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双手背后,目光炯炯的盯着陈诺曦消失的方向,道:“陈宛就是想要嫁女,总也要有人肯娶吧。反正我们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我倒是看看谁敢和我抢。走吧!”他大手一挥,急速离开小路。白若兰长叹一口气,转身就要出去一把被梁希宜拉住了。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果然听见侍卫折转回来的声音,侍卫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他人再次出现的痕迹,方彻底离开。
白若兰脚软的坐在地上,声音哑哑的说:“坏了,我看到五皇子杀人了。杀的还是皇上的人!还要栽赃陷害到别人身上,最主要的是陈诺曦也知道,我,我该怎么办呀,希宜姐姐。”
梁希宜扶着她起身,弹了弹她身上的泥土,道:“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可是,可是要是被皇上误会成小表哥的人,害死了他的细作,怎么办?”
梁希宜拉着她快跑离开这里,道:“皇上应该在每个皇子身边都安插心腹,这些人原本都是无害的,或许这两个人被他人买通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五皇子才会想要除掉他们。在皇上心里,无外乎认为细作是被皇后人弄死的?或者五皇子弄死的?但是因为地点是这里,至少皇后不会往死里调查,她会担心扯上自个的女儿,五皇子这么做也就是搅局罢了,所以你可以烂在肚子里,不是什么大事,千万别同家人说,反而弄的复杂了。”
白若兰拍着胸脯,紧张兮兮的哽咽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简单了。可是听他们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慎人。我好害怕……”哇的一声,白若兰忍不住痛哭失声。
梁希宜无语的看着她,安抚道:“你若是想让事情过去,就要表现的跟没事人似的,现在这幅样子叫怎么回事嘛,你难道生怕别人不来杀你灭口呀。”
白若兰一听到杀你灭口四个字,立刻噤了声,哼哼唧唧的撇着嘴角。
梁希宜用手帕擦干净了她的脸颊,轻声说:“待会有人闻起来,就说你在泥土里摔了个大跟头,浑身疼的难受,所以才哭了。”
白若兰望着梁希宜平静的表情,佩服道:“希宜姐姐,你好厉害,真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梁希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白若兰立刻噤声,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不停的自我安慰着,假话说多了就成真的了。
两个人刚进入冬园,发现眼前一片混乱,秦宁襄红着眼圈,一把拉住梁希宜,道:“你们去哪里了,兰秀园进了匪徒,我二姐姐被劫持了!”
“啊!”白若兰率先惊叫起来,浑身抖抖索索的拉着梁希宜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说:“不会是刚刚在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没死透吧,呜呜呜呜呜~~~他们好像看到过我的脸。”
“你小声点!”梁希宜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急忙叫来夏墨,嘱咐道:“快去寻白日里递给你条子的婆子,我想要立刻见欧阳灿一面。”这次的事情和五皇子有关,那两个人肯定是被处理掉了,至于现在的匪徒,梁希宜也看不大懂了。但是事关秦宁兰姐姐,她总是不能无动于衷。
刚刚坐上马车的五皇子闭目养神的靠着垫子,回想起陈诺曦回眸淡笑,又满是自嘲的笑脸时,胸口处涌上一股痒痒的感觉。
一名蓝衣侍卫忽的拦住马车,焦急的禀报道:“殿下,陈诺曦派人去官府了!”
五皇子身子一僵,猛的睁眼,清明的视线隐约透着一股寒意。
“报!”又一道声响在马车外响了起来。五皇子点了下头,蓝衣侍卫示意下面的侍卫上来。
“陈诺曦派人报官是因为兰秀园刚才出了匪徒,劫持了秦家二姑娘,”
五皇子微微一怔,原本阴暗的目光亮了起来,咬着下唇,呢喃自语:“好你个陈诺曦,不过就是给你添了点小乱,就使小性子吓唬人玩,不过,这小性子使得真是让我对你放不下手,有些欲罢不能呀!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梁希宜做的诗1是改编自柳宗元的《江雪》。补充说明。

 


☆、解救

梁希宜寻他?
梁希宜居然寻他?
欧阳灿不置信的同婆子确认再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墨来是欧阳灿身边的大丫鬟,她虽然不晓得国公府三姑娘是谁,但是见少爷神色纠结的样子,想必是十分在乎的,不由得提醒道:“主子可是要出去?”
