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罗宝宁赏的玉如意、黄金刀鞘等一共当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所以大家都不算奇怪。
庄上弦冷然下令:“这几个都不是干活的,一齐卖了,省的浪费粮食养他们。”
四个宫娥、四个内侍都没反应过来,好些人还在想着墨国公会过日子。
俞悦喊:“快来瞧快来看啦!水灵灵的姑娘二百两一个啦!宫里出来的上等货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正巧大家在这儿,给大家一个机会啦!”
庄上弦跟着月牙喊:“买一送一。”
俞悦看着庄上弦,怎么能白送呢,败家男人!
庄上弦看着月牙,咱不缺这点银子,这样保证有人买、有人下手。
俞悦冷哼一声,对于有人长得像她没想法,不说丞相府一假货,天底下长得几分像的多了,何况这些人本就是故意学她。
还是那句话,不要自取其辱。但将宫里出来的人卖了,绝对打小周氏的脸。这也没什么,无非是你恶心我来我恶心你,哪天不恶心了才奇怪。
外面围观的果然动了。二百两银子相当于十万块,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或者是一只石虫的价;却能买到宫里调教的美人一朵,更有俊俏的内侍一只。太划算了,很快卖完,变现八百两实打实的银票。
一些反应慢的直跺脚。身上没带银子的直跺脚,各种跺脚。
一些人佩服墨国公能做生意,一些人开始期待谁继续往这儿送人,一些人都忘了来做什么。
大葱玉树、内侍,刚才特担心趁乱将他卖了,还好小命保住了;咳咳礼送出去了,说正事儿:“皇太妃日夜为墨国公担心。”
俞悦后悔,刚才就应该将他卖了,收了银子,他或者小周氏看着办。
大葱玉树吓得发抖,说重点:“皇太妃病倒了,召卓氏进宫。”
俞悦了然,拿人手短:“卓姐呢?皇太妃有了,请她去。”
她清脆的声音从青墨园传遍半个浴德院,因为浴德院实在大;不过有消息鸟,估计一会儿能传遍邯郸。
双鱼丫鬟应和:“卓姐去黾县赶集了!”
俞悦想起来了:“真不巧,卓姐亲自去买猪仔了。”
内侍急:“真的假的?”被无数农民一瞪,压力很大,忙改口,“何时回来?”
俞悦不悦:“不知道。卓姐又不是坐堂大夫,而是国公府大管家,每天忙里忙外。皇太妃有了,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找太医院去。”
跟来一护卫怒不可遏:“你说话注意点,皇太妃是病了,抱恙!”
俞悦从善如流:“是是是,皇太妃有病!还病的不轻!”
护卫年轻气盛,怒发冲冠,要不是被庄上弦镇着,他都想和残月打架!
俞悦实在老实,讲的都是实话:“本公子说的有错?当日卓姐好心,百忙中抽空给长公主诊脉,诊出纵欲过度、吃了无数求子药,长公主不承认。那就是不信卓姐的医术,现在又跑来找卓姐,不是病的不轻、病急乱投医又是什么?难道卓姐真是神医,比太医还厉害?本公子都不敢相信!”
这话依旧传开,当日没看到的现在连后续都知道了。显然卓大夫没诊错。所以说卓大夫医术精湛。
外边豹头环眼、一些青壮、子侄等没死,尽职尽责尽忠尽孝的喊:“长公主病重,庄上弦身为人子,不管不顾,还肆意侮辱!呜呼!”
一个猥琐的青年很有表演天赋,手舞足蹈如痴如狂似疯似癫:“身为大将军嫡子,既不能尽忠尽孝,又不仁不义,难道天要亡我庄家军乎!”
里边翻墙进来一拨农民受不鸟,又翻出围墙大骂:“傻逼、贱狗!”
一个穿着棉袄特朴实的农民伯伯,脱了棉袄一身霸气,冲过去将那猥琐青年一顿胖揍,拳拳到肉,看的人热血沸腾。
豹头环眼要助阵。
农民伯伯手指戳着他鼻子:“骠骑大将军带过的兵几十万,什么时候敢对将军府指手画脚?将军府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长公主叫你去过将军府你知道吧?长公主的事我们老百姓不知道,但卓大夫诊出她的病,她还要来求医,就说明真的!这是不守妇道,让大将军蒙羞!”
