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陌虽然最小,但表现都是最好,朱田静能紧追着她,两人勉强能及格。
简陌一挥手,罢了,训练急不得的,训练时间也太短。她说道:
“你能将他弄下来不能?这里不适合休息,我们回营地去,烤野猪得要一些时间。”
“还行。”朱田明自己应了一句,跟回光返照差不多,情况不容乐观。
不过烤野猪时间长,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朱田魁扶着朱田明下来,简陌将他看了看,没内伤没重伤,确实还凑合。
大家在树下歇了片刻,好着的弄点干柴,一会儿扛了两只野猪和柴火,大家出发,回营地。
——
营地,也在深山,离这八里左右。大家都扛着东西跑步前进;单走着,太pia气。
营地,在一个半山坳。背后有一方山崖,也能练习攀登技术;崖下有个山洞,五六丈见方,高丈余,住六个人挺合适;山洞前一片草坡,连着前面草甸;旁边一条河,还挺大,不论生活还是练游泳、武装泅渡都挺好。
众人将野猪丢在草地上,回山洞收拾一番,开始整治晚餐。
大家自觉分工,简陌和朱田兆烤猪,朱田静和朱田芳去采些草药止血疗伤,朱田明负责休息。
忽然,前面山梁草甸上朱田芳大喊一声:
“天灯!红色天灯!”
“红色天灯?”
简陌丢了野猪飞快的爬上山崖,果然看见远远的飞起一盏孔明灯,大红的颜色。
这里离朱家庄有些远,而且是秘密训练,没人来。大家约好平安的话每隔三日晚上放一盏花的孔明灯,灯要很大,而且在山里头放,否则远了看不见。若有急事儿,就放一盏大红血色的孔明灯,越红越好。现在才傍晚,这是一盏大红血色的孔明灯,显然有急事儿!
简陌凤眸一瞪,果然事儿来了!
“朱田明你怎么样?能赶路不能?”简陌一声大喝,一边飞快跳下山崖。
“还行!”朱田明中气不足,很有些郁闷。
“我可以背他!”朱田静冲下山梁,一边应道。
简陌看他一眼,两人合作总是很默契;她点了点头,干脆的道:
“成!那就收拾收拾,将两口猪抬了,回去!”
【042】一只色螂
百里急行军,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大适合有伤员又是猛兽纵横的原始森林,特别是夜里。
虽然努力放飞的孔明灯能看见,但山里的路绕,不知能绕出多少来,山路又难行,简陌带着一干人等,走到月亮下山,还没走出深山区,只能暂作休息。这也怪上旬月亮下山的早。
第二天破晓众人继续赶路,朱田明状况有好转,又很快出了深山区,速度便提上来。
远远望见朱家庄的时候,庄子上飘着一片炊烟,太阳也爬上了树梢;初夏晨间阳光淡淡,晨风清凉,清新的禾苗在风中贾宝玉读书似的摇头晃脑悠然长大,看着是一派祥和。
简陌提着的心放下一半,一马当先马不停蹄,奔向朱家庄。
田间有晨起干活的大叔,正上了田在田埂上泼着田里的水将腿上的泥洗一洗准备回家吃饭。
“哟,回来了。”大叔口音浓重,热情的和简陌打招呼。
“嗯。出了什么事?”
估计打倒地主分了田地让他们日子过好了、他眼带敬意;简陌顾不上和他寒暄,直接问事儿。
大叔笑了笑,脸上皱纹看着很实在,有些巴结的赶紧和简陌说道:
“瘸子叔也不大清楚。昨儿一大早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大前天陈二爷来了,前儿去了一趟杨家庄,昨儿过来。他老在大夫人院子里,大夫人哭的厉害。秋月姑娘找瘸子叔,让给你送信。还是我和朱二八进山给你们放的天灯。怕你们看不见,一直走到叉子沟呢。瘸子叔说若是中午还没回来,让再给你们放一盏天灯,这会儿怕是都做好了。”
大叔话很多,很想表明他有多忠诚。
简陌胡乱嗯了一声,眉头却皱起来:那个猥琐的陈阜云,跑来做什么?找死么?
赖在哭美人那里不走,再看这位大叔的神色,估计整个朱家庄的人都知道咋回事了,就陈阜云不在状况。丫的!姐这就去教训他!
简陌拔腿就走,疾走如飞,身体素质在这一个月地狱式训练中有很大提升。
那大叔话还没说完,在后面诶诶诶叫了几声,简陌没停;他便在后头大声汇报、抢头功:
“赵芍庆大舅来了一次,被我们打跑了。司田参军和强爷已经画押,让瘸子叔做庄头。”
“嗯!”
