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隋兰湘点了下头,柔声道:“再接再厉,哀家想早日抱皇孙呢!”他们都比黎弘宸年岁大,按理说更容易受孕。
“殿下未满十六,近两年宫里不会再充盈什么女子。”
隋煜宝嗯了一声,努力怀上小皇子呀……
皇帝最常去的还是千尤画那里。这次千尤画“病了”,估计没个五六天皇帝是不会来她这里了。
隋煜宝甩甩头,暗道自个怎么了?
皇帝爱去哪去哪,这才什么时候,若真上了心,一个千尤画她都吃醋,日子就别过了!怀孕这种事情,从来不是次数多了便能有的,要有质量的欢爱……质量!
隋煜宝顿时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她心宽啊……
德妃娘娘的寝宫,千尤画果然浑身上下都炸了毛!她最初对黎弘宸是没什么感情,可是女人是很任命的动物,自从发生了肌肤之亲后,她望着这个对自个极其眷恋的男孩,然后就生出了感情。她的夫君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这般尊贵的男人眼里,却映着她的影子。
她的虚荣心被满足了,便想要更多。
往日里,黎弘宸最多一个月在隋煜宝那过两晚上,这个月,却是多了两次!
她难受,心口疼……
黎弘宸听闻德妃病了,早早处理完朝政就过来看她,担忧道:“画画,你怎么了?”
千尤画咬住下唇,眼眸发红,故意生气的背过身,不说话。
下人们全都离开宫殿,留给他们二人独处。
“莫不是忽的换季,着凉了?”对于千尤画,黎弘宸还是抱着几分纯情。他如今也不过就碰过两个女人,千尤画和隋煜宝。
“呵,皇帝还能想起我吗?怎么今日不继续在宝玉苑窝着。”
黎弘宸听她恼怒的声音,微微有些心虚,昨日确实是逾越了。可是隋煜宝毕竟是他的妻子,他若真只宠着千尤画一人,怕是朝上都要议论纷纷。
“皇帝今日继续去吧,我病了好成全你们!”千尤画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黎弘宸一阵头疼,急忙哄她,好说歹说,足足废了三刻钟的口舌,千尤画才肯让他上床挨着她。
千尤画虽然恼隋煜宝,却不敢真和黎弘宸冷战。她娘家也千叮万嘱,现如今谁先生下大皇子谁才是阶段性的赢家。
黎弘宸见她终于好些了,亲手拿起帕子帮她擦眼睛,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道:“身子可是舒服了一些。”
千尤画脸上一红,娇气的责怪道:“都是你气的我!”她用力捶了一下黎弘宸胸口,然后白嫩的小手被握住,故作横眉冷对的瞪了他一眼。
千尤画想起什么,试探道:“听闻南域大捷,襄阳侯要归京了。”
黎弘宸脸色古怪,却是不愿意多谈。
千尤画两只手圈住皇上勃颈处,道:“昨个侯爷惹皇帝生气了?”
黎弘宸蹙眉,说:“行之告诉你的?”
千尤画怕他生气,主动亲热的依偎过去,说:“我听说皇上心情不好,便想法子要让你开心,可总要知道是为什么把。私下差人问过黎大人,他死活不肯说,但是听口风是因为侯爷……”
“皇上~”
千尤画撒娇的说:“难不成是隋孜谦觉得殿下登基全是他的功劳,所以敢给人甩脸子了?”她蹭着黎弘宸下巴,唇角间滑过皇上敏感的喉结处。
突然,黎弘宸却是一把将她推开,说:“这件事情错在朕。我不想再听谁议论襄阳侯是非!”
千尤画傻眼,黎弘宸还是第一次同她这般冷硬的说话,她顿时委屈起来,抽泣道:“不议论便不议论,谁晓得你们那些破事儿。我不过是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才去打听的!”
黎行之自然不会告知千尤画实情,反倒是错误的将她引向另外一个方向。他叹气的说是隋孜谦恃宠而骄,圣人有些气结。于是千尤画就误会了。
黎行之想要顶替隋孜谦成为皇帝眼前第一人,千尤画何尝不是抓襄阳侯错处扎针?
他故意透露给她,就是为了让她扎!
