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么寒一怔,脸色微红,说:“孩儿什么也没说……”
“你倒是个害羞的,想当年我倒追你爹,可是没那么多顾忌的。”
隋么寒尴尬的垂下头,不太好意思去直视母亲的眼睛,他这情况和他爹可不一样,至少他爹和娘是皇上下旨赐婚的,两个人即便无意也先有了婚姻的约束,不像他现在,怕是想见夏子旭比登天还难,毕竟夏子旭如今身有要职,入住贺州。隋么寒想到此处,急忙下跪,道:“孩儿请母亲成全。”
“成全?”大公主有意为难隋么寒,调笑道:“我成全又有何用,那夏子旭祖上是清流,是近臣,固执又重名望,虽然说他因为盐吏的事情被人参过贪污,现在在清流里名声并不好,可是他股子里依旧是个文人,若是当真舍了勋贵纳个没背景贤才为婿我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母亲!”隋么寒怔了一会,沉声道。
大公主看着自己愁眉苦脸的儿子,曾几何时,她都没想过她会因为娶媳妇方面的事情和大儿子背道而驰,他还记得以前问起过他的婚事,这孩子只会说一切全凭母亲做主,他明明不善此事,如今却如此执着。
“其实现在的局势于我和你二舅舅并没有利,父皇若是身体再安康个几年,我们还能留在京中布置一二,怕就怕父皇的身子骨会出事啊。”大公主没来由的改了话题,叹了起来。
隋么寒愣了一会,说:“皇上身体一定不会有事的。”
“呵呵,我也如此盼着,你二舅舅说了,这次回来,便不走了。我们对这京城,放任太久。”
“母亲……”隋么寒抬头,清冷的视线是无比的坚定。
大公主无奈的看着他,说:“你当真就是认定了夏家姑娘了?他爹夏子旭年事已高,待办完贺州的差事后肯定会请命归乡,你娶个这样的媳妇回来,日后对你的仕途,无半点易处。”
隋么寒摇摇头,坦诚道:“母亲,儿子从未想过未来会有怎样的仕途,其实换句话说,儿子娶媳妇,只要人家能够不给母亲,不给二舅舅添乱,便是我最大的易处。”他的潜台词是,夏子旭就算不为官,也比曾经定亲过,政见相左的世家强吧。
“呵呵,你是喜欢她,自然看她哪里都是好的,但是我派人查了一下,夏家子嗣不丰,主要是和夏夫人的身子不好有关系,夏冬雪可是她娘早产生下的孩子,我知道她模样生的清秀,又惹人怜爱,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女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子嗣的问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隋么寒被大公主说的脸都红了,道:“母亲,谁成亲前,都不会先想这个问题吧,不管如何,总要娶回来再说。”
大公主也觉得自个这话没有说服力,继续道:“那年岁呢?你们差着八岁呢,你还当真为了他等到自个二十四岁再娶妻?”
隋么寒垂下眼眸,恭敬道:“正好有大把的时间为二舅舅办差,这也未必是不可以的。”
“你……”大公主生气的看着隋么寒,最后见他一脸的坚定,无奈道:“反正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既然如此想我便帮着你,可是夏子旭并非一般官员,即便你二舅舅坐了那个位置,人家要是不想和皇家连亲,我们也是逼迫不了人家的。”
“孩儿明白!”隋么寒琢磨着,如果夏冬雪那边的工作做不了,便从徐旺青做就好了,反正不是现成着就有人想嫁给徐旺青吗?在夏子旭那里,如果对手是徐旺青,他当真是有些心虚,因为夏家和徐家是几代关系都很好的氏族,并且夏子旭欣赏文人,重名声,徐旺青又前途无量,放在哪个清流眼里都是最好的女婿。只要除了徐旺青,换了别人,隋么寒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想到此处,周岫丽的存在似乎对于他来说没那么厌恶了……
如果要是让人知道了隋么寒居然为了这事起了算计人的心思,绝对会不敢置信……
夏冬雪和绿荷在旁边的屋子里换衣服。绿荷跟在公主身边十余年了,公主和王嬷嬷说话一般不避讳他,所以她自然知道世子对夏冬雪的心思,服侍起来特别尽心尽力,弄的夏冬雪非常不好意思。为了避人耳目,绿荷亲自将污水倒掉,却在回来的路上被大少爷屋子里的绿莺拦住。

第78章:意外