长公主的事老百姓不敢多说。豹头环眼气势被压制。
农民伯伯看他不服气,赏他一记老拳,训儿子似的:“既然解甲归田,就好好种田过日子!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长公主、墨国公跟你有什么关系?无非是得了好处给人做狗,丢的是你自己的脸!还没资格丢庄家的脸!”
豹头环眼怒啊,只因之前受了伤,鼻青脸肿反驳:“那你来做什么?”
农民伯伯回头看庄上弦,坦然应道:“传言庄家军又要和殷商国打仗,我挺想重上战场,可惜大将军不在!顺便看看墨国公。”
翻墙的农民一齐附和。虽然有各种原因,是真的想上战场。
农民伯伯看着庄上弦,抹抹眼睛,转身走到一边。
他们一拨的全走开,他们又不是来争风头、争什么,或者说就为庄家军争个名。
俞悦感慨,这些才是庄家军、忠实基础,然而老实人总是吃亏,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事儿也没道理可讲。
内侍觉得,孩子会哭也得是亲娘,遇到庄上弦这种,现在怎么办?
护卫一根筋,又挺聪明:“卓氏以后别想行医!”
俞悦看着他,长挺帅,四肢发达。
其他人看着他都挺诡异,人家是墨国公的人,又不靠这赚钱。
外面又一人骑马来到青墨园,门口下马,大步进来。气势挺像驸马爷。
俞悦看他器宇轩昂、剑眉星目,恍然大悟,和庄上弦说道:“你继父找你。”
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
佟晚男见庄上弦,这一历史性时刻。
也不是。佟晚男跟着罗宝宁快十年,庄上弦是六年前离开邯郸。所以他离开前,佟晚男就在将军府混了几年,两人非常熟悉,大概喜欢用哪只手都知道。
不过那时庄上弦十五岁,佟晚男在罗宝宁跟前最得宠、估计也不需要。
若是庄夏收见到佟晚男,两人长五六分相,一定很诡异。
若是儿子见了寡母的相好,也会充斥诡异。
庄上弦和佟晚男貌似半文钱关系都没有,所以这气氛极复杂,一言二言三五言都难尽。
关系还是有,只是佟晚男和罗宝宁一块强占将军府,罗宝宁名义上是继母、实际上是纯粹的外人,佟晚男更是彻底的入侵者。
佟晚男长了一张和庄夏收相似的脸,和庄上弦也有点像,然而气质完全不同。
俞悦对庄夏收是基于推测,佟晚男星眸阴柔中充满野望,让他敢对上庄上弦而面不改色、毫无愧疚之心,甚至有类似长辈的威严与优越性。
且不说他强大的不要脸属性,这种野望、野性,有时对女人有致命诱惑。这肯定和庄夏收不同,能满足罗宝宁的又爱又恨,爱的时候是庄夏收替身,不爱了就完全是佟晚男。这种错乱,想想就心跳加快。
可惜根据俞悦观察,罗宝宁对佟晚男来说,只是一个能利用的荡妇。
佟晚男利用罗宝宁,已经得到他想要的,浑身透着成功男人的腐臭味。
可惜罗宝宁还拼命要给他生个儿子,佟晚男大概不得已,只得走这一趟吧?所以佟晚男表现很强势,一点不像求人,也不在乎成败。
庄上弦更不在乎,论气势比佟面首随便强好几倍。
俞悦和庄上弦说道:“或者是你小叔?”
庄上弦冷飕飕的看着月牙。
俞悦赶紧离远点,本来就是继子与男宠的战场,庄上弦又不会输。
佟晚男忙正事,好像指使儿子:“进去谈吧。”
俞悦又跳出来,实在觉得面首好玩,尤其是将女主人反控制的超牛逼面首:“去哪儿?去茅坑?一边蹲坑一边谈?主公什么时候有这爱好?”
她看着咸向阳、曹漭小了、几个伙计,他们算庄上弦身边老人,或许知道老故典。这有时候代表资历、与优越性。
咸向阳、伙计们一阵乱笑,是笑的特凌乱,这实在是…
其他人都很复杂,想笑又笑不出来。
佟晚男忙正事,之前有听说,但现在仔细一看,正院还没建起来;西边一片棚子,高门大户的茅房都不如;老后边有些房子,总之都配不上他身份。
佟晚男不是来讲身份,作为成功男人,再次指使儿子:“换个地方。”
他作势要往外走,谈个事还能没地方,又有什么事是谈不成。
庄上弦星眸特冷漠的盯着他:“有话就说。”
佟晚男气势爆发:“长公主一直病着对你没有好处。”
庄上弦剑眉一皱,犹如宝剑出鞘,气势压得佟晚男弯下腰像只蝼蚁。
佟晚男之前有听说,强撑着要教训,开口却喷出一大口血,噗通一声跪在庄上弦跟前。
庄上弦挥手一阵风,血溅到一边;抬起脚,新鞋踩着他头,直踩到地上;改踩着他脸,在地面踩出一个坑:“你在庄家是下人,见了寡人要知道规矩。”
佟晚男有骨气,再次挣扎。
庄上弦脚纹丝不动,佟晚男也很快扎不动;生冷的才像教训孙子,佟晚男还没资格做庄家孙子:“寡人一脚能踩死你十次,记住。”
俞悦吹个口哨,太酷了,庄家战神跟哪个土匪学的?