黎弘宸顿时有些懊恼,轻声道:“画画,我、我是心情有些不好,你别介意……”
千尤画见他是真烦了,不敢再拿病情说话,柔弱的依偎进他的怀里,假装伤心的不成。两个人又说了会话,黎弘宸想起隋煜宝昨晚说娘娘总是念叨他……于母后生出一丝愧疚之情。他怨母后忽略自个,他又何尝还是那个听话的太子殿下。
河北徐水县,行山脚下,风景甚好,隋孜谦暂且住了下来。
他派人盯着徐家,每日都知道念念做了什么,说了些什么话,倒也觉得有趣。
这日,一道喜讯传来,徐嫣嫣有消息了!
“侯爷,京郊关卡有人发现疑似侯爷要寻的姑娘,暂且命人收容起来,不许苛待!”
隋孜谦眼睛一亮,想起那张念了许久的容颜,声音委婉动听:“孜谦,若是嫣嫣无事,我便许你重头来过……”
隋孜谦听闻徐嫣嫣有消息了,浑身上下生出一股守得云开见明月的喜悦之情。他脸皮再厚,一切罪过都是他嫡亲姐姐和当今圣上造出来的孽,他如何有脸再等徐家门!
好在、徐嫣嫣还活着……
“侯爷?”
四喜抬头,发现侯爷居然在笑,还是那种强憋着的大笑。哎,找到夫人妹妹就这么得瑟,日后若是和夫人和好了,岂不是越发没有侯爷的气势了。
他们这群人,看来是要被岫红姐姐之流们踩一辈子了!
“四喜,你亲自过去一趟,确认是不是徐嫣嫣。这件事情其他人不许透露半分!同时吩咐府上老嬷嬷带着丫鬟婆子,衣裳,还有女孩家用的东西过去好生伺候。”
“那徐家那头……”
“我亲自去说!”侯爷淡定道:“嗯,你们谁都不用跟着。”
四喜咧嘴一笑,怕是被轰出来吧。这都来徐水县多久了,侯爷连人家门口都不敢逗留。想想也着实憋屈,除了夫人那关过不了,徐大人怕是就想一辈子不和隋家扯上任何关系了。
四喜带着亲卫队,又从侯府弄来一群信得过的女眷,来到城外一处驿站附近的客栈门口。
徐嫣嫣一直没敢承认自个是谁,对方也没有问,就是将她和老尼姑拘了起来。直到四喜来了,徐嫣嫣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厮他见过,是襄阳侯家生子,侯爷身边的长随。
咦,怎么是侯爷身边的人,侯爷不是打仗呢吗?
四喜看到这张和夫人类似的脸颊,总算是松了口气,跪地道:“四小姐,总算是寻到你了。”于是他们将这家客栈护了起来,又吩咐丫鬟奴才们进去伺候主子,没一会徐嫣嫣就被梳妆打扮成一位干净的姑娘。老尼姑亦换了装,徐嫣嫣对她以礼相待。
她意识到,自从她许久不曾开口说话,然后突然又开口说话后,她的口疾治好了。
老尼姑不太习惯别人伺候她,整个人显得畏手畏脚。
徐嫣嫣握住她的手,浅笑道:“夏姨,您于我有恩,便是我家贵客,切莫如此拘谨。”
夏姨如今梳着一般夫人的头,倒是有些不适应。她犹豫片刻,道:“姑娘,你家是……谁呀。”
徐嫣嫣犹豫片刻,她如今应该是个死人了,那么这身份还是和爹娘商议后再说。
咚咚咚,四喜敲着门。
“进来吧。”
四喜低着头,恭敬的说:“四小姐,不知道您是否听说,徐大人辞官回了老家,夫人亦相伴左右陪着大人。我们侯爷……咳咳,南域大胜,侯爷便急忙折返去徐水县了。”
徐嫣嫣自然晓得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黎行之得意的口吻快把她耳朵磨平了。
“难为姐夫有心了。”徐嫣嫣笑眯眯的说。
四喜一怔,这是有意帮侯爷吗?
四喜琢磨片刻,说:“四小姐暂且先住着,先养养身子,过几日侯爷亲自接姑娘回家。”
徐嫣嫣对此不置可否,她也觉得如今狼狈,再加上孕吐……
徐嫣嫣突然郁闷了,她不过才想片刻,立刻一阵反胃的情绪涌上心头,捂住嘴鼻。
四喜吓了一跳,说:“正巧大夫到了,快请进屋子里。”
老大夫给徐嫣嫣把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眼前女子明明是姑娘打扮,可是脉搏有力,像是……有孕了啊。
他踌躇再三,道:“姑娘身体安好,并未有恙。就是怀着身子,记得多吃一些。”
四喜整个人僵住,怀着身子四个字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回转,这话,如何和侯爷说呢!
