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那个小笨蛋迷迷糊糊的模样,怕是别人把她骗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这让他如何放得下心……把她带走吗?让她和他去四川?
转业,一个严肃的问题摆在了陈敬英的面前。
张奈禾努力不让这份恋情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他们都是80后,性格相对自主而现实。
张奈禾虽然平时唯唯诺诺,但骨子里也是个有想法和原则的女人。她始终认为女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完全靠男人养活,一份事业,哪怕并不辉煌,也是一个人和社会接触的最基本的渠道。大学时期,她经常外出打工,家里给的零用钱绝大部分攒了起来,听从孙蕊的建议,买了点股票,如今也算有一点点资产。
张奈禾不是独生子女,和父母关系一般,反而更想自给自足。所以,即便现在她精神上非常想去依赖陈敬英,骨子里还是会有所保留。
毕业考试以后,她本能的回避去陈家的时间,拿找工作当借口能推则推。
大学生找工作是人生中一段痛并且快乐的日子,在这段时期里,你可能会遭受到从未有过的打击,让你重新审视自己,认识这个社会。
陈敬英同样面临关于未来的选择,爱情与梦想,距离和现实,让他徘徊不前。他清楚,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单纯的入伍生涯,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陈敬英简单地跟张奈禾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张奈禾脑袋发麻,四川,北京,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可能会离开北京,离开朋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新开始。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陈敬英不愿意让她觉得为难,没有再提过。但是张奈禾也开始深思这个问题,她在智联招聘投了几十份简历,面试电话只接到了三个,还都是不对口的。
张奈禾学的是国贸,主攻外企,在北京的机会肯定要大于成都。而且,即便她跟他去四川了,陈敬英也不会常年在家,那么她去成都的意义是什么?
张奈禾用不停地找工作来麻木自己的神经,她不想去选择,如同她不想毕业。孙蕊是他们寝室面试最勤的,几周下来,她们寝室四个人的面试经历可以凑成一本笑话集了。张奈禾在微笑之余,抬头望向窗户外面的树枝,心中呢喃,陈敬英,你在做什么呢?
突然之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遥远……
不知不觉中,北京的春天来了,美丽的四月,张奈禾完成了论文答辩,她请陈敬英去簋街撮了一顿,陈敬英微笑着看着她,犹豫道:“奈禾,我要回四川了。”
是的,当年批的假是一年的休整。
张奈禾微微一愣,胸口处仿佛有什么划过,钻心地疼了一下,她忍着质问和苦水,轻声说:“那……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吧。”陈敬英淡淡道,其实,他已经做出决定。
“你……”张奈禾突然很想痛哭,这还是他们确定关系半年多以来,陈敬英第一次出远门。
“怎么了?”陈敬英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傻瓜,我总要办些手续。”
“我……”张奈禾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特别难为情,如果她肯稍微妥协一下,陈敬英不如如此难以抉择。
“对不起。”
“呵呵——”陈敬英闷笑,捏住了她的下巴,笑道,“哭什么,我这次受伤身体虽无大碍,但枪伤不是那么好痊愈的,留下了一点病根,于情,我奶奶也未必会让我继续留在四川的。”
“可是我连可能跟你去四川的事情想都没想过,是不是很自私,对不对?”张奈禾流泪了,她想起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真是太任性了。为了心底那点莫名的虚荣,死活拖着不肯让父母和叶奶奶见面,假装没事人似的逃避陈敬英和她的地域问题。她真的是个坏小孩,总是依赖着陈敬英,索取温暖,却没想过为他付出什么……
“傻孩子。”陈敬英无奈地笑了,其实来北京上学或者工作对于他来说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北京的发展空间更大一些,没想到反而引发了张奈禾那么多的愧疚。