欧阳灿一惊,猛的想起梁希宜还在等他,急忙脱掉了白日见面时的袄袍,命令墨来重新帮他打理一番,就连头发都是新梳的,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感到冬园门口。
梁希宜冲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抱怨,道:“不是说一会就到,怎么磨蹭到现在!”
欧阳灿脸颊红扑扑的盯着梁希宜发怒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楚。
梁希宜懒得再说,直接道:“我听说院子里进了匪徒,还挟持了秦家二姑娘,你们的人到底怎么护卫大家的啊!”
欧阳灿眉头成川,若知道梁希宜质问的是这档子事情,他宁愿在房子里躲上些时辰。
梁希宜见他神色古怪,联想到所谓的匪徒应该就是五皇子身边的人,不是死掉了吗?于是不由得大胆臆测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这事情和你们有关系!”
“你胡说什么!跟我是完全没关系的。”欧阳灿急忙撇清的说。
梁希宜抓住他的语病,迫切追问:“和你没关系,对吗?那和三公主呢!”
欧阳灿攥着拳头,他着实不愿意欺骗梁希宜,想了片刻,道:“你不就是要寻秦家二姑娘吗?”
“既然如此我帮你把人找回来就是了!”欧阳灿转身就要离开。
梁希宜跑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质问道:“你怎么说的这般轻巧,是已经知道秦二姑娘的下落?院子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匪徒!到底为什么劫持秦家二姑娘,我和三公主的渊源是在秦府上结下的,莫非是见我不在才连累了秦家二姑娘,如果当真如此,我哪里有脸再见到她。冤有头债有主,你让三公主一切对着我来不成吗?否则就算是闹到太后那里我也不会让秦二姑娘替我如何。”
欧阳灿头大的望着凛然是将事情想歪了的梁希宜,有些不知所措。他感受到了梁希宜手指尖的温度,一下子浑身僵硬了起来。两只手干巴巴的甩开她的攀附,扶正了她略微颤抖的肩头,使劲按住,安抚道:“你别乱想也不要着急,总之这事真是和你没关系,我这就去帮你寻二姑娘,好不好?”
“那又是为什么?”梁希宜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最怕欠下人情债,秦家二姑娘年后就要嫁入李府,这时候遇到如此倒霉事情,陈诺曦居然还立刻报了官,这分明是居心何在,别有所图。
欧阳灿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梁希宜,那双仿若剪水似的双瞳正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墨黑色的眼底映衬着他刚毅的面孔,清澈透亮。
梁希宜发现欧阳灿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忽的感觉到周边温度不断升高,浑身热了起来,急忙退后三步,慌乱道:“你赶紧去吧,时间拖的越长,对秦姑娘名声越不好。”
欧阳灿回过神来,尴尬的点了下头,飞一般的消失在了梁希宜的视线里。梁希宜摸了摸脸颊,甩了甩头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欧阳灿虽然现在看起来满真诚可爱,可是太年轻了心性不定,以一个女子的衰老程度来说,她若是嫁给他,势必要承受早于他年老色衰,到时候感情淡了,欧阳家又正逢新皇登基,岂不是一堆人想要替换她呢。
她居然在思考嫁给欧阳灿的得失!
梁希宜自嘲的撇了撇嘴角,八字都没有一撇,她担忧个什么。搞不好还是自个太过敏感,误会欧阳灿了。人家不过是年轻气盛火力壮,是个女的就能让他脸红心跳呢?T_T
“希宜,希宜,小表哥怎么说?”白若兰一脸焦急的站在拱门处随时待命。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死人,第一次听说官家小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挟持了!太可怕了。
“已经确认到秦家姐姐的位置,他去营救了,你切放心吧,同咱们遇到的不是一伙人!”
白若兰扶了扶胸脯,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她忽的转念一想,紧张兮兮的拉住了梁希宜的手,用力道:“天啊,是说这府里不只一波坏人吗?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我好想回家。”
“行了,你冷静点,稍后就都结束了。你要记住,今天!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梁希宜敲着白若兰的额头,一字一字的叮嘱的说。
“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白若兰可怜巴巴的吸着鼻子,眼眶用力的发胀。
兰秀园的大堂里,王煜湘,白若羽,三公主还有陈诺曦围坐在一起。三公主心情不错,眼底盈盈秋水般荡漾着愉悦的轻松,乐呵呵的说:“诺曦,京兆尹可是有什么回复,是否会派人过来?”
