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稍微安静一点,逸公子、昭王等都进去更衣出来,才准备开席。
大厅里准备了几张大桌,一桌能坐十个人,桌中间放着一大盘马肉,周围还有好些菜,酒,很丰盛,和普通老百姓不同。
逸公子在首席坐下,昭王、英俊、书滴、孟虎等人都坐一桌。英布、孟宝等人就坐隔壁桌。老县丞石诚,恒泽县几个有名的秀才、一个举人等,也小心坐在一桌。
大家不用客气,这几天都很辛苦,先吃个半饱,酒倒上,说事。
孟虎面色黝黑,双眼黑亮,神情严肃,声如虎啸:“野猪林基本和计划一样,火烧了半个多小时就熄了,没有蔓延;二公子一共一千二百骑,火鸾卫逃出八成,精兵逃出一成,马逃出不到一百匹。死的人马收集到的东西都收好了,大批刀剑,比军中用的还好。不过最后出了点意外。”
洛山也收拾了近二百套皮甲刀剑等,这些都是好东西,暂时由米老爷保管。
逸公子问:“什么意外?”
孟虎脸色发黑:“二公子逃出后,伤亡不少,众人休息一下选择撤退。途径新桥村时,进村屠杀百姓,无一活口;后又屠杀三个村子,引起众怒。”
逸公子放下酒觥,明眸光芒凝成一点,声音平静近乎无情:“不是早让大家撤了吗?”
孟虎一脸无奈:“一些是老弱妇孺;不少人刚弄到粮食,守着粮食不舍得走;有人以为躲在家里就没事了;还有不少人一直表示怀疑。”
逸公子依旧平静:“现在还怀疑吗?”
孟虎无语,老百姓多了,怎么想的都有,怀疑也正常。现在么,还用说?
其他人都不说话,气氛很沉重,这个话题也很沉重。
二公子带着精兵和火鸾卫来了,地方没到就被坑了,坑的很深,多好的事儿;然后撤退的时候屠杀百姓,那些都是无辜的、不应该死的啊,就算精兵死光了也换不回他们的命。
第67章,二公子要找场子
这个话题也很沉重,众人在沉默。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秀才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公子,还有人诅咒,说是有人惹怒了他们,才会屠杀百姓。孟将军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怒了应该找大公子,而不是屠杀无辜百姓;屠杀百姓就不是人,是畜生!老朽也这么以为,此事与大公子无关。”
逸公子身上气势散去,笑的一片光华:“你怎么处置那些人的?”
孟虎平静应道:“关起来了。”
逸公子点头,就是这样,管他糊涂还是想挑拨,先关了再说;明眸看向书滴:“二公子气性好大,光屠几个村子还不够吧?”
书滴一身白袍,标准的让人心旷神怡,又透着某种霸气:“屠村不是圣人该做的。”
逸公子瞪他一眼,一气儿说完会死吗?好吧,这里有外人,问英俊:“附近还有什么强盗土匪山贼之类,要规模大且凶残能止小儿夜啼的。”
英俊一身冰冷,声音像勾魂:“在恒润县北边、解牛县南有一股强盗,大概有千人。算不上太凶残,但颇有威名。”
那算是好名声了,胡大当家跟他比中间差二百五十个二公子。
这些强盗八成也是霍家弄的,比起黑风寨那一伙规模更大实力更强,意义也不同。
从京师到东南七州路有几条,一条是从南边出来,经过闻县往东,进入信州恒泽县;一条是从东边出来,穿过涿州西边,进入信州解牛县。神武军就驻扎在离涿州不远。
旭王若是调神武军,很有可能从涿州先到解牛县。这一支强盗,到时可以挡上一挡。
从信炀山到解牛县与到恒泽县距离差不多,只要前面拖住,后面就能跟上。
现在二公子吃个大亏,若想找场子,或者给老百姓一个教训;只要解牛县的强盗到恒润县转一圈就够了,反正现在还有几天时间。
逸公子半闭着眼睛,端着酒觥喝一口。
昭王将她酒觥拿下来放桌上,免得打瞌睡酒倒身上。
逸公子瞪他一眼,你才打瞌睡,你全家都打瞌睡,讨厌,人家刚要睡着。
不对人家醒着呢,这都想好了:“你们赶紧通知下去,恒润县提高警惕,任何风吹草动,管他谁来了,都是逃命第一。本公子明天一早也会过去。”
昭王唇如含蜜笑似花开:“先不急。刚收到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信州五日内必雨。”
老县丞及秀才举人们猛跳起来,杯盘碗盏砸了一片,雨!要下雨了!五日内天要下雨了!