“你什么时候回来?”张奈禾抹干净眼泪,心中发誓一定要对陈敬英好,这男人太难得了。
“多则一两个多月……”
“那么长。”张奈禾失望道,撇到陈敬英深情的目光,脸色羞红,垂下眼眸,鼓起勇气,道,“我……我会很想你的。”
陈敬英挑眉,狠狠地抱了她两下,难得玩笑道:“以后你若是天天这么说,我可能就会在北京留的更加心甘情愿。”
“坏蛋!”张奈禾鼓着脸颊,可爱地捶着他的胸膛,说,“那么,你回来后,就家长见面吧,不过你要事先跟奶奶打招呼。就是……就是提前说下我爸的性格,千万不要允他什么,否则,我会更难堪的。”她实在不想让他们的感情像是一场交易,被父亲贩卖。
“放心。”陈敬英淡淡地说。他总是如此,简单明了。他的声音明明低沉却仿佛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魔力,让张奈禾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
陈敬英走后,张奈禾整日里心不在焉。以前陈敬英在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她才深刻地感觉到,陈敬英早就已经不知不觉中渗透到了她的生活之中,她的洗衣机,她的厨房,她的客厅沙发,平日里习惯在这几个地点活动的陈敬英不见了,留下了属于他独特的淡淡草香,引发了张奈禾日益深刻的、无尽的思念。
张奈禾寝室里的四个人除了她和夏婷以外,都落实了去处。细细承受不了求职的压力,决定考研。孙蕊通过不懈的奔波总算得到了一家民营贸易公司的OFFER,虽然起薪差强人意,但她不想等了,工作没底的感觉太心烦了,索性签了三方协议。
闷热的夏天到来了,张奈禾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张奈禾诧异于电话里的公司名称,不太确定道:“不好意思,您是WHC公司人的事部?”天啊,她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家公司可是很牛叉的大型贸易公司,算是外贸圈子里的微软。
“嗯,是的,小姐。请问您周六有时间吗?”人事小姐的声音十分冷漠,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和WHC公司的企业形象十分般配,公式化似的说话。
“哦,可以可以。”如果可以被WHC录取的话,她肯定要跟陈敬英面前吹上几天。
“好的,那么周六请您过来,因为是集中面试,可能会耽误您一天的时间。”
“OK,我理解。”
“那好,再见。”
“嗯。”张奈禾的自信心燃烧起来,她冲着天空吸了几口气,她的人生充满希望嘛。
为了筹备周末的面试,张奈禾在网络上搜索了许多关于WHC的资料,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一家工作压力很大、很累人的公司。她面试的是贸易部门,考虑到这是一个需要面对客户的工作岗位,张奈禾刻意化了粉色淡妆。
张妈妈看她那么重视这次面试,亲自打点了她的行头。特意买了一套黑色齐膝短裙和西服套装,搭配尖头的性感细跟鞋,黑色丝袜,柔软的发丝盘成了一个发髻,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干练。
面试第一条法则:衣装得体。
张奈禾充满期待地迎来了周末。她按照地址到了公司门口就瞬间呆住,她总算理解人事部那句集中面试的定义了。一百多号人在公司门口等着,不让进,真大牌的公司呀。
八点半整,一个貌似是HR的女人给大家登记,然后领头去了食堂。张奈禾第一次在食堂接受面试,太可乐了。
九点左右,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女人进来开始分部挑人,有的部门是先做题后填表,有的部门是先填表后做题。据说面试会有三四轮。
张奈禾的笔试部分填得很快,主要考了外贸术语,比如CFR和FOB的区别,B/L是什么的缩写,L/C是什么?然后是英语翻译,中译英,英译中,最后是情景描写。
张奈禾英语不错,很快就交了答卷,然后坐在一边等。等待中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她并没有因为早答完试卷就提前面试。直到十一点左右,他们组的所有人都答完后,才给安排了第二轮面试。张奈禾怪自己不谨慎,早知道还不如多看看卷子呢,也不至于那么扎眼,给人太过轻浮的印象。所以,面试时提前问清楚二轮面试的条件还是有必要的。
第二轮面试,是一对一问答。面试官是个操着一口流利英语的华人。这边是传授中的海外归国ABC一族吧。他长得高大英俊,爽朗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亲切,尤其是那蹩脚中夹杂着乡土气息的中文,瞬间让张奈禾不再紧张了。
他的主要问题有几个:
1.你为什么想来WHC工作?