陈诺曦整理的试卷,弯弯的眉眼带着几分疲倦,道:“官府来不来人并不重要,总之秦宁兰被匪徒劫持足足将近两个时辰的事情是坐实了。至于匪徒是谁名谁,所图是什么,呵呵……”陈诺曦想起了刚刚离开的五皇子,笑道:“自会有人比你我着急,替咱们平了这事。”
三公主满足的点了下头,身子撒娇似的倒在了陈诺曦身上,道:“诺曦,谢谢你,只有你才能无所顾忌的为我着想,什么都肯为我做,我就怕李家不在乎名声继续履行亲事,怎么办?毕竟秦宁兰和所谓匪徒并未发生什么。”
白若羽忧虑的望着他俩,道:“孜玉,你不会还想真要发生点什么吧,秦二姑娘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逼她走上绝路。”
梁孜玉垂下眼眸,不高兴的说:“干都干了,我已经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还不如做的更彻底。”
陈诺曦戳了下她的眉头,道:“好了好了,我们姐妹几个内部不要吵架,我也不建议将事情做绝了。以李家在朝堂上的风格,不管秦二姑娘发生什么都不会主动结束这门婚事。有这个功夫不如逼迫秦家自个退婚,或者再给她扣个帽子让她做不成正妻。”
“不让她发生点什么,她怎么可能自己放弃婚事。她若是放弃了李在熙,还会有肯娶她吗?”
陈诺曦拉住了她的柔夷,轻声道:“我晓得你心里的迫切,但是若匪徒奸污了秦二姑娘,那么他此次犯案的动机就值得商榷了。难道是专门为秦二姑娘而来?总会有细心的人愿意调查此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我特意留了秦二姑娘一块贴身的手帕,这里又有她刚刚做好的诗词,若想给她弄出点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她若是愿意嫁给李在熙就让她嫁,反正只要成不了正妻便好。日后你成了嫡夫人,处置个妾的权利还是有的吧,何况你可是我们大黎国的公主。”
梁孜玉被陈诺曦一番软语说的安下了心,忍不住一把抱住她乱亲起来,说:“爱死你啦!”
陈诺曦无语的躲着她,两个人玩闹了起来,不由得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陈诺曦的大丫鬟翎羽气喘吁吁的结巴道:“小姐,不好了,秦二姑娘被欧阳公子带走了!”
梁孜玉一怔,惊讶道:“这个欧阳灿!那匪徒呢?”匪徒是三公主自己的人假扮的。
“打昏了,欧阳公子说听到大家说秦二姑娘被劫持了,就知道这事肯定是三公主的注意,所以他还算配合,同我们演了场大斗匪徒的戏码,并没有拆穿我们。”
“你确定匪徒没有被打死了吗?”陈诺曦突然扬声道,她的脸颊面若桃花,红扑扑的带着和善的笑意,但是翎羽却能从那抹笑容里感受到一丝道不明的寒冷。
她急忙改口,想了片刻,说:“哦,最后欧阳公子追缴匪徒,匪徒从后墙翻出去,脸颊正好碰到地上的石头,被砸花了,如今应该是已经断气。秦姑娘身体完好无损,不过是昏了过去没有知觉,已经请了名医过来医治。”
陈诺曦满意的点了下头,回过头冲三公主道:“不错。如此看来还要谢谢欧阳公子,我这就派人再跑一趟京兆尹,说此事已经了结,让他们直接过来敛尸,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奴婢沾尸体的晦气。”
梁孜玉深吸口气,面色冷静。她不知道该骂欧阳灿多管闲事,还是说这样的结局倒也不错。牵扯进来的人数越多,局面才可以更加混乱,无人可以想到同她有关系。
陈诺曦倒不担心有人会将此事扯到她的身上,因为今天这里确实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还是皇帝的人,五皇子那般阴狠狡诈,总是会帮她摆平此事,否则调查深入后,她不介意将两件事混为一谈!
