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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海鲜都是就近捕捞上来,配着一点白葡萄酒吃下去,味道尤其鲜美。她吃得很舒服,状态自然好了不少。不过他们最后没去散步,而是换了泳衣,来到住宿的木屋外的海里游泳。
游累了,回到岸上休息。常安披着浴巾靠在正喝啤酒的李嘉睿肩膀上,回忆说:“你别看我爸把我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但小时候教我游泳的时候,可是挺狠心的。不过也幸亏是这样,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学会了游泳。”
李嘉睿把酒瓶放到身旁,摸着她湿湿的头发,“能看出你们父女关系很好。”
“是,可能别人家里,都是父亲扮演厉害的角色,母亲则很温柔。我们家正好相反,我妈妈从小对我很严格。”侧过头,看见李嘉睿表情不对,意识到自己似乎话有点多了。她的母亲再不好,最起码的,这份家庭的温暖也陪伴到她十六岁,可他…
“没关系。”察觉她声音顿住,他说:“不早了,下午不是说很累吗?我们回去休息?”
“还想要游一会儿。”怕他不同意,她就拱到他肩窝处,像小动物一样蹭来蹭去,得不到反应,再用软软的口气恳求,“就一会儿好吗?”
被她小孩子一样耍赖的举动攻陷,李嘉睿妥协了。在下水前,嘱咐她要注意安全。
身后房檐上的灯,把就近的一小片海照亮。
他看到穿着纯黑色泳衣的她,在光线充足的区域,露出腿和胳膊,白皙皮肤就会被照得发亮。而游到稍远一点的暗处,则变幻成一尾灵动的鱼。好像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手不自觉用了力,啤酒罐被他捏的发出低闷的响声,像是人在痛苦时发出的呜咽。他将视线放远,正对着海面上的粼光出神时,突然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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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按摩抽筋的小腿时,常安注意到他的脸色不佳。知道是因担心而生气,所以她即便很痛,也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还好难过的时间不长,腿就恢复了正常状态。捉住他还在为自己揉摩的手,“我好了,嘉睿。”她说。
他轻轻“嗯”了声,手是停住了,但视线还盘旋在她的小腿上不去。
常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料被他一把抓住…手垫在她脑后,他把她径直压在木岸上,热烈亲吻上她的唇。
她游的比他时间要长,嘴唇上有海水的咸味,清凉润泽,还带着些特殊的甜味,于他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她出现时,他还是一心报复的少年。曾被她的执着感动,但也只当是少女青春期的短暂情怀。而后,近十年的时间,他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等待,却也从未忘记过彼此。
“常安,”很久很久,他停下来,睫毛和她的交错在一起,“对不起。”
手扣在他背上,她犹然在喘息,“因为什么事,要说对不起?”
“因为下午答应你的那件事。”抱起她往回走。
她被说迷糊了,重复他的话,“下午答应我的那件事?”
他耐人寻味地笑了,“是,我恐怕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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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滚滚红尘(一)
去的时候,只需要在香港转机一次。回来的时候,却要加上一站北京。一切都是李嘉睿来安排,常安虽然觉得奇怪,但只当是没有买到合适时间的机票,并未多问。
不过在拿到登机牌时,她才得知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杭州,而是s市。
北京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刺眼,她沉默望着窗外没多久,眼睛已经睁不开。
李嘉睿为她将遮光板拉下来,紧牵住她的手,“是你父亲出了事。”感觉她手指的僵硬,停顿了片刻,“几天前,狱中几个逃犯越狱…不过放心,有目击证人,已经证明你父亲是遭到挟持。人受了轻伤,现在正在进行治疗,并没有大碍。”
“是不是你母亲…?”常安上下牙齿不由紧合,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
“是。”他并未打算隐瞒,看着她:“但是你要相信,这些阴暗的事上,我比她擅长。甚至,我们还在北京时,我就已经着手在你父亲身边安排下人。”
“那这么说,我反而要感谢你顾虑周全?”
