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月留意到上官惊鸿脸上闪过的冷意,如同地狱里刮了一阵寒风,似要将人的魂魄生生吹去,不由一个激灵。
祁煜自然没错过上官惊鸿脸上浮过的冷凝,心下不由一阵窃喜。‘燕’鸿是见了他的侍妾,在吃醋么?
燕玄羽脸上盈起一贯温和的笑,“还是由你的夫君骧王爷介绍吧。”故意加重了夫君二字,似在提醒上官惊鸿,骧王早已是有侍妾之人。
苏盈月果然温婉地启唇,“王爷,那就劳您给月儿说说。”
祁煜脸色冷冰,“她是汝南郡王府的七郡主上官燕鸿。”
“原来是王妃姐姐的‘胞妹’。”苏盈月又是懂礼数地一欠身,“月儿这厢有礼了。”
“不过是小小一名贱妾而已。”上官惊鸿笑容和蔼,“是该向本郡主行礼。”
苏盈月脸色变白,眼眶里蓄起委屈的水雾,咬着下唇,模样儿可怜极了。
祁煜不由一阵心疼,想苛责上官‘燕’鸿,却见她绝美的笑魇,如此的温和,似退却了万年的寒霜,如绽放盛开的鲜花,耀眼之极,到嘴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鸿儿,也就你。明明是侮辱人的话,却让人觉得如此的和蔼可亲。”燕玄羽眼里的浮起温柔,“要是你能这么说我一句,那该多好。”
被她辱还叫好?燕三皇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苏盈月心里蓄着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燕三皇子说得对。月儿地位微薄,受郡主的羞辱也是应该的。”
楚楚可怜的样儿引起了祁煜的怜悯,祁煜不满地瞪了上官惊鸿一眼,“请你说话尊重一点。”
“尊重?”上官惊鸿失笑,“什么叫尊重?骧王你的爱妾装得如此可怜,既然嫌我不够尊重她,明显是嫌她的地位低了,要不,王爷你就赏她个王妃的位置坐坐?”
“你…”祁煜冷着脸不坑腔,瞧着上官惊鸿的目光蓄满复杂。
燕玄羽也点头,“鸿儿的提议不错。苏盈月‘温婉善良’、‘才德兼备’,在整个京城是出了名的,她又是左丞相之女,升格为骧王妃未偿不可。听闻骧王也早有此意,只是碍于皇上赐婚圣旨,委屈了你的爱妾。骧王,你不如考虑考虑?”
“是啊。”上官惊鸿也说,“你反正已经履行了圣旨,没人规定你不能休妃。”
“有道理。”祁煜同意,目光深沉而深邃,“不过,本王的家事,不容他人干涉。”
“随你。”上官惊鸿也不强求。说多了,反而会让祁煜起疑。
上官惊鸿一派无所谓的表情,祁煜心里不是滋味,“若是你愿意…本王可以…”
“什么?”上官惊鸿狐疑。
祁煜深深注视着上官惊鸿,欲再说什么,苏盈月惨白了脸色,就怕祁煜说出再纳妾的话,赶紧开口,“王爷、燕三皇子与‘燕’鸿郡主也是来参加诗文大会的吧?已经开场了,快些进去吧。”
“鸿儿可有兴趣?”燕玄羽也转移话题。他也不希望祁煜对鸿儿自作多情。
“胜出的有一万两黄金。”上官惊鸿想了下,“数目不算太少,免强还行。”
一万两黄金还算少?苏盈月不可思议地瞥了上官惊鸿一眼,傻得没全好?不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傻了?三名壮男要轮bào她一事,上官惊鸿肯定知道谁是主谋,竟然还如此沉得住气?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吞进肚子里。苏盈月越想心越凉,上官惊鸿留着是个祸害!
一抹阴鸷划过苏盈月眼底,她脸上漾过轻嘲,嘴上却和气地说,“听‘燕’鸿郡主的意思是,这一万两非你莫属?”