咸向阳也吹个口哨。主公不能太酷,该踩就得照着脸踩,她也踩两脚。
俞悦就不踩这个了,扭头看着外边,有哪个新鲜的请她踩么?
外边又来好多人,吓得一齐打个哆嗦。还以为庄上弦住茅房是没脾气,那是没逼他发疯。东营长公主这点事儿,一回回的来,面首都来了,搁谁都怒。大家对墨国公都表示理解,虽然不一定支持。
庄上弦将佟晚男踢开,没踢出去,是把孙子还没教育够。
佟晚男足够顽强,爬起来再振作精神,虽然狼狈,但气质胜过一切。
这才是成功男人,威武不屈,困难打不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面首又如何?
俞悦吹个口哨,脱口而出:“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又加两句,“姓庄的有种踩死老子试试!老子要怕你就不是男人!”
佟晚男狂喷一口血,一口气就这么被她破了。
俞悦吓一跳,说着玩啊,别冲动。她大不了再离远点。
佟晚男着实没空和她玩,重新提一口气,和庄上弦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咳嗽两声,又像指使儿子,“你若是想一辈子这样,你知道不可能。”
庄上弦气势又释放,好像是发怒。
佟晚男噗通一声再次跪下。再得宠依旧是面首,跪着画风才正确。
围观的心情复杂。面首纯属自找的。庄上弦不好对长公主下手,由面首送上来,随便就能搓扁揉圆。面首平时的精明劲儿上哪去了?
佟晚男当然精明!他要好好和庄上弦谈谈!见鬼的!该死的他爬都爬不起来!
这就是任你有千般妙计,但根本进入不了那层次。怀才不遇兮徒呼奈何。佟晚男一向野心勃勃,干的也是蛮不错,奈何遇上一个蛮不讲理的疯子!混蛋!
俞悦都替面首惋惜。面首本事大,庄上弦若是跟他合作,好处多多。
庄上弦也没错,让他和一个家贼合作,代表着庄家正式灭亡。庄上弦不想成大事,所以很拘于小节。
佟晚男爬不起来不爬了,不拘小节,最后提气仰头问:“你到底想怎样?长公主是你继母,你这样行事,难堵天下之口。”
俞悦灵光一闪,这意思庄上弦根本没必要和长公主一般见识,为一个贱人毁了自己名声,被天下人诟病。这说的是不错,以后对付长公主机会多得是。
这就是面首的能耐了。庄上弦稍微度量大一点,反正已经磨了罗宝宁几日。
俞悦又插话:“这不关我们的事。”
有诗为证,是双鱼助阵:“卓姐说过,长公主的病若是没诊错,她能治,否则她治不了;又说拖上半个月,她也治不了。又说非义诊时间,诊金不能少;否则谁都来找她诊治,活儿谁干?”
俞悦附和:“之前听说丞相夫人病了,皇太妃又有病,邯郸人爱生病。”
围观的骚动,什么叫邯郸人爱生病。不过想想又没错,治好了皇太妃能把皇太后不管?治好了丞相夫人能把比如桐国太夫人即萧淑妃老母不管?这些老夫人、老太婆年纪大了,肯定三不五时哪疼哪痒,人家卓大夫真不用干活。
一些人已然心动。虽然卓大夫不是太医,但又不要钱,宁可信其有,万一多年的老毛病治好、人舒坦了,就是赚了。
那护卫一根筋,蹦出来又秀智商:“皇太妃刚赏赐无数!”
俞悦最爱这单纯的帅哥,好对付:“赏赐是赏赐,诊金是诊金。驸马是驸马,面首是面首,能混为一谈吗?难怪长公主内经完全紊乱!”
护卫一根筋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胆大:“诊金要不了十万两!”