众人看看大公子,又乖乖坐下;但脸都红了,酒喝多了,再来一杯就醉了!
逸公子眼里闪过一道璀璨的光,又傲娇的瞪昭王:“你都准备好了?那跟本公子说什么?”
昭王温柔的笑道:“你负责平乱,这事当然要告诉你。”
逸公子扭头,喝酒浇愁,昭王真是太狐狸精太讨厌了,让人没有成就感。
书滴明白过来:“旭王后天出发,五日内刚好赶上!旭王到,天下雨,这一定要利用起来。”
逸公子点头:“不错。你们都听着:如今朝中出了大奸臣,圣上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旭王是圣上亲弟弟,虽然三只脚都残废了,依旧临危受命,来为民除害、铲除奸臣、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好日子。”
老县丞、秀才、举人们都站起来听着,激动的心平静下来,多了几分狐疑。
书滴说道:“要说这么清楚吗?不怕有损旭王名声?”
逸公子问老秀才:“旭王不仅双脚残废,还被奸人所害不能人道,你怎么想?”
老秀才忙激动应道:“旭王千岁爱民如子!旭王是百姓的父母,百姓就是旭王的子孙!”
逸公子向书滴傲娇:“怎么样,不懂了吧?跟老百姓就得实话实话,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能分得出好坏。如今局势混乱,我们不是要利用老百姓做什么,而是让他们安心过日子,所以我们问心无愧。本公子跟你们讲讲旭王的事,你们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就开始传。乱臣贼子准备多年,根基很深;我们做事的同时,宣传力度一定要跟上。传的范围越广越好,让大家心安定下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
书滴暗暗鄙视,你就使劲吹吧,不过忽悠老百姓真得有一套。
昭王凤眸生辉,一直看着逸公子,看她做什么都很可爱,忽悠人都高大上、圣仁智。
逸公子瞪他一眼,看什么看,狐狸精;她就是问心无愧,实话实话:“不瞒几位,本公子就是旭王义子。干爹要来杀贼,本公子做急先锋;干爹要安民,本公子还是往前冲。本公子没想建功立业,就想干爹少操点心,年纪大了,在家享享清福。”
书滴和英俊一块鄙视,不知道谁让旭王来平乱的,他怎么在家享清福?
逸公子瞪回去,就是本公子叫他来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敢鄙视主子!
孟虎年纪大了,不跟年轻人玩这些,叫上秀才们,出去再叫上一帮人,咱好好商量去。
什么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以为老百姓是傻子三两句就能忽悠吗?老百姓愿意被忽悠霍家、火氏还不干呢,他们出来捣乱,都要对付的。
大厅里逸公子、旭王等也开始商量明儿的事。
解牛县的强盗若是真动起来,和二公子不同,他们是地头蛇,还有点威名,强杀是不行的,得用别的办法。
次日一早,信炀山,太阳准时照进山中,一片血光。
不是信炀山被血洗了,是二公子终于回来了,众人身上都是一片血光。
欧阳坤亲自下山迎接,被吓一大跳;之前就接到消息,但亲眼所见,依旧震惊。
圣明一般的二公子,身上头发眉毛都没了,取而代之是无数血泡,恶心的要命;漂亮的火红罗袍没了,换了一身廉价的灰布棉袍,这跟要饭未遂被谁施舍了似得。
座下赤龙样子也特凄惨,好像放火上被活烤又挣扎着逃出来似得,一身伤残,惨不忍睹。
火天一同样一身血泡,一身灰袍显得丧气、桃花眼无比阴沉,一只脚进了地狱似得。
其他火鸾卫情况都差不多,一身血泡还算好的,那些面目全非断手断脚的占了将近一半。
威武霸气的总共出去将近一千五百人,回来只有四百左右,三分之一都不到。
大败,惨败,耻辱一败!
最耻辱的是,二公子压根没见到大公子!
大公子在洛山将火玠耍了一通,大公子在野猪林将二公子耍了一通!连个面都没见,就把大公子玩残了!
不仅二公子等人身上一片血光,留守的不少人眼睛都红了,太残忍了。
欧阳坤心中也暗怒,欧阳菊资质挺不错的,谁知昨儿出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而且这一趟出去的火鸾卫几乎没事,至少人回来了,火玠更是嘛事儿没有,比二公子还好。一千二百精兵,就回来一百多,那是他的人!
