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纳风流邪气:“懂他就不是傻逼。”
岳奇松斯文败类:“要求太高,还是顺其自然吧。”
卓颖婖过来挥手,石稷将刘云芳和刘克敌拎走,要嚷嚷就一次嚷个够。
俞悦继续看着许延年的脸,越看越喜欢,好像红烧肉想咬一口。
卓颖婖将妹子拉到树荫坐下,小心练大字,中午就给她做红烧肉,红烧鱼,红烧牛排。
端午不算太热。巩州州城、这酒店隔着临江路那边就是青西江,其实很舒爽,就在树荫下摆一张桌,周围放几个竹椅。桌上几个凉菜,一坛酒。
俞悦说道:“夜公子,你陪许公子吃酒?”
夜玧殇青影一晃,过来坐竹椅上。
许延年心里有点抽,还是大方的过来,先给诸位行礼,给残月行礼:“久仰。”
俞悦回礼:“刚才的事抱歉,这酒算本公子赔罪。”
安东纳给几人倒上酒,俞悦端起来一饮而尽,好香醇的酒。
许延年端起来一饮而尽:“不打不相识,我是第一个有这待遇的吧?”
俞悦应道:“本公子看你还不错,有前途。”
打脸后挨打的和打人的还能一块吃酒,酒果然厉害,比强酸还强,什么恩怨情仇扔进去都化了,比如一醉解千愁。
酒过三巡,马补骚年上热菜,红烧肉,青岩秘制酒糟牛肉,竹笋鱼汤,红烧黑鱼。
安东纳给残月夹黑鱼,夜玧殇给妹子夹红烧肉,岳奇松表示对残月公子的关心和爱护、给她夹牛肉,把她碗里夹得堆满肉,能撞到鼻子。
许延年心又在抽,这伙人到底多宠这个爱宠?她又真是爱宠?显然不是。
许延年说道:“年初,夷越王国王子到我家做客,对我小姑一见钟情,有意求娶。我祖父并未决定,小姑不知怎么想的,逃婚了。”
俞悦应道:“各国之间、各地之间贸易、互通有无,互惠互利,是一件好事。七情六欲人之常情,若是真有情,通婚、联姻也是喜事。不过世上总有些人渣,看到他就没食欲,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两句就想扁他。”
俞悦握拳,粉拳很小,很有气势。
许延年眼睛放光:“残月公子看起来食欲不错,我很荣幸。”
俞悦点头:“秀色可餐。”
安东纳眯了眼睛,看着许延年的俊脸琢磨着得找个机会扁他一顿。
夜玧殇看看许公子,再看妹子,妹子今儿胃口是好,不知小主公知道会怎么想?
岳奇松看夜神仙一眼,英雄所见略同,再为许公子默哀,他自求多福吧。
许延年莫名感到一阵阵寒意,还有莫名的危机,墨国公这儿果然危险,他带着高手也不是对手,好在他不是奔着找事的目的来的。
俞悦把碗里吃了一半,吃口汤,继续讲:“不论什么人,原则上都能合作,但这牵涉成本和收益。有人只要能赚钱,把老婆女儿卖了都行。有人就赚个吆喝、图个面子,那要看这面子够不够,每个人衡量标准都不同。”
俞悦知道许延年的意思,墨国也需要和南阳郡打交道,只是注意尺度和分寸,绝不能让人理解或误解为托庇许国公。
俞悦看着许延年贵气十足又年轻俊秀的脸,他排老二,许国公嫡长孙是许松年,老大和老二的故事是千年的梗。好像就潘家兄弟关系最好,潘基度和潘基化关系也很好。许家老二这样子,肯定有故事。
许延年发现这儿没一个简单的,比如上菜的马补、小丫鬟双鱼,眼里都带着精光。
许延年没傻的秀智商,直接讲道:“我和范张是凑巧走在一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正如你讲的,道不同。”
“哦?”俞悦挑眉,能让许公子夸,想必确实有些意思。
许延年看着她一阵恍惚,这么粉嫩的脸,气场强又丝毫不显老气横秋,反差愈发萌杀人。以后谁再跟他讲天才、奇才、鬼才之类,确定不是讽刺就行。
许延年真被迷住了,什么话都说:“崇州引起了特殊的兴趣,滁商想抓住机会,和渧商一较高低。这就是趁火打劫。范适和巩州贺家等走得近,想必你们都知道。我认为,庄家为罗宋国、为百姓做的一切,不可磨灭。现在崇州遇到问题,应该妥善解决。首先应该保证公平,不能欺人太甚。”
俞悦点头,懂了。
许国公老狐狸,怕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吧。
同为开国功臣,庄家被欺到这程度,怎么都要表示一下。否则将来许家有事,又有谁理他?何况崇州能挺过去年底,做出一些事,许国公老狐狸一向眼光毒辣,看准了就下手试试,人之常情。
许国公老狐狸,确实是试探,没有积极表态,就照这样子处理。
俞悦应道:“问题是要解决。世上从来没有公平。弱了就要被人欺,我们就变强,到时将他们往死里踩,让他们喊欺人太甚,我们却吃酒庆贺。”
安东纳最爱残月这样子,举杯:“先庆贺一下。”
岳奇松也举杯:“同贺。”
俞悦眨眨眼睛,卓颖婖给她一盅石虫羹,她给卓姐一个飞吻,搞定水泊帮还没庆贺:“到时我们大摆三千席!”
