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清楚？染千恂说不会放弃我。
这才是让我头疼的地方。
我挥开染千恂的手：「放开！」
「不放！」染千恂不松手，反而握得我的手臂更紧。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出现的离浩天愤怒地看着我与染千恂：「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染千恂悻悻地放开我，朝离浩天见礼：「见过颢王。」
离浩天板着脸说：「染千恂，就算你深得殇的信任，你也不过是个下人！你应该清楚凌瑶雪的身份。她不是你可以动的！」
「下人？」染千恂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转冷，似乎为大局着想，很快又恢复顺从：「是。」
离浩天摆手：「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染千恂不吭腔，转身阴着脸欲离开，方转身，见离血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殇王…」
离血殇冷漠启唇：「颢王的话听到了吗？记住，以后别再对本王的王妃起非份之想。否则…」
离血殇话未说完，染千恂便说是。
「退下吧。」离血殇又开口。染千恂转身离去，我不用猜也知到，染千恂现在肯定气得想杀人。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他南遥国的千秋大业而忍着？
我感觉自己有点卑鄙。离血殇肯定晓得他在燕春楼跟袁洛熙风流一事，传遍了全京城，自然瞒不过我。
我想，离血殇回府会直接来找我，我正好想让离血殇知道染千恂对我心思不纯，这样，离血殇自然会派人盯着染千恂点，染千恂就没什么机会来找我了。
我让小香去请离浩天来，浩天看到我跟染千恂单独在一起，出于帮离血殇的立场，肯定会出言警告，再让离血殇看到离浩天在帮自己，这样，离血殇就会对浩天更加信任。
当然，如果离浩天比离血殇后到的话，浩天是个聪明人，当成来找殇的就成了。就算离浩天与离血殇都不来也没关系，反正我没损失。
事情是按着我的计划走的，可是，我的心却告诉我自己，不完全是这样，叫离浩天来，实则，我是想见浩天一面，哪怕是看他一眼也好。
该死，最近变得越来越想见浩天了。
第153章
可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是离血殇。
一阵微风吹过，离血殇一身红裳迎着风摆动，他一头过膝的红发随风飘逸出美丽的波浪弧度，有一种妖异的极度美。
也许是离血殇给人的感觉太过森冷，让我觉得，连风吹过都是冷的，可是明明，现在太阳当空照。
「雪儿…」离血殇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我…」
「如果你要说的是昨夜在跟谁风流快活，就不必向我备报了。」
「你真的知道了。」离血殇眼神一黯。
「你都敢做。」我讽笑：「还怕别人知道？」
离血殇冰森的紫瞳里盈起一缕懊悔：「我昨天喝多了，一天一夜都在喝酒…」
「然后，你接着会说，你心里想的人，一直都是我。因为从莫居出去，你心里有气，才去借酒浇愁？因为误把袁洛熙当成我，你才搞了她？」
「是。」离血殇违心地点头。
我嗤笑：「得了吧。你离血殇是什么人？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怎么可能醉得连我跟袁洛熙都分不清？」
离血殇为自己辩解：「我再精明有分寸，终归是男人，我爱的女子不愿留在我身边，我岂能不伤痛？现在政局紧张，老皇帝体弱多病，随时可能去逝，我在此等局势下，还为情借酒浇愁，还不足以显示，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我随口说：「你也可以是为登不上龙椅而浇愁，不要什么都推到我身上。」
离血殇眼中一丝讶然一闪而逝，我还是捕捉到了。他在意外我竟然猜准了他的心思。
答案出来了，因为政事与情感的双重压力，离血殇进了燕春楼买醉后与袁洛熙风流快活。
我稍早闲逛时已听下人说袁洛熙昨天出了府后没走远，大约是在等离血殇，然后，估计袁洛熙知道离血殇在燕春楼，就想办法进燕春楼跟离血殇睡在了一起。
离血殇沉默了一秒：「是不是要本王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不用掏了。」我说：「在你的心里，江山，比我重。」