“正确。”上官惊鸿回答得理所当然,那狂妄的表情充满自信,为她惊世的美添几许魅力。
在场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曾经不管到哪,她苏盈月都是众人的焦点,在上官惊鸿面前却黯然失色,饶是苏盈月这等能装逼的,也流露出薄怒,“‘燕’鸿郡主倒是‘有自信’。月儿也薄有才学,不才去年的诗会,正好是月儿拔得头筹。”
上官惊鸿丝毫不给她留面子,“那是本郡主没有出现,有本郡主在的地方,你只好靠边站。”
语气狂归狂,却是十足的可爱,众人不禁一阵哄笑,纷纷在说,苏盈月看来确实不如‘燕’鸿郡主。
苏盈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扔下挑衅的一句话,朝‘夜泊枫桥’大门走。
“燕玄羽,”上官惊鸿问,“你说苏盈月是不是被我气着了?都没向你跟他的骧王夫君说一声,就气呼呼先走了。”
“肯定是。”燕玄羽给面子地附和。
“那敢情好。”上官惊鸿俏皮一笑,“我这人就喜欢看人家生气。”
笑是那般绝美出尘,又泛着可爱,这个女人,究竟是冰是冷?还是可人?为什么他觉得都有一点?燕玄羽眼里不自觉泛起一丝宠溺,“你啊…”
祁煜见燕玄羽眼里的温柔,冷凝地皱起眉。
苏盈月听上官惊鸿这么一说,还真厚着脸皮又回头向祁煜与燕玄羽一欠身,“月儿失态,先进去。”
‘夜泊枫桥’门口,有守卫拦住苏盈月,苏盈月向守卫出示了请柬,守卫这才放行。
不过,苏盈月并不急着走,而是轻篾地对上官惊鸿说,“‘燕’鸿郡主,忘了告诉你,诗会不是人人可以参加的,受邀者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杰出才俊,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王孙贵胄,没有请柬一概不能入内。能受邀者是少之又少。当然,骧王是特例。若是没有骧王爷帮助,只怕‘燕’鸿郡主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郡主大可以求骧王大发慈悲,帮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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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特别的画
众人一阵喧腾,“是啊,郡主要是连参加诗会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跟骧王的侍妾比较?”
“看来郡主只有求骧王了…”、
“真为‘燕’鸿郡主担忧…”
各种声音在人嘲中议论,多数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上官惊鸿脸色也不恼,神色似笑非笑地扫向苏盈月,“你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讥诮我,不希望我求助骧王?”祁煜脸色冷峻地毛遂自荐,“本王可以帮…”
上官惊鸿不理会祁煜,接着又说,“放心。本郡主长那么大还从来没对人用过一个‘求’字。倒是你苏盈月,求来求去的挂在嘴边,想必是经常求人。”
“你…”苏盈月耻笑,“‘郡主’大可以慢慢嘴硬…”她就不信曾经傻了十多年的白痴会没求过人!
上官惊鸿向门口的店小二说了句,“告诉她,本郡主在‘夜泊枫桥’有什么特权。”
店小二一吆喝嗓子,“好嘞!我家主人曾明确交待过,这位姑娘在本客栈食宿一切免费,奉为上宾。整个诗会都是主人举办的,既然是主人的贵客,别说进个门,就是有其他要求,也得尽量满足。”
小二的回答上官惊鸿早就笃定了。
“哇…”一声又一声羡慕的赞叹,人群中立马有正义份子说道,“骧王的侍妾为免太过高傲,也不摸清人家的底,就随意口出狂言。她手中的请柬算什么,人家在客栈主人眼里,简直比她尊贵多少…”
“就是…就是…苏盈月简直不自量力…还左丞相之女呢…不过尔尔…”
苏盈月讥笑不成反被讽,脸色又是意外又是羞红,赶紧地进了客栈躲风头去了。
上官惊鸿朝众人露出一抹灿笑,“真是感谢诸位仗义执言!”
