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白若兰 作者:马晓样
白若兰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她娘亲早逝,父亲为此出家为僧。
姑姑爱她却护不住她,兜兜转转她居然成为当今皇后。
原本情深意重的少年郎爱上他人,终成负心郎。怀孕期间被人陷害,长女受胎毒脸上有瑕。她数次小产后无法生育,孤独终老……
白若兰醒后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跑到娘亲跟前,泪流满面的告诉她:娘亲,你不要死,你死了若兰就是没有娘的孩子。
白若兰攥了攥小手,她发誓绝对不能让梦里的故事成为事实……
至于记忆深处那个曾经情深意重的男孩……咦,她竟是心痛的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了。
若有来生,你还愿意做我的皇后吗?我会好好的,待你如初见。------六皇子。
男女主双处,1v1甜宠文。
重点:勿考据。女主小心眼略蠢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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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若兰 ┃ 配角:六皇子黎孜念 ┃ 其它:
【编辑评价】
白若兰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娘亲早逝,她成为皇后。原本情深意重的皇上终成负心郎,怀孕期间还被人陷害,数次小产无法生育,孤独终老。她醒后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只觉得恍如隔世。不管真假她决定护住娘亲,远离皇家,发誓绝对不能让梦里的事情发生。可是青梅竹马的忠犬怎么突然变成六殿下?作者文笔细腻,剧情丰满,女主可爱又不失小心机,面对困难不轻易妥协,护住母亲,在宠爱中坚强,和男主的感情真挚温馨,阅读后内心充满阳光。
☆、第1章
腊月底,一场大雪降临漠北边城。
傍晚时分,喧哗的街道冷清下来,两旁的小饭馆也开始打烊。关闭的城门突然开启,一匹快马驰聘而来,吓得路人急忙躲闪。
“这是怎么了?”收拾摊位的李老头唤住回家的守城卫,李官爷。同时掏出两个甜饼放在袋子里递给官爷,说:“送给孩子的。”
李官爷一笑,接过来道了一句谢谢,小声告诉他:“白府嫁出去的姑娘要回娘家省亲呢。近来城内定会加强戒备,怕是会影响到大家的生意。反正临近年关,你就别出摊了。”
白府啊……摊主叹了一声。
白府能在众多漠北望族中脱颖而出,全是因为不出众的六房竟是生了个好闺女,嫁入靖远侯府欧阳家当了世子夫人。
想当年靖远侯府的老侯爷亲自为世子选了这门姻亲,令许多人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是无法相信。
所谓边城,自然是贫瘠之地,位于漠北最西北的地方。沿着闹市街道直走一段距离是内城门,内城住的都是本地富贵人家,建筑风格雍容华贵,青石板路好像水洗过一般干净,一座座青狮镇宅的府邸,漂亮的马车,以及穿着精致的少女们。
其中最耀眼的府邸,当是漠北白家。
白家在先皇时期顶多算是漠北望族,但随着手握漠北军权的靖远侯府的嫡女欧阳雪做了皇后,又连生三子以后,不但后位稳固,且靖远候府也跟着坐大。与欧阳家关系密切的姻亲,白家的声望随之水涨船高,白氏族人多入仕,亦渐渐成为权贵之家。其中白家六房的嫡女白容容是如今的靖远侯府世子妃,生了两个儿子,很受夫君和婆婆宠爱。
白府内,深处的院子里,一个粉色袄裙丫鬟正斥责着几个小丫鬟,发火道:“下雪了,居然没人主动来收拾晾着的被褥。平日里姑娘真是太惯着你们了……”
“绣红姐,我们错了。”竖着包子髻的绿衣丫鬟急忙开口。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怕是又什么表小姐叫去说话了吧!别以为夫人和姑娘都病着就偷懒!再让我看到就告诉李嬷嬷,以后谁都不要再回芙蓉苑了!”
“嚷什么呢,你跟他们发火干嘛。”绣宁撩起厚重的门帘,将手中水盆递给其中一个小丫鬟,劝着锈红道:“你再大点声音整个府里都能听得到。”
绣红咬住下唇,眼圈发红,说:“我就是恨他们白眼狼。姑奶奶突然说回娘家省亲,我们夫人碍着谁事儿了?若不是偏要把夫人送走,兰姐儿怎么会染上怪病。谁家姑娘病了不是亲娘守着,咱家倒好,哪里蹦出来的表小姐,我呸!”