留守不少火鸾卫站出来请命:“二公子,属下立刻去将大公子的狗头拿来!”
二公子脸色无比难看。
欧阳坤差点气乐了。他们去能将大公子狗头拿来,那二公子吃个大亏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火天一恨得要命,声音无比难听:“公子,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二公子声音也不好听,但好像浴火重生,生出几分不同的威严:“先请大夫,将所有大夫都请来,将所有药材都调过来,先治疗要紧。”
大家听得有理,欧阳坤立刻吩咐人去办。之前已经请大夫了,但没想到伤这么重。若是二公子脸上留疤什么的,估计天都会塌下来。战场难测,他都不好意思提欧阳菊的事。
火天一不甘心:“公子!”
二公子应道:“行了!立刻通知解牛盗,将恒润县拿下,不听话的就杀掉!”
欧阳坤皱眉:“二公子,这时候需要让解牛盗出手吗?”
二公子应道:“若本公子猜得不错,那大公子一定是逸公子,是本公子小瞧她了。她想以恒泽县为中心先打开局面,再将旭王迎进来,事就成了一半。现在必须让解牛盗拿下恒润县,驻扎在恒泽县边上待命。”
欧阳坤恍然大悟。他和二公子在这里,就是想将旭王堵在东南七州之外进不来,一旦让他进来,这辛苦不就白费了?解牛盗留着意义也不大了,那就派出去吧。
一个火鸾卫疑惑:“二公子,并未听说有人来到信州啊?”
二公子看他一眼,杏眼里有着说不出的东西,这是圣明的超然叡知,将众人都折服了。
第68章,解牛盗
次日午后,骄阳似火。
大片良田依旧伤痕累累、咧着嘴哭,树木也精神萎靡、苟延残喘。
恒润县临渡村,是个大村,大约三百户村民,一片还算整齐结实的房子。
上百丁壮从县城蒋家拉回不少水,村里人迎出来,黝黑干燥或老或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的吃有水喝,日子就能过下去。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脚步声,如疾风烈火似得冲向村子。
村民像受惊的兔子,赶紧逃走,各自找隐蔽处小心躲起来。
很快几骑进了村子,就见村里一片安静,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有,唯有一片淡淡烟尘未散。
后面又一队人赶到,身上都穿着暗红色布甲,看着整齐严肃,威风凛凛。
骑马的队长腰佩宝刀,一身杀气,打开喉咙大声吆喝:“大家都听好了!赶紧去县城校场!解大当家有事情吩咐!特殊时期,违令者杀!”
喝声在村子里回荡,四周依旧静悄悄,烟尘散去,比刚才更加安静。
队长又喊了一遍,依旧没人;干脆挥手,立刻有数人冲进一栋房子,稀里哗啦一阵乱砸。
村子还是安静着,这些人又冲进另一户人家,片刻抓了一个姑娘出来,猥琐大笑。
“啊!放开我!”姑娘穿着粗布衣服,身材不错,使劲挣扎。
“哈哈!小娘子长得不错,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吧!”一个壮汉紧紧抱着她,当场上下其手,不小心撕破她衣服,露出一片不算太白但很细嫩的皮肤。
“来,给老子!”队长目光一亮,骑马上将姑娘抓过去,动作更直接。
“阿妮!阿妮!”屋里冲出一个老妪,又冲出一个老叟,很快四处又冲出一些人。
“哈哈!”队长将姑娘抱在怀里,在她身上猛咬一口,骑着马便走,话丢向身后,“你们这些贱民,想要人就去县城校场!否则都得死!”
“阿妮!你们这些强盗!放下阿妮!”又一个小伙猛冲出来,扛着锄头便杀过去。
“哈哈!”解牛盗并未恋战,而是如来时一般,又一阵风似得扬长而去。
“阿妮!”老妪、小伙紧追,恨不能杀了他们,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一帮村民忙将他们拦住,更多村民冲出来,望着他们背影都非常怒火,这些天杀的强盗!
“你们不要拦我,我要去救阿妮!不能让那些强盗碰她!”小伙眼睛通红,使劲挣扎;阿妮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算前面是火鸾卫,他也要杀过去。
“凌儿!镇定!”一个老秀才走出来,愤怒又威严,“阿妮要救,但不能让更多人去送死!我们要合计个办法。立刻派人去找大公子,让她给我们指条明路!”