“‘燕’鸿郡主客气了…”人群不断传来赞美,“郡主您真是又美貌,又通情达理呢…”
上官惊鸿原想再客套个一句,瞥见远处又走来几个路人,想起是之前围观过她在大街上耍上官楚楚与上官雅儿钻裤挡时的群众,她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现在之所以敢在众人面前任人误会成‘燕’鸿而不被揭发,是因为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
而真正的上官燕鸿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认识的人也是极少数,不怕人群里有人识穿。
一转身,上官惊鸿带着侍婢凤舞走入客栈,祁煜与燕玄羽也是一同入内,没有人拦。这二人位高权重,身份特殊,待遇还真是不一样。
诗会是在之前只有天字号客房的住客才有资格进入的后院开展。
后院场地宽广,朱亭假山,碧湖清澈,环境优美如露天公园。
数十张石桌上除了备了茶点,还有笔墨纸砚。
入口的标牌醒目地写着,今年诗会的题目自由发挥作诗,不受拘束。
已经受邀的才俊们差不多都已到场,上官惊鸿看了下,多是男性,在场只有五个女的,连她自己与侍婢凤舞在内也才七个。
女子有才华的本就少数,够格参加诗会的更是少得可怜。
上官惊鸿唇角浮起淡淡的笑痕,凤舞问,“主子,您在笑什么?”
“我在想,‘夜泊枫桥’的主人对我真特别。在场所有人,包括骧王祁煜与天下第一公子燕玄羽都不能带下人进来。唯独我可以。”
“您这么说,是哦。”凤舞环顾了下全场,“确实受邀的都是单独进来的。”
“说明他喜欢安静。”
“您是说客栈的主人么?”
“嗯。”
祁煜脸色不佳地开口,“你很了解他?”
这个他,不用问,说的也是客栈的主人。上官惊鸿说,“我再了解,也没有骧王了解。”
祁煜幽冷的眸底微讶,“你知道本王与他相识?”
“本来不知道,你这么说不就知道了。”
“你…”祁煜扬眉,“还真是说不过你。”
在亭子四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旁,每隔一段距离井然有序地摆着各种各样的画,有山水画、花卉画、禽鸟走兽虫鱼画等,种类繁多,唯独不见人物画。
真正去欣赏画的人挺少,众人似乎都在苦思冥想该作一首什么样的诗才能胜出。因为‘夜泊枫桥’有几位从各国请来的专门评审师鉴赏,胜出不是那么容易。
上官惊鸿可没想什么,优哉游哉地走到第一副山水画前慢慢欣赏,“这副山水画的意境、格调、气韵和色调融得洽到好处,以山为德、水为性,咫尺天涯的错觉意识成为中轴主线,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画!”
祁煜与燕玄羽在侧,瞧着画,同样充满赞赏。
又看到第二副,花鸟画。上官惊鸿又次启唇,“真是好手笔!采用工笔和写意,兼工带写的手法,花鸟形像跃然于纸上,如活过来般,使整副画更加栩栩如生…”
品完了第二副,然后是第三、第四、第五…直到鉴赏到最后一副画时,上官惊鸿清冷的眼里,也难得地闪过一丝惊讶。
而祁煜也是满脸讶异,不过,他诧异的是上官惊鸿,“‘燕’鸿郡主,不管是何种画,你都鉴赏得如此独到,又精准无比。究竟,你还有多少才华,是本王所不知的?”
燕玄羽温和的目光瞧着官惊鸿,眼里同样充满了激赏。
苏盈月一直不要脸地跟在祁煜身侧,听祁煜夸奖上官惊鸿,心里满不是滋味,“不就是一些稍有功底的画么?又非出自名家手笔,有什么特别的。”
“你懂什么。”祁煜训斥,冰冷峻脸闪过一丝薄怒。
“月儿…”苏盈月神态委屈。王爷虽然冷冰,却极少对她不满。
祁煜这回不为所动,“这些画其实…”语锋一转,“想必‘燕’鸿郡主也看出来了。那就由燕鸿郡主来说吧。”
第二十三章 清逸的背影
上官惊鸿想了想,“我没有看错,这些画每副都各有千秋,全部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若本郡主没有猜错,绘画之人,便是‘枫桥夜泊’幕后的老板。所谓名家手笔,根本不能跟他的画比较,在这些画面前不值一提。他的画之所以不出名,不是画功不够,而是为人低调,他不愿出名。”
“‘燕’鸿郡主说得不错。”祁煜眼里蓄过一抹复杂,“他的画本王都仅见过一次,也就一二幅。他是那样淡泊名利,与世无求。未曾想,今日,他竟然将如此多的画都展于众人前。”
“骄傲如骧王,竟对一个人的评价有如此高。”燕玄羽唇角浮起玩味,“难怪骧王经常来这家客栈。”
“因为他值得更高的评价。有些人擅长山水画、有些人擅长虫鸟画,不知是何种才能,才可以将各类的画都诠释得如此完美。然而,他却是寂寞的…”上官惊鸿的目光盯在最后一副画上,画里是一株说不出品种的树,一名年轻公子在树下手拿着一面镜子在拂拭镜上看不见的尘,动作忧缓,似有一种跳不出红尘俗世的郁结。
画里的男子仅是一个背影,便给人一种清逸出尘,不染尘埃的感觉。
上官惊鸿不禁有点可惜,画中人只是一个背面,看不到他的面容。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画的右上角,是这竖的二行字,字体清秀宛若游龙的,笔法遒劲,深刻有力,带有几分随意,也带有几分属于男子清逸笔锋,说不出的好看。
“小姐,”凤舞不解地瞧着那两行诗,“这画上的诗好深奥,是什么意思呢?”