绿荷诧异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绿莺,笑骂道:“这大黑天呢,你不在屋子里好好伺候自个的主子,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吓人一跳。”
绿莺面色愁苦,犹豫着问道:“好姐姐,妹妹想向你求个口信……”
绿荷和绿莺因为伺候的主子不同,平日并没有没什么交情,只是大家同是家生子,而且又是差不多时候一起入府办差,绿荷对她有几分好感。其实府里同他们差不多岁数的丫鬟大大小小的被许了人家,连绿荷自己,夫人也给她挑了个不错的管事,打算来年办事出门呢。
关于绿莺的事情,绿荷听公主殿下和王嬷嬷提起过,自然多少知道夫人的心思,当年眼看着大少爷要成亲了,夫人想日后抬绿莺做姨娘,只是没想到宁国公府的七小姐是个薄命之人,根本没入了隋家的门,便先去了。如此一来,夫人这话便再也没提过,从今日绿莺的神色来看,这丫头估计是当了真,还惦记着那个事情呢吧……
绿荷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起主屋里正等着伺候的那位夏姑娘,不由得无奈的叹气,事情都已经如此明了了,莫非绿莺还有什么想法吗?
绿莺咬着嘴角,将绿荷拉到了角落处,道:“姐姐在公主殿下身旁服侍多年,想当年我原本也是在公主殿下的身边人,只是当初公主殿下……姐姐想必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妹妹前来不为别的,只想知道公主殿下如今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绿荷愣了一会,垂下眼眸,说:“妹妹真是高看绿荷了,我不过是殿下身旁的大丫头,又怎么可能随意去猜测主子的心思呢,咱们想的无非都是如何伺候好主子而已……”她不是不想帮绿莺一把,只是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小丫鬟可以控制的。
绿莺想着前些日子大公主莫名的言辞,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道:“姐姐看在我们同是可怜的丫鬟的身世上,可否给妹妹指点一二,来日必将回报。”她说着说着便要跪下,吓坏了绿荷。
“你这又是如此。”
绿莺焦急的抬头看着绿荷,哽咽道:“姐姐应该知道公主殿下把我送给大少爷的意思,只是大少爷多年来只当我是个丫头,我也从不敢奢望大少爷能待我如何,但是这毕竟是公主殿下的意思,前些日子公主殿下诏我,一个劲的问我……问我那方面的事情,我说少爷对我无意,公主便好像厌烦了我似的将我打发出去,我求姐姐告诉妹妹,我到底该如何行事是好!”
绿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起来她和绿莺也差不多,当初若是公主将她放入大少爷的房里,如今也会面临这个问题,她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扶起了小声啼哭的绿莺,道:“既然大少爷对你无意,你应该感到庆幸啊,若是大少爷真,真动了你,如今又要娶了别人还不纳你,你才应该烦忧呢。”绿荷是真心替绿莺庆幸,他们家驸马因为娶了个公主,家里根本就没什么通房姨娘的存在,若是绿莺做了姨娘,一不受少爷喜欢,二不受公主待见,岂不是更没活路了。
“可是……”绿莺垂下眼眸,小声说:“我已经伺候少爷这么多年了,又有谁会信我还是完璧之身,公主看样子似乎也不是不打算让少爷收我。”
绿荷见她话里有话,忙劝道:“你伺候大少爷这么多年,虽然人人都说咱家少爷是个冷情的,我倒是觉得世子爷是非分明,你不如赶紧去和少爷求个恩典,少爷既然无意于你,自然不会强留,至于别人的想法,那又有什么重要的,你在少爷身边服侍多年,极有脸面,公主殿下也会对你存好感,必定会做主赐给你一个好的婚事,至于什么完璧不完璧……”绿荷脸色红了一下,说:“你未来夫婿自然会知道的。”
绿莺被她说的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白,羞涩道:“可是……可是那日公主诏我,似乎有意让我继续留在少爷身边,我要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求了恩典,日后公主殿下也不可能再给少爷塞人了,岂不会恼我的不知好歹?”