「本王，要江山，同样要你。」字字郑重铿锵。
我笑：「去要你的袁洛熙吧。」
「袁洛熙死了。」
我挑眉：「你杀了她？」
离血殇不否认：「那个贱人害本王打破了今后唯有你的承诺，死有余辜！」
「你错了。」我摇头：「她是无辜的。真正动摇的是你。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免强你。」
离血殇寒着脸不语，浑身冷意几乎要连空气都冻冰了。
我背过身，不愿再看离血殇：「我承认，你爱我归爱我，但你不是非我不可。在你眼里，没有什么比江山更重要。你跟离无极，是一类人。」
留下这句话飘散在空气中，我绝然而去，只余离血殇孤寂的红色身影站在远地，发丝飘扬，寒意更甚。
我又去看墨玉，墨玉沉沉地睡着，陪了墨玉两三个小时，也没见他转醒，我站起身刚要走，离浩天拎着药箱走进房，冷峻的左脸浮着微笑：「雪儿。」
「这么开心，一见到我就笑？」我朝浩天眨眨眼。
「你故意让我见到染千恂纠缠你，意在让殇看到我对殇的维护。」离浩天眼中浮起感动：「我的心很温暖。不过，你无需这么做。让离血殇相信我，非一朝一夕的事。」
「我知道。」浩天整整布划了近三十年。
离浩天语气平和地说：「该给墨玉施针了，你要不要陪我？」
「不了。昨晚没睡好，我回莫居补眠。」
「嗯。」离浩天神色蕴起不舍：「好好去睡吧。」
我点头离开。
隔天吃过早饭，小香跟我说，墨玉约我上街，已在殇王府门口等我。我自然欣然赴约。
心情有点好，昨晚离血殇与染千恂都没来烦我，浩天也没来，让我觉得失落。
甩甩头，我郁闷，心里想起浩天的次数越来越多。
走到殇王府门口，见墨玉在一名男仆的掺扶下站在门边。墨玉站着，我才发现，一个晚上不见，墨玉似乎更瘦了，他的衣服像挂在身上，瘦得只剩柴骨头，面色苍白得看起来有种不自然的晶透，荏弱得像是随时会消失。
我心里就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墨玉，你还好吧？」
墨玉微笑：「挺好。」
「我们还是改天再上街，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墨玉主动牵起我的手，走入大街人群：「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街呢。」是最后一次了。
我扶着墨玉，我吩咐男仆在前方替我与墨玉开道，免得行人撞上墨玉。
方走了不远，我见墨玉身上直冒冷汗，我担心：「墨玉？」
墨玉朝我露出免强的笑容：「我没事。」
「我们还是回殇王府吧？」我建议。
「我还能坚持会儿。」墨玉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一家珠宝店：「雪儿，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我说：「我陪你去。」
「不必。」墨玉摆手：「仆人扶着我就行了。」
「好吧。」墨玉坚持，我也不免强。我哪里知道，墨玉不让我跟，是因为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得顺便去珠宝店里坐会儿呢？
我留在原地等墨玉，好一会儿，我等得心急如梵的时候，墨玉总算从珠宝店里走出来，我迎上去：「墨玉…」
「雪儿，看看喜不喜欢？」墨玉摊开手心，掌心里是一双碧绿的宝石耳坠，精巧极了，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第154章
我拿起耳坠子，开心地点头：「喜欢。很喜欢！」
「送给你！」墨玉启唇：「虽然称不上价值连城，是我亲手挑选首次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我耳朵上已经戴了双耳环，于是将耳坠子珍惜地用绢帕包起来收入怀。
「回去吧。」墨玉说。
「巴不得。我担心着你的身体呢。」我蹙眉：「你这么瘦，真怕你会随时晕倒。」
墨玉但笑不语，与我一同返回殇王府。
四天后黄昏，我悄悄出了殇王府，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巷子，乘没人注意，敲开了巷尾一户人家的门。
「王妃，您来啦！」开门的是位年约五旬的大婶，我进门后，大婶又把门闩上。
门内是一处不大的农居小院，院子里没有别的摆设，一角堆着半人高的柴火。
大婶从屋内拿了桌椅出来，并摆了几颗苹果在桌上。我客套地说：「云姨不用麻烦。」