“那、那您开店补药吧。”四喜尴尬的说,都不敢抬头去看徐家四姑娘。这可是侯爷敬重的夫人的嫡亲妹子,现如今虽然是被找回来了,但是大着肚子……
四喜自然不能伺候个大姑娘,于是一切交给了李嬷嬷。李嬷嬷是侯府老人,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位姑娘的身份,但是那张和侯夫人相似的脸颊,既然不是夫人,还能是谁?难怪徐家四姑娘前阵子大丧呢,看样子是出事儿了,如今还怀了孕。
他们不敢议论主子是非,用心伺候着。就是目光里时不时露出几分怜悯的样子。
在众人小心翼翼,担忧的目光里,徐嫣嫣真是快成了欢快的小鸟。她被拘禁那么久,还要克制言辞压抑天性,如今能够自由的说话就太幸福了。于是她本着知足者常乐的心态,每天能吃能喝管这管那将暂且居住的小客栈打理的井然有序。
四喜起初还担心徐家四姑娘“不堪受辱”“怀孕绝望”什么的寻死呢。最后发现真是多虑了,徐家人内心都很强大。
老大扔下两孩子给爹娘养还扬言三年不娶,如今开始踅摸亲家了还要求不能要孩子。据说徐家这话一说出口,差点被人轰出来。
至于他们家夫人……那也是个狠角色。太后说和离就接着啊,真是不吵不闹转身就走,据说近来日子过的可舒坦了,难为了他们家侯爷快成了偷窥狂,半夜三更翻墙默默的关注着小妻子。
老尼姑渐渐习惯了还俗的日子,她本不是出家人,不过是为了寻个生计。
她如今看出阿雅出身不凡,可是近来却是一直被留在客栈,并未被接回家里,可是另有隐情?下人们口中的侯爷,又是谁呢。
“夏姨,你看我绣的这个如何?”徐嫣嫣举起一只小布鞋,笑着说。
老尼姑嗯了一声,说:“不过,刚出生的孩子是不穿鞋子……”
徐嫣嫣一怔,道:“我也不懂,闲来无事么。”
老尼姑眉眼紧皱,说:“阿雅……你确定……要生下这孩子吗?”
徐嫣嫣愣住,她摸了摸肚子,虽然很扁,什么都看不出,她甚至感受不到有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慢慢长大,但是莫名其妙的,她从未想过打掉这孩子。
“我。”
“你家人将你留在客栈,而不是接回去,可是还没想好如何安顿你呢?”
这一点徐嫣嫣倒是没担心。寻找到她的人是姐夫的人。姐夫又是被和离的苦主,如今怕是不晓得如何面对姐姐,那么自己的寻在就尤为重要。估摸着家里还不知道她已经安好的消息,反正都被当成死人了,也不差等这些时日。
“会不会……他们并不想要你留下这孩子呢。你日后、还要嫁娶呀……”虽然身子不洁,但也是可以远远嫁了,只要娘家硬气,怎么都会寻到合适的夫君。可若是有了孩子、一切就难办了。
“夏姨,谢谢你。”徐嫣嫣知晓老尼姑会开这个口,那可是完全站在她的立场上。她握住了老尼姑的手,说:“我爹是首辅,不过辞官了。我嫡亲二姐是恭亲王妃,三姐姐是襄阳侯夫人。嗯,他们老提及的侯爷便是我三姐夫。虽然咱们消息闭塞,但是襄阳侯夫妇和离的事情,夏姨听说过吧。”
老尼姑脑瓜一下子就蒙了,她是平民老百姓,对于首辅将军什么的概念就和县长似的,是个官。其实就连黎行之是干嘛的,她也没搞明白。
不过王妃啊,侯爷什么的就更遥远了,总觉得是非常位高权重的人。饶是这般,襄阳侯的名头还是听过的。那是大黎国最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那、那想必阿雅就不用怕黎公子了。”她结巴道,也不知道该继续问什么。“可是,侯爷是和姑娘三姐姐和离了?”
“嗯。但那是皇帝和太后娘娘折腾出来的,我姐夫肯定不乐意。她待我姐姐很好的,就是当初有点小矛盾,传到外面变了个样子!”