李母那天让她考虑时,十分的和颜悦色。他们结婚,她也不认为能瞒得过她。但是现在这种不威胁就出手的行为,是要先戳她最痛处,让她相信她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吗?
“发生这样的意外,绝不是我希望的。”即使她在挣脱,他也始终握着她的手不放,“而你也该明白,和我在一起,必然要承担风险。”顿了顿,“不过必要的时候,什么都比不过你的安全。”
哪怕,你会因此怨恨我。
“你是说,你特意带我出门,是知道你母亲要把矛头对准我?”她苦笑,“还是说,你打算先确定我父亲没事后才带我回来?如果有所闪失,你难道打算像木景尧一样关着我?”
“不会有事。”他沉吟片刻,“你父亲那里毕竟特殊,这一次的事后,她不会再贸然行动。”但按照她母亲的习惯,一次没收到效果,下一步很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行为。尽管他做足了准备,但还是不能安心,“当时我能想到的,就是先带你离开。”
“李嘉睿,”她把头扭到朝窗一侧,有泪水划出来,“你真自私。”她的安全让他安心,可是他却不顾及分毫她对父亲的担心。
听她这么说,他眼角垂下一些,但嘴角反而上扬了。
他自私吗?
只要能留她完好无损的在自己身边,他永远这样自私下去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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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父受伤不重,他们进行探视,依然是在平时见面的场所。
常安看到父亲眼角有明显的淤青,腰弯折得更明显,但是因为穿着囚服,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伤的多严重,并不能得知。
虽然告诉他们自己没事,还开玩笑说,因为受伤在输液,不必像平时一样做活。但常安看得出父亲的精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低靡。好在常父显然并不清楚,那几名暴徒的行为是受人指使,这是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地方。
等出了监狱,常安感到全身力气都像用尽了,全身紧绷,难以放松,更哭不出来,也不想和谁说话。
李嘉睿坐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同样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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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她辞职了。
从毕业,她就在这家公司工作。之前卫斐出车祸,她状态不好,公司开特例让她停薪留职了大半年。因此比起工作本身,公司对她的意义更为重大。
从s市回来的一周多时间,她已出错数次。再将这种状态延续下去,没有意义。辞职反而是最好的。
而她和李嘉睿似乎也陷入了僵局。她一直在别扭,他亦不来哄。偶尔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她言语应付,他便很快挂掉。
不是不明白,他这样做不是跟她一样在赌气,而是在留给她冷静的时间。
或许李嘉睿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那就是和他在一起,必然要承担风险。但这种承担,并不该仅仅是被动的挨打。她决定去他身边生活,让他可以安心完成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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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全来接她去了李嘉睿在苏州的住处。之前来过几次,都太匆忙,来不及细看。这次她发现房间里有很多独特的设置,比如特别定制的防盗门窗,安装得很隐秘的迷你摄像头等。
阿全离开后,她没有马上收拾行李,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些年,她不停辗转。纵然每一次都做足心理准备,但疲倦的感觉始终存在于潜意识。上次去杭州时,尚且心怀对安定生活的憧憬。这回来到苏州,已是全然不同的体会。
通过电话,知道他晚上会回来。准备着简单的饭菜,并没有用太快的速度,也做好了久等的准备。可没想到,汤还用小火煨着时,他就回来了。
以往相隔时间长了再见面,她会主动上前抱住他,但这次只是从厨房探出头,告诉他洗手准备吃饭。
看到李嘉睿表情疲惫外更添一些落寞,常安有些不忍心,但到底没有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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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这个,我没有放很多盐。”她夹了块鱼给他,“你,等下还要出去吗?”