祁煜说,“本王也想听听‘燕’鸿郡主是如何解这诗的。”
上官惊鸿扫了苏盈月一眼,“你的爱妾不是很有才华么?让她说。”
“月儿试解。”苏盈月恃才一笑,“应该是说人生本是一颗树,心像镜子,但人生难免犯错,错误就像污点,要把它擦除掉。”
燕玄羽噗嗤一笑,眼里闪过鄙夷,“骧王爷,你的爱妾真是好‘才华’!”
苏盈月面色一僵,“莫非解错了?”
“何止解错?”上官惊鸿不屑,“你这样,给你解一次,简直是侮辱了写诗之人。他说的大意是众生的身体就像一棵觉悟的智慧树,心灵则象一座明亮的台镜。要时时不断地将它掸拂擦试,才能不让它被尘垢污染障蔽了光明的本性。”
燕玄羽颔首,“还是鸿儿博学多才,本皇子很认同。”
祁煜冷冷地瞅了苏盈月一眼,“不明白,就别瞎说。”
“妾身…”苏盈月嗫嚅,“是妾身会错了意。”
“还是好深奥,奴婢不懂。”凤舞挠挠头。
“也许他,也在困惑。”上官惊鸿叹,去一旁的桌上取了笔墨,在诗的一旁,执笔竖加了二行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下笔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字迹龙飞凤舞,跌宕多姿又不失劲骨丰肌,既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又有一种雅逸的的清灵秀婉。
一旁的人全都愣住了,这样一手好字,很难相信,竟是出自一名女子之手,还是这般绝色的女子!
在这样的字迹面前,谁与争锋?然,前面清逸宛若游龙的字体,却与她写的二行字相得益彰,格外和谐。
仿佛这二人的字,天生就该写在一起。
祁煜与燕玄羽脸上也满是震憾,不止是她写的诗,还有那意义非凡清透的诗意,是怎生的看透红尘俗世才写得出来?
第二十四章 连累整个郡王府
“好个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远处的另一座小亭里,一名青衣公子缓缓启唇,“是我太执着了么?”
身后的小厮不解地出声问,“公子,这么远,您看得清惊鸿郡主在画上写的字?”
“看不清。”
“那…您如何得知她写了什么?”
“从她落笔的手势便知了。”
“公子,您真的好厉害!”
“是么。”青衣公子目光清远而悠长,视线遥落在上官惊鸿身上。
似是察觉有人注视,上官惊鸿朝视线来源瞥去,除了望见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什么也没看到。
“小姐,您在看什么?”凤舞也跟着上官惊鸿的视线瞧。
“假山边上有人么?”
“奴婢没看到。”
“有的。”上官惊鸿很确定,“只是他看得见我们,而我们,看不见他。”
祁煜脸上又是一惊,她居然连这也知道?
燕玄羽温雅的目光里满是惊奇。上官惊鸿,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不为人知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凤舞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该不会是大白天有鬼出没吧?”
上官惊鸿撇唇一笑,“稍后你就知道了。”
苏盈月不以为意。“‘燕鸿’郡主脑子糊涂了吧?怎么可能只有他看得见我们,我们却看不到别人这种怪事?”