简陌大声应了一声,抄起路边一根新鲜的篱笆竹棍,冲向朱家大祠堂、庄头院子。
——
太阳上了树梢,一大片的村庄尤其屋里,还没沐浴到充分的阳光。从明亮的地方进来,刹那仿佛进了地窖,一股阴且凉的感觉,依稀透着杀气。
庄头院子里房子都高,事实上并不暗,但就是给人不够天高地阔之感,憋闷,憋屈。
陈阜云穿着丝绸袍子,打扮的老鼠里的骑士《纳尼亚传奇》中的雷佩契普Reepicheep似的;这么比喻实在很有损Reepicheep的形象,陈阜云典型的一个贼头鼠脑人模狗样。这会儿他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哭美人的卧室门口。
卧室门内,春花拦在那里,形象有点儿狼狈,好像混账老公从姘头那里大清早回来就打了她一顿似的。
“贱婢,让开!”
陈阜云一声冷喝,犹如地狱钻出来的毒蛇怪,阴冷恶毒;一边动口一边动手、伸手去推春花。
“您不能进来!”
春花倔强的应了一声,身子被推的直打摆,两手死死抓着门扇,指甲将门抠的嗤嗤呜呜,尖锐刺耳。
“贱婢,爷早晚要收拾了你,滚开!”
陈阜云愈怒,声音再冷二十八度,抬起一脚毫不犹豫的踹过去,像是要将春花踹进地狱。
“慢着!”
简陌一声怒喝,犹如天雷炸响,振聋发聩!
他娘的找死!简陌憋着一肚子鸟气,凤眸犀利的盯着阴冷中站着的猥琐卑劣可耻的男人,飓风一般狂飙而进穿过天井直奔上房;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杀气,将这里的阴冷尽数斩杀!
院子里犹如引爆了一颗炸弹,气氛登时炙热起来。
陈阜云却充耳不闻,依旧一脚踹过去;很当自己是这地界老大,一股子欲求不满、气势强大。
“噗通!”
春花被一脚踹进屋里,一阵沉闷的气息,压抑得要疯狂!
简陌凤眸喷火,最后一个大步冲上去抡圆了胳膊就是一竹棍,敢打我的人!
陈阜云扫清道路,猛一回头,又惊又怒忙一声冷喝:
“妱儿?!”
“滚!”
看着这张丑陋的嘴脸简陌愈发火大,稳住身形娇躯一晃一声怒喝力量再加大三分,棍影一划而过,棍风呼呼犹如虎啸,咬向他的狗头!
陈阜云鼠眼一眯也厉害了,匆忙抓起托盘上一盅便朝简陌砸过来。
“啪!”
一棍下去,那盅被砸的粉碎,汤汁四溅,一股浓郁的药味里混着一个奇怪的味道,却是…
简陌凤眸一瞪、目眦欲裂!这丫的竟然在汤汁里加了偆药!作死!
一棍没劈到底,简陌腰身一抖两臂陡然爆发,继续狠狠的劈下去!
陈阜云匆忙拿着托盘相迎,看似有些武功。
简陌速度飞快,岂容他一挡再挡?一棍便砸到他抬起的胳膊上,砸的他一个踉跄、脸色大变。
狠!好!
陈阜云要发狠,简陌更狠!
她脚下一点胳膊一甩卸了余劲,紧接着一棍凶悍的扫向他的腰!
陈阜云忙抓起托盘再挡,一边飞起一脚,却往门内退去,要进哭美人屋里。
这门不过三尺,陈阜云一退,竹棍就扫不成;左边还有墙,长兵器施展不开。
简陌凤眸一瞪杀气更盛!一棍下去打烂托盘,脚下一点贴身上前,抬腿便是一脚飞踹过去!
陈阜云一脚落在门内,右脚忙抬起来相迎,一身气息阴冷,跟鬼一样。
“嘭!”
两腿交锋,简陌腿一麻,牙一咬,悍不畏死,丢了竹棍扑上去就是一拳,砸他的尖嘴猴腮!
陈阜云一脚不得进,挥起手中半拉托盘残躯再次迎上来,一边怒道:
“住手!若非看在你母亲啊!”
屋里,春花抡起门闩给了陈阜云一下,打的他眼冒星星瞬间呆滞!
打得好!好机会!
简陌右手一个摆拳、左手紧接着一个勾拳砸他老母!
右手磕到破烂托盘,皮肉被刮翻,鲜血直流;铁人简老大一咬牙,出手愈发狠辣,左手一拳凶猛的砸到他下巴,咯嚓一声,将他下颚打烂;拳头一翻再补一记直拳,砸他的喉咙!