2.你认为你的第一份工作会坚持几年?
3.FOB条款下的货物在抵港后出现短重如何处理?
4.你以前在班级里遇到同学不和谐,是如何处理的?
然后是英语口语的考核。
1.COULD YOU TELL ME SOMETHING ABOUT YOURSELF
2.COULD YOU INTRODUCE YOUR JOB DUTIES
3.WHAT ARE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T AND D/P
张奈禾想了一会儿,流利地回答。她自我感觉不错,帅哥海归让她在接待室继续等待。她发现有些人在第二轮面试后离开,有些人留下。问了一下离开的人,他们说人家让回家等消息。
张奈禾闷了一会儿,她被留下了,是不是意味着机会很大?但是她暗自偷乐后便遭遇了极大的痛苦,HR告诉她,下一轮面试在下午两点半。也就是说,她不但要在这里干坐两个小时,还要自理午饭。这是什么浑蛋世界五百强企业呀?
张奈禾气哼哼地吃了饭,原本想回家算了,又想着已经过了两关,此时走了,岂不亏了,继续忍吧。她给陈敬英去了电话,报告面试成果。陈敬英安慰了她一会儿,张奈禾的心情立刻阳光了,肚子也觉得饿了。她又点了份咖喱鸡盖饭,吃着吃着突然觉得灯光变暗,猛地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桌子面前。
海归ABC?
貌似WHC的所有员工都在这个食堂吃饭,包括集团老大。
“这儿有人吗?”海归ABC淡淡微笑,非常阳光。
张奈禾瞄了眼周围,确实座位紧张。
或许这也是个机会,她可以给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她非常马屁地主动帮人家擦桌子。
“Thank you。”海归ABC点头道谢,随便扯了两句。
张奈禾听他讲,原来他是出生在美国,中学在英国,大学在澳大利亚……好丰富的阅历,她不由得感叹自己像井底之蛙。不过这人十分亲和,有几分海边帆板少年的气质。
“张奈禾小姐。”
“在呢!”她急忙上前,差点聊的误了面试时间。她被领进了部门经理办公室。部门经理的问点主要在于考察你的处理事情能力方面,共有四点。
1.请介绍下你大学时期的打工经历,其中印象最深的几件事。这是在看你的生活热情。
2.你觉得你的团队合作能力在工作中有什么明显的体现?这是在拐着弯考察你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
3.你未来五年职业规划是什么?这是在参考你的职业理想和踏实程度。
4.如果客户投诉你,你要如何继续和他合作。这是在观察你解决客诉的能力。
张奈禾面试了很多次,这种回答千篇一律,她思考了一会儿便痛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被告知,继续等待。
张奈禾快被折磨疯了,她一看表,都下午四点了,这是她经历的最长的面试。其他公司即便有复试和终审,大多数也不会安排在一天。她不知道该说WHC太过大牌,还是这个公司不拿别人的时间当回事。
前台小姐客气地把她带到了人力资源管理部,这是她的最后一轮面试,张奈禾见留下的人所剩无几,单纯地认为应该没啥问题了吧。那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人力资源管理部门在外企的职权之大,这里是个人就是Manager。
她面带微笑地冲着面试官打了招呼,得到了一个不温不火的淡然回应。
面试官是一名女性,三十开外,戴着眼镜,化着偏蓝色的淡妆,冷淡道:“坐。”
张奈禾心里暗叫不好,这人似乎挺看她不顺眼的。毕竟漂亮女人大多不讨古板女人的开心。尤其是,她还是来面国贸部销售总监助理的,这个岗位,总感觉像是替总监“卖肉”……她自我安慰道,自从和陈敬英交往深了以后,张奈禾同学的自信心愈发膨胀起来。
人力资源部的女人随便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点头道:“回去等消息吧。”
“哦。”张奈禾觉得她有点不耐烦,磨蹭着不想走,问道,“那个,大概什么时候有消息?”
女人一愣,推了推眼镜,冷漠道:“我们会跟你联系的。”
张奈禾不情愿地离开,临走前,听到对方嘟囔了一句,都走了徐总的后门了,还装什么?