五皇子英俊潇洒,阴柔俊美,就自以为她陈诺曦会和那群小姑娘似的为之倾倒,随便他一句倾慕于你就会当真吗?她陈诺曦也算两世为人,岂会那般轻易动心,她好歹是个现代人,总要在这世上留下点什么,才不枉风流穿越一回。所以她才会从戏班入手,想从宅门后院内,扩大女权的影响力。她可没兴趣嫁给皇子,若是皇帝,那么还考虑考虑,有利于她完成小说里穿越女应该有的各种荣耀。
作者:陈诺曦,你是有多强大的心理意念,才能够如此自以为是,认为在女子连随意出门都不被允许的古代,也可以光彩耀人,留名青史,并且嫁给皇帝还让皇帝对你忠犬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陈诺曦,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啦。。。。

 


☆、回家

午后时分,因为突如其来的匪徒风波,众位姑娘们都被各家接走,梁希宜不放心秦二姑娘,白若兰要等姐姐白若羽,两个人一同留了下来陪同秦家姐妹们。
秦宁襄趴在姐姐的床边,哽咽的小声说:“三公主他们居然报官了。在欧阳小公子在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一起救我姐姐,而是派人去了京兆尹报官,希宜,你说这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那可笑的同三公主挑衅的结果,她是公主,想要治我们姐妹还不是举手拈来。”
梁希宜尴尬的低下头,她和三公主结下的梁子可比秦五大多了!而且还是不能公开的,可想而知三公主会多么的憋屈,这事当真如欧阳灿保证那样,同她没有任何关系吗?还是那家伙安慰自己……
“希宜,我……”秦五满脸愧色,一下子扑入梁希宜怀里,情不自禁的大哭起来。秦宁兰尚未苏醒,大夫和陈家的丫鬟奴才都在,梁希宜怕她胡言乱语,索性拖着她跑到屋子外面的墙角。
“我恨死三公主了,她绝对是故意的。”
“好了,别难过了,二姐姐还没苏醒,你更不能如此悲伤。”梁希宜安抚的抚摸着秦五的后脑,小声道:“此事已然如此,你闹的越大对宁兰姐姐名声越不好,只好暂且忍下,徐徐图之。”
“我越想越觉得可疑,当时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黑衣人,他可是直接冲我姐姐过来的,并未考虑过挟持她人!这本身不是很奇怪吗?”
梁希宜思索了一会,试探道:“你确定他没想过挟持你吗?”按理说她和秦五同三公主那群人的渊源都比秦二姑娘秦宁兰要深一些吧。
“这就是我最怀疑的地方!我明明是站在外侧,他应该更好挟持我才对,却选择了姐姐!”
梁希宜微微一怔,为什么是秦宁兰?她得罪过三公主那群人吗?但是再怎么得罪,能够比她得罪的还深刻吗?她可是把三公主都打了一顿。
秦宁兰醒了以后,表现的十分虚弱。
梁希宜身为亲戚家的外女,不好继续留在此地。定国公府老太君听说秦家姑娘出事,也不好任由孙女在秦府上住下去,索性找了个借口直接将梁希宜姐妹三人接回府邸。
梁希宜在回香园的路上,一直被梁希宛挽着胳臂,随意的说:“希宜姐姐,欧阳家小公子不像外面说的那样,我看他同你说话很是有礼貌呢。”
梁希宜微微一怔,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梁希宛,淡淡的说:“帝后娘家的子嗣,基本教养总是有的,外面人云亦云,能有几分真假?”