许延年智商高反应快,震惊又一惊!继续朝无底的深渊沦陷,年轻贵族的血液沸腾,原来也可以欺负他们!在南阳郡称王称霸小心翼翼算什么?有本事去京城邯郸大摆三千席!残月公子没讲,但就是这意思,霸气!坚定的信念!
许延年举杯:“算上我一个!”
俞悦问:“你能决定?”
许延年应道:“我可以代表自己。我有意效仿潘二公子。”
俞悦说道:“潘二公子有潘家全力支持,你要效仿,还得努力。”
这意味着,双方第一次接触,有效果但待定。
许家和潘家完全不同。潘家、青岩、整个墨国都是墨国公的。许家称霸南阳郡,许二公子来跟墨国公混,说出去人都会有各种猜想。
许延年继续吃酒,有些事儿急不得,他受的冲击很大,需要更好的消化。
一个伙计进来回话:“刘家叔侄走了。”
俞悦、安东纳、岳奇松、许延年等都停下来看着伙计。
伙计详细说道:“他们到门口坐一阵,刘克敌哀哭。过了一阵有人过问,刘克敌使劲说主公坏话。路人骂他们傻逼,刘克敌跟人对骂。路人轮流骂,刘克敌一人战群雄。刚才衙门有人过来,说公主下令见了就教训他们。两人抱头鼠窜,本来要往酒店里边跑,被酒保拦住了,这会儿已经跑远。”
俞悦看着咸晏。表姐也是够给力。
咸晏过来坐妹子旁边,主公不在就他保护妹子:“不用理他。”
伙计不理他,神色变得诡异:“俞小姐来探望秦七公子,提着食盒,应该是煲的汤。”
夜玧殇清亮的看着妹子,表姐忙完,堂姐又来了。
俞悦问:“煲的什么汤?”
伙计应道:“闻着好像滋补壮阳的。外边还有人在议论秦七是不是主公,俞小姐很怒,坚决否认。吃瓜群众就更将刘家兄弟当傻逼。”
俞悦抬头望天,堂姐应该知道朝廷要对付墨国公,不能嫁给敌人,所以否认吧。但她是丞相孙女,说话是有分量的。所以这事儿,云里雾里着正好。
※※※
夜里淡淡月光,一道黑影飞进酒店后边独院,再飞进卧室。
卧榻上,俞悦睁开眼睛,转个身又闭上,安心睡去。
庄上弦站在榻前隔着纱帐,星眸闪着星光,月牙眼睛都没神,怎么确定是他的?是本能?
月牙没事,庄上弦也放心了,去沐浴更衣,换一身蒲丝的睡衣,来睡月牙身边。
这会儿月亮已经下山,有淡淡星光照进来,庄上弦还睡不着,抱着月牙想了一会儿事情,再亲月牙的脸,咬一口。
俞悦挥手差点给他一巴掌。庄上弦松口,想起她扇许延年的四巴掌,心情好多了。外面鸡鸣又犬吠,庄上弦闭上眼睛,闻着月牙的香味睡去。
天明,俞悦睁开眼睛,看一圈确定是酒店,再看少年还在睡。她闭上眼陪他睡,他成天忙的事不少,虽然年轻能扛,能睡更好。
庄上弦却睁开眼,看着月牙的脸,婴儿肥肉嘟嘟没瘦,咬一口。
俞悦睁开眼盯着他,不好好睡做什么?这么大的人睡觉还要人管着。
庄上弦一天睡三五个小时就够了,有月牙睡得又安稳,心里还惦记事:“许延年比寡人好看?”
俞悦翻个白眼,哪个长舌妇打小报告这么快:“你好看。”
庄上弦知道她下一句是谁谁更好看,冷飕飕的盯着月牙:“许延年味道比寡人好?”