徐总是谁?张奈禾百思不得其解。她意识到对方不喜欢她的原因了,难道是前面有人跟她说要签她吗?她游走在楼道里差点撞到了别人,一抬眼,是刚才食堂遇到过的海归清爽男。他冲她浅浅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张奈禾一天的面试在痛苦和纠结中度过,大概过了一周,果然得到了实习通知。她兴奋地给陈敬英打了电话,得到了几句表扬。
陈敬英心里感觉怪怪的,奈禾凭着自己的实力找到工作,他应该替她高兴、骄傲。但是莫名其妙,他的心底满是不安,人们不是常说,女人一生中会经历几次成长,一次是高考,一次便是毕业,初入社会。很多大学里的恋情都是因为距离完蛋的,他加紧了工作安排,渴盼尽快回京。
通过这次的短暂的分别,陈敬英发现自己的心里多了一些东西,那些温暖总会在深夜里让他惊醒,然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傻姑娘的清纯笑脸,连带着他也不停地闷乐。
爱情,好像一把毛茸茸的扫把,不停地骚扰着他原本平静的心湖,痒痒的,渴望一个女人。
他要赶紧回来,把她抓牢,最好做点既定事实的事情,省得小丫头步入社会后,眼界变宽,还想反悔……
在这场感情的博弈里,他感谢老天赐给了他一个单纯的奈禾,即便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是张奈禾的幸运,但是只有他深刻地明白,张奈禾三个字,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印在了他的心上,成为了他温暖的源泉。
他喜欢她傻傻的笑容,淡淡的真挚,诚恳的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张奈禾被WHC录取的事情并没有让她开心很久,她突然发现,没有陈敬英的北京,连天空都不够明亮,白云朵朵,带来的是越发难忍的寂寞。
该死的,还不回来。她看着手机,偷偷抱怨。
思念在深夜里不断地蔓延,他们的电话从每天晚上一个小时,延长至陈敬英必须哄她睡觉,然后再自己断线的状态。以至于张奈禾的手机早上经常处于关机。
最初还说异地恋呢,几个月的煎熬她都受不了,何况长期的。
张奈禾感激陈敬英的付出和让步,他是为了她才来北京的。否侧,她真的可能会成为因为思念而抑郁的女人。
张奈禾跟陈敬英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仔细到她每个月女人的那点事情,都要跟陈敬英抱怨几声,得到对方的安抚。那道好听的男声仿佛是她一切的源泉,孜孜不倦。
张奈禾在看到好东西的时候,也会本能去想,这个要留给英子,等他回来一起吃。陈敬英明明不在她的身边,却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小别胜新欢,张奈禾算是领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上班的日期即将来临,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人生第一份工作的旅程。她即将成为一个社会人了,这种感觉跟初恋似的,心底小鹿乱撞一片……
关于第一天上班的穿着,张奈禾和陈敬英讨论三天无果后,决定听从老妈的意见,下身是过膝西服裙,上衣是收腰白汗衫和黑色小西服。头发简单地梳了个利落的马尾辫。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抬着下巴的小脸透出了几分清纯洋溢的气息。
她外貌尚可,她第一次敢对自己如此说。
WHC总部位于国贸往东的大望路XX大厦。这座大厦是WHC自己投资建设的,高十六层,除了自己占了八层外,其余地方都招租给其他公司。
张奈禾起了个大早,熟悉路程。她把车停在地下一层,一开车门,不经意间遇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发现,她跟那天面试她的海归ABC很有缘分。
海归ABC似乎也很惊讶,指了指车位,淡淡道:“你占了Cath的车位。”
张奈禾瞬间呆住,难怪她觉得这边车少呢,原来是固定车位。
“那个,我立刻开走。”
海归ABC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他出差了。你以后可以停东区。”
张奈禾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那里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清晰地写着WHC员工停车区。她太丢人了……
“呵呵——”海归笑了,张奈禾使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是不是在外国长大的人都那么不拘小节?