「王妃哪的话。」被我称作云姨的大婶笑道：「云姨这条命都是王妃您救的，若不是王妃您，云梅这条命早就失足落水死了。您难得来一趟，云姨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您稍坐，云姨这就去烧壶茶。」
「原来你就是云梅。」一抹洁净的白影从一旁的房顶飞身翩然落下，挡在了云梅面前。
云梅疑惑：「这位公子是？」
我脸色胚变，瞪着白衣人：「离无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恍然：「你跟踪我！」
「跟踪你又如何？」离无极唇角勾起无害的淡然笑意：「你以为你向父皇禀告云梅已死一事，本皇子不知情？」
我装着诧异：「你如何得知的？是不是张德全出卖我？」
「何需张德全？」离无极唇角的笑变得嘲讽：「皇宫里本皇子的眼线岂会少？张德全那个该死的老太监，母妃当初怎么会没杀他？一定是母妃失策，误以为张德全什么也不知情。」
「三…三皇子？」云梅惊恐地指着离无极：「你是燕妃娘娘的亲生儿子？」
离无极向云梅瞥去阴狠的一眼：「母妃当初明明告诉过我，知道她秘密的人，都死了，你还真是命大。本来本皇子认为你活着不过是离血殇引本皇子中计的圈套，本皇子命当初见过你的宫婢绘出你的图像，想不到还真是你。」
云梅害怕地步步后退：「是燕妃娘娘下药害得霍妃与季妃产下怪胎，奴婢是无辜的…求三皇子您高抬贵手…」
话未说完，离无极手中射出一枚暗哭，云梅喉咙被打穿，当场毙命。
我一声叹息。
离无极好奇：「你叹什么气？在叹息你将死？不，你放心，本皇子暂时不会杀你。本皇子会将你囚禁起来，直到…」
我晓得离无极要说直到我生下他的孩子，再将我干掉，我打断他的话：「我叹气是因为你聪明一世，胡涂一时。」
离无极凝眉：「此话怎说？」
我好心解释：「当初的云梅直接就被你母亲下令吊死了，根本没有张德全救云梅一说，更加不会有我救云梅一事。都是骗你的。云梅活着时告诉过张德全，燕嫔收买太医在霍妃的药里加了致胎儿畸形的药，燕嫔给季妃下药一事，没说过，是我推断的。不过刚才假云梅说燕嫔给霍、季二妃下药，你没否认，证明你知道这些事，坐实了你母亲燕妃的罪。」
离无极指着地上的尸体：「那这个云梅…」
「就知道以你的谨慎会怀疑云梅究竟死了没。」我说：「三天前，我来过这里找云梅，你派人跟踪我知道了这里，并找宫婢偷偷在暗中辨认过云梅，虽然云梅老了，宫婢却还是认出是她。你这才相信云梅没死，放心亲自前来杀人灭口。其实。」我宛惜地瞧了眼地上的尸首：「她不是真云梅，是云梅的双胞胎亲妹妹云花。」
离无极微瞇起眼：「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将此事宣告世人？方才本皇子有不杀你的理由，现在，你必须死！」方要动手，事先躲在房舍内偷听的老皇帝在老太监张德全的掺扶下从房间里走出：「住手！」
在同一时间，与老皇帝一道的离血殇与离浩天挡在了我面前。
离无极脸色大变：「父皇？你们…」
「逆子，你还看不出来，这是朕默许殇王妃计划套出当年燕妃对霍、季二妃下药与否的一个局？」老皇帝满脸失望：「朕多希望你对当年的事毫不知情，毕竟燕妃犯下此等大罪时，你还未出生，想不到你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你母妃告诉你的吧？也是，你的母妃跟朕一样信任你，你若问你的母妃，为什么你的二位兄长是两个怪胎，你一向不信怪力乱神一说，自会清查，你的母妃必阻，可能会告诉你真相，想不到你真的知情。」
离无极面色苍白，不发一言，额际流下一滴冷汗。
「哪怕是前几天，你还蛊惑朕，说离血殇与离浩天是祸国妖孽托世，此等违心之论。」老皇帝痛苦地说：「你怎么说得出口！」
离无极依旧不吭声，脸色铁青，再不复以往的云淡风清，拳头紧握。
「不说话？说不出话了？还是你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老皇帝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离无极，你太让朕失望了！」
歉疚地瞧了瞧离血殇与离浩天，老皇帝摆了摆手：「摆驾回宫！」
老太监张德全小心地掺扶着老皇帝到门口，离无极沉重地一唤：「父皇！」
老皇帝身躯顿了顿，没有停留，乘轿，在大批侍卫的护送下往皇宫而去。
第155章
离无极眼神发狠地瞪向我，似乎想将我碎尸万段：「凌瑶雪，本皇子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离血殇冷森的俊脸浮起怒气，微瞇眼看离无极：「你以为你动得了本王的人？」