俞悦看少年一大早又抽风:“没尝过。”
庄上弦就抽:“想尝尝?”
俞悦应道:“没兴趣。他不知道被多少人尝过了。”
庄上弦问:“他如果没被人尝过呢?你是不是遗憾他被人尝过了?”
俞悦都快抽了:“世上没有如果。我就遗憾当初不该救你,你真是麻烦。”
庄上弦应道:“救都救了。我不在你昨晚睡得也不踏实,是不是只有寡人陪着才行?”
俞悦应道:“旧鞋换新鞋一时也会不适应。”
庄上弦猛将月牙扑倒,使劲压在她身上,星眸冷酷的透着杀气,洁白的牙齿像是要吃人,是真准备吃人:“你说寡人是旧鞋?你想换新鞋?”
俞悦快被压死了,少年每次都这么用力,麻烦啊!动都动不了,她抬手使劲戳他脸,戳他嘴:“我只是打比方,你自己说的啊疼。”
庄上弦张嘴咬住她手指,打比方也不行,星眸危险的盯着月牙。
俞悦快不行了:“你轻点儿,疼啊!”
庄上弦看月牙就是弱小,不过这点力量她完全能承受,继续压、压迫她,看她脸红心跳加快,呼吸加重,反应加强很有感觉。月牙就是要逼,身上香味更浓。
俞悦欲哭无泪:“你一大早欺负我!你这是欺负人啊!”
伙计在门外,很想转身就走,打搅主公的好事,会死很惨的,他没打搅。
庄上弦已经被影响,冷飕飕的起来。俞悦打个喷嚏,也赶紧起来。
伙计在门外打个寒噤,忙喊道:“俞小姐又煲了汤来了,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庄上弦冷喝:“滚!”
俞悦拦住他:“不急,让她在外面等着。”
庄上弦皱眉盯着月牙,突然说道:“你给寡人煲汤。”
俞悦目瞪口呆。煲汤有厨子,有马补,为什么要让她亲自动手?没这必要。她有她的事要做,厨子天天就做这个。少年今儿忒反常。
庄上弦看月牙半天没反应,愈发皱眉:“你给寡人煲汤,寡人给你煲汤。”
俞悦摸摸少年额头,冷冰冰的没可能发烧。
庄上弦将她手一拽,俞悦扑到他怀里。庄上弦皱眉,低头抱着她就咬,刚才就想咬她。
伙计走了。好一阵俞悦和庄上弦出来。俞敏丽已经闯进院子。
俞悦出来坐栀子花前,看着堂姐无语。这年头都兴闯,知道秦家三兄弟灭了水泊帮还敢往这儿闯,敢闯因为够牛逼,俞敏丽身边还跟着贺高进。
俞敏丽一大早抽风抽的厉害,一身白裙总算给钱小三带孝。带孝跑来找男人,就像表姐在水泊外一边和男人搞一边要救秦七,凌乱。
贺高进跟着俞敏丽,也挺像她男人。贺高进比较高又偏瘦,但和庄上弦一个天一个地,压根别比。贺高进穿着精细的白色纱袍配上俞敏丽愈发猥琐,一股浓浓的瘪三人渣味道。树上画眉都捂着嘴不叫了。
俞悦大概猜到了,堂姐为何还敢这么不要脸的急着来找庄上弦。
俞敏丽死了未婚夫,现在名声基本毁完了,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吧,何况是秦七这种极品。如果他不是庄上弦,秦七能灭了水泊帮,放哪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既然看准做了决定,俞敏丽就像贺梅琴,就一定要达到目的,至于过程和手段都无所谓。
俞悦也猜到表姐为何穿那么奇葩的白色凤袍,堂姐穿白的绝不是为钱小三带孝,是因为她和庄上弦穿过白的。对此俞悦表示更无语。
俞敏丽还有几分矜持,摆出丞相府小姐的姿态,是京城第一名媛淑女,先送上煲好的汤,特温婉的喊:“秦七公子。”
庄上弦怒喝:“滚!”