绿荷见绿莺说的煞有其事,小声问道:“公主当真说了让你在少爷身边……嗯,伺候?”
绿莺犹豫了片刻,低下头,说:“没有明说,只是我不敢会错了公主殿下的意思,稳妥点总是好的,绿荷姐姐,其实少爷待下人们是极好的,并非如外面那些人说的那般不讲人情,只是少爷怕是尚未娶妻,不想在家宅里弄出难听的事情,才……嗯,或许日后娶妻了,便不会如此,以大少爷世子爷的身份,必然不会只娶一位妻子吧?”
绿荷一怔,想了半天才琢磨出几分味道,合着这绿莺打心眼里就没想过离开大少爷,而是纠结于自个当真能否坐上姨娘的位子,向她套公主殿下的话来了。毕竟如今大少爷正妻未定,公主殿下也不可能给一个丫鬟什么承诺,你若是愿意浪费青春熬在这里,殿下自然随意了。
“绿荷姐姐……”绿莺怕对方厌弃自己,不由得又哭了两声,看着极其可怜的模样。
“罢了,绿莺,你我同是府里的奴才,我明年就要出府嫁人,日后能不能再入府做个管事也要看公主殿下的恩典,我只是觉得,大少爷那般的男子,若是当真对你有意,绝对不会任你受半分委屈,你也着实没必要从我这里,或者公主殿下那里讨什么主意。但是他要是无意于你,你如此付出真心,到头来只会是无尽的伤。我不认为大少爷的性子,是个会对自己不在意的人怜香惜玉的。”
“可是,我多少也有伺候他十余年的情分吧。”绿莺不死心的说道,不知道是说服别人,还是想说服自己。
“你既然想知道公主殿下的想法,我也不介意说与你听。如今主屋里的夏姑娘,便是大少爷不只一次上公主殿下那里想求娶的姑娘,但是依我看这事儿,目前还是大少爷一厢情愿,那夏姑娘年岁不大,又是皇上近臣夏大人独女,我虽然不懂这些官面上的事情,但是听大公主的意思,并非是那般好求来的人家,而且大公主似乎也不太乐意同夏家结亲。只是大少爷非常执着,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怕是若当真能够求来,大少爷必然是要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了,你去和这种人争,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绿莺一听,果然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大少爷并非对感情一事没有兴趣,而是已心有所属,只是大公主似乎不太喜欢大少爷喜欢的人家,所以那日才将她提来,问出那些话了?想到此处,绿莺不知道是该为大公主不喜欢夏姑娘欢喜,还是要为大少爷如此喜欢夏姑娘悲哀了。
绿荷见对方完全没听自己的言语,忍不住劝道:“你不过是个丫鬟,嫁给谁都是主家一句话的事情,何苦在这上面犯傻,大少爷若是能纳了你,早就会不顾及的碰了你,又岂会这么多年了,连句承诺都没有。”
绿莺已经要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变得不甚在乎,淡定道:“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我也当真无什么当姨娘的决意,只是伺候大少爷多年,愿意一直如此的伺候下去,也算是为公主殿下分忧。”她原本就不指望隋么寒能看上她什么,但是只要那人乐意让她一直如此伺候下去,她便觉得十分欢喜,更何况如今已经知道了大公主着实不喜欢夏姑娘,那么只要她本分老实的做好自己丫鬟的差事,保不准日后大公主殿下会给她一个恩典。
绿荷发现对方似乎并未被自己说通,想到反正她又和绿莺无什么亲密的关系,既然人家不领情,她又何苦竟说受人埋怨的话呢。两个人继续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各自打道回府。
夏冬雪收拾完毕后便被大公主叫到了主屋,并且赐座。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碰巧看到了对面站着的隋么寒打量自个,不好意思的又歪了头,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大公主。公主殿下束了一个弯月髻,头上带着赤金镶宝珠的凤钗,在烛火的映衬下,十分明亮。
“夏姑娘受惊了,全是我照顾不周。”大公主抿着嘴唇,声音好像从缝隙中缓缓传出,很细,带着几分疲倦之意。夏冬雪惶恐,急忙起身,道:“全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公主殿下无关。”
“罢了,此事多少因我而起,我确实打算让绿菊去唤你,竟是不知道这事儿能被周家那丫头知道,还利用了此事。你让丫鬟告知众人去见公主,本已经做得足够了。”夏冬雪一时无言,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大公主同她说话的言辞里带着几分不耐和不喜。
“我和你娘亲见过几面,算是彼此投缘,他们为了皇差将儿女独留京中,我本应多照拂你们姐弟一二,却不想因为隋家几个不懂事的小子,倒是误伤了夏家小哥,实感愧疚之深。”