他夹起鱼肉吃掉,“不需要。不过如果你想我出去,我也可以吃完就走。”
同样*的口气,如是其他人说出来,那常安会当作是句气话。但对象换成李嘉睿,她知道就只是字面的意思。
“那就留下。”她漫不经心地说。
听到她的回答,他淡淡应声,从进门以来一直低沉的表情,轻微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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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什么事,陪我看电视吧。”饭后,她叫住刚刚洗完澡正拿着笔电要往书房走的男人。
“好。”他把电脑放回去,坐到她身边。
她在看的是一档有点严肃的谈话类节目。
他在她身边坐了大约十分钟以后,她偷偷瞅他的表现。发现他看得认真但并不热衷。她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电视台。周六晚上,各电视台争奇斗艳,想要找一个热闹的节目十分轻易。
换台后,李嘉睿坐了没五分钟,已经要站起来,她握住他的手腕。然而不等她说话,他已先开口,“我去给你拿饮料。”
还以为他是受不了要离开,可是没想到是这样。有点尴尬,她急忙撒了手。
“橙汁可以吗?”他温声询问。
常安点了下头,但等到他倒了橙汁端过来,却没有接,抬着眼睛说:“哦,我忘记了,我那个快来了。”
可杯子仍然被塞进了手里,她摸到热的杯子,心弦像被谁拨了下。
“常安?”他是何其敏锐的人,她的心不在焉,他自然看得出来。
“嗯,”应了声,她拿起杯子,咽下去一些热橙汁。触及到甜味的舌苔,像是一个奇妙的诱发点,瞬间将暖意导向全身。
“我书房里有几本关于江南风物的书。”他看着她说:“虽并非善本,也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的旧版本,要不要去看一下?”
他太了解自己喜好,听到这话,她的眼神差点就出卖了她,“不了,”轻咬下嘴唇,尽可能让自己清醒,“我还是比较喜欢综艺节目。”
他揽住她的肩膀,“好,那我陪你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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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难以支撑时,她终于同意关掉电视,“今晚我睡客房。”说完,站起来径直走到门口,但不想会一把被他抓住。
“一起。”他把她一把拉进去,抵在门上,“你闹脾气闹了一晚上。”
“所以?”
“所以,”他说,“现在也该轮到我。”
她想要推开他,但是力气敌不过他。知道事已至此,再拒绝也是办不到,只好趁他把她往床上抱时问:“你这里有没有那个…东西?”
“没有。”欺压下来,探着身子亲她的手臂外侧,强调,“我们也不需要。”
她突然想到在外国海岛时,他对自己的不依不挠,有股凉意从后脑慢慢滋生出来。
李嘉睿分明是故意的,她竟后知后觉到了这个地步。
“常安,不要离开我。”恳求的内容,命令的语气。
本来她痛得哭了,听到这句又笑了。
抱紧他,她问:“你确定?”
“再没有什么事情,”他声音哑的要命,“会比这件事更加确定。我爱你,超过我自己。”
他的汗滴在她颈上,话音却落在了她心上。
第30章 滚滚红尘(二)
早晨起来,她拉开窗帘,看到窗户上凝了一层雾状的水汽。突然起了玩心,用手指在上面写他的名字。可由于比划太多,到完成最后一字,第一个字已经被流下来的水汽糊掉。
飞快再旁边重新写了一个“李”字,她心满意足地透过他的名字,看向楼下高架桥穿行的车辆,及更远的广场上聚集的人群。
这便是婚姻的意义吧,她想,以前无论做什么,考虑自己就可以。而现在,她希望能透过他的角度看待一切。
“在做什么?”他靠在门上,衣着整齐,神清气爽。
急忙用手擦掉痕迹,常安提了提有些歪了的睡衣领口,“没什么,看看外面天气怎么样。”
“时觉得闷,想出门了?”他走过来坐下,把搭在椅子上的米色披肩给她围起来。
“不是,”被缠得像只粽子的常安对他摇了摇头,问:“今年…我们还要不要去舟山?”
“不用去了。”他说,“今年内集不会再办。”
“那过年时候需要去太仓吗?”