「哼！你认为你能保护她到几时？」离无极嘲讽的视线瞥过离血殇与离浩天：「看到没有，即便揭穿我早已知情霍、季二妃怀胎时被下药的事，父皇依旧不治本皇子的罪，本皇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告诉你们，纵使本皇子有千般错，本皇子在父皇心中的份量也不是你们可以比拟的！」
一甩袖袍，离无极怒气冲冲地离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离无极这样的表情。」我自嘲地笑笑：「想不到我凌瑶雪有本事激得离无极失控。」
「雪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离浩天不赞同地凝起眉宇：「你的处境危险了。」
离血殇冷森的眸光瞧向我，眼里有着心疼：「雪儿，大皇兄说得对。你的处境堪忧，离无极不会善罢干休。本王会派人日夜保护你，你今日冒性命危险为本王与浩天所做的一切，本王铭记于心。」
「我不需要你铭记。」我淡淡说：「也不用你派人保护，我会设法顾及自己的安全。你今天欠我人情，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偿清。」
「你说。」离血殇伸手欲抚我垂落在鬓边的发丝，我闪躲开，离血殇手僵在半空，不自在地收了回去。
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二字：「休妻。」
「你休想！本王就是欠你一辈子，也绝不休妻！」离血殇满脸怒火，与离无极一样恼火地拂袖而去。
「他就这样走了。」我瞟了眼离血殇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叹然：「前边还说会派人保护我。虽然我不用他命人保护，前提是他休妻的情况下。」
「殇知道我在，我会代他守护好你的安全。」离浩天陈述。
「是啊。」我冷淡地笑：「在离血殇心中，你已经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赖以相信的人。」
浩天不否认，而是深情地注视着我：「雪儿，我也要说，你今日这般为我跟殇…虽然我不想你有为他的成份在里面，但我会一生记得你的好。也会用尽一生，疼爱、守护你！只是，以后再也别这样了，我不许你以身犯险。这次，殇默许你这么做，我没有立场反对。等将来，一切我都能掌控的时候，我再不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天知道方才离无极动了杀你的念头，我多怕来不及耳阻止。」
离浩天与离血殇，谁对我更真心，我已然清楚。
三十年前霍、季二妃的事我能查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离血殇故意放消息给我。在我跟离血殇、老皇帝串通好骗离无极来这时，离血殇为了洗脱他在世人眼里妖孽的身份，不曾反对。
浩天没阻止，却一直为我忧心。
方才虽然在离无极面前开口说话保护我的人是离血殇，我知道浩天同样想护我，只是浩天不方便开口。
离血殇口口声声说爱我，他在燕春楼碰袁洛熙不是冲动，他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因为曾经，离血殇说过，为了气我，居然就纳了袁洛熙为妾，再次生我气，跟袁洛熙，有什么不能理解？跟这种男人在一起，被背叛，很正常。
「唉…」我不自觉地叹息出声。
离浩天从背后拥着我，嗓音里蕴满心疼：「雪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很无奈。再忍忍，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都将改变。」
我拿开浩天的手：「走吧，回殇王府，我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雪儿有事尽管开口。我必定倾尽全力。」
我感动地看浩天一眼：「边走边说…」
隔天清早，老皇帝下令张贴皇榜公告天下，离血殇与离浩天长相异于常人，乃是其二人生母怀胎时被下药所致，并非异类，特张榜澄清。
皇榜一出，百姓间顿时炸开了锅，都在纷纷议论此事。
殇王府莫居客厅里，我吃过早饭，刚放下碗筷，一袭绿衫的染千恂便走了进来，瞧见离浩天也在，微行一礼：「颢王也在。」
离浩天一脸坦然：「殇公务繁忙，命我空时多陪陪雪儿，你也知道，雪儿现在身处险境。」