“绣红!”绣宁蹙眉,小声道:“你不想活了吧。你编排表小姐就算了,提什么姑奶奶。姑奶奶如今是侯府世子妃,还是兰姐儿嫡亲的姑姑,是兰姐最大的靠山,你干嘛啊你。”
锈红嘟着嘴巴,说:“他们就是借着这个理由送走夫人的。”
“成了,少说几句吧。那群人自由老爷去对付,夫人老爷情深意重,不会就这么算了。”绣宁低声叮嘱道:“反倒是你,别被人拿了把柄,谁都救不了你。”
锈红还想反驳什么,突然听到屋里一声大叫,两个人对视一眼,说:“兰姐儿?”
绣宁和绣红转身跑进屋内,看到床上帷帐被掀了起来,耳边是沙哑,却依旧甜美的嗓音。
“绣红,我口渴。”
哇的一声,绣红哭了,她冲身后丫鬟吼道:“还不去倒水。”然后她一下子扑倒在床铺边上,哽咽的说:“姑娘,你可是醒了,你再不醒府里都快变天了!”
绣宁伸腿踹了她一脚,道:“兰姐儿,哪里不舒服,我吩咐人去请崔大夫了。”
白若兰眨了眨眼睛,额头满是汗水。
“我……”白若兰垂下眼眸,犹豫片刻,说:“做了一个噩梦。”
“没事儿吧,可是吓着啦?”绣宁见她要起身,急忙扶住她的胳臂,轻轻按摩着她的背脊,说:“稍后让崔大夫看看。”
“我睡了很久吗?”白若兰目光有些暗淡,整个人非常没精神。她模样秀美,脸蛋上原本的婴儿肥不见了,多出几分柔美风韵,一双墨黑色的眼瞳迷茫的望着丫鬟,令人我见犹怜。
白若兰轻轻叹了口气,胸口处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人,那女子的模样她看不清楚,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却整日的哭泣。
一切是如此不真切,却莫名其妙的令她感同身受。
尤其女人心底撕心裂肺的痛……
丈夫背叛,数次流产,唯一活下来的女儿还被人陷害毁了脸,她发了疯似的指着自己,说:我就是你,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白若兰浑身发僵,太可怕了。她可不要做那个女人!
不要!
“兰儿醒了,快让我看看……”一道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满头银发身着华贵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一脸慈眉善目的望着白若兰,说:“宝贝孙儿,担心死祖母喽。”
屋内一团乱,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崔大夫找了床角坐下来,他伸出手给白若兰把脉,道:“老祖宗放宽心,姑娘没毛病。就是有些体虚……”
老祖宗红着眼眶,说:“好呢。没事儿就好呢,看来还是佛祖显灵。”
白若兰一愣,这才知道因为大夫看不出毛病来,祖母请了寺庙里的人来做法事招魂。
白家六房是嫡出,但是因为代代单传,子嗣单薄,在白家地位并不高。一旦有了儿子,就希望他可以传宗接代,大多数是留守家里,不会进京赶考。
白若兰祖母更是求子艰难,年近四十岁才有了孩子,还是双胞胎。男孩叫做白崇礼,体弱多病,十六岁冲喜成亲,娶了隋家嫡女。女孩叫做白容容,高嫁靖远侯府世子爷,育有两个儿子。
白若兰母亲隋氏身体不好,生她时候早产,一直不讨希望多子多孙的婆婆喜欢。偏偏隋氏和丈夫感情特好,祖母年年要给白父纳妾,都无疾而终。
入秋后,隋氏花粉过敏,哮喘犯了,日日吃药,整个人身体却比去年还要虚弱。大概是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命不久矣,隋氏偶尔会说些胡话。她嚷嚷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被人偷走了,这话犯了老太太忌讳,说隋氏疯了,命人将她送走。
白若兰一面念着娘亲,一面又念着祖母疼她,整个人着急上火,突然昏厥过去,竟是一睡不醒。老太太为此更恨隋氏,坚决将她送走。
碰巧白家姑奶奶从京城回漠北过年,绕道途径边城,临时决定回娘家。老太太借着隋氏染怪病,怕惊了省亲的姑奶奶。她故意提及女儿施压白家长辈,便没人敢驳她的话,于是儿媳顺利送出府,美其名曰找个安静的地方养病。
白若兰并不清楚娘亲不在府上,她也不晓得嫡亲姑姑要来,她躺在床上,意识时有时无,但是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睛,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虚幻之地。
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女子,她看着她走完一生,眼前的景象好像是一场戏。那名女子能看见她,她似乎就是定定的望着她,然后淡淡的微笑。
这女子极美,却是苦命,十二岁丧父丧母,在姑姑家长大,认识了青梅竹马的夫君。
她的一生过的极其绚烂,不但有个名震京城的侯爷弟弟,还嫁给皇帝成为皇后。可是好景不长,原本情深意重的少年郎爱上他人,终成负心郎。怀孕期间造人陷害,长女受胎毒脸上有瑕。数次小产后无法生育,孤独终老……
然后女子盯着她,一字字的念叨,她叫白若兰。
嗯,她记得她很认真的说,她就是她!