俞敏丽登时吓得脸都白了,手一抖食盒掉地上。
食盒摔开,里边汤溅出来,正好一条好像鱼或者什么鞭跳出来,赤果裸的猥琐。
贺高进这时候必须表现,一手拉着俞敏丽护着她,一边说道:“俞小姐…”
庄上弦一脚将他踹上天,远远的不知道飞去哪儿,压根看不见。
俞敏丽害怕又刺激,眼睛放光,赶紧说道:“汤汤汤是丫鬟煲的,怕你在水泊受伤,好好补补。不过水泊的事,我表伯父很震怒,已经让贺翀亲自进京奏明陛下,由陛下决断。我表伯父说,最好是派罗隐堂高手来,那些高手都是五层以上。秦七你现在很危险,我可以帮你!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庄上弦一脚将她踹飞上天,从酒店后边一直飞到前边临江路,摔在路中间。
俞悦皱眉:“她是我堂姐。”
庄上弦看着月牙。
俞悦皱眉:“好歹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庄上弦也皱眉,深情的看着月牙。
俞悦捂着嘴就跑,还没刷牙,洗了脸又被庄上弦抱出来。
夜玧殇已经躺在吊床上,手里拿着酒葫芦。安东纳躺在另一吊床,一身白衣飘飘。
俞悦指着安家大房,很想让他将白袍换了,想想真是没道理的事儿。
庄上弦挡住安家大房的视线,给月牙梳头,拿一条五彩的头巾绑好,阳光下明媚可爱;身上米黄的纱袍也绣了一些不同颜色的菊花,萌萌哒。
咸晏看着妹子赏心悦目、人比花娇,有点激动,问主公:“罗隐堂会来吗?”
庄上弦点头:“他们肯定怀疑庄家军留的后手。”
水泊帮匪徒五六百,高手实际上百,又在水泊老巢,若是朝廷剿匪,没有三两千兵马肯定搞不定。若是真开启水战,情况更难讲。
结果却被庄上弦轻松覆灭,如果战斗激烈第二天早上不会那么安静,这不难猜测。那么同样不难猜到,庄上弦手头有一股力量,这是有很大威胁必须清理的。之前黄三健也无功战死,这次肯定得派罗隐堂高手。
夜玧殇眼睛放光,一身酒香,问:“准备如何善后?”
庄上弦应道:“不是有现成的吗?”
夜玧殇看妹子一眼,有些人真够倒霉,反正不关他的事。
俞悦还没搞懂。不过罗隐堂来袭,这是头等大事,必须好好准备。
庄上弦冷飕飕的给马补下令:“寡人和月牙一会儿煲汤,你去准备一下。”
以前马补老给月牙做春卷,他就不顺眼,正好这会儿有空,他做的和厨子做的怎么会一样。
俞悦瞪眼,少年不要太有空:“人家汤是丫鬟煲的。”
庄上弦盯着月牙:“你是贴身侍从,有何不同?”
俞悦一脚踢地面,踢椅子,恨不能踢少年:“我不是丫鬟,我要去练功做准备。”
庄上弦抱着月牙的脚,鞋子是旧了,脱了扔上天,远处一声惨叫。
夜玧殇、咸晏等人看一眼,盯着这儿的越来越多,什么人也敢盯,一人随便抄个什么扔出去,一声声惨叫,周围清静多了。
庄上弦把月牙另一只鞋也脱了,用力扔上天,过了一分钟,临江路上一声惨叫隐约传来。
俞悦好奇,少年隔这么远怎么“看”着那边不会砸错人?
庄上弦把扔鞋的初衷忘了,抓着月牙的脚,比他手还小,白嫩如玉,这就是玉足;虽然有肉,拿着手感很柔软,看着还是小,和月牙一样弱小。第二个脚趾头明显比大脚趾长,好像一个小淘气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庄上弦抓着捏两下,明显脚比手好玩。
俞悦狂汗,女子的脚怎么可以随便在外边玩,真是够了。
咸晏和夜玧殇都扭过头,安东纳使劲想看,正好被石稷挡住。
卓颖婖拿来一双新鞋,里边绣了两支缠枝莲。
庄上弦看新鞋好看,给月牙穿上,冷飕飕的问:“新鞋,有什么不舒服?”