染千恂了解地颔首：「王妃助皇上洗清世人对二位王爷相貌上的误会一事，恂已知情。想出如此妙的方法连三皇子也失察，王妃真是聪颖过人。恂也是关心王妃遭三皇子报复，特来慰问一翻。」
我拉开椅子站起身：「多谢染公子关心。」
染千恂脸色不太好：「王妃这话就拒恂于千里了，王妃您是殇王爷的心头宝，做属下的，关心您的安危是应该的。」
「我没什么事，你可以退下了…」刚说完这句话，我神色一变，痛苦地捂着腹部：「唔…肚子好疼…」
染千恂大惊：「雨…王妃，您怎么了？」
离浩天一个箭步走到我身边，执起我的手腕把脉：「她中毒了，是七步断肠散！」说着，立马从袖袋里掏出一颗药丸替我服下：「七步断肠散，顾名思义，只要走上七步即刻毙命，即便不走动，中毒之人也会在一柱香内痛断肠而死。」
离浩天走到饭桌边，用一枚银针插入桌上其中一盘菜：「菜里有毒！」
我痛得跌坐在地：「一定是离无极，他想我死！」
染千恂神色焦急地瞧向离浩天：「颢王爷，你是鼎鼎大名的神医风无影，你一定有办法解毒对不对？」
第156章
离浩天面色沉重：「有是有，需要几十种药材，其中两味药材，在京城买不到。」
「哪三味？」染千恂直问。
离浩天说：「罗香草、七叶花。罗香草生长在的漠北的悬崖峭壁，极为罕见，我手里正好有一株晾干的罗香草。七叶花三十年才开一次花，世间难寻，一时之间，本王也不知去哪找。」
染千恂马上说：「我去找！」又担心地看着我：「雨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七叶花找回来…」
「没时间了…」我痛苦地拉住千恂的手：「千恂，你凑耳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等你好了再说…」
「不，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摇头。
染千恂焦心地蹲下身，抱着我，我忍痛将唇凑到染千恂耳边：「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我早就想起了你一起在寻找的…血灵玉被我藏在了哪，血灵玉被我埋在了…京城郊感业寺后院的菩提树下…」
离浩天身影一闪，就出了莫居。
染千恂明白离浩天窃听到我说的话，去取血灵玉了，他眼里闪过一抹挣扎，陡然松开我，跟着快速离去。
大厅中，只剩我一个人痛苦。
等离浩天与染千恂都走了，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脸上哪有半丝痛苦？
我根本没中毒。银针验出的毒只是浩天下的一般毒药，解药我一早就吃了。
昨天我找浩天帮忙，让他陪我演一出戏，看看，在我生死关头，说绝不会放弃我的染千恂，要藏有巨额宝藏的血灵玉，还是顾我？
答案，我在等待答案。
悠闲地坐在院中树下的桌前品茶，少许，丫鬟小香匆匆来报：「王妃，奴婢依您的吩咐守候在感业寺门口，见颢王爷与染千恂公子一前一后进了感业寺，奴婢就马上回来向您禀报了。」
「知道了。」我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
过了没多久，染千恂折了回来：「感业寺后院的菩提树下根本没有血灵玉。你试探我。」语气里充满指责的成份。
我侧首淡淡瞄了染千恂一眼：「在愤怒？在人后，你不是一向对我很温柔么？现在没有别人在场，你的温柔哪儿去了？」
「雨儿…」染千恂神色回复温柔：「是我错，我不该丢下你不管。其实，我好担心，我好怕回来，见到的只是你的尸首，幸好，你好生生地活着！」
「我想，你更希望的结果是到感业寺取到血灵玉。」我叹息：「我这个人很坏，可是，坏得又不彻底。我不想再跟你纠缠，却又不忍心对你太过绝情。所以，我请颢王帮我演一场戏，试出你对我是否真心。原来，在你的心里，我终究敌不过你南遥国的千秋大业。我对你仅存的一丝不忍，已经没有了。」
染千恂脸色难看极了：「雨儿，我已经很后悔了。可是，你要想想，我凤落恂生存在世上的意义，就是助落羽夺取苍月国的江山，从小到大，我只不过是落羽的影子，我受了多少罪？我为南遥付出了多少心血？只要得到血灵玉，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就真正看到了成果，我忍辱负重潜伏在苍月国十几年，若是让血灵玉落在颢王爷手里，我的一切努力将前功尽弃…」
「不用解释了。」我淡然一笑：「我理解你。为了国家，你已倾尽一切。你的伟大情操，让我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