“嘭!”
一拳过去,陈阜云差点被打飞,张嘴一口鲜血朝简陌喷来!
简陌身子一轻被拽到一旁,她扫了一眼,却是朱田静来了。
门内春花悍勇的又是一下,门闩砸了陈阜云的头,登时将他打的头破血流朝前扑倒!
打!
找死的下作东西!
“将他拖出来!”简陌一声厉喝。
朱田静忙上前抓了陈阜云将他拖出来,顺便给了他两脚,管你二爷还是二奶。
“妱儿!”陈阜云声音愈发像地狱缝隙冒出来的阴气叫魂似的渗人,竟然还清醒着且发狠着。
狠你妈的屁!简陌复又操起竹棍照着他身上一通好打!血肉四溅,煞气冲天!
陈阜云还有点余力,下了油锅的泥鳅似的还要蹦跶。
简陌打的愈发给力!一地的汤汁,那偆药的味儿,刺激的她恨不能就此杀了这贱胚、贱胚!
“信!”陈阜云阴冷的嚎叫一声,有种恶鬼般的怨毒。
“啪!”一棍将他打晕过去!信不信姐先收拾你!
简陌狠狠唾了一口,这才顺了一口气,看一眼屋里。
哭美人缩在床后恭桶旁要哭死了,声音嘶哑气息虚弱,颤抖着不敢出来。
春花扶着屋中间桌子上,桌子上,躺着一封信,正睁着妖娆的双眼挑衅的看着简陌。
【043】奇怪的信
陈阜云不仅要进哭美人的卧房,还弄了偆药要给哭美人吃,这他妈的纯粹是找死!纯属找死!
简陌将他打的有出气没入气,才缓过劲儿来;看一眼屋里,问春花:
“你怎么样?秋月呢?”
春花比了比桌上的信,咳嗽一声,吐了一口血;一把擦了嘴角血迹,恭敬又愤懑的道:
“奴婢,咳咳,没事。这是二爷送来大爷的信。
昨儿很晚了二爷非要进来看大夫人,秋月使劲拦着二爷,被打伤了,伤得很重。朱瘸子爷带人过来好生劝住,将秋月抬到厢房。大夫人一直在那哭,奴婢,将大门关了。
二爷一早来,非要让奴婢开门,说不开门他就将秋月先歼后杀。奴婢开了大门,他又要进这屋,您就回来了。呜呜,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咳咳咳…”
春花一阵咳嗽,又咳出两口血,噗通一声跌倒在地,成功的晕过去了。
简陌气的七窍生烟,被气笑起来,连连点头,我回来了,回来找这些混账算账!她反手掏出匕首,一边走向陈阜云,一边喝道:
“赶紧去请医生!你就在那里哭着,啊!废物!”
陈阜云,还想将秋月先歼后杀,姐就先歼了你!
不由分说,简陌一刀挑了他的脚筋,二刀再挑他左脚脚筋!血就在这屋里欢快的流着吧!死,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难道不比死有趣?这难道不比死解恨?简陌现在要将他抽筋扒皮!
“啊!”陈阜云痛醒过来,躺在血泊里,蔫了,浑身颤抖,屎尿不禁,一阵恶臭。
朱瘸子爷带着医生和几位村民奔进来,都站在门口,挡住了阳光,也将陈阜云的小厮挡住。
简陌冷冷的扫了几位一眼,将那几位小厮盯的连连后退,她冷哼一声,那几个小厮拔腿就跑。
收回视线,简陌心下琢磨,这事儿也怪不上朱瘸子爷,陈阜云是陈府正经二爷,朱瘸子爷昨儿能拦一拦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她冷喝道:
“先好生安顿春花秋月,再找两个稳妥不怕死的来服侍她。”
刚进庄的时候简陌虽然走的快,可听到那大叔说赵芍庆也来过一趟,指不定还会有什么人来骚扰哭美人,所以服侍她的人得悍不畏死,就跟春花秋月一样,这些日子不定受了怎样的罪。而可恨哭美人,就知道哭,你也冲出来给陈阜云一棍子,也有点人样儿!
可怜又可恨!简陌懒得理她!
朱瘸子爷和医生等进来,看着简陌,貌似她更需要医生看看;这会儿事儿过了、仔细一看,简陌和朱田静等人跟六团抹布似的,没一个齐整,很需要医生。朱田静的爹娘忍不住抹泪,这样子也忒凄惨了;不过简陌比大家都凄惨,倒没人以为她在虐大家玩。
简陌眉头一皱,一事儿是一事儿;她一会儿再说,她只是皮肉伤。
朱瘸子爷只好让人将春花抱出去,安顿在厢房,又让人陪着医生去给春花秋月看病抓药,安排的井井有条;村民也很是配合,不用简陌操心。
将紧要的事儿安排下去,简陌又阻止了朱瘸子爷动陈阜云的意思,冷冷的道:
“那信怎么回事?”