海归ABC的名字叫做徐天宇,他的嘴角处有两个梨涡,笑起来十分可爱。这是一个跟陈敬英气质风度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张奈禾内心评价着。
“您……您好,我叫张奈禾。”她没话找话,结巴道。
徐天宇怔了片刻,嘴唇微扬,淡淡道:“张奈禾,嗯,我记得你。”
“哦!”张奈禾点头,局促地走在他的身后。眼前的男人能够面试他,说明职位应该不低吧。
“叫我Yan即可。欢迎加入销售部。”
“哦,谢谢,我叫Naomi。”她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英文名字,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会情不自禁地脸红,这是陈敬英给她起的,译为我的快乐,令我开心的人。当那个臭男人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几句话时,张奈禾感动得要死了,但陈敬英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他就装吧……
“嗯?”徐天宇诧异地回头,怎么没声音了。
张奈禾不知所措地傻笑着,徐天宇微微一怔,不由得也笑了,国内女孩子都这么腼腆吗?介绍个名字也会脸红吗,他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了,接触的都是比较时尚的女人,这种性子复古的姑娘还真是让他觉得蛮新鲜的。张奈禾给人的感觉非常阳光,所以那天他就和人事经理提了下她的名字。
“哦,Sorry。”张奈禾见人家按住电梯看着他,知道自己走神了,急忙道歉。
又丢人了,她今天一定要保持好精神集中,不能再出差错。说来说去都怪陈敬英不在她身边,害得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去想他。
张奈禾的职位是销售助理,说直接点就是“碎催”,每个新人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
她主要负责销售经理出差后的一切问题,前一个销售助理Adiva小姐已经成为独立担当人了,她是张奈禾的未来。
“Naomi,你把这些合同的单据单独分出来,并且每份合同配一份单据整理规划好。”Adiva淡淡道,她的年龄和张奈禾相当,身材比例极佳,一头飘逸的波浪鬈发引人注目。
“Jacob出差了,下周回来,他是个……极好的人,你先做着,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找我。”Adiva的笑容非常美丽,眼角极长,微微上扬着一个弧度,勾人心魂。
“嗯,谢谢。”张奈禾真诚道。她拿着一堆单据走向复印机,于是悲剧了。销售部的复印机是传真复印一体机,张奈禾第一次见到,不会用。她寻找着Adiva的身影,这事情,跟别的同事还真是挺难以启口的。
“嗯?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背后想起,张奈禾如临大敌,尴尬地微笑。
“怎么?”徐天宇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似乎是刚从会议室出来打算离开销售部。
“那个……”张奈禾发现有人往他们这头看了,只好速战速决,低头小声说,“我不太会使这种一体机……”
“哈——”徐天宇笑了起来,张奈禾惊了,惭愧又生气地瞪着他,她觉得他亲切才跟他说实话的,看来她幼稚了,怎么可能把上司当朋友呢。
徐天宇看着脸颊憋得通红的张奈禾,心里蔓延出一丝愧疚,他只是觉得这女孩太逗了,绝对没有其他想法,眼看着注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Adiva急忙跑了过来,恭敬道:“徐总,她是新来的。”
徐天宇摆摆手,示意没事,他拿着文件冲着张奈禾摇摇手,示意她跟他去会议室。
张奈禾气哄哄地跟着他,心里郁闷坏了。徐总,她猛的反应过来……
早知道就不说了,谁知道他笑点那么低。不会使用一体机很可笑吗?她很可笑吗!或许对于在国外长大的徐天宇来说,这事情确实有点二。
徐天宇坐在了桌子后面,示意她也坐,不好意思的启口道:“Sorry。”
“啊……”张奈禾傻眼了。
“我不是有意的,害你难堪了。”徐天宇敛起了笑容,刚才真是一时诧异,没忍住。
“哦。”张奈禾能说什么,人家是上司,肯对你道歉不错了。
“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打印一份使用说明。”徐天宇很有诚意地看着她,淡淡道,“你知道的,我若是刚才那种情况下亲手指导你,看到的人会更多。”他解释得十分委婉,张奈禾却听明白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感谢他的体贴,还是生气他刚才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