“对、大公子,我这就去找大公子,她一定要将阿妮救回来!”小伙丢了锄头冲出村子。
老妪、老叟抱头痛哭。
村民的仇恨值快速上升,强盗就是强盗,改不了凶残的本性!
傍晚,残阳似血,又如一片火,燃烧校场。
恒润县校场,地方挺大,现在来了上万人,以丁壮为主,不少人怒火冲天,将天烧红半边。
校场北面点将台,上面也站了不少人,都穿着暗红色布甲,气势比老百姓强大。
点将台中间摆着一面大鼓,鼓面一个大红的图案,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显得威武煞气;炙热的风中似有血腥气吹来,将不少老百姓吓得不敢吭声。
也有老百姓大骂不止,痛哭诅咒,这些强盗欺男霸女、滥杀无辜,不得好死!
“咚!咚咚!”猛地大鼓敲响,犹如天雷挟天威,振聋发聩。
老百姓凛然,一齐看去,只见一个人来到点将台。
他个子很高,四十来岁,一身红袍;腰细膀宽,鹰眸凌厉;龙行虎步,英武剽悍。
他就是解牛县强盗、解牛盗的大当家,解千宝,威震周围诸县。
校场老百姓愈发安静,瞪大眼睛看着。
人群中,逸公子、昭王、英俊等抹了脸穿着粗布衣衫,与众多恒山贼、老百姓也站在那里,默默注视,解千宝准备怎么耍。
解千宝来到大鼓前,拿起鼓槌,用力一敲,“咚!”鼓声如闷雷,雄壮威烈,直上九霄!
“咚!咚!咚!”连敲数声,震的人心头乱跳,血液倒流,气氛愈发凛然。
“锵锵!”点将台及校场周围的解牛盗一齐拔出刀剑,举着枪戟,直指上天,一齐呼喊:“劫富济贫、惩奸除恶!保护百姓,解大当家!”
“咚!”又一声鼓落下。
“唰!”解牛盗转身刀枪剑戟一齐对着老百姓,随后统一收起,逸散的杀气,掀起一片寒风。
老百姓上万人,比解牛盗多十几倍,也被吓得不轻,杀人如割草,有时候不按数量算。
解千宝转过身,鹰眸一眼扫过,对大家反应很满意,高声壮烈的喊道:“大家听好了,当今圣上,老迈昏庸,残暴不仁!听说在皇宫,一天要杀十个童女,用她们的血酿酒!再一天杀十个童男,用他们的命根,一块泡酒!京师的童男童女快杀光了,很快就会轮到各州县,轮到你们!”
老百姓面面相觑,真的假的?这些天真真假假快分不清了,我们该相信谁?
解千宝皱眉,老百姓反应不大对;不过贱民向来就是贱,继续指点他们:“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假的,离大家很远!东南七州大旱,这么久圣上都没管;现在京师童男童女快杀光了,圣上要派人来,借机在我们这里抓孩子!我们一定要早做准备,否则悔之晚矣!”
临渡村小伙忽然大喊:“强盗!你们这些强盗!到我们村抢了阿妮,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强盗,赶紧将阿妮还给我!”
鼻涕娃也冲出来大叫:“你们这些该死的强盗,竟然杀了小强!杀了我爹!你们才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恶人,大公子会杀了你们,为小强和我爹报仇!”
新桥村的妇人大哭:“圣上还没派人来,你们这些强盗已经将我儿子杀了,我要跟你们拼了!我可怜的儿子,才四岁啊!呜呜呜!强盗!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杀了你们!”
哭喊声很快连成一片,老百姓越骂越激愤,若非解牛盗凶悍,早一拥而上动手了。
解牛盗就是凶悍,冲到鼻涕娃跟前,一刀砍过去。
孟宝忙将鼻涕娃拉一边,拦住强盗。
老百姓一片哗然,怒骂声愈发震天,将怯懦都丢一边。
第69章,硬碰硬
“咚!”点将台解千宝猛的敲鼓,老百姓片刻安静,一双双眼睛全燃烧着火焰。
一群解牛盗却将孟宝包围,一个头目冷笑:“朝廷的走狗,你终于肯现身了!杀了他!”