怎么可能!
白若兰噘着小嘴,她有爹有娘,没有弟弟,祖母当她是心肝宝贝怎么可能送她去姑姑家?
她绝对不会是那个女人哒!
“祖母不哭,兰儿好好的呢。”
白若兰的声音软绵绵,快把老太太的心口融化。隋氏身体不好,这孙女是在她屋子里长大的。但是女儿终归是念着娘亲,大些了就老想回来陪隋氏。
老太太搂着孙女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白若兰抬眼环视四周,没有看到娘亲。
她见老太太眼角发红,不好大声寻找娘亲,小声的哄着祖母,两个人说了好些话,祖母才算真正放心,她不会又昏厥过去。
老太太身体乏了,被人搀扶着回到屋里休息。白若兰让绣红把人送走,小声问绣宁,说:“我既醒了,怎么不见娘亲来探望。”
绣宁端着盘子,整理好碗筷,小心翼翼喂着白若兰,柔声道:“姑娘先把稀粥喝完再说话。”
白若兰见她转移话题,便晓得娘亲不大好,她端起碗咕隆咕隆喝干净,说:“我娘呢?”
绣宁无语的望着主人,这昏睡了小一月,每天都是他们拿着勺子喂流食,怎么清醒后感觉精神状态那么好,吃饱喝足似的。
白若兰瞪眼,说:“我娘哪去了?难道祖母真把我娘送走了?”她才开口就红了眼圈,说:“娘亲病着呢,怎么可以轻易离府。我爹呢,为何此次出去那么久!”
绣宁急忙念叨:“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了会骂死我们的。老爷这次外出未归是因为要去迎接姑奶奶的车队。”
“姑奶奶?”白若兰呆住,心脏不由得吊起来。
“嗯,姑娘嫡亲的姑姑啊。她和姑爷回漠北过年,临时决定来边城。”
白若兰整个人沉默下来,她蹙着眉头,身体莫名变得冰凉。
姑姑疼她是真,经常寄送好东西过来,几位表哥也时不时来看望她。可是如今她被噩梦困扰,听到姑姑两个字都觉得肝颤儿啊。
绣宁觉得有些奇怪,定定的望着她,见白若兰目光空洞似乎在沉思什么,低声道:“我的姑娘你又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啊。”
白若兰嘴唇微张,又轻轻闭上。娘亲重病,姑姑来访……
她的动作有些缓慢,右手轻轻捋着耳边的碎发,嗓音沙哑道:“绣宁,我过了年多大?”
绣宁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白若兰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皱了眉头,说:“十二岁。姑娘是元月份的生日呀。”
……白若兰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第2章
白若兰垂下眼眸,不由的深思起来。她从来不信鬼神,但是此次病的蹊跷,又赶上姑姑居然回家省亲,还有娘亲病重,一切都朝着噩梦去了……
她一阵心悸,好半天缓不过神,吓得绣红又去将崔大夫请来。
幸亏老太太午睡着,否则定要亲自过来探望。
她年过七旬,每次离床恨不得跟着七八个人,生怕老爷不在家,主母被送走,姑娘病着,老太太若是有何闪失,待姑奶奶抵达府邸后,谁不是小命难保。
白若兰待了没一会就又觉得饿了,她摸摸肚子,吩咐绣宁道:“我想吃肉。”
绣宁蹙眉,绣红应声说:“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弄。棒骨汤可好?炖只乌鸡?”
“姑娘大病初愈,不好暴饮暴食。”丫鬟劝着,白若兰眉眼一跳,便都禁了声。
“我娘亲在哪儿?去把白灯给我叫来!”