朱瘸子爷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简陌,一边说道:
“昨儿一早,一个小厮来,找到老朽,说尽快将这封信亲手给您,完了就走了。”
那就是此信非彼信。简陌看朱瘸子爷一眼,嗯了一声,先看这信。
信封上啥都没写,信也没封口。抽出来一张信纸,上面,没一个字,而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涂鸦,姑且也可以称之为画。
扑面而来好大一个太阳,跟小孩画太阳似的,就是一个圈长一圈毛谓之太阳光;太阳中有一座山;山中又一个太阳,跟山洞似的;山洞中几笔勾勒了一座陵墓的样子;陵墓中又有一个太阳,跟陵墓入口似的;陵墓中有一只猎犬,正在追一只兔子,仔细一看像是陵墓的壁画。
乍一看是涂鸦,细一看像印象画派或者抽象艺术,再一看像藏宝图,又一看是狗屁不通。画法倒是老练,寥寥数笔,十分传神,忽然让简陌想到一个眼里绽放阳光的人。
这世上认识她的人,貌似只有他;而这阳光,也正和他视线一样。
他正好盯着陈府。而过去一段时间她在陈府搞出那么大动静,陈府不定如何地震余波连连,暗潮汹涌;赵芍庆不是还杀过来了么?那他这又是要做什么?
聪明的简老大将这鬼画符或者达芬奇密码又看了一遍,眉头一挑,无非是三日后一个陵墓打猎的地方,干嘛?
简陌问朱瘸子爷:“这附近有猎场?”
朱瘸子爷想了想,说道:
“你们在山里头,若是翻山走,往东南方向,离得最近的,应该是顺陵旁那个皇家猎场。”
简陌再将信看了一遍,手指一弹信纸,手背一滴血落到信纸上,啪嗒一声。
朱田芳、朱田兆等人自己收拾了一番,过来帮简陌收拾,几人身上都带着药,也都很机灵。
简陌看了他们一眼,由着他们帮忙;她再看一眼陈阜云,才问道:
“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赵芍庆想干嘛?”
朱瘸子爷叹了一声,应道:
“也没啥。就是忙着刘家的事,来了几拨人,闹腾了一番。强爷在这呆了一阵,等安顿差不多了才走。赵舅爷来,听意思,像是大爷回了信,让他们怎么地教训大夫人吧,还说要教训大小姐…说要替大少爷报仇。老朽想,赵舅爷和刘庄头一样都不是正经主子,就将他‘劝’走了。哦,听说鲁稽国打得很凶,大爷打了败战,傅大将军好像要亲自上阵。”
朱瘸子爷若有深意的看向简陌,估计猜到她是陈晓妱了。
简陌眉头挑了一下,给他点了点头,就是。隐瞒身份,只能瞒住一部分人,减少一些麻烦。另一方面,她又不是陈晓妱,她是借壳上市;叫她陈晓妱她也应,最好还是叫她简陌。
不过,再说到信,陈阜新的圣旨,简陌冷笑一声,冲朱田静喝道:
“拿来!”
朱田静忙进屋拿出那封信,那封让陈阜云如毒蛇吐毒液一样兴奋的信。
屋里哭美人还在恭桶旁哭,悲悲切切,听得人都腻了。
简陌朝那方瞅了一眼,凤眸一瞪,闪过一抹冷光;回眸,接过信。
信封一样空白着,啥也没写;简陌用嘴叼着,一手抽出信纸,貌似很多人看过了,有点皱。
简陌手猛地一甩,打开信纸,只见陈阜新用张旭狂草般怒气冲冲洋洋洒洒的笔法写道:
“银妇!没想到啊,你竟然生了个那么嚣张的孽种,跟那歼夫有一拼嘛!竟敢打我的妻儿!别以为让她姓了陈,就忘了自己是谁!你若不千刀万剐将她傻逼砍烂了,我回头就将你做的加倍送给你的野种!将她送到军中来做鸡!”
简陌猛然一声狂笑,陈阜新你竟然喜欢鸡,姐回头就做好大一只鸡送给你!
歼夫银妇,就算哭美人真被陈阜云这等色棍觊觎了、哪怕真玷污了、就算她跟人有一腿了;你既然看上她是傅大将军的嫡女、要靠傅大将军的大树,就少给我嘴里吐大粪!做了伎女还想立牌坊,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儿么?