没有多的话,一片刀光剑影就杀向孟宝,这不是强盗的手段,这比虎狼还凶狠。
逸公子也不多说,带着一帮恒山贼冲上去;用霍家精兵的锋利武器,一片刀光带出一片血花,一片惨叫之后,周围解牛盗一个不剩。
周围老百姓忙让开,不少人看到鲜血害怕。
中间只剩逸公子及恒山贼,还有鼻涕娃,人少但气势不弱。
“咚!”点将台解千宝,一双鹰眸盯着逸公子:“你就是那个大公子?看你天赋不错,却走错了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究竟有何目的?”
逸公子一身粗布衣,一双璀璨眼,笑起来犹如千山野花开、万水浪花飞:“妖言惑众、扰乱民心,看来你有自知之明啊;一个强盗还知道圣上每天做什么,你抢那么多压寨夫人知道她们每天穿什么颜色肚兜吗?妖言不起作用,就用恐怖手段吓唬老百姓,你还有别的招吗?拿出来让本公子长长见识,看老百姓会不会被你吓到。”
孟宝站一边翻译,老百姓骚动,临渡村小伙也差点挨一刀,村民更怨恨。
解千宝不说话,拿起一张十石大弓,扣上一支狼牙箭,对着逸公子射去;箭刚离弦,紧接着又是两箭,三箭如流星赶月,刹那杀气席卷整个校场。
“好!”解牛盗齐喊,大当家的箭术一流,鲜少有人能比。
逸公子目光明亮,解千宝不愧是枭雄,杀伐果断,力量和陈家军也有一比。
当下飞身而起,迎上去一剑削了箭羽,紧接着又一剑削了第二支箭。第三支箭来的更快更急,力道也更大。她急忙闪开,挥手将剑扔过去。
“铿!”一声脆响,剑将箭砸落,三支箭一块落在刚逸公子站的地方。
尖锐急迫的弓箭声才响起,解牛盗一齐闭嘴。
解千宝再次拿起一支箭,对准逸公子。
后面老百姓让开,昭王走出来,身上穿着粗布衣,脸上抹着不知道什么,红白黄绿,一疙瘩一疙瘩好像还有艾叶味;凤眸也遭了秧,一只歪一只斜,简直惨不忍睹。
只有一双手依旧白皙修长,手里拿着一张黑蛟弓,对比那么强烈,神威宛如天赐。
逸公子撇撇嘴,这狐狸精丑八怪又来抢她风头,长这么丑好意思吗?
昭王看她一眼,别的还罢了,就眼睛弄成这样,射箭有影响,对着解千宝瞄了半天。
解千宝皱眉,一箭射向他。
昭王干脆闭上眼睛,一箭射出去;手飞快,又扣上一支箭、两支箭同时射过去。
“啪嗤!嗤嗤!”一道无比刺耳的声音延续片刻,中间两支箭同归于尽,后面两支箭穿过战区直射向解千宝。
解千宝鹰眸猛瞪,忙往边上闪开;两支箭射到鼓上,“咚!”绝响惊天,大鼓猛然爆炸!
木屑碎皮尘土乱七八糟的溅一身,虽然没伤身,但伤了脸面,解千宝大怒:“大公子,你确定执迷不悟、要与我作对吗?”
逸公子冷笑也那么清脆悦耳满山花开:“有什么招使出来!”
解千宝怒喝:“你这是误人误己、自寻死路!”
逸公子应道:“少废话,任何与老百姓作对的人、畜生、禽兽不如,才是死路一条!”
老百姓一片怒喊,不远处,解牛盗押着不少姑娘、妇女及孩子过来。
老百姓愈发骚动,临渡村小伙使劲往前冲,不少人往前挤。
那些被押着的妇孺也哭喊,局面混乱。
解牛盗押着妇孺上了点将台,不少解牛盗将点将台包围,拦住老百姓。
点将台上,之前那队长挟持着阿妮,她身上就剩两块遮羞布;队长在她身上又抓又捏,阿妮含恨咬住他的脸,队长顺手扯了最后一块布。
解牛盗一片欢呼,有人拖过一张桌子,队长将阿妮按在桌子上,十足的一群禽兽畜生!
“啊!”阿妮屈辱惨叫,让夜风黯然心碎,晚霞悄然后退。
“混蛋!我跟你们拼了!”小伙彻底疯了,抢了一个解牛盗的刀,拼命往点将台闯。
“苍天啊!你瞎了眼啊!怎么不收了这些畜生啊!”老叟悲愤欲绝,跌跌撞撞也往点将台跑。
点将台周围的强盗们愈发放肆狂笑,一张张狰狞丑陋的脸,暮色中犹如一群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