白灯是家里管家长子,摊上后妈明面里一味溺爱他让孩子变得是非不分。一次见到白若兰的丫鬟锈红迷了心,摸了人家小手,被白若兰看到,随手抄起一枚放蜡烛的灯台砸了他脑袋。从此似乎是突然觉悟,整个人变得老实,还改名叫白灯,说是时刻谨记白若兰砸头之恩。
白灯为人活分,父亲是陪老爷长大的长随,府里根基深厚,经常帮白若兰办事儿。
“小的来了。”白灯眯眯眼,长得就有点坏,好在懂得一切从主子角度出发,嘴巴严谨渐渐成为白如兰身边第一小厮。
白若兰站起来,她已经穿好一套粉色袄裙,手里捧着小暖炉,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说:“你可盯着我娘亲被送哪个庄子?”
白灯左右看了下,见到锈红怒目圆瞪的样子立刻低下头,脸上一红,说:“姑娘,我起初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听到二妈说李嬷嬷一直没在府上,帮老太太盯着修缮老宅屋子的事情。”
“哦?”白若兰垂下眼眸想了片刻,李嬷嬷是祖母身边最信任的老嬷嬷。都说娘亲被送乡下了,莫不是根本在老宅那圈着呢?
“我娘具体被关在哪里知道吗?”白若兰挑眉。
白灯急忙讨巧的笑了,说:“自然去探听了。奴才在老宅蹲半个月啦。不过那是白家老宅,小的不敢硬闯。”
“谁说让你硬闯了?”白若兰站起来,她生的漂亮,唇红齿白,肤若凝脂,就是有些微胖。肉嘟嘟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看着让人想啃上一口。
她定定的望着窗外,说:“趁着祖母睡着,我去!”
……众人愣住,绣宁慌道:“姑奶奶你这是要奴婢的命啊。”
“是啊,姑娘您刚大病初愈,天寒地冻的,又是午后,到达庄子上已然是傍晚,不可以啊。”连锈红此时都意识到不妥。
白若兰抿着唇角,说:“我娘亲身体状况你们不是不知道,若我不去,谁可以把娘带回来?”
“姑娘,乌鸡汤来了。”绣宁才接过小丫鬟的盘子,白若兰便坐下来大快朵颐,说:“我先补点食物,白灯你准备马车。然后带上白六那群人,跟我出去。”
绣宁蹙眉,劝道:“姑娘,您不如直接去求老太太,兴许就让李嬷嬷把夫人送回来了。”
白若兰摇头,说:“我今日心里特别慌乱,似乎是晚一时就彻底完了。”
“姑娘说的是什么胡言乱语啊。”绣宁摸摸她的额头,却被白如兰一巴掌排开,道:“赶紧去准备吧,再晚就真黑了天。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若是谁敢坏我事儿,呵呵……”
绣宁跟了白若兰七八年,自然晓得这话里的意思。总之当年也不是没有给老太太打小报告的丫鬟奴才,最后都在白若兰一次次在老太太面前甜美的扎针下失势。
谁让老太太本身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呢。
“绣宁,你最稳妥,就暂且留在屋子守着吧。”白若兰淡淡的吩咐道。
绣宁快哭了,反正被发现后就是她被罚呗。不过每次被罚后,白若兰都会偷偷的补贴他们。哎,好在主子心善,是个有一说一的主儿。
“夫人知道姑娘这般念着她,定会宽心的。”绣红感叹道,她娘亲是夫人陪嫁丫头,自然向着夫人多一些。
白若兰一刻都不想耽搁,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奔向城外。她披着貂袄,坐在马车里,窗外是银白色的边城,她皱着眉头,噩梦里的情景一次次不由自主的涌上来,让她莫名心痛。
该死的!
她越想越怕,不由得催促车夫。半个时辰后,大家感到城门处的一处宅子。白若兰看了一眼外面搭起来的桩子,确实是在修缮房屋,不过因为下雪,暂时停止了。
“走!”白若兰跳下马车,白灯跟在身后狐假虎威,使劲敲门,说:“开门开门!”
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是一个眼生的老人。
“你们是?”他话未说完,白灯就顺势挤了进去。
院子里围上一群家丁,李嬷嬷从后院赶过来,说:“怎么回事儿?”
她看到白灯,没好气道:“灯崽子,你这个混小子干嘛呢!”