咸向阳喝道:“长公主真搞笑!宁愿死也要霸占着主公生母的嫁妆不放!你们这些面首也忒无情,平时跟着长公主享受荣华富贵,长公主病了却没一个舍得出手!主公已经这样子,凭什么要管?”
俞悦附和:“庄家满门英烈,保家卫国,到主公现在这样,天下之口说什么了?主公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哪有能力管别人?”
双鱼继续:“卓姐每年都要义诊,长公主什么都不缺,出诊金又怎么样?若是真出不起,就等明年义诊时再来。”
围观的再次骚动。很多人认同。长公主出了诊金,别人才能占便宜。
再说长公主养那么多面首,佟晚男,成功男人,有什么好叽歪的?一把银票、一座银山送到青墨园,长公主很快就能治好。所以说。
佟晚男又吐血。
俞悦抓住机会:“老子就是吐血也绝不吐银子!你们想得美!”
一片乱笑。看着佟晚男都猥琐了。说到底还是面首。
庄上弦看着月牙,佟晚男配合着又吐血。
俞悦阴狠又无情:“那贱人有了老子,又收那么多面首,怀疑老子的能力满足不了她?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不是庄夏收!她死了好,老子就解脱了!”
佟晚男倒在地上,就是不肯解脱,狠狠的盯着残月,愈发阴险毒辣。
俞悦赶紧躲到庄上弦后边、避开他视线。心想佟晚男不是以天下之口来要挟庄上弦?这种事没法解释,让他先尝尝传言的力量。
这伙人总弄一堆人围观,要给庄上弦增加压力。现在都兴奋了。这种事儿有嚼头啊。
庄上弦冷酷的下令:“以后再来找事,直接扔出去。”
咸向阳、曹漭、伙计们轰然应诺。
俞悦大声吆喝:“开工了!干活了!谁偷懒扣三天工钱!”
------题外话------
满悲催的病倒了,请假三到五天。
第137章 建昌侯说项
入夜,俞悦和庄上弦来到华生酒店,一楼大堂,气氛好生诡异。
大堂内基本坐满,三五桌好像开花,在大堂不同位置,桌上一个个高谈阔论、面红耳赤、义愤填膺,不知道老娘还是媳妇和人跑了。
其他地方极安静,好像是拐跑人家闺女,莫名有种负罪感,所以闷闷吃酒基本没话说,说也是离得近声音很轻。
三五桌更像演戏,非常投入,相当卖力,拍桌砸酒壶。
俞悦收到暗号,算是听懂,宣扬庄上弦非人论,对罗宝宁、拄拐杖老头报以高度同情,佟晚男也有份儿,像他那种人杰、无辜的被庄上弦欺压。
这种事儿难怪没人搭茬。这儿离浴德院近,不少人看过现场,哪里需要再演义。开口就要带着态度、牵涉站队。若是豪生酒店那种地方,那些人已经选好体位,当然会热烈响应。这儿部分平民、小贵族、小官吏等,除了兔死狐悲,对庄家还比较同情。
一部分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壶酒干脆看戏。
这种撩拨半天情绪激昂时,娘们却冷淡的没半点反应,演戏的很不爽。
一个壮汉干脆霸王硬上弓,拿着酒壶到隔壁一桌,指着一挺老实的员外怒喝:“你说庄上弦是不是东西!病看了,开个方子而已!”
员外没看着好欺负,又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你是郑同的侄子吧?”