夏冬雪完全没从那张面带冷意的脸颊上看出几分真心的愧疚,却依旧有礼道:“公主殿下多虑了,此事说来应算是冬雪之错,家母随父亲赴任,我却没有管教好弟弟,让他接触了不应该接触之人,惹出乱子,实在家教不严,和他人绝无半分关系。”
公主殿下挑眉,没想到小丫头说话倒是有条有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刻意的冷遇而变得唯唯诺诺。倒是隋么寒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的望着母亲,人家一个小姑娘而已,他娘至于如此明刀暗枪的为难嘛……
大公主见状,狠狠的扫了隋么寒一眼,道:“这里没有旁人,刚才周丫头说你和徐旺青定亲了,可当真有此事。”
夏冬雪身子一僵,诧异的迎面对上了大公主的视线,发现对方那冷漠的眼睛里竟然带着几分戏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额。她尴尬的摇摇头,屈膝跪地,道:“请公主殿下一定要帮小女子澄清,莫让这种闲言碎语浮现于世,否则就是,就是逼我以死明心啊。”夏冬雪咬着嘴角,恨不得拿针线封上周岫丽那个大嘴巴,怎么什么事情都敢乱说呢,她不要名声,别人就不要了嘛。
“哦?”大公主挑眼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算是帮他问个清楚。
“好孩子,就算有此事,若是夏大人不想公开于众,我也不会让人瞎说的,更何况根本没有此事。你切放心,不会再有人提及此事,包括周家那丫头。”
夏冬雪连声谢恩,要是没人制止周岫丽,她真不敢确定那女人还能说出些什么事情。
“其实我初次同你母亲见面,便觉得志同道合,我是个信佛之人,相信人与人之间能够遇到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缘分,如今你双亲不在京城,你姐弟二人难免行事不太自在,若是有何委屈,或者难言之隐,可以让人写帖子送来驸马府便好。”
“公主殿下太过客气了,我与小弟何德何能受到公主如此照顾。”夏冬雪有些慌了,她可没觉得以她娘和公主那平淡如水的关系至于让公主殿下如此关照。所以她十分惊讶,这大公主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刚才还一脸冷淡,此时却开始一味亲近!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公主又将话题转向他处,问起了她的生活琐事,包括平日里干什么,喜欢做些什么,甚至连她最爱的颜色都问出来了,从先前的严苛,到后来的慈目,弄的夏冬雪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隋么寒听的仔细,连连向母亲递去了感激的眼神。
夏冬雪越说越不好意思,毕竟旁边站着一名外男,她有些搞不懂,据说大公主府一向讲究规矩,怎么此时也不轰隋么寒出去,而这个隋么寒也真是个没眼力见的,竟是如此一动不动的戳在这里,没有移动半分脚步。
良久,大公主似乎真的乏了,淡淡道:“寒儿,你送夏姑娘回去。”
“是。”
“这……”夏冬雪见隋么寒毫不犹豫的应声,便将那句不必了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她怔忡的看了一眼眼前和他娘一样面无表情却身材伟岸高大的男子,缓缓转身,感觉到背后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隋么寒那锐利的视线,可以将她全身刺透。只是就在他们即将离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夏冬雪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又再次神奇的倒霉的在此处遇到刺客?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没那么倒霉。
“公主殿下,静安王妃来了。”廖秋没想到一开门便对上了隋么寒和夏冬雪站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有些惊愕,不愧是大少爷,做事情讲究效率,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胡闹,你是府中老人了,怎么遇到事情这般没有担当!”大公主瞥了一眼慌乱的廖秋,不耐道。廖秋刚要启口,静安王妃便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凤和公主殿下,前者满脸焦急,后者一脸的煞白,大公主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起身道:“怎么了?”