连皇帝都要插手管的人家,那该多么的富贵盈门?老尼姑一个劲的点头,却更没话接了。她曾经觉得阿雅定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官家小姐,却没想到亲戚都这么高上大……令人觉得高不可攀。她的目光温柔,好像在看当年的女儿。可阿雅终归不是她的女儿,人家是官家小姐啊!一时间,老尼姑又觉得惋惜,心情复杂。
徐嫣嫣撅着嘴巴,断定道:“我估摸姐夫是在琢磨如何和我娘家人说呢,八成要借着我的名头,这才迟迟没有行动。没看那群丫鬟们一天到晚的塞我大补,定是想到时候我卖相好一些,爹娘可以开心一点么。”
徐嫣嫣不愧是很了解她姐夫,现如今襄阳侯巴不得把她养胖点,这才好带着去安她姐姐的心。
徐嫣嫣感受到老尼姑的踌躇,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夏姨,你也没亲戚,不如就留在我家。我爹娘是性子很好的人,我家里还有两个可爱的侄子,娘要照顾侄儿,没功夫管我,您还可以留下帮我带孩子!”徐嫣嫣眨着眼睛,她信任夏姨,这才敢留下她带孩子,多好的安排。
老尼姑感受到她的善意,腼腆道:“我是个粗妇……我……”
“夏姨。”徐嫣嫣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些委屈,若不是您护着我,我估摸着早被黎家那个老仆人药死了。除此以外,看到您,就仿佛有了念头,好在有人愿意帮我,我还能有逃离的机会。这个念头支撑着我活到现在,您是我的恩人……若是您不留在我身边,我便觉得自个亏欠了谁。若是可以,我会和爹说,让爹帮着寻找您的小外孙。”
老尼姑感动的泪流满面,呢喃道:“阿雅,你真是个好姑娘……我有愧。”
“别这样,夏姨。”徐嫣嫣拍了拍她的肩膀,反倒是开始安慰她。
“我记得您说女儿去世了,可是那个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可会被他那无耻的爹苛待,等我回家,不管是求爹,还是姐夫,都会帮您寻找的。”
老尼姑点了点头,说:“阿雅,那我就受着了。你的孩儿,我会当成眼珠子带大他,只要你莫嫌弃我,我便乐意。”
“我哪里会嫌弃?我们家最缺的就是信得过的人呢。”
徐嫣嫣开心笑着,说:“经了此难,我真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以吃得好穿得暖,陪在家人身边就够了。您以后叫我嫣嫣吧,我不叫阿雅,想起这名字就难受。”
“嗯嗯,嫣嫣姑娘,我、我跟着您。”老尼姑释然的笑了,人生总算有了点奔头。但愿黎公子看在阿雅服侍他的份上,彻底放了寻找他们的念头。
康亲王府,近来气氛异常压抑。随着皇帝登基,康亲王府几个亲戚家先后被查出贪墨,现如今的黎行之已经掌握住府中大权。
他近来做什么心里不踏实,好像丢了魂。

第86章

御书房
黎行之擦了下眼角,拿起毛笔继续聆听着皇帝口谕,记录下来。
黎弘宸突然叹了口气,道:“行之,你说朕要不要微服出巡一趟徐水县啊。再过半个月前面大军就要班师回朝,唯有安南王和宁大郎领军,却不见舅舅……若是让外人知晓我和舅舅有了隔阂,总归是不好的。”况且他是真认识到自己错了,更不愿意听到谁非议隋家。
黎行之神情恍惚,仿若没听到似的。
“行之?”皇帝抬起头,入眼的是黎行之黑了一圈的眼眸。
“你最近怎么了?”黎弘宸诧异道。不但话少了,总是心不在焉似的。
黎行之茫然的抬头,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黎弘宸吓了一跳,立刻宣太医过来诊治。
太医诊治后,道:“并无大事儿,就是没休息好。”
皇帝放了心,给了黎行之三日沐休假。黎行之出了宫,不知道该去哪里。有许多人恭维着他,围着他,拉着他要去一起吃饭。可是他一点都不饿,天空灰蒙蒙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康亲王府门口,门房像只狗般伏低做小,恨不得跪地上让他踩着下了马车。他咬住下唇,使劲踹了过去,却觉得不解恨。整个人都处在一股暴虐的状态下。
他的阿雅……跑了。
嗯,她是趁乱跑了,绝不是死了。
黎行之攥了攥拳头,亏他还想让她受教训,反倒是被阿雅教训了。这一切比她死了还令人难受!不、不不不,阿雅活着就好,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给她挖出来。
小丫鬟递上一杯茶,黎行之抿了一口觉得味道难忍,啪的一声就摔到地上。众人下跪,谁都不敢得罪这位主子。
前几日小少爷被人拉去花楼喝酒,不知道那处官儿怎么惹少爷了,被少爷当场抽了。他们家主子性子虽然恶劣,却是头一次在外面打了女人。还让人家改名,硬是从雅雅姑娘改名成柔柔姑娘。
为此还不够似的,逼得花楼关了三天门。
到底是怎么了?