李嬷嬷是老太太身边老人,无人敢得罪她。白灯头皮发麻,一时有些紧张,斜眼看了一眼身后带着一顶纱帽的姑娘。
李嬷嬷顺势望过去,吓了一跳,脸色一沉,说:“沈老,带下人下去吧。没事儿了……”
看门人一愣,遵从吩咐退散,李嬷嬷看向绣红,绣红尴尬的低下头,戳着一下白若兰。
大家往前走,来到后院。
“兰儿,你想吓死嬷嬷么。你这是病好了,就跑出来!”李嬷嬷责怪的看着白若兰,但是又不敢说重了。
白若兰把纱帽一摘,忽的眼圈发红,哽咽道:“嬷嬷,我娘在哪儿,我梦见她不在了,娘若是真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李氏吓呆,急忙扶住泪人似的白若兰,说:“夫人好好地,就是养病呢。”
“那让我见她!活要见人!那个……那个肯定是活的么。”白若兰咬住唇角,根本无法接受另外一种结局。
李嬷嬷眉头紧皱,有些犹豫。
“嬷嬷,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梦到我娘……”白若兰上前两三步,忽的低沉道:“被人害死。”
啊……锈红被白若兰吓了一跳,李嬷嬷也是莫名心惊,慌道:“姑娘,你,你说什么呢。”
白若兰眼底湿润,盯着李嬷嬷,说:“嬷嬷,我再说一次,我要见我娘。”
李嬷嬷犹豫再三,道:“姑娘等着,我、我去问问。”她转身离开,白若兰立刻使了个眼色,白灯离开一把带人跟上去。李嬷嬷诧异的看向他们,怒道:“混小子,你反了不成。”
白若兰见他们堵住李嬷嬷,说:“小六子,带我去你们探听的那地儿。”
被唤作小六子的家丁急忙往外跑,说:“在最里面的院子里。我们曾在晚上听到过哭声。”
“嗯。”白若兰心揪着疼,她方才不过是试探李嬷嬷,说娘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李嬷嬷居然眼底露出惊颤之色,难不成他们真打算对娘亲动手。
她甩甩头,不敢想娘亲可能会被祖母害死的事实。
最里面的院子杂草丛生,还放了好些个废弃家具在宅院子里,堵住了唯一的木门。
白若兰寻母心切,也顾不得形象爬到家具上,一眼望到院子里的样子。
院子里有两个婆子守在南房门口,她示意小六一行人先跳进去制住婆子。三个小厮进去抓婆子,白若兰腿短,小六蹲在墙地下等白若兰踩他下来。
白若兰气喘吁吁的跑到房屋门口,看到里面有个女人按住娘亲的喉咙喂药。
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愤怒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侍主。”
女人惊恐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绾绾姨。”白若兰顾不得深思,上去夺下她手中的药瓶,甩手给她一巴掌。李绾绾是娘亲唯一留在身边的老丫鬟。她曾说过亲,后来男方去世,于是就决定不嫁娶留在白若兰母亲身边侍奉。
白若兰气得够呛,她从小到大从未如此生气过。她盯着李绾绾,说:“为什么!”
绣红从她身后接住不省人事的夫人,道:“姑娘,快给夫人就医吧。”
白若兰眼圈红着,哭着点头,望着远处赶过来的李嬷嬷和白灯,说:“白灯,带我娘上车,去崔大夫家里。”
“姑娘,不可啊。”李嬷嬷唤着,眼底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
“不可?到底我是主子你们是主子,呵呵……”
白若兰冷艳看向李绾绾,说:“我娘待你那么好,还让我叫你绾姨,你居然帮别人做事儿。”
李绾绾垂下眼眸,又抬起头,道:“兰儿,是夫人求死,我不过是成全她罢了。”她撇开头,淡淡的说:“当然,我承认我纵有私心。”
“无耻!混蛋。不可理喻!”白若兰气疯了,说:“我娘求死?且不说我娘是不是求死,若真是求死,身为多年姐妹不该劝解着吗?而是在对方昏迷不醒时下药,简直是下贱至极。”
“咳咳,姑娘……”李嬷嬷没想到白若兰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娘没事儿便好,否则谁也跑不了!”白若兰吼道,一张美丽的小脸涨得通红。
“哈哈。”李绾绾笑了,她看着白若兰,声音哀怨道:“兰儿,我做你娘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