对了,他打了败仗了是吗?
简陌脑子飞快的转起来,那个鹰眸少年对这类事貌似很懂,她就会会那小子去!
【044】猎酷哥去
陈阜新,老娘真给你娶了个好名字,陈世美也比不过你这等负心汉!跟你姓陈真他妈侮辱!
但要干陈阜新,简陌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远比干陈阜云麻烦。对了,陈阜云,要怎么收拾呢?
简陌盯着地上一滩烂泥死狗,想到了太夫人老太婆。
估计这封信是赵姨娘私下和陈阜新联络的,而陈阜新的回信,有可能直接被陈府的男丁陈阜云截下来,拿来恐吓、要挟、逼迫哭美人,其中龌蹉想起来就想抽他!
对了,对付这么龌龊的人,还就应该用龌龊的法子。简陌问朱田静:
“庄子里狗、有没有大狗了?”
朱田静应道:“没有刘庄头那么大的狗,稍微小一点的有。”
简陌眉头一挑,小一点就小一点,她指着陈阜云,吩咐道:
“休息一天,明儿傍晚出发。伤都让医生看看,再多备些药。这狗日的,就找些狗来日他!”
朱瘸子爷等年长的吓得中风,朱田静、朱田芳等一声呼喝就跑了出去,一溜烟没了影儿。
朱家庄的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要日一个如此猥琐的男人,唉。
——
简陌补了一觉,爬起来,精力充沛,伸了个懒腰,真舒服,将五个后生都召来,再看她的杰作。
简老大楷书写的不错,据说还是颜体,就是让人汗颜的那种,但确实是传说中的楷书。
让医生给陈阜云吊了一口气,简陌将他手筋脚筋都挑了,开始艺术创作,在陈阜云脸上写字。
也不用打格子,她手艺高超,直接下笔,用锋利的匕首将他脸皮一点一横的剥掉,反正他也不要脸;最终形成两字:左脸“淫”右脸“荡”。每一笔一划都是三毫米,宽窄一致,笔力苍劲雄厚,银与荡透出一种浑然大气,银荡的大气。
读者正对着他,跟照镜子一样,反过来了,就得依你的视觉方向从右往左念,这是古典银荡。
弄了止血的药丢他脸上,简陌一琢磨,这家伙还会武功,那就给他岳母刺字一个。
“翻过来。”简陌招呼几位后生。
几位后生傻愣了一下,没听懂,傻傻的看着简陌。
简陌以刀代指挥棒,来干活。
几人吓得跳起来,赶紧将半死的陈阜云翻过来,你丫的别连累我们。
简陌看他们一眼,这就害怕了?这都是最初级的呢。来,岳老母伺候你一次给你刺个字。刺什么字呢?精忠报国肯定不行,简陌想了一下,有了。
“拿手锥来。”简陌一声吆喝。
朱田静忙跑去拿了一个针线筐来,引来一群妇女,不知道简陌小厮要干嘛。
简陌小厮大手一挥,有观众更好,姐来表演一个,很快刺了两行艺术体,两行字妖娆妩媚、紧紧相依、像是在跳贴面舞,右曰“我银荡故我在”,左曰“欢迎日我人狗皆可”。
屋里灯光摇曳,照着那血淋漓的字,一干淳朴的村民毛骨悚然。
——
第二天,难得简陌回来,朱瘸子爷及庄子里几位有头有脸的请她一块吃个饭,顺便谈点事儿。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
简陌现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很想立刻将陈阜新也扒皮了。
哭美人固然瞀乱,陈阜新是个二球,狗日的欠艹。单冲他要将一个才十三岁的姑且算是他女儿的女孩子拉去做军鸡的想法而论,世上所有的脏话堆叠起来,都达不到他的高度。
“呃,那个,陈二爷…”
朱瘸子爷有些吞吞吐吐,不过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简陌眼睛一瞪,这些人搞不过陈阜云,也不怪他们。手指在桌上一敲,她冷冷的道:
“就当是我养的人彘,你们尽量将他养活,别的都不用管。若是有人来找麻烦,不论是谁,不行就退,等我回来再说。”
朱瘸子爷和几位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笑笑,又说道:
“东山有座庙,下次若是赵舅爷等人来,我们将大夫人送到庙里去住几日,也比这么着好。”
简陌眼睛一瞪,将朱瘸子爷上下打量;朱瘸子爷老脸微红尴尬又小心的赔笑。简陌一想,她是将刘大富打倒了,她是悍勇无畏的;可这些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胆小一些,也不怪。想必最近反扑的势头、威胁乃至保护费,压力不小,事实如此。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