梁希宛附和着,似乎还有疑问,梁希宜果断道:“阿宛,我想去给祖父请安,在此同你分别啦,若是有什么话,下次再聊吧。”
梁希宛哦了一声,望着梁希宜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梁希宜并未事先通报,在定国公的书房扑了个空,转过身遇到母亲派来寻她的大丫鬟。直接前往徐氏主屋。徐氏几日不见女儿,眼底满是爱怜的神色,嘘寒问暖一番后方想起来什么,指着站在桌子旁边矗立许久的男孩,道:“瞧我这记性,快来见见你二哥,四弟。”
梁希宜福了身子,算是给两位哥哥见礼。
二哥已经在鲁山学院读书,浑身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他一袭白衣,面容朴实,眼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立刻生出亲切之感。四弟相比之下就显得稚气许多,他同梁希宜并不是很相像,身材黑而挺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几分灵气,只是此时似乎有些疲倦,整个人打蔫的同梁希宜问好,还时不时偷偷瞄了她几眼。
梁希宜见母亲一脸古怪的同自己问东问西,二哥四弟也站在那不肯离开,忍不住问道:“娘亲,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刚才去祖父书房,也没有找到人。”
徐氏叹了口气,整个人如同大赦似的拉住梁希宜的手,眼底瞬间就溢满泪水,道:“三丫,我们对不起你呀。”
“这是……”梁希宜一头雾水,她双胞胎弟弟梁希义忽的跪在地上,硬声道:“三姐,祖父搬去北城的别院去了,还让丁管事把夏云带过去了。”
“夏云?”梁希宜眉头浑身一僵,有片刻没想起来夏云是谁。后来琢磨半天才猛然醒悟,不就是前几日被他关起来的大房蓝姨娘的丫鬟吗?
“希义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姐姐站着说的?”
梁希义倔强的撇开头,道:“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却是要打了三姐姐的脸面了。”
梁希宜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硬是拉住了梁希义的袖子,道:“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梁希义黝黑的皮肤泛着红光,结巴道:“弟弟想求姐姐放了夏云。”
梁希宜猛的一震,什么情况?
她抬起头直视不敢看她的母亲和极其尴尬的二哥,重复问道:“你们也想我放了夏云?”在闹出先前那些事情后,她莫名放了夏云成什么了?一切是她欲盖拟彰,故意陷害人不成?
“三丫……”徐氏不好意思的走过来,低着头,仿佛认错的孩子,轻声说:“夏云怀孕了,孩子是你父亲的。这事若是真被闹出来,咱们二房更是脸上无光。”
梁希宜彻底被徐氏的言辞震惊到了,她望着同样红着脸颊尴尬不已的兄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怪夏云一直有恃无恐,难怪她一直敢于故意惹恼二房,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她就不怕逼急了她管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也要把她处置掉了吗?
“三丫,娘亲很生气,但是娘亲再生你爹的气,也是无法摆脱咱们是一家人的事实。夏云早早就把这事告诉你爹了,所以他才会躲到西园,还叫了小四走。如今听说你把夏云关在老太爷那里,更是彻底慌了神。老太爷目前只是说去别院小住,具体事情怎么样了大家都不清楚。而且你爹同小四说,一次醉酒的时候在夏云面前口出狂言,说是这国公府的爵位早晚就是小四的,我就怕此次夏云犯事,到时候供出了你爹,怎么说的清楚!”
谋害兄弟的子嗣?他那个没用的爹真是不怕让孩子们走投无路。他们家的姑娘们大多没说亲呢,发生这种事情就应该烂在肚子里让夏云直接死掉算了,居然上赶着求到她这里。
梁希宜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道:“父亲确定夏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二哥梁希谨目光一亮,徐氏则是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她:“你爹都认了,难道还可能是别人的!”
梁希宜望着一脸天真的母亲,淡淡的说:“夏云是蓝姨娘的大丫鬟,二老爷的床都敢爬,谁知道有没有上过大老爷的床,搞不好她自个都不知道孩子亲爹是谁呢。”
“呸呸呸,我的三丫,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不能说这些,不管那孩子是谁的它都已经存在了,要是夏云出个三长两短,我怕折我自个闺女的福气呀!你可不能担上这种名声。她一个臭丫头暂且留下来,好好养着,先去过生孩子的鬼门关,若是没挺过来就去了倒也让人踏实,总算和你无关。”
梁希宜感觉到母亲的忧心忡忡,心里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不要争一时之气。未成形的孩子阴气最盛,她本就身体不好,不能折损一点福气。
可是……
梁希宜才不信这是夏云一个人的事情!她一个宅门内的小丫鬟能有多大的心思?
“四弟,这事与你无关,你切莫总是往自己身上琢磨,我这就去别院寻祖父说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定国公府的主子总不能让个丫头耍的团团转吧,相信这不是祖父乐意看到的。”
梁希锦始终安静的听着,此时上前一步,道:“其实希宜说的没错,这孩子是不是爹的还不能确定,我相信只要慢慢查,总是能找到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