别人不晓得,老仆人王管事却是很清楚。
真没想到那位阿雅姑娘对少爷的影响这般大,好在是跑了,留下来更是生出事端。
他相信少爷会慢慢好起来,岁月是一抹良药,什么都可以淡去。曾经那么多苦都受得住,如今不过是感情上的伤……
黎行之在马路上发呆,碰到郑国公家的小孙子郑宁。
“黎大人,怎么一个人戳着,我们去喝酒吧。”郑宁邀请道。谁不晓得黎行之是皇帝眼前最信任的红人,自打太子殿下登基后,那群潜府的奴才全都鸡犬升天了。
黎行之本不想去,却又觉得一安静下来就会想起阿雅,整个身子好像被什么掰开,生疼生疼。他没点头,亦没有摇头,跟着郑宁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最近来个卖唱的,那模样,那身段,那嗓子……”郑宁一脸色胚样子,旁边自有一群纨绔子弟附和,黎行之没说话,只是被郑宁推着走在前头。他心里堵,却寻不到人说话。从小到大,他一颗心都扑在讨好殿下身上,除了殿下,竟是再无其他说得上话的朋友。
有时候他把襄阳侯隋孜谦当成假想敌,也是因为黎弘宸依赖他,看重他。而且他还什么都有,有操心他婚事儿的太后娘娘,有将他当成弟弟疼的几位兄长。后来隋家长兄和老二虽然死了,还有安南王拉扯他,他凭什么把好事儿都占全了。越发显得黎行之形单影薄,他嫉妒他……
郑宁一群人进了雅座,吩咐小厮去宣那唱曲的过来。没想到人家在旁边陪千家大郎呢。更要命的是千家大郎还和小厮耻笑道:“去和郑家公子说,人在我这里,让他侯着!”
其实这个唱曲的是个男娃,没有和醉仙楼签死契,有一定自主权。他的收入所得会上交一部分给醉仙楼。
郑宁听后,立刻怒目圆睁,讽刺的说:“千家大郎就是笑话,以前靠着贵妃娘娘,现在还是靠着贵妃娘娘,一家子都靠女人往上爬。挺大岁数不学无数,还跟和我们抢戏听。”他足足小了千家大郎五岁,骂起人来贼大胆!
一场争小戏子的戏码在醉仙楼开幕。
郑宁特意和黎行之报备,道:“我这是想让黎兄领略下这新人风情,可惜千家大郎不给薄面,不给黎兄面子那就是不给我的,看我和他不争执一番。”
本是普通的骂战,不晓得谁先动了手,然后炒作一团。嘎吱一声,随着千家大郎一声惨叫,众人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千家大郎躺在地上,哇哇的哭喊起来:“我的腿,疼,动不了了,折了折了啊……”
“谁让你们真弄那废物!”郑宁吼道,然后转身就跑,这事儿要告诉他祖父,省的千家老头子闹到朝堂上去了。
众人散去,黎行之还在桌子旁边呆呆的坐着。若是曾经,他定会利用这个事情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或者从郑家老头,还有千家老头那获得一些利益。现在,他却全然没有心情。他不明白,他满脑子的不明白,阿雅、为什么要跑。
他还记得当时听闻城外庄子起了火,整个心脏就好像被绳子吊起来了似的,疼的不成。他快马加鞭的赶出城,完全忘记了皇帝交代的差事儿,只想看看他的阿雅是不是安好,她不会说话,喊不出救命,谁能注意到柔弱的她?
阿雅阿雅……第一眼看到完好无损的庄子时候他还庆幸,应该是没有大事儿。却没想到,烧的是后院,而且这火来的蹊跷,完全是从阿雅的屋子烧起来的。好在纵火者手段并不高明,于是屋子整体还存在着,人却是没了。
呵呵……他不是傻子,稍微一调查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是阿雅放的,还有那个尼姑,那个狼心狗肺的老贱人!定是她蛊惑了他的阿雅,让阿雅跑的。为什么要跑,就因为他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