面当然贵!我们一万三千两银子都给了!”
咸向阳应道:“还欠五万两白银,每天利息五厘。”
李家护卫高手也都湿透,打喷嚏一个比一个打的惊天动地,李建贞在小次内也被勾引的打喷嚏,大家一起来,一二三阿嘁一阵风刮过,将小次掀飞。
“啊!”丫鬟们一齐尖叫。
李建贞身材好还罢了,那玩意儿竟然不如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
李建贞悲愤的一头昏死过去,不想醒来。
二楼中间宴会厅,正是曾经赛家最后的晚餐聚会之地。
二楼平时用得少,或者说很少开放、尤其是外人。但太守身份高,今儿特地在二楼设宴。
下雨天外边黑,宴会厅点了很多灯,照得明亮,宴会厅大,陈设奢华,很对得起太守大人了。
这是正式的、认真的、严肃的。墨国公一身紫袍,已经在首席坐着。墨国令钟亦良、司农潘伯埙、丞赛努尔等都穿着常服,在右边依次坐好。
在潘家、安家大致维持原状的情况下,赛努尔、潘伯埙以及石黍、石稷等作为得力干将,为墨国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钟亦良不只是国令,更是国相。身上文人或书生气息沉淀,一股前无古人大国名相的气韵在酝酿。作为大儒朱式的学生,他比起俞光义根本是两个层次。
俞悦进来,很自然的在庄上弦旁边陪坐。
周无忌进来,自然是坐在左边第一席,席上有侍从刚端来的石虫羹。
周无忌想说话,捂着鼻子又想打喷嚏,最后乖乖的吃石虫羹。
东阳郡太守的长史也来了。事实上以前来过一个长史,被玩坏了。这个新的长史鲍笏,鲍家人,就是混日子的。他有身份,所以是单独一席。
然后是俞善民,作为丞相儿子,三公主的亲舅舅,背景不比鲍笏差多少。还有亲侄女在这儿,他没病,给他上一份不同的石虫羹。
李建贞年轻,醒过来也上来,单独一席在俞三下面。
水部郎中杨威还在巩州没来,李建贞和不少人都特嫉妒他。
小衙内病的不轻,周无忌特地将儿子弄到身边。小衙内不给他面子,却也闹腾不动了。
石虫真是神奇的东西。
左边十个有八个带病,二十个有十八个带病。一盅石虫羹吃下去,竟好了一半。李建贞、鲍笏、周无忌的眼睛都放光,石虫啊,叫人怎么放手。
俞悦和庄上弦对视一眼,一直觉得三叔有点怪,他竟然没动心没贪婪?
庄上弦星眸看着月牙,俞三只是有点自知之明。
俞悦了然。反正最近对三叔最好,再多他也没本事吃下去。利益面前谁管他丞相什么,连贺家、李家都争,何况周家、鲍家等。
周无忌今儿本来就抱着友好的态度来,病好了态度继续友好:“今年石虫收获如何?”
这问的太直接了,青岩诸位都羞涩,不知如何作答、要友好的。
李建贞知耻而后勇,是病好了一半还有一半,一边流鼻涕一边问:“为何这儿的石虫比卖出去的那些好?”
俞悦应道:“朱门酒肉臭。把你们饿三五天,糟糠猪食也得抢。要不要试试?”
李建贞吓得猛一阵咳嗽,咳的别人都难受,分明是传染病。
小衙内拍案而起:“闭嘴!”
周无忌做爹的总得心疼儿子,手刚好别又伤了。被李建贞一整病明显又重了三分。
李建贞委屈,分明是石虫不好。其他人都不善的看着他,挑事儿能换个时候吗?卖出去的石虫不好别买啊。国公府能把最好的石虫拿出来招待是看得起他们啊。一边占便宜一边卖乖,真是。
庄上弦举杯,各种冷酷:“欢迎来到墨国。”
周无忌、鲍笏、俞善民等都举杯,这是面子上的事。热酒下肚,发现病又轻了,稷谷酒也是青岩三宝之一,岂能没有妙处?
酒过三巡,大家是真正缓过来,不少人感慨,墨国公守着三宝,日子过得逍遥。
周无忌拉着小衙内、鲍笏、李建贞等都离席去沐浴更衣,时间还早。
宴会厅也收拾一回,大家重新回来,张孑杰也悄然来了。
张孑杰是崇州刺史,官比钟国令大,自然坐了右边第一席。钟国令、咸晏、潘司农的位子顺着往下,没人说半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