“天儿出事了。”率先启口的是凤和公主,她脸无血色,似乎十分震惊。大公主神色一怔,淡定道:“小姑姑莫急,二弟弟他怎么了?”大公主并非真的忧心,毕竟黎世天早就偷偷进了京城,就在她的驸马府美滋滋的住着呢。
凤和公主皱着眉头,尚未言语,便听静安王妃淡淡道:“二皇子半路遇伏,胸口连中三箭,向京郊西山逃去,目前暂无下落,生死未卜。”她言辞极其平静,看向大公主的带着几分审视。
隋么寒身子一僵,本能的看向母亲。
大公主缓缓的抬起眼帘,冲着静安王妃死死的看了一眼,脸上瞬间变成极其悲伤的模样,拉着凤和公主的手腕,哽咽道:“小姑姑,这可是真的?二弟弟他……”
凤和公主点了点头,说:“天儿回京随同的官员都如是说,目前已经告知大哥,大哥下令命御林军彻夜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一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冬雪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很是寒冷,她似乎不应在站在这里。

第79章:离京

屋子里的气氛本应是焦急而悲伤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言辞中都带了几分古怪的气息,夏冬雪向后面移了移自个的小脚,直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抵住了她,才猛然发觉差点撞进隋么寒怀里,尴尬的二话不说的回撤了两步,不得不面对静安王妃诧异的目光。
“公主倒是对夏家姑娘十分喜欢。”
静安王妃苏梧凤刚注意到屋子里的夏冬雪,她自然记得眼前的女孩,因为前阵子她不是没打过夏家的注意,只是后来因为府里侧妃落胎的事情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夏冬雪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按说,这位静安王妃也算是她的同乡。只是此时此刻的气氛,着实不适合大家在这里叙旧。大公主表现的十分悲伤,纠结,担忧,言辞寥寥便率先离去,离去前还不忘记带上了夏冬雪。隋么寒的表情起初有些惊愕,后来是挂忧,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总之,夏冬雪始终认为,那个男人的脸上实在不适合出现悲伤的情绪。
镇国公府的冯夫人见世子爷亲自送夏冬雪回来多少有些诧异,再三表示感谢后方带着众人离开,二皇子遇刺一事被皇上下令封锁了消息,赏花节上也只有三个主家知道,但是因为此事,大公主是彻底没了心情,急忙回府。
若不是大公主焦急于弟弟的伤情,此时此刻,黎世天还在屋子里呼呼大睡呢,一听说自个被刺杀了,还中了三剑,顿时一愣,不由得笑道:“谁那么狠,想玩死我呀。”
大公主烦躁的盯着他,凝重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自己安排的一出戏?就算是为了留京也不至于让自己连中三剑吧?你当父皇手里的太医都是傻子吗?”
黎世天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我确实是打算借着伤情留在京里,不过我最多一剑就够了,三剑刺下来,就算是我不想死都难了。”
大公主愣了一下,道:“我懂了,有人先于你的人之前行事了?”
黎世天无辜的点了点头,脸上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我身边怕是被人安了内鬼。”
大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内鬼是否存在不是目前主要的问题,如今父皇已经知道你中了三剑,这要如何是好?若是让人晓得那进京队伍中的二皇子并非你本人,怕是会被人利用以此来引起父皇的疑心,我看这伤,你是必须要自个受了。”
黎世天应承着,道:“我原本就不曾想过会完好无损的留下来,只是没想到人家玩的腻狠了点……”
“哼,如今是否要寻人对你下剑了?”
黎世天愁眉苦脸的看着自个大姐,郁闷道:“我让人去请了薛先生,他对人筋骨知之甚深,尽量让他寻不伤及根骨的地方入手。”
待那名薛先生抵达公主府后,几个人仿佛在聊着今日天气如何般仔细琢磨着刀从何处入,随后便见薛先生手中的长剑毫不客气的刺入了二皇子的骨髓,黎世天只觉得大脑发晕,咬着嘴唇,疼痛难忍。大公主眼含泪花,抱怨道:“此事定与静安王有甚大关系,否则怎么静安王妃最先知晓,并且她侧妃出身北漠叶氏,也方便在你身边安插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