不少人一想,果然尖嘴猴腮,比郑同更神气活现,周家的狗。
同桌一人主动说道:“郑同的事儿,应该怪卢彤。”
另一富家翁附和:“放火烧墨国公,她还真敢。墨国公一个人,挺不容易。”
隔壁桌有加入:“按说,被召进京,他们本来都有俸禄,墨国公更是一整个墨国。”
桌上一个优雅的女子,三十来岁犹作未嫁打扮,侃侃而谈:“皇帝有一整个罗宋国,要操的心比谁都多,打仗,雪灾,收税。墨国虽小,但是真正的穷乡僻壤,墨国公爱民如子,一共十来万人,外边每人每年大概费十两银子,在墨国就需要五十两,总共就是五百万。石虫二百两银子一只,卖五千只顶多一百万。”
青岩三宝算三百万,还差二百万。范适号称范百万,得来两个。
账当然不是这么算的,不过意思大家都懂。
一个年轻的儒士感慨:“我去过青岩,那真是鬼地方。虽说青岩有好的,就像在天堂和地狱的夹缝,随时可能一脚跌进地狱。”
优雅小姐附和:“我也去过。那里的穷,一言难尽。四处是坚硬的青石,有时穷的只剩下银子,买不到东西。”
话题越扯越远。顺着马林大河远到南阳郡、项楚国,顺着青西江到巩州、汝阳郡。
郑同侄子一巴掌将桌子拍碎,一脚将凳子踩断。
酒保飞快跑来:“桌子五两,凳子一两,酒壶二两,一共赔八两银子。”
郑同侄子发飙,贼眉鼠眼飙起来很煞气,他一桌一伙都发威。
酒保怕得很,大门开,又一批客人来。
准确的只有一个正主,身边一个公子,后边都是随从。
正主很低调,乍一看和那员外、富家翁差不多,一个五六十岁老人,邯郸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
不过很快有人认出,建昌侯吕云翔,传闻正是华生酒店后台,大家肃然起敬。
郑同侄子有点腿软。吕云翔是和周家当家一样的地位,甚至更强些;皇帝的亲祖母不是小周氏能比的,也就鲍家能比,马家都要让三分。
吕云翔一向低调,由酒保领着,直接上二楼。
俞悦也上二楼,一个挺大包间,和总统套房有一比,除了中间客厅和餐厅相连,另有更衣间、书房、琴房、简单的卧室一间,完全能在这儿过日子。
庄上弦本是和掌柜丁新对弈,大掌柜岳奇松、安家大房观棋。
这时忙停下,和建昌侯见礼后,岳奇松、安东纳便走了。建昌侯身份够高,只和华生酒店有关,和墨国关系还没那么近。
俞悦留下,这么大包间,少少的人,就是这格调。
客厅和餐厅灯光明亮,装饰以暖黄为主,四处摆放一些青岩玉雕塑,清贵又不张扬。
吕云翔有点发福,弥勒佛的体态现在佛的严肃,在庄上弦跟前完全有资格做长辈,别提佟晚男那面首。
吕远是吕云翔嫡长孙,长得不胖,却也有点弥勒佛的憨喜。
大家在客厅坐下,吕云翔喝着茶,一边看庄上弦的棋局。
吕远有点像孩子,不时看着庄上弦,眼睛闪亮很有些崇拜;又看残月,对她除了好奇,还有年轻人的好胜心,就算输了无非下次再来。
吕云翔放下茶盅说道:“佟晚男请我来说项。”
俞悦惊讶:“好大面子。”
吕云翔对她反而不像晚辈,她已经跳出三界外:“佟晚男有能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俞悦了然:“这么说佟家要发达了,将来建功封侯,尚公主,也是一段佳话。”
吕远乐,笑起来俩酒窝,虽然有点冷,却是很有爱。
俞悦觉得吕云翔老狐狸养出这么一个单纯的小白狐,颇有蹂躏的冲动。
庄上弦冷飕飕的盯着月牙,是不是嫌弃他没酒窝?对年轻公子总这么兴趣浓厚,难道他不年轻?垂眸,原来他已历经沧桑轮回。
俞悦瞪他一眼,又摆姿势,至于么?对新鲜事物、新接触的人当然要有兴趣。对什么都没兴趣,心如止水,那也快了。
吕云翔对这两个年轻人、反正与他无关,与他孙子有关:“吕远年轻,不知墨国公有何建议?”
俞悦惊讶,老狐狸想请庄家战神帮他教育孙子?吕家也想迎接一个崭新的春天?看来不止佟晚男有意,上面也有某种意思吧。
用人之际,罗擎受怎么会放着任何一个人不用呢?
这个不安分的冬天,面临一个更动荡的春天,做再多准备都不够。
庄上弦并未客气,冷然应道:“熟读兵书,苦练武功。”
吕远终于有机会开口:“听说你从小就能背下所有兵书,残月现在什么实力?”
庄上弦应道:“背兵书是必须的。”
俞悦补充:“人生就是一个战场,兵书活学活用,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吕云翔认真看着残月,慨然叹息:“公子高见。读圣贤书是修身养性,读兵书以致用。”
吕远盯着残月,还想知道她实力,庄上弦的实力他都没勇气知道。
俞悦话题穿梭:“用人之际,又准备怎么用主公?像巩州回京护送金乡县主,让主公给小叔做保镖?这面子够大,准备付多少工钱?”
不是扯淡,是佟晚男和庄上弦合作,能做什么?一块贩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