“我说有就有。”
“我知道了,他躲起来了。”苏盈月目光不屑。
“他没有那么猥琐,”上官惊鸿若有所思,“他只是精通,常人所不精通的。”
苏盈月不信,“什么话都是郡主你说的。口说无凭。”
“不要在本郡主面前用激将法激我做什么。”上官惊鸿眼里闪过轻蔑,“那会让本郡主觉得你像跳梁小丑。本郡主不想做的事,你再激都没用。”
苏盈月温婉的面容划过狠唳,转而柔弱地向祁煜求助,“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郡主她居然这样说臣妾,还当着您的面,不是摆明不给您面子么?”
柔弱可怜的表情,明明是那么楚楚动人,祁煜却真觉得苏盈月像跳梁小丑,不,应该说是与‘燕’鸿一比,她真的差劲太多。
“不要自取其辱。”祁煜嗓音冷冰,目光幽邃。
苏盈月气白了俏脸,“妾身会叫王爷知道,妾身不会输给上官‘燕’鸿!绝对不会!”
“是么。”上官惊鸿冷淡而不屑,摆明不将苏盈月放在眼里。
“多说无益,谁若在此届诗会胜出,自是才高一等。”苏盈月自若地走向一张石桌,“也快到交题的时候了,一诗便可较高下!”提笔毫不犹豫地在白纸上游走,仅少许,一首诗跃然于纸上:
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即见树缠藤。
树死藤生缠到老,藤死树生死也缠。
写罢落款,一旁立即有别的才俊公子赞美起来,“哇!真是好诗!好一句藤死树生死也缠!真希望我也能有段生死相缠的爱情。骧王侍妾果真是才高八斗,令人钦佩,不才真是甘拜下风。”
这名才俊一赞美,立即围了一票人,都争相说,“如此好诗,不消说胜出的肯定是苏姑娘了!”
“是啊,估计这次与上一届一样,又是苏姑娘胜出…苏姑娘的字迹婉约,如其外表,都那么温婉…”
“想要赢苏姑娘,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燕玄羽折扇轻摇,“鸿儿,我知道你专做不可能的事。”神态间,对上官惊鸿可是信心十足。
上官惊鸿听有人念出了苏盈月的诗,苏盈月那贱人满脸谦虚,“各位俊杰公子夸奖了,盈月不才,拙诗而已…”
“苏姑娘过谦了。若这还是拙诗,天下岂不没好诗了?”有人立即一拍马屁,苏盈月马屁吃多了,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就连祁煜,望着苏盈月的目光也多了两分赏识。
没错过祁煜的表情,上官惊鸿直接打击,“你的爱妾一向以才女自居,可惜,她头上始终压着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祁昭阳公主,怎么混还是混不到京城一第才女的名号。看她刚才想都不想,直接落笔。别人写下来,还是想了又想。说明你的爱妾早就做好了准备。”
苏盈月假笑,“郡主是说月儿早就知道到消息,今年诗会的题目是什么了?这题都是客栈主人临时出的,月儿有通天本领知道不成?”
“你当然没有。”上官惊鸿说,“你不过是平常就一直喜欢苦思冥想做些诗,以备不时之需,冒充临场作出来的唬人效果。现在正好瞎猫撞上死耗子,这样的题目,你就拿出你自认最得意的诗出来炫。”
苏盈月脸上闪过被人看穿心事的难堪,不过,仅一瞬间,她就笑着说,“‘燕’鸿郡主是怕输,才这样挤兑盈月吧。输就是输,你说什么都没用。”
“我们家小姐才不会输给你!”凤舞不服气地开口,“想跟我家小姐斗,你还差远了。”
“小小一个婢女,在主子说话的时候也敢插嘴,谁给你的狗胆?”苏盈月恼羞。
凤舞脸色一白,上官惊鸿笑说,“本郡主给她的胆。她的胆若是狗胆。苏侍妾的胆可就是狗胆不如了。”
“你…”苏盈月眼里蓄泪,“本夫人不跟你一般见识…王爷,您连这样都不管她吗?”泪盈盈瞅向祁煜。
祁煜还没作反应,上官惊鸿冷笑,“不要说见识,你连跟给本郡主提鞋都不配。你以为祁煜管得了我?他还没那资格。”
“上官‘燕’鸿!”祁煜眼里浮起警告,目光冷寒如冰,“你不要把本王的忍耐当成骄傲的资本!你要搞清楚,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可以让你们整个郡王府全部上街当乞丐!”