俞悦拿手指头戳少年的脸,再舒服也是换了新鞋,到哪儿宾至如归也是一种感觉。
庄上弦依旧盯着月牙,很想将她鞋子脱了再玩一会儿。
第89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清明酒店,一楼大堂,没到中午就坐满,一眼望去很多商人。
许延年也在一楼,一身贵气标准的公孙,被打脸别人不知道,脸上更有神采了。
这就是气度,真正的男人,面子是人给的,脸是自己挣的、或自己丢的。
没面子是不够资格,等自己把脸挣回来,面子自然就有了,多少人抢着倒贴着来送。
许延年对面坐一个年轻人,脸上写着我不是商人,我是滁商、富商、豪商猾贾,这身份绝逼是商人中的豪门,豪门多少人也得盯着他兜里的银子。
他就是范张,做儒生打扮,头戴儒巾,身穿襕衫,他确实是秀才,这样打扮没什么问题。作为豪商,他的儒巾、襕衫和穷秀才又不同,一看就满是光彩、金光银光珠光宝气,却没有俗气。这样混搭的风格演绎的很成功。
其他小商人都非常敬佩,范适老矣,范张好像比范适更强。
其他文人、士绅等也敬佩,商人到一定境界,已经跳出士农工商的轮回。
范张长得一般,比许延年差多了,但一个男人有气质、兜里有钱,魅力便直追王子公孙,气场比许延年还略胜一筹。
许延年是精英,心里有了打算,不和范张抢风头。
范张心里其实不轻松。水泊帮一灭,所有船以最快的速度往崇州运去一大批物资,那这对崇州的封锁和要挟还有什么意义?一帮人堵在人家大门外,人家后门开的和大门一样大,进进出出丝毫不影响。
这行为就有点可笑,一帮人就是傻逼。何况青西江以后可能控制在墨国公手里。
这事儿对别的商人都有很大影响。若崇州自己解决问题,他们做什么?来的都是消息灵通听到风声,来看范家、滁商准备怎么做。
范张没上二楼而坐在一楼,就是要利用这些小商:“诸位有何看法?”
一个尖嘴猴腮的就像托儿:“物资的来源,依旧靠大家。从别的地方运到崇州,必须经过巩州。”
他没直接说态度,但大家很快想明白,不少人眼睛亮了。
比如盐,盐商运到巩州,这中间就能狠狠敲一笔。大家还可以联合起来,比崇州鼓动的小部分商人强多了,滁商和渧商的号召力很恐怖的。
一个女商人皱眉:“这样的意义何在?大家不想好好做生意吗?和气生财。”
一个满脸横肉的商人像杀手,一拍桌子吓人一跳:“和气!我们难道不和气?范老不辞辛苦一直在为崇州努力,但崇州怎么做的?”
一个小伙嗤笑:“范老努力勾结朝廷。崇州放话,巩州物资到崇州,小商户不得少于一半,他却不想给我们小商机会。”
杀手气势汹汹盯着小伙:“你麻痹的不明白前因后果就少瞎哔哔!”
小伙冷笑:“谁心里不是明白着的。我们反正是小商,到哪儿都一样。你们可得想好,别把崇州惹火了。”
杀手威胁小伙,小伙是反过来威胁。大家同样明白,水泊帮将崇州惹火了,被灭了。滁商若是将崇州惹火了,会是什么下场?大家都看着范张。
范张面不改色,心里却憋着一口气。这威胁对他很有效!
谁不怕死?水泊帮被灭巩州都不敢吭声,为什么?因为一屁股烂账。逼急了再把证据抖出来,没一个好看。这说明崇州有勇有谋,早有预谋。滁商、谁的身上都不可能干净,和庄家军斗狠,显然是下策。
范张看着对面:“许公子怎么看?”
许延年立刻踢回去:“在下见识浅薄,想听听范兄高见,大家一定都想听。”
大家忙点头,心里都明白,范张问这问那,范适去崇州怎么不问?
范张暗恼,面上早修的不动声色,像儒生似得一个沉吟,这姿势就勾着大家的心。
刚那小伙突然插嘴、强势抢戏:“青西江没了水泊帮,以后怎么整?这样大的江,比如两座桥,浮桥何时修?大桥这一阵没人收费,来往的人增加,也是有不少问题。一些人下江,就有淹死的。”
一个半老头附和:“事情没有绝对。水泊帮以前管得严,有些真是为大家想。只是为朝廷做了很多…”
就此打住,朝廷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
其他人已经懂了。水泊帮若是不给贺家做狗,本身就是匪帮。很多人落草为寇,是被逼无奈,对百姓都会比较照顾。
这大概算是为水泊帮平反,反出来的账、脏水当然是泼到朝廷身上。
大家再看范张,好好的姿势和气场,不哭咱重新来过。
范张脸快黑了,不动声色是攻击力没突破他的防御,一旦破防,活人都会变色。
水泊帮、青西江又牵涉墨国公。墨国公也不是随便能议论的。清明酒店和墨国公又有说不清的关系,在这儿议论墨国公,没准和刘家叔侄一个下场。
范张不摆姿势了,干脆喊来酒保:“我们要拜见秦七公子。”
酒保伸手,范张高冷的递上一张银票。
酒保收好银票继续伸手,范张高冷的递上一张银票。
酒保收好银票继续伸手,范张手里拿着银票脸却真黑了,他又不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