“需要去。”他回答得简单,拉她站起来,“先过来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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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他拿了昨天提到的书给她。她靠在沙发上,犯懒的猫咪一样蜷缩在一隅。李嘉睿端正坐在正中靠近她的位置,拿着本杂志也看得安静。
看似舒服的姿势,其实并不利于血液流通,没过多久,常安觉得腰后位置有点发麻,只好坐了起来,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似的,舒服得靠在他肩膀上。李嘉睿朝她侧了侧,让她靠得更舒服了些,笑了下,“不生气了?”
她低低嗯了声,“勉勉强强算不气了吧,”继续靠着他,“你要是再说点好听的讨好我,那就彻底不生气了。”
“我以为,”他笑,“我昨晚已经很尽力得讨好过你了。”
这样的话钻进耳朵里,和他毛衣挨着的耳朵立时变得痒刺刺的。常安半天说不出话,感到气氛不对时,已经晚了。
他的这一吻时间很长。最后压她下去之前,从旁拿起一个靠垫在她腰下面。她有些不自在得想要坐起来,被他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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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她再次随他回到老宅,从大门进来往深处走的一路所见,是比上次还要冷清的画面。被带到一处很僻静的园子里,随行的人把行李送进屋中。
这里比她上次被关的那处,条件要好上许多,也多了不少现代化的设施,但挑选的都是简明款式,并未破坏屋内的整体格调。
她打开雕刻着凤穿牡丹的绿檀柜门,将他们的衣服一件件挂进去,“我们要住多久?”
“一周时间。”他从后面扶住她的肩膀,“从今天算起,到大年初五,我们就离开。”
常安答应了一声,“那等下…我们要去见你母亲吗?”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婚后的首次拜访,按说怎么也要好好准备一番。但是经过她父亲的那件事,她难以再对她母亲存任何讨好心思。
“这个时间,通常她会在斋堂抄经。不过另外有些其他事情去办,你留下休息,我很快回来。”他帮她合上柜门,又说:“老房子不保温,我特地叫人准备了洛神花茶。等下送来,你多喝一些。”
点点头,她说:“没关系,你去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要听音乐补觉了。”她最近越来越嗜睡,而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好。”他亲了她一下,“常安,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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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抱着一壶洛神花茶到房内时,没看见常安。她再跑到院子里找,最后不顾规矩地叫出了声,却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之前她是被特别交待过的,这位小姐的意义不一般,需要照顾好了。可是现在平白无故把人弄丢了,要说心里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一跺脚,她打算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李嘉睿,走到门口,碰到了木家的少爷,木景尧。因为心急,小丫头方寸造就乱了,未曾多想,就把常安不见的事情告诉了木景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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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房间,木景尧看到整齐的陈设,松了口气,“没事,可能只是出去走走。”嘴上对丫头这么说着,表情还是一点点变严肃。
尽管接触不多,但对常安的为人行事也有所了解。
他想她不会不知道这处园子是各方势力斗争的焦点所在。既如此,她主动离开,肯定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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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出一处幽黯的巷子,头顶上总算有了太阳的照耀。低眉看到正前面的青石板路,居然被阳光照得白花花一片。她稍微用手遮了下眼睛,看向左前方略微佝偻着背的老太太,“还需要走多久?”
“就在前面了,常小姐。”
常安揪了下短呢裙摆,将脸上的不安表情敛了下去。
她要去见的人是李嘉睿的远房表姐喻以苑。
几天前,她还在苏州时,接到了她的电话。对方要求单独见面,她有过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
她记得这位喻以苑在舟山的舞会上,曾主动向李嘉睿示好。常安很好奇,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自己没有的,以至于让李母认定她是李嘉睿不得不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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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整整一年,喻以苑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短了一些,但整个人的干练气场再多添上几分。她的手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眼睛像绿色的玻璃球。闻到陌生人的气味,猫咪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很快就又闭上了。
一下下顺着猫脊上的毛,喻以苑轻轻说了句,“很久不见。”抬头看了她一眼。
宠物肖似主人,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常安都认为喻以苑和她的猫很是接近,皆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你好。”她说完坐下,接过下人送来的茶,礼节性地沾了沾嘴唇,把茶杯放在身旁的茶几上。
“以为你只听李嘉睿的话,我倒没想到能这么容易约到你。”她的口气不咸不淡,始终未把目光过久停留在常安身上。
常安不理她话中讽刺,口气冷淡地说:“喻小姐单独见我,总不会只是想我陪你喝茶。”
“当然。有个词语叫明珠蒙尘,”她嘴角勾起一道细微弧度,闲散的口气似聊天,“李嘉睿和你在一起,就是这样的状况。”
很单刀直入的否定,言外之意能听出来,她依然冷静,对喻以苑的话并不予评价。
“每个王国都自有法则。你若还坚持和他在一起,那他接下来的路只会越走越难。而这个难,不只是困难的难。也许还会是,灾难的难。”
“喻小姐,不用急着吓唬我。”常安勾起嘴角,“我们的事,我们会有自己的判断。喻小姐恐怕没有指点的资格。”
“常小姐,”喻以苑笑了,“如果说是我特意在那几名罪犯离开前,嘱咐别忘记带上你父亲,你是否觉得对我很感激?兼而承认——我其实是有资格的呢?”
她眼神轻曳,看着对面的女人,表情虽未乱掉,但整个后脊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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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出了喻以苑住的院子,从垂带踏步上才一下来,就看见了一前一后匆匆赶来的李嘉睿和木景尧。
李嘉睿的眼睛在强盛阳光下微微眯着,远远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而木景尧的表情就值得玩味了,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们回去吧。”李嘉睿对木景尧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即牵着常安走出巷子。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能从手指传达的力度感觉到他的怒意。
“这里和外面不同,”他突然拉她止住脚步,“下次最好不要乱跑。”
“好。”她淡淡答应,过了一会儿,问:“嘉睿,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我没有出现,”她和他距离半步站着,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会不会选择喻以苑?”
一侧的灰色矮墙延从他们身后画着弧延长至远处,仿若阴天大海上的一重波浪。而另一边的风水墙则类似抽出的白色书页,其上印记全赖岁月经年书写。锦绣浮生的万千颜色在这里悉数被抽离,仅剩下青、灰、白三色,寂寥,疏离。
她看见他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从未有过的契合。就连深刻的五官都被带得愈来愈淡,人仿佛就快要融进白色的墙,青色的地,灰色的檐缝里去了。
“不知道。”这是他沉默很久以后的答案,“但是你出现了,不会再有别人。”
她嗯了声,再对他笑下,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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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她没吃多少,就喊困了。他让人把饭菜撤了,陪着她回房,等她睡着了,让人守在外间,才出去忙上午没完成的事。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李嘉睿进房间,发现常安竟还睡着,且脸色发白得反常。他心里猛然抽动,手指颤抖着放在她鼻子下边,探到平稳的呼吸,终长松一口气。
“你回来了?”她缓缓睁开眼睛,内双变成了外双,刚睡醒的声音。
“怎么一直睡?也不知道起来活动活动?”他扶她坐起来。
“活动过了,还练了会儿字。”常安指了指不远处的红木书桌,李嘉睿顺着看过去,见到摊开的宣纸,和搭在砚上的毛笔,“但后来又觉得困,就又睡了。”
被他扶到桌旁,她惭愧说:“练了也半年多了,但还是连楷体都写不好。”
李嘉睿细看向那些字,笔划的确是生疏,不过字体结构很工整,看得出她的用心。
“生若直木,不语斧凿?”他念出上面的字。
“是,”她望向他,浅浅笑了,“不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很好吗?美玉须琢磨,但嘉木却忌伐。”
第31章 滚滚红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